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身份,小三肚量,勾栏做派!》 第303章 好烫啊 番茄群已开!23:00—01:00欢迎来找我聊天! 端午节快乐! …… 许澄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做到那种地步。 可偏偏。 每次故事结尾,他总是死于秦淮渝之手。 许澄原本并不害怕。 他死了又怎样?真正的赢家到最后只会是他。 故事会轮回一百次。 只要他能够赢51次,“卿啾”这个所谓的存在。 ——就会被彻底抹杀。 可偏偏,事情的走向逐渐脱离他预想的轨道。 获胜33次,平局33次,失败33次。 明明是他拿到了主角剧本。 明明他已经想尽办法,抹除了卿啾身上一切会被喜爱的特征。 可他还是输了。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赌上输赢的死局。 不能输。 就是死,他也不能输。 许澄铤而走险。 为了获胜,又一次使用了bug。 这是他找到的漏洞。 比赛的最开始,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更改的人生。 这么做风险很大。 一旦失败,钻漏洞的他会遇到大麻烦。 但那又如何? 左右都是死,他就算死,也要拉上卿啾垫背! 这时窒息感越来越重。 许澄丝毫不惧,反而正面挑衅。 “你真想杀了我?” “别忘了,这可是卿啾的身体。” 傅渊眸光一动。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是傅渊先退让。 他刚松开手就开始咳嗽。 殷红血色染湿苍白指尖,整个人有种妖冶的可怕。 许澄动也不敢动。 毕竟傅渊落得这副模样,全是因为他。 许澄正想讨好。 这时傅渊抬眸看他一眼,嗓音凉得能掉冰碴。 “别用他的脸做那种谄媚的表情。” 傅渊眉头紧锁。 “我嫌恶心。” 许澄脸上笑意一僵,敢怒不敢言。 傅渊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搭理他。 “这具身体烂透了。” 傅渊一看到那副破烂的身体,就想杀人。 “把我原本的身体还回来。” 许澄怂得像鹌鹑。 “还不回来了,你原本的身体已经被炸成肉沫了。” 许澄连忙补救。 “但往好处想,你至少得到了卿啾不是吗?” 有时许澄自己也觉得奇怪。 卿啾都沦落成那样了,还是有一群人宁死也要爱他。 可他呢? 除了和他是合作伙伴,利益绑定的裴璟之外… 他身边竟至始至终都是空的。 许澄心情压抑。 而这时,傅渊又掐住他的脖子。 “得到?” 傅渊冷笑。 若真得到也就算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秦淮渝。 他机关算尽。 除了个残破的身体外,竟什么也没捞到。 傅渊神色冷淡。 “当初若不是你说能让他爱上我,我也不会答应帮你。” 许澄弱弱反驳。 “我没说能让他爱上你,只说能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谁知道傅渊那么没用? 他都帮傅渊开挂了,傅渊还是没有拿下卿啾。 许澄正腹诽着。 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下,傅渊眯眸冷笑。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秦淮渝?” 许澄连连摇头。 也就是这时,他忽然灵机一动。 或许… 傅渊,还能再利用一次。 …… 走廊,卧室门前。 卿啾停下脚步。 低着头,看着脚尖,想着刚刚张叔的话。 原来没有血缘关系。 秦先生没结过婚,也没有伴侣。 但张叔隐晦的提醒过。 说秦先生有个深爱至极的人,是为了那个人才一直不娶。 卿啾了然。 大概是怕他起多余的心思,张叔才会这么特意叮嘱他。 卿啾牢记在心。 以至于推门走进去时,他看也没看对面。 卿啾像木头人。 规矩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秦淮渝开口。 “为什么不动?我又不会吃了你。” 卿啾只是问: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是来工作的。” 秦淮渝心情更差。 简单一句话,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成雇主和佣人。 但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那个人站在他面前,他能认出那个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对方忘记了他。 一次,又一次。 卿啾站在原地,感觉出一道像能将他洞穿的视线。 视线的主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躲不闪。 卿啾被那样灼热的目光烫得心底发慌,本能地想退后。 这时沙发上的美人朝他勾了勾手。 “过来。” 卿啾没动。 这时沙发上的美人勾了勾唇,语气是熟悉的阴阳怪气。 “不是说要照顾我吗?” 秦淮渝问: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放着生病的雇主不管?” 卿啾紧张起来。 生病?秦先生生病了吗? 卿啾小跑过去。 他看不太清,不过秦先生穿的白衣服很显眼。 卿啾凑过去摸人。 可碰到的不是想象中布料的粗糙,而是温凉的触感。 卿啾愣住了。 他试图将手抽回,却被按得更紧。 “你躲什么?” 美人问他,是有些不满的语气。 卿啾连话都说不利索。 “您好像…没穿衣服。” 与他的慌张不同,对面响起的嗓音从容淡定。 “我感冒了。” 透过模糊的视线,卿啾看到他那娇弱的雇主单手撑着下颚。 一副很虚弱的模样。 “好冷,你快过来抱紧我。” 光着抱吗? 卿啾很犹豫。 看出他在想什么,雇主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 “不脱衣服抱怎么传递体温?我现在很难受,你不能让我生病。” 卿啾自认为是个很冷漠的人。 他的世界黑白分明。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不把事情留到第二天做。 可面对秦先生这个好人,他总有点狠不下心。 秦先生对卿啾来说像是猫。 他喜欢猫,也很喜欢秦先生。 不过这是雇主。 他都收了对方的钱,总不能再继续觊觎对方的人。 卿啾挪了过去。 指尖沁着细汗,来回犹豫了好几遍。 才终于抱了上去。 卿啾身上穿着衣服,可胳膊之类的地方没有布料覆盖。 他垂着眸。 发现看似清冷但你的秦先生,衣服下的身体却是很、很… 卿啾想了许久。 磕磕绊绊,总算找出一个形容词。 ——好涩。 冷白病态的锁骨,纹理分明的腹肌,胯部淡色的青筋。 卿啾能碰到,却不敢乱摸。 他舔了下干涩的唇。 低着头,竭力扼制加快的心跳时。 美人却在他耳畔轻声道: “你的脸好烫啊。” 第304章 是爱人 鸟现在的身体是换魂后被虚构的,没有原主不用觉得膈应 …… 卿啾瞳孔一震。 那一瞬间,他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卿啾仓惶地侧过身。 美人却捏着他的下颚,逼迫他看向自己。 “为什么要躲?” 卿啾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浅色的海近了。 他没有躲闪,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双眼睛。 心跳声快得过分。 秦淮渝似乎是听见了,原本压平的唇线微微上扬。 他稍微松开手。 贴过去,将声音放得很低。 “你喜欢我?” 平白直述的语气,比起询问,更像是在确认。 卿啾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喜欢。” 卿啾一口咬定,不给自己留半点回旋的余地。 于是刚刚还在笑的人又不笑了。 秦淮渝眉头紧锁。 “不喜欢?不喜欢刚刚为什么抱的那么紧?” 卿啾头脑发热。 察觉不出对方为什么不满,一心想证明自己别无二心。 “我是怕你冷,你是男人,我怎么能喜欢你呢?” 空气突然安静。 卿啾还茫然着,却听到堪称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喜欢男人?” 卿啾点头。 他是个男人,按理来说是该喜欢女孩子。 像是被他气到了。 接下来许久,秦先生都没再理他。 过了不知多久。 秦淮渝不死心,把人困在沙发上继续问。 “脸红呢?心跳呢?这也是不喜欢?” 卿啾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心慌。 不知道这是质问,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于是卿啾扯了个蹩脚的谎。 “我只是害怕。” 空气突然静了。 秦先生看着他,语气没了原来的温和。 “你怕我?” 不等卿啾回答,那声音又继续道: “你讨厌我?” 卿啾正欲摇头,人却已经起身离开。 室内安静下来。 卿啾坐在原地,脸是不烫了,但心里莫名空空的。 很怪。 卿啾等了半天,没把人等回来。 他犹豫着想去看看。 但追去书房,那里并没有人。 卿啾停下了脚步。 这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任然在给他发消息。 卿啾点开免提。 任然一顿语音轰炸,大多是在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说让他别害怕。 之前潜规则他的场务已经因为性骚扰女演员被抓走,他就算回剧组也是安全的。 卿啾全程心不在焉。 任然察觉不对。 电话内,任然好奇地问他。 “怎么不说话?你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 卿啾脑海里回放着刚刚那两句话。 害怕吗?讨厌吗? 好像两种都不是。 卿啾对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基本只记得和傅渊相处的半年。 他没有与人相处的经验。 但有关人情世故的问题,任然一向精通。 卿啾说了自己的症状。 会脸红,会心跳加快。 卿啾问: “能治吗?” 任然沉默了一会儿,罕见地深深叹气。 “治什么治?” 任然咬紧牙关,恨不得戳醒好友的木头脑袋。 “你那是恋爱了。” 任然叹气。 卿啾恍然。 搞了半天,这就是喜欢? 怪不得张叔提醒他。 是他表现的太明显,张叔怕他做错事吗? 卿啾不再说话。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任然的声音。 任然倒是很高兴。 不断旁敲侧击,问他喜欢的是哪个妹子。 卿啾嗓音很闷。 “是男人。” 卿啾低下头,没有藏私。 “秦先生只是脱了衣服让我抱抱他,靠近关心我为什么脸红,我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喜欢上他?” 任然彻底沉默。 半晌,任然费解道: “秦先生?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让你离远点那个?” 卿啾点头。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想起任然对秦淮渝的偏见。 “秦先生人挺好的。” 卿啾解释。 “他给了我照顾他的工作,帮我换了耳蜗,还深夜送我回家。” 卿啾将每件事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于是任然更沉默。 他按了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 “你让我捋捋。” 任然提问: “你是说那位秦先生单独给你安排贴身照顾他一个人的工作,让你工作到半夜后劝你留宿,留宿不成后亲自送你回家,接着第二天天不亮就去接你上班,最后说自己感冒了身体冷脱了衣服要你抱着他取暖?” 任然一口气说了一连串话。 最后深吸一口气,顶着一头黑线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结果你现在觉得你喜欢他很不好意思?觉得玷污了他?很不好意思?” 卿啾点头。 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任然对文字的总结力很强。 卿啾还想问任然该怎么道歉。 任然已经恨不得穿过屏幕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晃醒。 “你清醒点!” “那个大尾巴狼哪是什么好人?他那明明是在勾引你啊!” 那种赤裸裸的勾引。 半夜送人回家,脱了衣服说冷。 任然看小说遇到这种桥段都会大呼降智。 结果… 居然还真有傻白甜吃这一套。 卿啾听任然分析。 介绍工作是为了泡他,故意留他到半夜是为了泡他,感冒了怕冷也是为了泡他。 总之在任然口中。 那个秦先生哪是什么清纯小白花?分明就是放好饵等他上钩的邪恶食人鱼。 任然滔滔不绝说了半天。 最后因为话费欠费,才不得不临时下线。 卿啾仍是不解。 喜欢吗?但他没什么好被喜欢的。 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卿啾收好手机,准备换个地方找人。 这时手臂碰到了什么。 卿啾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相框。 …… 卿啾在书房里待了半天。 他回神时,书房的门正好被推开。 卿啾没看清人。 但根据脚步声,他很快判断出来人是谁。 “秦先生?” 卿啾问话的时候,人已经向他靠近。 “为什么躲着我?” 那双浅色的眸子眯起,像是快发作的猫。 卿啾回得坦诚。 “我没躲,是你在躲我。” 室内寂静。 秦淮渝抿唇不语,正想将人带走。 却看见相框。 照片上,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被他反扣在桌面上许久的照片再次被人打开。 卿啾问: “秦先生,照片上的人…” “是你的爱人?” 第305章 安眠药 第一次开番茄群,看了下很多人条件达标但无法申请,应该是当天发的评论有1—2天的审查期。 可以等两天,或者留评论自证让阿福手动邀请。 六一快乐! …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秦淮渝嗯了一声。 卿啾攥紧相框。 莫名的,心脏发闷。 或许他刚才应该大方点给任然掏个话费。 这样他至少还能问问任然该怎么办,而不是独自茫然。 卿啾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探雇主私事。 一是不礼貌,二是雇主没有回答的必要。 可他没忍住。 卿啾垂着头,再次开口。 “是卿先生吗?” 秦淮渝平静反问。 “你说的,是哪一个卿先生?” 相框被收走。 秦淮渝垂眸,看向那张照片。 这是离开前,在庄园内,他们一起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亦是他记忆中有关他的最后鲜明画面。 指尖动作一顿。 秦淮渝抬头,问出一个问题。 “你觉得他们像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卿啾很快反应过来意思。 ——照片上的人和那位卿先生像吗? 卿啾很难回答。 单看外表,两人的五官轮廓一模一样。 但… 卿啾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问出那个问题。 “卿先生有双胞胎兄弟吗?” 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气质。 恕卿啾见识短浅,但他也的确只能想出这种可能。 卿啾在等待一个回答。 可秦先生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看他。 淡色清透的眸中有某种异样的情愫。 像是在难过。 卿啾正想着,又听到下一个问题。 “觉得熟悉吗?” 秦淮渝缓缓开口。 “照片上的人,你觉得熟悉吗?” 卿啾没有否认。 漫长的寂静,窗外似乎下起了小雨。 秦先生仍看着他。 神色陌生,是一种平静的绝望。 卿啾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错事,曾经发誓过再也不会犯的错误。 强大的直觉让他想要纠错。 可偏偏,他找不到有关那段错误的画面。 于是一切成了一场空。 这时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秦先生示意他坐下。 并给他讲了个故事。 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始终不能重逢的爱人,层层叠叠的误会,终于能圆满的结局。 但在临门一脚的时候。 变故发生,故事主人公恋人的躯壳… 被小偷夺走了。 卿啾总结思绪。 “您的意思是…那个卿先生身体里装着的,其实不是卿先生的灵魂?” 秦淮渝点头。 卿啾又问:“那真的卿先生的灵魂现在在哪?” 几乎每说一个字。 心脏内,奇怪的感觉就会变得明显。 为什么会选择靠近他? 因为他相信这些话,因为需要他帮忙做事吗? 卿啾想出许多假设。 可偏偏,真相不是他所想的任何一种。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秦淮渝道: “或许,你有没有也觉得我似曾相识?”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回响。 秦淮渝在等待答复。 他情感淡漠,在商场的勾心斗角中从未判断错误过任何一次。 