《炮灰弃女?我偏要发家致富》 第432章 慢性毒药 而一直静观其变的众人,也在听完老夫的这一句话后,猛地为各大自捏了一把冷汗,这话若是之前说出来,王妃和柳侧妃又何必吵成一团? 王爷又何需在众人面前护短,可老夫人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却揣着答案留到了最后才说出来,这分明就是刻意为之,老夫人是在等,等着大家一个个自投罗网。 众人俱惊之时,唯有一人仍旧难以置信:“香妈妈,真的是你………”自摄政王记事以来,母亲的身边便只有一个香妈妈,在他少年萌动之时,还曾偷偷看着她微笑,可这样的香妈妈怎么会背叛母亲,背叛他? 香妈妈泪流满面,却不知道如何替自己辩白,只能无力道:“王爷,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 摄政王不再看她的脸,老夫人也不再听她的解释,只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闹到了这个地步,香妈妈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夫人最后说出来的竟是这样的一番话,是真?是假?还是老夫人在投石问路想引自己上勾? 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娇小身影,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庄觅珠躲闪的眼神让香妈妈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冰冷。 难道,老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慢性毒药…… “奴婢冤枉啊!老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 闻声,老夫人也落下一滴眼泪,一巴掌扇在了香妈妈的脸上:“混帐东西,你也知道我待你恩重如山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竟信了你半辈子。” 这话已是极重,等于将这四十年的情份一笔勾销,香妈妈怔怔地看着老夫人,老泪纵横地哭着,却不能去辩解。老夫人没有问理由,也没有问原因,便骂她一声忘恩负义,这,又代表着什么? 错信香妈妈之人又岂只一个老夫人,摄政王有如黑面将军,怒不可遏道:“来人,给我把香妈妈绑了,本王要活剐了她。” 老夫人摇了摇头,颤声道:“留她一个全尸吧!毕竟跟在我身边几十年………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声留她全尸出口,香妈妈彻底崩溃,扑到老夫人脚下大哭:“老夫人,不是奴婢啊!不是奴婢。” 猛地,老夫人一把拽住香妈妈的衣领,厉声质问:“不是你,那是谁?” “………”香妈妈一下便被老夫人问住了,迎着老夫人那凶悍无比的眼神,香妈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难道,老夫人这么逼自己不是想要拿住自己,而是要拿自己背后的那个人? “是谁?” 哆嗦着摇头,香妈妈看着老夫人,只用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香妈妈不能说出那个人来,所以,她只能更加痛苦的流泪,老夫人盯着她的眼珠好一阵,突然又发狠地赏了她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再度于室内扩散,老夫人眼角的一滴泪倏然而落,稳稳滴在了香妈妈的脸上。几十年的主仆情深,老夫人原本想给香妈妈最后一个机会的,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可是,香妈妈的心显然早已不在她的身边,只是,她明白的太晚,太晚了……… 老夫人闭目,忍痛道:“拖下去,仗毙。” 仗毙两个字一出,香妈妈无助地伏在地上,瘫软如泥。而不远处被王爷悉心护在怀里的人儿,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看着她颤抖,看着她懊恼,华汀雪残忍一笑,忽而道:“祖母,应该让全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都过去观刑,以儆效尤!” 声落,众人皆惊,庄觅珠亦霍地抬起头来,小脸慌张,唇上血色尽失。 老夫人苦痛的眼神依然落在香妈妈的身上,似是内心在挣扎,但声音却铿锵有力穿透力十足:“不止是下人,是所有人都该去观刑。” 闻声,王爷怀里的人儿小腿打颤,竟是再也站不住了…… 到了香妈妈这样的年纪,当年的的卖身契老夫人早就还给了她,她感念于老夫人一辈子对‘她’的照顾,就算是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还是留在了老夫人的身边。只是没想到,风光一世却最终只落了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按理说,香妈妈已是自由身,就算是干下了投毒之事,王府也是没有权力将她活活打死的。可是,在大晋家法大于天,香妈妈一日是奴,便一日要守王府的规矩,以下犯上本是大禁,何况还是投毒弑主?是以,当老夫人让全家老小皆来观刑之时,除了香妈妈微弱的喊冤声,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在这个时代,一日为奴终身如狗。 人命如草芥,别说是打死一个家奴,就算是打死的是个外人,旁的也没人敢吱一声。 已是深夜,可王府内却灯火通明,香妈妈嘴里被塞了布条,那是为防她喊声太大惊扰了别人。持仗的是外院的几个魁梧小厮,几仗下去,香妈妈便疼得面容扭曲,再几仗下去,她便彻底地晕了过去。可就算是晕了,持仗之人亦不曾停手,仗毙,也便是活活打死,如果人还有气,那执仗之人便不能停手。 打,不停的打,那根如儿臂的木棍在小厮的手中轮上起下,血从香妈妈的体内不断地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裤,也染红了整个行仗的地面。蜿蜒的血水在夜里看着更显刺目,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闻之欲呕。华青瑜和华青珏吓得不敢睁眼,只紧紧钻在奶娘的怀里不抬头。 以自己有了身子不宜见血为由,庄觅珠选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完全看不到行刑的场面,可她还是满头大汗,手脚冰凉。无数个瞬间,她都感觉自己要晕死过去。可理智让她咬紧了牙关。她还不能倒下,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她就前功尽弃了,她要坚持,坚持………… 她终于还是坚持到了最后。结果亦是想当令她满意,因为,直到香妈妈咽气的最后一刻,都不曾出卖过她,甚至,这了避嫌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那种感觉华汀雪说不上来,只是突然觉得香妈妈很可怜,虽不知她为何拼死都要护着庄觅珠,可在她闭眼的最后一刻,想来心中也是凄凉无比。 香妈妈一直在喊冤,所有人都不相信,可华汀雪却是信的。那种慢性毒药如果真的是香妈妈下的,她当时的反应绝不会是那样,可到最后,香妈妈还是沉默着接受了这们的事实,那只能证明,她猜到了下毒之人。能在老夫人身边下毒却还不被人发现的并不多,庄觅珠恰好就是其中一个。或者,香妈妈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一死了之。 人活着,总得需要一些让人活下去的动力,很显然,香妈妈的动力已不再。 “晚上,你会做噩梦么?”