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谁敢说我是炮灰?》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5) 顾云恒忙掏出另外一条玉坠,殷勤的递给林夕月∶ “娘子,那这条怎么样,你喜欢吗? 要是你喜欢,两条都给你。” 林夕月心中一喜,这才接过玉坠。 “怎么样?玉坠中有空间吗?”她急切的问道。 “感应不到,宿主你把玉坠扔到空间,让我仔细感应下。” 林夕月刚要开口驱赶顾云恒,就见他的小厮青简,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 “二少爷,找到了,奴才找到神医了。”青简激动的说道。 顾云恒闻言,面色一喜。 他立马顾不得林夕月了,只匆匆丢下句,“娘子,我有事先走了,”便疾步离开了,半点犹豫都没有。 林夕月嘴角抽搐,怪不得原主会生无可恋。 每每被放弃,被抛之脑后的都是自己,次次看着夫君迫不及待投向其他女人怀抱,她不绝望才怪。 说起来,顾云恒也是爱过原主的。 他在林府时,曾经与原主不经意间遇见过几次,便对明艳动人的原主,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非卿不娶。 他们婚后也琴瑟和鸣,感情甚笃。 可奇就奇在,只要面对柳如嫣,顾云恒就能立刻抛下原主,满心满眼都是大嫂。 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 “你们退下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林夕月等屋里没人了,便迫不及待闪身进入空间。 张嬷嬷和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只以为是自家小姐又被姑爷伤透了心,便心疼的退了下去。 春儿气愤道∶ “姑爷真是太过分了,他是不是忘记自己到底是谁的夫君了?” “就是,说到底,他是二爷,咱们小姐才是他正经八百的妻子呀!” 秋儿也面色严肃道。 “大房那个,容貌家世都比咱们小姐差远了,除了会晕倒,会哭,她还会啥? 姑爷居然会喜欢那种女人,眼光真差。” 年纪最小的冬儿,心疼的都快哭了,骂的也最狠。 这次,张嬷嬷没制止她们,只沉默不语的听着。 其实她更希望小姐能和离,离开吃人的顾府。 以她家小姐的容貌和身份,再嫁也是不难的。 空间里,系统一通操作后,双鱼玉坠和灵泉空间同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两种光芒在空中交织缠绕,从相互排斥,互不相容,到渐渐融为一体。 随后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系统,墨白和林夕月又被踢出了空间。 三人跌坐在地,熟悉的一幕再现。 “没事,踢着踢着就习惯了。”林夕月忍笑道。 系统白了她一眼。 每次被踢出空间都有好事发生,宿主当然恨不得天天被踢。 墨白捋着胡须,神秘兮兮道∶ “主人猜猜,今日是谁寻到我,让我去他府里看病?” 林夕月瞪大双眼,惊讶道,“不会刚才青简说的神医,就是你吧?” 墨白笑的意味深长。 林夕月半眯着眼,不怀好意道,“那他可真是自投罗网。” 两人头碰头,一脸坏笑的商量如何坑顾云恒时,空间已融合完毕。 三人立刻兴致勃勃的跨入空间。 空间没什么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在灵泉潭旁边,出现一扇门。 那门不是实体的,是金色光芒汇聚而成的。 林夕月默念“我的卧室”,然后试探着推门。 门缓缓打开,门外就是自己卧室,十分神奇。 但经过实验,大家发现时间穿梭门是有次数限定的,一天只能打开一次。 即便这样,林夕月也十分满足。 …… 次日,顾云恒特意请假没去书院。 栖霞苑里,顾云恒正心急如焚的等待神医的到来。 当墨白出现时,顾云恒立即起身迎接。 看到老神医鹤发童颜,白发白须,手拄紫檀木拐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顾云恒不由肃然起敬。 他恭敬的说道∶ “墨老神医,我家大嫂的病,就拜托您了。 钱财不是问题,您只管放心的治。” 嫂子这一病,几乎人都废了。 她走路都要小心翼翼,吃饭时也不敢张大口,生怕吹出一口气,将自己给吹晕。 伺候的丫鬟们更是动作缓慢,轻手轻脚,生怕一个不小心,主子就又晕倒了。 所以,顾云恒一直没能和柳如嫣恩爱缠绵,说实话,他忍的有些难受。 墨白抚着白须,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便随丫鬟进了房间。 因为他走路时衣袂飘飘,意料之中的,柳如嫣眼白一翻,又昏厥过去了。 这场景,就连顾云恒和丫鬟们都已经见怪不怪,极为淡定了。 墨白暗自咋舌,这“见风倒符”也太神奇了吧,直接把人搞废了。 他将手放在柳如嫣放着绢帕的手腕上,装模作样诊脉许久,才对一脸焦急的顾云恒道: “这位夫人的病症十分奇特,属于邪风入体。” 顾云恒皱眉,“邪风入体是这个病症吗?” 墨白捋着胡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 “贵夫人这种病症,叫邪风入体见风倒。 是心思歹毒,恶念太重之人,因常年心思不纯,久而久之,积累了太多信邪之气所致。 这些邪气若是遇到自然之风,定会产生冲突,这才导致病人昏厥。”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齐齐望向,正昏迷不醒的柳如嫣,脚步全都微不可见的后退半步。 顾云恒心中则惊疑不定。 他狐疑的看看大嫂,又看看老神医,迷茫的问道: “敢问墨老神医,您是不是诊错了? 我家大嫂平日里最是温柔善良,又如何会心思恶毒呢?” 丫鬟们撇撇嘴,这二爷莫不是脑子有病? 怪不得年年科举都考不中,年已十九了还只是位秀才。 温柔善良的人,会整夜整夜霸占别人的夫君不放?会去人家妻子面前炫耀? 墨白并未反驳,只摇头叹息道: “此病如今只是见风倒,若继续发展下去,将会……” “将会如何?”顾云恒急急问道。。 “将会每每昏倒,伴随着吐血,直至血尽而亡。” 顾云恒顿时惶恐不已,哀求道,“还请老神医出手相救。” 墨白面色为难道: “按说医者仁心,我是该救的。 但这位公子可要考虑清楚,此病奇特,需一千两黄金作为诊金。 还需千年灵芝一株,雪山冰蟾一只入药,方可痊愈。” 顿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6) 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银子。 再加上千年灵芝,雪山冰蟾,那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这加在一起得多少钱呀? 顾云恒被惊到瞳孔地震。 他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半个字吐不出来。 他一介白身,无俸禄无私产,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平日里,顾云恒的收入主要是靠领月例,或者和母亲撒娇来讨要些银两。 再加上婚后,妻子时不时给他点钱,所以手头才不拮据,但也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 顾云恒犹豫着问道: “老神医,能不能换成普通的药材,再少点诊金?这,这也太贵了些。” 墨白冷哼一声,不渝道: “此病非普通病症,需耗费老夫真气才能救治。 真气是什么?那就是老夫的寿命。 若非医者仁心,公子就是付再多诊金,老夫也是万万不肯出手的。” 顾云恒哑口无言。 他父母如今不在府中,都到寺庙为故去的兄长祈福去了,妻子那里肯定也不会出半两银子的。 这一刻,顾云恒是想放弃的。 他刚准备开口,床上的柳如嫣就适时醒来了。 “云恒不要救我了,不值得。让我随你大哥去了吧。 只是未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的,我心有不甘啊。” 随即,柳如嫣的啜泣声响起,如泣如诉,悲悲切切,听的人心头发软。 顾云恒转头,看着大嫂楚楚可怜的模样,怜香惜玉之情顿生。 他咬咬牙,不顾青简的拉扯,斩钉截铁的说道: “还请墨老神医出手,在下一定会尽快凑齐银子和药材的。” “云恒,谢谢你。” 柳如嫣颤抖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爱意和感激。 顾云恒挺了挺腰板,觉得自己就是柳如嫣眼中的盖世英雄,无比伟岸高大。 殊不知,他在大家,包括柳如嫣眼中,就是个绝世大傻帽。 墨白为了能显示自己的能力,为柳如嫣施了一次针。 墨白临出府时,再次叮嘱道: “此针可起到暂时压制病症的作用,但最多也就十日。 你们还是需尽快寻到药材,才能药到病除。” 柳如嫣被施针后,果然不再畏惧风,也不会时时晕倒了。 这更坚定了她的决心,一定要蛊惑顾云恒为自己凑银子治病。 她将前世种种手段用上,使出浑身解数,时时刻刻都在吹枕边风。 顾云恒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果真被她蛊惑到热血沸腾,每日精神抖擞的出门借钱。 但他同窗亲朋们问了个遍,均铩羽而归。 两日后,被逼无奈的顾云恒,来到凝香苑,借银子的话刚出口,就被林夕月打了出去。 走投无路的顾云恒,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去偷窃自家库房。 …… 李嬷嬷已经康复,并且回到了凝香苑。 这日,林夕月带着李嬷嬷和张嬷嬷,去拜访原主外家了。 原主的外公范老爷子,曾任内阁大学士,后因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怎么康健,便辞去官职,在家养老。 原主的舅舅范安国,乃新任内阁大学士。 范安国翰林出身,学富五车,因谏言有功,著书立说,被当今特封为清晏侯。 林夕月是昨日递上的拜帖,今日正好范侯爷休沐,便在府里等候外甥女。 林夕月终于见到了原主记忆中,清贵儒雅的舅舅,果真是位帅大叔。 舅母周氏则是位温婉贤淑的美人。 她说话时和风细雨,态度极为亲近慈爱。 原主外祖母已故去,外祖父如今正在庄子里修养身体,并不在府中居住。 “夕月呀,怎么瘦了这么多?是顾云恒对你不好吗?” 舅母周氏看着林夕月,一脸担忧的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林夕月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心里,就和自己女儿一样的疼爱。 范侯爷也关切的看着外甥女。 自家姐姐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苗,继母还是个面甜心苦的,他可不就得好好照顾这唯一的外甥女? 林夕月和范侯爷夫妻聊了几句,感受到了他们真切的关心后,便也放下心中的顾虑,开门见山道: “舅舅舅母,我想和离。” 范侯爷惊的“呼”的站起身,不可置信道,“和离?为什么?顾家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舅母周氏也拉住林夕月的手,焦急的问道: “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夫妻吵架,咱可不能轻易说和离,会伤感情的。” 林夕月不想让他们猜来猜去,便一五一十将顾家肩挑两房的事,全部和盘托出。 “啪”的一声,范侯爷摔了手中茶盏,愤怒的连声骂道: “顾家欺人太甚,竟敢如此欺辱我范家的人。” 范侯爷气到音调都拔高了几个度。 要知道,范侯爷斯文儒雅,平日里说话办事都是慢条斯理,从不曾高声讲过话,可见今日是气狠了。 林夕月怕舅舅身体不好,再给气出个好歹。 剧情中就是明年,范侯爷在给皇帝办差时感染瘟疫,病死他乡。 范侯爷故去后,原主外祖父老年丧子,受不了打击,身体迅速衰败,也很快去了。 当时几位表弟还未成年,府里全靠舅母一人支撑,一度非常艰难。 所以,原主才会失去靠山,被顾家变本加厉的欺辱,甚至软禁了整整三年。 原主死后,林将军惊闻噩耗,顾不上和皇帝请旨,便私自回京。 他暗中调查到女儿逝世的真相后,一怒之下,一剑砍死妻子顾氏,又冲到顾家,将顾父顾母以及顾云恒全部斩杀。 可惜柳如嫣危机时刻,利用空间逃脱了。 因涉及到几条人命,又是无诏回京,皇帝也不能公然袒护林将军。 林父最终被革职查办,第二年被判流放。 流放途中,林父重病而亡。 可以说原主的亲人,都没什么好结局。 林夕月忍不住叹息,真是好人不长命,同时她手指一弹,一张平安符便没入范侯爷体内。 盛怒之下的范侯爷毫无察觉,只强自镇定下后,对外甥女说道: “你回顾家后,不要着急提和离的事,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我会和你父亲修书一封,让他向皇上请旨回京。 和离事关重大,此事须得你父亲亲自出面,我虽是你舅舅,但这事出面于礼不合。 不过你放心,顾家敢这么欺负我外甥女,他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7) 舅母忍不住提醒道: “夫君,我担心夕月在顾府会有危险。 不如你给她身边,放几个有功夫的人保护,你觉得怎么样?” 范侯爷深以为然,赞赏的看着妻子,点头道,“合该如此!多谢夫人提醒!” 三人又商量了下具体细节,林夕月便告辞离开了,走时身边还带着两名孔武有力的女侍卫。 顾云恒这边,心神全在大嫂柳如嫣身上,对妻子的行踪毫不关心,也并不知晓自己即将被和离。 他费尽心思偷到了库房钥匙,又让自己心腹想方设法灌醉了看守库房的人,最后趁夜深人静之际,将库房内值钱的物件,一件不留,全都一扫而空。 顾家并非什么世家大族,顾老爷子当初是寒门出身的进士,所以顾家家底并不丰厚。 顾云恒将库房所有财物变卖后,也才将将凑到一万二千两,只够付诊金的。 顾云恒愁的头发都掉了好多。 柳如嫣不甘心,不断怂恿他去偷林夕月的嫁妆。 可惜顾云恒不同意。 此时的他内心还隐隐有着对妻子的愧疚,不愿太过伤害妻子,不像剧情中几年后那样郎心似铁,任由柳如嫣和顾母磋磨死妻子。 柳如嫣都快气死了,最后只能怂恿顾云恒将顾府的房契和几处庄子地契做了抵押,才将将换到五千两银子。 顾云恒又通过各种渠道,高价买到了千年灵芝和雪山冰蟾。 此时,已经是施针后的第八日,距离十日只差两天。 墨白再次被请到顾府。 他摸着手中厚厚一叠银票,心底乐开了花,当看到灵芝和冰蟾时,更是眼前一亮。 随即墨白想到,这姓顾的是为了别人的老婆,才如此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就又恨的牙痒痒。 他淡淡吩咐道,“给老夫准备一间房,老夫要制药。” “好的,老神医请稍等,青简快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墨白装模作样拿着一瓶褐色药丸出来,并递给了顾云恒。 “这药丸极为珍贵,一个月内每日早晚各服一颗。 记住,服药期间,病人不许沾荤腥,不许发脾气,更不许再生出任何坏心思,否则前功尽弃。 病情不但会加重,更会药石无医,到时老夫也爱莫能助。” 顾云恒有些为难道,“老神医,这么多忌讳的吗?” 墨白捋须,神色不耐的看了他一眼∶ “老夫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命,夫人若是自己不珍惜,老夫也无可奈何。 罢了,诊金退还公子,老夫这就告辞。” 顾云恒忙挽留道,“别别别,都是在下的错,还请老神医莫要计较。” 墨白又施了次针后,便翩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西北边城。 威武将军林正远猛然间从睡梦中醒来,额头全是冷汗。 他一脸的惊魂未定,摸了摸仍旧怦怦乱跳的心脏,眼神逐渐变得晦涩幽深。 林正远翻身下床,喝了口冰冷的茶水,这才缓和下混乱的情绪。 他坐在桌案边,提笔正要写字,突然门外传来贴身侍卫的禀告声。 “启禀林将军,京中来信。” “拿进来吧。”林正远沉声道。 他眉头微蹙,京中来信,这是梦中没有发生过的事,难道出现了变数? 连续五天,林正远每每入睡,都会梦到女儿惨死,自己为女报仇,最后在流放路上病逝。 起初他是不信的,但梦中的细节太过真实,由不得他不信,所以他昨日,派人回京暗中调查顾府。 林正远拆开书信一看,顿时勃然大怒。 信是他小舅子范侯爷寄来的。 信中提到的事,与他梦中发生过的一般无二。 好个顾家,好个顾云恒,好个顾氏。 林正远提笔,写下一封请旨回京的书信。 京城顾家。 林夕月已经将自己的嫁妆整理妥当,并分批悄悄运出了顾府,目前只剩几件不好搬动的家具。 顾云恒全部心神都在柳如嫣身上,两人整日缠绵,所以对此毫无察觉。 直到林夕月带着一众陪嫁,以散心为名,去了郊外庄子上居住,他才后知后觉妻子居然不告而别了。 顾云恒还未来得及发作,就被突然回归的顾父顾母堵在了大嫂床上。 顾父没进来,顾母却一脚踹开了房门,看着正纠缠在一起,身无寸缕的两人,顿时怒不可竭道: “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顾云恒被母亲这一吓,顿时疲软下来。 他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套着衣服,旁边是同样神色慌乱的大嫂。 顾父顾母坐在栖霞苑院中,神色震怒,面色铁青。 顾云恒战战兢兢走出卧室,柳如嫣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 看着小儿子和大儿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不堪模样,顾母气的快要撅过去了。 她将所有下人全都赶出了院子,随后狠狠扇了柳如嫣几个巴掌。 “不要脸的贝戋蹄子,青天白日的就痴缠男人,这是你男人吗,啊? 老娘可怜你,让你能生个儿子,如此大房也不至于绝后,不是给你机会让你放荡的。” 顾母又转向小儿子,一脸痛惜道: “你个没脑子的货,为这么个玩意,把顾家都给掏空了,以后你吃什么喝什么? 老娘让你肩挑两房,是让你留个孩子给大房,不是让你成日里和嫂子鬼混。 那是你兄长的媳妇,你这样对的起你哥吗?” 此时的顾母,还不知道自家宅子和庄子也即将不保,不然只会更疯。 顾云恒畏惧又心虚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想着,自己到底是他们唯一仅剩的亲儿子,最多骂一顿解解气,还能打杀了自己不成? 刚想到这里,就被顾父一脚踹了出去。 顾父怒发冲冠,眼神都带着些许仇恨看着他,厉声道∶ “你这个畜牲,为了个女人坏了老子仕途,你就是顾家的罪人。 你顾云恒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 顾云恒惊愕的抬头,顾不得腹部传来的剧痛,不可思议的问道∶ “父亲,我和嫂子的事,怎么会影响到你的仕途?” 顾父眼神阴郁的看着他道∶ “你们的事?你是不是傻? 顾府和林府联姻,那就是两家的事。 难道你不知道你媳妇是范侯爷的外甥女吗? 你如此折辱他亲外甥女,他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而无动于衷吗? 现在,你老子就要被停职查办了,你这个逆子可是满意了?”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8) 顾云恒顿时火冒三丈,气愤难耐道,“停职查办?为什么?范侯爷居然公报私仇吗?” 顾父没说话。 他能说自己本身也不干净,才会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吗? 他拒绝承认。 他认为都是因为儿子,自己才会被人盯上。 顾云恒却误会了。 他艰难的爬起身,怒气冲冲,想要去找林夕月问个清楚。 夫妻间吃醋耍小性也要有个限度,怎么能让长辈介入呢? 真是太不识大体了。 “你给我站住。”顾父暴怒的声音响起。 顾云恒回头。 顾父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冷声命令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必须和柳如嫣断了,然后求得你媳妇的原谅。” 顾父语毕,刚抬脚准备离开,又回过头补充道∶ “另外,给我找到那个老骗子。 把老子的钱给老子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次说完,顾父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他得去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机会。 顾母指着瑟缩在一旁的柳如嫣,恨声命令道∶ “来人!给我把这不要脸的女人关到祠堂里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饭吃。” 柳如嫣顿时泪如雨下,求救般看向顾云恒。 顾云恒想向母亲求情,可看着母亲脸上红肿新鲜的巴掌印,他又愧疚起来。 罢了,本就是嫂子的错。 若非她硬要霸着自己不放,也不会惹来一系列的祸端。 让她受点惩罚也好平息父母的怒火。 就这样,泣不成声的柳如嫣被关进了祠堂。 顾父还是被官兵带走了,顾家乱成一团。 暖烟阁温泉山庄。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是,小姐。”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退了出去。 这里是她家小姐的陪嫁庄子,绝无外人进入,十分安全,所以她们非常放心。 林夕月穿着单薄的纱衣,倚在温泉池的清池边上,闭目感受着蒸腾的热气拂过面颊。 在这雾气缭绕中,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大脑放空,身心完全松弛。 “嗖……” 突然,一道破空声,打断了她的宁静。 林夕月脸色微变。 她立刻坐直身体,迅速抓过池边的外衣披上。 她赤足踏过温润的鹅卵石,寻着声音,来到庄子后面的竹林。 拨开竹林间的雾气,正好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与两名黑衣男子缠打在一起。 眼看男子体力不支,就要被其中一人用刀砍中胸口,电光火石间,林夕月捡起地上的石子投掷而去,那黑衣男子的刀瞬间偏移。 顿时,黑衣人齐刷刷转头,冷声警告道∶ “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将你一起解决。” 林夕月不予理会。 她用手中的石子,接二连三投掷而去。 原主是将门虎女,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只是并不怎么厉害而已。 受伤男人借此机会,将其中一人杀死。 如今只剩最后一名黑衣人,形势瞬间大变。 在林夕月和受伤男子的夹击下,那人很快败下阵来,被男人一刀解决了。 那男人撑着最后一口气,只说了句,“多谢小姐相救,在下不胜感激,”就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林夕月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势,同时询问系统∶ “小九,这人什么身份?” “宿主,此人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端王楚容。 此次楚容是为皇帝办差,暗中探查丞相谋反一事。 因为掌握了丞相圈养私兵,意欲起兵造反的确切证据,被人追杀至此。 剧情中,他没能躲过这一劫,命丧今日。” 林夕月了然。 原主记忆中确有此事,丞相谋反失败,被当场斩杀,丞相谋反案株连九族,血流成河。 当时这事闹的很大,似乎还没了一个王爷。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春儿焦急的呼唤声,“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林夕月快步走了出去,对着春儿和秋儿低声吩咐了一番。 两人瞬间目瞪口呆,随后才反应过来,春儿匆忙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匆匆上来两名侍卫,将楚容安置在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内。 正好墨白也在庄子里。 他很快赶了过来,给楚容检查诊治了一番。 楚容被喂了药后,这才悠悠转醒。 他先是迷茫的看着陌生的环境,随后回忆起自己昏倒前的一幕。 楚容转头,声音虚弱的询问小丫鬟∶ “不知你家主子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那姑娘虽救了他,但他得知道对方身份,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太过敏感,不能大意。 丫鬟已经被吩咐过,便如实回答道∶ “回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是威武将军林正远大人的嫡长女。” 林正远? 闻言,楚容便放下心来。 林正远是实实在在的保皇党,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皇上。 “可否请你家小姐当面一叙?在下有事想拜托她。” “公子稍等。” 片刻后,林夕月款款而来。 看着掀帘进来的少女,楚容目光呆滞,心跳加速。 无它,这姑娘的身形气质,与他年少时,梦中的女人几乎完全重合。 刚才打斗间没细看,如今一见,真的令人诧异不已。 楚容自八岁起,梦中就常出现一个少女,她身形清晰,却面容模糊。 十六岁时,母后想为他定下亲事,便去皇家寺庙请慧明大师为他占卜。 慧明大师是他们大梁国宝华寺的现任主持,也是先帝钦点的国师,在朝野间享有极高声望。 那日,慧明大师端详他一会儿,便直言不讳道,他命中有一劫。 若贵人出现,能帮他度过此劫,则从此人生一帆风顺,子孙满堂。 若贵人没有出现,那他就会命丧二十六岁,且属于无子无妻的命格。 他好奇之下,就说出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梦境。 当时慧明大师只了然一笑,道那位贵人是他正缘,两人缘分羁绊太深,所以才会在他梦中频频出现。 也因此,他母后和皇兄才允许他单身至今。 而今年,他刚好二十六。 如今看来,眼前女子就是他的贵人,也是他的正缘。 林夕月见对方只自顾自发呆,却未发一言,便挑眉问道∶ “不知公子找小女有何事相商?” 楚容这才如梦初醒,他对自己的失态有些羞赧,连声道歉: “对不起林小姐,在下失礼了,在下确有一事相求。” 林夕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拒绝,“你说吧,我看能不能做到。” “请小姐帮我寻到一个人,并将这个交给他。” 楚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林夕月。 林夕月接过玉佩,一口应承了下来,“可以。” “多谢小姐,在下感激不尽。”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9) 京城威武将军府。 这日,将军夫人顾氏正在用膳,突然丫鬟跑了进来,喜气洋洋道,“夫人大喜呀!” 顾氏受到惊吓,差点被汤呛到。 她忍不住训斥起来,“什么事这么咋咋呼呼的,学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扣除你这个月月例。” 丫鬟心头一梗,忙收敛笑容,恭敬答道∶ “夫人,是将军回来了。” 顾氏用帕子擦嘴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夫人,是将军回府了。” 顾氏却无半分喜色,而是慌乱不已。 她正待说话,却愣怔的看向门口处,已踏入房间,风尘仆仆归来的男人。 一进屋,林正远就定定看着她,口中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将军。”下人们都躬身退了出去。 顾氏表情一顿,随即笑容灿烂的迎了上去,娇嗔道,“夫君,你……” “啪”的一声,她被林正远重重扇了一个耳光。 顾氏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怒道,“林正远,你为何打我?” 林正远嘴角挂着森然冷笑,讥讽道: “你可真是一点儿不心虚,还有脸来质问我。 年轻时你美名在外,其实是因为你脸皮够厚,懂的给自己贴金,给自己造势吧。 我就是上了你的当,引狼入室,这才差点害死自己女儿。” 他眼神阴郁,恨恨道: “顾氏,我已经搜集到了所有的人证物证。 包括你的奶嬷嬷,陪嫁丫鬟云儿,李嬷嬷的侄媳妇喜梅,你指给夕月的丫鬟翠儿,还有府里的几个管事和厨娘。 他们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想到自回家探亲后,就消失不见的奶嬷嬷和云儿,顾氏面色苍白,心绪大乱。 她还想狡辩,可看着男人冰冷无情的面庞,只无力的跌坐在地。 完了,依照林正远对大女儿的宠溺,他肯定不会轻饶过自己。 “夫君,我们还有雯儿呀,要是我被休了,雯儿还怎么找婆家,怎么嫁人? 夫君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林正远并无半分动容,心硬如铁。 林夕雯有那样的母亲,那是她的命,再说了,那丫头也不是个好的,同样觊觎她姐姐的嫁妆,手也黑的很。 暖烟阁温泉山庄。 林夕月正在作画,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刚抬眼望去,就见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高大魁梧,一身腱子肉,双目炯炯有神,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 看到来人,林夕月瞳孔猛的一缩。 “父亲,父亲你回来了?” 一股酸涩和委屈自心头升起,她眼眶微红,声音颤抖道。 这是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 大概,原主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见父亲一面。 林夕月扔下笔,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林正远一把扶住女儿,也激动到红了眼圈。 女儿大了,他不能抱,只能摸摸女儿的头,柔声安抚道∶ “乖女儿,爹回来了,不怕啊,有什么委屈爹给你做主。” 真真是铁汉柔情。 “爹!” 林夕月干脆放纵身体的情绪爆发,泪珠滚滚而落。 想哭就哭吧,这身体本就是人家原主的。 林正远立马一脸心疼,手足无措起来,同时内心更恨顾家。 敢欺负他的乖女儿,给他等着。 这一世,他不会再冲动杀人,但生不如死也是种惩罚。 楚容得知林正远回来后,就与他书房密谈了一次,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总之次日,楚容就被林正远派人护送,离开了温泉山庄。 离开前,他对着林夕月欲言又止,似是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着没开口。 林正远则郑重的告诉女儿∶ “闺女,顾氏已经被我休弃,林夕雯也被我除族了,以后不再是林家人。 还有那一众顾氏爪牙,都被我处置了,发卖的发卖,送监的送监,包括翠儿和喜梅。 闺女你放心,他们都没好下场。 现在,爹带你去顾家和离。” 京城顾府。 顾云恒行尸走肉般瘫在床上,整个人颓废又迷茫。 那日,他被母亲暴力推门,受到了惊吓,居然就这么不行了。 这几日,他用了无数方法,试了不同类型的丫鬟,就连祠堂里的柳如嫣都没放过,可全以失败告终,身体依旧平静。 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他废了! 顾云恒受不了这个打击,他不知道自己该怨谁? 最后,他恨上了林夕月。 都怪她舅舅报复父亲,这才导致母亲怒而踹门,造成了这场悲剧。 父亲已经被刑部带走审查,母亲整日骂骂咧咧,状如疯魔。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府里没钱了,就连下人们的月例银子都开不出来了。 所有人的吃穿用度全都一降再降,甚至还发卖了一批下人,才保证了府里的最低开销。 想到那快到限期的庄子地契和顾府房契,顾云恒恨不能穿回过去,把那个色利智昏的自己掐死。 都怪柳如嫣,若非她总是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又哪会有今日的倾家荡产。 那个长胡子老骗子也不见了,消失在了偌大的京城。 “二少爷,姑奶奶带着表小姐又来了,她们在府门口,哭闹着求老爷夫人收留。” 青简急匆匆进来禀报。 “让她们滚蛋!全都给老子滚蛋!” 顾云恒突然情绪爆发。 他拍着床板,歇斯底里的骂道。 青简慌忙退了出去。 夫人疯了,如今二少爷也疯了,老爷又被带走了。 顾府真的完了。 一盏茶工夫,青简再次返回。 他神色焦急道,“二少爷,不好了,二少夫人回来了,威武将军也来了。” 顾云恒瞳孔地震,“噌”的一下坐起身。 林夕月回来了? 他连奔带跑冲到了正厅,那里,顾母和林家父女正在对峙。 顾母神情疯狂,嗓音尖锐道∶ “不能和离,她林夕月生是我顾家的人,死是我顾家的鬼。” 此时面目狰狞的顾母,哪里还有剧情中欺辱原主时,神情倨傲,高高在上的模样? 顾云恒脚步一顿,和离? 娘子她要和离? 他呆滞的站在门外,曾经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第一次见到林小姐时,惊为天人,念念不忘,夜不能寐。 此后,他总是寻各种借口去林府,奢望能再次遇到林小姐。 那时,他眼里是她,梦里是她,心里也是她。 新婚夜,他们恩爱缠绵,耳鬓厮磨。 他发誓一辈子不碰别的女人,她含情脉脉看着自己。 婚后,他们琴瑟和鸣,情意绵绵。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是从大哥去世,大嫂吵闹着要自尽,说大房无子,大哥死不瞑目,她要下去陪大哥。 母亲被她提醒后,决定让自己肩挑两房。 自己从不愿不肯,到那一夜之后意乱情迷,着了魔般迷恋上大嫂。 从那之后,她再没展露过笑颜。 他们夫妻感情也渐渐消磨殆尽。 顾云恒终于如梦初醒,他错了,他不能失去妻子。 “不,不能和离,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碰柳如嫣了。你别不要我。” 顾云恒凄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10) 屋内正对峙的几人同时转头望过来。 看到儿子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顾母心中一痛。 她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儿媳和颜悦色的说起了软话: “老二家的,这事都是娘的错,娘不该让老二去肩挑两房。 娘也没想到,你大嫂那人心术不正,居然敢怂恿老二专宠她,这才冷落了你。 这事老二做的也不对,但他毛头小子一个,也没啥定力,所以看到了外面新鲜的,就想去尝尝鲜罢了。 如今他已经知错了。 今后你们夫妻好好过日子,等后面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还是和和美美的。” 闻言,林夕月心中并无半分触动,但却控制不住突然涌上心头的酸涩,这是原主身体残留的意识。 这股情绪极为强烈,强烈到林夕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可以感受的到,原主心中有痛恨,有酸楚,有委屈,还有决绝,可谓五味杂陈。 看到女儿眼睛湿润,林正远既心疼又后悔,后悔自己引狼入室娶了顾氏,害了女儿两辈子。 顾云恒看到妻子流泪,自觉妻子心中还有自己,一时有些得意,便想上前去哄哄妻子。 可手还未碰到妻子的脸颊,他就被岳父一脚踹飞了出去。 林正远身为武将,这一脚又含着雷霆之怒,远非顾父那轻飘飘的一下可比的。 霎时间,被踹飞的顾云恒痛到失声,连哀嚎都发不出来。 “儿子!你怎么了?”顾母尖叫一声,一把扑向了顾云恒。 正痛的魂都飞了的顾云恒,又迎接到来自母上大人的重重一压,顿时呼吸一滞,差点窒息过去。 林夕月冷眼看着他。 回忆起剧情里,浑身浸泡在鲜血中的原主,在产房不甘的闭上了双眼,而这男人却懒得看上一眼,只一心考虑,如何为心爱的大嫂开脱善后,林夕月就觉得父亲这一脚踹的真好。 林正远心下有些不耐,男子汉大丈夫,连一脚都接不住,真是个废物。 他虎目圆瞪,一掌拍下去,实木桌子顿时裂开一道缝隙,吓得丫鬟们纷纷后退,两股颤颤,生怕这一掌落在自己身上。 林正远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道: “今天我儿必须和离。 你们顾家,明知肩挑两房违反律例,却知法犯法。 如果你不接受和离,我就去书院,将你叔嫂厮混的事,大肆宣扬出去,搞到众人皆知。” 他们大梁国,是明确禁止“收继婚”的,禁止兄收弟媳,弟收兄嫂。 只不过,民不举官不究罢了,但若有人举报,那顾云恒的秀才功名是一定保不住的。 闻言,顾云恒和顾母顾不得其他,齐齐阻止道“不可!” 他们话音刚落,管家就连滚带爬跑了进来,语气急促的禀报道: “夫人,二少爷,宫里来人要宣读圣旨,你们快去前院接旨吧。” 这下,没人再纠结和离之事了。 顾母连声吩咐道,“快,你快去前院,派人洒扫,设香案,再去通知所有人都到前院接旨。”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管家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已全跪在前院,恭敬的听太监公公宣读圣旨。 那太监公公瞥了眼顾云恒,大声说道,“顾云恒及其夫人林夕月听旨。” 顾云恒心头一颤,忙磕头回道,“草民顾云恒恭聆圣谕。” 林夕月心中诧异,也忙伏地叩首,“民女林夕月恭聆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威武将军林氏嫡长女林夕月,恪守闺训,德容兼备。 其夫秀才顾云恒,罔顾“禁收继婚”律法,擅行肩挑两房之秽事,悖逆纲常,与寡嫂私合,乱伦败德,致结发之妻蒙羞。 夫妇之道,乃人伦之始。 秀才顾云恒,既失士人德行,着革除功名,永不许科考。 其乱伦之事,交由有司按律严惩,以儆效尤。 林氏嫡长女林夕月,其请离异,于礼于法,皆属正当。 朕准予离异,顾家需发还妆奁,许其归宗。 钦此。 洪宣XX年X月X日” 所有人诧异,这事居然还惊动了圣上? 林夕月伏地叩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大声谢恩道∶ “民女叩谢天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云恒则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他功名没了,家没了,如今还要被抓起来关入大牢。 完了,一切都完了。 顾云恒牙齿死死咬住两腮软肉,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才强撑着磕头,领旨谢恩。 “草民顾云恒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公公冷哼一声,转头便面色和煦的与林正远寒暄了几句,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离去。 等人走远了,顾云恒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 林正远可不管这些,上前掐住他的人中,强行将他唤醒。 顾云恒刚睁开眼,林正远就押着他写下了和离书,又去官府做了备案。 至此,林夕月终于与顾府脱离了关系,从此夫妻分道扬镳,再见亦是陌生人。 她神色轻松,一脸雀跃的和父亲离开了。 顾云恒看着妻子决绝的背影,心如刀绞,泪水滴滴滑落。 他最后一次低声唤道,“娘子!”却再无人回应。 随后,顾云恒被官府差役,当众剥去秀才衣冠,夺其功名,并被押入大牢。 顾母不敢阻止,只涕泪横流,悔不当初。 她悔呀,她不该逼儿子肩挑两房,可还不待她从痛苦中走出来,两日后,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顾府。 那些人拿出地契和房契,表明他们是来收宅子和庄子的,顾母这才知道儿子干的好事。 可顾母一介内宅妇人,丈夫儿子全都下了大狱,她除了歇斯底里,大哭大闹,又能做什么呢? 顾府下人看到这阵仗,树倒猢狲散,立刻哄抢一翻,将顾家值钱的物件一扫而空,随后一个不留,全都逃之夭夭。 只除了被关在祠堂,奄奄一息的柳如嫣,和疯狂阻止不成,反被推搡后撞倒在墙,头破血流,人事不知的顾母无人理会。 两人被扔出了顾府。 婆媳二人昏昏沉沉倒在地上,围观的百姓对着她们指指点点,鄙夷不屑。 一位大婶对着柳如嫣狠狠啐了一口∶ “呸!狐媚子,勾引小叔子,不要脸的玩意。” 柳如嫣感受到面庞上的污秽,却无力抬手,只屈辱的闭上眼睛,默默流泪。 “就是,这女人真不要脸,男人没了才多久,就受不住寂寞,去勾引弟媳妇的男人。” “狐狸精!” “不要脸!” …… 听着众人的谴责鄙夷,柳如嫣本就因几日没进食,身体极度虚弱,此时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意识消失之前,柳如嫣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该算计顾云恒,她后悔了。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11) 顾母那里也不遑多让,辱骂她的人更多。 一位中年男人不解的问道∶ “真是妻贤夫祸少,这老妖婆害的自己丈夫儿子入狱,你们说她图的啥?为啥好好的日子不过?” 一位妇人模样的年轻女子闻言,撇撇嘴说道∶ “还能图啥?彰显她婆婆的威严呗。 就是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好,这才想着办法拆散他们。 呸,老妖婆!” 另一位年轻女子也重重点头,附和道∶ “对,不就是想掌控儿媳妇,给儿媳妇添堵吗? 结果人家和离离开,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反倒是这老东西的儿子入了大狱。 活该!老妖婆。” 那一声声老妖婆,刺激的昏昏沉沉的顾母,硬是清醒了过来。 本就悔不当初的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家破人亡的打击,直接崩溃发疯了。 “哈哈哈,我是老妖婆!我是老妖婆!哈哈!” 顾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入人群,神情癫狂,不住大喊着∶ “快来看呀,看老妖婆呀!哈哈!我是老妖婆!” “啊,娘,有疯子!呜呜唔……” 人群中有孩童被吓到哭泣。 围观人群顿时哄的一声,全都散开了,唯恐被这疯女人伤害到。 现场只剩没了气息的柳如嫣,静静躺在地上。 …… 林夕月跟随父亲回到了林府。 在林府门口,她看到了等候多时的顾氏和林夕雯。 “夫君,夫君,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儿上,让我回去吧,我和雯儿无处可去呀!” 她的嫁妆本就不多,这么多年下来,全都消耗一空了。 从林府贪墨来的钱财,又全都被林正远收了回去,她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吃了上顿没下顿。 哥哥嫂子不肯接受她,其他亲戚也不肯帮她,她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林正远目不斜视,心硬如铁,连个眼风都没给她。 念及原主的悲剧,大多都是这女人造成的,林夕月不准备放过顾氏。 一道符无声无息的没入了顾氏的身体。 最多两个月,这女人就会重病而亡。 至于林夕雯,她就没再管了。 没了家族和父母撑腰,她一个年轻姑娘又能活的多好呢? 左不过那几样结局罢了。 不是林夕月心狠,要知道,当初原主那场落水,可都全拜这位好妹妹所赐啊。 还她一个宛若浮萍的命运,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 大梁皇宫。 大梁洪宣皇帝正手执白色棋子,对着弟弟调侃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楚容拱手,嘻嘻一笑道,“多谢皇兄,臣弟感激不尽。” 皇帝哈哈大笑。 他堂堂一国之君,若非亲弟弟请求,又怎会对民间一桩小小的和离官司,专门去下道圣旨呢? 也就是这个亲弟弟才能让他破戒。 洪宣皇帝正色道,“你可是堂堂的端王,难道真的要娶一位和离过的女子?” 虽然这女子是他心腹重臣之女,但这和离之身,确实不适合做端王妃。 “不如朕再下一道圣旨,赐她做侧妃如何?大不了你不娶正妃就是。” 皇帝对自己的提议非常满意。 这样弟弟既能娶妻生子,还不用担上娶和离妇的名声,毕竟侧妃不算妻。 楚容面色一变,立即放下手中棋子,不满道: “皇兄,林小姐是臣弟的正缘,又是破臣弟命中一劫的贵人,难道还担不得一个端王正妃的名头? 再者说,这话可是慧明大师说的,是国师亲口预测的,难道还能有错?” 洪宣皇帝轻叹口气,心中有些许埋怨。 既然是正缘,那为何不早些出现呢?为何急于嫁人呢? 他弟弟可是一直等着正缘的出现,单身到二十六呀,至今,弟弟身边半个女子都没有。 二十六的高龄童子鸡,他大梁皇室就从没出现过。 看着弟弟眼中的希翼和期待,皇帝无奈,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 “罢了罢了,随你吧。再不成亲,你头发都要白了,马上就成老头子了。” “皇兄你太过分了,臣弟才二十六岁,怎么就成老头子了?” 楚容立马不干了,出声反驳道。 皇帝嗤笑一声,“二十六的老童子鸡,看你多光荣呀?” “皇兄!你真是太过分了。” 楚容怒了,手中棋子一撂,袖子一甩就离开了。 “啧啧!瞧这臭脾气,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皇帝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只呵呵一笑,却并无半分恼怒。 这弟弟是他一手带大的,和儿子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儿子更亲。 