但这次是不同的。 他要等的答复,将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答案。 他认出了他。 那么他呢?他还会… 再想起他吗? 秦淮渝垂眸,想起了过往。 他并不自信。 在没了记忆后,自己还能被坚定选择。 这时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 他抬眸,却见椅子上的人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 …… 卿啾心情杂乱。 等跑出去,被淅淅沥沥的雨淋了半天。 躁动的心才总算平静下来。 如果张叔在,或许会拍着大腿说“哎呦,可不能这样”。 可惜张叔不在。 而秦淮渝并不知道,他目前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差。 至少在卿啾的记忆里。 任然对他的那些叮嘱,最后都成了真。 他是替身吗? 卿啾蹲在屋檐下,垂首抱住膝盖。 灵魂互换这种事… 卿啾会信,但很难信主人公是自己。 尤其是在外界风言风语不绝的情况下。 但最糟糕的是。 哪怕知道自己是替身,他却也不太排斥。 如果任然知道大概会骂他恋爱脑。 可心脏深处有种直觉,促使他就算飞蛾扑火也想靠近光源。 ——秦淮渝就是那个光源。 卿啾觉得自己很可恶。 有些无耻,好像过往的教育都白受了。 卿啾心情惆怅。 直到手机响起,他才堪堪回神。 来信人是张叔。 卿啾接通电话,正酝酿着要不要辞职。 张叔却先一步开口。 “您和我们先生吵架了是吗?” 卿啾默认了。 张叔又是叹气,很委婉的开口。 “你们之间一定有些矛盾,先别急着离职,坐下来谈谈好吗?” 张叔不愧是过渡秦家三代人的金牌管家。 他擅长洞察人心。 三言两语,就发现两人之间横着天大的误会。 既然是误会怎么能不解释呢? 张叔先给了台阶。 而卿啾吃软不吃硬,对张叔的好态度很没办法。 只是在挂断前卿啾还是没忍住。 “在我之前都有过谁?” 张叔回答的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个都没有。” 张叔叹气,神色显得疲惫。 “那个人骗了少爷,拿来一堆冒牌货忽悠人,少爷也知道那些人八成是冒牌货。” 但能怎么办呢? 茫茫人海,八十亿人口。 找一个遗失的灵魂,谈何容易? 少爷只能试。 但每一次的尝试,都好像只是积攒更大失望的过程。 …… 卿啾撑着张叔给得伞,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他脑海中回放着刚刚张叔对他说过的话。 这么久以来,他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踏入这里的人。 从那个被替换掉的卿先生消失起。 原本只是不喜欢与人接触的小少爷,开始越发排斥与人的社交。 卿啾原本只是在客厅坐着。 可想着张叔的话,卿啾没忍住去卧室偷看了一眼。 卿啾以为会在抽屉里看到避孕套之类的东西。 毕竟… 在外人口中,秦淮渝是个找替身成性的畜牲。 但真的打开抽屉后。 伸手一摸,里面什么都没有。 抽屉里空荡荡的。 卿啾找了半天,只在最上层找到一个小瓶子。 ——安眠药。 第306章 卿啾? 卿啾意识到了什么。 他站在原地。 像个木头人,因过大的信息量而一时无法回神。 这时身后响起声音。 “你在干什么?” 有人走进卧室,鬼鬼祟祟的卿啾被当场抓包。 他心虚的背过手。 但出乎意料,他这样的行为并没有遭到任何谴责。 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伸向他的脸颊。 却只是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随后蹙眉。 “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伞?” 卿啾没有回答,秦淮渝也没有追问。 药的事被放到一边。 卿啾听到衣柜打开的声音,一件黑色卫衣落在怀里。 卿啾没有动。 秦淮渝侧过身,补了句解释。 “我没穿过。” 卿啾动了动唇,意识到秦先生好像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不讨厌被秦先生穿过的衣服。 但这么解释有些暧昧,所以卿啾选择性的闭嘴。 他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黑色卫衣宽大,能遮住半截大腿。 裤子是很难穿的。 松松垮垮的,在他身上像条裙子。 卿啾只好盖着被子坐好。 秦先生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那双浅色的眸子安静地看他。 卿啾低下头。 秦淮渝眸光渐暗,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从进入这个房间起。 少年要么低着头,要么侧过身。 视线从不落在他身上。 于是乎,秦淮渝想起了刚刚那三个字。 ——不喜欢。 之前好歹会说喜欢哄哄他,现在连口头上的喜欢也没有了吗? 垂在身侧的指握紧又松开。 不悦的气场太明显,连卿啾都发觉不对。 “你生气了吗?” 秦淮渝嗓音很闷。 “没。” 他之前是说过很多句不喜欢,他可以接受对方报复回来。 可他说不喜欢时心里是喜欢的。 但那个人呢? 秦淮渝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室内更静了。 卿啾躺在床上,只能听到微弱的雨声。 他决定找点话题。 “张叔说你有话想对我说,是什么话?” 秦淮渝想起张叔的长篇大论。 太复杂。 秦淮渝简化了张叔的话,说出八个字。 “只有一个人睡过我。” 卿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所以…” 回应他的,依旧是淡定到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的语气。 “我只有你。” “这种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卿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明显,秦先生依然笃定他是他在找的那个人。 可为什么会这么确定? 卿啾晕晕乎乎,有点想不清楚。 他的脸烫得很厉害。 卿啾捏着脸想保持清醒,却被握住手腕。 “你真的不喜欢我?” 那声音问他。 “一点点,一点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过吗?” 卿啾想说其实有。 第一次遇见那天,见到那双眼睛的瞬间。 他心动过。 只是如果他动心后,被发现那个人不是他怎么办? 如果他只是被骗了怎么办? 任然的声音开始回响。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骗到身体爱也就没了。】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腕上的手松开,悬在面前的人影也消失。 秦淮渝离开了。 卿啾后知后觉,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其实当替身也还好吧? 他喜欢秦先生,喜欢那双漂亮的眼睛。 但如果他说完喜欢后要睡觉呢? 任然说得事是否会发生? 卿啾乱七八糟地想到一半,眼前多出一瓶水。 他被喂了感冒药。 等他情况稳定,那道影子才关上门。 卿啾休息了一会儿。 但没过多久,卿啾又忍不住睁眼。 好热… 一开始是被雨淋湿的凉,后来是低烧的冷,但现在这两种感觉都消失了。 卿啾热得厉害。 他迷迷糊糊地坐好,拿起水瓶一饮而尽。 手感不太对。 卿啾翻过水瓶,摸到一张便利贴。 他看不清上面的字。 用手机拍了一下转换成语音,发现是一封道歉信。 秦可秦乐给得道歉信。 很明显,秦淮渝没有发现便利贴。 更明显的一点是,那瓶水里绝对有东西。 身体又冷又热。 卿啾想找人,偏偏又动不了。 他缩成一团。 这时门被打开,有些紧张的脚步声响起。 以为是秦淮渝。 卿啾本想说明情况,却很快闭了嘴。 不是秦淮渝。 浅色的眼睛没了,好闻的香气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陌生的诡异感。 卿啾很快在脑海中想出对应之人的名字。 ——那位卿先生。 不等卿啾回神,颈侧落下一阵凉意。 那只手抚摸着他的脖颈。 嗓音含着病态情意,一遍又一遍地道: “你终于要属于我了…” 卿啾感觉到,对他上下其手的人来意并不单纯时。 对方已经拿出了避孕套。 想想觉得不够刺激,于是又扔进垃圾桶。 卿啾没有出声。 那瓶水是送给秦先生的,对方想动手动脚的人也是秦先生。 等看清楚是他… 念头落下的同时,被子被掀开。 卿啾缓缓睁开眼。 脸上有着因高烧不退泛起的红晕,只是神色是冷淡的。 四目相对。 