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拨,当庄觅珠听到华汀雪的声音时,突然被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 “看了这么可怕的东西,我怕我会做噩梦的,你呢?不会么?” 庄觅珠眸光一闪,笃定地开口:“不会” 闻声,华汀雪笑得意味深长:“是啊,你当然不会。” “…………” 听着华汀雪笑而远走的声音,庄觅珠眉目染恨,双拳紧握,只能拼命克制自己的身体颤动的频率。 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绝对不是……… 第433章 不能见光的外祖母 回到北燕居后,庄觅珠很想让锦瑟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好好‘安葬’,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将那些要说的话都咽回了肚里。 她似被吓的不轻,一晚上都不怎么说话,摄政王宽慰了几句后有些想来事儿,被她以有了身子为由直接拒绝。 摄政王似有不虞,但看了看她苍白的小脸,冷着脸去了柳侧妃那边。 他人一走,庄觅珠便用帕子掩住口哭了起来,锦瑟一见也陪着落了泪:“夫人,您快别哭了,万一王爷回来看见………” “你去问过了没有?香妈妈………她………” 锦瑟摇了摇头,眼中有泪:“没有,破草席一卷就扔到乱葬岗了。”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打狗也要看主人,香妈妈再怎么错那也是老夫人身边红了几十年的人,临了临了,不说风光大葬,至少也该入土为安啊!怎么能只落得个扔进乱葬岗的下场?老夫人的心竟是那样狠,人都死了,还不肯……… 见庄觅珠似是失了方雨,锦瑟摇了摇头,又劝道:“夫人,香妈妈犯下的是‘大事’,也只能是这样的下场了。” 同样是奴婢,锦瑟看过太多太多惨淡的下场,毒害老夫人那岂是一般的事情,要换了王爷来处罚,恐怕真是要扒皮抽筋再鞭尸以慑众人的,老太太虽然让人将香妈妈打死,但那也留了全尸,算是老太太给香妈妈最后的体面了。 “锦瑟,能不能让她们再去打理一下……多少银子也可以。”毕竟还是放不下,若不是为了自己,香妈妈本可以安享晚年,可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暴尸荒野? “奴婢明白的,已经托了管事的去说,给了五两银子,让他明早去刨个坑………也算是让香妈妈入土为安了。”锦瑟说不下去了,这已是她能做的最大极限了,就为了这个,方才还被管事狠狠数落了一通,也不知道明日管事会不会真的替她做事,如果不能,她也只能认了。 闻声,庄觅珠泪如雨下:“那怎么行?至少要好好的安葬啊!” “好好安葬?怎么安?真要好好安葬了夫人还能脱得了嫌疑?” 说着,锦瑟又是一叹,为难道:“就连那五两银子也是奴婢以自己的名义送去的,借口说香妈妈这些年来一直对我很照顾,不忍心看到她老人家落得如此下场才会开口要求,夫人啊!今时不同往日,香妈妈的事,您就节哀吧!” 银子是小,影视是大,若是抬出庄觅珠的名头那管事肯定会好好安葬香妈妈,可是,管事能做这些事,也自然能报给上面的人知道,盯着夫人的人那么多,谁不是在等着这个机会?她又如何能让夫人行差一步呢?虽然香妈妈的事情也让她觉得心痛,可为奴为婢的,她们这些下人还能有什么可要求的,一闭眼也就过去了。 “锦瑟,我心里难受,难受您知道吗?”庄觅珠如何不懂这些,只是,心里堵得慌,那感觉就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堵住了似得,全身的气都涨在身体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夫人,您要挺住,仔细伤了孩子。” 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庄觅珠心头更涩,双手不自觉地捂在那里:“锦瑟,我对不起香妈妈,是我对不起她。” 这个孩子来的及时,等于是救了她一命,可是,她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到来却要换来香妈妈的离去。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她未必会这么急着出手,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自己给老太太下的药也会被骆惜玦诊断出来。 已经过去六年的时间,老夫人体内的余毒居然还未被清除,难道是那日的汤药引出了旧毒?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怎么对得起香妈妈对她的好? “夫人,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讲了,提都不能再提了知道吗?”庄觅珠每制成一颗药,锦瑟都会亲自替她打下手,当年老太太吃了什么,现在老太太吃了什么她都知道,那一日的汤药里的毒还是自己亲自放下去的。 所以,她不能让庄觅珠在这样的时候崩溃,更不能让她因为一个香妈妈而毁了自己的未来。 一个如夫人的婢女有什么出息?要做也是做香妈妈那样的,哪怕最后死相凄惨,至少一辈子风光无限,就够了。 “锦瑟,锦瑟………我,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庄觅珠从未觉得如此崩溃,她揪着自己心口的衣衫,整张脸煞白煞白:“救救我,救救我……” 没有人知道一辈子未嫁的香妈妈其实是生过孩子的,也没有人知道香妈妈唯一的女儿当年在老夫人无意的安排下嫁入了庄家,更没有人知道,香妈妈女儿的女儿名叫庄觅珠。 她亲手害死了香妈妈,那个自她一出世就为她费尽心机谋划一切,却始终不能见光的外祖母…… 锦瑟揽住她的背,眼角湿润:“夫人,别哭了……至少您还有奴婢………” “呜呜………呜呜呜………” 那一夜,北燕居内庄觅珠压抑的哭泣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才在锦瑟的柔声轻哄间乱糟糟地睡了过去。 半夜里,庄觅珠在噩梦中醒来,一头一脸的汗让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冷冰冰的。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以往总能摸到王爷的温度,从来她只有厌恶,可今晚她却无比想念,如果王爷在,一定会将她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王爷的怀抱很让人安心,至少,她能躲在他怀里寻求安慰。 有风吹过,冷冷的沁凉让她不正觉地抖了一下,庄觅珠扭头一看,房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好几扇。已是初冬,夜来寒气逼人,冷风吹得她手脚一阵阵发抖,她下意识地张嘴去喊锦瑟,可喊了许久都没有人进来,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下床,一扇一扇地将窗户关上。最后一扇窗户将要合拢之时,她愕然看到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定晴一看,不是香妈妈又是谁? 猛地被骇了一大跳,庄觅珠尖叫着跌倒在地,香妈妈却对着窗内的她不停地招手,招手……… 第434章 阿珠,我好冷 “阿珠,阿珠……” 她摇头,拼命向后退着:“不,不是我,不是我………” “阿珠,我好冷,好冷啊!” “冷,冷………我明天就让人给你去安家,你快走,快走啊!”庄觅珠吓得大哭,更加大声地叫着锦瑟的名字,可是,没有人答她,四下里只能听见她因恐惧而变了调的哭声。 “阿珠,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护着你,你要小心,小心啊!” “香妈妈……” “这一辈子我都没能听你叫我一声外祖母,可是阿珠啊!外祖母疼你,你知道吗?”