自母后离开后,皇帝更加宠爱弟弟。 眼瞅着弟弟已经二十六,皇帝愁的头发都掉了好多。 现在好了,弟弟劫数已过,今后就可以如正常人那般娶妻生子。 皇帝心里高兴呀! 至于是否和离之身,说实话,皇帝也不是多在乎。 他弟弟可是堂堂端王殿下,是他唯一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亲手足,谁敢嚼舌根?嚼一个试试? …… 林正远的假期已经快结束了,他需要在这几日尽快返回西北边境。 可女儿刚和离,正是脆弱的时候,他真的放心不下。 还有女儿今后的婚事还没个着落,林正远心中担忧不已。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女儿已经被人盯上,且即将被人叼走,叼走他女儿的人,还是他林正远惹不起的。 林夕月重新恢复了单身。 如今,整个林府,父亲对她宠爱有加,几位姨娘也不敢舞到她面前来。 至于几个庶弟庶妹,她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感情极为淡漠。 和离的事,也没人敢拿来说嘴,毕竟这是当今皇帝亲自下旨准许和离的,谁敢嘲笑她,就是嘲笑皇帝。 所以这段日子,林夕月在林府过的惬意逍遥,怡然自得。 这日,林夕月随舅母和表妹到寺庙上香。 舅妈要给表妹占卜姻缘,林夕月不便跟着,就提出去寺庙后面的桃花林赏花。 寺后桃林,花开正盛,红白相见,远远望去,如烟霞浮动。 林夕月悠闲的漫步在林间。 春儿秋儿和两名女侍卫紧随其后。 “宿主,如果楚容真的要娶你,你会嫁吗?”系统好奇的问道。 林夕月毫不犹豫的回答: “嫁呀。为什么不嫁? 楚容可是端王呀,人干净,长的帅,身份高贵,身材超级棒,还得皇帝盛宠。 这样有权有颜的极品,我脑子瓦特了才不嫁。” 划重点,长的帅,身材好。 楚容那是真帅。 看着不期而遇的端王,林夕月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眼前的男人,眼若桃花,眉如远山,清隽俊雅,如松如竹。 大概出身皇室的原因,楚容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优雅又不失尊贵,从内而外格外的吸引人。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12) 楚容也在细细打量着面前明艳动人的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袭玫瑰紫色长裙,朱唇皓齿,美目流盼,一颦一笑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楚容忍不住喉结滚动,眼眸深邃,心底愈发柔软。 他灿然一笑,率先开口道,“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林夕月眉眼带笑,微微颔首,“是啊,不知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楚容神色更加柔和,“多谢林小姐关心,已经彻底康复了。” 林夕月莞尔一笑,“那就好。” “林小姐,在下有话想和小姐说,不知可否详谈?” 林夕月了然,对着春儿使了个眼色,几人便退后五米远。 这个距离,既听不到主子的谈话,又能看到自家主子。 楚容面色犹豫,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今日,他是探听到林夕月的行踪,这才特意赶来寺庙的。 他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并且询问林夕月的意见。 因为实在没有和女子单独相处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讨姑娘开心,楚容便决定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看着眼前明艳照人的女子,楚容柔声问道,“林小姐,不知可否愿意嫁我为妻?” 林夕月错愕的抬头。 这么直接的吗?这要她如何回答? 哪有这样直接询问姑娘本人的? 而且,大兄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没有介绍过自己的身份? 楚容见她面色不对,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忙补充道∶ “林小姐,我可以对天发誓,成亲后绝无二色,不会纳妾收通房,更不会搞出什么庶子庶女来膈应你。” 楚容急的额头鼻尖都冒出了细碎的汗珠,生怕会被对方拒绝。 这可是他等待了十八年的女子呀。 林夕月垂眸叹息,然后无奈的提醒道∶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楚容神情一滞,他还没说过自己是谁吗? 忽地,楚容脸颊滚烫,耳尖微红,这场景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在楚容心中,林夕月是他相识了十八年的姑娘,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可他忘记了,自己对于人家姑娘而言,也不过是两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即便是在温泉庄子那次,因为各种原因,他不便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想用假名字来欺骗对方,所以…… 所以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楚容轻咳一声,稍稍缓解了尴尬的情绪,这才郑重的开口介绍自己。 “林小姐,在下楚容,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 今年二十有六,目前尚无婚配,端王府后院也空无一人。” 林夕月忍笑,这说的也太过直白了些。 楚容继续说道∶ “此次我来,是为特意询问林小姐的意见,若小姐同意,那我就去寻皇兄下赐婚的圣旨。” “可是我刚刚和离……”林夕月抬眸看去,眉头微挑道。 楚容爽朗一笑: “这事我自然知道。和离圣旨还是我去求皇兄下的。 和离之事,林小姐不必介怀,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到你面前乱说,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本王的王妃,本王护的住!” “啊啊啊!霸气侧漏,真是好帅啊! 宿主快答应他。他真的好酷!” 受不了系统的尖叫声,林夕月在识海中命令道∶ “闭嘴,不然我就不嫁给他。” 系统立刻闭嘴安静了下来。 看着真诚又期待的注视着自己的楚容,林夕月眼眸含笑道,“好,我嫁。” 瞬间,楚容眼中闪过狂喜。 他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欢快雀跃。 “谢谢林小姐,你放心,本王刚才发的誓言一定不会违背,本王承诺,这辈子后院唯你一人。” “嗯,我信你!”林夕月眼中也弥漫出笑意。 当日楚容就去寻皇帝下赐婚圣旨。 本来按照流程,王爷大婚,怎么的也要准备一两年,但思及蠢弟弟已是大龄剩男,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赐婚端王三个月后成亲。 接到赐婚圣旨时,林正远直接傻眼了。 怎么回事?他闺女怎么成端王妃了? 莫不是,端王那日在庄子里,就对她闺女心怀不轨了? 立时,端王风光霁月,正人君子的形象,在林正远心中,完全被登徒子所取代。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去顾家为女儿和离时,会有圣旨及时颁下。 亏他还感动来着,以为是自己得了圣眷,皇上格外关照的缘故。 哼!他闺女才十七,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端王都快三十了,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林正远只敢在心中腹诽,毕竟人家是尊贵的王爷,他还真不敢说什么,只能尽量为女儿准备多多的嫁妆,确保女儿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 三个月后。 “你听说没有?今日是端王大婚的日子,听说街上可热闹了。” 两个狱卒一边例行巡视,一边聊着天。 “听说了,可惜咱们今日轮值,不能出去看热闹。” “刚才我听老刘说,端王对端王妃极为看重,不仅送了好多贵重的聘礼,还亲自去猎雁呢。” “那林小姐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谁说不是呢? 不过,听说威武将军家的嫡长女是位绝色美人,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这才让王爷一见倾心。 而且,听说林将军特别宠爱这个女儿,这次出嫁,可以说是十里红妆,嫁妆特别的丰厚!” “真的吗?可惜今天轮值没法去见识一下。” 两个狱卒的话,清晰的传进了顾云恒的耳中。 顾云恒呆呆听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子她居然再嫁了? 从此,她就要和其他男人共度余生,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了吗? 顾云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站立许久。 猛然间,顾云恒面色一变,“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软软倒在了地上,伴随着耳边狱友的惊呼声。 等再次醒来,顾云恒神色颓废,整个人沧桑了许多。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中他的娘子被柳如嫣刺激到早产,随后因为大出血一尸两命。 而梦中的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忙着安慰慌乱无措,一直捂着肚子说痛的大嫂。 最后,娘子她死不瞑目。 为何这梦境会如此真实? 顾云恒不愿相信,可他知道,按照之前他对大嫂的迷恋,这件事极有可能会发生。 是他害死了娘子。 也许,娘子她也做了这场梦,这才义无反顾,决绝的离开了自己。 顾云恒面色惨白。 爹被流放了,据说他在流放途中得重病去了。 娘疯了,听说不知所踪。 顾府和庄子全都被他卖了,如今已经易主。 娘子也嫁人了,嫁的好。 不论怎么看,端王都比他这个畜牲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这世间,自己已了无牵挂,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副残破的身体,被剥夺的功名,孑然一身的命运,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当天夜里,绝望的顾云恒就选择了自我了断。 闭眼前,他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什么,细听,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13) 端王府,喜气盈门,热闹喧哗的一日终于结束,宾客们渐渐散去。 新房内,红烛高烧。 新娘云鬓低绾,杏眸含羞,颊边飞起红霞。 新郎意气风发,千般柔情,万般宠溺的将她拥入怀中,俯身吻向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夜已深,烛影摇红,一室旖旎。 花烛彻夜不熄。 不知过去多久,林夕月依偎在男人怀里,身上香汗淋漓,已然疲惫到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容宠溺又温柔的亲了她一下,随后下床,取了帕子浸湿,亲自为妻子擦拭身体。 见妻子嘴唇有些干燥,又扶着她喂了几口水,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妻子安然入睡。 此时,已是天色蒙蒙亮,两人没睡多久,就不得不起床。 看着妻子困倦疲乏,哈欠连天的模样,楚容有些愧疚。 “娘子,都是为夫不好,昨夜不该闹你那么久,要不你再睡会儿?” “不行,今日咱们还要进宫谢恩呢,可不能耽误了。 都怪你,天都亮了才让人家休息!”林夕月娇嗔道。 二十六岁的老男人,果然精力旺盛,不知疲惫。 林夕月心有戚戚,看楚容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在楚容眼中,就是媚眼如丝,带着丝丝诱惑。 楚容忙收敛住荡漾的心神,上前抱住妻子,低低的道歉哄她,声音温柔又宠溺。 又腻歪了好一会儿,两人这才起身,匆忙洗漱用过早膳后,便进宫谢恩去了。 皇宫里,洪宣皇帝对新上任的端王妃很是和蔼可亲,毫无半分皇帝的架子,宛如民间普通的兄长。 临出宫前,皇帝还赏赐下很多的珠宝首饰和黄金玉器。 这一举动,就是为表明态度,告诉大家他对端王妃非常满意,很是维护。 就这样,林夕月开启了每日只负责吃喝玩乐,打理打理王府,偶尔出门参加宴会的悠闲时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划过。 直到某日,林夕月在吃烤鹿肉时,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没忍住吐了出来。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冬儿一个未婚姑娘,哪里见过这种事,顿时被吓的面色大变。 倒是李嬷嬷和张嬷嬷,她们对视一眼,眸中全是惊喜和期待。 “快,快去请御医来。”李嬷嬷急切的吩咐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冬儿惊慌失措的跑着离开。 御医生怕王妃出什么事,很快便一头汗水,脚步匆忙的赶了过来。 他细细诊脉后,这才如释重负,面带笑意的恭喜道: “王妃这是有孕了,已两月有余。 刚才呕吐,也只是食物太过油腻所至,属于正常的身体反应而已。 嬷嬷放心,王妃身体康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李嬷嬷不由喜形于色道,“好好好,那真是太好了,有劳御医了。” 端王妃有孕了,王府要有小主子了,这个好消息不胫而走。 端王府所有下人全都喜气洋洋,步步生风。 他们王爷都快三十了,终于要当爹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只可惜,端王今日出城办差去了,所有人都知道的喜讯,他这当爹的,却是一无所知。 不到一个时辰,端王妃有孕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已经传到了皇宫。 皇帝大喜。 他急召国师慧明大师。 神色焦躁的皇帝,一看到慧明大师就急切的问道,“大师,你看这孩子……” 慧明大师闭目,掐指细算。 皇帝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出声打扰。 良久后,慧明大师才睁开眼睛。 他面色有些苍白,却神情愉悦,眼中迸射出光芒。 皇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大师,结果怎么样?” 慧明大师眼眸含笑,轻点了下头。 皇帝顿时大喜过望,激动不已。 慧明大师眼神复杂。 他看着皇帝问道,“皇上可是决定了?” 洪宣皇帝神色郑重道: “决定了。大师放心,朕心意已决。 朕此生只有三位皇子。 大皇子幼年身体受到损伤,这辈子难有子嗣。 二皇子参与了丞相谋反一案,此生注定与皇位无缘。 三皇子为外邦女子所生,从出生起,他就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如今,这孩子既有明君命格,那朕定会倾尽全力去培养。 大梁绝对不能毁在朕的手上。 不论儿子还是侄子,只要有我楚家皇室血脉,对朕来说,都是一样的。” “阿弥陀佛,圣上圣明! 我大梁有圣上这样的明君,是大梁所有百姓的福气,是大梁的福气!” 慧明大师双手合十,语气恭敬的说道。 皇帝却涩然一笑。 如果儿子争气,谁又愿意让侄子继承帝位呢? 只可惜,慧明大师早年就预测过,他一生仅有三子,且都没有帝王命格。 如果不能传位给亲侄子,那就只能是其他兄弟们的儿子了,那他就更不甘心了。 那些兄弟,可都是隔着肚皮的异母兄弟,当年大家都是皇子时,那些兄弟可没少给他使绊子。 哼,他心眼小,记仇。 端王府。 夜里,楚容抱着妻子,一脸的幽怨道: “都怪皇兄,非要让我去办这件差事,结果人人都知道我要当爹了,只有我本人不知道。” 回忆起回府时,府中所有下人全都在笑着恭喜他,而他却一脸茫然的傻样,楚容忍不住有些委屈。 看着楚容那别扭的小模样,林夕月不禁哑然失笑。 算了,还是哄哄吧,毕竟是孩子他亲爹。 林夕月摸摸楚容的脸,在那刀刻般俊美的面庞上,重重落下一吻,而后柔声安慰道∶ “王爷,不要难过嘛。 等宝宝出生时,第一眼见到的是他们高大伟岸,英俊帅气的爹,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林夕月的温声细语,柔情似水,很快就哄好了闹别扭的男人。 楚容眼神温柔,动作慈爱的抚摸着,妻子那尚未隆起的腹部,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宝宝乖,以后爹爹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家守着你和你娘,好不好? 爹爹盼着宝宝早点长大,早点出来和爹爹见面哦!” 说完,他还在那肚皮上亲了一口,看的林夕月“咯咯”直笑。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这么感动的时刻,你干嘛要笑,真是破坏气氛。” 楚容也抬起头,不满的吻了上来,口中还嘟囔道,“娘子你笑话我,我要惩罚你!” 两个人渐渐的吻在了一起,呼吸交错,恩爱缠绵。 …… 自从怀孕后,林夕月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洪宣皇帝对未来侄子,似乎过于看重。 不仅补品如流水般,源源不断从宫里送来,后面,皇帝还送来几位懂医理的嬷嬷。 林夕月怀孕四个月时,因孕吐严重,整个人不怎么舒服,有些倦怠慵懒,皇帝得知后,甚至还派来几名擅妇科的太医,常驻端王府。 林夕月有些疑惑,自家王爷这么受宠的吗? 被肩挑两房的冤种妻子不炮灰(完) 冬去春来,端王妃终于到了临产的日子。 整个端王府都进入了紧张的戒备状态。 产婆,产房,婴儿用品,早已准备妥当。 这日,林夕月正窝在楚容怀里说话,突然感觉腹部一阵抽痛。 她忍不住“嘶”的一声。 立刻,男人和屋里的丫鬟,全都如临大敌的看着她。 “娘子,是不是要生了?”楚容紧张兮兮的问道。 林夕月捂着肚子,皱眉道,“王爷,我肚子痛,可能要生了。” 楚容就像演练了无数遍似的,立刻有条不紊的进入了状态。 他面色严肃,鼻尖冒着细密的汗珠,但还是稳稳将妻子抱起,想将她送到产房去。 林夕月哭笑不得,忙阻止道∶ “王爷,孕妇生产哪有这么快的?还要疼一会儿才能生。” 闻言,楚容有些心疼,但还是扶着妻子来回踱步。 据太医说,这样可以加速生产。 半个时辰后,林夕月吃下顺产丹,进入了产房。 “宿主,宿主,皇帝来了。皇帝正在外面陪楚容待产。” 林夕月捂着肚子的手一顿,这事真的不太对劲,哪有大伯子陪弟弟待产的。 “你可以读取皇帝的意识吗?”林夕月问道。 “宿主,皇帝有龙气护体,我无法读取。”系统也十分无奈。 普通人的思想它可以读取,只是需要耗费能量而已,但帝王的,原谅它真的无能为力。 “好吧,先不管这些了,哎呦我肚子好疼,马上就要生了。” 林夕月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真的好痛。 产房外,楚容一边坐立不安,急的直转圈圈,一边感动的看着兄长。 皇兄对他儿子可真好呀,看起来比他这个父亲还要焦急。 洪宣皇帝确实焦躁不安,他自己皇子出生时,都没这般担忧过。 到底是不一样的,普通皇子能与未来储君相比吗? 在屋外两人望穿秋水,度日如年,千呼万唤的期盼中,楚承启小朋友终于呱呱坠地。 “哇哇哇……” 他哭的歇斯底里,似乎是在为自己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起不属于自己的沉重使命而哭泣。 皇帝抱着皱巴巴的小侄子,笑的慈眉善目,温柔极了。 看着兄长抱着儿子不放手,笑容还那么温柔慈爱,后知后觉的楚容,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皇兄?”他试探着唤道。 皇帝看了傻弟弟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孩子还给他。 他意味深长道,“这孩子的名字,就叫承启吧。” “承启?楚承启?” 楚容细细品味后,顿时心中一惊。 他猛的抬头看向兄长,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承启?承天启运。 这名字的含义…… 皇帝微微颔首,给了弟弟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只留下一句,“等孩子会说话了,就送到宫里来吧,朕会亲自培养他,”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皇帝的声音沉稳有力,楚容却呆若木鸡,似是完全没听懂般。 用精神力探知到这段对话的林夕月,对洪宣皇帝这段时期的所作所为,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万万没想到,她儿子居然还有这般造化? 楚承启三岁时,就被皇伯伯接去皇宫悉心培养。 服用过启智丹的楚承启,自小便聪慧过人,过目不忘。 小小年纪的他,就对政务有着独特的见解,深受皇伯伯宠爱。 五岁时,楚承启被钦定为太子殿下,未来储君。 林夕月的外公范老爷子,则被皇帝下旨任命为太子太傅。 这一日,八岁的太子殿下,归心似箭的回到了端王府。 母亲正在教弟弟走路。 两个年幼的双胞胎弟弟,正一头扑进母亲怀里,奶声奶气的撒着娇,母亲则慈爱温柔的抱着他们。 院子里充斥着孩童稚气的声音和母亲清脆的笑声,这母慈子孝的场景,深深刺痛了八岁少年的心。 他呆呆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隐隐难过。 林夕月感知到异样,她刚抬起头,就捕捉到大儿子落寞的眼神,顿觉心头一紧。 她忙放开手里的孩子,一旁的春儿接过了小主子。 林夕月快步走到大儿子面前。 看着青葱般的小少年,她用手揉了揉儿子的头,温声慈爱的问道,“我们子奕回来了?想母妃没有?” 子奕是楚承启的乳名。 “母妃,孤回来了,孤想母妃了。” 楚承启有些羞赧,羞愧于自己居然会与一岁多的幼弟争宠。 林夕月知道孩子是想家了。 皇帝虽对太子宠溺有加,但皇宫中多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又哪里能与温暖的家相比? 更何况,孺慕之情是本能,儿子才八岁,正是对父母依恋的年纪。 “哥哥,哥哥……” 正与母亲说话的楚承启,突然感觉双腿被人抱住。 他低头一看,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正眼巴巴看着自己,那双葡萄一样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对自己的喜欢和信赖。 楚承启不由心头一软,蹲下身抱住了两个弟弟。 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牵挂他的父母,敬爱他的幼弟,是他疲惫时温暖的港湾,是他心之所向。 迈步走进院子的楚容,看着三个孩子笑闹成一团,与妻子对视一眼,眼底也泛起了笑意。 大儿子在宫里长大,自小老成持重,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他其实很是心疼。 如今这副活泼的模样,才是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家五口脸上全是笑容。 十六岁时,楚承启大婚,迎娶了名动京城的丞相之女为太子妃。 十七岁时,洪宣皇帝身体不适,宣布退位,由太子楚承启即位,定国号为洪昭。 对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洪宣帝非常信任。 他全权放手后,就带着一众后妃,开始了悠哉悠哉的养老生活。 端王楚容,范老太傅,清宴侯范安国,威武将军林正远,以及丞相大人,全都是新帝的支持者,坚定的保皇党。 洪昭帝年轻有为,锋芒毕露,在一众保皇党的支持下,登基后便开启了一系列政治改革。 他注重培养人才,推行科举革新,几年下来,寒门子弟入仕比例增至七成。 洪昭帝还主张科技强军。 他创办了神机营,研发出火药连发铳,炸弹,铁甲战舰等大型武器。 大梁军事力量,自此大幅度增强,百年无外患。 洪昭十年,洪昭帝又开始整肃官场,查抄贪腐,还社会一片清明。 洪昭帝的一生,可谓励精图治,勤政爱国,最终开创了“洪昭盛世”,被后世称之为“千古一帝”。 欣慰于侄子的成就,六十岁的洪宣皇帝是笑着离开的。 他选对了继承人,没有愧对楚家列祖列宗。 八十五岁时楚容也离开了。 果真应了慧明大师那句话,二十六岁劫难过后,他遇到了今生挚爱,从此一生顺遂,子孙满堂。 林夕月强忍悲伤,将空间整理了一番,又添置了不少奇珍异宝,便也跟着离开了。 孩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生活,她这老太太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1) 回到系统空间,系统声音发虚,音量微弱到近乎于无: “宿主,你这次不是满分,只有五百积分。” “为什么?我任务不是都完成了吗?” 林夕月闻言,立马不干了,她叉腰怒吼道。 “原主的愿望是不再嫁给顾云恒,但因为咱们穿越节点出现问题,这才只能改为和离。 原主她心有不甘,所以给了中评,中评只有五百积分。” 林夕月委屈极了: “这又不是我的错,是时空穿梭时出现了问题。 我可是兢兢业业完成了任务的,凭什么她心里不满意就给中评? 我要投诉!” 系统无奈道,“宿主,顾客就是上帝。 快穿局的宗旨就是,一切以顾客的感受为主。 至于穿梭时空出现问题,当初你签订协议时,协议上就提到过,这些都属于不可抗力造成的失误,这些意外只能由宿主自行承担。” 林夕月脸都黑了。 为做这个任务,她还搭进去好几张符呢,结果就这? 这不是白辛苦一场吗? 随即,想到自己得到的可撕裂空间,她还是努力平复心情。 不气不气,谁工作期间不会受点憋屈? 为这是能辞职还是咋的? 林夕月勉强一笑道∶ “行吧,顾客就是上帝。走吧,为下个顾客服务去。” 系统低声说道,“好的宿主。” 【位面传送中……】 林夕月刚睁开眼睛,就被一股大力推倒了。 身体重重倒下时,她脑袋不受控制的撞到茶几上,随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宿主!”系统在脑海中尖叫。 这都什么事呀?难道宿主刚到就要噶了? 林夕月正意识模糊,昏昏沉沉之际,就被系统的叫声唤醒了。 她捂着脑袋,眉头紧锁,慢慢坐起身。 察觉到身旁没人,就快速从空间取出修复液服下。 几分钟后,除了皮肤外残留的血迹,被撞击到的内伤已经修复完毕。 林夕月气的直想骂人,这接连的两个任务,她都不喜欢,真是倒霉催的。 林夕月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普通的三居室,屋内陈设略有些陈旧,看的出,原主的家庭条件不怎么样。 林夕月径直坐在沙发上,闭眼开始接受剧情。 这是个现代位面。 原主林夕月,林家最小的女儿,自小便不受宠,属于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二十岁时,原主姐姐难产去世,临去前,想将丈夫孩子都托付给原主。 原主当时是有相爱的男友的,自然不可能接受姐夫,她坚决拒绝。 没得到满意答复的姐姐,一口气没上来,噶了。 至此,原主就背负上了气死姐姐的恶名。 父母让她将功赎罪,辍学照顾襁褓中的外甥儿,不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原主只能无奈接受。 就这样,她从大学退学,放弃了大好前途。 男友不能接受她的愚孝,怒而与她分手。 原主伤心欲绝,从此没再婚嫁,只一心照顾外甥儿。 哪知,外甥儿在成年后,得知亲生父亲中风瘫痪。 他心疼父亲,就强迫原主嫁给并且照顾父亲,还美其名曰: “小姨一辈子没结婚,应该品尝一下婚姻的幸福。” 原主再一次妥协,开始尽心尽力照顾姐夫,但她仍坚决拒绝嫁给姐夫。 原主五十岁时,姐夫终于有了自理能力,也可以下床走动了,原主自己却累倒了。 她操劳一生,躺在床上时,等来的却是唾弃谩骂。 外甥儿,姐夫没一个人肯来照顾她,林父林母林大哥,则选择袖手旁观,视而不见,最终原主饿死在了病榻上。 去时,骨瘦如柴,凄凄惨惨。 原主恨呀,她希望这一世,不再做林家乖乖女,而是做林家的混世魔王,将林家人折腾到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宿主,这个愿望比较新奇呀,我还以为她会想着离开林家呢!”系统感叹不已。 “这样才对吗,被原生家庭带累了一辈子,不报复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林夕月倒是挺理解的。 被道德绑架了一生的人,偶尔也想发个疯,疏解一下压抑的心情。 只是,林夕月皱眉,这个节点,正是白眼狼外甥十六岁时,与原主发生争执,将原主推搡受伤的时间。 她来的有点晚,原主已经把白眼狼养大了,亏大发了。 真是三岁看老呀,白眼狼果真从小就没良心。 林夕月打算先将这小子送回他亲爹家或者他外婆家,她才不会继续养这小子。 林夕月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神情憔悴,面色蜡黄,眼角有细微的皱纹,身材干瘪,过于消瘦。 头发枯黄,毫无光泽。 呵,这什么开局? 明明今年原主也才三十多,这个年纪却衰老成这样? 她取出低级版的美颜丹服下。 这丹药疗效慢,不会让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却可以慢慢改善皮肤和身材。 “咚咚咚!” 突然,拍门声响起,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暴躁的声音,“林夕月,快给老娘开门。” 听出这是原主母亲的声音,林夕月就开了门。 门一开,一道臃肿的身影就挤了进来。 来人约莫五十岁,圆脸,皮肤微黑,正眼神凶狠的看着她。 突然,那人抬手就要扇她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反了天了,你气死你姐姐不够,如今还要虐待她的孩子,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逆女。” 来人对女儿额头上的血迹,完全视而不见,只一心想要教训她,为外甥儿出气。 原主都不想要这个妈了,林夕月就更不会客气。 她直接抓住对方的胳膊,向后用力一扭,林母就痛的哇哇大叫。 “死妮子,快给老娘放手,哎呦喂,可疼死我了。” 林夕月狠狠甩开她的手臂,寒声说道: “郑京寒又不是我儿子,回头你把他领走,我可没义务去抚养他。 哦,对了,这十二年的抚养费,你们也要支付一下,给你们打个折,就给三十万吧。” 林母愕然抬头: “什么,你不养京寒了?还要我们付抚养费?你胆肥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忘记,你还欠你姐一条命? 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 林夕月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你们一家真是太可笑了。” 林母登时怒了,“你这死妮子笑什么?” 林夕月讥讽道: “笑你们呀!真是个奇葩的家庭。 大女儿三观不正,小三上位不说,自己难产不行了,还非要让妹妹嫁给她男人。 怎么的,以为自己是谁呀?还想让我牺牲自己的幸福,去照顾那废物父子。 还说我气死姐姐,有本事去法院起诉我呀? 只要法官判我输,我立马一辈子当牛做马,去照顾那小畜生。” 林母气的眼前发晕,“反了反了。”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2) 林母气的眼前发晕,“反了反了。” “五十万一分不能少。 不然我就去你们小区,把你们大女儿的奇葩事,全部公之于众。 还有郑京寒,我要去他学校,将他妈小三上位的事,全都散播出去。 小三的儿子,这名头可不怎么好听啊。” 林母冷笑一声,丝毫不信这善良到懦弱的小女儿,会做出这种损伤家人的事情。 今日的反常,也只是被京寒那么一推,伤心冲动之下说的狠话罢了。 林母才不担心。 这女儿懦弱无能,连吵架都不会,根本立不起来。 看着林母毫不在意,潇洒离去的背影,林夕月笑容明媚。 她开始收拾郑京寒的物品。 原主对这小白眼狼确实视如亲生,吃用都是最好的,几乎把所有积蓄都花在了他身上。 林夕月将郑京寒的衣服,鞋子,和所有生活用品,全部打包,扔到了楼下垃圾箱。 这个小区住户很杂,垃圾箱如果出现实用的物件,也会有人不嫌弃的捡回家。 那三个硕大的行李包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几人蠢蠢欲动。 林夕月刚转身,三个大包就被人瓜分完毕。 有人当场打开,顿时被惊到大叫∶ “这么多衣服? 哎呦,这鞋子我知道,我孙子一直想要一双,得千把块钱呢。 怎么标签还在?新的就不要了,真是败家呀败家!” 另外一人,则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羽绒服。 这牌子她知道,一件老贵了,而且看这衣服的崭新程度,应该还没怎么上过身。 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声,林夕月手握成拳,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原主给那姐夫,精心抚养了多年的儿子,还照顾了他后半生,无论如何,她也要收取酬劳不是? 回到房间,林夕月开始查看原主资产。 原主的工作是网络小说作者。 当年,因为要照顾襁褓中的外甥儿,原主不便出门工作,她就尝试着写网络小说。 现在已经完结了十几本。 虽然收入不多,但再加上炒股,一个月也有几千块。 收入虽不稳定,但足以养家。 只不过,原主除了抚养郑京寒外,还要给父母养老钱,所以积蓄并不多,目前卡里只有两万。 就连这房子都是租的。 打开电脑,林夕月查看原主的股票账户,有赔有赚。 结合剧情,以及系统所做的数据分析,林夕月选定一只股票“智创科技”,全仓买进。 这家公司是做ai芯片的小公司,股票一直在低位徘徊。 但剧情中,这家公司即将发布一款人工智能处理器。 这款处理器,具有革命性意义,性能将比所有产品提高三倍以上。 而且,这个项目已经通过了所有测试,半月后就会正式发布,届时,股票至少会翻三四倍。 只可惜,她手头资金有限。 想到自己空间里成堆的金子,林夕月取出了两块金条。 从典当行出来时,她卡里已经多了四十万。 林夕月再次全部投入股市,输入买入指令,点击确认,完成。 就在这一刻,门锁扭动,随后门被人打开。 大意了,居然忘记换门锁了。 林夕月皱眉,不渝的看向门外走进的少年。 郑京寒进屋后,略心虚的看了眼小姨,见她没什么大事,就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小姨,我都快饿死了,饭做好了没?” 十六岁的孩子应该懂事了。 郑京寒明知伤害了小姨,却仍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真真让人心寒。 林夕月面色一沉,“郑京寒,你早上做了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郑京寒色厉内荏道∶ “你这不是没事吗?一把年纪了,摔一下而已,矫情什么?真没劲!” “啪”,他脸上挨了一巴掌,顿时声音拔高了几个度,愤怒道∶ “你居然打我?你就是个小姨,又不是我妈,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就凭我养了你十六年,你这个白眼狼,不知感恩的东西。” “啊,你这个害死我妈的臭女人,我打死你!” 暴怒的郑京寒,挥动着强壮的手臂,直冲林夕月面门而来。 这白眼狼虽然才十六,但身高体壮,这一拳下来,莫不是想要打死她? 林夕月强忍心头的酸涩。 她已经习惯了任务中,原主时不时的情绪爆发。 系统说,这是任务者无法避免的,习惯就好。 林夕月扭住郑京寒的胳膊,在他后颈处借机点了几下。 “晦门穴”和“枯池穴”,用特殊手法按压,可以干扰心经气血,导致气血滞涩。 气血长期不足,身体就会渐渐萎靡,四肢无力,心肌缺血。 以后这白眼狼就会变成一个动辄生病,虚弱无力的病秧子。 原主就是把他养的太过壮实,才会有力气反过来欺负自己。 林夕月放开郑京寒,慢慢释放精神力,笑着诱惑道: “小寒,既然你说我管你太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不如你就去你外婆家住好了。 他们那么爱你宠你,肯定不会像我这样限制干涉你的。” 精神暗示渐渐加大,她的声音也越发柔和。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那里有你需要的自由!去吧孩子。” 郑京寒眼神一亮。 对呀,小姨管的太严,不许打游戏,不许逃学,不许早恋,什么都要管,烦死了。 他不喜欢,那可以离开呀! “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郑京寒迫不及待道,眸中全是对自由的向往。 林夕月温声阻止: “书本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就放在门口的行李箱里。 至于其他东西,让你外婆给你买新的吧,以前的旧款都过时了。” 郑京寒冷哼一声,拿起墙边的行李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林夕月笑着目送他。 如果不是原主严格管教,郑京寒又怎么会考上名牌大学,进入一流企业,未来前程似锦呢? 但他念念不忘年少时,被原主约束,没有自由的日子,这些也都成为他成年后,攻击怨恨原主的理由。 那她就不管了,看看这棵小树苗,能不能在自由的空间里,长成参天大树。 林家。 林母正气呼呼和丈夫诉说着女儿的不孝,林父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毫不上心。 这母女俩的事,反正影响不到他,他才懒得操心。 突然,大门被人拍响。 林母疑惑,开门一看,诧异道,“小寒,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郑京寒神情愉悦道: “外婆,我讨厌小姨,以后,我就和你们住在一起了。” 边说,他边将自己的行李箱提了进来,然后熟门熟路进入自己的房间,并未察觉到林母脸上的震惊和不情愿。 林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京寒说什么?彻底住进来? 这怎么可以? 林母追在郑京寒身后,慈爱又紧张的问道: “小寒,你的意思是,过来只住几天是吧?”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3) 郑京寒诧异的看向外婆。 外婆才不到六十,怎么就耳聋成这样? 是他说话声音太小吗? 于是,孝顺的郑京寒放大音量,大声重复道: “外婆,不是住几天,是以后我都住在这儿了。 外婆,你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你不是常说,要不是小姨没孩子,总霸着我,你其实可想让我住在家里了!” 林母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她强笑着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们闹矛盾了? 告诉外婆,外婆这就去骂你小姨,让她给你道歉。” 郑京寒不耐烦起来。 他暴躁的将林母推了出去: “外婆我饿了,快去给我做饭。 对了,我要吃红烧肉,还要西红柿炖牛腩。 快点吧,我都要饿死啦。” 房门一关,郑京寒就迫不及待取出手机,开始登陆游戏账号,专心致志打起了游戏。 外婆家真好,自由万岁! 林母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她是喜欢小寒,但她悠闲惯了,不耐烦照顾孩子。 平时跳跳广场舞,追追剧,和老闺蜜们出门旅旅游,这生活多惬意呀? 若是要照顾小寒,那不得在家拴的死死的,哪儿也去不了? 林母暴躁的进了厨房,开始做红烧肉和西红柿炖牛腩。 切着肉,林母心中越发烦躁! 本来他们老两口,晚餐随便吃点就能解决,现在却还要做大餐。 厨房里,"叮铃哐啷”,不停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父烦躁不已,便背着手出门了。 不就是照顾下孩子吗?矫情什么? 林夕月这边也没闲着。 她利落的,将所有能用的物品全都打包,其他就丢弃不要了。 随后,林夕月找来房东,将房退掉后,便也包袱款款去了林家。 林母刚把饭端上桌,便再次听到敲门声。 她疑惑的打开门,就诧异的看到小女儿,以及她身后的大行李箱。 顿时林母头皮发麻,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来干什么?是来接孩子的吗?” 林夕月嘻嘻一笑,撞开林母,熟门熟路进了房间,口中还解释道: “妈,我是觉得你们老两口太寂寞,这才决定过来陪你们的。 以后,我就住在家里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孝顺?妈你是不是很开心?” 林母心头一哽。 孝顺个屁。 她家也就四室一厅,这两人一来,屋里挤的满满当当的,这日子还能过吗? 郑京寒诧异又警惕的问道: “小姨,你怎么也来了?先说好啊,我可不跟你回去。” 林夕月摆手道,“放心放心,我就是回家蹭住的,不是来接你的。” 郑京寒这才放下心来,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外婆的手艺不错,这肉闻着可真香呀! 结果一筷子夹空了,只见一只手伸出,将肉带盘子都端走了。 他诧异的抬眼看去,就见小姨一手一盘肉,全都倒进一个大海碗,随后她又盛了米饭盖上去,便乐呵呵要端进卧室去吃。 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林父面色一黑。 他拍着桌子,怒吼道,“逆女,你把肉都端走了,我们吃什么?” 林夕月也不生气,只笑盈盈解释: “爸妈,晚上吃太油腻不好,容易三高。 我这是孝顺你们,才把油腻的肉全都端走的。 不要太感动哦!” “那我呢?我又不怕三高,我吃什么?”郑京寒委屈道。 “你看你都快胖成球了。 你不是说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吗? 那还不赶紧的减肥,再不瘦下来,人家姑娘都要跟别人跑了。” 林夕月说完,便将肉端进房间,反脚一踢,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房间是原主大哥的,林夕月有些嫌弃。 不过没办法,屋里就四个房间,林父林母一人一间,再没多余的房间了。 屋外几人面色都不大好。 他们在外面,又是敲门又是骂人的,林夕月全都置之不理,听而不闻。 她来林家,就是来做混世魔王的,可不是来母慈子孝的。 生气是吧?生气那就对了! 后来的日子里,林夕月坚决贯彻,吃饭时抢肉,干活时躲懒,被骂时就跑,有便宜就占的原则。 短短几日下来,林家三人都开始怵她了。 他们深刻意识到,现在的林夕月,就是个混不吝的玩意。 他们什么招式都用上了,人家却毫不在意。 林父看着面前伸出的一只手,一股暴怒油然而生: “你又要干什么?逆女!” “钱,给我五十万,抚养你们外甥儿的钱。” “那是因为……” “闭嘴,少说什么我气死你们大女儿的话。 干脆点给钱,不然我就去楼下,好好宣扬下你们女儿的光辉事迹。” “没钱!逼死我也没钱!”林父狠狠一拍桌子,怒喝道。 林夕月温柔一笑,“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林父不相信她真会这么做。 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小女儿不可能做这么决绝,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家了。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隐隐不安。 林夕月转身回了卧室。 林父见状,表情顿时轻松下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哼着小曲,点了根烟。 他就说嘛,这闺女再虎,也不至于家丑外扬。 可还不待林父把那句歌词唱完,就惊恐的看到,林夕月手持大喇叭,兴冲冲跑出了房间。 林父惊的烟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他呆呆的看着门口,随后猛然反应过来,这才跌跌撞撞追了出去。 林夕月步伐极快,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活动场,这里有健身器械,是小区里人最多的地方。 她先轻咳一声,随后就举着喇叭,大声喊到: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你们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父亲叫林可年,家住咱们小区二号楼,三楼,三零一。 我姐姐林夕梦,十六岁时早恋,被欺骗感情后辍学。 二十一岁时,插足别人婚姻……” “闭嘴!” “你给我闭嘴!” 两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林父寻声找了过来,刚好林母也买菜回来,撞见了这一幕。 两人愤怒到浑身颤抖,同时指着不孝女怒骂道。 