那人尖叫一声,直接跌下床,见了鬼般连滚带爬的逃出去很远。 “卿啾?” 那道人影狼狈地喘着气,每一个字都透着惊恐。 卿啾已经确认了来人是谁。 他本想过去质问。 只是很快,卿啾迟钝的大脑又发现不对。 “卿啾”? 因为傅渊的再三警告,这个名字,他从未对任何人正式说过。 卿啾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走过去,想问地上那个卿先生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但发烧的身体没什么力气。 卿啾扶墙休息的间隙,人已经跑了出去,背影堪称落荒而逃,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和怕被揍的慌乱。 卿啾眨了眨眼。 垂着眸,感觉身体更热了。 他想去降降温。 于是兜兜转转一圈,卿啾摸进了书房。 …… 秦淮渝坐在椅子上,神色倦怠。 医生还没来。 在还被讨厌的情况下,他暂时不能进去。 这时耳畔响起脚步声。 秦淮渝侧身,看到对面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影。 他尚未出声。 人影已经向他靠近,一手将他控制住。 身体触碰到的温度炽热。 秦淮渝垂眸,看到一双失去焦距的眸子。 …… 本月会完结。 第307章 对不起 邀请后需要同意。 目前留下自证的都邀请了,没有收到的大概是你们的评论未显示或未自证。 …… 秦淮渝垂眸,看到一双失去焦距的眸子。 下一秒。 纤长瓷白的指,触上他的眼尾。 指尖温度灼烫。 少年眸光迷离,看他的眼神专注。 很熟悉。 秦淮渝蹙眉,想到了酒店的那一夜。 ——他们的初次。 本就明确的直觉,在这一刻更加鲜明。 指尖的温度,拥抱的姿势,钳制的力道。 全都一模一样。 但和上次不同,他怀中的人现在很难过。 秦淮渝的手已经习惯性的搭在少年细窄的腰肢间。 被讨厌也好,不被喜欢也好。 至少这种事,他永远,永远不会想让别人替他解决。 只是靠近的那一瞬间。 明显的躲闪,和少年湿红的眼尾。 让秦淮渝愣住。 他垂眸,眉眼间情欲消散,说话的嗓音喑哑。 “不想被我碰?” 他怎么忘了? 这个房间内,唯二的活人就是他。 酒店那次有他的引诱。 可至少,那一次对方是自愿的。 但这一次呢? 这么躲着他,是被他碰了都觉得恶心,迫于无奈只能找他吗? 秦淮渝深吸一口气。 曲起的指节泛白,纵使忍得辛苦,还是松开手。 暧昧气息骤散。 卿啾跪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向身下的存在。 怎么不摸了? 卿啾不解。 他很难受,又不太想去找别人。 美人就在隔壁。 卿啾摸到这里,一边想睡,一边又总想起任然的话。 ——睡过了就不会再珍稀了。 是这样吗? 卿啾有点难过。 只是还没难过多久,落在腰间的手收了回去。 秦淮渝闭上眼。 嗓音沉哑,显得阴沉。 “你想要谁?” 卿啾没回答,贴着人蹭了蹭。 秦淮渝在忍。 已经被讨厌的情况下,他不想再乱来增添恶感。 但他的意志力并没有那么坚定。 细软的吐息落下。 少年贴着他,衬衣松散,唇间溢出的声音很浅,像在压抑着什么。 但越是忍耐,越是让人想窥探。 秦淮渝侧过身。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耐心,才压下想做的冲动。 于是卿啾更加茫然。 为什么? 不碰他,不摸他。 讨厌他? 卿啾脑子不清醒,说话跌三倒四。 “我去用别的解决。” 卿啾克制地移开距离,想推开门去室外。 ——外面还在下雨。 淋淋雨,他或许会好一些。 卿啾是这么想的。 可没走几步,手腕被男人青筋蹦起的指扼住。 卿啾转身。 对上男人深色晦暗的瞳孔。 …… 浴室内,水声淅淅沥沥。 卿啾低下头。 纤细的指尖攥着衣摆,半张脸埋进衣领。 清瘦的腰肢绷直。 修长有力的手臂越过腰线,将少年抱进怀里。 冷白漂亮的手指垂下。 修剪干净的指尖,触着敏感的肌肤。 卿啾将头低得更低。 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那双手上像是有电流般,带走他几乎所有理智。 卿啾很不习惯。 和弹窗小广告不同,没有让人血脉喷张的露肤度。 只一双手。 就在轻易之间,让他心神失守。 水声淅沥。 漫长的煎熬过后,紧绷的腰线终于放松。 卿啾半弯下腰。 垂着眸,羽睫生理性的轻颤。 秦淮渝看向指尖。 眉梢蹙起,眸中有一瞬的不解,又很快消失。 卿啾还没回过神。 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小腹,将他轻轻按进怀中。 “你没有恋人?” 卿啾正茫然着。 却见秦先生抽过指尖,慢条斯理地擦拭。 “你把我弄得好脏。” 清冷淡漠的嗓音,从容不迫的语气。 却听得卿啾耳尖通红。 他动了动唇。 犹豫再三,也只是沉默开口。 “对不起。” 脸颊被干净的手捏了捏,秦先生示意他别转移话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卿啾想了想,如实回答。 “没有。” 话音落下的刹那,萦绕不散的压抑感弱了许多。 卿啾舔了下唇。 伸手捏着皮带,想整理好出去。 却被按住膝盖。 卿啾动作一僵。 秦先生坐在他身后,他坐在秦先生怀里。 浴室水声流淌。 微凉的指腹,蹭过发烫的脖颈。 “别着急。” “我帮你弄干净,好不好?” …… 卿啾到了后面已经记不清都发生了什么。 任然说秦先生贪图他的身体。 等得到了,玩够了,肯定就不会再理他。 可下午那样特殊的情况下。 秦先生只是帮了他,却没有拿他做什么。 卿啾浑浑噩噩。 一边困惑,一边饥饿。 腰腹空空的。 体内没有半点燥热不安,他只觉得膝盖在抖。 卿啾蹙了蹙眉。 累得不想睁眼,又不得不睁眼。 结果抬头一看。 秦先生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下颚。 神色散漫疏离。 正垂着眸,看手上那只贴了便利贴的瓶子。 卿啾很确定自己没发出什么声音。 可秦先生还是察觉到他的苏醒,那双浅色疏离的凤眸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卿啾心里发虚。 他低下头,以为会被质问。 却只被盖上被子。 秦淮渝将那个瓶子放好,嗓音不疾不徐。 “还难受吗?” 卿啾动作一顿,有种他说了难受就会再被帮一次的错觉。 卿啾想起了刚刚。 的确舒服,也的确恐怖。 几乎连灵魂都被操控。 他试图离开,却怎么也无法摆脱那双手带来的欢愉。 最后逐渐沉沦。 收回思绪,卿啾摇了摇头。 秦淮渝没有信。 “不难受吗?可你看起来还是…” 话音未落,察觉到那只手伸过来的动作,卿啾缩进被子。 秦淮渝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 沉默良久,他一声不吭地收回手。 “没必要那么讨厌我。” 秦淮渝道: “我刚刚也没对你做什么,不是吗?” 秦淮渝抬起手。 这样稀疏平常的动作,在经历过的人眼中却生出不寻常的含义。 卿啾不敢直视。 “对不起。” 气氛太过安静,卿啾呼吸急促,想起刚刚的事。 秦先生的那双手漂亮干净。 但为了他…… 低着头,暗自心虚时,眼前忽地一暗。 浅色漠然的凤眸平静看向他。 “只是口头道歉吗?” 第308章 说爱我 秦淮渝凤眸微眯。 一边说,一边俯身靠近。 这次卿啾没躲。 他处于享乐过度的空虚期,连动一动脑袋都显得困难。 这时微凉的指尖按住他的左肩。 秦先生淡道: “你还记得,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吗?” 卿啾感觉锁骨被按了按。 这种用动作暗示的做法,让卿啾的思绪很快回到刚刚。 他被弄得难受。 因为跑不掉,胡乱在什么东西上咬了一大口… 卿啾忽地想起什么。 随后抬眸,僵硬地看向对面。 秦淮渝打扮一向正经疏离。 但今天,他穿了件领口较宽的毛衣。 坐着还看不出什么。 可一俯身,猫腻就暴露无遗。 形状漂亮的锁骨上被人啃出斑驳的痕迹。 卿啾不想承认。 但再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 ——罪魁祸首是他。 卿啾嘴唇嗫喏,想道歉,又觉得道歉太过苍白。 于是他问: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说完卿啾又觉得不对。 他这么穷,能给什么想要的东西? 卿啾想改口。 可惜人生没有撤回键,被别人听到的东西改不了。 秦淮渝状似认真的想了想。 吊了半天胃口,才说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句台词。 “不许辞职。” 秦淮渝坐回椅子上,把玩着桌上的摆件。 “你把我咬得这么严重…” 很为难的语气。 “赔不起,至少要等把我照顾好了再走吧?” 这话听起来的确实很有道理。 他没有钱,在不能赔医药费的情况下,似乎肉偿最合适。 只是… 卿啾开口,神色带着小心翼翼的不解。