香妈妈仍旧是一脸慈祥的表情,就算是到这样的时候,还在提醒着她让她小心,庄觅珠再忍不住,猛地自地上爬了起来,扑到窗边扯住了香妈妈的衣袖:“香妈妈,不要走,你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来……呜呜……呜呜…………” 她明明扯得那样紧,可香妈妈还是慢慢在她眼前消失了,她大哭起来,拼命地叫着香妈妈的名字,却只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越飘越远。终于,庄觅珠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间,几乎在她踏出房门的同时,她感觉自己猛地跌到了冰泠的河水里。河水冲涮着她的神经,她冻得全身都僵硬了,她试图浮出水面,却感觉手脚都不能再动弹。她只能静静地沉入水底,看着水底里发生的一切,水里有个女人的尸体在飘来飘去,她吓得大叫起来,可在水底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只能听到类似于鱼类的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那个尸体的脸转了过来,隔着水雾对着她微笑,她血红的唇齿间有大量的鲜红流出,染红了她面前所有的水,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只能看到面前的水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透过那淡粉色的血水,她看到那个女人的尸体被一些看不到脸的人一点点肢解开来,肢残容毁,只剩下一片片的血肉在她眼前飘来飘去。带着让人闻之欲呕的味道。 她恶心地吐了起来,可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是一阵阵的干呕,一阵阵的抽搐,她呕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可血水中那个女人的脸却在她眼前一点点地清晰。终于她看清了那张脸,庄觅珠猛地张大了嘴,她认得那个女人的脸,那是………她自己的脸。 “啊!啊啊…………” 自噩梦中醒来,庄觅珠剧烈地喘着气,头上脸上全是汗,守在她身边的锦瑟拿起帕子不停地替她擦着汗,一边擦一边担心地问:“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紧抓着锦瑟的衣袖,她剧烈地喘着气:“锦瑟,去给我拿杯水来。” 原来是一场梦,原来是虚惊一杨,可是,梦里的一切………… 她不敢再想,只是将脸埋在双手里,痛苦地摇头,锦瑟看她那样子也是被吓坏了的模样,赶紧端了茶水给她,指尖触到她的肌肤,竟是热的吓人:“天啊!夫人您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摇头,她无力道:“我没事,只是给吓到了。” 在发烧么?怪不得觉得头有点疼,看天还是黑的,她真想再睡一会儿,可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尸体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她不敢再睡,只能靠在床头重重地喘气。 “夫人,都过去了,只是做噩梦而已。” “…………”真的都过去了?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很怕,真的很怕…………… 看她脸色越来越惨淡,眼神越来越惊慌,锦瑟连忙过来扶她:“夫人,您怎么了?” 庄觅珠僵坐在床上,惊恐地感受着小腹处一股股热源涌下,庄觅珠额头上冷汗涔涔,那绞痛的感觉伴着手脚冰冷,让她唇青面白:“锦瑟…………” “夫人,怎么了?” 艰难地掀开棉被,一股血腥之气瞬间扑面而来,看着素静床单上那鲜红色的一大滩血,锦瑟吓软了脚,卟地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那是,那是…………” 白了脸,庄觅珠的神情比死还难看:“锦瑟,不许告诉任何人。” “可是夫人,您得看大夫…………” 这是小产啊!万一止不住血是会死人的啊!夫人怎么都不怕? 咬牙,庄觅珠神情冷凝,般着凛凛寒霜:“不用了。” “夫人…………” 突地狰狞大吼,庄觅珠的脸色只能用骇人来形容:“我说不用了。” 她是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的,这是她最后的倚仗。昨夜她已明显地感觉到老夫人对她已起了疑心,一旦她失去了这个护身符,老太太绝对不会手软,她不能输在这里,所以就算是拼了一死她也要瞒下这件事来,否则,她的下场就会和香妈妈一样。 倏然又想到了梦里的事,那个尸体,那份冰冷,她不要变成那样,绝对不要………… ------------ 那个凄风血雨的夜晚,岂止是庄觅珠没有睡好,应该是谁都没睡好。 香妈妈受刑之后,华汀雪本想带玄风去王妃的汀兰阁里坐坐,可惜老夫人这边实在离不了人,香妈妈死了,老夫人所受的打击前所未有,她一直拉着华汀雪说话,从她的少女时代一直讲到如今。她每一个值得高兴或值得伤心的时刻都有香妈妈的陪伴,可在最后,却是由她亲手结果了香妈妈的性命。 一夜苍老,老夫人似是疲倦到不行,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萎靡,华汀雪一直安静地呆在她的身边,尽心尽力地侍候着,直到鸡鸣时分老夫人才熬不住睡了过去。替老夫人掖好被角,华汀雪打着呵欠从房中出来,才走到门口,却看到同样一脸疲色的林妈妈正套着双手站在玄风和玄雨的身边。 “林妈妈?” 微一福身,林妈妈对华汀雪一笑,客气道:“少夫人,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 似是也有些不好意思,林妈妈为难道:“哪知您要守一夜,要不然,奴婢也就晚点来请了。” “老夫人应该还能睡一会儿,我也是该去看看母亲的。”说着,华汀雪眸光一转落在玄风的身上:“走吧!” 玄风会意,二话不说便了上去。 第435章 隔墙有耳,咱们还是进... 汀兰阁里,王妃似也是一夜未眠。 看到华汀雪过来,急急忙忙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道:“老夫人怎么样了?” “应该是舍不得香妈妈,哭了一晚上,才睡着。”华汀雪没有在这些不必要的事上面多废唇舌,很简单地过了一下过程,便随着王妃坐了下来。 “真是那个香妈妈做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也许不是。”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太太希望是由香妈妈来承担这个后果。 至于庄觅珠,她不相信老夫人完全没有怀疑过什么,只是,想到庄觅珠肚子里的那个‘龙种’,她不由撇唇,不得不说那丫头运气真是太好了,那个孩子来的真真是时候。 瞧着她唇角那抹笑意,王妃试探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自那次被华汀雪使了迷香药倒后,假王妃对华汀雪一直多有提防,所以昨日她明知道华汀雪回了王府,却一直没让人来请。 直到后来,华汀雪站出来替她说话,让她又一次逢凶化吉,她才突然发现华汀雪是个比任何人都靠得住的人,虽然她嫁人了,可她依然能影响到王府里的一切,如今,甚至连老夫人都被她收服了。有这样的‘女儿’,她早该好好地利用一下,而不是在敌人未倒之前,就先自己内讧。 “母亲,我若是还在王府里,兴许还真能知道些什么。” 言外之意已很明显,她什么也不知道,假王妃却是不相信这话的,又意兴阑珊道:“倒也是,我天天守在这王府里竟也不知道庄觅珠是那样一个狠角色…………” 闻声,华汀雪急急打断,提醒道:“母亲,隔墙有耳,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王妃四下里看了看,虽觉得自己的汀兰阁很安全,但还是依言带着她朝里走。