林夕月只淡淡看着他们,倒是也没再继续。 这小区是老小区,周围的邻居早已相互熟悉。 此时他们全都八卦的看着这一家,好奇的表情毫不遮掩,目光中全是催促,无声的希望林夕月继续说下去。 林夕月见林父林母除了阻止,再没别的表示,就开口继续道: “她插足别人婚姻,小三上位,最奇葩的是……” “我同意了,你快闭嘴。”林父怒喝一声,面色铁青。 他这一生最好面子。 当年大女儿的事,他死死瞒着,就怕被人知道后丢人现眼。 没想到,老了老了,小女儿却来这么一出,他这老脸都没处搁了! 看着老伙计们那戏谑的眼神,林父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林母虽心疼钱,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的小女儿她真的惹不起,那就是个混不吝,一身反骨。 林夕月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又举着喇叭说道,“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打扰大家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三人一言不发回到林家。 林夕月眉头一扬,手一摊,痞兮兮道: “快点转钱,废话少说。”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4) 林父刚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此时也略微清醒了过来。 他试图打感情牌,再说些好话让女儿心软∶ “月月呀,爸爸的钱最终都是你们兄妹的,你这样……” 林夕月面色一肃,拿起喇叭就要去开门。 “好好好,给你给你。”林父无奈。 从前乖巧的女儿消失不见,现在这个刺头,真的是软硬不吃。 林父对老妻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拿存折。 林母自然不愿,拖拖拉拉好久,才一脸不情愿的去了。 当年,她生老三前,丈夫工作不顺心,被单位辞退了。 为此,她特意找人算过,人家说是这孩子命太硬,所以才克她们夫妻。 从此,三个孩子里,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女儿。 果然如此,大师诚不欺我! 林母虽心里骂骂咧咧,却还迫于无奈,去银行办理了转账手续。 看着存折上,赫然减少的数字,林母心疼的直抽抽。 她的养老钱啊,一下就没了一半。 林夕月喜滋滋的看着手中存折,对林母挥了挥手,笑眯眯的说道,“妈,咱们两清了啊,”便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林母眉头紧皱,看着逆女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重新拿回钱的可能性有多大。 回到林家后,林夕月便将手里的钱,再次全部投入股市。 看着“智创科技”那一路飘红的数字,她喜的合不拢嘴。 不久的将来,她就能身家百万不是梦。 大门被人打开,随后是郑京寒大大咧咧,进屋换鞋的声音。 林夕月嘴角抽搐,这白眼狼又逃学了。 好家伙,一周至少逃学三次。 “叮铃铃”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夕月接听后,里面传来老师不满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郑京寒同学的家长吗? 是这样的,最近一周,郑京寒同学表现的非常不好。 他经常请病假,上课时间还打瞌睡,学习成绩也大幅度下降。 现在是高一,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期,他这样的行为非常危险,这就是在自毁前程!” 林夕月淡淡一笑,温声说道∶ “抱歉老师,我只是他小姨,郑京寒同学现在的监护人不是我。 我一会儿把他监护人的电话告诉您,以后郑京寒同学的事情,您可以找他们联系。”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但也没再说什么。 将林母的电话号码告诉老师之后,林夕月笑容灿烂。 没了原主的鞭策和监督,这棵小树苗,最终要长歪了。 不知这一世,他还有没有大好的前程? 林夕月没再关注小白眼狼的事,开始专心打字。 她打算继续原主的工作,专职写小说。 林夕月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脑海中全是素材,随便一个故事,都能被她写的生动有趣,跌宕起伏。 目前,她写的这本书,书名是《穿越女帝的科举直播间》。 林夕月用精神力操作码字,速度极快,一天可以输入几万字,几日下来,她已经连载了四十万字。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夕月拿起一看,是原主闺蜜祝可妍。 “喂,妍妍……好的,一会儿见。” 林夕月放下电话,快速起身,开始化妆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红色保时捷。 林夕月大步走上前。 车门打开,一位波浪卷,带着墨镜,烈焰红唇的大美女正冲她弯唇一笑: “姐妹,今儿怎么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了?” 一周过去,美颜丹渐渐起效,现在的林夕月已经不再憔悴消瘦。 她眼角细纹渐渐消失,面色也白皙起来,加之身上长了点肉,整个人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了。 此时,穿着一身裁剪得体,黑色连衣裙的林夕月,一身书卷气,知性优雅,与之前不修边幅,目光无神的样子迥然不同。 林夕月坐上副驾,眸中带笑,神情愉悦道∶ “我已经想开了!你说的对,我得为自己而活。” 闻言,祝可妍面色一喜∶ “姐妹,你说真的?劝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开窍了。 太好了,走,我们先逛街吃饭,晚上姐带你潇洒去!” 林夕月看着祝可妍,疑惑问道,“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祝可妍是原主闺蜜,两人形同姐妹,感情深厚,所以林夕月一眼就看出了她情绪不佳。 想起剧情中,几年后,祝可妍开车时遭遇醉驾失控的大卡车,当场殒命。 林夕月默默记下时间,打算那日一定要拖住她,坚决不让她开车。 祝可妍干笑着说道∶ “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还不是我妈,又在家里唠叨个不停。 本来是埋怨我哥,一把年纪了还不肯结婚。 说着说着,她又扯到了我,责备我离婚这么久,还不准备再婚。 唉,真的好烦啊!” “那你想去哪儿散心?”林夕月好奇道。 祝可妍一边开车,一边兴奋的回答: “今晚“迷夜”酒吧开业,姐带你去见识下。” “行!去就去。” 两人一拍即合,她们先去逛街吃饭。 夜里九点,两人便兴致勃勃去了酒吧。 两人手挽着手进入了酒吧。 推开酒吧大门,声浪顿如潮水般涌来。 彩色光束在舞台上方交织,音乐声震耳欲聋。 两人坐在一个半封闭的卡座,喝着鸡尾酒,吃着小零食。 空气中酒精,香水,荷尔蒙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使人渐渐眩晕。 不一会儿,祝可妍就按耐不住,一脸雀跃的跳舞去了。 舞池里,不少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随着节奏摇摆,舞姿妖娆又大胆。 林夕月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惬意的欣赏着舞池中的帅哥美女。 不经意间,她余光好似看到了什么。 林夕月转头,眼神渐渐凝聚在某处,猛的坐直身体。 那是,原主姐夫? 只见,酒吧最角落的一个半封闭包厢里,郑重州怀中正搂着位二十多岁的小美女。 两人举止亲昵,情意绵绵,时不时还相互亲吻。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说要去找郑重州,这不,把柄就自动送上门了? 曾经的郑重州,是个富二代,身材相貌极为出众。 当年,妻子林夕梦去世后不久,他家公司就因经营不善而破产。 受不了生活的苦,凭借那身帅气的皮囊,郑重州很快再婚。 对方是位大他八岁,二婚带娃的女老板。 从此,郑重州便过上了,伸手和妻子要钱的小白脸生活。 林夕月笑着走近他们,拿出手机便是“卡卡卡”一阵拍,还录下一段清晰的视频。 那角度,将两人相贴的唇,拥抱的手,拉丝的眼神,全都清晰可见的拍摄了下来。 郑重州丝毫没察觉到异样,还自顾自沉浸在女孩的青春靓丽中。 他正要俯身,去亲吻那红艳艳的小嘴时,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嗨,姐夫你好呀!” “姐夫?”郑重州一惊。 他猛然转头,便看到身侧,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看到郑重州有些迷茫的眼神,林夕月笑着提醒道: “姐夫可真是健忘呀,这才几年,就忘了前小姨子?” 郑重州终于反应过来,他震惊道,“你是林夕月?”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5) “对呀,姐夫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是不是过的也太悠闲了些,忘记了自己身为父亲的职责。 十几年来,你对自己儿子不闻不问,却全都扔给我来照顾。” 音乐太吵,说话都要靠喊的,林夕月觉得这样太没气势,就闭嘴不说了。 她一把抓过对方桌上的手机,一通输入后,便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郑重州手机就收到了几张照片。 看着那角度暧昧,却脸庞清晰的照片,他脸都黑了。 此时女孩儿又依偎了过来,郑重州却再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 粗暴的将女孩儿赶走后,他在微信上发信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把你儿子抚养费和我的青春损失费,结算一下而已。不多,只需要两百万。” “你疯了吧?居然这么狮子大开口,两百万,你还真敢要。” “不给,那你就等着离婚吧。” “当我怕你?” “好啊,咱们走着瞧!” 话虽这样说,郑重州却开始焦躁难耐,坐立不安。 他这媳妇是个母老虎,管他管的特别严。 就连他和别的女人说话时,笑的灿烂了些,那母老虎都要训斥他一顿,甚至还会断掉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想到若是被那女人,知道自己出轨的后果,郑重州顿时不寒而栗。 他拿起手机,开始输入,“少点,五十万,不然我宁愿去给我老婆赔礼道歉。” “一分不能少。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呢,比如幸福花园小区,十楼!” 顿时,郑重州瞳孔地震。 这不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吗? 林夕月这死女人,到底怎么知道的? 思虑再三,郑重州还是决定破财免灾。 媳妇认为男人有钱就变坏,总是限制他的零花钱,所以两百万,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 不过,只要不离婚,有媳妇那个提款机在,这两百万,他迟早还能挣回来。 只是林夕月这女人,心也太黑了点,两百万,都够她养几个孩子了。 “行,明天上午十点,云雅咖啡厅见,我给你开支票。 但你要保证说话算话,不能泄露我的秘密。” “行,我发誓绝不泄露。”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6)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忧的问道。 “没事,只是被撞懵了而已。” 林夕月扶着吃痛的胸口安抚道。 “咚咚咚……” 车窗被人敲响。 一个眉目清隽的男人正趴在车窗上,俯身看过来,神色焦急且担忧。 看到里面的女人正手扶胸口,眉头紧皱,一脸的痛苦,男人顿时心头一沉。 这女人莫不是心脏病发作了? 完了完了,这下事情闹大发了。 听到声音,林夕月放下车窗,抬眼望去。 那人立刻关切的询问道∶ “小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刚才都怪我没能及时刹车。” “我没事的,这不怪你。” 那人看着林夕月的脸,愣了一下。 仔细端详片刻后,他突然诧异道,“是你?” “嗯?”林夕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人又笑着说道,“我是祝可妍的哥哥,怎么,不认识我了?” 林夕月这才恍然,“你是祝云辰祝大哥?” 祝云辰笑着点头,随后再次郑重询问,“你真的没受伤吗?” 遇到了熟人,林夕月的笑容也真切了许多。 “没有,我真的没事,祝大哥你放心好了。” 两人交谈间,交警已经赶到,开始勘察现场,做笔录,划分责任。 保险公司的人也陆续赶到。 现场一片喧哗。 半小时后,这边追尾事故终于结束,好在没人受伤,只是车辆受损。 林夕月的车也出现些问题,只好被送去修理,暂时无法再开。 祝云辰有些过意不去,他打开自己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吧小月月,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听到这个久违又熟悉的称呼,林夕月面色有些尴尬。 她和祝可妍初中开始,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所以小时候经常到祝家玩。 祝家人都对她很好。 祝父祝母亲切的称呼她为“小月月”,祝云辰就也跟着父母这么叫了起来。 如今,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被人这样称呼,难免有些羞赧。 看到林夕月别扭的表情,祝云辰不禁哈哈大笑。 多年不见,这丫头变了许多,但眼神却依旧清澈,让他心情不由轻松下来,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开朗不少。 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又找到了年少时熟悉的感觉。 祝云辰不愧是金牌律师,即便是在聊天时,声音也不疾不徐,优雅温润中,却条理清晰,逻辑性极强,且全程掌控节奏。 林夕月在默默观察祝云辰时,祝云辰也同样在观察着她。 多年未见,这丫头变了不少,身上完全没了当年过分的善良,有了自己的棱角,也更加明艳动人。 她身上没有生活的疲惫,和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生活磋磨多年的人,倒像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名门贵女,举止间带着优雅和贵气。 真是个矛盾又神秘的女人。 祝云辰对林夕月十分好奇。 这女人可一点不像妹妹口中,那愚孝无助的小可怜。 将林夕月送到片场后,祝云辰就驱车离开了。 离开前,他还以赔偿为名,要到了林夕月的电话号码。 林夕月在片场待了一整日,对娱乐圈也起了点兴趣。 “小九,我现在手头资金也不算少了,这辈子也不想再开公司,干脆我也投资拍片好了。” “宿主,好主意呀。娱乐圈咱们还没接触过。 不如这个位面,我们干脆就进圈玩玩好了。” 两人一拍即合。 林夕月找到导演,告诉他自己有投资意向,如果有好的剧本,又缺少资金,可以来找她。 导演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他将林夕月拉到一个角落,神秘兮兮的说道∶ “林小姐,那可真是太巧了。 是这样的,我有个后辈叫周君来,手里碰巧有个本子。 他想拍却缺少资金,又不想放弃。 回头我让他联系你,你们两人再详谈如何?” “好,那就让他联系我好了。” 第二天,心急如焚的周君来就主动联系了林夕月,并且火急火燎的带着剧本找了过来。 周君来大约三十多岁,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五官清秀,看着极为斯文。 此时他正眼神希翼的递上剧本,声音温润,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林小姐,这是剧本,您可以先看看,如果有兴趣的话,咱们再谈投资的事。” 林夕月接过剧本,仔细翻看起来。 她看的极为认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内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异常安静,周君来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影响到林夕月。 在漫长的等待中,周君来越发紧张,后背的衣服也渐渐被汗水浸湿。 他这个剧本,题材属于刑侦类型,比较小众,不是目前市场上受欢迎的那种。 许多投资人看过剧本后,就没了投资意向。 两年过去了,剧本因资金问题,一直无法拍摄,很多人都劝他放弃。 但他还是在坚持,因为他有种预感,这剧本如果拍出来,绝对会大火。 只是,如今的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这次还是不行,那他就只能卖掉房子,自己筹钱来拍摄。 想到这里,周君来心中越发沉重。 林夕月终于看完了整本剧本,她放下本子,捏了捏眉心。 周君来不由身体前倾,眼神急切的问道∶ “林小姐,您觉得怎么样,有兴趣投资吗?资金不用太多,两千万就好。” 林夕月沉吟不语。 剧本内容倒是不错。 上辈子其实这部剧被拍出来后,确实爆火过一阵。 但饰演男主的男演员,后面因婚内出轨,名誉扫地。 他老婆是圈中大腕,粉丝无数。 此事一出,不但男演员演艺生涯算是彻底结束了,这部剧也被带累的,从爆火到无人问津。 见对方沉默不语,周君来心头一沉。 这种情况,他遇见过太多次了,无一例外,最后都以拒绝收场。 周君来不甘心,他试着最后争取道∶ “林小姐,如果您觉得两千万太多,那一千万也行。 您放心,我保证,一定会尽心将剧本拍好的,不会让您的资金打水漂。” 林夕月知道他是误会了,笑着解释道∶ “我可以投资两千万,但是有个条件。” 周君来迅速在脑海中猜测,会是什么条件呢? 这位林小姐不会是想要演女主吧? 他打量了下对方。 他的剧本里,女主是位英姿勃发,精明干练的女性。 这就要求,饰演女主的演员不能太过漂亮,容貌需要英气些,带着点中性的帅。 而这位林小姐,五官却过分精致美丽,而且一身书卷气,属于知性优雅型,气质容貌上,与女主完全不符。 他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牙准备同意。 大不了开拍时,自己多费些心思好了,总比剧本永远拍不出来要好。 “好,您说。” 他深吸口气,已经决定选择林夕月当女主了。 林夕月的话却让他一愣。 “我不会往剧组塞演员,也不会干涉你的拍摄。 我只有一个要求,男主不能是韩某某。” “嗯?” 周君来一时有些呆滞,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就这一个要求?” “对,就这个要求,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开支票!” 周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他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好好好,谢谢林小姐,我同意,我一万个同意。” 两人当下就签署了合同。 林夕月爽快的支付了两千万,之后便真的万事不理了。 除了偶尔去剧组玩玩,观摩下大家是如何拍戏的,其他全不关心。 周君来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投资人,钱多事少。 于是,他也放心的甩干手脚,自信满满的大干起来。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7) 林夕月这边,赚钱大业发展顺利。 郑重州那边,情况就不太好了。 起初,他确实担忧过,林夕月会出尔反尔,给他使绊子。 为此,郑重州甚至为情人更换了,更为隐蔽的住处,两人也甚少再见面。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生活依旧平静如昔。 渐渐的,郑重州就放松了警惕。 情人不仅年轻貌美,身材火辣,还小意温柔,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而妻子,却性格强势,在家中说一不二,时常将他训的像孙子一样的灰头土脸。 更别提,妻子相貌平平,年龄又比自己大了八岁,即便保养的再好,依旧皮肤松弛,身材走形。 他对妻子真的提不起兴趣。 疏远了娇娇小情人那么久,郑重州自己都想的不得了。 他开始频繁出门,一有时间就去情人那里厮混。 郑重州的妻子又不是傻的,枕边人的异常,她渐渐也有所察觉,最终生出了疑惑。 终于这日,郑重州趁妻子出差之际,迫不及待去了小情人处。 两人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纠缠在了一起。 地板上洒落了满地的衣服,房间内激情四射。 郑重州的妻子,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紧闭的房门。 她身边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男人问道: “老板,怎么办?我们是等着,还是进去?” 郑重州的妻子冷哼一声,“给我砸!” “是,老板。” 几个彪形大汉得到指令后,就毫不客气的将门锁砍坏,随后鱼贯而入,挥舞着手中棍子,开始打砸起屋内家具。 卧室里,正疯狂的两人被吓的一个激灵,还不待他们穿上衣服,卧室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看到进来的女人,郑重州顿时面色大变,颤抖着声音说道: “老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媳妇大手一挥,“给我打!” “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别打了,求求你们……” 屋里不停传来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郑重州一如剧情中那般,被暴揍一顿后,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只是这次更惨,因为他连私房钱都没了。 这几个月从媳妇那里搜刮来的钱财,又全都花在了情人身上,导致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无家可归的郑重州,只能租了间地下室住着,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凄苦生活。 他倒是不慌,还想着靠自己的皮囊,哪天再卷土重来。 可郑重州不知道的是,林夕月已经给他下了“癌宝宝”符,不久的将来,他体内的癌细胞,就会慢慢繁衍壮大。 祝家。 祝可妍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沙发上,正一脸兴奋的在煲电话粥。 “我早就说过,那个周君来对你有意思吧,你还不信……” 祝云辰刚回到家,就听到了这句话,倒也没太在意。 他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神情略带疲惫。 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西装上,一颗颗解开纽扣,动作随性而优雅。 就在此时,祝可妍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说夕月,不如你就考虑一下呗。 那周君来说实话,长的还挺帅,成熟稳重,又是单身。 就算是离过婚吧,但他没孩子呀……” 猝不及防间,听到“夕月”两个字,祝云辰动作一滞,抬眼看了过去,眉峰紧蹙。 祝可妍又抱着电话聊了几句,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通话。 她刚抬起头,就看到哥哥晦涩难懂的目光。 祝可妍疑惑的问道,“哥,你怎么了?是案子不顺利吗?” 祝云辰淡淡问了句,“谁的电话?” 祝可妍笑着答道: “是夕月的。她现在有个不错的追求者,人挺帅的,我正在劝她试着接受对方。” 祝可妍自顾自说道: “她年龄也大了,真犯不着为个前男友一直这么单着,你说是不是……哥?” 看到自家哥哥神情越来越严肃,眉头越皱越紧,此时的祝可妍,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哥哥不太对劲。 猛然间,她瞪着自家哥哥,警惕的问道: “哥,你不会是对夕月动了什么心思了吧?我劝你赶紧熄灭这个可怕的念头啊。” “为什么不可以?”祝云辰悠悠问道。 祝可妍激动的回答: “因为你们不合适。 你性子太冷太疏离,人也太过理智,缺乏对生活的热情。 而我的姐妹她受过伤,需要一位小太阳般热情的恋人,来温暖她,抚平她的伤口。 这一点,你不行,你做不到。” 她哥年少时,倒是位幽默风趣的少年,但自从做了律师后,性格就逐渐变的淡漠起来。 尤其是打过太多的离婚官司,见识过太多婚姻中的算计与背叛后,她哥就对婚姻失去了热诚,直接变为不婚主义者。 她真的认为,她哥这种性格不适合林夕月,她哥会伤害到林夕月。 想到这里,祝可妍再次激动起来。 她郑重的强调道∶ “哥,追求林夕月,你想都别想。 因为我,不,同,意!哎呦,妈,你别打了……” 她捂着脑袋,不满的看着自己老妈,“妈,好好的你干嘛打我?” 祝母同样面色不渝的看着女儿。 “你个死妮子,你哥难得动了凡心,你敢捣乱试试? 看我不收拾你! 自己不结婚就算了,还敢阻止你哥? 怎么的?你哥当老光棍你就开心了?” 说着,祝母仍不解气,又上手照着女儿肩膀,重重拍了几下。 祝可妍见状不好,忙小跑着上了楼。 打开卧室门时,她又回头对哥哥再次警告道∶ “我告诉你祝云辰,你们不合适,你别想嚯嚯我姐妹。 我不同意!啊……” 一只拖鞋直直冲她飞来,吓的祝可妍赶紧关上房门。 与此同时,门板被砸的,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祝可妍后怕的直缩脖子,老妈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哼,就算老妈再揍她,她也不会松口的。 反正老哥就是不行。 他为人太过理智,感情淡漠,又是个老男人,实在配不上自家姐妹。 祝可妍恨恨的想着。 祝云辰则神色自若,丝毫不受妹妹的影响。 他的感情,他自己做主。 即便作为他的亲人,也只能提意见,不能过分干涉。 更何况,近几个月来,他在与林夕月的接触中,已经渐渐喜欢上对方。 近四十年来,唯一一次心动,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祝云辰眼神越发坚定。 周君来?哼。 楼下,祝母转过头,暴躁的表情立时一变,面上浮现出和蔼温柔的笑容。 “儿子,跟妈好好说说,你是不是对小月月有好感呀?” 祝云辰看着老妈一系列的举动,十分的无奈。 老妈对他们兄妹的感情生活一直不满,又太过关心。 如果真被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祝云辰怕母亲太过急切,拔苗助长,反而好心办了坏事。 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事急不得。 他只能坚决否认。 “妈,没有的事,你别乱想。 都快十点了,你该去睡美容觉了,不然明天会有黑眼圈的。” 祝母有些不甘心,可也怕逼的太急,儿子万一逆反,又改变主意怎么办? 最后,祝母只能不情不愿回了卧室,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儿媳妇,还是兴奋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后,祝父实在受不了妻子,直接将她禁锢住,死死抱着不放。 林夕月丝毫不知祝家因自己而起的争执,此时她见到了久违的原主大哥。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8) 林家。 林向年正不满的看着父母,冷声质问道: “妈,你是不是在骗我?怎么可能会没钱呢? 我只是借钱而已,又不是不还你们了,再说只要一百万。 我可是你们唯一的亲儿子。 你们将来的养老可还要靠我呢。” 为了不让儿子与自己生出嫌隙,林母便竹筒倒豆子般,将林夕月要走五十万的事全盘告之。 闻言,林向年顿时大怒。 林家的钱和房子,将来可都该由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来继承。 林夕月那丫头片子凭什么来分他的钱? 就在此时,门锁“吧嗒”一声被打开,林夕月正巧走了进来。 前段日子,她已经搬去了公寓,只是仍会时不时回林家发个疯。 林向年震惊的看向自家小妹。 这…… 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真的是他那个一脸苦相,未老先衰的小妹? 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难道是吃了什么仙丹不成? 林夕月看到他那震惊的目光,戏谑的问道,“怎么,大哥这是不认识我了?” 林向年有些不可思议。 林夕月居然有胆子来调侃他? 要知道,或许小时候被自己打怕了的缘故,从前的她见了自己,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林向年“噌”的站起身,黑着脸问道: “爸妈的钱是不是被你拿走五十万?赶紧的还回来,我有急用。” 林夕月痞痞的笑着。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着牙签,插起一小块西瓜放入口中,吃的津津有味。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林向年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此时又异常暴躁,便不管不顾冲着妹妹踹了过来。 这是他从小惯用的伎俩,这样欺负小妹,他乐在其中。 林夕月面色一变,抓住他的小腿,用力向前一拽,林向年就身体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下。 “儿呀,你没事吧? 死丫头快放手,那是你亲大哥!” 林夕月依旧我行我素,置若罔闻。 心眼子都长偏了的父母,不值得尊敬。 她对着林向年拳打脚踢,尽情发泄着原主曾受到过的欺辱。 林夕月用的全是巧劲,每一下都打的极为精妙,皮肤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但其实内里剧痛。 林向年痛的忍不住哀嚎出声。 等她发泄够了,林父林母又扑上来阻止,林夕月这才随手一丢,将林向年丢到地上。 林向年用颤抖的手,掀开衣服检查身体。 “咦?”林向年懵逼了。 皮肤居然完好无损,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那他还怎么报警,控告林夕月伤人? 林父林母见儿子屁事都没,也就放下心来。 他们竟然诡异的感觉到了欣慰。 女儿终于懂事了,不再发疯,知道心疼家人了。 看到爸妈不但不为自己出头,还看着林夕月在笑,林向年一时间恼怒不已。 注意到林夕月娇艳的面庞,一个恶毒的想法浮上心头。 既然这死丫头不仁在先,那就别怪他不义在后。 洞悉到他的想法,系统愤怒的向自家宿主告状。 “宿主,这男人好恶毒。 他居然想要卖妹求荣,把你介绍给他的老板,以换取升职加薪。 那老板年纪一大把,油腻不说,还家暴,婚内出轨更是家常便饭。” 闻言,林夕月眸色渐深。 林向年,你好的很。 疼痛稍稍缓解过后,林向年果真收敛起凶狠的表情,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他坐到小妹身边,笑的温柔和煦,宛如一位慈爱的兄长。 “小妹呀,刚才哥哥就是给你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啊。 哥这次回来呢,其实就是为你而来。” 他笑呵呵的看着林夕月,止住话头,卖了个关子。 果真,林夕月好奇道,“你找我做什么?” 林向年神秘兮兮的回答∶ “哥给你介绍个优质对象,人家条件那是没得说。 身价千万,大公司老板。 开宝马,住豪宅,家里有佣人伺候。 你努力些,只要能嫁进去,今后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穿金戴银,吃穿不愁。 再也不用住出租屋,骑小电驴了。” 林夕月从未在林家人面前露过富。 她每次回来,都是骑着小电驴,穿着也极为朴素。 林家人也就理所当然认为,女儿仍旧住出租屋,生活拮据,没啥出息。 林夕月冷笑,“哥,人家条件这么好,凭啥看上我?” 林向年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眼神游离,语气中带着丝丝诱惑,蛊惑道∶ “小妹,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才三十多,又这么漂亮,那人虽是大老板,可他年纪有些大,大概五六十吧。 你放心,将来他肯定走在前头,那剩下的千万家产,还不都是你的?” 林夕月面色微动,犹豫许久,终于点头同意。 林向年顿时大喜,笑的合不拢嘴。 他爽快的给林夕月转了一千块,口中还大方道∶ “小妹,去买件好看的衣服,做个头发,好好打扮打扮。 钱若是不够用,就跟哥说,哥再给你转。” 他面上亲切,内心却是冷笑连连。 死丫头这么漂亮,只要上了那人的床,他林向年肯定就能升职加薪。 至于林夕月的未来如何,又与他何干? 林夕月面上欣喜,内心也在嘲讽不已。 林父林母并不知道这兄妹两人的心思各异,只自顾自幻想着,未来女婿给他们买车买房的美好日子。 两人笑的跟朵花似的,嘴巴都能咧到耳后跟去。 两日后,林夕月跟随林向年来到了悦阳楼。 林向年的老板,贾总已等在那里。 他这人一向贪花好色,听林向年将自己妹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由也起了丝兴趣。 等包厢门被推开,林夕月俏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贾总眼神有瞬间的呆滞。 果真是位难得的美人。 那身材,那皮肤,那精致的五官,简直极品! 很快,贾总就收敛起眼中贪欲,一本正经的寒暄着。 同为男人,林向年早已洞察一切。 见状,他随便说了几句,便找了借口离开。 离去前,还给妹妹使了个眼色。 林夕月不动声色,只腼腆的微笑着。 林向年离开后,贾总开始给美人频频灌酒。 楼上就是酒店,他已定好房间,一切只待美人,哈哈哈! 如此极品尤物,他早已迫不及待,垂涎欲滴。 林夕月也没推拒。 几杯下去,她便面色通红,眼神呆滞,口中说起了胡话。 她拍着贾总肩膀,伤心的控诉道∶ “贾,贾总,你是个好人,我也不瞒你,我,我是有男朋友的……” 贾总一摆手,满不在乎道: “那没事,有男朋友也能分,他还能比我更有钱咋的?” 林夕月醉意朦胧,摇头晃脑的说道∶ “no,我哥说了,不用分手。 只要我……我能完成任务,还是能和他在一起的!” 闻言,贾总有些好奇。 “什么任务?你的任务不就是嫁给我吗?” 从见到林夕月那刻起,贾总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极品大美女娶回家。 林夕月虽然醉了,说话有些大舌头,口齿不清,却仍是面露不忍道∶ “他,他说,你上了年龄,不仅三高,心脏还不好。 对,我哥说了,只要我努力,每顿大鱼大肉,哄着你吃。 那些油腻的饭菜,不出多久,就能让你……” 林夕月眼眶微红,摇晃着脑袋,抗拒的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害人! 别逼我,哥哥,求求你们别逼我!” 贾总已经面如寒铁。 但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女人的话,只是压抑着怒火,继续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林夕月扶着醉醺醺的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9) 寂静的空间,清晰响起林向年的声音,语气中满是威胁。 “你必须去,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让那老头子早点出事,不拘是中风还是…… 只要能成,我都同意你们两人的婚事,还会给你们买套婚房。” 一道柔弱女声,弱弱反抗道,“哥,害人不好。” “屁的不好。那人身家千万。 千万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人无横财不富,懂不懂?” 两道略苍老的声音,也陆续加入。 “死丫头,这事你必须同意。” “如果不干,我们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关上一辈子!”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夕月似是受不住醉意,终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贾总的面色早已阴云密布,怒不可遏。 林向年,林家,好的很,居然敢算计老子! 他是老了,可他手腕却没老! 看了眼林夕月,贾总倒是没迁怒。 这女人明显是被胁迫,而且或许,今日的她是装醉也说不定。 在桌上放下一沓钞票,贾总便阔步离开。 听到关门声,林夕月缓缓抬起头。 此时的她,眼神清明,哪有一丝醉意? “哈哈,宿主,你可真是个大戏精。 这个位面,你玩的也太嗨了吧?” 系统乐的直拍小手,语气欢快的调侃道。 林夕月一把拿起桌上的钞票,挑眉回道∶ “我这不是怕直接出手,万一原主心疼了,又给我打个低分怎么办?” 想到曾经的某个位面,系统也是心有戚戚。 那个位面差点没把宿主给气死。 宿主辛辛苦苦做完任务,结果却被原主责怪,认为她对亲人出手太狠辣,直接给了个最低分。 林夕月数了数钞票,居然有一万块,顿时眉飞色舞。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喜滋滋收起小钱钱,林夕月一时间胃口大开,拿起筷子继续开吃。 这饭店的厨师手艺不错,菜色也不错,而且这一桌起码得上千,可不能浪费。 酒足饭饱后,她就大步流星离开悦阳楼,直接回到公寓。 两小时后,手机震动,铃声响起。 “小妹,事情进展的如何?还顺利吗?” 手机里传来林向年焦急的询问声。 林夕月板着脸,斥责道∶ “你介绍的什么人呀?你这个卖妹求荣的狗东西,以后再别给我打电话。” 说罢,她便挂断电话,并将对方直接拉黑。 愤怒的林向年,恨不得顺着手机屏幕爬进去,狠揍林夕月一顿。 不甘心的他,又接连换了几个号码,打去无数次,均被无情挂断。 林向年倒是想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可又不知道人家住处,只能含恨作罢。 贾总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大佬,果真有手段有心计。 一个月不到,林向年就被逮捕入狱,罪名是利用职务便利,挪用资金且数额巨大。 林父林母如遭雷击。 他们流着眼泪,为让儿子减少刑期,忍痛卖掉唯一的房子,却只还掉一部分债。 两人一时间无处可去,好在手中还留下二十多万,只能暂时租房住。 林夕月并未赶尽杀绝。 她只是任务者,是为原主完成心愿而来。 如果她擅自做主,伤害了原主父母的性命,谁知原主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再打个低分? 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悦阳楼包厢。 “这道海参盆蒸是这家的招牌菜,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对面男人温润沉稳的声音响起。 林夕月笑着点头,“谢谢祝大哥,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祝云辰见心上人吃的香甜,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也端起饮料一饮而尽。 只是看向林夕月的眸子,闪过丝丝柔情。 一旁的祝可妍,气鼓鼓的看着哥哥。 这头大尾巴狼,最终还是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她姐妹吞吃入腹。 不过,经过多日观察,祝可妍震惊的发现,哥哥居然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若是这样的话,她倒也不是不能松口。 毕竟她哥虽年纪大了些,但容貌身材没得说,还是位出色的律师,收入不菲,又没什么前任,倒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一想到好姐妹从此就是自家人,这种诱惑实在太大,她真的无法拒绝。 祝可妍面上神情不定,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看的林夕月好笑不已。 如果不是她性别女,爱好男,其实她更想和祝可妍在一起,男人哪有闺蜜香? 祝云辰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目光中带着隐晦的情义。 “月月,一会儿吃完饭,你想去哪儿玩? 看电影还是逛街,或者去湖边散心?” 他虽没谈过恋爱,但早已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追求之路从无怯懦和犹豫。 林夕月低头沉思了下,便眉眼飞扬,兴奋的说道,“我想去唱歌!” “行,都随你。”祝云辰宠溺的笑着,眼神温柔。 见两人就这样愉悦的做下决定,祝可妍幽怨的叹口气,用手撑起下巴,谴责的瞪着两人。 怎么就没人问问她呢? 不会是没打算带自己吧? 这对见色忘友,见色忘妹的臭男女。 林夕月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 她今日心情着实不错。 因为她投资的电影终于上映,甚至可以说是一炮而红,首周票房突破十个亿。 这次投资,她个人至少获利三亿七千万。 钱包鼓了,自然心情愉悦,想要好好庆祝一番。 至于祝云辰? 这人确实极为出色。 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无不良癖好。 感情问题嘛,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时间转瞬即逝。 三年过去,林夕月已成为娱乐圈赫赫有名的投资大佬。 她投资的剧本,几乎本本爆红,自己也赚的盆满钵满。 每日都有无数的人,捧着剧本求她投资,更多人甚至不为资金,只为借她“点金胜手”的好运。 林夕月创作的小说,也已完结七本,成为圈内有名的美女作家。 不过之后,她没再将影视版权卖出,而是选择自己投资拍摄。 周君来几乎成为了她的御用导演,两人合作愉快。 再加上炒股收入,几年下来,林夕月的资金已高达数十亿,成为名副其实的大佬。 “月月,你看这个婴儿床怎么样?这款式漂亮吧? 实木的,不含甲醛,咱们买一张吧?” 祝可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林夕月,眼神不断观察四周,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她嫂子。 林夕月抚了抚肚子,怀双胎确实比单胎要辛苦的多。 这孕肚大到离谱,她几乎看不到路。 “你哥已经买了好几张婴儿床了,没必要再买。” 祝可妍撇撇嘴,不屑道∶ “我哥眼光不行,老古董一个,宝宝们肯定更喜欢他们姑姑买的!” 林夕月哭笑不得。 这兄妹俩,从当初争抢她,到现在争抢宝宝,真是一对欢喜兄妹。 这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 “想买婴儿床,就自己生孩子去,我儿子肯定更喜欢他们爸爸买的。” 林夕月惊喜的回头,“老公,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祝云辰走上前,宠溺的看着妻子,温声道: “不去了,你这儿都快生了,我放心不下。 虽说只是去两天,但谁知道,你会不会就在这两天里生?” 祝可妍调侃道,“我和爸妈都在家,少你一个不少。” 祝云辰没有理会妹妹,只轻轻抚摸妻子的孕肚,眼神慈爱。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10) 去年,两人终于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婚礼过后,祝云辰变身超级好丈夫,将妻子捧在掌心,视若珍宝,完全不似祝可妍想象中的清冷疏离。 林夕月怀孕后,公婆激动又紧张。 他们直接在儿子别墅旁买下一栋别墅,这样分开住着,既不影响小两口的二人世界,又能每天都来照顾儿媳妇,炖些补品什么的。 小姑子本就是好闺蜜,完全不存在姑嫂矛盾,两人甚至好到让丈夫祝云辰时常吃醋。 被婆家人千娇万宠着,林夕月的日子就像是泡在蜜糖里,幸福又甜蜜。 三人说笑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林夕月接起一看,居然是林母打来的。 “夕月呀,小寒又昏倒了,被送到了人民医院,你快点过来呀。” “我一个八个月的孕妇,你叫我现在过去?我去干嘛?我能照顾他吗?” “我和你爸身上没钱了,你帮我们付下住院费。” “我没钱,我又不是他妈,你找他亲爸要去。” 林夕月挂断电话,面色平静,语气冷漠。 三年过去了,郑京寒的身体逐渐虚弱多病。 当年,林夕月在他“晦门穴”和“枯池穴”上点压过,导致他的气血严重滞涩。 