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那留他下来,不是纯粹添堵吗? 秦淮渝动作一顿。 “是我讨厌你?还是你讨厌我?” 突如其来的反问。 秦淮渝放下摆件,垂下的纤长鸦睫遮住眸中情绪。 “不是我碰你一下,你就难过的想哭出来,恶心的不行吗?” 卿啾眼前颀长的人影起身。 “你放心。” 在门被合上前,秦先生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 “只是照顾。” 不会动他,不会做让他讨厌的事。 这样可以留下了吗? 卿啾直到门被关上好久,人都还是懵的。 他躲进被子。 脑袋乱糟糟,鼻尖有点酸。 卿啾茫然地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讨厌了。 卿啾有点难过。 但转念一想,那句话在传达一个讯息。 ——不碰他不是讨厌他。 是怕被他讨厌,所以才不碰他吗? 卿啾似懂非懂。 但他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给任然充了点话费。 电话很快被接通。 卿啾捧着手机,听到任然诧异的声音。 “你小子发财了?” 卿啾没回答。 他组织语言,说出想问的话。 “我的朋友中了药,有人看见我的朋友中了药却什么也没做,是喜欢还是讨厌?” 任然回得果断。 “包是讨厌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柳下惠?” 卿啾将头低得更低。 他得到了答案。 可听着任然吐槽秦淮渝,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卿啾努力补救。 “但那个人帮我朋友解决了药效的问题,被咬了也没生气,是个很好的人。” 任然沉默了。 再开口时,他语气复杂。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卿啾矢口否认。 “不,是我的朋友。” 好拙劣的谎言。 任然叹气,体贴的没有戳穿。 “那就不是讨厌了。” 任然发表总结。 “帮忙代表有好感,有好感还能忍着不上,搞不好真是柳下惠。” 卿啾捕捉到关键词。 “不是讨厌吗?” 任然点头,回答得毫不迟疑。 “不是。” 卿啾直到电话挂断,加快的心跳都没有恢复平息。 不是讨厌。 那是什么意思?喜欢吗? 卿啾辗转反侧。 身体疲惫的厉害,卿啾知道现在是该休息的时间。 可他睡不着。 卿啾将身体藏进被子,满脑子都是任然刚刚的话。 【世上柳下惠哪有那么多?你说得那个人大概是喜欢你……的那个朋友。】 卿啾问为什么。 任然很快答复。 【喜欢有很多种,有得到手就腻味的浅显喜欢,也有珍惜到连对方的意愿都不舍得违背的深层喜欢。】 任然很想戳一戳好友的木头脑袋。 可惜隔着屏幕戳不到,任然遗憾叹气。 【总之,是不是喜欢,你自己应该看得出来。】 卿啾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起秦先生可能喜欢他的可能性。 那样好的人… 真的,是真心喜欢他的吗? 卿啾想得认真。 只是想着想着,眼皮开始犯困。 身体躲进被子。 卿啾这一觉睡得很离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或许是因为下午看到的画面的缘故。 梦里,卿啾梦见很多秦先生。 无数暧昧画面。 清冷昳丽的少年握着他的脚踝,唇间溢出好听的喘息。 卿啾觉得奇怪。 他没看清过秦先生的脸,却莫名确认梦中的那个人就是秦先生。 这场过分糜艳的梦卿啾做了很久。 以至于睡醒后人都是恍惚的。 但多亏了这个梦,身体惊出一身冷汗。 卿啾好受了许多。 他躺在床上,怔忪地盯着天花板。 直到躁动的血液恢复平静。 卿啾才长吁一口气,侧过身试图下床。 这时眼前一暗。 卿啾伸手,僵硬地摸向人墙的同时。 清冷喑哑的嗓音响起。 “醒了?” 卿啾慌忙撤回手。 用被子裹住自己,下意识地问怎么会在这。 却得到挑不出错处的回答。 “这是我家。” 卿啾知道自己睡糊涂了,不然也不至于问出这么丢脸的问题。 空气寂静。 卿啾不好在别人家抢别人的床,准备下床离开。 但在离开前。 手腕被按住,被压在头顶。 朦胧的阴影落下。 一道意有所指的目光,此刻正落在他的身上。 卿啾神经紧绷。 一直没等到下一步动作,他没忍住率先开口。 “有事吗?” 回应他的,是落在耳畔的低语。 “不是很难受吗?” 卿啾还在茫然,却冷不丁听到一句让他浑身血液冻结的话。 “你刚刚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为什么我真来了,你又要走呢?” 指尖划入他的掌心。 阴影俯身,在暗夜中宛若艳鬼。 轻声引诱道: “说爱我。” 第309章 爱 卿啾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咽了下口水。 随后抬眸,有些紧张地看向对面。 男人眉眼清冷精致。 分明是淡漠疏离的长相,浅色的凤眸中却含着欲念。 像在勾引他。 卿啾舔了下唇,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下巴被捏住。 秦淮渝擅自俯下身,含住微张的唇。 声音发不出。 卿啾呼吸急促,浓雾色的眸中氤着薄薄雾气。 他应该推开秦先生。 这样不好,他们现在都还是没名没分的关系。 可卿啾推不开。 又或者说…他其实并不想推开。 男人衣襟间染着冷意。 那气息熟悉,像是凛冬雾凇,曾在他无数个梦中浮现。 本能在渴望着。 融入那气息中,找回熟悉的安全感。 垂在床沿的指尖动了动。 卿啾没有再动,安静地闭上了眼。 室内一片静谧。 微弱的喘息,水声的沾连。 显得无比清晰。 卿啾晕晕乎乎,感觉自己随着气息的纠缠化成了一团棉花。 秦淮渝太会了。 裁剪整齐的指尖揉过脊骨,微弱的电流在瞬间席卷全身。 卿啾无力招架。 第一次,他主动靠近,想要再体验一下。 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很奇怪,但他并不讨厌。 只是快感没能得到卿啾想要的延续,修长漂亮的指抵住他的唇。 卿啾茫然抬眸。 却见秦先生俯身,向他笑得好看。 “爱我吗?” 卿啾鬼使神差,下意识地道: “爱。” 话音落下的刹那,凌乱不堪的场景消失不见。 卿啾坐起身。 四周一片漆黑,卿啾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想想也是。 他一个半瞎,怎么能看清是谁勾引的他? 卿啾微微懊恼。 侧身一看,枕边空无一人。 卿啾微妙地失落。 这时床榻上的一抹亮色吸引卿啾的注意力,是一张便利贴。 卿啾拿出手机读取。 上面的意思简洁,提醒他醒了记得吃药。 卿啾摸向床头柜。 各种药物按顺序摆好,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秦家找了医生帮他看病。 卿啾越发愧疚。 他抱着枕头,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心虚地要命。 秦先生找医生帮他看病的时候,他在做秦先生的春梦。 ——简直罪大恶极。 卿啾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坐起身,吞下桌上的药物。 这是秦先生的好意。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浪费。 卿啾吃完药开始装睡。 他辗转难眠,总在想梦中那一幕会不会成真。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可进来的不是秦先生,而是两个小鬼头。 秦可和秦乐咬紧下唇。 小身板绷得死紧,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卿啾还没来得及反应。 下一秒,秦可拿出一块碎玻璃。 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 血液滴答流了一地,秦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卿啾从床上走了下去。 张叔和他说过,这两个孩子对秦先生很重要。 他不能让他们出事。 可他走下床的瞬间,因失血过多连站都快站不稳的小孩忽地一把抱住他。 卿啾被蹭了一身血。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秦乐终于动作,对着门外大喊。 “救命!爷爷救命!有人要杀哥哥!” …… 几分钟后,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秦可被送去医院。 而卿啾?他正在被一群人围着审讯。 为首的是白发苍苍的严肃老人。 而在他身后,被临时叫来的卞凌和方淼一起目睹了闹剧发生。 秦老爷子沉声问发生了什么。 卞凌还没说话,身后忽地冒出一张哭地眼圈通红的脸。 