入了内室,王妃似是才发现房中多了一个高个的丫头,遂奇怪地问:“这丫头很面生啊!” “我把泌梅送回来了,所以给添了个新丫头。”华汀雪很是自然地解释着,一脸心无城府的样子,王妃却心头咯噔一响,笑问道:“说起泌梅,好好的为何要让她回来?” 华汀雪幽幽一叹,道:“其实,是我的原因,看到泌梅我心里就会想到两个孩子,又不想随便将她打发了出去,所以……” 王妃指东,她就打西,王妃说泌梅,她就提到孩子。 她相信孩子在明相那里的事情,王妃一定也知道,如果王妃不想自己继续深挖细究,一定会自己避开那个话题,可她若是真的避开了,那么,也就等于间接地承认了她和明相的关系。 “这种新丫头能用得顺手么?为何不让泌兰跟着?” 果然,王妃的反应完全与华汀雪的猜测一致,她没有再揪住之前不放,只淡然道:“泌兰我留在将军府里了,那边事儿也多,没个伶俐的人盯着我也不安心。” 听罢,王妃点了点头,用眼光瞟了一眼玄风,道:“让她出去吧!咱们母女俩好好说会儿话。” 华汀雪回头,接收到玄风肯定的眼神,唇一翘:“你先出去吧!” 玄风福了福身,很‘乖巧’地退了出去。他一走,王妃的脸色便再度阴沉下来:“汀雪,要不是你把骆神医给请来了,娘这黑锅肯定是背定了。” “母亲,我一直觉得奇怪。”原本是笑笑地开口,可碰触到王妃诧异的眼神,华汀雪忽而一改之前的温婉体贴,一本本正经地质疑道:“这么多年了,为何要处处让着柳侧妃?” 闻声,假王妃目光一虚:“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吧?” 初入王府的时候,她一心只想着带两个孩子回西洛,所以对五府里的人和事都提不起兴致。甚至连王爷也被她拒之门外。 后来,她为了抹去华汀雪落水后的记忆,故意找人扮了山匪去劫杀照顾她的丫鬟,结果却反倒失去了华汀雪和两个孩子的踪迹。 她以为孩子们和华汀雪一起落崖而死,西洛皇室再无继承人,这才心灰意冷地从了王爷,顺利地生下了华青珏,以图未来大计,可没想到,华汀雪和孩子们都还活着。 她确实对王府的内争不太上心,也不觉得有必要将自己搅进这混水里,可经过昨夜,她突然发现如果自己再这么漠然下去,很可能会被人从王府里连根拨起, 听到王妃的回答,华汀雪微微一笑,直言道:“多的是机会将她彻底踢走,可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如若不然,也不会被逼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她岂是那样好踢除的?” 事实上,王妃真的努力过了,自华汀雪嫁人后她便与柳侧妃过过几次招,只是,有了庄觅珠在柳侧妃身后推波助澜,她再想悍动柳侧妃的位置,竟是难于登天,如若不然,她又岂会使出下毒的那等下下之策? 原以为只要杀掉庄觅珠,剩下的柳侧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踩死,没想到,竟会被人反将一军,若不是华汀雪及时赶回来,她恐怕真的会被王爷下堂。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从前王妃为何不用心华汀雪不清楚,可现在,只要王妃还清醒,王妃一定会想办法扳倒柳侧妃,而她要做的,只是从旁协助,给王妃添火加柴罢了。 “喔?你又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办法本就在那里,只是母亲从来没注意过。”说罢,华汀雪又笑笑而望:“母亲,您说父亲为何一直不愿动柳侧妃?” “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怎么说也是有情份的,王爷虽狠,这几年却也越发的‘心软’了。” 摄政王再雷厉风行,他也垂垂老矣,人到老了就会想要儿孙满堂,家和人睦。 摄政王虽不是一般的老者,但也不再似年轻时那般霸气张扬,所以,纵然这些年来柳侧妃做的事多有出格,他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着,也正因如此,她这个正牌王妃的地位才会如此岌岌可危。若不是有华汀雪这个女儿,恐怕真的会栽在柳侧妃和庄觅珠手里。 “那,如何才能让父亲不心软呢?” 说罢,华汀雪不待王妃回答,又自顾地接了口:“父亲最紧张的莫过于华氏一门的荣辱,一旦触及了那个底限,王爷就算是软成了稀泥,也还是一滩能杀人的泥。” 第436章 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似是被华汀雪的言语所震到,王妃一时讷讷无言,华汀雪却又提醒道:“母亲,您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怎么助?” “母亲可知我已被宗室除名?”关于她被宗室除名之事,还是之前说起真王妃的身世时,夜云嗍跟她偶然提了一句,她当时虽觉得诧异但也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摄政王此人无耻至极,毫无人性,笙华郡主摊上这么个亲爹算是八辈子倒了血霉。可没想到,这件事现在却能在假王妃这里派上用场。 显是未料到会听到这样的事,王妃愕然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六年前。”凡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当年事当年人,大家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是时候一笔一笔算清楚了。 “你是说…………” 六年前,也就是说是因为那件事?杀女求荣,宠妾灭妻已是让王妃开了眼了,可没想到,王爷竟然还有后招。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当初华汀雪虽然是被冤枉的,但摄政王毕竟是不知道真相的,这样天大的丑事,对华氏一门影响极大,做为一宗之首,华盛天也有必要给族人一个交待,沉江,除名,这还真像是王爷做得出来的事。不过,这也恰恰能说明摄政王当年被逼到了何种境地。母毒不食子,想来当年华汀雪被他亲手下令处死之前也是有过挣扎的,女儿已死,却还要被除名,这样的耻辱,也怪不得王爷边自己都不曾提起。可是,当年的事根本就是柳侧妃一手策划,若是王爷也知道当年的真相……… 思及此,王妃顿觉眼前柳暗花明,霎时豁然开朗:“柳侧妃能找人说你未婚先孕,我们也该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是吗?” 说罢,王妃又是一阵激动,但激动之余又开始担心:“你父王不会相信的,就算是王爷相信了,死无对证,柳侧妃一口咬定不是她我们也没办法。” “父亲不信不要紧,老夫人信了就好。”言至此,华汀雪又神秘一笑:“再说了,谁说是死无对证了?” “那郎中不是早就被柳侧妃杀了吗?” 华青丝毫一笑,提醒道:“六年前,母亲不也以为我死了吗?” 王妃不明华汀雪所指,只道:“岂会人人都有你这等大难不死的命?况且,就算那人未死,茫茫人海,咱们又如何能寻到他?” “那又如何?”华汀雪不以为意,只继续提醒道:“反正,只要您想让他死而复生他就一定能死而复生,只要您想找到人,您就一定能找到那个人的,不是吗?” “你是说…………”没有证据,那就伪造一个证据,她当年能取王妃而代之几年不被发现,现在找个人顶替当年的那个郎中又有何难?想要扳倒柳侧妃和庄觅珠,这个办法,还真是即直接又彻底,还能完全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么想着,王妃眸光大亮,登时跃跃欲试。 ----------------- 从王妃的汀兰阁出来,华汀雪直接回了自己的绮兰阁,那边人少清静,她每次回来都会住在那边。 关了门,闭了窗,她又让玄雨四下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明相的人跟来时,这才兴奋地拉着玄风问:“看清了没有?有密室吗?” “有。” 一听这话,华汀雪眼睛都亮了:“真的有?” “嗯!只是没能进去仔细看,所以暂时没看到密室的机关在哪里。” 闻声,华汀雪也认可道:“假王妃似是起了疑心,再想进她的屋子怕是没那么简单了。