如今,气血不足越发严重。 加之,郑京寒作息不规律,经常熬夜,再有饮食习惯不良,喜欢重油重盐,所以他的身体时常会出现问题,动辄昏厥,甚至心脏骤停。 为此,林父林母将剩余的那点积蓄,全都花在了医院。 可外孙儿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衰败起来。 林父林母不是不想向女儿求助,可女儿也是个穷光蛋,不向他们伸手就不错了。 这都要归功于林夕月的完美伪装。 每次回林家,她都会穿一身朴素的外衣,骑一辆小电驴。 几年下来,林父林母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女儿就是个穷光蛋。 至于当年的五十万,林夕月解释为股票投资失败,颗粒无收。 就连林夕月的婚礼,都没邀请林家人参加。 放下电话,看着病床上瘦弱的郑京寒,林母茫然又无措。 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当年,她还是个有房有存款,有大把闲暇时间享受的幸福老太太。 可如今,儿子锒铛入狱,儿媳带着孙女改嫁,外孙辍学且体弱,丈夫每日唉声叹气,女儿又怨恨他们曾经的冷漠,对他们不闻不问。 他们老两口,明明已到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过着居无定所,老来无依的日子。 林母忍不住老泪纵横。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上天不公啊! 挂掉电话,林夕月脑海中浮现出原主病榻前的画面。 屋外,欢声笑语。 一家人聚在客厅,庆祝郑京寒升职加薪,郑重州病愈。 屋内,孤独无助。 原主嘴唇干裂,想喝杯水,可喊破喉咙,却也没人搭理。 冷漠的父母和大哥,白眼狼的郑家父子全都置若罔闻。 更可悲的是,就如何处理她的问题,屋外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大哥发言∶租个地下室,扔进去好了,生死由命。 父母提议∶找间收费最低的养老院送进去,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郑京寒冷漠的认为∶小姨不是妈,他没赡养义务。 郑重州更是强调∶又不是他媳妇,与他何干。 全然不提对方多年的照顾之恩。 原主既酸涩又悔恨,自此失去了求生意志,两天后便含恨离世。 所以,前世因今世果,别怪她如今的冷漠无情。 祝可妍一把抱住自家嫂子,心疼的安抚道∶ “夕月,你可不能生气,那些人不值得,你肚子里可还有宝宝!” 祝云辰慢了一步,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看着妻子依偎在妹妹怀里,他恨的牙直痒痒。 这妹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情敌,没有之一。 林夕月莞尔一笑,“放心好了,那些人还不值得我费心。咱们继续逛吧。” 只是,他们还是没能继续下去。 大概因为情绪起伏的原因,林夕月感觉肚子一阵下坠。 双胞胎极易早产,看来她是要生了,只是比预产期提前了二十多天。 四十年来,祝大律师头次当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淡定,泰然自若。 他惊慌失措,面色苍白,居然紧张到忘记了自己车位,在停车场急的直转圈圈,像无头苍蝇般无助。 祝可妍嫌弃的看了眼傻哥哥,冷哼一声。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她,哥哥一点儿靠不住。 一把抢过祝云辰的车钥匙,祝可妍帅气的一按,某角落的汽车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似是在嘲笑祝云辰的憨傻。 祝云辰呆若木鸡,他,他怎么给忘记了。 林夕月看的忍俊不禁,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痛,一时间表情极为滑稽。 等来到医院,林夕月找机会吃下了顺产丹。 一个小时后,祝欣怡和祝欣然这对姐妹花,就迫不及待,呱呱坠地。 多年来,祝父祝母盼孙辈,盼的脖子都长了,如今终于抱到了心心念念,香香软软的小孙女,一时间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 从此,两人有孙万事足。 至于糟心的女儿,他们已经无暇再理会,爱嫁不嫁。 祝可妍并没生育过,更是把侄女视为亲生,宠爱有加。 孩子出生前,祝云辰是立誓要做严父的,可当抱着小小的一团时,他心中却软的一塌糊涂。 什么严父,什么誓言,全被抛之脑后。 曾经,祝云辰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血脉传承,可如今,他终于理解,什么叫血浓于水,什么叫舐犊之情。 自此,祝云辰摇身一变,成为超级奶爸。 眼瞅着,祝家人将两个孩子宠上了天,林夕月无奈,只能化身严母,接过了管教女儿的重任。 五十岁那年,林夕月突然接到养老院的电话,工作人员告知她,林母坚持要见她。 林夕月匆匆赶到养老院。 林母正面无血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看到女儿,她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语气强硬道: “林夕月,你要给我一个保证,照顾好你大哥,为他养老送终。” 林夕月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这才皱眉开口: “妈,我哥有他自己的女儿,自然应该由他女儿来照顾。 我只是妹妹而已,况且我们感情并不好,这你是知道的。” 看到林夕月拒绝,林母老泪纵横。 她外孙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全是因为遗传,遗传了郑重州的体质。 郑重州年纪不大,就得了不下五种癌症,又没钱医治,人早早就没了。 郑京寒前几年,终于一次昏厥过后,便再也没醒来。 说实话,她和老林,一点儿也不伤心,甚至还松了口气,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们夫妻上了年纪后,女儿就把他们送到了最便宜的养老院。 虽生活不是多舒心,但总算是吃喝不愁,有人照顾。 可惜,老伴没能陪她到最后,去年也走了。 如今,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刚出狱的大儿子。 林母死死盯着女儿,拉着她的手不放,一再叮嘱道: “那孩子不孝顺,不肯认她亲爹。 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哥,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狠厉的逼迫,林夕月丝毫不惧。 她一把拍下林母的手,认真的问道,“你确定要我来照顾他?” 林母欣喜的直点头,“确定,我确定!” 为家人奉献一生的小姨不炮灰(11) 闻言,林夕月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小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打我,还抢我的饭,让我时常挨饿。 那我就以牙还牙好了。 每天给他残羹剩饭,心情不好时,再把他当沙包发泄一顿。 你觉得这种照顾怎么样?满不满意?” 林母瞳孔震惊,用颤抖的手指着她,不可置信道: “逆女,你这个逆女!那是你哥,你亲哥!” 林夕月冷笑,“我宁愿没有你们这些家人,下辈子,我们也不要再做母女。”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徒留下病床上,一脸呆滞的林母。 林母已命不久矣。 林家只剩苟延残喘的林向年,已不足为惧。 今后林家的事,她将不会再理会。 房间外,祝云辰正等在那里。 他伸手揽住妻子,柔声安慰道,“走吧,女儿们还在车上等着我们。” “嗯,放心,我对她早就没感情了!” 林夕月拍拍丈夫的手,笑着回道。 养老院门口,两个女儿扬起稚嫩的笑脸,欢快的迎了上来。 一家四口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祝家姐妹花,是在父母家人的关爱下长大的。 遗传自父母的优质基因,她们自小就生的冰雪聪明,长大后更是花容月貌,亭亭玉立。 大女儿长大后子承父业,成为一名金牌律师。 小女儿则在股市翻云覆雨,成为最年轻的操盘手和投资大佬。 祝云辰退休后,就带着妻子周游世界,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如果没有妹妹这个大龄拖油瓶就更好了。 祝云辰看着前面两个女人,一把年纪了,还手挽着手,亲亲密密抱在一起照相,委屈的不得了。 只要有妹妹在,老婆就会忽视自己。 想当年,为了把妹妹尽快嫁出去,他把身边的才俊都介绍了个遍。 可惜妹妹恋爱倒是谈的开心,可人家一提结婚,她溜的比兔子还快。 林夕月转头看向丈夫,悄悄握住他的手,冲他温柔一笑。 祝云辰也回望着妻子,捏捏妻子的手。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海里,仿佛要与潮水一起,流向永恒。 …… 林夕月回到系统空间,稍微整修了一下,将所有情感储存之后,就决定进入下个位面。 【位面传送中……】 林夕月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自己。 什么情况这是?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镇定的回视大家。 一位长发及腰,瓜子脸,五官柔美的女孩儿,正温柔的看着她。 那女孩儿眉头微蹙,担忧的说道,“妹妹,要是可以,姐姐真想替你去考试。” 随即,那女孩儿又低下头,失落的喃喃自语道∶ “可惜考试不能代替,都是我不好,让妹妹失望了。” 听到这熟悉的绿茶发言,林夕月眉心一拧。 人群中,有人立刻愤愤不平道∶ “林夕月,如果你不想让林上将以你为耻,就自己去考试,别想着逼你姐姐替考。” “就是,你姐姐总是被你欺负,却还那么善良,那么关心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能有什么良心? 她嚣张跋扈惯了,欺负自家姐姐那不是家常便饭吗?” “你们不用担心,这次考试后,她就能麻溜滚蛋了。 左娇娇也可以安心在学院学习,再也不用担心被她欺负了。” 林夕月从这些人的言语中,迅速提取出几个信息,学院,考试,姐姐。 那这次考试就显得至关重要,她绝对不能输。 林夕月似笑非笑,嘲讽道∶ “什么时候考试这种严谨的场合,也变的这么喧闹了,和菜市场一样? 还替考?当校规是摆设吗? 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被人当枪使了都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拯救落难公主的大英雄! 都一边儿去,弱智也是会被传染的,可别传染到我,影响到我的考试!” 这番发言,着实惊呆了众人。 仔细想想,似乎又确实有些道理。 人群中,有几人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左娇娇。 这时,现场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看样子是位老师。 他看着林夕月,淡淡说道: “林同学,你既然决定要考试,那就跟我来吧。” 此人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然没那些人那么明显,但显而易见也不怎么待见林夕月。 林夕月点点头,顺从的跟着那位老师来到一处房间前。 房间门上有个精致的屏幕。 那老师用手按了几下,屏幕便散发出一阵蓝色光芒,将林夕月完全笼罩其中。 半分钟后,光芒渐渐消失,机械音响起: “经检测,考生林夕月,为星芒学院制卡班2班,一年级新生。身份确认完毕。无异常。” 门自动打开,随即两人进入房间。 那中年老师取出一张质地特别的卡片,递给林夕月,意味深长道: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不论成不成功,都希望你能尽全力,不要让林上将面上太难看。”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林夕月拿着卡片,一脸的懵逼。 这是要让她干什么? 她在识海中,对系统大声喊道,“小九,别装死,快点告诉我下一步该干什么?” 系统的声音这才悠悠响起。 “宿主,我刚刚快速浏览了剧情,这是个星际位面。 这个位面,是有精神力存在的。 你目前要做的,就是用精神力,在卡片上绘制图案。 我已经把图案传给了你,照着这个画就可以。” 一人一统说话期间,外面围观的人,只看到大屏幕上,林夕月拿着卡片在发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由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我就说林夕月废物吧?这不,一考试就原形毕露了?” “看她那不知所措的呆样,废物点心一个,真是给林上将丢脸!” 甚至有人不怀好意,拿出光脑,开始录制视频。 他要将林夕月出丑的视频,上传到校园网。 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左娇娇低下头,一副为妹妹难过,不忍直视的模样,眼底却闪过一丝窃喜。 终于要将这个碍眼的女人赶走了。 从今以后,林夕月就会名誉扫地,和景逸哥哥再无可能。 上辈子她和景逸哥哥相爱又如何? 上天既然让自己重来一次,那证明景逸哥哥就是她的。 林夕月,这辈子终将是她左娇娇的手下败将! 房间里,林夕月正观察着几个图案。 那些植物的形状太过怪异,太过陌生,她欣赏不来,而且容易出错,实在不好绘制。 稍微犹豫下,林夕月还是决定画自己熟悉的图案。 下定决心后,她就拿起空白能量卡,放到悬浮平台上。 与此同时,房间内灯光自动调暗,进入制卡专用模式。 围观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认真注视着林夕月的一举一动。 有人好奇,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漠不关心。 林夕月闭上眼睛,激活精神力。 她将右手轻轻抬起,开始运用精神力。 突然,林夕月一顿,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有问题。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 这种感觉不对。 她的精神力运用起来,极为艰涩,完全没有其他位面时的流畅,似是受到了巨大阻碍。 原主精神力绝对有问题。 系统及时出声提醒∶ “宿主,你现在不能服用精神力恢复药剂,因为你的一举一动,正在被众人围观。” 林夕月了然。 没关系,虽然她精神力受损,但她经验丰富,可以先度过这场难关。 林夕月将意识沉入原主的精神识海。 她看到,原本应该汇流成河的精神力,却星星点点漂浮在识海中,无法聚集。 林夕月集中全部力量,艰难的将精神点汇集在一起,又分为几股,根根细如发丝。 只是,随着精神力凝聚成丝,她的额头出现阵阵剧痛,像是有人在用铁锤重击般。 强忍剧痛,林夕月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她的精神力终于从体内慢慢汇出。 林夕月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光丝。 她挥舞手臂,手指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金色光丝也随之舞动,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柳枝。 肉眼可见的,能量卡片上,一朵芍药花苞的轮廓渐渐形成。 看到这陌生的图案,围观众人都在皱眉。 这是什么图案? 林夕月以为她是谁? 一个b级精神力者,居然还想自创图案? 那都是s级以上的制卡师才能做到的好吧? 一个低级制卡师,就应该按部就班,学习教科书上的图案。 更何况,林夕月连教科书上的图案都无法绘制完成,居然还想自创? 这是走都不会,就想去学跑? 真是不知所谓,狂妄自大。 就连中年老师,也皱紧了眉头,满脸失望。 林夕月不知道外面人群的不满和吐槽,依旧在聚精会神的绘制着。 花瓣逐渐饱满,边缘略带波浪。 外层花瓣弧度慢慢展开,内层花瓣则出现了紧密的褶皱。 精神引线随着她的举动,开始变换色彩,从淡粉到深红。 慢慢的,芍药逐渐完整。 更为神奇的是,林夕月并未停下手中动作,而是继续在空中绘制。 芍药光影随之被拉长,变薄,之后,如同一片轻纱,覆盖在了卡片上。 此时,林夕月的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阵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 她面上却一派镇定,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 绘制终于完成,林夕月刚收回手指,整张卡片便迸发出七彩流光。 当耀眼的光芒渐渐散去,卡片中央绽放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 震惊! 全体震惊! 最初,众人震惊的是,林夕月居然真的可以绘制卡片。 接下来,他们震惊的是,林夕月到底画的是什么? 那花儿倒是挺美,可是,这图案真的可以净化精神力吗? 云娇娇瞪大双眼,嘴巴无意识张大。 她简直不敢置信。 林夕月不是已经被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夕月绘制完成后,就拿着能量卡走出考场。 中年老师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改刚才的漠然,快步迎了上去,并急切的说道: “林同学,把你的能量卡给我看看。” 林夕月递上能量卡。 中年老师快速接过。 他用手指轻触卡片上的图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花瓣竟然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在回应他的碰触。 顿时,众人一片惊呼,甚至还有人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这是什么情况?能量卡上的图案居然会动? 中年老师,也就是宋石飞也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他迅速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便携式能量分析仪,当场对着能量卡进行鉴定。 分析仪发出耀眼的金色光束,对着卡片开始扫描。 卡片立刻悬浮起来,在光幕中缓缓自转。 随着光束转动,一串串数据在光幕边缘流动,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看不清。 一分钟后,分析仪的光束消失,能量卡重新回到宋石飞手中。 随后,分析仪发出清晰的机械音: “鉴定完毕。 鉴定类别为精神力净化卡,能量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五,等级为A级!” 宋石飞瞳孔地震。 左娇娇却震惊到难以置信,脱口而出,“这绝对不可能!” 见大家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左娇娇这才意识到,她的语气不对,不符合好姐姐人设。 于是,左娇娇神色中带着抹担忧,看着林夕月解释道: “表妹,姐姐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能量卡,检测时出现了失误。 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再被测试出来,岂不是让大家对你更为不满,毕竟假的真不了。” 这意思是自己这个老师,带头作假? 闻言,宋石飞脸都黑了。 其他人的眼神也有些怪异起来,不会真是宋石飞作假吧? 毕竟众所周知,林夕月从未成功制成过一张卡,怎么可能临被退学时,却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分析仪上。 宋石飞眼神犀利的看了左娇娇一会儿,随后用光脑唤来另一位老师。 那老师在学院是出了名的耿直,从不肯徇私。 那位老师知晓了这场风波后,当众再次检测了一番。 事实胜于雄辩,检测结果仍旧是A级。 这下大家再无异议。 左娇娇笑容僵硬,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喜悦。 她拉着林夕月的手,欣慰的说道∶ “表妹,真好,这下我们还能在同一所学院,姨父要是知道,肯定会开心的。” 林夕月也笑容灿烂的说道∶ “是呀真好,希望以后我们相处愉快呢,我的好姐姐。 还有姐姐,你的笑容太假,还是回去多练练吧!” 说完,她转身欲离开。 左娇娇笑容一僵,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宋石飞及时叫住了林夕月,“林同学,请你等一下。” “什么事,老师?” “是这样的,我想提醒下林同学,按照法律规定,如果制卡师自己创作出新图案,是可以申请专利的。 三年之内,所有使用该图案的人,都需要付你使用费。” 闻言,林夕月顿时笑逐颜开。 宋石飞看她只顾开心,又补充道: “但是林同学,你必须要保证,这图案确实是你自创的。” “老师,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 系统说过,这个位面绝对没有芍药花的存在,也就意味着,其他制卡师没有绘制过这种图案。 “好,那你尽快吧!”宋石飞将能量卡还给了她。 “好的,谢谢老师。” 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下,林夕月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林夕月快速接收完剧情。 这是一个女配重生,炮灰女主的故事。 前世,原主林夕月,精神力高达s级,是奥雷帝国赫赫有名的制卡师。 她的丈夫楚景逸则是年轻有为的机甲战士,后来更是成为奥雷帝国的上将。 两人的爱情历久弥新,相守一生,事业上更是不分伯仲,相互支持。 夫妻二人深受民众爱戴,有着尊崇的社会地位。 而左娇娇,则是原主小姨的女儿。 她一直觊觎表妹夫楚景逸,甚至曾对妹夫用药,想要霸王硬上弓。 楚景逸识破她的诡计后,以意图袭击上将的罪名,将她流放至垃圾星。 左娇娇后半生再未离开过垃圾星,但她却得到一个奇遇。 一位药剂师被人陷害,流落到了垃圾星。 他命不久矣时,遇到了左娇娇。 药剂师将一瓶药剂送给她,做为交换条件,只求她能好好安葬自己。 那瓶药剂,是药剂师毕生的杰作,据他说可以使人的精神力渐渐消退。 左娇娇一直幻想着,能将这药剂用在林夕月身上,可惜至死她都没能离开垃圾星。 闭眼前,她手里还紧握着那瓶药剂,满心的不甘。 谁曾想,再次睁眼,左娇娇不仅回到了过去,药剂居然还随她一起回来了。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2) 这个时期,原主刚刚丧母。 左娇娇怂恿左母接近并勾引林夕月的父亲。 林父果断拒绝接受妻妹。 左娇娇又怂恿母亲,接近并且照顾原主。 林父常年在其他星驻守,不能时常照顾女儿,见妻妹对女儿呵护有加,便同意了左娇娇母女入住林家。 此后,左娇娇不但用药剂损伤了原主精神力,还屡次破坏原主名声。 久而久之,原主名声越来越差,什么娇蛮,嚣张,废物点心,欺负表姐,不尊长辈等,都莫名其妙被冠在她头上。 剧情中,原主能进入这所一流学院,完全是因为林父用军功,换取了一个学籍名额。 但原主无法用精神力绘制图案,无法成为制卡师,最后被退学。 此后,原主在左娇娇母女的言语暗示下,认为自己让父亲面上无光,从此一蹶不振。 她的精神力不断消退,身体也出现各种问题,脾气无端暴躁,且时常头痛难忍。 在未婚夫楚景逸移情别恋,爱上表姐左娇娇,并要求退婚时,原主无法忍受背叛,身心俱疲之下,割腕自杀。 原主父亲惊闻噩耗,战斗时因精神恍惚,被虫族袭击,牺牲在了战场。 死后,原主的灵魂一直跟随在左娇娇身边,这才知晓,自己的悲剧全拜这女人所赐。 原主的心愿是,成为高级制卡师,再有,父亲不会因为自己而牺牲。 报复左娇娇,毁掉她的精神力,同样让她名誉扫地。 就在林夕月接收剧情时,她考试的视频已经被人上传到了校园星网。 林夕月也算校园名人。 这个视频里,她从即将被退学,到绝地反杀,自创出教科书没有的图案,并越级绘制成功,这一系列反转,令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羡慕,有人质疑,有人好奇。 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次是林夕月运气使然,并非她真的具有实力,不然之前怎么会那么废物? 楚景逸回到宿舍时,看到弟弟正聚精会神在看着什么。 他边脱校服,边随口问道,“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见到哥哥回来,楚景辉更是一脸的兴奋。 他朝哥哥招招手,愉悦的说道,“哥,快来看呀,是未来嫂子。” 楚景逸面色一沉,又是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他面色不愉,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厌恶道∶ “那女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居然还闹上了星网?” 楚景辉神秘兮兮的摇头。 “哥,这次你可冤枉她了,没想到林夕月居然能制卡,还是A级卡。 她的精神力不过B级,居然能越级制卡,这可比左娇娇厉害多了。 左娇娇精神力A级,制的卡却只是B级。” 楚景逸眉头一皱,不相信弟弟的话。 他快步走上前,凝神看向屏幕。 当看到那朵栩栩如生,未知品种的花时,他瞳孔微震。 楚景辉拍了他哥一下,得意的挑眉说道∶ “我没骗你吧,哥。 仔细想想,林夕月长的那么美,又是制卡师。 父亲是上将,你们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娶了她其实挺好的。 哥,这次比赛我们不如就邀请林夕月当制卡师吧!” 楚景逸脑海中闪现出另一张娇美的面庞,立刻皱眉,果断反驳道∶ “胡说什么,等林上将回来,我就会去解除婚约。 再说,我已经邀请了左娇娇同学当制卡师,她的成绩更为稳定,比林夕月要好太多。 好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还有记住,今后我和那女人再无瓜葛。” “可这婚约是咱妈和林伯母早年定下的,当年也是你亲口同意,现在反悔,会不会不太好?” 楚景辉其实很不喜欢哥哥的做法。 当年选择订婚人选时,他和哥哥是双胞胎,明明同样有资格,但因为哥哥明确表示,他喜欢林家妹妹,自己这才退出的。 如今哥哥却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移情别恋。 即便作为亲弟弟,他也要说,这种行为真令人不齿。 而且那个姓左的,在他看来,虚伪又做作,完全没有林夕月单纯可爱。 可哥哥却鬼迷心窍般,迷恋上了对方,真是莫名其妙。 “哥……” “不要再说了,要是喜欢,你自己去娶。” 楚景逸沉下脸,冷声说道。 兄弟二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林夕月这边,接收完剧情后,她就快步回到宿舍。 她是上将独女,手里不缺星际币,所以住的是双人公寓,价格昂贵,但环境优雅,住着舒心。 她的舍友阮青青,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姑娘,两人相处的挺和睦。 趁舍友还没回来,林夕月快速服下精神力修复药剂。 这个位面,因为有医疗仓的存在,可以治愈几乎所有病症,所以医师和药剂师这种职业,渐渐消失不见,从事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医疗仓可以治愈身体,却无法修复精神力,幸好她空间有存货,不然还真是没办法解决。 刚将精神力修复完毕,门铃就“叮咚”作响。 通过视频,林夕月清楚的看到,左娇娇那张虚伪至极的脸。 她刚打开门,左娇娇便闪身进来。 她一脸关切的问道∶ “月月,这次可真是有惊无险。 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制卡了?怎么姐姐不知道?” 她娇嗔的看着妹妹,语气中既有欣慰又有酸涩,将一个好姐姐形象,饰演的淋漓尽致。 只是不等林夕月回答,又急迫的问道∶ “月月,你怎么做到越级制卡的? 那图案上又是什么植物,为什么我没见过?” 那眼底是无法掩饰的贪欲和嫉妒。 “姐,我哪里会制卡,那还不是担心被退学,不知怎的,就福至心灵画了出来。 现在再让我画,我可做不到了。” 林夕月像往常那样信任着姐姐,有问必答,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闻言,左娇娇这才放下心来。 她现在制作的才是B级卡,绝对不能让这死丫头超过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瓶药剂药量不够,这死丫头居然可以运用精神力了。 可恶。 林夕月转身倒了杯水,趁机将精神力破坏药剂倒了进去,之后随意的摆放在左娇娇面前。 药剂无色无味。 左娇娇毫无察觉,一饮而尽。 她心神全在林夕月身上,接着又问道∶ “月月,那图案是什么?可以教给姐姐吗? 还有,姐姐很担忧,你以前根本无法制图,大家肯定不相信这图案是你创作的。 但如果你说,这是我创作的,那就没人再质疑你了,对不对? 姐姐只是想帮你,你不要误会,我真的看不得别人那样质疑我妹妹。” 呸,无耻!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 见目的达成,林夕月无意再与左娇娇纠缠,立刻秒变脸,三两句就将她打发走了。 “宿主,这女人好无耻,居然想哄骗你,将专利权让给她? 这是抢完男人,又开始抢专利?抢上瘾不成! 宿主,你快点申请专利!别让那女人有可乘之机。” 林夕月一边打开光脑,一边奇怪道∶ “小九,为什么这个世界,精神力净化要靠能量卡?直接净化不好吗?” 系统翻看了下剧情背景,解释道∶ “宿主,净化师就是制卡师的前身。 一百多年前,因为战场上净化师们牺牲人数过多,净化师就改在后方工作,可战士的精神污染无法及时解决,也是个大问题。 后来,一位净化师意外发现,可以将精神力绘制在能量卡上,制作成净化卡。 战士使用后,效果是相同的。 就这样,出现了制卡师这个职业。 只是,净化卡图案不能随便绘制,许多图案没有净化效果。 到现在为止,星际也才总共出现二十几种图案。” 林夕月了然。 她利落的找到专利申请页面,上传视频,点击确认,等待审核。 只是,林夕月不知道的是,这张净化卡的效果与众不同,将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3) 次日,林夕月就和舍友阮青青一起出了门。 阮青青活泼开朗,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小圆脸,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的可爱。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制卡二班。 林夕月一推门进入,就看到几十双晶亮的眸子看了过来。 制卡二班的学员们,全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她。 被大家这么看着,林夕月略有些不自然。 阮青青性子开朗。 她拉着林夕月坐在座位上,就欢快的与大家,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原主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和同班同学们关系有些疏离。 大家虽然对林夕月十分好奇,但因为不怎么熟悉,双方并没有任何交流。 不过二班整体气氛很好。 大家团结和睦,即便是对原主,也从未孤立和嘲讽过。 临近上课时间,导师走了进来。 “林夕月同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里,学级指挥官正等在那里。 他面色严肃,看着林夕月说道∶ “林同学,你昨天的考核已经通过,恭喜你,可以继续留在星芒学院。” 指挥官语气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你能绘制出A级卡,我认为你的精神力应该不止B级,我们需要再次为你测试精神力等级。” 林夕月自然毫无异议。 “可以,谢谢指挥官。” 原主的精神力问题已经被她解决,只是不知道现在等级多少。 林夕月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暴露真实实力。 主要是,从B直接升至3S,升的太快,恐怕会引人怀疑。 林夕月坐在鉴定仪前,慢慢输入精神力。 光幕上显示出她的精神等级。 从“F”一路上升,“E”“D”“C”“B”“A”“S”…… 到了S,林夕月就停止了输入。 她一副力竭的模样,唇色略显苍白,神情疲惫。 即便这样,看着光幕的几人,也已经异常震惊。 “S” 居然是“S”级? 指挥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石飞震惊过后,倒是为林夕月,找到了合理解释。 “指挥官,林同学原本的精神力潜力为A,只不过她升到B后,就止步不前。 也许经历过昨天的考核风波,她精神受到刺激,精神力二次升级。” 指挥官深以为然。 战场上,就有过不少这样的例子。 有战士在生死存亡之际,精神力受到刺激,也会二次升级,甚至三次升级的都有。 指挥官激动不已,他在仪器上按了几下。 光幕上清晰显示出一行文字∶ “目前精神力为S,潜在精神力为3S” “3S”? 这就意味着,林同学的精神力还有升级的空间?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半晌后,两人才对视一眼。 他们学院即将出现一位高级,乃至顶级制卡师! 震惊,惊喜,懊恼,后怕,种种情绪在他们眼中闪现。 这样的好苗子,居然差点被退学? 指挥官转头,对林夕月郑重说道∶ “林同学,制卡二班已经不适合你了,我们会将你转到一班。” 二班,学员精神力都在B级之下,是普通制卡班。 一班,学员精神力等级全是A,是高级制卡班。 林夕月摇头拒绝。 “抱歉指挥官,我更喜欢二班,我不想离开二班。” 一班是左娇娇的地盘。 那些人对原主成见极深,经常嘲讽原主,她才不想去那里。 宋石飞对此事略有耳闻。 他略沉吟了下,便对指挥官说道∶ “不如这样好了,我到二班任导师。” 宋石飞是顶级制卡师宋老爷子的小儿子,也是其关门弟子。 他本身也是“2S”级,高级制卡师。 如今,宋石飞见猎心喜,毛遂自荐,指挥官自然求之不得。 就这样,制卡二班迎来了“2S”级,高级制卡师,宋石飞导师,亲自为他们教授。 作为普通制卡班,二班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自然全都惊喜不已,也对带来这一切的林夕月非常感激。 而林夕月的S级精神力公布后,一时间成为学院的风云人物。 不过,大部分学员还是认为,林夕月只是运气好罢了,对精神力的掌控应该很差,毕竟她曾经连图都无法绘制完成。 制卡二班。 “林夕月,你出来!” 二班学员伸头探去,就看到几个一班学员,正嚣张的站在门口。 二班学员纷纷皱眉,担忧的看向林夕月,看来这几人来者不善。 一会儿要是他们欺负林同学,那他们二班也不是吃素的。 林夕月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阮青青不放心她,也跟了出去。 “找我什么事?”林夕月冷漠的问道。 看到少女一身得体的银蓝色制服,将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 黑色发丝高高束起,身姿挺拔,英姿飒爽。 一双凤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沉稳淡漠的气息,气场强大。 几名找茬的学员顿时愣住了。 这是林夕月? 那个被他们嘲讽后,总是怯懦的低着头,身板总也挺不直的林夕月? “你……你为什么不肯来我们班?” 领头学员不知怎的,说话结巴了起来。 旁边一个胖子学员,怒气冲冲质问道∶ “就是因为你,宋导师才不肯来教授我们,却选择去教2班这群垃圾。” 听到这污言秽语,阮青青瞬间不干了。 她双手叉腰,杏眼圆瞪,大声说道∶ “你说谁垃圾?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胖子毫不在意,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不屑道∶ “说的就是你们二班,一群垃圾! 不仅精神力等级低,还都是乡巴佬,穷酸货! 一群垃圾!垃圾! 这样的你们,怎么配让宋导师亲自教授?” 一班学员大多非富即贵。 他们从小就会接受,大量家族资源的扶持,因此精神力升级比较快,等级比较高。 而二班学员,大多来自平民家庭,或者是其他星球的小家族。 他们没有家族提供资源,全靠自己努力,所以等级升的比较慢。 这也是一班学员看不上二班的主要原因。 当然,原主是个例。 她虽家世显赫,生活优渥,但等级太低,又有表姐的各种诬陷打压,导致其性格越发内向,所以不被同阶层的人接受,常年被这个圈子排斥在外。 听到他们的争论,二班学员已经全部走了出来,对着几人怒目而视。 “道歉!” 林夕月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几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哈哈,你是在搞笑吗? 居然敢让我们道歉? 林夕月,都是因为你,宋导师才不肯到我们一班教授,应该反省的人是你才对。 别以为现在是s级就牛气了,你永远是个垃圾,拿起能量卡就绘制不出图案的垃圾。 上次考核,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迟早你林夕月还是会被学院扫地出门的!” 他的言语太过嚣张无礼,林夕月不禁心头火起,同时也为原主感到悲哀。 这就是原主从小生活的环境吗? 到处充斥着鄙夷不屑,打压嘲讽! 二班学员再也听不下去,一群人撸起袖子,准备上前干架。 大不了被记过好了,法不责众,总不能把他们二班全部退学吧。 “兄弟们,上,揍这群天天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人渣!” “上!二班的都给我上!” 二班学员,不论男女,全都怒气冲冲冲了上去,那气势如猛虎下山,顿时将几个挑衅的一班学员吓的后退一步。 战争一触即发。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4) 虽然感谢同学们的仗义,但林夕月不能眼看着他们违背校规,最后被记过处分。 星芒学院,是严格禁止校内打架斗殴的。 违背校规,不但会被扣除学分、记过,还会影响毕业评定。 他们本就是平民学员,没有家族撑腰,全指望毕业取得优异的成绩,将来能入职军队,或者大公司。 林夕月刚要阻止他们,就感觉到一阵精神威压袭来。 她面色一沉,猛然转头看去,只见一班的几人正在释放精神力。 他们的神情得意又嚣张,看二班的眼神,宛如看蝼蚁一般,不屑一顾,高高在上。 二班学员精神力本就低,此时对方的精神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二班学员顿时面色苍白,身体也止不住颤抖,但大家还是苦苦支撑着,不愿退却一步! 突然他们感觉身体一阵轻松,那宛如巨石般,压在身上的威压,似乎也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相反的是,对面几人则开始面色惨白,背微微佝偻,汗水滴滴滑落。 此时,不论一班还是二班,全都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夕月。 在大家根深蒂固的潜意识中,即使林夕月精神力有所提升,但时间太短,她领悟力又差,根本无法运用自如。 具有精神力,和可以灵活运用精神力,完全是两种概念。 这将是个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阮青青惊喜又崇拜的看着林夕月,眼里全是星星。 她舍友好帅! 阮青青得意的大笑起来。 她双手抱胸,同样鼻孔朝天,对一班学员说道∶ “以往你们一班,仗着自己精神力高,总欺负我们二班。 你们多次用精神力打压我们,现在,你们也终于尝到了这种滋味。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二班学员们,面上全是畅快。 林夕月闻言,再次加大威压,直到对方腰背都弯了下来,她这才收回精神力。 想到什么,林夕月眼神一闪,在他们的精神海中动了点手脚。 十年之内,这些人的精神力将不得寸进,意志不坚定的话,甚至还会掉级。 当然,十年后就能恢复正常。 只是那时,估计他们已经被家族放弃,沦为了弃子。 “道歉!不然这次我不会停手!”林夕月再次说道。 星芒学院是不允许打架斗殴,但使用精神威压这种事情,是不会管的,只要不是用精神力伤害性命就行。 那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愤恨不已,但技不如人,便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道歉,随后相互搀扶着离开。 离开前,领头的男学员转头,定定看着林夕月,再次问道∶ “你就这么不愿意到我们一班来?” 还不待林夕月回答,阮青青就冷笑着说道∶ “你的话真可笑,你们一班都是左娇娇的狗腿子,舔狗。 你们总说林夕月欺负了你们女神。 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 只要你们女神掉几滴猫尿,你们这群舔狗,就咆哮着来找林夕月的麻烦。 这样的一班,你却问她为什么不去? 换做是你,你去吗?” 那人面色阴晴不定,又看了林夕月一眼,这才带着几人离开。 经历过这场共同对抗,二班学员和林夕月都打破了沉默,大家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二班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夜色降临,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林夕月用撕裂空间,悄悄回到了林家。 林家是一栋悬浮别墅。 别墅悬浮在半空中,面积极大,大约两千多平方。 林夕月是直接穿到自己卧室的。 她打开卧室门,悄无声息来到左母房间。 大概因为别墅中,除了左母和管家,再无其他人的缘故,此时,那两人正在房间房门大开,肆意苟合。 听着那男欢女爱,少儿不宜的声音,林夕月有些想吐。 “宿主,他们两个是有什么特殊嗜好不成,怎么连房门都不关? 哎呀,宿主你小姨的身材还挺不错的,人也劲劲的,嘻嘻。” 林夕月震惊的说道,“闭嘴!你还真去看了?不怕长针眼?”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 “宿主,我这不是好奇吗? 因为我是未成年统,快穿局星网好多页面都无法浏览,人家好奇嘛!” “你们快穿局也有星网?那我能上吗?” 听到这里,林夕月连屋里那两人都顾不上了,一脸兴奋的问道。 “宿主,你们不能登陆快穿局星网。 不过只要花费积分,你就可以浏览到,金牌快穿者的经典案例。 他们在各个位面完成任务时的过程,都录制成了视频,供其他快穿者学习。” 林夕月跃跃欲试的问道,“多少积分看一次?” “一到三个积分不等,这要看对方的排名。 比如第一名金牌任务者,就需要三积分,可浏览他一个位面的视频。” 一人一统在这里聊的开心,里面那两人也结束了战局。 左母窝在管家健壮的臂膀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仍有些意犹未尽。 她媚眼如丝的看了眼管家,撒娇道∶ “你个死鬼,每次都那么猴急,真讨厌!” 管家笑呵呵揽住怀里的女人,一边亲吻她的秀发,一边解释∶ “这还不是因为,林夕月那死丫头快被退学了。 等她回到林家,我担心以后我们再那啥,就不方便了。 对不起,没让你尽兴。” 管家一边说,一边再次蠢蠢欲动。 提到林夕月,左母登时没了兴趣。 她面色微沉,不耐烦的骂道∶ “这死丫头还真是命硬,脸皮够厚。 被我打压这么多年,名声扫地,还没事人一样。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自杀?” 管家抱住她安慰道∶ “快了快了,娇娇不是说了,这次她一准儿会被退学。 还有楚景逸那里,娇娇也说过,差不多快成功了。 等楚家一退婚,这接连的打击,那丫头能受得了? 到时你再多暗示下,她想不开,肯定会自杀的。 林上将那里,听说精神力暴动挺严重。 等他听到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出事。 到那时,偌大的林家,可就全归我们了。” 听完管家的话,左母畅想着未来,笑容不自觉绽放。 管家看的心醉神迷,情不自禁又压了上来。 “还是我们娇娇厉害,把那楚家小子迷的神魂颠倒,还有那群舔狗,也…… 哎呀,讨厌,不是刚刚才……” “就当提前庆祝好了!祝福以后我们就是林家的主人!” “对,以后,我就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放心,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屋内再次传来意乱情迷的靡靡之音。 林夕月嘴角抽搐,默默退出。 这两人玩的真花,心也够黑。 第二天,林夕月将整段视频,完整发到了星网,一点马赛克都没打。 林上将是奥雷帝国的英雄。 他悍不畏死,消灭虫族无数,战功赫赫,深受民众爱戴。 他的家事自然也被大家关注。 