许澄哽咽着道: “淮渝不喜欢我我不介意,淮渝要找替身我不介意,可他怎么能纵容一个区区替身伤害小可?” 许澄嘴上说着不在意。 却在三言两语间,直接给这件事定性。 卿啾冷不丁地背了锅。 他皱眉澄清。 “不是我。” 虽话是这么说的,可他身上还带着宛若命案现场般的斑驳血迹。 看起来很没说服力。 许澄扬唇,嗓音刻薄又咄咄逼人。 “不是你?不是你你身上怎么会有小可的血?你总不会想说是一个孩子栽赃你吧?” 许澄故意说出事实。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就算是事实也没人会信。 一个孩子… 谁会相信,一个孩子能做出恶事呢? 见秦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深。 许澄势在必得。 秦老爷子这人最注重血脉,绝对无法容忍外人对秦家人动手。 就在许澄信心满满。 觉得只要在秦淮渝回来前让这件事拍案定音,卿啾百分百难逃一死时。 一个让许澄意想不到的人开口。 “查下监控吧。” 卞凌道:“秦家人多嘴杂,万一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佣人故意挑拨呢?” 卞凌继续补充。 “如果妄下定义放过了真的别有用心之人,后续麻烦会更多。” 许澄目眦欲裂。 他目眦欲裂,看卞凌的眼神险些要吃人。 可卞凌一看过来。 想到人设,许澄又装出一副被背叛的模样看向卞凌。 卞凌立刻解释。 “上次的事我知道不会是你动的手机,可那个人的确是被陷害,那件事是我有错在先……” 许澄在心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卞凌道德感很强。 用他身上是好事,用在别人身上可就不是了。 秦老爷子被说动。 在卞凌的提议下,他们调出了监控。 监控显示出半小时前的画面。 秦可蹲在石头边,将玻璃瓶敲碎后故意拿着玻璃碎片走进室内。 为什么要拿玻璃片? 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真相大白,卞凌犹豫着说出猜测。 “或许小可是因为怕不被重视被人挑拨做这种事吸引关注?” 许澄立刻打断。 他紧盯着秦老爷子,不许秦老爷子出现任何可能心软的迹象。 随后快速道: “这才哪到哪?至少要看完录像再说不是吗?” 秦老爷子没有反对。 录像继续播放,几人看到后面的东西。 坐着轮椅的苍白男人出现。 拉着秦可的手,和他做了个变魔术的小游戏。 —让别人划开自己的手腕就能得到糖果。 录像里的秦可摇摇晃晃很开心。 但录像外,秦老爷子眉头紧蹙得能夹死苍蝇。 沉声问: “这个人是谁?” 许澄看向对面,玩味一笑。 “我想想看…” “你和这个男人,不是兄弟关系吗?” 第310章 发现了 空气瞬间安静。 卞凌蹙眉,下意识地帮着解释了一句。 “又不是一个人…” 只是他话音未落,“卿啾”不满起来。 “你怎么还在帮着他说话?” 许澄意有所指。 “你不会是和淮渝一样,被那个冒牌货勾引了吧?” 卞凌止住声音。 他没再帮忙解释,但也悄悄远离了对面。 他将少年当做弱者对待。 因为信息差的原因,他总觉得对方是被害得那个。 可现在…… 朦朦胧胧间,卞凌发现眼前这个卿啾的确有哪里不一样了。 前几天和今天。 印象中阴郁木讷,性情温吞的少年,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而针对的对象… 竟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工。 卞凌不解地看向对面。 但还没看多久,室内响起秦老爷子震怒的声音。 “够了!” 秦老爷子雷厉风行。 “我不管你和淮渝是什么关系,总之伤害秦家血脉的人绝不能留。” 似乎木已成舟。 卞凌看着秦老爷子动怒,似是准备直接用私刑。 卞凌想劝秦老爷子冷静。 可秦老爷子此刻护犊子心理爆发,冷淡地叫来张叔。 张叔被叫来的时候人很懵。 但凡假货叫来的是别人,他都能想办法笑眯眯地把人给搪塞过去。 偏偏来得人是秦老爷子。 他的第一任雇主,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秦老爷子。 张叔骑虎难下。 纠结半天,只能压低声音委婉道: “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卿啾垂着眸,没有让张叔为难。 他被带去了地下室。 随后没一会儿的功夫,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响起。 卿啾抬起头。 神色淡淡,没有一丁点意外。 “傅渊?”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锁就掉在地上。 傅渊向他伸出手。 宛若救世主般,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里不适合你。” 傅渊目光怜惜。 “你看不出来吗?啾啾,秦家并不是我们能融入进去的地方。” 轮椅缓缓向前。 “跟我走吧,啾啾。” 傅渊伸出手。 但下一秒,他的手被毫不犹豫地拍开。 傅渊笑意一沉。 卿啾丝毫不受pua,直接指出真正问题。 “可算计我的人是你。” 卿啾问:“你为什么要在录像里做那种事?” 傅渊是个很小心的人。 这种小心至极,九转玲珑心的人,绝对不可能当着监控的面做出那种蠢事。 卿啾一向吃一堑长一智。 为了防止之前在剧组的事再次发生,他来秦家工作后不久就记下了这边所有监控的位置。 傅渊被拍下的监控是最明显的监控。 他一个视力正常的人,绝对不可能看不见。 ——傅渊是故意的。 卿啾明知这点,所以没有抗拒的来到地下室。 因为他清楚傅渊会来找他。 空气一阵静谧。 卿啾抿着唇,等傅渊给他一个解释。 他以为傅渊会否认。 但出乎意料,傅渊承认了这件事。 “你说得没错。” 傅渊道:“可啾啾,我是为了你好。” 傅渊娓娓道来。 一字一顿,皆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是利用了那个小孩,但如果那群人把你当成平等的存在,就会找我问清楚这件事。” 可他们没有。 傅渊转动轮椅靠近,轻轻叹气。 “秦淮渝的家人对你那么无礼,那秦淮渝呢?他又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平等的人来对待?” 卿啾没有回应。 但同样的,他也没有躲闪。 傅渊放松下来。 “啾啾,跟我离开这里。” 傅渊道:“只有我的身边,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话音落下的刹那。 空气寂静,卿啾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 卿啾开口,问得却是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认识那个卿先生?” 卿啾语气笃定。 “如果没有你的配合,那些人不会那么快发现你。” 他和那位卿先生的名字… 正好一样。 傅渊关心则乱,迫切地想要将人带回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安全地带。 却反而因此暴露自己。 卿啾步步逼近,嗓音温吞却条理分明。 “为什么你不许我告诉别人我和你的名字?” 卿啾停下脚步。 “到底是因为想保护我,还是因为在瞒着我?” 卿啾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在试探,可傅渊始终没有露出马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渊语气平静。 “我只是想让你远离会对你造成危险的事物,那个卿先生又是谁?” 卿啾没再追问。 以为他态度软化,傅渊想将人带走。 “外面的保镖已经被我支开了。” 傅渊伸出手。 一副只要他答应,就会立刻带他离开的模样。 可卿啾还是没有理会。 傅渊失去耐心。 “啾啾,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苍白指尖轻抚眼尾。 傅渊轻声道:“可为什么,你总在逼我?” 卿啾抬起头。 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灼目的眼神。 傅渊终于撕开长久以来的温和伪装。 漆黑瞳孔中满是潮湿阴冷的占有欲。 卿啾有种反胃的感觉。 大脑还没搞清楚状况,可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要逃。 大脑发出下意识地指令,卿啾立刻转身。 但终归是晚了些。 傅渊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向他靠近。 卿啾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 馥郁粘稠,像是从枯萎彼岸花上透出的腐烂香气。 