不过没关系,知道有密室就行了,至于机关在哪里总能知道的。” 玄风一听,又问:“少夫人这么紧张,那密室里有什么?” “不知道,但应该很重要,比如咱们府上的兵符不就在密室里么?假王妃屋里的密室,想来也一定会有好东西。”有时候,人的感觉是很奇怪的,对于将军府里的那个密室她倒是没什么兴趣,可王府里的这个她却是十分积极。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间密室里的东西,会让她大吃一惊。 玄雨也算是了解华汀雪,知道她不是那种心血来潮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的主,是以,看她对这间密室志在必得,于是便提议道:“要不然,晚上我和玄风大哥再去看看?” 上一次的时候,要不是夜云嗍来的及时,她搞不好就被暗器射成了马蜂窝,后来一次的时候,她人在将军府都给明相那小子掳了去。她还哪里敢对她们抱期望?所以,想也不想便摆手道:“算了,要是玄火在还能让他带着人去看看,你们俩的话,就别自讨苦吃了。” “少夫人,我们哪有你说的那么差?” “我没说你们差啊!可寡不敌众这也是事实,再说了,上一次我回王府就闹过一出,相必假王妃也有了万全的准备,你们冒冒然再去,打草惊蛇不说,万一被…………那就不好了嘛!”呵呵呵!她这算是含蓄了么?她可是为他们好啊是不是?她多善良人意啊! 玄雨看穿了她的心思,撇嘴:“少夫人,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俩。” “哪有?我觉得玄风老厉害了,一眼就看出来有密室了。” 玄雨仍旧不依不饶:“那我呢?” “玄风都怕你,你说你厉害不厉害?” 一语出,玄雨俏脸绯红,又一次被窘到到了:“少夫人,你…………” 玄雨大窘,玄风大喜,华汀雪大乐! 人生三大乐事,人家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华汀雪却是吃饭睡觉逗玄雨。 号称冷面罗煞的玄雨,在玄风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女人,华汀雪看她羞的恨不能钻个地洞,终于打算好心地放过她,正色道“好了好了,我可是说真的,那密室里的东西再宝贝也是我未知的,你们可是我已知的宝物,怎么能让你们冒险去替我寻找一个或许什么都没有的密室呢?所以,顺其自然吧!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不行,我相信,如果真的是应该让我知道的,总有一天王妃的密室会为我专门开启。” “………” 玄风本在傻笑,玄雨本在娇羞,可听到华汀雪那一句你们是我已知的宝物,两大高手突然都讶异地看向华汀雪。这种话,就连门主都从来没对他们说过,可少夫人居然………… 或者,这就是少夫人的过人之处,也是为什么门主非她不娶的理由,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们的门主,值得他们为此犬马一生…… 第437章 这声音肿么这么沧桑? 三人本在于房间密谈‘要事’,华汀雪突然感觉有些口渴,伸手去够了水壶才发现里面空空的。 玄雨一看,连忙拿了壶下去打水,玄风虽是男扮女装但毕竟还顾及着华汀雪是个女人,也转身走到了屋外守着。 华汀雪一个人在房间里觉得无聊,便走来走去地琢磨着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脖子里,冷得她脖子一缩,抬手一摸,粘粘的,滑滑的,竟是满手鲜血。 猛地一惊,华汀雪大骇地抬头,定睛一望,却见梁上血乎乎地睡着一个什么人。 正要大喊玄风进来,突觉脖子上又一冷,霎时有金属的寒芒微微于眼底闪烁,华汀雪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动弹。 举起手,做投降状:“大侠!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放过!” 不知对方底细,华汀雪又恢复了以往的狗腿,能在王府里来去自如还能轻而易举地避开玄风和玄雨,此人绝对不简单,难道,又是明相那小子? 不会吧?又来? “他心脉已断,暂不能移动,速速去找骆惜玦过来,再晚一个时辰,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咦!这声音肿么这么沧桑? 不过,无论这人是谁,他是不是有点毛病啊?她连那‘梁上君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清楚,凭什么要去替他请骆惜玦啊?她也不是观音菩萨,不是什么人都要出手相救的。 “大侠,敢问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救活梁上之人便好。” 说罢,那人抬指轻弹,华汀雪顿觉耳中嗡鸣声大盛,她尖叫着掩住双耳蹲到地上。 紧跟着,便是玄风玄雨齐齐撞门而入的声音^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血乎乎的人竟然会是玄水。 是情敌,也是兄弟,玄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绮兰阁,直奔皇城寻骆惜玦而去。华汀雪和玄雨则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了床上,许是动作太大,玄水在剧痛之下睁开了眼,看清玄雨微红的眼圈时,他还勉强对她笑了笑:“傻丫头,我没事。” 玄雨的眼圈更红,却始终不肯掉一滴眼泪:“是谁伤的你?” “明相,前太子……” 一句话未说完,玄水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水,华汀雪一见赶紧制止了他再继续:“别说话了,留存体力等到骆惜玦过来。” 玄水似是很想将话说完,可伤得太重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后他再度张嘴,只是,话未出口人已陷入深度昏迷。 他的情况很令人担忧,华汀雪安抚地拍了拍玄雨的手:“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少夫人,要是副门主赶不过来怎么办?” “什么?” 玄雨脸上的表情僵硬,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副门主应该在皇太后那里,这个时辰他是不能随意离宫的,可您说那人讲了只有一个时辰……” 是啊!那个什么人说了只有一个时辰,皇城离王府也不近,就算是来回也要一个时辰,更不要说骆惜玦人在皇宫身不由己,想出来恐怕只能让玄风强势掳人,要说这种事儿玄风还真是干得出来,只是,时间啊! 没有时间了啊!心急如焚间,华汀雪不经意见瞥见屋子里的摆设,猛然想到这里是绮兰阁,当下便惊喜道:“对了,这里有药箱。” 说着,华汀雪连忙在绮兰阁里四下翻找着,玄雨不明就理,但也跟着一块到处翻找着,一边找一边问:“什么药箱?” “小羿的药箱,里面有止血的金创药,是骆惜玦亲手配的,快找出来,说不定能管用。”说话间,华汀雪已顺利地找到了小羿的药箱,打开后发现里面的药很齐很全,可她毕竟是个外行,完全不懂什么药可以治玄水的伤。正犯愁间,玄雨已利落地扒了玄水的上衣,直接擦洗上药。 刀口上舔血讨生活的日子久了,玄雨对普通的伤药还是分得清的,虽然知道不一定管用,可只要能止血,就能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华汀雪帮不上忙,只能来来回回替她打下水,好在绮兰阁这边一向很少有人来,所以,两人忙忙碌碌的倒也没被外人看到,上好了药,玄雨又开始替玄水包扎伤口,刚找到棉布要替他裹上,房门外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糟了,有人来了! 华汀雪与玄水对望一眼,妈呀!这下死定了,两人都是一身的血,真要有人进来了就什么也瞒不住了。