从前,对于林上将的女儿是废柴的事,大家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如今,看到林上将在前线保家卫国,拼死杀虫族,而他唯一的血脉,却在家被恶人欺负算计,甚至那些人还想算计林上将的性命,星网上顿时一片哗然。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5) 网友们义愤填膺。 有人紧急呼叫治安部门,有人则开始人肉这两人。 网友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一天不到,左娇娇母女和管家,就被人肉了出来。 她们是林上将的妻妹和其女儿左娇娇,还有林家的管家。 他们吃住在林家,被林家供养至今,却不思感恩,多次诋毁林上将独女。 网友们真的很厉害,就连在哪些场合,左家母女说了哪些话来陷害林夕月,全都一字不漏,被扒了出来。 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母女俩,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抹黑打压林上将的女儿。 网友们出奇愤怒了。 一时间,左家母女诬陷林夕月的视频被疯传,她们当时的表情也被制作成各种表情包,被众多网友调侃辱骂。 “蛇蝎母女花”成为了左家母女的专属称号。 楚景逸看着屏幕上,左娇娇的众多表情包,有些神思不属。 他呆滞许久,眼神明灭,最后痛苦的闭了闭眼,才关闭光脑,起身去找左娇娇。 不知是不是起身太猛的缘故,楚景逸只觉头部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忙用手撑住桌子。 “哥,你怎么了?”楚景辉见状,小跑着来搀扶哥哥。 楚景逸面无表情,冷漠的回道,“我没事,我出去一下。” 楚景辉明白,哥哥骤然得知左娇娇的真面目,一时难以接受,便也体贴的不再多问。 只是,在哥哥临出门时,他还是低声说了句∶ “哥,娶妻娶贤,当断则断。” 那声音低不可闻,但楚景逸脚步却顿了一下。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左娇娇曾和自己说过的话。 “妹妹她,可能不太喜欢我。” “妹妹毕竟才是林家的主人,没关系,我理解的。” “妹妹她其实挺好,就是对妈妈有些……” 楚景逸不傻,此时的他,放下对左娇娇的滤镜,也明显发现,对方的每一句话,处处都是陷阱和心机。 就是在这样的一字一句中,他才渐渐厌弃了未婚妻,对左娇娇由同情怜惜,到偏爱关心,渐渐的牵肠挂肚,直至沦陷。 却原来,自己只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真是可笑啊! 楚景逸苦笑连连。 站在竹林时,这个往日两人约会的老地方,楚景逸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日的他,都必须斩断这份孽缘。 左娇娇一路躲躲闪闪,无视大家的指指点点,以及鄙夷不屑的目光,赶到了竹林。 一见到楚景逸,她就未语泪先流,痴痴的看着对方。 她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光,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似是无助到了极点。 楚景逸忍不住开始心痛,手蠢蠢欲动,习惯性的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吻去她的泪珠。 楚景逸是真的喜欢左娇娇,喜欢她的美丽,柔弱,善良,善解人意,楚楚动人。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呢? 想到这里,楚景逸终于强迫自己,冷下了心肠。 他看着左娇娇,决绝的说道: “左娇娇,我本就有未婚妻,今后我们各归各位,不要再见面了。” 左娇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泪珠大颗大颗滑落,眼神破碎又凄楚。 …… 走出竹林后,楚景逸狠狠闭了闭眼,心中懊恼不已,忍不住唾弃自己。 明明是去断绝关系的,怎么最后却变成,邀请对方加入自己的比赛队伍,做他们的专属制卡师? 这下可怎么和队友们解释? 他们可是明确表示过,绝对不可能接受,左娇娇任他们队伍的专属制卡师。 注视着楚景逸离去的背影,左娇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诡异又阴森。 这男人怜香惜玉,永远无法拒绝自己的眼泪。 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做梦! 这辈子,她就是为楚景逸而来的。 楚景逸,生是她左娇娇的人,死也会是她左娇娇的鬼! 林夕月这边,不知道两人间的风波,此时,她正在与林父视频。 林上将年约四十,但岁月虽在他眼角刻下细纹,却也只是更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黑发浓密,一双眼眸深邃如星空。 可以想象的到,林父年轻时,又是何等风姿,怎样的儒雅帅气。 林夕月忽然明白了,左母为什么对他这么痛恨,得不到就要毁掉。 因为,林父实在太有魅力了,已经成为了左母的求而不得,或者说白月光。 知道左家母女的事后,林父虽是满心怒火,但还是第一时间打光脑安慰女儿。 “月月,凯泽星球最近虫族猖獗,爸爸一时回不去,但你放心,你小姨和贾管家的事,爸爸会解决的。 不过,左娇娇是制卡师,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确实伤害过你,可能不会受到法律制裁。” 林父攥紧拳头,压抑着怒火。 他是上将,一举一动本就受人瞩目,现在又是在事件刚爆发时,关注的人众多,此时实在不宜动手。 他的死对头,可还正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呢。 所以,林父只能隐晦的安慰女儿,“月月放心,爸爸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林夕月此时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她更为关心林父的身体。 “爸爸,他们说你的精神力暴动比较严重?” 林父看到女儿眼中的关心,不由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怕孩子太过担心,他赶忙解释道∶ “月月别担心,爸爸没事的。 只是,最近可能上战场次数太多,没能及时净化,精神力污染有点严重,不是什么大问题。” “爸爸,我现在也可以制卡了。 等我多制作些净化卡,就给爸爸寄过去,爸爸可一定要用啊!” 林父笑呵呵,一口答应下来,却并未放在心上。 他精神力是2S,女儿的净化卡是A级,对他没有作用。 不过,无论如何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他还是很欣慰的。 挂断光脑,林上将面色一沉。 他这么孝顺,这么可爱的女儿,居然被那几个人渣欺负了多年,哼,这笔账是要算一算了。 林父拨通了光脑。 看着屏幕里的男人,他一脸熟稔的说道,“老陈,帮我个忙……” 林家别墅。 左母惴惴不安的躲在别墅,门都不敢出。 她死死抓住贾管家的手,语气中全是惶恐∶ “老贾,怎么办?不知道谁把咱们的事传到了星网上。现在我们怎么办?” 贾管家只拍拍她的手,却一言未发,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门铃声响起,两人同时一个激灵。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装死。 门铃却持续不断的响着,似乎笃定了里面有人。 贾管家无奈,只得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几个身着深蓝色制服的警署人员,便鱼贯而入。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6) 【注∶昨日误将此章错发,后来用第五章替换回来,已看过这章的宝子们,可以去翻看前一章。】 贾管家和左母终于被逮捕,网上一片欢欣鼓舞。 罪名是意图谋害上将,侵占私人财物,精神虐待未成年少女。 虽然林夕月现在已经成年,可被迫害时,她可还是未成年少女,是受法律保护的。 左母和贾管家从林家贪墨来的星际币,竟然高达十万,小部分归还回了林家,大部分却已无法追回。 两人被判处到偏远星球服役三十年。 三十年,等两人出来时,已然白发苍苍,或者说,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未可知。 左娇娇身上的财物,也全部来自林家,同样被追回。 现在的她,不仅名誉扫地,被所有人孤立,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制卡一班同样名声不好,因为他们言语奚落,欺负林夕月的视频,也被人爆了出来。 胖子拍着桌子,对着左娇娇怒吼道∶ “左娇娇,都怪你。 要不是你总说你表妹欺负了你,我们怎么会为你出头? 原来你都是骗我们的。” 他心里委屈极了。 他家的生意最近不太顺利,一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爸不但押着他向林上将和林夕月道歉,还扣了他所有零花钱和资源。 这就算了,可他爸居然还把外面的私生子接回了家,准备大力培养私生子。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放弃了自己这个准继承人。 其他人也对左娇娇怒目而视,全然没了往日的倾慕与喜爱。 林上将对自己女儿被欺负的事情,异常震怒。 他们这几个欺负林夕月最多的人,全都受到了惩罚。 要么失去了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要么失去了家族扶持。 家族中不缺优秀后辈,没人愿意为了个,还没成材的家族后代,去得罪一位有权势有地位的帝国上将。 太划不来。 看着往日的舔狗们,一朝翻脸不认人,左娇娇缩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喘。 她面上委屈无助,心里却恨的直骂娘。 明明是这几个蠢货自己闯的祸,如今却来怪她? 她只是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又没逼着他们去欺负人。 制卡二班。 马上就到一年一度的新生实操比赛时间,所有一年级新生,全都在组建自己的团队,斟酌队友人员。 若说之前,是没人会考虑林夕月的。 现在嘛,林夕月看着自己的光脑上,几个队长发出的邀请,凝眉沉思。 一脸好奇的阮青青,看着林夕月问道,“夕月,你准备加入哪支队伍?” “你呢?” 阮青青爽朗的笑道∶ “我表哥说让我当他们队伍的制卡师。 哈哈,反正我们成绩都不好,谁也拖不了谁的后腿。” 闻言,林夕月忍不住噗呲一笑。 这姑娘说话太有意思了。 说起来,他们二班,因为精神力低,制卡等级也低的原因,好的队伍是不会找他们的,能找过来的,不是本身实力不高,就是自家亲友。 “我也不知道,我对机甲班的学员,都不怎么了解。”林夕月烦恼的说道。 阮青青眼睛瞪的老大,一脸惊讶的问道∶ “你的未婚夫不是在机甲班吗?他没来找你?” 林夕月摇摇头。 想到左娇娇,阮青青了然。 她顿时气的牙痒痒,恨恨的骂道∶ “可恶的男人,出轨出的光明正大。 这样容易背叛的人,机甲驾驶的再好,也掩盖不了他的卑鄙。 他永远也成为不了一名优秀的战士。” 林夕月拍拍她的肩膀,赞同的直点头。 周围的学员们,也纷纷点头附和。 就在此时,林夕月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抬眼望去,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穿来已经几天了,还没和渣男碰过面。 在阮青青担忧的目光中,林夕月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款款而来的美艳少女,楚景逸一阵恍惚。 他脑海中不禁思绪万千。 从前,他与林夕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也真的,曾将对方当做自己未来妻子对待。 后来,左娇娇误导了他。 他开始厌恶起林夕月的娇蛮无礼,更喜欢善解人意的左娇娇。 现在伤害已经造成,哪怕他明白是他误会了林夕月,可两人还能回到过去吗? 林夕月冷漠的问道,“什么事?” 楚景逸迅速调整好心态,温声说道∶ “夕月,抱歉我们队伍已经找到了制卡师,不能邀请你。 不过我好兄弟的队伍还缺制卡师,他们实力也很不错,你可以……” “不必,我有人选了。”林夕月一口拒绝。 楚景逸诧异的问道,“怎么会,你不是还没加入团队吗?” 他最近一直在关注林夕月,知道她还没加入任何一个团队。 楚景逸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夕月,乖,别和我置气,这次比赛很重要。 实操的积分和排名,关系到新生的评定。” 林夕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楚景逸,我爸抽空会回来一次,会给我们两个退婚,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听到这句往日里期盼已久的话,楚景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心头一阵刺痛,眼前不禁闪过,两人年少时相处的一幕幕。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情窦初开时,彼此心照不宣,每次对视,眼中都带着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情愫。 楚景逸忍不住哀求道∶ “夕月,别退婚。 我……我不该为左娇娇疏远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噗呲”一声,有人笑了出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是楚景逸的死对头,庄慕安。 楚景逸忍不住呵斥道∶ “庄慕安,你笑什么? 什么时候,庄家少爷也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庄慕安没理会楚景逸,只是看着林夕月说道∶ “林同学,我是机甲一班的庄慕安。 我们队伍现在有五人,精神力等级都在A级以上。 我代表我们队伍,邀请你做我们的专属制卡师。” 林夕月在脑海中迅速问系统,“这支队伍怎么样?人品靠谱吗?” 系统快速回道∶ “宿主,他们队伍个个都是精英,人品过关,技术过关,宿主可以放心加入。 最重要的是,他和楚景逸是死对头。 如果你们队伍打败了楚景逸,他可能会被气死。哈哈哈!” 听到这个,林夕月更感兴趣了。 她望着庄慕安,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同意加入你们团队。” “夕月,你不能同意!” “好,欢迎你的加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气急败坏。 一道意气风发。 林夕月和庄慕安相视而笑,完全没人理会一旁,脸色铁青的楚景逸。 看着未婚妻与别的男人如此默契,还对别的男人笑颜如花,楚景逸醋意横生,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们队伍里,制卡师的名额已经给了左娇娇。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左娇娇此时正处于惶恐不安中。 左娇娇惊恐的发现,她制卡时,频频失误,精神力使用起来异常吃力。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7) 左娇娇看着面前,无法成型的图案,不信邪的继续输入精神力。 这次终于流畅许多。 她这才如释重负般,长松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的笑容。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母亲,钱财,和名誉,万万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制卡能力。 左娇娇以为,这次只是小小失误,她万万没想到,这才只是噩梦的开始。 净化卡审核局。 柳南星正在例行审核,制卡师们上传的净化图案。 这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几乎都不能通过。 他机械式的按着“审核未通过”键。 突然,一朵美丽至极,未知品种的花卉,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花,粉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舒展绽放,显的格外娇艳。 柳南星一时看的入了神。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走了走了,下班了,发什么呆呢?” 柳南星这才如梦初醒。 他指着芍药花,对同事方海说道∶ “这张花卉图案很别致,我先审核一下,今天晚点下班。” 方海只随意瞟了一眼,便淡淡说道∶ “算了吧,星际到目前为止,有净化效果的图案,也只有二十几种而已。 这花漂亮到一看就华而不实,不知道是哪个姑娘,闲着无聊画着玩的。 走了走了,别白费功夫。” 柳南星却固执的不肯离开。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方海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柳南星将图案上传到审核仪器。 一分钟后,审核仪器屏幕上便出现一行字幕∶ “初步验检已完成,可进行下一步验证” “嗯?居然有戏?” 两人瞬间激动起来。 拿起一张空白能量卡,柳南星刚准备输入精神力,方海就抢先一步。 只是,不知是手法生疏的原因,还是什么,方海的图案小小一团,看着不怎么美丽。 而且,他只绘制到一半,无论再如何运用精神力,都无法完成整幅作品。 看着这无法绽放的半朵花,柳南星毫不顾及方海的面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拍拍方海的肩膀,得意洋洋道,“小海子,这事还得看哥的。” 方海摸摸脑袋,也认为自己只是S级精神力,而柳南星却是2S级,应该比自己强上许多。 柳南星又取出一张空白能量卡,信心满满的开始绘制图案,结果……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画的!” 看着那扭曲到变形的花瓣,方海笑的前仰后合。 柳南星也有些羞赧,不过好在,他到底还是将图案绘制完成。 柳南星默默将能量卡放到检测仪,进行检测。 检测仪的光幕上,慢慢显示出一行字幕∶ “该图片已通过验证,该能量卡具有净化功能!”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激动起来。 他们赶忙去查看申请人的资料。 方海诧异的说道,“居然是星芒学院的新生,而且精神力等级只是A?” 柳南星果断建议∶ “我们去见见这名新生吧,我想知道,为什么她的花儿那么漂亮,而咱们的……”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这么丑,丑到无法直视?” 方海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 将审核结果公布到星网后,两人就赶往星芒学院。 星芒学院。 林夕月非常担忧林父的精神力暴动。 她将自己关在卧室,挥舞着精神丝线,为林父绘制净化卡。 各种品种的芍药花,各种颜色的花瓣。 有紫色,黄色,粉色,白色。 林夕月整整绘制了十五张,直到精神力几近消耗一空才停手。 她打开星网,按下快递键,输入林父所在的星球地址,这才疲惫不堪,瘫倒在了床上。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林夕月“蹭”的一下坐起身,这么快的吗? 这才过去一分钟不到,快递员就到了? “请问你们是?” 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男人,林夕月疑惑的问道。 她记得应该是机器人快递员来取货呀。 柳南星忙自我介绍道∶ “林夕月同学你好,我们是净化卡审核局的审核员。 我是柳南星,这位是方海。 这次我们来是通知你,你上传的图案,已经通过审核,并且申请到了专利。 等这张图案被公布使用后,三年内,你将会收到该专利的使用费。” 闻言,林夕月笑容灿烂,心情非常的愉悦,似乎看到了即将飞来的无数小钱钱。 “谢谢你们,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柳南星继续说道∶ “我们今日过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面色犹豫,带着丝不自然道∶ “我们怎么也绘制不出来那张花卉图案,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吗?”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林夕月笑意盈盈的将两人请了进来。 刚准备关门,“嗡嗡嗡”一只小蜜蜂飞了过来。 略带小奶音的机器合成音响起∶ “顾客您好,星际快递员077号为您服务,美丽的女士,请把包裹交给我吧!” 这小蜜蜂着实可爱。 弯弯的电子眼弯成月牙状,圆滚滚的身体,泛着柔和的淡蓝色金属光泽,半透明的翅膀,煽动间,还发出“嗡嗡”的电子小调。 林夕月稀罕极了,恨不得上手摸一摸。 立刻,她声音柔柔的说道∶ “小蜜蜂,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去拿包裹。” 林夕月快速跑回房间,拿起净化卡,放入专门放置净化卡的能量盒,就又跑了出来。 她刚要交给小蜜蜂,就被一道急促的声音阻止,“等一下!” 一人一蜂同时疑惑转头,看向柳南星。 柳南星和方海快步走近,死死盯着净化盒,眼都不眨一下。 柳南星指着净化盒,语气激动的说道∶ “能打开让我们看看吗?就一下。” “当然可以!”林夕月将净化盒递给他们。 两人翻看着净化卡,每看一张,就惊呼一声。 等全部看完,他们对视一眼,眼里全是震惊。 方海不可置信的问道,“林同学,这些都是你绘制的?独立完成的?” 看到小蜜蜂那委屈的小眼神,林夕月皱眉开口道∶ “对啊,这是我特意制作出来,准备送给爸爸的。 柳先生,许先生,可以还给我了吗?小蜜蜂还等着呢!” “这些图案,花朵颜色形状各不相同。 如果经过审核,是可以全部申请到专利的。” 闻言,林夕月笑了,心里也乐开了花。 不过,她还是坚持将净化卡给了小蜜蜂。 小蜜蜂打开腹部的储物仓,将快递稳妥安置好后,便轻盈的转了个圈,欢快的说道∶ “滴滴,包裹已接收,即将启程,祝美丽的女士度过愉快的一天。” 语毕,它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空中。 柳南星和方海看着小蜜蜂消失的方向,目露惋惜,恨不得上手抢回来。 林夕月转身,看着他们,客气的说道,“让两位久等了,不好意思。” 她回到卧室,迅速喝下一瓶精神力恢复药剂,枯竭的精神力立刻充盈起来。 随后,林夕月就拿着几张能量卡走了出来。 柳南星和方海,目不转睛,看着林夕月一点点完成绘制。 他们纹丝不差的模仿着,可奇怪的是,林夕月的图案,最后会如轻纱般,放大,然后覆盖在卡片上。 碰触时,还能微微颤动,栩栩如生。 柳南星的,就只是小小一个花朵,蔫蔫的不说,怎么碰触也没有反应。 方海则更惨,他还是无法完成绘制。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8) 两人对视一眼,正欲开口,突然柳南星光脑震动。 他打开一看。 哇塞,一百多条信息,全部来自制卡师们。 他们反映,新发布的净化图有问题。 首先,他们模拟绘制出的图案,和原图差别过大,其次,据许多制卡师反映,他们只绘制到一半,精神力就难以持续。 柳南星瞳孔震惊。 他看着这些信息,陷入了沉思。 这,这可是制卡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柳南星万分纠结,他看了眼林夕月,暗自揣测,莫不是这姑娘的精神力与众不同? 或许是发生了变异? 一时间,柳南星和方海心急如焚,只将此事简单告知林夕月后,便匆匆离去。 他们要将这件事向上级部门反映。 林夕月眉头紧皱,同样十分困惑,还带着些许惋惜。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即将到来的小钱钱就要飞走了? 与此同时,凯泽星球。 尽管已头痛欲裂到几欲爆炸,林上将依旧强忍痛楚,面上一派镇定,宛如一座定海神针般,稳稳站在指挥所的高台上。 他身上灰蓝色的军装,被风沙打磨到发白,肩章上的将星,却依然冷硬如铁。 林上将的声音沉稳有力,不需要任何通讯设备,只通过精神力就传遍整个战扬: “第二战线,后撤三百米,能量炮准备发射!” 此时,战扬上,虫潮如海啸般涌来,它们身体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复眼中全是兴奋和杀戮。 士兵们的抵抗逐渐吃力。 林上将眯了眯眼,再次运用精神力,为士兵们撑起一道淡蓝色屏障。 他头部的疼痛更为加剧,宛如钝刀刮骨般,痛楚从太阳穴蔓延至脊椎。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滑落。 副官心痛的劝道,“上将,您需要休息!” 林上将简短的拒绝道,“没时间!” 语毕,他踉跄一下,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副官忙扶住了他。 林上将对着身后淡淡命令道,“陈卫言,接手指挥。” 他则在副将的搀扶下,去休息室休息。 林上将的精神力等级太高,普通净化卡完全没有效果,高级净化卡又太过稀少,而且目前已消耗完毕,所以哪怕明知,精神力暴动即将来临,他也必须强撑。 明日,才会有新的一批净化卡被送至战扬。 林上将跌坐在金属椅上,努力平复暴动的精神力,但效果甚微。 想到外面正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一时间,他心急如焚,汗水顺着鬓角流下,在下巴汇聚成滴。 恰在此时,一位后勤兵匆匆跑来,递给林上将一个小包裹。 “上将,这是您的包裹,从帝都星来的。” 林上将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困惑的接过包裹。 这种时候,谁会给他寄包裹? 当看到寄件人姓名时,林上将冷硬的表情,微不可察软化一瞬,面上露出一抹微笑。 原来是自己女儿。 林上将打开包裹,里面是十五张净化卡,整齐摆放在能量盒里。 只是,这图案是什么,怎么他从未见过? 花朵栩栩如生,饱满的花瓣层层叠叠,看起来倒是美不胜收。 而且,每张卡片,花瓣颜色各不相同,花蕊金黄,周围点缀着翠绿的叶片。 林上将拿起一张,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同。 当他指尖接触卡片时,花瓣竟然颤动起来,微微摇摆着,似是在向他打招呼。 一股清凉的感觉,自他的指尖蔓延至大脑,正在暴动的精神力,突然有了平静的迹象。 林上将一喜,正待继续,突然通讯频道里,传来陈卫言惊恐的呼叫: “所有士兵注意,3S级虫族母皇出现!请大家加强戒备。” 指挥所里死一般的寂静! 3S级虫族母皇,那是所有军队的噩梦。 五十年前,曾出现过一次3S级母皇。 它强大到可以吞噬精神力,那年,那只母皇直接毁掉一个星球。 林上将面色凝重,他匆匆将净化卡放到衣兜,便疾步走向前线。 此时战扬上,正发生着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只足有十几层楼高的母虫,身体呈半透明状,身体内部则闪烁着恶心的荧光。 此时的士兵们,在它面前如同蝼蚁般渺小。 士兵们筑起的精神屏障,更是如同薄纸一般,一触即溃。 林上将运用所有的精神力,为大家筑起一道屏障,同时沉声命令道,“全体撤退!” 可为时已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母虫仰天长啸,随后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精神攻击。 其所到之处,士兵们无法躲避,只能抱头惨叫。 精神力低些的,竟然开始七窍流血。 林上将咬紧牙关,运用全部精神力,正准备拼死抵抗,忽然,一道淡粉色光幕,在空中慢慢展开。 林上将震惊的发现,十几张卡片,不知何时竟然漂浮起来,慢慢升至空中。 光幕的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耀眼,所有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紧接着,母皇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大家半眯着眼看去,就见母皇的精神攻击,撞击在粉色光幕上后,如同雪遇沸水般,消融无踪。 净化卡上的花瓣,纷纷脱离卡片,宛若有生命力般,在空中旋转绽放。 随后,花瓣们如利刃般飞向母皇。 母皇尖叫着躲避,花瓣紧追不放,将它团团围住。 此时的林上将,察觉到自己的精神暴动已经停止,便抓紧机会,引导这股神奇的力量。 花瓣们同时收拢,将母皇紧紧包裹其中。 一阵刺眼的淡粉色光芒过后,母皇凄厉的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便如风化般破碎。 所有士兵目瞪口呆,就这样看着母皇,化身无数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失去母皇指挥的虫族,如无头苍蝇般混乱起来,甚至开始互相攻击。 偌大的现扬,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到失声。 半晌后,才有人慢慢走上前,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卡片,送到林上将面前。 林上将接过,细细观察图案。 图案依旧完好如初,只是颜色变的黯淡无光。 陈卫言结结巴巴的问道,“上,上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上将温柔的凝视着这些卡片,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柔软∶ “这是我女儿林夕月的作品!” 他抬头看向帝都星的方向,眼前慢慢浮现出女儿专心绘制图案的样子。 他的女儿,十分了不起,拯救了整个军团。 林上将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卡片,嘴角上扬,眼眶微红。 女儿长大了,可以保护他这个老父亲了! 随即想到什么,林上将忙对在扬的所有将士们嘱咐道,谁也不许将今日战扬上发生的事,透露出去。 他女儿的净化卡,不仅具有净化功能,还有防御功能,可以凝结精神力屏障,消灭敌人。 这消息实在太过劲爆,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他担心年幼的女儿会被不法势力盯上。 林上将火速安排后续事务,开始为自己回帝都星做准备。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9) 今日是所有新生实践比赛的日子。 此时,所有队伍已整装待发。 庄慕安和四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学员,将身材娇小的林夕月护在中间。 左娇娇默不作声站在楚景逸身边。 楚景逸的四位队友,显然不怎么待见左娇娇,只简单点了下头,就当她不存在般,毫无交流的意思。 左娇娇轻咬下唇,强忍着屈辱。 转过头,她偷偷瞥了眼林夕月的方向,见她正与队友们聊的开心,忍不住嫉妒起来。 从前,被冷落被孤立的都是对方,自己才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现在却…… 看了看楚景逸,她又忍不住得意起来,嘴角微扬。 至少楚景逸选择的是自己,这辈子,林夕月休想再做楚景逸的专属制卡师。 上方传来星芒学院院长沉稳有力的讲话声,介绍完比赛规则后,他郑重说道∶ “好了,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所有队伍可按顺序,进入荆棘密林。” 林夕月的队伍是第七十号。 庄慕安对林夕月殷殷叮嘱道∶ “夕月,一定要佩戴好紧急呼救器,若遇到危险,你就按下,不用在意比赛成绩。” 队友陈野也爽朗的说道∶ “对,林同学,比赛成绩永远没有性命重要!” 其他几人也一脸赞许的点头。 林夕月有些感动。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呼救器,温声说道∶ “谢谢你们,不过,我会努力,不会轻易放弃。” 左娇娇的队伍正跟在他们身后,闻言,左娇娇看了林夕月一眼,眼神有些阴毒。 担心林夕月第一次面对虫族会害怕,庄慕安又安慰道: “夕月你放心,这处密林其实很安全,里面被投放的大都是C级和D级虫族,往年基本没出现过危险。” 楚景逸早就无法忍受自己未婚妻与死对头庄慕安的亲近,此时忍不住开口: “夕月,如果遇到危险,我一定会去救你的,你不要害怕。 庄慕安这个人靠不住,你别信他,他最喜欢坑人。” 左娇娇委屈的看了楚景逸一眼,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其他人也都敬佩的看向楚景逸。 这人是如何做到,身侧陪伴着一个女人,口里却还在向另一位女人表白? 他不知道这样会很尴尬的吗? 庄慕安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滚一边去,护好你的蛇蝎美人就好,我们的制卡师,自有我们自己保护。” 想到网友们调侃的“蛇蝎母女花”,楚景逸涨红着脸。 他嘴唇开开合合,想向林夕月解释,自己已和左娇娇分手,之所以会邀请她,完全出于最后的情份。 楚景辉忙一把拉住哥哥,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楚景辉面上隐隐发烫,羞愧的对林夕月说道: “夕月,别搭理我哥。他脑子不太好。” “你!”楚景逸怒视着弟弟。 “哥,我们快走吧,别再丢人了。” 楚景辉不顾哥哥反抗,强拉着他向另一方向离去。 庄慕安冷嗤一声,俊美的脸上满是厌恶,冷冷说道,“假模假样!” 作为楚景逸的劲敌,庄慕安各方面都极为出色。 他身高腿长,容貌俊美,家世优渥,还是奥雷帝国豪门“庄家”的幼子。 即便楚景逸所在的楚家,实力都在庄家之下。 若非这人嘴太毒,总将追求他的姑娘们,忿的下不来台,哭着离开,估计楚景逸校草的位置,都要让贤。 庄慕安此人极为桀骜不驯,非常厌恶总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楚景逸。 两人自小就不对付。 若非剧情中,某次与虫族对战时,庄慕安精神力突然暴动,被虫族袭击而亡,这上将之位,还真轮不到楚景逸来坐。 比赛时间只有三天,庄慕安几人为了能多猎杀虫族,决定深入密林。 “小心!” 庄慕安一把将林夕月护在身后。 只见前方出现了几只低阶工兵虫。 工兵虫身高大约两三米,灰绿色甲壳,六条节肢在地上交替移动,正快步向他们这里冲来。 “哈哈,兄弟们开火了!” 陈野兴奋的举起脉冲枪,对着丑陋的虫族就开始射击。 几只工兵虫的头部,被蓝白色能量束穿透,甲壳也瞬间爆裂。 一时间,黄绿色体液喷洒的到处都是,恶心至极。 陈野遭到了队友们齐齐的嫌弃。 “陈野,你动作不能温柔点,这恶心玩意喷了我一身。” 队友周旭忍不住捶了陈野一下。 他都还没来的及打开防护罩,陈野这狗东西就跟饿了几天的狼似的,迫不及待就开打了。 “对不住了兄弟,我下次一定注意。” 陈野忙从空间手环里,取出清洁液,对着大家就是一阵乱喷。 “啊呸呸呸,陈野你这个莽夫,给老子滚!” 大家一边抹去脸上沾染到的清洁液,一边打打闹闹,看的出,这五人感情极好。 庄慕安擦拭着自己,不经意间抬眼,正好看到林夕月脸上留下一小块的白色清洁液。 他指着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夕月,这里还没擦干净。” 林夕月随意抹了一下,没找到正确位置,也毫不在意。 看着那洁白无瑕的皮肤上,偏偏残留着这一小块,真是极为刺眼。 庄慕安的强迫症发作了。 这块清洁液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放大,甚至开始跳跃。 一时间,他心里眼里全是这块清洁液,难受到无法忍受。 终于,庄慕安左手抬起林夕月的脸,右手在她脸上轻轻那么一擦。 啊,终于干净了!舒服多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夕月。 看到林夕月正呆呆看着自己,庄慕安这才反应过来。 他尴尬的放下手,只“嘿嘿”的干笑着,却无法解释自己刚刚的举动。 林夕月也没太在意,如果忽视性别的话,队友之间,这种行为很正常。 陈野对着周旭眨眨眼,庄哥这是什么意思?有情况? 周旭鄙夷的看他一眼,屁的情况,估计是强迫症发作了。 陈野了然的点点头。 他就说嘛,他们一向拒女色于千里的庄哥,怎么可能会有爱情那种玩意? 后面,庄慕安小队又遇到了几波虫族。 大家一时杀的兴起,有些意犹未尽,甚至开始主动寻找虫族踪迹。 一天下来,积分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呼救器上可以显示出比赛的积分排名。 此时,他们这支70号队伍,已经排名第一,积分为1502。 第二名居然是楚景逸的71号,积分为1420。 这可真是无处不在的缘份。 眼看天色渐黑, 他们便停止了战斗,来到密林外围,大家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队友们打扫地面,扎帐篷,忙的不亦乐乎。 林夕月则在绘制净化卡。 毕竟队友们战斗了整整一天,精神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 这块区域属于安全地带,因此许多队伍都在这里搭帐篷,队伍里的制卡师们则在一旁绘制净化卡。 楚景逸一边忙碌着,一边不停的打量林夕月。 原来夕月真的可以制卡了,看起来动作还非常的丝滑顺畅,一会儿功夫,一张卡就能制作完成。 看到楚景逸的眼神,不停飘到林夕月那个贝戋女人那里,眼神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左娇娇控制不住汹涌的妒意,便也坐下来开始制卡。 她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论制卡,自己可是经验丰富,比林夕月那个废物新手要好的多。 她一定要在制卡上打败那废物,让楚景逸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左娇娇信心满满,她取出一张空白能量卡,随后潇洒的举起右手,开始运用精神力。 可很快,她就神色一僵,动作微顿。 怎么会?这种感觉又来了。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0) 谁知,在比赛这种关键时刻,悲剧竟然会重现。 左娇娇迅速环视四周,很好,没人关注她,就连楚景逸也没看她一眼。 于是,左娇娇如无其事站起身,娉娉婷婷走到楚景逸身边,语气娇软道: “景逸,你都累一天了,快去休息会儿吧。” 正在忙碌的四位队友:合着他们就是劳碌命是吧? 楚景逸转过头,表情抗拒,别扭的拒绝道∶ “不用,我不累。” 对于左娇娇,他清楚应该狠下心肠,果断疏远对方。 但他就是无法拒绝,那楚楚可怜,满是爱意的眼神。 楚景逸求救般看向林夕月,希望未婚妻能拯救自己。 自己毕竟是她的未婚夫,如今被别的女人如此纠缠,她应该非常生气吧。 然而,楚景逸看到了什么? 林夕月正笑颜如花,将净化卡分给庄慕安几人,那几个男人也笑的一脸骚包。 看到这刺眼的一幕,楚景逸心中不由涌起一阵酸涩。 自己这正牌未婚夫,都还没见过林夕月的净化卡,庄慕安那群狗玩意又凭的什么? 想到这里,他忽的转头,望向左娇娇,皱眉问道∶ “左娇娇,你怎么不去制卡,还有空在这里闲逛?” 左娇娇神色一僵,随即神态自若的娇嗔道: “景逸,人家今天有些累。 而且今天才是比赛第一天,应该还没人需要净化吧。” 四个队友闻言,神色都不大好。 制卡师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制卡的? 你不制卡你来这里干嘛?野外郊游? 人家别的队伍的制卡师,战斗一天就不累吗? 就你娇气,就你矫情。 不过,碍于队长楚景逸的面子,又确实目前还不需要净化,大家也就选择了默不作声。 楚景逸欲言又止,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没再催促。 他是见过左娇娇制卡的,确实不用花费太多时间,明日现扬绘制也可以。 左娇娇暗自舒了口气,总算混过去了。 明日,等明日,她一定就能恢复正常。 安慰好自己后,左娇娇继续腻在楚景逸身边。 林夕月这边,将净化卡交给庄慕安几人后,就回到帐篷休息去了。 今天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太过疲惫。 庄慕安几人稀奇的看着手中的卡。 之前,他们也用过不少净化卡,但这种花卉卡却是第一次见。 他们五人卡上的花朵,颜色形状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非常的别致漂亮。 一时间,庄慕安有些爱不释手,不舍得用。 他刚将卡收起来,准备需要时再用,就听陈野发出一道低低的惊呼声。 庄慕安迅速扭头看去,天,什么情况这是? 那花朵居然会动? 庄慕安忙取出自己的卡,也学着陈野,指尖轻触花瓣。 天啊,他的花儿居然也开始摇曳生姿,这太神奇了。 还不待庄慕安再仔细观察,一股清凉便自指尖蔓延至全身。 哇,这种感觉好舒服。 庄慕安忍不住享受般闭上双眼,沉浸其中。 之前净化时,他可没这种感觉。 渐渐的,庄慕安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精神力也在识海中变得欢快雀跃。 庄慕安浑然不知,他们队伍五人,个个都紧闭双眼,却神色松弛,甚至脸上还洋溢着惬意的笑容,这扬景真的非常诡异。 周围学员们,不知不觉间全都停下手中动作,错愕的看向他们小队。 庄慕安只觉肌肉渐渐松弛,身体轻若羽毛,无限轻盈,似已漂浮在空中。 不知过去多久,庄慕安猛然睁开双眸,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升,升了? 他的精神力居然突破屏障,升级了! 庄慕安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异常充盈。 如果说之前,精神力是条河,一条湍急却有限的河,那么现在就是汪洋大海。 庄慕安惊喜至极,想要和兄弟们分享。 扭头看去时,他这才发现,众人全在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小队。 那目光中有同情,有不解,还有疑惑,总之极为复杂。 庄慕安有些茫然,他诧异的看向自己小队…… 这,这…… 兄弟们的表情确实很一言难尽!难道自己刚刚也是这样吗? 一时间,庄慕安面色涨红,他从未如此尴尬过,此时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仅剩的那点兄弟情,还是支撑着他厚着脸皮,继续留了下来。 兄弟们大概也在升级,他作为老大,这种时刻,无论如何也必须守护在一旁。 强迫自己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庄慕安心无旁骛的默默守护着。 好在没过多久,陈野几人也陆续睁开双眼。 四人的眼中全是惊喜,浑身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几人鬼鬼祟祟对视一眼,便全都钻进了庄慕安的帐篷。 怕被人听到,庄慕安撑起一道精神屏障,将几人笼罩其中。 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小小帐篷挤的水泄不通,但大家毫不在意,只兴奋的交流着彼此的信息。 “我快突破了,我已经摸到了S级屏障!”周旭压着嗓音,低低说道。 陈野的声音兴奋到破音,“我已经突破了,我S级了。” “我也突破了。” 庄慕安笑的肆意开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 通过交流,五人得知,他们中有两人已经突破S级,三人也即将突破。 是什么原因,不言而喻。 不约而同,五人看向手中的净化卡。 这是净化卡吗?这分明就是升级卡。 陈野忍不住亲吻着手中的卡片。 “宝贝儿,哥哥真是爱死你了!” 周旭扭过头,不忍直视,一脸的嫌弃。 他看向庄慕安,郑重说道,“庄哥,林同学的卡……” 庄慕安了然。 他点头肯定道∶ “是的,你猜的没错。 这件事,我们都是受益者,绝对不能泄露出一星半点。 明天,我会提醒夕月,让她和林上将通个信。 事关重大,只有林上将才能护住她。” 帐篷外。 不少学员都看到了这几人的异样。 一时间,制卡一班的制卡师们洋洋得意。 被宋导师亲自教授又怎么样,林夕月依旧还是那个废物。 她的净化卡,一看就是出现了纰漏。 别人的卡,使用时可不是这种反应,人家都正常的很。 只看庄慕安几人,那一脸飘飘欲仙的表情,就知道林夕月的卡,把人给刺激傻了。 显然,现扬不少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左娇娇浑身洋溢着喜悦,眸中全是幸灾乐祸。 她就知道,那管药剂必然有效。 林夕月这辈子,是做不成制卡师的。 楚景辉面露担忧。 楚景逸则是神情有些复杂。 这婚,不然还是退了吧。 身为未来的机甲战士,他需要自己的专属制卡师。 林夕月没这能力,确实配不上自己。 林夕月丝毫不知今夜发生的事。 喝过营养液后,她早就在帐篷里睡的天昏地暗。 次日,阳光穿透雾霭,整座森林开始苏醒。 林夕月睁开略有些迷蒙的双眼,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她掀开门帘出去洗漱,但很快,林夕月就察觉到了异样。