身体变得沉重。 卿啾一时间动不了,只能眼看着傅渊向他逼近。 额头贴着额头。 傅渊一字一顿,嗓音很轻。 “啾啾,我希望你能真的爱上我,而不是强迫你。” 但很可惜。 他的好心,并没有得到理解。 “你还是选择了秦淮渝。” 傅渊抬手,苍白指尖摸上少年纤细瓷白的脖颈。 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阴冷气息。 “一次,两次,三次…” “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似乎从来都比不过秦淮渝。” 潮湿的气息落在颈间。 卿啾看到漆黑如深夜,几乎将他吞噬的颜色。 “我不想再伪装了了。” 傅渊道。 ................................................... 第311章 空心人 苍白的手捧住皙白的脸。 少年眉梢微蹙。 凌乱碎发下,浓雾色的眸子漂亮。 傅渊清晰的从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眸中看到厌恶。 可那又如何? 他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 傅渊垂眸。 压抑着快要冲破胸膛跳出来的感情,微微向前靠近。 距离越来越短。 这时卿啾开口,只问了一句话。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傅渊动作一顿,没说话,故意装出没听到的样子继续靠近。 他在自欺欺人。 但卿啾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在傅渊即将吻上时,手腕忽地一紧。 他低眸。 却见本该动弹不得的少年,此刻正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嘶——” 傅渊闷哼一声,身体被重重摔在墙上。 他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这具身体孱弱,甚至不足以支撑他立刻起身。 傅渊急促的粗喘两声。 并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强撑着挤出一个笑看向对面。 “你算计我?” 傅渊的双腿并未残疾,只是许澄捏造的身体过分病弱,让他不借助轮椅的每一步都显得艰难。 嘶哑的喘息声响起。 傅渊在笑,可漆黑空洞眸中并无笑意。 “是我先遇见的你。” 傅渊道:“你应该爱我,不是吗?” 卿啾反问。 “你总说我应该爱你,但你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应该爱你。” 傅渊似乎迫切的需要一份能将他填满的爱意。 可他是个空心人。 只懂索取,却永远不会付出。 “我或许并不算讨厌你。” 卿啾道: “我唯一认识的人是你,我有想过帮你治好病。” 但他的确无法理解傅渊的思维。 为了留下他,就连污蔑他也成了稀疏平常的事。 卿啾不喜欢这样。 但傅渊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又一次不听他讲话。 傅渊抵着唇艰难地稳住身体。 再开口时,他眯着眸,言语间敌意明显。 “是秦淮渝帮的你?” 卿啾没回答。 不过事实如此,那张便利贴除了让他按时吃药,还叮嘱他要小心。 卿啾起初觉得困惑。 直到傅渊出现,他才后知后觉。 ——秦淮渝像是故意的。 为什么?是讨厌傅渊吗? 好像的确挺讨厌的。 卿啾想了想,发现秦淮渝对傅渊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为什么? 先天相斥吗? 卿啾想得出神,而傅渊这时重新坐回在轮椅上。 他的肤色依旧苍白病态。 可开口时,嗓音却是不紧不慢的。 “我又输了吗?” 傅渊扯了扯唇角。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或许当时我应该做得再干脆点。” 与其奢求注定不可能属于他的爱。 不如干脆将人据为己有,让其他人也得不到这份爱。 卿啾隐隐意识到不对。 傅渊语调玩味,言语间压抑着某种沉重的压抑情感。 卿啾蹙着眉试探。 “你要干什么?” 傅渊笑得眉眼弯弯,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要带你走。” “不过……在走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傅渊拍了拍手。 下一秒,两个黑衣人提着两个小孩走了进来。 傅渊笑看哭闹不休的秦可秦乐。 “啾啾,你因为这两个小鬼头陷害你生气…” “那是不是只要我帮你杀了他们,你就能原谅我了?嗯?” …… 生病了,今天一更。 第312章 会坐以待毙吗? 卿啾倍感不适,蹙着眉反问。 “因为我生气就要杀人?那是不是我恶心你,你也要去死?” 空气瞬间安静。 提着两个小孩的下属两腿颤颤,震惊到几乎连眼睛都要瞪出来。 这人怎么回事? 胆子大成这样,真不怕老大生气? 下属战战兢兢。 可回头时,却见男人单手撑着下颚,殷红的薄唇上扬。 “可以啊。” 傅渊笑得眉眼弯弯。 “跟我走,和我一起……生死不渝。” 傅渊说得轻描淡写。 像块狗皮膏药般,不管怎样都破不了他的防。 卿啾深吸一口气。 “你总是这样,秦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他目前还不知道傅渊想做什么。 卿啾小心翼翼。 为了保险起见,他搬出了秦家。 可是话落,刚刚天塌下来都雷打不动的傅渊,却在瞬间变了脸色。 傅渊眯眸冷笑。 “秦淮渝秦淮渝秦淮渝,你心里想的嘴里念的永远都只有秦淮渝是吗!” 傅渊习惯了假装温和。 第一次,他的声音中没有了往日的坦然自若。 只是一个眼神。 一旁的下属侧过身,将两个小孩转交给傅渊。 秦可秦乐眼里满是惊恐。 秦乐还好些。 她是突然被绑过来的,只是受了点惊吓。 秦可就倒霉了。 他本在救护车上接受救治,才刚刚止住血,一支车队突然出现。 那群人手里拿着枪。 秦家的保镖出面对抗,奈何寡不敌众。 血流了一地。 秦可刚从濒死线缓过来,又活生生被吓得晕了过去。 到底还是个小孩。 虽然平时总装成大人的模样,可这种血腥的场面秦可之前从未见过。 他下意识地找罪魁祸首。 “那边那个瞎子!是不是你找人算计的我们?我要找张叔——啊!” 一声惨叫响起。 刚刚还恶声恶气,挣扎不断的秦可。 被一刀刺进心脏。 傅渊垂眸,神色厌烦。 “所以啊……” 那只苍白的手一松,瘦小的身体抽搐着倒了下去。 傅渊神色厌倦。 “都说了,我讨厌熊孩子。” 秦乐被吓得失声。 傅渊垂眸,准备拔出那把染血的匕首,让讨厌的熊孩子再也说不出话。 这时卿啾靠近。 旁边的下属下意识地拔枪,却被傅渊用一只手轻轻拨开。 聪明如傅渊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眉眼含笑。 “原来不是讨厌,你很在乎这两个熊孩子是吗?” 傅渊突然话风一转。 “为什么?因为他们和秦淮渝有关系?” 卿啾没有回答。 傅渊扯扯嘴角,怒极反笑。 “你真就那么喜欢秦淮渝?喜欢到不止秦淮渝本人?连这两个想害你的小畜生也能爱屋及乌?” 卿啾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傅渊握紧拳头,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印。 忽地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想救这两个小畜生?倒也不是不可以。” 傅渊勾了勾手。 姿态玩味,像在招小猫小狗。 “跟我走,不然这两个小东西活不到明天。” 卿啾还没说话。 傅渊先一步开口,语气中带着笃定。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 傅渊神色讥讽。 “你那么在意秦淮渝,怎么舍得他因为失去继承人被家族逼着联姻呢?” 一切周旋的话都成了徒劳。 卿啾抿起唇。 傅渊将他看得太透,并对他的心理了如指掌。 拖延没有意义。 因为手里捏着底牌,傅渊不会做出任何让步。 卿啾看向地上的两个小孩。 秦可呼吸渐弱。 继续这么下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地下室,一声很轻的声音说: “好。” …… 车厢晃动。 卿啾坐在车内,终于发觉傅渊其实并不简单。 如果不是有秘密瞒着他… 生于山村长于山村的傅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下属? 卿啾抬手轻按胀痛的眉心。 一边记下车轮驶过的方向,一边朝对面走去。 正抱着秦可哭的秦乐瞬间警觉。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想对我哥动手!” 卿啾并不委婉。 “他失血过多,再不止血很快就会死,你想看他变成死人的话请自便。” 死这个字刺激到了秦乐。 她哆嗦着松开手,终于给卿啾让出位置。 卿啾没有耽误时间。 他在秦可面前蹲下,简单检查胸口伤势。 刀刃没有刺进心脏。 或许是看出了他对人质的在意,想借此威胁他的傅渊没有下死手。 卿啾捏住伤口。 拔刀的手快准狠,将匕首丢在一边。 秦可的身体因痛苦蜷缩起来。 卿啾说了句忍忍,便着手开始治疗。 他不是医生。 但因为看不清东西,他总是磕磕碰碰,被动学了一些医疗常识。 等秦可停止踌躇时。 卿啾站起身,总算让伤口不再流血。 秦乐小心翼翼地上前。 见自家哥哥没事,因被威胁觉得不爽的秦乐赌气地推开卿啾。 “离我哥远点!” 秦乐张开双臂将秦可护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坏蛋是一伙的,小鲤哥哥会来救我们,你给我等着瞧!” 卿啾沉默了一会儿。 掏了掏口袋,递出一张名片。 秦乐困惑。 “这是什么?” 卿啾给出解释。 “这是一家测试儿童智力的医院,我兼职发过他们的广告。” 秦乐跺脚。 “你什么意思?” 卿啾侧身。 “没什么,觉得你脑子不太好的意思。” 卿啾不知道两个小孩子口中的小鲤哥哥是谁。 不过事情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显而易见,那个“小鲤哥哥”就是幕后的真凶。 不过这又是谁? 他见过的人里,好像没有名字里带鲤的。 卿啾若有所思。 不理会秦乐的跳脚,他走向了车厢的另一端。 不是很厚实的铁皮… 看手感,像是运送重物的大型货车。 是为了引人耳目吗? 应该是这样。 因为除了他们三人外,车厢的四边还放着各式各样的快递。 卿啾明白了傅渊的计划。 他似乎是打算在不经过正规渠道的情况下偷渡出境,将他带去完全陌生的国度。 霎时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除了留在傅渊身边,他将别无去处。 卿啾会坐以待毙吗? 卿啾不会。 他垂眸,揪掉小姑娘头上的发夹。 第313章 好兄弟,够义气 秦乐涨红了脸,踮脚去够,尖声叫喊: “那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还给我!不许乱动!” 卿啾将细长的发夹掰直。 “我只是暂时包扎了他的伤口,如果找不到医生,他还是会死。” 卿啾晃了晃铁丝。 “命和发夹,你选一个。” 秦乐沉默着住嘴。 没了聒噪的声音,卿啾终于能着手开锁。 他似乎天生对这些东西敏锐。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锁内的机关被解开。 秦乐狂喜。 叫醒秦可,喜出望外地向前冲。 可没走几步就傻眼了。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道锁?” 卿啾并不意外。 “他们哪有那么蠢?只加一道锁等着我们逃跑?” 卿啾将发夹掰正。 还回发夹的同时,卿啾递出自己的手机。 “车厢里有信号屏蔽器。” 卿啾回得简单。 “拆了锁外面或许会有信号,你去打张叔的电话。” 这才是卿啾的最终目的。 “我一个人手无寸铁打不过带枪的,加上你们两个活靶子就更不可能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 比起逃跑,找外援才是最优解。 秦乐接过手机。 却没有立刻发消息,而是去找了秦可。 两人凑在一起碎碎念。 卿啾看到了,却没有加以阻拦,毕竟他没有张叔的联系方式只能让别人帮忙。 另外他觉得人总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都快没命了,还非要作死,拿命去挑战人性。 指尖敲过键盘。 两人鼓捣半天,才把手机还给卿啾。 卿啾随手接过。 “你联系了张叔是吗?” 秦乐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便又跑去照顾秦可。 车厢安静下来。 卿啾不知道两个小孩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但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 三人各坐一边。 接着半小时后,货车被拦停。 前面的对话声传进车厢。 警察说怀疑货车超重,要检查一下。 但其实货车超重是假话。 司机被拦下的间隙,外面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卿啾没有立刻下去。 他眯着眸,试着辨认来人的轮廓。 “秦家人?” 男人嗯了一声,却没有解释。 秦可秦乐倒是没什么防备心。 秦乐直接跳下车,指着车上的卿啾对男人控诉。 “不许带他走!” 可男人没有理会。 忽视秦乐的跳脚,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卿啾选择性忽视。 他从另一边走下车厢,不动声色地给任然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自己走就好。” 卿啾态度并不热情。 “我叫了司机,可以自己回家…” 话音未落,压迫感陡升,卿啾看到从角落冒出来的一圈彪形大汉。 男人微微一笑。 很显然,他们没想过给他选择的机会。 …… 车厢落锁,卿啾被带去旁边的小树林。 余光远远瞥见一道人影。 秦乐喜出望外,连忙迈开腿靠近。 “小鲤哥哥!” 秦乐将嘴一瘪,指着对面控诉。 “那个瞎子欺负我!你帮帮我,我不想再见到他!” 被她抱着的人没有说话。 秦乐喃喃。 “小鲤哥哥,你怎么…” 她话音未落,一把枪抵住太阳穴,从阴影中走出的许澄厌恶出声。 “多管闲事的蠢货。” 傅渊的人差一点就能把卿啾带去边境,他差一点就能高枕无忧。 可这两个蠢货非要闹事。 不过还好,这两个蠢货只给他发了消息。 没有理会秦乐的惊恐。 许澄用枪一下一下戳着小蠢货的太阳穴,口中念念有词。 “先杀他们再杀你,让秦家觉得你是害了他们的心肝后畏罪潜逃,你觉得怎么样?” 卿啾看向不安的秦乐。 “他们很信任你,你至少不该…” 许澄突然暴怒。 “这两个蠢货连送药都能送错人,我为什么要留他们的命?” 都怪景鲤他不肯接受自己从未被爱过的事实。 他说了一万遍秦淮渝那个疯子就是个偏执狂,景鲤还是胆大包天的想睡一次再说。 结果翻车了。 不仅没睡到人,还暴露了最大把柄。 “要是你们对老爷子乱说该怎么办呢?” 许澄神色遗憾。 “景鲤说可以告诉老东西你们有精神病留你们一条命,可我不这么认为呢。” 斩草要除根。 许澄勾唇,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起,秦乐惊恐地闭上眼。 她闻到了血的腥气。 可受伤的不是她,而是那个总是沉默不语的瞎子。 许澄暗骂一声。 “蠢货。” 他没想到卿啾会过来救人,毕竟那两个小蠢货没少被景鲤怂恿给卿啾使绊子。 不过没关系。 哪具血肉之躯,能承受地住两颗子弹呢? 许澄扬唇。 带着病态的笑意,许澄畅快地对准卿啾。 谁死谁活都不重要。 他说过,他想要的只是成为赢家。 而他现在用得是卿啾的身体。 他所做的恶事,将会全部由卿啾来承担。 会被讨厌吗? 一定会被讨厌吧? 这样最好,这样他才能成为获胜者。 许澄沉浸在快感中。 明明在笑,可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扭曲感。 他自认为自己在操纵全局。 所有人都被他哄得团团转,没有人会知道背后的真相。 这时身后响起两道声音。 “学长?” “嫂子?” 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滞。 许澄转过身。 却见在他身后,卞凌和万淼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卿啾的肩胛骨被射穿。 狼狈地捂住伤口,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秦乐感觉温热的血液砸在手背上。 良心被狠狠砸醒。 秦乐第一时间回神,对着对面大喊。 “救救我!小鲤哥哥他疯了!他要杀我们!” 卞凌和万淼都是温室花朵。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第一反应是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再说。 可一起跟来的任然就没那么好脾气。 他上去就是一拳。 许澄被打中,吃痛地丢下手中的手枪。 任然一招偷家。 抛接着手中的枪,反过来将枪对准许澄。 “想弄死老子的好兄弟?” 任然装模作样地挥了两下拳头。 “信不信老子先弄死你?” 许澄脸色苍白,只一瞬就调整好状态,伪装成无辜的模样颠倒黑白。 “是那个替身想害我!卞凌万淼,我只是想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