电光火石之间,玄雨的脸色一沉,华汀雪被她眼底的杀气怔住,正脑子发懵,玄雨已飞掠而出,瞬间,室外便传来重物落地时的沉重声。 这是……… 再回神,玄雨已满身血气而归,原本素静的脸上,戾气横生。 “对不起了少夫人,只能这么做。” “你也没做错什么,不过………”她其实只是想她处理好了没有,以玄雨的个性,此时肯定已到了爆发的边缘,要不让她发泄出来也容易出事,无论那个被灭口的是谁,也只能怪她倒霉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送死。 “是王妃身边的丫鬟,没杀她,打晕了罢了。” 王妃身边的人啊?打晕了也就打晕了吧!只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渗得慌!总感觉要出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才搞定王妃那边过来的人,没多久,老太太那边又来人了,说是老太太醒了,让华汀雪过去。 这老太太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她这时候哪里敢走开? 眼珠子一转,脑中又生一计,她二话不说扒了自己和玄雨的外衣,端着盆子在玄雨面前比划了一下,玄雨毕竟在夜云嗍身边扮了许久的‘大丫鬟’,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赶紧端着那盆子就出去了。 塞了块碎银子到金芽的手里,玄雨讨好道:“金芽姐姐,我们少夫人一晚上没有休息,刚刚才想说泡个热水澡,能不能烦请回报禀报一下,待少夫人洗好了再过去?” 那金芽也是知道昨晚上华汀雪守了老夫人一夜的,倒也没多想,只道:“那你可得催着点,老夫人这两日脾气大,等不了太久。” “好,谢谢金芽姐。” 金芽收了好处,自然也不为难她,很快便离开了绮兰阁。 第438章 尼玛,逗她玩儿呢? 最后一刻,骆惜玦到底还是赶过来了,不过,看玄风和他的样子,可想而知不是走正道过来的。 看着房里人手不够,华汀雪本想留下来继续打个下手什么的,骆惜玦却摇了摇头制止了她:“你还是离开吧!” “你不是吧?什么时候了还和我生气?” 看华汀雪似是误会了骆惜玦,玄风开口解释:“少夫人,副门主的意思是,您在这儿就会一直有人过来打扰,反而不安全。” “………” 华汀雪将嘴O了起来,好半天才不得不承认这个残忍的真相确实是事实。 为了不防碍骆惜玦救人,华汀雪终还是领着玄雨去了老夫人的润安居,可才刚刚走到门口,红豆去却告诉她,老夫人又睡着了。 尼玛,逗她玩儿呢? 好吧!不管老夫人是不是逗她玩儿,她反正也是留不下来了。绮兰阁不能回,汀兰阁不能去,润安居不能留,那她能去哪儿?总不能去庄觅珠的北雁居吧? 不过,为什么不呢? 人家天天膈应她,她也该礼上往来一次,特意跑去膈应膈应人家嘛!更何况,那个密室的事情,她也正好试试庄觅珠,看看她到底对这间密室知道多少。 ----------- 北雁居内, 锦瑟一时失手打翻了药碗,慌乱中伸手去捡那碎片,指尖方触到碎碗的边缘,突然便被划来了一道血口子。刺痛的感觉漫延开来,锦瑟下意识地将手指塞到嘴里吮了一下,这时候,一个小丫鬟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少将军夫人过来了。” “什么?” 原是半靠在床上,一听这话,庄觅珠惊得坐了起来,动作之下瞬间又是一股热流涌下,那绞痛的感觉瞬间让她想要去死。豆大的汗滴自她额头上冷冷滑落,她忍着痛,焦急地道:“锦瑟,快点……” 她没说让锦瑟快点做什么,但锦瑟又岂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顾不得手指还在流血她飞快地收拾好地面上的残渣,又用抹布把地上的药汁都吸干,这才拿起装着碎碗和药渣的撮箕偷偷藏到了柜子里。几乎是在她关门柜门的同时,华汀雪便迈步而入。 “少将军夫人来了?” 分明那样痛苦,可当华汀雪走入庄觅珠的视线,她便又是那幅温婉得宜的样子,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几分亲昵。似乎华汀雪和她从未有过芥蒂,似乎华汀雪过来看她真的只是因为‘姐妹情深’。 看她要起身来迎,华汀雪忙制止了她:“哎!别起来了,我可听说你有些不舒服,就躺着吧!”走近庄觅珠的身边,看她一头一脸的汗,华汀雪吃了一惊,又问:“怎么这么多汗?没事吧?” 说着,就要拿手去碰她的额头,就在她指尖差一点碰触到她的额头之时,庄觅珠下意识地避开:“别脏了你的手,我没事的,就是昨夜………有些吓着了。” 她的声音很轻,似得还在昨夜的余悸中未能抽离,看那一身的冷汗似乎也不像是热的,华汀雪也只当她是吓出来毛病。 锦瑟搬了杌子过来让她坐,她自然也不推却,大大方方坐下来,也道:“可不是,我也吓的不轻,一晚上守着老太太也没敢睡。” 听华汀雪提到老太太,庄觅珠自然要问:“老夫人还好吗?我只要一想到香妈妈就老太太就觉得难受,又不敢去多劝………” “自然是没那么好了,只是………总会过去的。” 华汀雪说的含蓄,庄觅珠又怎会不懂,也附和道:“是啊!总会过去的。” “倒是你,不舒服有没有请个大夫瞧瞧?”一进这屋子里便闻到一股子药味,地上还有一摊污渍似是未曾清除干净的药渍,华汀雪便想到庄觅珠可能是在吃药。 又看她满头满脸的汗是擦了又来,一张脸色也白得失了颜色,虽然敷了粉,但还是看得出一丝病态。 看来香妈妈的死对她打击很大,这是真病了的样子。 闻声,庄觅珠神容一动,虚虚一笑道:“请了,说是受了惊,吃几幅安胎药就好。” “怪不得你屋子里一股子药味儿,我还当是你生病了呢!” 她又笑,还打趣道:“自打有了这个小的,可不就是跟生病了似的,吃什么都难受,唉!少夫人是过来人,应该明白的。” 华汀雪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不明白,我也没那么折腾过。” “嗯?少夫人……” 一语出,庄觅珠当场色变。可她到底是个中高手,纵然心中惊涛骇浪,表面上依然表现得十分的自然。 华汀雪若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嘴脸,还真会让她那一脸无知懵懂的模样给骗了去。 也不怪当年的笙华郡主还傻乎乎地当她是姐妹,这种女人,若是不存害你之心,还真是个不错的聊天搭子,至少,和她聊天从来不费劲,你想听什么人家说什么,你不想听什么人家就不提,实在是‘善良人意’啊! “我是指我运气不错,两个孩子也没么闹腾我,而且,生她们时候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所以啊!没你这么糟罪。” 这话一出,庄觅珠倒真是吃了一惊:“这样的事情也会不记得?” 华汀雪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是啊!大夫说是让江水泡的,所以,脑子里进了水。” “脑子进子水?”被华汀雪的‘奇思妙语’给震到,庄觅珠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是啊!那一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呢!挺遗憾的!” “………” 庄觅珠是个心思多的人,自己说的话总会带着别的意思,以至于听别人的话时,也总会想到其它。 华汀雪是她此生所遇最大的‘对手’,她说的话庄觅珠就更加用心的去分析,可是,这话明明似乎有很大的漏洞,可为什么她却猜不透?华汀雪为什么要来说这些?她的目的绝不可能单独,她一定有阴谋,一定有。 抬眸,下意识地打量起了华汀雪,她一身的打扮很是朴素,与平素也没什么差别,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平静庄觅珠就觉得越是不安,仿佛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在酝酿着……… 她的目光停留得太久,华汀雪笑笑地迎上,还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奇怪地问她:“阿珠啊!