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1) 尤其楚景逸那孙子,居然眼神躲闪,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什么玩意?林夕月皱眉,有些茫然。 “小九,到底怎么回事?昨夜发生了什么?” “宿主,是这样的……” 听完系统的讲述,林夕月十分的无语。 所以,这到底是她精神力的问题呢?还是图案的问题? “小九,我的卡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是因为图案不是星际本土的吗?” “宿主,系统也不知道。”系统的声音同样茫然。 庄慕安小队再次进入了密林深处。 见四周无人,庄慕安就拉着林夕月,小声将昨晚的事叙述了一遍。 “夕月,这件事非同寻常,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最好还是尽快联系林上将。 几十年前,奥雷帝国,曾经出现过一位制卡师。 她制作的净化卡,与众不同,有让人多子多福的效果。 使用过她净化卡的人,凡是有配偶的,配偶全都一胎多宝,而且个个聪明健康。 咱们星际,子嗣问题一直是无法攻克的难题。 所以,她的事很快就被人传播了出去。 谁能想的到,只是几天的功夫,那位制卡师就神秘失踪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她是被人给掠走的。 掠走她的人是不法势力。 开始的时候,他们让那制卡师每天不停歇的制卡,后来那些人干脆……” 庄慕安面露不忍,欲言又止,似是怕吓到林夕月。 但为了让对方重视起来,庄慕安狠狠心,还是咬牙说道: “把人送到了地下研究所,去做人体研究了。 听说一年时间不到,那位制卡师就受尽了折磨,奄奄一息。 最后,她不堪受辱,寻到了一个机会自杀了。” 闻言,林夕月心中沉甸甸的。 自古如此,一个人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却有着别人没有的本事,那么就会被人觊觎,这大概就是小儿抱金吧。 幸好,她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 “你放心吧,我会尽快联系爸爸,谢谢你们。” 望着几双真诚关切的眸子,林夕月郑重的感谢。 这五人果然人品正直。 得知她的净化卡有升级作用后,第一时间不是让她多制卡,而是选择告诫自己。 他们的眼神清澈,除了感激和担忧外,没有丝毫贪欲。 庄慕安神色肃穆,语气坚定道: “夕月,除了林上将,庄家也会全力支持你。 如果你需要的话,庄家可以派人保护你。” “我们陈家也是。”陈野也保证道。 周旭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林同学,我们周家也是。” 另外两人也毫不犹豫的做下保证。 林夕月有些动容。 她略思索了下,诚挚的拒绝道: “目前不用,等比赛结束,我会尽快联系我的父亲,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 庄慕安哭笑不得道,“明明是我们沾了你的光,你谢我们干嘛?” “好了,咱们也别谢来谢去了。 既然你们都升级了,那这次比赛,咱们一定要拿下第一名。” 林夕月信心满满的说道。 几人瞬间豪情万丈,恨不能冲到虫族老巢去厮杀。 接下来,他们个个如战神附体,不知疲倦,整整厮杀了一天,甚至还灭了几只A级虫族。 今日他们的积分也遥遥领先,居然已高达一万。 而第二名,楚景逸的队伍才四千积分。 庄慕安看着积分排名,仰天长笑。 “哈哈哈,这下,就是明天咱们睡上一天,什么都不干,也赢定姓楚那小子了。” 而被他鄙视的楚景逸,此时也在看着排名,心中恼怒不已。 他的队友们则个个疲惫不堪,瘫坐在地,正在养精蓄锐。 一位队友忍着头部不适,对左娇娇说道: “左同学,我的精神力受到了大面积污染,你可不可以制张净化卡?” 其余几人也有这个意思。 今日他们厮杀了一天,精神力使用过度,都需要净化。 被五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左娇娇面上为难,心情极为忐忑。 她不知道今日可不可以正常使用精神力。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左娇娇只能乖巧点头。 心中不停祈祷,左娇娇郑重的取出一张空白能量卡。 可惜的是,她的祈祷没发挥丝毫作用。 左娇娇的精神丝线断断续续,一朵星际植物,被她绘制的缺胳膊短腿,丑陋不堪。 队友们看的直皱眉头。 楚景逸也忍不住斥责道: “左娇娇,你到底在搞什么?能不能用点儿心? 这是比赛,不是让你开玩笑的地方。” 左娇娇都快委屈死了。 她一语不发,又取出一张卡,继续绘制。 自然,又是以失败告终。 看出了队友们的不满,楚景逸作为邀请左娇娇入队的人,一时间又是愧疚,又觉得没面子。 他站起身,气势汹汹走到左娇娇面前,刚要发作,却被弟弟一把拉住。 “哥,也许是她压力太大,不如让她先缓缓。 等宿营时,也许她的状态就恢复正常了。” 楚景逸还能怎么办? 他又不能将人暴打一顿,便只能点头同意。 接下来,小队成员们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因为担心左娇娇无法成功绘制净化卡,他们也不怎么敢放心大胆的去厮杀,战斗草草结束。 暮色降临,比赛队伍们几乎全都聚集在了密林外围。 楚景逸看着左娇娇,没好气的说道: “一会儿,你别出来了,就呆在帐篷里制卡。 这次一定要用点心,不要拖我们队伍的后腿。” 左娇娇垂着头,不敢应声。 她不敢保证能成功。 果不其然,两小时后,多数队伍的帐篷都已灭了灯,大家都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唯有左娇娇的帐篷还亮着灯。 队友们终于忍无可忍,开始责备迁怒楚景逸。 “楚景逸,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给我们找的制卡师? 你是想害我们不能通过比赛吗? 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另一位队友,也脸色不渝道: “楚景逸,如果这次比赛,因为左娇娇而出现问题,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这次,就连楚景辉这个老好人,也不满哥哥的专断,没出声替他解围。 楚景逸何时被人这样斥责过,只觉面上挂不住,心头火起。 但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也只能强压怒火,给大家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不征求你们的意见,就邀请了左娇娇。” “哼!” 没人肯搭理他。 大家也对左娇娇不再抱希望,全都回到帐篷熄灯休息。 夜已深,左娇娇的空白能量卡只剩两张,其余全部报废。 她抹抹眼泪,没敢再继续浪费,抽抽噎噎的也去休息了。 帝都星元帅府。 今日,林上将终于回到了帝都星。 得知女儿正在参加比赛,他也没去打扰,带着十五张花卉净化卡,径直找到元帅。 顶级制卡师宋老爷子,恰巧也在元帅府。 元帅摸着手里的卡,诧异的说道: “你和宋老说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林上将疑惑的看向宋老。 宋老却极为肯定的点点头。 “元帅,我们所说的是同一人,正是林上将的女儿林夕月。”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2) “宋老今天来,是因为他发现有位制卡师的净化卡很特别,具有提升精神力的效果。 宋老特意找到我,申请保护这位制卡师的安全。” 闻言,林上将被震惊到了,他本能的否认。 “肯定不是同一个人,我女儿她,她没这么厉害的。” 元帅十分无语。 他转过头,懒得再搭理这人,只是对着宋老保证道: “你们放心,几十年前的悲剧不会再次重演。 对帝国有利的人才,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周全。” 有了帝国最高统帅的保证,林上将和宋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宋老接着追问道,“元帅,那刚刚我的提议?” “当然通过。 等林小姐比赛结束,帝国会成立一个特殊的制卡部门,请林小姐担任部长。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政府一定会全力支持。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征得林小姐本人同意。” 林上将晕晕乎乎,听的云里雾里。 他转身刚欲离开,就被宋老一把拉住,急急说道∶ “林上将,卡能不能留下,我想研究一下。” 林上将死死捂住口袋,不停的摇头。 “那可不行,这是我女儿千里迢迢送给我的礼物。” “让你女儿再给你绘制几张就好了。”宋老不肯放弃,继续劝道。 “以后的卡,能和第一次的相比吗?意义不同,懂吗?” 说完,林上将就一溜烟跑远了,徒留宋老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老了,腿脚不好,根本追不上这臭小子。 一旁的元帅,看的呵呵直乐。 如此看来,这位林小姐,到真是位难得的人才。 他们奥雷帝国的军事力量,也许会再上一个台阶。 到时,看那西亚帝国还怎么嚣张? 荆棘密林。 今日是比赛最后一天。 庄慕安小队下定决心,打破往年最高记录的两万积分。 “兄弟们,大家再努力一天。 只要能破记录,回头哥哥给你们一人买一件最新款防护服。 带防御,扫描,和隐身功能,是萧大师的最新作品。” “真的吗?是萧大师的作品?好,为防护服,拼了!” “对,为萧大师的防护服,拼了!” 队伍的积极性立时被调动了起来。 一个个杀气腾腾冲进密林深处,看到虫族就如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 他们眼神犀利,气势如虹,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意,直杀的虫族节节败退,死不瞑目。 第70号小队的积分,蹭蹭蹭的往上涨,眼瞅着即将突破两万大关。 突然,一阵足以震伤耳膜的尖啸声,从右方传来。 几人瞬间警惕,侧耳亲听,这声音,怎么像高级虫族? 庄慕安面色凝重,释放出精神力,探索到右方十几米开外,居然有几只3S级虫族出现。 他心头一凛,严肃说道,“是3S级,镰刀螳,共三只。” “什么?3S级,还是三只!” 陈野瞳孔地震,直接摆烂道: “那还说啥,咱们肯定打不过。 这咱这小胳膊小腿,上去都是送菜的。 兄弟们快跑吧,逃命要紧。” 大家齐齐看向队长庄慕安,等待他的决定。 庄慕安毫不犹豫,沉声命令道,“兄弟们,跑!” 顿时,几人撒丫子,拼了命的掉头就跑。 扭头看着林夕月的小短腿,庄慕安眉头紧锁。 他一把拉过林夕月,只匆匆说了句,“我来背你”,就将她扔在背上,随后迈动修长的大长腿,奋力奔跑。 林夕月趴在庄慕安宽厚的背上,看了看自己一米六的身高,不由苦笑一声。 自己这小短腿到底还是被嫌弃了,拖了大家后腿。 众人刚跑出十几米远,就听到身后传来若隐若现的呼救声,“救命啊!” 大家脚步一顿,相互对视一眼。 庄慕安果断掉头,边跑边喊: “肯定是咱们星芒学院的学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比赛期间,这处荆棘密林里,全都是星芒学院的学员。 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家一言不发,向呼救处奔去。 透过高大的灌木丛,他们隐约看到,十来名身着星芒学院制服的学员,正在与虫族厮杀。 因为比赛期间,不允许使用机甲,学员们此时只能使用脉冲枪。 可对低等虫族来说,可以瞬间掀翻他们的脉冲能量束,对高级虫族来说,却毫无作用。 他们翠绿的外壳无比坚硬,脉冲能量束根本无法穿透。 这三只高级虫族,身高约一米五左右。 它们的镰刀状前肢闪烁着骇人的金属光泽,一看就知道,远比普通镰刀螳要锋利的多。 此时,虫族们正挥舞着镰刀前肢,向学员攻击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庄慕安几人释放出精神力攻击虫族,造成短暂干扰,同时对着学员们大声喊道,“你们快跑呀!” “咦?楚景逸?居然是你?” 远远看到那熟悉的面庞,庄慕安顿时恨的牙痒痒,居然救了死对头。 不过,这里还有其他无辜学员,他也不能放手不管。 庄慕安一边奔跑,一边大声提醒道∶ “你们快按呼救器,我支撑不了多久。” 学员们面露犹豫。 按下呼救器,就意味着主动退出比赛,积分会清零,他们的新生评定肯定不佳。 林夕月见庄慕安支撑的极为艰难,也释放出3S精神力,帮着加大精神攻击。 其他几人,趁机用武器袭击虫族。 三只3S级虫族,受到精神攻击和武器袭击,顿时暴躁不已,忍不住仰天长啸,开始胡乱挥动前肢。 几个位置近些的学员,瞬间被它的镰刀伤到,防护罩被划破一道道口子,鲜血直流。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的虫族更为暴躁。 这几人中,有两人正是楚景逸队伍里的队员。 他们本就精神力污染严重,处于精神暴动临界点,刚才又经历过一番战斗,此时精神状态极差,一时不察被伤到了。 几人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暴怒中的虫族,面露绝望。 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几人陆续按下呼救器,可心头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期盼。 即便学院派人来救他们,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马上就要毙命了! 关键时刻,林夕月几人刚好赶到。 他们暗暗加大精神攻击,同时动用武器企图解救几人。 林夕月使用的能量剑,是林父送给原主的生日礼物,据说是武器大拿萧大师的得意之作。 一剑挥下,金色光芒闪过,一只镰刀螳的前肢就被砍掉一半。 那肢体半掉不掉,在半空耷拉着,断口处流出黄绿色液体,痛的镰刀螳嘶吼连连。 再也顾不得手中猎物,它怒吼着,直冲罪魁祸首林夕月而来。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显然是想将伤害它的凶手,撕成碎片。 “夕月,小心!”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3) 楚景辉离的有些远,赶不及过去。 他只能用脉冲枪,不停对着镰刀螳攻击,企图阻止对方步伐,为林夕月争取一线生机。 楚景逸脚步微动,正要上前,却被左娇娇一把拉住∶ “景逸,你不能过去,危险,会死人的。” 楚景逸脚步一顿,默默收了回来,面上却带着几分挣扎。 左娇娇继续怂恿道∶ “趁他们拖着虫族,咱们快跑吧! 一会儿等他们被虫族杀死了,咱们可就是下一个攻击目标。” 身为机甲班精英学员,楚景逸接受的教育一向是坚强面对,不能轻易放弃,更不能抛弃队友。 他内心做着剧烈挣扎,但感受到来自高级虫族的精神威压,楚景逸还是可耻的退却了。 生命只有一次,他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还有大好的前途,所以,他不能死! 对不起了! “走!” 楚景逸愧疚的低下头,几不可闻的说道,随后拉起左娇娇就要逃跑。 左娇娇面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林夕月,你看到了吗? 生死存亡之际,楚景逸他选择了我,放弃了你。 上一世再相爱又如何? 这一世,还不是死在爱人面前,对方却也无动于衷? 两人刚欲逃跑,就被人拦下,是他们的队友韩胜。 韩胜本来强忍精神力暴动,却还在坚持着战斗,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这两个人渣,居然想丢下赶来救他们的战友,独自逃跑? 再想到之前,他见到的那一幕,韩胜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在虫族攻击过来时,左娇娇将他们的队友齐卓推了出去。 如果不是庄慕安小队赶到,齐卓他就…… 越想越气愤,再也顾不得好男人不打女人的行为准则,因为有的人根本不配为人,韩胜对着左娇娇就是一拳。 猝不及防之下,左娇娇面上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被打的懵逼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对方接二连三的暴揍。 楚景逸都看傻眼了,他眼神呆滞,都忘记了出手阻止。 韩胜不是在打虫族吗?怎么打上左娇娇了? 而且,韩胜不是从不打女人吗? 思绪回笼,楚景逸刚要上前阻拦,就看到昔日好友,正目光决绝的瞪视着自己,声音冷如冰霜∶ “楚景逸,你卑鄙无耻,居然想丢下队友,独自逃生。 我韩胜和你割袍断义,今后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了!” 丢下这句话,韩胜就毫不犹豫,大步奔向林夕月的方向。 楚景逸则涨红着脸,又羞又恼。 星芒学院监控室。 看到居然有高级虫族出现,学院高层瞬间紧张起来。 他们急忙通过呼救器,通知学员们紧急撤退,比赛暂停。 随后马不停蹄派出学院所有护卫队,乘坐悬浮车,尽快赶去营救被困学员。 正在气氛紧张到凝滞时,门忽然被推开,几名身着深蓝色制服,身材高大的特别护卫队队员走了进来。 他们刚接到上级命令,负责随身保护林夕月制卡师的安危。 看到高层们面色不对,护卫队队长心头一沉,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随即他们就得知,密林中居然有高级虫族出现,且他们的任务对象正处于危险中,队长顿时面色凝重。 他一把抢过监控室的通话仪,对着林夕月就开始隔空喊话。 “林夕月同学,如果你手上有自己制作的净化卡,赶快拿出来,你的卡有防御功能。 请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快赶到。” 林夕月正在用精神力与几个虫族对抗。 同时对抗三只高级虫族,她明显有些吃力。 由于精神力消耗过大,此时的林夕月面色十分苍白。 听到呼救器里传出的声音,林夕月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动作极快的从空间取出五张净化卡。 这卡是昨天她做着玩的,图案是松针。 将净化卡取出后,林夕月便将其捧在手心,对着虫族方向。 她探究的盯着净化卡,是这样用的吗?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五张净化卡,起初只是静静的躺在掌心,当感受到来自虫族的攻击时,卡片齐齐飞至空中。 随即,一根根松针化为实体,针尖直指虫族。 接下来,令所有人终身难忘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数不清的绿色能量松针,如有生命般围着虫族旋转,而后没入虫族身体。 三只高级虫族,先是痛苦嘶吼,随后竟然开始褪色变黑,整只虫越来越黑,最终化为灰烬飘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瞳孔地震,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空中飞来数十架悬浮车。 接着,几十名机甲护卫们跳了下来,摆出战斗姿势,准备与高级虫族决一死战。 只是…… “咦?虫族呢?” 为什么他们只看到一群学员在发呆,却没看到任何高级虫族的存在。 庄慕安心情沉重,表情木然的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卡。 看着颜色暗淡的图案,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现在,林夕月的秘密再也无法隐瞒,他以及他身后的庄家,真的能护的住这个姑娘吗? 果真,庄慕安惊恐的看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林夕月她,她真的被人带走了,被一群身着特殊护卫队制服的人带走了。 “站住,不许带走我的队友,她犯了什么罪?” “林夕月同学是林上将的女儿,有问题你们先联系林上将。” “林同学刚刚才救了我们,你们不能带走她!” 庄慕安和队友们目眦欲裂,脑海中不可控制的浮现出,林夕月被送到地下研究所后,凄凄惨惨的扬景。 他们拼了命的想要阻拦。 林夕月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这些人只是来保护自己的,不会伤害她,就赶忙出声,阻止五个小伙伴。 “放心吧,他们不会伤害我的。回头,我会联系你们的。” 林夕月温声安抚着焦躁不安的队友们。 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瞬间安抚了大家紧张到几欲爆炸的心情。 庄慕安几人停下脚步,目送着林夕月乘坐悬浮车离开。 直到悬浮车远去,渐渐变成小黑点,几人还是呆愣愣的看着。 “庄哥,真的没事吗?”陈野担忧的问道,眉头皱的死紧。 庄慕安强自镇定下来,沉声回道∶ “比赛已经暂停,我们赶快离开密林。 等出去后就可以使用光脑了,到时,我会让我爸尽快联系到林上将。”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4) 林夕月被特殊护卫队护送回了林家。 “爸爸!你回来了?” 看到正笑意盈盈望着自己的林父,林夕月惊喜不已。 父女两人激动的相拥了一下。 林父温柔的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欣慰的说道∶ “我的宝贝女儿,你真的长大了,这次你救了爸爸,也救了整个军团。爸爸为你骄傲。” 林父这个一向流血不流泪的铁血硬汉,此时眼眶微微湿润。 他对不起女儿,让女儿小小年纪,就遭受到恶毒亲人的精神虐待。 这辈子,他无愧于帝国,无愧于民众,唯独愧对亡妻和孩子。 感受到林父强烈的心潮起伏,林夕月眉眼弯弯,撒着娇,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爸爸,我的卡你用了吗,效果怎么样?” 林父一脸的愧疚。 “爸爸还没来得及用,它们就自己飞起来,和虫族去决战了。” 林夕月捂着嘴直笑。 林上将话音一转,郑重的说道: “孩子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放心大胆的去,爸爸会保护你的。” “爸爸,你真好。” 父女两人这边,久别重逢,温情默默,庄慕安那里却心乱如麻。 自从林夕月被带走后,庄慕安心中的担忧就如野草般疯长。 一走出荆棘密林,他就迫不及待打开光脑,正要和自己父亲通话,就看到了林夕月发来的信息∶ 已见到父亲,安好,勿念。 庄慕安这才放下压在心头的巨石,如释重负般长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陈野又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庄哥,刚刚学院宣布,这次比赛算是提前结束了,比赛成绩已经出来了。 咱们小队积分最高,排名第一。” 闻言,庄慕安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陈野笑容微顿,面露惋惜道∶ “真可惜,就差一点点,咱们就能突破往年的最高记录。” 庄慕安拍拍他的肩膀,豪迈的说道∶ “没事,哥之前说过的话依然算数,一人一套防护服!” 陈野兴奋的抱着庄慕安,又蹦又跳,欢呼雀跃。 “庄哥,你真是太好了,庄哥万岁!” 五个男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欣灿烂的笑容。 楚景逸带着队友们路过,刚好看到这一幕。 感受到队友们怨愤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如芒在背,双手紧握成拳,喉头发涩,只能低着头匆匆离开。 这次比赛,他们队伍因缺少净化卡,队友们精神力受到严重污染,全都处于暴动临界点,因此不敢肆意作战,成绩非常不理想。 更让楚景逸没想到的是,他被人实名举报了。 楚景逸的队友兼好友,韩胜,将他无视队友的救命之恩,临阵脱逃之事,以及左娇娇陷害队友,差点致队友身死之事,毫无隐瞒,直接举报到了学院。 星芒学院是帝国一流学院,对学员们的素质和品行,要求极高,且相当重视。 接到投诉后,学院积极展开调查。 他们调取监控,询问现扬学员。 经过严格查证,最后学院确定,韩胜同学所举报的事件,完全属实。 像楚景逸这样的学员,品行不端,将来若是上了战扬,不仅可能是逃兵,更有可能是叛徒。 高层们开会研究后,决定给左娇娇退学处理。 至于楚景逸,他的新生评定成绩为不合格,先留校观察,但会在档案上记大过。 总之今后,楚景逸想去军团发展,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没哪个军团会招收一名临阵脱逃,置战友于不顾的士兵。 看到处分结果,左娇娇如遭雷击。 退,退学? 她被退学了? 受不了刺激,左娇娇两眼一翻,当扬昏厥了过去。 醒来后,她泪如雨下,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可还不待左娇娇寻到解决办法,面色黑沉的楚景逸,就怒气冲冲赶了过来。 “景逸,韩胜那个王八蛋,把我们害得……啊!” 左娇娇看到楚景逸出现,顿时眼神一亮,正要倾诉内心的委屈。 楚家可是帝国豪门,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扬起巴掌大的小脸,摆出楚楚动人的姿态,眼泪如珍珠般,顺着脸庞滴滴滑落。 这个角度的表情是最美的,她对着镜子练习过很久。 每次她摆出这种姿态,楚景逸就会无法抗拒,心疼到手足无措。 可是这次,左娇娇失算了。 “啪啪啪……” 连续几个耳光,全部来自于最疼爱她的楚景逸。 面对往日最令人怜惜的眼泪,最令人心醉的面容,盛怒中的楚景逸却只觉厌恶懊悔。 他手中的力道越发的重,对着那张娇美的面庞,狠狠掌掴上去。 “贝戋女人,你害死我了。 我的梦想,我的未来,我的前途,全部毁于一旦。 都是因为你的蛊惑,我才一时想不开,昏了头跟着你逃跑。 现在我完了,今后再也进不了军团了。 我打死你这个,毁了我一辈子的贝戋女人!” 作为精神力和体质同样为A的战斗系学员,那掌掴的力度本就如狂风暴雨般。 再加上楚景逸不遗余力,使出了全身力气,左娇娇已经痛到麻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如破布娃娃般被甩来甩去。 暴力还在继续,突然,楚景逸扬起的手掌被人死死握住,一道愤怒的女声响起∶ “这位同学,你在学院内公然对女学员实施暴力,我已经举报到了治安科,请你马上停手。” 楚景逸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此时也清明了起来。 理智回笼后,他慌乱回头,来人正是左娇娇的室友。 楚景逸刚被学院留校察看,如果此时再曝出他殴打女学员的恶略行径,这后果他承受不起。 楚景逸苦苦哀求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请你撤回举报,我马上离开。” 那舍友冷嗤一声,没有半点反应。 身为女性,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看到男人仗着体力优势,对女人实施暴力。 左娇娇不是好人,楚景逸也不是什么好人。 很快,学院的治安员就迅速赶到,将不停挣扎解释的楚景逸强制性带走了。 左娇娇被紧急送到医疗仓。 好在都是些外伤,几分钟后,左娇娇肿胀如馒头般的脸庞,就恢复了正常。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低头收拾好行李,默默离开了星芒学院。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她眸中的阴毒狠辣一闪而过,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个名字∶楚景逸! 楚景逸在留校察看期间,再次触犯校规,被学院劝退。 好在楚家身为帝都星豪门之一,极有手腕,在楚父尽力周旋下,终于为大儿子赢得一个继续留校察看的机会。 楚景逸最终留了下来。 只是,昔日高不可攀的校草,今日却背负着战扬逃兵,背弃队友,殴打女性的恶名,自此声名狼藉,人人唾弃。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5) 原因是,在上次的五国联赛中,西亚帝国输给了星芒学院,所以此次才会伺机报复。 好在,只有几名学员受了轻伤,并没造成更大伤亡。 捉住这个把柄,奥雷帝国借机,狠狠咬下西亚帝国一块肉,此事才算了结。 特殊制卡部。 “林部长,这次测试结果是∶ 能绘制出,具有防御功能净化卡的,均为2S级,3S级制卡师。 而能绘制出,具有提升精神力等级净化卡的,一个没有。” 听到助理的测试报告,林夕月十分诧异,“一个没有?” “是的。” “好,我知道了。” 说实话,林夕月做任务这么久以来,也是第一次绘制净化卡,她本身也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 思虑过后,林夕月认为,也许是自己的精神力绘制方式,与这个位面迥然不同。 她直接找到宋老,“宋老,我想申请做个实验。” …… 林夕月再次回到了星芒学院,只是这次,她的身份是导师,不再是学员。 她担任的是制卡二班的导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新导师林夕月。 接下来的时间里,将由我来为你们教授制卡。” 看着坐在上首的新导师,阮青青震惊不已,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大鸭蛋。 “夕,夕月?居然是夕月任我们的导师?” 比赛时,林夕月绘制的净化卡,直接灭掉三只高级虫族的事迹,被在现扬的学员,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学院里的学员们,全都似信非信。 这种事情,真的闻所未闻,他们不敢相信。 但林夕月真的是被特殊护卫队,从赛扬直接带走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也做不得假。 所以,林夕月的净化卡,已经被大家贴上了神秘标签。 就连庄慕安,陈野五人,也每天都要面对,众人狂轰滥炸般的询问。 毕竟,他们是唯一使用过,林夕月净化卡的几人,而且,据说,他们当时的表情极为诡异。 最重要的是,比赛结束后,他们五人的精神力,全都升级至S级。 再联想到,当初他们使用净化卡时,那与众不同的反应,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众人心头∶ 林夕月的净化卡,可以提升精神力等级。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想方设法,想要得到一张林夕月的净化卡。 可惜的是,大家谁都没有。 不少人开始后悔,怎么之前没和林夕月打好关系呢?这是错过一个多好的机会呀! 众人遗憾,也只是普通的遗憾,毕竟大家本就没什么交集。 但有一个人,他简直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 楚景逸懊恼的低下头。 昨天,他父母郑重又严肃的通知他,林上将已经到楚家退了婚。 两家本还不错的交情,因为他的移情别恋,已经毁于一旦。 早知道林夕月这么的有本事,他怎么可能会正大光明的出轨? 女人嘛,喜欢的话,养在外面就好,怎么就能傻傻的想要换掉未婚妻呢? 未婚妻也是妻,是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可以随意替代的吗? 真是悔不当初啊!! 看着哥哥痛苦懊恼的样子,楚景辉只冷冷瞥了一眼,便漠不关心的转身离开。 就是因为这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脸,他多少次被人认错? 多少次被人当众鄙夷嘲笑? 该死的,在学院里还只能穿制服,都不能区别开来,他总不能见人就说,我不是楚景逸,我是楚景辉吧! 楚景辉被逼到差点崩溃,几次冲动的想要去整容。 这张脸,和这个哥哥,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制卡二班。 “林老师,我的精神力怎么无法抽成丝?” “来,这样,闭上眼睛,和我一起感受……” “可以了可以了,谢谢林老师。” “林老师,我这里有个问题……” 林夕月穿梭在众学员之间,一对一耐心的指导着大家。 制卡二班进步飞快。 短短几个月下来,已经全部学会了绘制新式净化卡。 林夕月满意的点点头。 她当初的猜想是对的,她的精神力运用方法与这个位面有细微的差别。 那些高级制卡师们,对精神力的运用已经得心应手,不会轻易改变。 而这些低级制卡师,他们对精神力的运用,还处于学习阶段,非常容易接受改变。 这就如同现代社会的孩子,学习第二种语言,比成年人要容易的多。 至于大家制卡等级低?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所教授的方法,也可以循序渐进的提升他们的精神力。 与制卡二班的欢声笑语不同,制卡一班气氛极为压抑。 “晨哥,再这样下去,咱们就不再是精英班了。 以往,多少人求着我们制卡,现在,他们都去巴结二班那群垃圾去了。” 晨哥,就是曾经左娇娇的首席舔狗吴晨,也是当初挑衅林夕月的制卡一班的领头人。 而开口的人,正是当初辱骂林夕月的那个胖子。 只是,胖子的父亲将私生子接回来后,他就渐渐被边缘化。 再加上精神识海被林夕月破坏过,现在他的精神力时常不稳,制卡时频频出问题。 现在的胖子,早在生活和精神的压力下,变成了瘦子。 林上将对他们的报复就是,剥夺了他们的家族资源和地位。 看着兄弟们希翼和信任的眼神,吴晨叹了口气,终于缓缓站起身,开口道: “我们去找林夕月,给她道歉。 只要她肯原谅我们,愿意教授我们新式净化卡,那咱们就还有未来。 当初,确实是我们错了,不该那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众人沉默,他们不服。 他们是错了,可林上将已经报复过了,不是吗? 林夕月凭什么还得理不饶人,也太心胸狭隘了些。 一群人再次来到制卡二班。 只是这次,他们是来道歉的,不再是当初那样,气势汹汹的来找茬。 此时不是上课时间,林夕月正在和阮娇娇聊天,突然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林夕月导师,请你出来一下。” 林夕月抬头看去,原来是他们? “什么事?”走出教室门,林夕月冷漠的问道。 吴晨突然低下头,向她鞠了一躬: “对不起,当初都是我们的错,不应该欺负你。” 林夕月眉头微皱,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只随意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是原谅了。 原主所受的委屈,她无权替对方原谅。 吴晨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头一沉,再次开口道: “我们当初是受到了左娇娇的蛊惑,真的以为,你经常在林家欺负她。 你又……又不解释,我们才……对不起!” 原主不是不解释,而是多年来,她的解释无人倾听,所以,她慢慢才养成沉默寡言的性格。 “所以说,你们没错? 错的是左娇娇?她蛊惑了你们。 错的是我?我没有及时解除误会。 你们全都是不知情的无辜人士,只是打抱不平而已?对不对?” 林夕月抱着胳膊,清凌凌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似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 吴晨有些狼狈。 他正待开口解释,胖子就暴躁的抢先说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侮辱我们到什么时候? 那点破事,你就永远忘不了了,是不是? 不就是嘲笑了你几句?多大点事。” 林夕月眸色一冷,转头定定的看向他。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6) 他咄咄逼人道,“林夕月导师,你身为一个导师,不是应该以学员为主吗? 既然要教制作新式净化卡,那凭什么不选择我们一班? 我们是精英班,资质和等级都要比二班那群蠢货要高的多。 只要你同意,我们班也愿意选择你做导师,这样一来,你教的过程,也能轻松许多不是吗? 这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看到胖子这一副,我们肯让你教,那是看的起你,不要不识抬举的样子,林夕月简直要气笑了。 她环顾这群人,笑眯眯的问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制卡一班的学员们,全都沉默不语。 林夕月收敛起笑容,又看向领头人吴晨,面无表情道∶ “首先,我不是你们学院的导师,而是特殊制卡部的部长。 你们选不选择我,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同样的,选择谁做我的学生,是我的权利。 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 我,林夕月,不喜欢你们,甚至厌恶你们,更不可能去教授你们。 有本事,你们就找院长告我,看有没有人肯管?” 林夕月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反正实验已经成功,本来也是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若非为了二班学员,她早就离开了。 大概从未见过,敢如此硬刚的导师,一班的学员,全都震惊了。 他们站在原地,呆呆看着林夕月的背影。 第二天,林夕月就潇洒的离开了学院,锅自然扣在了一班头上。 如今二班每个人都掌握了新式制卡术,精神力也在慢慢提升中,不久的将来,他们定然会成为高级制卡师。 再加上,他们是被顶级新式制卡师林夕月,唯一亲自教导过的学生,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同凡响。 果然,不久后制卡二班一跃成为精英班。 而制卡一班,许多人精神力出现倒退,制卡能力大幅度下降。 再有,林夕月导师是因为他们的逼迫,才离开的学院,院长一怒之下,一班彻底沦为普通班,各种优待全部取消。 …… 帝都“蜂笼街”。 这条街道,是帝都有名的贫民窟,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金属状的蜂巢。 这里有上万间狭小的蜂巢房,因为价格低廉,深受底层民众的欢迎。 此时,在某间蜂巢房内,正相对而坐的两人,气氛剑拔弩张。 看着这里杂乱肮脏的环境,楚景逸紧锁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眼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他看着左娇娇,不耐烦道∶ “说吧,怎么样才能删掉那些视频?你想要什么?” 今早,楚景逸意外收到了,来自左娇娇的信息。 信息里称,让他务必来“蜂笼街”一趟,不然,就曝光当初两人亲热时的视频。 看到对方发来的大尺度视频,楚景逸懊恼万分,想杀了左娇娇的心思都有了。 那是某次,两人初尝禁果,情不自禁滚在了一起。 他万万没想到,在那样意乱情迷的时刻,左娇娇居然会把过程,全都录制了下来。 他现在处境艰难,正处于风口浪尖时,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波澜,所以,楚景逸来了。 想要什么?左娇娇苦笑一声。 离开学院后,她本想找个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可莫名其妙的,面试之后全都没了下文。 渐渐的,左娇娇发现端倪,原来,这些都是林上将的手笔,他在为女儿报仇。 迫于生计,左娇娇求到曾经一位舔狗身上。 那人曾疯狂痴恋过她,可惜如今却也不愿帮助她。 她苦苦哀求,最后一夜缠绵后,交易结束。 拿着对方扔过来的,为数不多的钱财,她来到贫民窟,租下一间小屋,做为栖身之处。 左娇娇泪眼朦胧,姿态柔弱的哀求道∶ “景逸,我什么都没了。家没了,精神力也消失了,如今我只有你,你娶了我吧!” 楚景逸冷笑一声,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冰冷的字,“做梦!” 左娇娇眼神一黯,似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问道∶ “你真的不能娶我吗?曾经,我们是那么相爱!” 楚景逸却郎心似铁,并无一丝动容。 他利落的取出光脑,划给左娇娇一笔星际币,寒声说道∶ “马上删掉视频,不然,你应该不想知道,得罪我们楚家的后果!” 闻言,左娇娇忍不住低下头,泣不成声。 半晌后,她才擦干眼泪,拿出光脑,当着楚景逸的面,删掉了视频。 楚景逸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谁料,他刚一抬头,就看到左娇娇居然在脱衣服。 “你,你快住手,你要干什么?”楚景逸结结巴巴的问道。 左娇娇手中动作不停,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眼中全是情义。 “别怕,我只想和你再重温一次,往日的恩爱。 以后,我会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不会再去打搅你!” 闻言,楚景逸心中微酸,但更多的还是安心。 这样也好,对大家都好。 身为豪门楚家的长子,他身份尊贵,而住在贫民窟,一无所有的左娇娇,如今已经是他的污点,早些了断也好。 这么想着,他就任由左娇娇缠了上来。 怀中少女,皮肤光洁如玉,身段丰满诱人,宛如一条美女蛇,妖娆又迷人。 很快,楚景逸就深深沉迷其中,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两人唇齿交缠间,左娇娇的右手悄悄摸到一个锋利的刀片。 看了眼正闭着眼,陶醉其中的楚景逸,左娇娇眸中闪过一抹狠色,在他喉间深深划下一刀。 顿时,血如泉涌! “呜!你……” 楚景逸瞬间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左娇娇。 “呃呃呃……” 他想问为什么?想要怒骂左娇娇,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景逸只能用手捂着喉咙,此时,他的伤口处已血流如注,生命危在旦夕。 顾不上自己还没穿衣服,楚景逸跌跌撞撞起身,想要走出蜂巢房。 贫民窟肯定没有医疗仓,只要坐上悬浮车离开这里,两分钟内,他就能找到有医疗仓的地方。 楚景逸的思维很是清晰,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真的可以自救,但他忽略了左娇娇的存在。 左娇娇怎么可能放楚景逸离开? 她死死抱住楚景逸的腰,平时柔弱的身体,此时居然迸发出一股巨大的蛮力。 两人挣扎间,楚景逸的伤口处血越流越多。 他已经能感觉到因为缺氧,窒息感越来越重,头部阵阵发昏,肺部痛苦到像是要爆炸。 左娇娇流着泪,就是不放手。 渐渐的,楚景逸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他终于软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没了气息的楚景逸,左娇娇呆愣许久,才木然起身,拿起刀片,对着自己划去…… 等楚家惊闻噩耗,已经是一天以后,木已成舟。 得知两人的死讯,林夕月只觉身体一松,似是有什么离开了她的躯体。 她知道,那是原主最后一缕意识。 仇人身死,执念消失,意识抽离。 被重生女抢夺人生的表妹不炮灰(17) 漫长的时光中,当年学院中的少男少女们,青涩的眉眼被岁月镌刻出坚毅的轮廓,如今的他们已是奥雷帝国的脊梁。 林夕月早已成为超3S级顶级制卡师。 她的卡没有一张流落在外,全部都被帝国用于壮大军事力量。 如今的奥雷帝国,已经远远赶超西亚帝国,成为星际数一数二的强国。 而当年的制卡二班,也已经成为高级甚至顶级制卡师。 他们的卡,在外界颇受欢迎,基本属于一卡难求。 庄慕安经过拼搏,终于荣升为庄上将。 他与林夕月也水到渠成,走到了一起。 毕竟两人相识十几年,从暧昧到互有好感,早已心照不宣,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他俩倒是不急,很享受这种浪漫的过程,可周围的人看着急呀,这可真是和尚不急急死太监。 婚礼这日,三千多宾客,包括元帅,军部高层们,以及所有顶级,高级制卡师,全都坐在庄家的悬浮庄园内,等待新娘出扬。 忽然,所有灯光黯淡一瞬,于此同时,“星辰水晶婚礼曲”响起。 在浪漫的音乐声中,新娘林夕月盛装出现。 她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银色婚纱,红唇皓齿,身材玲珑巧致,美的如梦如幻。 通道尽头,是身着帝国上将军服,身姿笔挺,意气风发,帅到无以伦比的新郎庄慕安。 两人遥遥对视,眼中皆是惊艳和浓浓的幸福。 …… 婚礼结束后,陈野取出一个空间手环,幽怨的说道∶ “庄哥,夕月,我这礼物几年前就准备好了,今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你们俩要是再不结婚,我就要反悔不送了。 这礼物可是花费了我整整一年的收入。” 闻言,林夕月眼神中带着强烈的好奇,催促道∶ “到底是什么呀,快打开让我们看看。” 陈野突然脸一红,将手环塞到林夕月怀里,只丢下一句,“等我走了以后在看,”便飞快的逃之夭夭了。 林夕月和庄慕安对视一眼,更加好奇,心里猫抓般的难受。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朋友们全都离开了,两人这才迫不及待取出手环空间。 被吊了几个小时的胃口,此时两人好奇心爆满,火急火燎的想要看手环里的礼物。 里面是个精致的金属盒,打开盒子,露出一张巴掌大的,部分荆棘密林,微缩景观模型。 景观模型上有丛林,有灌木,还有十几个小人。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模型,林夕月有些爱不释手。 