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第439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惊觉失态,庄觅珠飞快地收回自己的眼光,解释道:“没有,只是觉得太惊讶了。” “是吗?” 华汀雪挑眉,似笑非笑的模样似要看穿她的伪装,庄觅珠手心一冷,顿觉腹部又有一阵湿热涌下。她巴掌大小的脸上,颜色更为惨淡,感觉快要坚持不住,又不能直接赶走华汀雪,只能强忍着痛意问道:“少夫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喔!”终于问到了正事,华汀雪对玄雨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会意,庄觅珠也对锦瑟道:“你也下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各自是对方的对手。正如上一次她费尽心计让华汀雪过来北燕居一般,她相信华汀雪这一次来,也一定有话要讲。锦瑟在此,有些话必是不容易开口,自然得支开。 不放心她的身体,锦瑟不肯离开:“夫人………” “下去。” 锦瑟看她神情坚定,也不好再坚持,只咬唇,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玄雨出去了。 房门一开一合,又有冷风灌入,庄觅珠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腰腹间的酸痛之意更为明显。强忍着不适,一开口,竟是连声音都有几分有气无力:“少夫人想说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华汀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华汀雪也识趣地没有细问,只道:“不瞒你说,我昨夜问了母亲关于那间密室之事。” “啊?” 没想到竟是要说这件事,庄觅珠也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当时母亲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样,她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屋里有密室,听我说了后还悄悄让林妈妈找了大半日的功夫,结果,什么也没找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华汀雪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样子,庄觅珠听得心头一阵失落,只悻悻道:“那,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应该是没有的吧!” “阿珠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哪里会?” 关于那间密室,她最初也真的只是听柳侧妃一说,才会特意透露给华汀雪。为的不是让华汀雪去找那间密室,而是让她去揭发王妃的秘密。但如今看她与王妃的感情,似是完全没有怀疑过王妃的真假,庄觅珠在王府里一直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人情冷暖她比任何人感触都深。 最开始觉得王妃有些不同便是因为那态度,以前王妃对她虽然客气,但骨子里都透着厌恶,但现在的王妃虽然也很客气,却真的只是客气,那种漠然仿佛是忽略了她整个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两种强烈的反差在别人眼中看着不算分明,但庄觅珠却感受甚深。 为了试探王妃,她曾买通过汀兰阁的丫鬟,打听到的情况也让庄觅珠震惊。以王妃这样的年纪,她不但肌肤如玉,而且能小日子都比别人要准,这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而且,柳侧妃当年给王妃喝的是剧毒之药,几乎是见血封喉的,她不但没有死,还能无药而医,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她才大胆地假设,王妃不是原来的王妃,还故意透露给华汀雪,结果,华汀雪在这件事上竟然如此迟钝,什么也没有查到。不对,华汀雪是什么样的人,她想要知道的怎么可能查不到? 所以,是试探,一定是试探……… 庄觅珠正激动于自己看穿了华汀雪的心思,暗付着自己一定不要上当,可接下来她却又听到华汀雪苦恼道:“你说母亲行为怪异,我也注意了一下,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像是我的亲娘了。那样冷漠,那样无情,笑都不肯对我笑一下。” 这是,她也怀疑了的意思?那方才所言也不是试探,都是发自真心? 庄觅珠糊涂了,华汀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少夫人不是说,可能是吃了药的原因?” 闻声,华汀雪又一改方才那怀疑的态度,似是而非道:“是啊!应该是吃了药伤了神的原因吧!要不然,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嗯!” 华汀雪的反复最终还是绕晕了庄觅珠,她不敢再轻易开口说什么,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华汀雪,正努力回想着自己方才所说有没有什么漏洞之时,小腹处突地便是一阵绞痛,那痛意来的太猛,她忍不住,便痛苦地呻吟出声:“呃啊………” 瞬间,豆大的汗珠自她脸上滑了下来。 看她脸色实在难看,华汀雪下意识地想要扶她:“阿珠,你怎么了?” 摆手,用力将华汀雪推开,庄觅珠不敢让她近身,只强撑着道:“没事,就是………想吐!” 说吐就吐,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苦水。华汀雪眼疾身快,飞快地避开,紧跟着便大声叫着锦瑟的名字。锦瑟和玄雨几乎是破门而入,看到庄觅珠伏在床前干呕的模样,飞快地冲了过来,替庄觅珠顺气之时,忽感她用力握了几把自己的手,锦瑟会意,忙看着华汀雪道:“夫人害喜得厉害,如果少将军夫人没别的事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和夫人叙旧吧!”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华汀雪也不生气,只好脾气地冲着锦瑟一笑:“也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华汀雪一个眼色递给玄雨,一主一仆便落落大方地离去。 -------------- 出了北燕居。 玄雨快步追上华汀雪,压低了声音道:“确实是安胎药。” “安胎药?真是吓着了?” 一进屋就闻到那么重的中药味,华汀雪便留了个心眼,借口要说体己话将玄雨赶出房去也是为了给玄雨制造时机,只是没想到居然算错了,她喝的真是安胎药。 “不是。”玄雨摇头,又道:“我借口出恭,将药渣带了些给副门主看了,他说剂量不对,应该是动了胎气才会下这么重的药,而且,有止血的药在里面,应该是动了红。” “啊?那岂不是………”小产? 看庄觅珠的反应,还真有这个可能啊!可是,被吓得小产,她这是有多心虚啊? “不过,我偷偷在北雁居里转了一圈,听到有小丫鬟在议论说锦瑟姑娘一个月来了两次小日子,而且这一次特别厉害。说是染了血的床单太吓人,洗都没洗便烧了。” 烧了?好好的床单不过染了些经血就要烧掉?该说是这位锦瑟姑娘大牌呢!还是另有隐情? 这么想着,华汀雪眸光一沉,道:“走,去一趟云姐姐那儿。” 第440章 为什么藏着掖着? 云秋水的肚子已近足月,马上就要生产,所以人显得更加笨重。 她年纪比普通的产妇要大,又是头胎,华青磊担心她生产的时候会比旁人艰难,是以,便请了两个稳婆回来。