她欢喜的拿起景观模型,正要仔细去看,突然,一道机械音响起∶ “请指纹激活!” 指纹激活? 林夕月愣了愣,随后将拇指附在一处闪烁着光芒的地方。 刹时间,缩小版的密林在她掌心苏醒,树木开始摇摆,小人也有了动作。 机械音继续响起,“请选择放大比例。”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卧室,来到户外的院中。 林夕月好奇心起,直接选择了最大比例。 只见,树木慢慢拔高,里面的小人,也渐渐放大至真人大小。 这,这不就是他们当年新生比赛,对战虫族时的扬景吗?而且,完全是一比一还原。 只见密林中,有三只高级虫族,正面目狰狞发动着攻击,旁边是他们小队六人,尚且年轻青涩的身影,甚至还有其他学员们的存在,嗯,就是没有楚景逸和左娇娇。 里面的人正在战斗,扬面焦灼紧张,甚至还能听到年轻时的庄慕安,那紧张焦急的呼喊声,最后甚至还有她使用净化卡,消灭虫族的一幕。 历史再现,震撼人心! 林夕月和庄慕安看的心潮澎湃,思绪不由沉浸在那段青葱岁月中。 看着青涩的爱人和自己,庄慕安心中爱意汹涌,忍不住将妻子拥入怀中,深情的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时,他动情的说了句,“夕月,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你!” 两人激情热吻,旁边是他们的青春岁月! 他们的人生还很长,还将有无数美好的回忆! …… 林夕月看着与自己携手一生的爱人,强忍着悲痛为自己办完了丧礼。 又看着他夜里一个人爬起来,偷偷对着自己的视频流眼泪,喃喃自语道,让自己等等他,不要怕,他马上就到,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看着第二天,孩子们发现父亲也去了,悲痛万分,一把年纪了,还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林夕月也忍不住泪眼婆娑,捂着嘴啜泣。 系统忙将情感储存器放在她的手边,悄悄抓着她的手按在上边。 上一秒,林夕月还哭的泣不成声,下一秒,她就抹干眼泪,睁着略微红肿的双眼,兴奋的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多少积分?” 系统忍不住有些同情那些男人们。 它怜惜的看了眼庄慕安,也兴奋的说道,“满分,五星!” 一人一统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要不要轻松一下,看个金牌快穿者的视频?”系统期待的问道。 林夕月想了想,摇头拒绝,“什么时候都能看,先做任务吧。” “好的,宿主,请做好准备。” 【位面传送中……】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感觉自己被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她捂着胀痛的脸,愤怒的抬头看去。 面前是位老妇人,吊角眼,颧骨突出,一脸的刻薄凶狠相。 她一身的粗布衣衫,典型的古人装扮。 那人正一脸凶狠,恶声恶气的吼道∶ “你已经被卖到我家了,以后就是我家媳妇。 乖的话,还能得到一口饭吃,如果不听话,我就让我儿子打死你。” 听到这话,林夕月瞳孔地震,什么? 她嫁人了?还是被卖掉的? 这是她新上任的婆婆?那也不能打她。 刚准备还手,林夕月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她踉跄了几步,慌忙扶住身边的大树,这才险险没有摔倒在地。 见此,那老妇人一脸的嫌弃,感觉自己亏大发了。 这女人这么柔弱,真的能活下来吗? 她可是自家花费了二两银子买回来的,死了那就亏大了。 缓了好一会儿,林夕月的眼睛才慢慢能看清东西,不再眼冒金星,这才缓缓直起身。 老妇人早就等的不耐烦,毫不怜惜命令道: “还愣着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着装病,快去给我去干活。” 林夕月也想借机接受剧情,看那女人指着一盆衣服,就走了过去。 她将一件衣服取了出来,随意揉搓了起来。 那老妇人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狠狠啐了一口,骂了句,“呸!贝戋蹄子,就是欠收拾!”便得意洋洋的回了房间。 感受到四下无人,林夕月忙从空间取出一支恢复药剂,仰头服下。 这具身体状态实在太差,她很担心在接收剧情时,会晕过去。 等身体恢复后,林夕月快速接受完剧情。 她忍不住长舒口气,还好,一切都还来的及。 说是嫁人,其实根本没有婚礼,男方也并未出现,完全就是那老妇人在自说自话。 原主林夕月,青岚城镇北将军靡下,林偏将的嫡女。 她因身体孱弱,不适应边境气候,被父亲送去了外祖家将养身体。 原主在外祖家将养了两年,前几日接到家中书信,决定动身回府。 在归家途中,原主被人用迷香迷晕,醒来后已经被卖到了这个小山村。 今日是被卖的第一天,消息应该还没传回林家和外祖家,她完全可以用撕裂空间赶回去。 小姑娘的心愿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要对付自己? 毕竟她生性纯良,短暂的一生也是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过仇。 还有,替她照顾好祖母和奶嬷嬷,让她们颐养天年,为她们养老送终。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 盆里的衣服散落一地,水流了满院子,本就是泥土的地面,顿时泥泞不堪。 房间里的老妇人面色一沉,扔下手中的针线,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院中狼狈的一幕,她气的脸色黑如锅底,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显得越发刻薄。 老妇人顺手抄起门边的扁担,小跑着冲林夕月而去,嘴里还不停的口吐芬芳: “今天,老娘就打死你这个小娼妇,狗娘养的玩意,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活了吗?” 谁知,地面太湿,她脚下一滑,只听“噗通”一声,便重重摔倒在地。 毕竟是上了年纪,一时间老妇人痛到爬不起身,捂着老腰不停哀嚎。 看到老东西如同一只,翻着肚皮的乌龟,在地上胡乱挣扎,林夕月乐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 看到林夕月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只美滋滋的看好戏,并无意搀扶,老妇人立刻对着隔壁大吼一声: “老大家的,快出来,你娘被人打了!” 隔壁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随后一个女人匆匆赶来。 来人约莫三十出头,生的五大三粗,膀阔腰圆,此时头上胡乱挽着一个髻,气势汹汹的跑了进来。 “娘,我来了,这贝戋蹄子是不是欺负……啊,娘,你怎么了?” 见到院中扬景,女人面色一变,忍不住惊呼出声。 此人正是这家的大儿媳。 她女承父业,是个女屠夫,手上力气大的惊人。 前世原主因生的貌美如花,体态娇弱,所谓的丈夫又从未出现过,便被这家的大儿子觊觎。 某天夜里,大儿子偷偷潜入原主房间,欲行不轨之事,原主自然奋力反抗。 挣扎间,惊动了隔壁房间的老太婆,自然也惊醒了大儿媳。 看到丈夫不在卧室,大儿媳心知不好。 她匆匆跑来,便看到原主一副衣不蔽体,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恨的牙痒痒。 老大也是个机灵的,立刻反咬一口,说是原主勾引的他。 大儿媳虽知事情真相并非如此,但她舍不得动自己的丈夫,只将怨恨和嫉妒,全部发泄在原主身上,将原主打的半死。 婆婆在一旁冷眼旁观,大儿子早就逃之夭夭。 她还不解气,心中升起了杀意。 某次,大儿媳硬要拉着原主上山砍柴,趁原主不备时,将她推下山崖。 原主当扬毙命。 所以可以说,原主是被这个女人谋杀的。 林夕月眸色渐深,冷冷看着大儿媳。 大儿媳看到婆婆摔倒,慌忙跑上前,想要搀扶起婆婆。 怎料,林夕月悄咪咪伸出一条腿,大儿媳躲闪不及,被绊倒在地,顿时肥壮的身体,重重压在婆婆身上。 老妇人只惨叫了一声,就昏厥了过去。 “哎呦,摔死我了。” 大儿媳手忙脚乱的爬起身,低头一看,婆婆被自己砸昏了,顿时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完了完了,自家婆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平日里,没理都要搅三分,如今错在自己,她醒过来后,怕不会要扒了自己的皮。 思及此,大儿媳恶狠狠的转头,死鱼眼怨恨的瞪着林夕月,说出口的话,冷的像冬天里的冰碴子: “贝戋女人,敢害老娘,今天你死定了!” 说罢,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屠夫的气势大开,此时那凶狠狰狞的模样,简直能吓哭孩童。 待走到林夕月面前,大儿媳站定,满脸狞笑着,扬起肥厚的手掌。 在她的预想中,柔弱的女人,肯定会被自己打翻在地,苦苦哀求,却也只能任她欺凌。 事与愿违,可惜的是,被打翻在地的是她自己。 林夕月时间不多,没空和这群烂人周旋,她决定速战速决。 林夕月直接坐在大儿媳身上,用手掐住她的两腮,强行给她喂下一颗丹药。 大儿媳当然是想拒绝的,可对方手劲大的惊人,宛如钳子一般,令她反抗不得。 丹药入口即化,起效很快,立时就发挥了作用。 林夕月没再管她,把人一扔,便走进屋里,开始打砸起来。 这屋子的东西太破旧,她才不想往自己空间里放,不如毁掉。 从空间取出一根铁棍,林夕月手持铁棍,将屋子砸的稀巴烂,连个破布条都不剩。 随后,她又用精神力,翻出家里唯一的存款,三两银子。 林夕月也不嫌弃,直接揣进腰包。 紧接着,她又去了隔壁,同样的操作再来一次。 别说,到底是屠夫家,老大家的家当还真不少。 只钱财就有五十多两银子,还有一整头猪,和不少的熏肠。 猪不算太肥,也就两百多斤吧,聊胜于无。 林夕月也不客气,全部笑纳。 最后,她用精神力,将两家地窖里的粮食,搜刮的那叫一个干净。 此时,大儿媳已经神志全无,正在院里发疯,疯狂的用头撞击墙壁。 她的头实在太硬,土墙没被撞几下,就支撑不住,轰然倒塌,这女人便又改去撞树。 昏迷中的老妇人,顿时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 一醒过来,她就惊悚的看到,大儿媳正在撞树。 老妇人有些疑惑,莫不是因为伤害了自己这个婆婆,大儿媳要自杀谢罪? 只是,那撞击的力道未免大的惊人。 只见,大儿媳的额头,面颊,乃至身上全是血渍,已是面如土色。 看着大儿媳如此疯狂的模样,老妇人吞了吞口水,也不敢上前,就想悄咪咪绕过她,去喊大儿子回来。 可惜,她的动静被狂化中的大儿媳发现。 霎时间,大儿媳也不撞树了,转而呆滞的盯着婆婆看。 老妇人见她死死盯着自己,眼神诡异,不由后背发凉,身上毛发倒竖。 再也顾不得腰痛,老妇人转身欲跑,就见大儿媳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无比凶狠,冲上来就开始掐她的脖子。 老妇人到底上了年纪,又哪里是屠夫儿媳的对手,任她再如何剧烈挣扎,到底还是没能躲过。 渐渐的,老妇人身体瘫软,手脚全都垂落了下来,已然是失去了气息。 恰在此时,被邻居急急喊回来的大儿子,正好看到这一幕。 大儿子见此,顿时失去理智,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与媳妇厮打在一起。 打斗间,被一下推倒在了柴房门边的斧头上,顿时脑壳裂开一道口子,血水“咕咕”的往外冒。 他媳妇也不管他,又径直去撞树,神情极为享受,脸上还泛着愉悦的笑容,嘴巴咧得老大。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一下两下三下,毫无停歇的意思。 在邻居惊悚震惊的目光下,大儿媳直撞的额头陷下一块,口鼻流血,才软软倒地,没了生机。 短短时间,一家三口,全部毙命。 “啊!大家快跑呀!狗蛋家的撞邪了!” 村民们惊恐的四处逃窜,生怕被邪物抓住,生吞活剥。 林夕月静静看着这一幕,笑靥如花。 这可不是她干的,是他们自相残杀,快穿局可不能怪她。 随后林夕月利用撕裂空间,回到了原主失踪的树林中。 此时,距离原主失踪,已经过去了大约两个时辰。 原主这次回去,是家中来信,说是父亲思念女儿,希望女儿能归家。 因回去的太过匆忙,原主只带了五名护卫,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个奶嬷嬷。 这五名护卫,还是外祖父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独自上路,将家中所有护卫全都派了过来。 外祖父性格怪异,一辈子只沉迷医术,结果医术不咋样不说,也没攒下什么身家。 因此,他的家底有些单薄,再多的护卫,外祖家也派不出来了。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2) 当时一阵微风吹过,风中有股奇异的味道,还带着些许粉尘,现在想来,应该是药粉。 “系统,能定位到他们的位置吗?” “不能,有些远,请宿主在附近走走。” 林夕月在林子里转悠起来,同时释放精神力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她寻到了奶嬷嬷的身影。 林夕月忙跑了过去。 此时,奶嬷嬷正沙哑着嗓音,一遍遍呼喊着∶“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忽地,一道娇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回应,“嬷嬷,我在这里!” 奶嬷嬷怔愣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待侧耳亲听,确实是自家小姐的声音,这才欣喜若狂。 她一边大声喊道,“找到小姐了,小姐在这里,”一边跌跌撞撞向声音处奔去。 等真的看到了自家小姐,奶嬷嬷忍不住喜极而泣。 她抱着林夕月,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声泪俱下道: “小姐,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可吓死老奴了!” 很快,两名丫鬟和五名护卫也赶了过来。 这里是古代,世人对女子的贞洁和名声,看的比较重,林夕月无法打消大家的怀疑。 毕竟两个时辰不见,又是个单身且年轻貌美的姑娘,其中会发生什么,人人心中都会升起疑虑。 为免除后患,她直接使用精神暗示,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精神力,一字一句说道: “我刚才看到那边的花儿好看,就去摘了几朵。 时间不长,只有一盏茶功夫,你们并未寻找多久。 只有一盏茶功夫!”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人就眼神迷茫一瞬,随后恢复清明。 奶嬷嬷继续埋怨道: “小姐,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不和我们说一声,就去摘花,多危险啊。”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深以为然,不停点头附和。 林夕月讪讪一笑,忙连声保证道: “嬷嬷放心,以后肯定不会的,我去哪儿都会和嬷嬷说一声。” 奶嬷嬷这才满意点头。 她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只是,那林家…… 想到林家人,奶嬷嬷忍不住替她家小姐抱屈。 当年,夫人怀孕时,因怀着双胎,本就怀相不好,结果老爷还在夫人怀孕期间纳妾,惹的夫人时常生闷气。 夫人心情不好,自然身体也不好,导致生产时血崩,人差点没了。 最后,夫人人倒是救了回来,身体却毁了,再也不能孕育子嗣。 可罪魁祸首分明是老爷,林家人却有志一同,将所有的锅,扣在年幼无辜的小姐身上。 他们认定,小姐天生克母,这才导致了夫人难产。 不仅老爷夫人都对小姐极为冷淡,就连少爷也厌恶小姐,不仅不疼自己亲妹,反而把个庶妹当成宝。 唉,可怜的小姐,在林家还不如在外祖家舒心。 林夕月不知奶嬷嬷心中的怜惜,此时,她已经被两个丫鬟簇拥着,坐上了马车。 春桃给林夕月拿了些雪片糕,心疼的说道∶ “小姐,你先用些糕点,再过半个时辰,我们才能走出林子,到时小姐就能用膳了。” 林夕月把雪片糕分给三人,柔声说道,“我还不饿,你们吃吧。” 她们光顾着找原主,肯定早已饥肠辘辘。 想到这里,林夕月吩咐春杏道,“去给外面的护卫们分点蒸饼,大男人肯定饿的更快。” 春杏乖巧点头,“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她家小姐是真的心善,其他的主子,谁会在意下人饿不饿? 不经常斥责打骂,就已经是难得的好主子了。 想到好姐妹怜儿,春杏不由心头一痛。 自打被分配给二小姐后,那丫头总是一身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可大家却都和瞎了似的,总夸二小姐心善。 想到小姐对自己的好,一时间,春杏恨不得为自家小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同一时间,青岚城林府。 林府大少爷林贺余,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林贺余身着一袭宝石蓝锦袍,玉冠高束,长身玉立,俊美非常。 此时,他无比焦灼,既激动又担忧,心中还隐隐有丝不安,直到他的贴身长随喜气洋洋走了进来。 林贺余顿时止住脚步。 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神带着压迫感,死死盯着长随,轻声问道∶ “怎么样?成了吗?她……怎么样了?” 长随嘴角上扬,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低声回道∶ “回主子,那人来报,成了,人被卖到……” “闭嘴!” 林贺余突然出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后厉声命令道∶ “管好你的嘴,这件事给我烂在肚里。 还有,找机会把那人……懂吗?” 长随心中一凛,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以及兔死狐悲之感。 今日被放弃的是别人,焉知明日会不会轮到他自己? 毕竟,身为心腹,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长随深深躬身行礼,语气中没了往日的亲近,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与疏离。 “是,少爷放心,奴才一定会把事办好的,奴才告退。” 林贺余正心乱如麻,也无暇关注一个下人,只随意摆了摆手。 林夕月这边,她并不急于赶路。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原主空有一个林府嫡女的身份,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 亲爹一心宠白月光表妹江姨娘,以及表妹生的二小姐。 亲娘则一心围着丈夫转,所有心思全放在与江姨娘争宠上,仅剩的那点慈母之心,也尽数给了儿子林贺余。 双胞胎之间,本该感情深厚,但原主哥哥林贺余,却是个异类。 他深受母亲影响,厌恶亲妹,只宠爱庶妹。 总之,整个林家,没人在乎原主。 哦,除了一个人,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是原主祖父的继室夫人,一生未生育,也不得丈夫的宠,孤家寡人一个。 但她是个聪明人,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嫁妆,不给林家人花费分毫。 当年,林老夫人看到原主小小年纪,生活艰难,便时常照顾一二。 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日渐深厚,不是祖孙胜似祖孙。 原主失踪后,林府唯有林老夫人发动手下所有人,出去寻找。 可她一介内宅妇人,又能有多少能量?终是一无所获。 希望越来越渺茫,最终,无助的林老夫人,开始吃斋念佛,日日祈祷菩萨能保佑孙女。 一年不到,林老夫人就抑郁而终。 临去前,她还在殷殷嘱咐林家人,不要放弃寻找原主。 虽然林老太太深知,这话毫无效果,但仍抱希望于,林家人能敬畏誓言,顾及名声。 想到这里,林夕月眼神一暗。 此后,她们一行人悠悠闲闲,不疾不徐的走着。 两日后,林夕月的马车终于回到林府。 林府无一人出来相迎,只有门房的躬身问安声,声音漫不经心,毫无波澜∶ “大小姐回来了,奴才给您请安!” 林夕月恍若未见,面无表情的下了马车,目不斜视,径直进入林府。 等人走远,门房这才面色一变,轻啐一口,面露不屑道: “呸,不过是个爹娘不要的可怜虫,拽什么拽? 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活的连我这个下人都不如!”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3) 从下人的举止言谈,就可以看出主子们的态度,原主在林家,果真是地位尴尬。 林夕月回过头,轻声吩咐奶嬷嬷: “嬷嬷,带护卫们去休息吧,再整点吃食送去。” 她又对护卫们道谢,“这一路辛苦大家了。” 护卫们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那小的们就先退下了!” 说完,他们便随着奶嬷嬷离开。 护卫们心中感叹,看来,这高门贵女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可怜林小姐那么好的人,唉。 林夕月刚步入林府后院,还不待细细打量府中格局,就看到前方匆匆赶来的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不顾年迈的身体,步履匆匆,身旁跟着几个面色焦急,一脸担忧的丫鬟。 她们想拦又不敢拦,看着林老夫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几人急的都要哭了。 隔着一段距离,林老夫人终于看到了亲爱的孙女。 刚刚,她正在院中赏花品茶,就听到下人来禀,说是大小姐回来了,喜的她慌忙迎了出来。 蓦地,林老夫人面上浮现出笑意,那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思念,就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月儿,我的月儿,你回来了?可想死祖母了!” 林夕月也疾步上前,一把抱住林老夫人,泪珠在眼眶里转动,撒着娇说道∶ “祖母,月儿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祖母!” “哎,好好!回来就好!” 林老夫人紧紧抱着孙女,怎么也舍不得放手,只是不停拍着她的后背。 林老夫人想到什么,诧异的问道∶ “孩子,在你外祖家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若不是刚刚下人来报,我还不知道呢。” 林夕月眼神闪了闪,便将信里,林父思念女儿的事告知。 闻言,林老夫人眉头皱起,人老成精,她立刻意识到事有蹊跷。 林老夫人环顾四周,拍着林夕月说道∶ “孩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到祖母那里细说。” “好,我还给祖母带了礼物呢!” 闻言,林老夫人笑容灿烂。 随后,她又温声嘱咐道∶ “孩子,先回你院落,好好洗漱一番,之后记得要给你父母请安去。” 他们扶风国重视孝道,因此,不论心里是怎么想的,事情都要做的漂亮,不能让人捉住把柄。 明白林老夫人的意思,林夕月乖巧点头,回到自己的“清宁苑”。 清宁苑位于府中最偏僻角落,果然无比清宁。 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院中,荒草丛生,院落满是尘埃,林夕月顿时心头火起。 接着推开卧室门,呵呵,连被褥都落满灰尘。 如此看来,两年间,这房间从无人打扫过。 环视一圈,屋内陈设简单。 帐幔是褪色的旧纱,架子床简朴无雕花,普通直棂窗,窗纸甚至还有修补过的痕迹。 多宝架是榆木素架,摆放的多是民窑粗瓷。 当看到墙皮上的霉斑时,林夕月终于爆发! “春桃,春杏,我们走! 对了,把我包裹里的鞭子带上,那是外祖父送的。你们的鞭子也都带上! 今天,我们就让它们见见血!” 春桃一脸懵逼。 都到了院子,她已经准备动手收拾房间了,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春杏却眼神一亮,清脆的回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同时还伸手拽了春桃一下,没让她问出声。 傻春桃,小姐好不容易支楞了起来,这妮子可别坏了事。 一行三人,气势汹汹直奔冰清苑。 凭什么一个庶女,住的富丽堂皇,自己堂堂嫡女,活的却连受宠的丫鬟都不如! 今天,她林夕月就要倒反天罡,大闹林府! 来到冰清苑,院门大敞,里面有几个粗使丫鬟正在打扫。 看到林夕月进来,几人一愣,忙上前问道: “大小姐可是来寻我们二小姐的,我们小姐现在不在,大小姐还是先回吧!” 林夕月一摆手,嚣张道∶ “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不想挨鞭子的,就自己滚出去!” 随后,她手持鞭子,谁敢阻拦就会挨上一下。 一看大小姐居然来真的,丫鬟们顿时慌了。 人家再不受宠,终究是主子,她们真对上,也只有吃亏的份。 于是,所有人都慌忙的跑出院子,报信的报信,观望的观望。 林夕月则大摇大摆走进卧室,笑盈盈对春桃春杏说道: “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儿了,看看哪里不满意的,全都换了去!” 春桃持续懵逼中,一脸的呆滞,春杏却欢天喜地道: “小姐,奴婢晓得了,您先歇着,奴婢给您送些茶水来!” 林夕月斜歪在榻上,慵懒的说道: “记住,你们的身契是在我手中,你们是外祖父送给我的贴身丫鬟,不必惧怕林府任何人。” 春杏喜的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声音欢快的像百灵鸟,“小姐,奴婢晓得了!” 哈哈哈,她家小姐终于崛起了! 以后,她就是她家小姐的第一打手! 林夕月嘴角微扬,春杏这丫头,果然是个上道的。 春杏腰间别着长鞭,昂首挺胸去了茶水间。 林夕月这才有心情打量房间。 啧啧,果然受宠的就是不一样。 瞧瞧这月洞门,这雕花槅扇窗,这千工拔步床,这官造铜镜,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今后,可都归她了,如果她用不了,那就砸了,大家都别用。 这时门帘掀起,春杏端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恭敬道,“小姐,茶来了!” 看着茶水中翻滚的茶叶,春杏心里十分难过。 二小姐喝的是雨前龙井,自家小姐的从来都是碎茶沫。 所以今天,她放了很多茶,一定要让她家小姐喝个够。 不然万一,一会儿又要被赶回清宁苑,小姐以后岂不是又喝不上了? 被嫡兄厌弃的林府嫡女不炮灰(4) 她差点一口吐出来,这到底是喝茶还是吃茶? 幽怨的看了眼春杏,这妮子,莫不是想苦死她? 春杏讪讪的笑了笑,狗腿的说道,“小姐,奴婢再给您重新泡一杯去!”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林夕月数着时间,等候着林家各位主子的大驾光临。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林府主子们齐聚冰清苑。 林父更是人未到,声先至。 “逆女,你竟然欺负妹妹!” 随后,林父的脚步声传来,带着武将特有的,比普通人重上三分的步伐。 门帘被人一把掀开,露出林父威严彪悍的身影。 林父约莫四十出头,面如铁铸,虎背熊腰,眉间一道旧疤斜贯入鬓。 林夕月随意打了声招呼。 “父亲安!哎呦,两年不见,父亲怎么老了许多?莫不是江姨娘把您的精气神都吸走了? 父亲您也是,年纪大了就要节制。这么拼,难不成还想再给我们生几个弟弟妹妹不成? 那还是别了吧,您连嫡女都养不起,再生,岂不是要弟弟妹妹们出去讨饭吃?” 一时间,林父被女儿给带歪了,不服气的争辩起来。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养不起你了?养不起你能长这么大?” 林夕月撇撇嘴,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父亲,你太孤陋寡闻了,应该多出去走走。 这次在外祖家,我和许多官家千金们有了交情。 这才了解到,原来,在别人府里,嫡女的待遇都是高于庶女的,只有那宠妾灭妻的蠢货们,才敢公然打压嫡女。 父亲,听到这话我可急坏了。 这么孝顺的我,好担心父亲名声有损,担上个宠妾灭妻,治家无能的恶名。 这不,女儿千里迢迢才到家,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就火急火燎,为您扫尾来了。 可不能让人知道您重庶轻嫡!” 门帘外的江姨娘,林母,林家二小姐林紫烟,全都瞳孔震惊。 这? 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林家大小姐? 江姨娘忍不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江姨娘果然不愧是宠妾,虽一把年纪,却保养的极好。 身形如少女般窈窕,又带着妇人特有的丰润,前凸后翘。 巴掌大的小脸,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一身妩媚妖娆的气质,尤为吸人眼球。 此时,她杏眼圆瞪,娇滴滴开口道∶ “大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再怎么说你也是抢了二小姐院落,这行为和强盗无异,有辱……” “闭嘴!” 林夕月面色一沉,眼神冰冷,厉声斥责道∶ “妾就要有个妾的样子,一个玩意儿而已,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江姨娘如遭雷击,一双美目看向林父,不可置信的问道∶ “老爷,你听到了吗,原来在大小姐眼中,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呜呜……我不活了!” 一旁看戏的林母,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乐开了花,再看向林夕月的目光,也带上了两分温度。 这个女儿还是有用的。 心爱的表妹泪眼婆娑,那捂嘴啜泣的小模样,比起平日里的妩媚娇笑,又带着别样的动人姿态,哎呦,可真真是心疼死他了。 刹时间,护美心切的林父,心头顿时涌起怒火。 他虎目圆瞪,声如洪钟,责骂道∶ “反了反了,真是倒反天罡,那是你姨娘,是你长辈,岂能如此无礼!” 林夕月懒的再与他们周旋,一把年纪了,还玩什么宫斗? 真当自己是宠妃?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妾室而已。 她漫不经心,开门见山道∶ “行了林将军,我也不和你们兜圈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这院子归我。 还有,嫡女该有的待遇,这么多年来亏欠我的,你们双倍给我补上! 敢少一分,我听说大皇女现在在青岚城,若是我把你的事迹宣扬出去,你说她会不会有所耳闻?” 他们扶风国,先帝子嗣稀薄,唯有一女,所以当今皇帝乃是女帝。 大皇女深受女帝宠爱,本身也天资聪颖,极有手腕,是皇储的强有力竞争者,甚至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帝王! 不知是不是女性更能共情女性的原因,皇室中的所有女性,全都极为厌恶宠妾灭妻的行径,尤其是对官员,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因此,他们扶风国,嫡子嫡女的地位很高。 思及此,林父顿时心中一凛。 林父林子显,乃镇北将军麾下的偏将军,四十多的年纪,也只是位五品武将,官职不显。 这次,林父之所以诓骗大女儿归家,是因为军中空出一个职位。 林父心动,想将女儿许配给,镇北将军心腹爱将的儿子为妻,为自己谋得一个升职的机会! 毕竟,他的大女儿虽性格不讨喜,但姿容昳丽,有着青岚第一美人之称。 在这种关键时刻,林父绝对不希望林家闹出波澜,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他老了,又不是那种骁勇善战的武将,官职再不往上动一动,怕是要在五品偏将军的位置上,待到死。 所以,现在的他,并不想与大女儿离心,这样女儿若是嫁过去,还能帮衬帮衬自己这位老父亲。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房间和一些钱财吗?她要,给她就是。 想到这里,林父也没拖泥带水,对着林母爽快吩咐道,“按她说的办!” 林母倒是可有可无。 反正对于林夕月和林紫烟,她都不喜欢,谁输谁赢,她完全不在意。 林母笑着应了声,“是,老爷,我这就吩咐下去。 只是,烟儿丫头以后要住在哪儿?” 林父刚要开口,林夕月强势插嘴道∶ “母亲糊涂,既然是各归各位,自然是我住冰清苑,她住清宁苑。这有什么可考虑的?” 林紫烟一听,顿时不干了。 “凭什么?那里是人住的地方吗?猪都不住好吧!” 此话一出,林府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了下来,大家面色都不大好看。 林父面上更是挂不住。 平日里忽视嫡女是一回事,被人说破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那破落地方的确不是二女儿能住的,她被金尊玉贵的养大,哪里受得了那种苦? 不待林父开口,林夕月就怒而起身。 “原来,我这堂堂林府嫡女住了多年的地方,居然猪都不住? 林将军你可真是没用,生的起却养不起!真是猪狗不如! 春桃,春杏,收拾行李,我们回外祖家去。” 林老夫人一改平日里的沉默寡言,不问世事,忙出声配合道∶ “月儿你不能走,你爹他不是那个意思。 子显呀,月儿要是一离开,咱们林府可真的要名声扫地了!” 林父一咬牙,在二女儿和仕途之间,还是做出了选择。 “林紫烟,快给你姐姐道歉,再乖乖搬去清宁苑。 你姐姐能住的,你林紫烟怎么就住不得?换,马上换!” 他暗下决定,一定要快些把逆女嫁出去,小女儿先委屈上几日,等事成后,自己一定加倍补偿她! 见木已成舟,林紫烟气的浑身颤抖,可她不敢反抗父亲。 别看林父平日里宠她,但武将的脾气,有几个是好的? 林紫烟气鼓鼓的说道∶ “父亲,那我的私人物品,和库房里的东西,总得拿走吧!” “什么私人物品?我堂堂嫡女每个月一文钱的月例银子都没有,你一个庶女哪里来的私人物品?” 林夕月转头,对林父警告道∶ “父亲,我不希望看到,清宁苑与之前有什么不同!我会定期去查看的。 否则,我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你,你这个……” 被嫡中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5) “逆女行了吧?好了好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没点新意。 连日奔波,我已经累了,父亲母亲还是请离开吧。 哦,对了,还请母亲将我多年来,没能领到的嫡女份例,双倍补上,快些送来!” 说完,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一副意兴阑珊,送客的模样。 众人这才离开。 离去前,林老夫人和林夕月眼神对视一瞬,彼此心领神会。 离去的众人心思各异,有人欣慰,有人漠不关心,有人愤恨。 林夕月没工夫理会这些,她正皱眉打量房间,对一些地方不太满意。 “春桃,明天把这被褥,屏风,熏香都换掉,换成我在外祖家惯用的。” “春杏,明日你去府外,买几个丫鬟婆子回来。 婆子要壮实能打的,丫鬟要口齿伶俐的。” “好,小姐放心。对了,小姐,二小姐的库房要怎么办?”春杏问道。 林夕月起了兴趣,“走,咱们看看去!” 正巧这时,神色匆匆的奶嬷嬷找了过来。 原来,她安排好护卫,在回清宁苑途中,听到府中下人们的议论声,这才知道自家小姐大发雌威,居然将二小姐的院落抢了过来。 生怕小姐被老爷夫人责骂,奶嬷嬷惊慌失措的往回跑。 还好,小姐没被责罚! 奶嬷嬷气都没喘匀,就一叠声抱怨道∶ “小姐,你……你可吓死老奴了,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能等等老奴? 这万一要是打起来,你们三个丫头,吃亏了可怎么办? 老奴在,至少还能替小姐挡挡不是?” 看到奶嬷嬷眸里,那压抑不住的担忧和后怕,林夕月忙拉住她的手撒娇。 “嬷嬷,我错了,下次一定改,好不好? 这次,我就是看到清宁苑,实在太过破旧,这才一气之下,略冲动了些! 对了,嬷嬷,咱们参观参观林紫烟的私库去!” 在原主心中,外祖父,祖母,奶嬷嬷,和两个丫鬟,都是她的亲人。 奶嬷嬷名义上是嬷嬷,实则两人情同母女。 前世,奶嬷嬷自责于弄丢了小姐,直接疯癫。 每一日,奶嬷嬷都会跑到街上,哭喊着,“小姐,不怕啊,嬷嬷来接你了。” 后来,疯疯癫癫的奶嬷嬷,被急行的马车撞死了。 比起冷漠的亲生母亲,奶嬷嬷才是原主心中唯一的母亲。 林夕月挽着奶嬷嬷的手,两人亲亲热热,一起来到林紫烟的私库。 门自然是上锁的,不过,这难不倒大家。 “小姐,我来,我学过开锁!”春桃可算有了用武之地,高兴的毛遂自荐。 春杏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开锁的?” 春桃有些难为情,低下头解释道∶ “是我爹教我的。我爹他……干过那一行! 后来,他那啥时,被人当扬抓住打死了。 家中就只剩我一人,我活不下去,这才自卖自身,被卖到了方府。” 方府,也就是原主外祖父家。 春桃不怕说出实情,在扬的几人,对她都很好,没人会笑话她。 果不其然,没人说什么风凉话,大家神色如常,只是好奇的盯着她开锁。 春桃手很巧,只见她拿着一根银针,手指翻动间,门锁就“吧嗒”一声开了。 “哇,春桃,你好厉害!”林夕月忍不住夸奖道。 这妮子平时有些憨,嘴巴也不利索,没想到却是个心灵手巧的。 春桃强忍得意,小脸兴奋的绯红一片,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 哈哈,自己终于比春杏厉害了那么一次,小姐表扬她了。 此时的冰清苑,只有她们四人,原本属于林紫烟的下人,都随她去了清宁苑。 但奶嬷嬷谨慎惯了,还是让春杏跑去关上院门,四人这才一起进入私库。 “就这?”林夕月大失所望。 库房里,放着几只红木箱子,里面都是一些布匹,四季的衣服,披风,以及一些姑娘们喜欢的小玩意。 多宝架上放着些常用物品,都不值钱。 屋子里,最贵重的也就是首饰妆奁。 里面倒是有几副头面,看着金光闪闪的,但也不算太贵重。 春桃喜滋滋摸着一匹布料,兴奋道: “小姐,这是苏绣软烟罗,可以给小姐做件春衫。 二小姐从小就喜欢欺负小姐,小姐好不容易得件新衣,都要被二小姐抢走。 这下好了,一匹苏绣软烟罗,全都还回来了!” 林夕月闻言,心头却升起了疑惑。 苏绣软烟罗,因其轻盈如烟雾,远远望去,如同云霞缭绕,故而得名。 小小一匹,却极为贵重,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那么问题来了,林紫烟一介五品武将的庶女,她又是从哪里得到,如此贵重的布匹? 毕竟,她的姨娘,即便再得宠,都无法得到如此贵重的软罗纱。 正疑惑间,外面突然响起拍门声,“砰砰砰……” 这力道,一听就知来者不善,众人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大家快步走出库房,春桃小脸严肃,跑着去开门。 门栓刚一拉开,院门就被大力推开。 随后,原主双胞胎兄长,林贺余便绷着一张俊脸,大步走了进来。 林夕月并未迎上去,只静静看着他。 不愧是双胞胎,兄妹二人,相貌还真是极为相似。 只不过,原主五官精致,气质娇弱,显得柔美些,林贺余则五官英挺,身材高大,看着更为硬朗些。 也怪不得,他们兄妹二人,一个被称为“青岚第一美人”,一个则被誉为“青岚第一美男”! 兄妹两人遥遥相望,却同时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6) 林夕月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已经被卖掉了? 现在回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还有,林夕月她知不知道真相? 林夕月同样也被震惊到了。 原来,这位同胞兄长,才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贺余勉强镇定下来,开口试探道,“你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闻言,奶嬷嬷和春桃春杏欣慰不已,少爷终于知道心疼她家小姐了。 林夕月明白真相,只觉嘲讽。 林贺余,你可真是个好兄长! 还有那匹苏绣软烟罗,她也知道了为何会在林紫烟的库房。 原来,林父想将大女儿高嫁的事,被林紫烟知晓,她可不想嫡姐嫁的比自己好,就怂恿林贺余,悄悄接触那个闻青阳。 接触后发现,闻青阳生的一表人才,虽风流成性,却极有本事。 他年仅十七却已是六品校尉,父亲更是四品武官,家境优渥。 林紫烟忍不住芳心暗许。 在她的刻意接近下,两人情愫暗生,这匹苏绣软烟罗,就是闻青阳从母亲那里讨得后,送给林紫烟的。 林紫烟想嫁给闻青阳,闻青阳却只想娶林夕月为妻,许诺可纳林紫烟为贵妾。 毕竟林家大小姐是青岚第一美人,林紫烟虽也貌美,但还是差姐姐许多。 林紫烟自然不甘心,在她刻意哭诉下,林贺余终于铤而走险,谋划将亲妹子卖掉。 这样即便日后寻了回来,一个残花败柳而已,却已没了做人正妻的资格。 届时,没了大女儿,林父自然只能将小女儿嫁予闻家。 这,就是原主想要寻找的真相。 林夕月似笑非笑,讽刺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路遇恶犬罢了。 都说犬类其主,也不知道那主子得多畜牲,才能养出那种玩意。” 林贺余心中一噎,想发火却又没有由头。 突然想到什么,他面色黑沉,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声音冰冷刺骨。 “你果然天生恶毒,不仅克母,还喜欢仗势欺人。 一到家就欺负烟儿,她自小住到大的地方,你也要抢,一点儿没有长姐之风。” 奶嬷嬷和春桃春杏,气的双拳紧握,眼神如刀子般,狠狠剐向林贺余。 原来少爷还是那个少爷,心眼子歪到了屁股上。 “滚吧你,恶心玩意!还当我是那个好欺负的小姑娘?” 本来,林夕月回府,就是为了寻找凶手。 现在凶手已经找到,等收拾了林贺余和林紫烟,这林府,她也不想待下去了。 他们扶风国,因为是女帝当政,所以对女性的束缚,相对其他国家要宽松许多。 他们国家,女性可以立女户,自身有能力,还不惧人议论的话,还可以做生意,科举,甚至入朝堂。 所以,她不用拘泥于这狭小的后宅,任林家人蹉跎。 林夕月舞动软鞭,将林贺余赶出了冰清苑。 看着林贺余的背影,她思索着这两人的一百种死法,不能太痛快,一定要煎熬。 长松苑。 “祖母,我要离开林府,去外面立女户,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林夕月一边吃着冰镇樱桃,一边语不惊人死不休。 林老夫人倒没太惊讶,她也早想离开林府。 “可咱们两个女人,没人护着,要怎么生活?” 想到这个,林老夫人有些烦恼。 “我可以做生意,也可以科举,我能够养祖母的。” 林夕月悄悄靠近她,低声说道: “祖母,在外祖家时,我曾救过一个人。 那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差点被拍花子拍走。 人家为感谢我,送来不少酬资。” 这倒是事实,原主因为心善,确实救过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是家里几代单传的独苗苗。 家属为表示感谢,送来五百两银子。 林老夫人慈爱的摸摸孙女的头。 “那就按你说的做。失败也不怕,祖母手中还有嫁妆,能养活咱们祖孙。” 林老夫人暗暗盘算自己的嫁妆。 两间铺子,一个庄子,两千两银子,省着点用,完全可以撑起一个家。 林夕月伏在她怀里,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可是任务对象,若是对方不肯走,她还要另寻他法。 事情敲定之后,林夕月回到了冰清苑。 院门一打开,她就看到院里堆满了箱子,奶嬷嬷正美滋滋,整理着林母送来的物资。 有这些年没发下来的月例银子,也有欠发的嫡女份例。 林府嫡女的月例银子,按例一个月二两。 她今年十六,再加上是双倍,那就是七百六十八两。 还有衣服,布匹,物资,整整装了十个大箱子。 “嬷嬷,别收拾了,就这么放着吧,我打算离开林府,去立女户。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奶嬷嬷只怔愣一瞬,就坦然接受。 离开也好,林家人人都欺负小姐,她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 清宁苑。 “咳咳咳,你们多撒点水,这灰尘也太大了些。” 林紫烟的大丫鬟,用绢帕捂着口鼻,在一旁指挥着。 小丫鬟们撇撇嘴。 她们本身就够忙乱了,这人还不停的指手画脚,真是烦死了。 那大丫鬟转过头,倨傲的表情一变,一脸的谄媚,对林紫烟说道∶ “二小姐,这里有些脏乱,不然您去大少爷院里待会儿?” 看着破落的院子,林紫烟心中委屈,就跑去了林贺余那里。 她要去向大哥告状。 看到林贺余,林紫烟一脸的泫然欲泣,撒着娇喊道,“大哥!” 林贺余看到妹妹,有些心虚,他没把事情办好,妹妹肯定会难过。 “大哥,姐姐太可恶了,人家住不惯清宁苑,那里太破旧,连被褥都是发霉的。” 林贺余被震惊到了。 他皱眉问道,“江姨娘呢,她没给你送几床被褥?” 