稳婆让她每日多下地走走,对生产的时候有帮助,她对孩子看的极重,自然严听纪从,一天早晚三次走,比吃饭还要掂记。 走了三圈便感觉有些累,刚坐下就看到华汀雪过来,漾起一丝笑意,她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少夫人来了?” “坐下吧!你身子重。” 云秋水身子发福,人也看着比以前圆润了许多,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舒服:“少夫人怎么会过来?不用陪着老夫人吗?” 在她身边寻了个地方坐下,她笑笑道:“老夫人睡了。” “怕是睡不好吧?” 这话点到为止,也没有深说,华汀雪一笑:“这几日府里谁还能睡得好不成?” “也就是我了,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府里的事儿多,但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她从来不操心,便是昨日华青磊想早早过去,都是被她拦下了。 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华青磊现在本身的条件已足够日后平步青云,至于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何必又要去争?去夺? “所以说你是个有福的嘛!” 华汀雪一直觉得云秋水是个睿智而豁达的女人,除了在云秋烟的事情上冲动过一次,之后甚至再未犯过什么大错。如今王府里销烟四起,大哥华青磊却百事不问,每日只掂记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的行为在她的几个哥哥看来可能是愚蠢,可在华汀雪看来却是激流勇退,反而能恰到好处地引起摄政王的注意。他大哥可不是这么拿得起放下得的人,如今能这样不骄不燥,豁达大度,这中间想来也少不了云秋水的点拨。 所以,不但云秋水是个有福的,华青磊能娶到她才叫更加有福。 “还不是托少夫人的福。” “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自己的命里该有这些。” 云秋水又笑,还是谢她:“是啊!多亏我命里有少夫人这个贵人。” “又说这些,再说我可走了啊!”说罢,她作势真的要走,却被云秋水一把拉住:“有事儿想跟少夫人说说呢!咱们进屋吧!” 一进屋,果见夏红在那里侯着,华汀雪扶着云秋水上床,自己则挨在床边坐了下来。 那夏红也是个通透的,一开始也不急着说什么,只等她们都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奴婢刚从北面的园子里过来,别的也没打听到,不过,倒是瞧着件古怪事儿了。” 闻声,华汀雪微微一笑:“喔?什么古怪事儿?” 夏红见华汀雪似是很感兴趣,马上答道:“奴婢看见敬药轩的贺大夫了,听说他最擅长看的就是妇人病,出诊一次都要一百两。” “看来,珠夫人的这一胎不稳啊!”一百两不是小数目,这个贺大夫想来应该是除了骆惜玦之外的妇科圣手。 云秋水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本也没发话,听华汀雪这么一说,又笑问夏红道:“珠夫人胎向不好,请个大夫看看也是正常,你怎么会说是古怪事儿?” “光明正大的请大夫自然是正常的,可珠夫人请的大夫却是没走大门的,还钻了北边的狗洞。” 一声狗洞,瞬间让华汀雪的眼睛亮了起来:“钻狗洞?” 一百两出诊的大夫,那得用多少两才能买得他钻狗洞啊?庄觅珠若真是这么做了,她要瞒的,岂不是天大的秘密? 呵呵!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北面的墙有一个狗洞,胖一点的人都不能过,那贺大夫身量矮小这才能从那里出去。”说着,夏红一顿,又神秘兮兮道:“奴婢长了个心眼跑去找外院的小厮打听了一下,没听说珠夫人要请大夫过来,所以,那贺大夫指不定还是钻狗洞进来的。” “………” 一听这话,华汀雪的心中顿时雪亮,庄觅珠没有要大夫,可大夫却钻着狗洞进来,那保胎药她也是闻见了味儿的假不了。 在王府这样的地方,子嗣有多重要是个女人都明白,如若不然,庄觅珠也不会还未确定有孕便嚷到人尽皆知。 如今,好容易怀上了,她却遮遮掩掩,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呀! “云姐姐,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这么做?” 云秋水一笑:“以我的性子,这辈子怕也不会做这等冒险之事,可珠夫人素来喜欢冒险,会这么做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别有深意地与华汀雪对望了一眼,云秋水眼底的神情了然,华汀雪迎着的目光,心底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庄觅珠的这个孩子有问题。 要么,她就是根本没有怀孕,那些安胎药什么的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愰子,要么,她就是真的怀孕了,只是怀孕初期本就脆弱,身子骨不好的人更容易出事,而昨夜又那么一折腾,所以……… 之前玄雨曾听说锦瑟来了小日子弄脏了床单,所以一把火烧了,现在可以推断出那床单应该不是庄觅珠弄脏的。 所以,她没怀孕的情况基本不太可能,而且,毕竟是王爷亲自找御医来请过脉的,就算庄觅珠本事通天,也不可能买得动御医的嘴。 那么按这么推测下去,第一种情况足以被排除,因此,只能是第二种。 子嗣对一个内宅的女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她真的有流产的征兆,应该首先要保胎,所以才会有那些保胎药出现在她的房间内,可骆惜玦也说过那些药的剂量不对,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样的时候她不是更应该寻求王爷的安慰? 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除非……… 她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里,华汀雪脑中豁然开朗,顿时也有了大概的眉目:“云姐姐,有些人聪明一世,只怕是要糊涂一时了。” “怎么说?” 挑眸望她,云秋水仍旧只是恬静温婉地笑着,眉目之间甚至未有其它的表情,华汀雪心知她大约也猜到了真相,于是坦然道:“这种事岂非是她所愿?若她大大方方承认了,父亲怜她爱她自然会更护着她,到时候就算是老夫人真有什么想法,也会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先放在一边,这放着放着嘛!自然也能放没了。可如今若她冥顽不灵继续这么瞒下去的话,你猜,父亲会怎么想?” “失望吧!” 云秋水的眉目之间看不出什么其它的什么情绪,唯有一双清眸,益发的铮亮。 “对啊!可不就是失望了?”在这样的王府内院,让男人失望,也就等于是失势了,到那时,如果连王爷都不再护着她的话…… “少夫人会将此事告诉老夫人和王爷么?” 摇了摇头,华汀雪淡然道:“还没有证据。” 庄觅珠如今这么得宠,如果自己冒冒然跑去王爷的面前告她的状,以庄觅珠那舌灿莲花的本事,万一有什么变故只会弄巧成拙,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至少,还得再等等,等到确信庄觅珠真的在‘骗’所有人之时,再找个机会让她在王爷的现出原形,到那时,王爷再疼她,恐怕也不可能再容忍。 闻声,云秋水点了点头:“我会让夏红多盯着一些。” “有劳姐姐了。” “应该的。” 云秋水抬眸,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又聊起了宝宝之事,再不提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