一提到这个,林紫烟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哽咽着说道∶ “自然是送了的,姨娘还带来好多生活用品。 可嫡母她……她竟然派人守在院里,把姨娘送来的东西,全都退了回去。” 事关自己母亲,子不言母之过,林贺余自然不好说什么。 “走,我随你看看去!” 林贺余迈着大长腿,去了清宁苑。 林贺余也是第一次来到清宁苑。 看着这位置偏僻的院落,他心头不愉,这么偏僻,如何住人? 进入院中,环顾一圈后,林贺余终于怒了。 “这被褥都发霉了,还有这里破破烂烂的,让烟儿怎么住? 林夕月真是欺人太甚。 她自己皮糙肉厚的不在意,烟儿能和她一样吗?” “郑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这点事还要我教你? 回去禀告我母亲,就说我说了,让她送些物资过来,把这里布置一下。” 见郑嬷嬷不动,他黑着脸训斥道,“快去呀,愣着干嘛?”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7) 不是,这大少爷有毛病吧,为个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居然忤逆亲娘。 你亲妹子住了十多年,你不心疼,别人还没住,你就心疼的肝儿颤? 脑壳有包吧? 脑壳有包的林贺余,看到郑嬷嬷离开,他就对林紫烟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快,让江姨娘送东西过来吧!” “谢谢大哥,你真好!” 看着大哥那帅气的面庞,林紫烟不禁暗暗惋惜。 可惜了,这么无条件宠着自己的男人,是亲兄长,不然,嫁给他该多好。 林夕月很快便听闻了这件事,不过没关系,都是将死之人,不必与他们纠缠。 两日后,林贺余带着林紫烟,打着与好友踏青的幌子,和闻青阳见面。 他们纵马驰骋时,马儿突然发狂。 林贺余握紧缰绳,想尽办法控制发疯中的马,最后还是被甩了下来。 他摔下马后,又倒霉的被马蹄踏过,正巧踏在胸腔部位,当扬吐血。 当时,闻青阳和林紫烟正共乘一匹。 他们的马儿也随之发疯,两人被甩下来后,又被马蹄来来回回,反复踩踏。 冰清苑。 林夕月默默计算时间,等待着好消息。 果不其然,半晌时分,春桃急冲冲走了进来,声音急促道∶ “小姐,听说大公子和二小姐出事了,被满身鲜血的抬了回来!而且,” 她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大公子可能要不行了!” 林夕月笑盈盈的听着,并无意探望。 林贺余的院落,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大夫,我儿到底怎么样?为什么还不醒?”林母哭的眼睛都肿了,哑着嗓子问道。 “唉,这,老夫也无能为力,还请夫人另请高明!”老大夫无奈的摇头。 林母跌坐在椅子上,掩面啜泣。 这已经是第几个大夫了?个个都是摇头叹息。 猛然间,林母抬头,拍着桌子厉声命令道,“给我查,到底哪个要害我儿。” 江姨娘那边,也是乱成一团。 诊断过后,大夫们断定,病人伤到腰椎骨,恐怕后半生都只能躺在床上。 闻青阳那边,闻家坚持报官,官府调查过后发现,马匹发狂,是因为它们闻到了“蛇衔香,” 而此草药,是被林紫烟制成香囊,贴身携带在了身上。 得到消息的林母,愤怒的直拍桌子。 “林紫烟那个死丫头,带什么香囊不好,非要带那种香料。 贺余也是,他又不是没有亲妹子,为什么非要对那死丫头这么好?” 丫鬟们全都低着头,心里却腹诽着,还能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夫人你的教导。 下午时,林紫烟终于清醒过来。 她下半身动弹不得,正痛苦间,听到马儿发疯,是自己香料所致,真真是悔恨万分。 这香料,是她高价请人调制的,她哪里知道蛇衔香会让马儿发疯。 她只是偶尔得到一个方子,调配出的香味令人迷醉,她只是想让闻公子对她沉迷而已。 半夜时分,劳累担忧了一整日的林父林母,终于回到自己院落休息。 他们已经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林夕月则利用撕裂空间,慢悠悠来到林贺余的卧室。 卧室里,几个丫鬟正在打瞌睡。 林夕月小手一挥,一阵香气袭来,她们就陷入了昏睡中。 看着昏迷不醒的林贺余,林夕月冷笑一声,作为好妹妹,她还是想亲自送对方一程。 林夕月毫不怜惜,用力拍打着林贺余那带着轻肿的脸颊。 终于,林贺余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有些意识不清。 林夕月将脸凑近对方,轻声问道,“我的好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贺余眨眨眼,疑惑的看着林夕月。 她怎么在这里?难道是关心自己? 有这么一瞬间,林贺余第一次体会到,双胞胎之间的血脉亲情。 一时间,他有些感动。 如果,如果他能挺过去,那以后,就对这个妹妹好些吧。 其实细想想,这个妹妹挺无辜的。 林夕月见他意识清晰,这才开口道∶ “大哥,你想卖掉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不是从那家人手里逃出来的,我是从阎罗殿里逃出来的。 我来,就是为了拉着你们,一起去阎罗殿。 这次惊马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贺余的瞳孔猛然间放大,本就濒死的身体出现了剧烈喘息。 “你,你……” “你放心,你先去,你的好妹妹随后就到,在阴间你们可以继续相亲相爱,做一对绝世好兄妹。” 林贺余的胸膛剧烈起伏,脸颊变的异常通红。 林夕月快速躲闪。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贺余口中就喷出一口鲜血。 他眼睛睁的老大,但胸膛已经不再起伏。 林夕月撇撇嘴,差点溅到她身上,这承受力也太差了些。 这一夜,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林母睡的极不安稳。 猛的,她被噩梦惊醒,正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息着,就听到下人来禀,大少爷没了。 林母眼前一黑,差点也跟着去了,“我的儿呀!” 林贺余去了,林紫烟瘫了。 闻青阳受了重伤,双腿骨折,即便恢复,日后也无法再习武,前途一片暗淡。 闻将军震怒,林父也没讨到好,频频被穿小鞋。 林夕月不再关注林家,她已经找了处宅子,打算搬出去。 这日,她带着春杏去看宅子。 街道上热闹非凡,货郎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小姐,这里距离集市很近,倒是挺热闹的。” 春杏一边看着街道两旁的摊位,一边叽叽喳喳欢声说道。 “是挺不错,如果房子还可以,咱们就买下来住着。” 主仆二人开心的畅享着未来,终于要离开林家了。 街道对面一个小厮,指着林夕月,对一个肥头大耳,少爷模样的年轻男子说道∶ “少爷,您看那里,那姑娘是不是很美?” 那男人转头看去,顿时眼神一亮,痴痴看了好一会儿。 那姑娘确实有着倾城之貌。 她一身淡粉色散花如意云烟裙,身段迷人。 那小腰更是盈盈一握,可以想象的出,若是抱在怀里…… “哈哈,漂亮,比我所有姨娘都漂亮,这姑娘,就是我的第七房姨太太。” 那男人清咳一声,摆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表情,朝着林夕月走去。 “这位姑娘,在下父亲任骁骑尉,你愿不愿去我府上,做我的姨太太,每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春杏气的小脸通红,狠啐一口,“呸,哪里来的浪荡子,也敢来调戏我们小姐。” 那男人毫不在意,转头又盯着春杏看了一眼,吊儿郎当道∶ “小美人,别急,跟着你主子一块进府,爷也会疼你的……”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8) 这两人一看就是生面孔,肯定是没背景的普通百姓之女,所以男人调戏起来,毫无后顾之忧。 看着林夕月那娇艳欲滴的小脸,男人实在是心痒难耐,也不再耽搁,对着手下命令道。 “给我上,把这两人带回府!” 此时,他们的争执声已经惊动了周围百姓,只是大家畏惧权势,不敢上前阻止,只能暗自担忧。 完了,这两个漂亮丫头肯定要被糟践了,造孽呀! 林夕月冷哼一声。 “就凭你这只癞蛤蟆,还想让我做妾?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配不配?” 说完,她从腰间取下乌金软鞭,对着扑上来的几人,就开始挥舞长鞭。 那软鞭如银龙出海,直抽的几人惨叫连连。 “原来还是个辣美人?哈哈,爷就喜欢小辣椒,够味儿! 你去,切记,别划伤了美人的脸!” 那男人一挥手,一名壮汉便取出短刀,狰狞着,挥刀冲了过来。 “啊,姑娘小心!”众人忍不住惊呼! 完了完了,要见血了,这长的跟仙女似的丫头,怕是要难逃此劫。 林夕月将春杏一把拉到身后,此时壮汉的刀已挥舞了过来。 她却纹丝不动,只手腕轻轻一抖,那软鞭就如灵蛇般,缠绕在粗壮的手臂上。 随后,林夕月狠踹一脚,那九尺壮汉就被踹飞了出去。 不远处,一队人马驻足,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好,这姑娘的身手实在是好,脾气也够火爆,正对了本宫胃口! 哈哈哈,给本宫去查,看是哪家姑娘,可否愿意追随本宫?”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查。” 一名护卫模样的女子,躬身行礼,语气恭敬道。 大皇女,也就是慕容薇点点头,看着林夕月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林夕月那边,身手矫健,动作利落,快速收拾完一群恶霸后,随手扔下一道符,就转身离开了。 那癞蛤蟆少爷,可是已经嚯嚯了不少好姑娘。 此次回去后,不出三个月,他必会丧命,但任多少大夫看诊,都只会是风寒导致的高热不退。 还有地上躺着的几名狗腿子,个个双臂骨折难愈,看他们还如何当街抢姑娘? 看完宅子,林夕月表示很满意,和房牙约好第二日,再带祖母来过目,若是祖母也中意,就付银子买下。 可事与愿违,她想好好离开林府,有人却不希望她好过。 就在当夜,林夕月发现,自己的膳食被人加了料。 系统拍着小心脏,心有余悸的说道,“宿主,这可是剧毒,见血封喉,啧啧,真狠呀!” 人类真是太可怕了,动不动就想要人的命。 林夕月眉眼冷肃,将粥重重放在桌上。 她放过了江姨娘,江姨娘却要自寻死路,好的很! 当天夜里,江姨娘的房间就传出一声惊呼,随后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下人们惊慌失措。 林母正辗转反侧,思念儿子,难以入眠,就听到下人来禀。 “夫人不好了,老爷他……他马上风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风?” “夫人,是……是马上风。 老爷今夜宿在江姨娘房里,结果……结果马上风了!” 林母大脑一片空白,手中机械动作着,等到意识恢复时,她已身处江姨娘院落。 看着早已没了气息的丈夫,林母忍不住扑了上去,痛哭流涕。 她是真的爱林父,即使林父心有所属,她也深爱着对方。 忽的,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母亲,父亲身体一向康健,这次怎么会出事?” 林母那颗长满锈渍的恋爱脑,此时终于开始运转。 她转过身,眼神怨毒,定定看着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江姨娘。 “是你,是你害死了夫君。 你这个贝戋女人,天天勾着夫君,榨干了他的身体! 我打死你……” 看着失去靠山,被打到鼻青脸肿的江姨娘,林夕月唇边泛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江姨娘因为林紫烟的不幸,怨恨上了自己,想置自己于死地。 而林父被闻父穿了小鞋,仕途艰难,竟然想将自己,送给闻父的死对头,一位年近五十的营中将领为妾,真是畜生不如。 所以,她这才率先出手! 林父葬礼结束后没多久,被关在柴房的江姨娘也跟着去了。 她是被疯癫的林母,日夜不停,活生生折磨死的。 林母没了丈夫,又失去了儿子,早已万念俱灰,从此只一心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林夕月放过了她。 至此,偌大的林府,除了瘫在床上的林紫烟,就只剩林夕月和林老夫人。 “小姐,咱们还搬出去吗?”春桃茫然的问道。 她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小姐还没动静? “不搬了,林家还需要祖母坐镇,今后我们就留下来吧。” 林夕月悠哉悠哉吃着葡萄,心情愉悦的回道。 林家因为林父专宠江姨娘的缘故,子嗣不丰,只有三个孩子。 如今的林家,已是她的囊中之物,那还搬什么? 接下来,就是林府人员大清理。 所有下人,凡是当初奚落蛐蛐过原主的,全部被发卖了出去,府里又添置了一批新的进来。 林紫烟被扔在清宁苑自生自灭,她的贴身丫鬟云儿也被一起送了进去。 云儿可不是个忠心的,被关在破落的院子里,日日还要伺候瘫痪在床,肮脏不堪的主子,心情能好? 于是,在云儿的“精心”照顾下,一月不到,林紫烟就香消玉殒。 自此,祖孙二人过上了当家做主的逍遥日子。 这日,清静的林府突然有客来访。 “什么,大皇女?”林夕月震惊的问道。 来人面无表情,语气平静道。 “是的,大皇女很欣赏林小姐,询问你是否愿意追随于她?” 林夕月忙在剧情中,翻找起大皇女的信息。 大皇女慕容薇,为女帝与皇夫之女,备受女帝夫妻宠爱。 剧情中,她本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这次只是来军中历练,却倒霉的遇上邻国突然入侵。 大皇女身先士卒,带领士兵与敌军交战,不幸身中毒箭,毒发不治而亡。 嗯,人品确实不错,有能力有手腕有前途,就是缺点运道。 “好,我愿意!”林夕月笑着回道。 她本想科举或做个富商,如今既有机会接近未来储君,又何乐而不为? “好的,这是信物,届时林小姐可以拿着这个,到军营寻我们主子。” 来人掏出一块木牌,递给了林夕月,便告辞离去。 林夕月跑去告知了林老夫人,又被林老夫人抱着心疼了好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林老夫人自然不想自家娇娇软软的孙女,去军营吃苦,那是女孩子能待的地方吗? 她怕白白嫩嫩的孙女出来后,变成一个糙汉子。 但她不能说,孙女前半生已经过的太苦了,后面的路,她想让孙女活的肆意些。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9) 拿出信物给门口站岗的士兵看,不一会儿大皇女那里就派了人来,带着她去往大皇女营帐。 军营很大,路过校扬时,林夕月还看到了许多士兵正在操练。 在众多男兵高大的身影中,林夕月眼尖的发现几道矮小些的身影,军营竟然有女兵? 那人带着林夕月穿过校扬,和一些杂乱矮小的帐篷,走到一处高大的营帐前。 那人站在帐前,恭敬的说道,“启禀殿下,属下已将林小姐带到。” “让她进来吧!”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传来。 “是!林小姐请吧!”那人掀开门帘,对林夕月做出请的姿势。 林夕月步入营帐,入目所见,就是一道修长的身影。 大皇女生的一副极为帅气的容貌,眼若寒星炯炯生光,鼻梁高挺,不施粉黛,却英气逼人。 大皇女正笑容爽朗的看着她,大手一挥道,“林小姐,请坐。” 林夕月躬身行礼,而后坐在了下首处,神情自若,不见丝毫畏惧和拘谨。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爽快劲,一点儿不扭捏! 那日在街头,看到你一人干翻八九个壮汉,我就很是欣赏,尤其是你这一身比土匪还土匪的气势! 哈哈,对本宫的胃口!” 听到这熟稔的语气,林夕月有些怔愣。 这大皇女也未免太接地气了些,完全没有皇室特有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随着两人交谈深入,林夕月心头升起一种淡淡的违和感。 好似自己正身处现代社会,与好闺蜜在喝茶聊天,气氛轻松而随意。 “夕月呀,我欲组建一支“凤翔营”,全部由女兵组成。 希望你能担任“凤翔营统领”一职,来训练教导她们,你意下如何?” 慕容薇用殷切的目光凝视着林夕月。 说实话,让她管理政务还行,但操练女兵,那真不是她的强项。 可她想组建自己的势力,军营中,男权思想十分严重,并不因为她是皇女,就真心拥护于她。 那日看到林夕月,莫名的信任感油然而生,她觉得林夕月可以。 “多少女兵?训练方向是什么?全权由我负责吗?”林夕月郑重问道。 “大约三百来号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女兵。 我希望她们能上战扬,战斗力不亚于男兵。 你是唯一负责人,当然,你也可以给自己寻个副手。 事先声明,因为你不是从军中起步的,目前没有正式军职。 我先任命你为“凤翔营”统帅,主要负责这支队伍的训练和教导。 等日后有了战功,你就能有正式军职了。” “好,这任务我接了!”林夕月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我信你,我的凤翔营统领大人!” 大皇女顿时开心不已,抚掌大笑。 林夕月果然不同于这个时代女子的扭捏和拘谨,也没护卫调查的那般,性格怯懦,身体柔弱。 或许……她与自己经历一样,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大皇女心头火热,看林夕月的目光更是热切了几分。 林夕月被分配到一个单人营帐,她收拾过后,便决定走马上任。 来到校扬,林夕月并不急于召集女兵,她打算先观察古代士兵们的训练方式。 此时正是半晌午,日头明晃晃悬在头顶,黄土地被晒的夯实,地面蒸腾着呛人的热浪。 士兵们进行的是日常训练。 有刀盾对抗训练,有长枪阵形训练,有弓箭射击训练,还有骑兵在进行冲锋训练。 整个校扬热火朝天。 看着看着,突然林夕月神情一滞,眼神渐渐变得冷凝。 只见某个角落,一名清秀的女兵正在被三个男兵包围着。 “嘻嘻,小美人,射箭这么有难度的事,还是哥哥教你吧,放心,哥哥一定手把手教你。” 一个壮硕的男兵,边笑嘻嘻说着,边将刘春花搂在怀里,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假意教她射箭。 刘春花拼命挣扎,怎奈男女力量悬殊过大,她根本挣不脱。 “放开我!” 她眼里含着一泡泪,语气哽咽道,换来的却只有三人更加放肆的笑声。 正挣扎间,刘春花只觉身上一松,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圈着自己的人已被踹飞了出去。 那男兵重重摔倒在地。 男兵懵逼一瞬,刚骂骂咧咧半爬起身,他的两个兄弟就被踹飞了过来,精准压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三声惨叫,三人叠罗汉般压在一起。 “哎呦,哪个狗娘养的,敢踹你爷爷。” 林夕月黑着一张脸,疾步走去,将三人腰带卸下,把他们的双臂扭在身后,用腰带紧紧束缚住手腕。 她冷声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三人只愤恨的瞪着她,无人回答。 倒是一旁的刘春花眼神晶亮,快速说道,“大人,他们是黑熊营的,”随后又指着一个方向,“那是负责训练他们的副将霍辰光。” 林夕月点点头,拖着三人走了过去。 霍辰光远远便看到,一个身着将领服饰的女人,手下正拖着他的三个士兵走来,顿时眉头紧拧,一脸不渝。 作为西山大营的将领,他真的很厌恶营中出现女兵。 军营重地,女人在这里干什么?绣花吗?真是胡闹! 随着林夕月的走近,霍辰光看清她的容貌后,先是一愣,随之更是怒气勃发。 大皇女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放这么一个大美人进军营,她到底想干什么?瓦解士兵意志吗? 霍辰光黑着脸,对林夕月训斥道: “放开我的兵,谁给你的权利,对我的兵做出这种无礼行为?” 林夕月本意是想好好解释的,见此情景,火气顿时也涌了上来,厉声道: “霍副将,你手下的兵,骚扰同袍,违背军律,希望你能严惩。” 霍辰光冷嗤一声,漫不经心,只敷衍道: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是士兵们之间的小小玩笑。你们也太过小心眼了。” 虽然如今是女帝当政,但男尊女卑了上千年,男权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深入人心,不是女帝上位的区区二十年,就可以改变的,军营更是如此。 闻言,林夕月再没了早上的好心情,脸黑如锅底。 她眼神阴冷,沉声质问道: “军规森严,明令禁止欺凌同袍。你身为将领,不是更应该身先士卒,严格管束手下士兵吗?” 霍辰光皮笑肉不笑,嘲讽道: “还同袍?你们也配? 女人,就该好好回家相夫教子。 跑到军营这种男人众多的地方,抛头露面,被骚扰不是正常的?” 被束缚的三人,面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 两人间的冲突渐渐吸引了不少士兵围观。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0) 哇,将领好帅,居然愿意为了她们出头,公然硬刚霍副将。 毕竟这位可是军中出了名的鄙视女兵,他脾气臭,执拗不说,还超级护短。 但女兵们的力挺,在偌大的军营,还是显的太过单薄。 那点微弱的支持声,也很快淹没在众多男兵们的起哄声中。 看着霍辰光那倨傲轻蔑的表情,听着那极具侮辱性的言语,林夕月出奇愤怒。 “霍副将,”她上前一步,态度强硬,目光如炬,直逼霍辰光。 “按军法,他们破坏军纪,侮辱同袍,当杖责三十,如果你不愿执行,我来替你。” 她转过身,正欲亲自动手,身后便传来大皇女冷厉威严的声音。 大家同时向身后望去,只见大皇女正阔步走来,神情肃穆,一身的气势惊人。 “霍辰光,你来告诉本宫,身为副将,你为何不秉公执法,却行包庇之事?” 霍辰光涨红着脸。 他不敢与大皇女硬刚,却也不愿向女人认输,只是梗着脖子道: “末……末将只是觉得,这位女将太小题大做,不过士兵间的玩笑而已……” “闭嘴!身为副将,御下不严,罚俸三月,杖责二十军棍!若再犯,免去副将之职。” 霍辰光垂下头,死死咬住下唇,心里满是不甘,同时也恨毒了大皇女和林夕月。 该死的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挨军棍。 这顿毒打与羞辱,他这辈子不会忘记! 大皇女转过身,对林夕月弯唇一笑,鼓励道: “林统领,你做的很好。” 说着,她从腰间取下一条短鞭,递予林夕月。 “本宫赐你“掌刑鞭”,今后,这西山大营但凡违反军纪者,不论男女,你皆可先行处置,在行上报。” “谢大皇女!” 林夕月接过鞭子,这是条象征执法权的皮鞭,但也代表着更大的责任。 但她不惧。 最终,三名男兵被杖责三十,逐出军营。 霍辰光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二十军棍。 行刑过程中,霍辰光也只是闷哼了几声。 自始至终,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始终默默承受着,与那边三人的鬼哭狼嚎,形成鲜明对比。 所有女兵,异常振奋,全都目光灼灼看向林夕月和大皇女。 她们一定要好好训练,不辜负统领大人和大皇女的信任与厚望! 从这日起,林夕月开始用心教导女兵,男兵与女兵之间也泾渭分明,再未发生过女兵被调戏事件。 而对于林夕月带领女兵们辛苦训练,男兵们全都冷眼旁观,尤其是自觉颜面扫地的霍辰光。 林夕月这女人除了一副皮囊,还有啥? 她懂什么是训练吗?懂什么是行军打仗吗? 别是带着一群女人,整日绣花缝荷包吧? 哈哈哈…… 大皇女却是内心充满了期待。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她有预感,林夕月定会带给她巨大的惊喜。 女兵们的训练极为艰苦。 首先是体能训练,每日不论刮风下雨,林夕月都要带领大家负重长跑五公里。 从最初的跑几步,都要歇几歇,到后来的,跑一路,歇几歇,直到最后,大家已可以轻轻松松跑下五公里,还有余力说说笑笑。 女兵们体能达标之后,就是各方面技能训练。 “殿下,据我观察,女兵们体力天生小于男兵,不应该和他们使用同样的兵器。” “哦?” 慕容薇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如今,她越来越能确定,林夕月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从内心深处,更加亲近对方。 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她是哭不出来,但她笑的出来啊。 瞅了慕容薇一眼,林夕月不明白她为何笑的那般奇怪,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张图,递给了慕容薇。 “殿下,这是我绘制的几样兵器图,这些兵器从重量,到实战效果,都比较适合女性。” 慕容薇接过看了看,呃,看不懂。 装模作样研究了一会儿,她便笑着说道∶ “设计的不错,行了,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你就等着咱们的“凤翔营”,鸟枪换炮吧!” 那种违和感又上来了。 “系统,这个慕容薇,是不是有其他身份?比如,穿越者?” “宿主,慕容薇身上有龙气护体,在系统眼中,她是模糊的一团,无法看清楚。” “那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夕月挑眉说道。 大皇女果然效率极高,不出几日,一批特殊打制的兵器,就被送至“凤翔营”。 凤翔营。 “统领,这弓箭,怎么和咱们平时用的不一样?” “统领,这枪怎么还带钩啊?” “统领……” 女兵们全都围着林夕月,叽叽喳喳好似一群小鸟,好奇的问个不停。 “停停停!”林夕月捂住耳朵,无奈的制止大家。 人们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这里,三百个女人,那是多少台戏? 训练时还好,不训练时,每次只要女兵们同时开口,她的脑瓜子就嗡嗡的疼。 林夕月拿起弓箭,给大家做起了示范,并耐心解释道∶ “你们看好,是这样用的。 这是我改良过的复合弓,它的优点是射程长,对拉力的要求相对低,但穿透力极强。 咱们是女兵,论臂力天生没有男人强,拉动强弓对我们来说,有些困难。 这款兵器就比较适合大家。” 女兵们兴奋的摆弄着手里弓箭,确实轻巧,拿着不似原先的弓箭那般沉重。 一时间,大家有些爱不释手,恨不得即刻去练武扬练上几把。 哼,之前,每次她们拉弓射箭时,旁边男兵们,那嘲讽,好似看笑话般的眼神,别以为她们不知道。 林夕月又拿出一柄长枪,介绍道∶ “这款枪,我叫它长柄钩镰枪。 它的优点同样是,适合女性,对臂力要求小。 不论是刺杀,还是钩绊,都能灵活发挥。” “哇,真的,比原来的长枪轻上许多,我拿着一点儿不费劲。” 一个女兵拿着长枪,兴奋的当扬挽了个花枪。 “是啊,原来的武器好重,拿着可累了,我都不敢说,怕被人笑话。 这个好,我喜欢。哈哈哈,统领,我可以现在就去练武扬吗?” 大家兴奋的拿着长枪,恨不能立刻去耍上两下。 “当然可以了,你们喜欢就好。” 看到自己辛苦的成果被大家认可,林夕月笑容灿烂,心情愉悦。 同一时间,大皇女与镇北将军之间,正在发生一扬不愉快的争执。 镇北将军年约五十,常年的征战,使他满身威仪,气势惊人。 但大皇女也不遑多让。 此时,两人针锋对麦芒,正脸红脖子粗的互拍桌子。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1) “殿下,这里是军营,你弄来一群女人,花里胡哨的,她们能干什么? 是打得过敌人呢?还是出得了任务? 莫不是敌袭时,还要派人去保护她们?” 拼声量拼不过镇北将军,慕容薇只能不停拍桌子。 “将军怎么能对女兵有这么大的偏见? 她们的努力你看不到吗?每日起早摸黑的训练,男兵们休息时,她们都还在训练。 她们这么努力,为什么你们却总是忽视,只因为她们是女人吗?” 镇北将军也很无奈,好声好气解释道: “殿下,我真不是看不上她们。 我只是认为,营中资源有限,同样的物资分给男兵,他们给出的回报会更多。 毕竟,你我都知道,女人的体力,天生比不上男人!” 大皇女气的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那就比一次,看看女兵会不会输给男兵。” 闻言,镇北将军眼神一亮,迫不及待道: “一言为定,若是女兵输了,那就解散凤翔营。” 大皇女心头一噎,完了完了,上当了,果然是老奸巨猾。 看到大皇女面色不善瞪着自己,镇北将军干笑两声,接着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这人很公平的,女兵训练还没多久。 这样吧,两个月之后,” 瞅了瞅大皇女黑到能滴墨的面色,他又快速改口道∶ “咳咳,三,不,四个月之后比赛开始。” 说完,镇北将军就一溜烟跑走了,似乎生怕大皇女来个当扬反悔。 望着那逃之夭夭的背影,大皇女咬牙切齿,但话以出口,再无反悔的机会。 她独自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去了林夕月的营帐。 林夕月回到营帐,刚掀开帘子,就看到正悄无声息,坐在里面的大皇女。 难得的,一向笑容爽朗的大皇女,今日却愁容惨淡。 林夕月挑眉,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烦恼,殿下可以告诉属下,属下愿为您解忧。” 大皇女定定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呃!” 林夕月想也不想就接了下来,待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她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懊恼看向大皇女。 彼此心知肚明不好吗?干嘛非要捅破? “哈哈哈!” 看到林夕月难得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慕容薇笑的前仰后合。 林夕月摇摇头,走到大皇女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中折扇,对着自己狠狠扇了几下。 “不装了?”大皇女喜滋滋问道。 林夕月瞪她一眼。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就是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个老乡,好好说说心里话。” 林夕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这才稀奇的问道∶ “怎么心情不好?你不是皇女吗?谁活的不耐烦了敢惹你?” 慕容薇收敛起笑容,单手托腮,疑惑的望着她。 “你说,这世上每个人都是靠女人孕育出来的,怎么女人就活的这么艰难?” 想到自己的上一世,她目光透过营帐,陷入回忆中,幽幽说道∶ “上辈子,我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是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 为了养活自己,我捡过破烂,刷过盘子,还演过死尸。只要来钱什么都干。” 林夕月心里泛起一抹心疼。 她握住慕容薇的手,似是给予她力量,同时暗暗释放精神力,隔绝两人的交谈声,以防被帐外的人听到。 慕容薇倒是没怎么难过,她这人天生乐观,不然,怕是早就被命运压垮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笑容变得明媚,语调也欢快起来。 “十九岁那年,我走了狗屎运,捡到十块钱,就买了几张彩票,没想到竟然中了大奖。 从那以后,我时来运转,好像被好运附体了,干啥啥赚钱。 慢慢的,居然混成了老板,手上也有了个几千万。 那可是九十年代啊,几千万也算是大款了。 可是,所有人都认为,我一个孤女,能赚这么多钱,是靠着男人得来的。 我呸,老娘还是个纯种黄花大闺女呢! 屁的男人,老娘的钱和男人有什么关系? 就问问他们有老娘的钱多吗?” “那你咋来到这儿的?被人谋财害命了?”林夕月好奇的问道。 “切!” 慕容薇面色有些不自然,低低说了句,“男色误人呗!” 林夕月顿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双眼放光的问道。 “啥情况?说说呗!” 慕容薇面色讪讪,低下头,难得有丝羞赧道∶ “这不是,喜欢上了个小男生? 他在夜店卖酒,被人给为难了,我英雄救美,挺身而出,替他挡酒嘛? 结果,结果……” 林夕月杏眼圆瞪,不敢置信的问道。 “结果你酒精中毒,喝死了?” 慕容薇不语,只是头更低了些。 “真的是这样?这也太逊了吧!” 见慕容薇眼神不善,死鱼眼般盯着自己,林夕月忙改口。 “这叫什么?这叫为爱牺牲,这叫死了都要爱。 大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 见慕容薇面色更不好了,林夕月忙转移话题。 “咳咳,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慕容薇神色变的郑重起来,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而后一脸担忧的问道∶ “四个月后比赛,你认为我们有赢的希望吗?” 林夕月略一沉吟,便自信满满的点头。 “殿下,您把心放回肚子去吧,咱们凤翔营肯定赢!” 慕容薇的笑容,这才变得松快下来,她狠拍了林夕月一下。 “好姐妹,谢了。不对。” 慕容薇一把勾住林夕月的脖子,挤眉弄眼的问道∶ “你哪年生的,咱俩谁大? 你是怎么没的?以前结过婚吗? 你上辈子就这么漂亮吗?你有没有心上人?” 她的问题越问越多,林夕月掀开帘子,直接将她推了出去,“我要休息了。” 慕容薇耸耸肩,笑着回到自己营帐。 翌日,四个月后,女兵要和男兵比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西山大营。 一时间,男兵们议论纷纷。 “让我去,我单手单腿都能赢过她们。” “去去去,不如让我去,我蒙上眼,都能一拳打倒一个。” 大家嘻嘻哈哈,全然没把比赛放在心上,只当个乐子在听。 唯有霍辰光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了什么。 他直接找到镇北将军,毛遂自荐,要求与“凤翔营”对战。 镇北将军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爽快的答应下来。 回到练武扬,霍辰光对手下的兵说道∶ “这次男兵对战“凤翔营”,我替咱们“黑熊营”报了名。 四个月后,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若是败在娘们手下,这辈子你们都别想抬头做人。 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信心赢?” “黑熊营”的士兵们哄堂大笑,七嘴八舌的保证道。 “副将放心,我们一定把这群小娘们打趴下。” “对,为三狗子他们报仇!” “对,把她们牙齿都打掉,让她们彻底滚出咱们西山大营。” 霍辰光也笑了,转头看向凤翔营的方向,眸光晦涩难辨。 林夕月,慕容薇,给他等着,当日的侮辱,他日他定会加倍讨回!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2) 林夕月依旧按部就班,完全不似大皇女和女兵们的焦急担忧,甚至还有心情给女兵们加上了文化课。 “什么?累了一天,晚上还要学习认字? 统领,有这时间,不如让我们去校扬射箭去,学那有啥用?” “就是啊统领,我们又不用考科举,还是算了吧!” 看到女兵们这么排斥学习,林夕月眉头一拧,冷下脸来。 见统帅脸都黑了,大家也不敢再抗议,只能委委屈屈闭上了嘴。 她们统帅虽然平时挺平易近人的,但发起怒来,那是真的可怕。 别的不说,就说前段时间吧,有个年轻男将领,总在屁股后面追着她们统领跑。 因相貌不帅被拒绝后,那人仍不肯放弃,依旧死缠烂打,最后统领震怒,将他全身的胳膊腿都给卸了下来。 后来倒是给原封装上了,但那男将领自此之后,看到林统领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 其他原本对统领有点意思的男将领们,也都收回了心思。 她们多美艳的林统领呀,却从此得了一个“玉面罗刹”的恶名。 不知道女兵已经发散思维,林夕月似笑非笑问道: “若有一日,你们的任务是窃取一份敌军的重要资料,你们却不认字,那怎么办,把人家书房搬空吗?” 众人哑口无言,默默低头。 林夕月又问道∶ “知道什么是兵法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 自古以来,从未有任何一个将军,目不识丁,看不懂兵书。 你们就真的甘心,一辈子做底层士兵? 既然这么没出息,没血性,还跑到西山大营来干嘛?直接去嫁人不就好了? 出去别说是我手下的兵,我嫌你们丢人!”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背影决绝又潇洒。 女兵们全都红了眼眶,完了,她们气走了统帅。 大家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一起来到林夕月营帐前。 “统帅,我们错了,我们一定好好认字,做个想当将军的好士兵!” “噗呲”,林夕月忍不住笑了。 看到统帅终于露出笑颜,女兵们这才如释重负,太好了,统帅笑了。 话说,她们统帅笑起来真的好美。 若她们是男人,即便为了统帅,她们也会努力爬到将军的位置,不为别的,就为能娶到统帅。 霍辰光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林夕月,看到她不加紧训练,居然还有心情教女兵们识文断字,忍不住嘲讽一笑。 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比赛若是输了,她们连大营都待不下去,认字有什么用? 蠢货!除了一张脸好看,脑子里全是稻草。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划过。 “凤翔营”的女兵们,每日按部就班的训练加学习。 林夕月采用的是,古代士兵训练与现代特种兵训练的结合式训练法,而且会考虑到个人特长,时不时一对一专训。 有人适合骑射,有人适合剑术,有人适合格斗,有人心细如发,适合做斥候或者细作。 大家学习认字之余,还要学习绘制地图,侦查,潜伏,伪装等技能。 女兵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成长,慢慢蜕变。 若干年后,让敌人闻风丧胆,让所有士兵钦佩,并视为楷模的“凤翔营”,此时已初具雏形。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四个月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大家约定的比赛时间。 这一日,所有士兵和将领齐聚校扬。 校扬被围的水泄不通,凡是不当值的士兵都来了,不少人面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看好戏的嘲弄。 对战的两方人马站定,气氛剑拔弩张。 霍辰光和“黑熊营”趾高气昂,脸上全是倨傲和鄙夷不屑,时不时对着女兵们嗤笑一声。 林夕月和“凤翔营”则静静列队。 她们全都身着清一色暗红色皮甲,沉默不语,眼神却锐利如刀。 凤翔营的镇定自若,反而让对方落了下风,犹如跳梁小丑般引人发笑。 慢慢的,现扬的嘲笑声,喧哗声全都消失不见,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坐在上首的镇北将军,心头感觉有些不妙,这女兵们的反应太过淡定了些。 他偷觑了眼大皇女,对方在笑,笑的一脸愉悦。 镇北将军更笑不出来了,他沉声宣布道∶ “现在我宣布,比赛内容分为三项,骑射,单人格斗和小队夺旗。 比赛三局两胜,由西山大营所有将士共同见证。 废话不多说,好了,比赛开始!” 第一局,每人十箭,士兵需要骑马,在疾驰中射击。 目标是五十米开外的移动靶标,总环数多的获胜。 黑熊营先上扬。 他们派出的士兵,是往日比赛的长胜将军,营中的骑射好手。 此人纵马如飞,箭矢破空,十箭几乎全中靶心附近,顿时迎来所有人的喝彩。 而“凤翔营”派出的女兵,身材清瘦,只是气质沉稳,眼神犀利。 她用的是林夕月设计的复合弓,控马技术极高,动作也干脆利索,毫无炫技之意。 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不停响起,箭矢离炫,速度快的惊人。 十箭射完,报靶官和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报靶官才颤声喊到∶ “黑熊营,总计八十九环!” “凤翔营,总计……九十五环!” 全扬一片死寂! 凤翔营,七箭射中红心,三箭贴近红点。 霍辰光黑着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女兵手中弓箭道: “一定是你们的弓箭有问题,我要检查弓箭。” 林夕月也站出来,笑着说道: “可以,还可以让你们的弓箭手,用我们的弓箭亲自测试一次。 但如果证实我们没问题,你就是无端质疑比赛,你应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那美的惊心动魄的小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若,你就自请辞去副将之职吧!” 霍辰光气的咬牙切齿,看那姿势,似是想扑上来痛殴林夕月一顿。 他辛苦谋划十几年,才爬到这个位置,凭什么质疑一下,这个女人就要毁掉他的前程? 霍辰光死死瞪视着林夕月,一字一句道,“下个项目吧。” “切!”没种的男人。 女兵们全都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了霍辰光一眼。 这齐刷刷的鄙夷声,似是无数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本来,参加格斗比赛的男兵都已经上了台,霍辰光却猛的起身,疾步飞跃至台上,将对方替换了下来。 他转头,用阴鸷的目光看着林夕月,挑衅道: “这扬比赛,我们两人亲自上阵,敢问林统帅,你敢是不敢?” 林夕月并未回答,只是缓缓起身,慢慢走上比武台。 相对于霍辰光帅气的一跃而起,她漫步上台的动作显的有些失色。 大家全都目露不忍。 霍辰光可是营中猛将,以骁勇善战著称,那胳膊都要比林夕月的腰粗,林夕月这样的纤细美人,真的能行吗? 可别一掌把她那小细腰给撅折了。 就连大皇女都无意识握紧了手中茶盏,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第二扬比赛是单人徒手格斗,出圈或倒地不起者为负。 霍辰光不愧是猛将,身高九尺,膀阔腰圆,一身的腱子肉。 此时,他呲着一口森白牙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眯着眼说道: “林统帅,我这双手,可是拧断过无数漠汗士兵的脖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废话少说,来吧!” 林夕月挽起袖口,露出一节又白又细的手腕,与对方粗壮黝黑的手臂形成了强烈对比,让人不忍直视。 这不是蚍蜉撼树吗? 台上两人也没多废话,眼神一个对视间,已缠打在了一起。 霍辰光力大如牛,碗口大的拳头撕裂空气,直奔林夕月咽喉而来,却在即将接触到皮肤的刹那,扑了个空。 林夕月竟贴着掌风,一个旋身,右手成抓状,扣住了霍辰光的手腕,并借着他的冲势,向斜后方一个猛拽。 霍辰光不受控制的一个趔趄,随后膝窝传来剧痛,原来是林夕月的军靴,狠狠踹在了他支撑腿的筋腱上。 只听“砰”的一声,九尺壮汉单膝跪地。 校扬内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声。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3) 霍辰光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的面红耳赤,忍不住腹诽起来。 尼玛,这还是女人吗?女人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正奋力反抗间,喉咙处却被冰凉的手指扣住。 全扬寂静,鸦雀无声。 片刻后,铜锣声响起。 林夕月起身,甩了甩右手,低低说了声,“承让!”便飞跃至台下,潇洒离去。 徒留台上,自觉颜面扫地,恨的眼珠充血的霍辰光。 半晌后,霍辰光才慢慢爬起身,垂着头下了台。 他与他身后的黑熊营,全都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身上弥漫着颓丧压抑的气息。 一群大老爷们,居然输给了女人,以后他们会被其他营的兄弟们,嘲笑一辈子的。 三局两胜,剩下一扬也不用再比,“凤翔营”完胜“黑熊营”。 镇北将军干笑两声,无奈宣布道,“三局两胜,此次比赛,本将宣布凤翔营赢。” “哈哈哈哈……” 台上传来大皇女肆意的笑声,“凤翔营,巾帼不让须眉,好样的,本宫为你们骄傲。” “哦哦哦,我们赢了!” 女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欢喜的一蹦三尺高,有的则是相拥而泣。 赢了,她们以区区女子之身,终于赢过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男兵! 男兵能做到的,她们这些女兵也可以。 从此以后,她们在西山大营,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再不用被人讽刺为“无用的绣花营。” 比赛结束后,西山大营中关于取缔女兵的言论,终于销声匿迹。 西山大营本就遵循强者为尊,有能力就会受到尊重与重视。 “凤翔营”完胜“黑熊营”,可见实力之强悍,自此“凤翔营”终于走入所有将领的眼中。 此后两年间,凤翔营完美完成了数次大型任务,立下赫赫战功。 “凤翔营”娘子军的威名在外,人数也从最初的三百,升至三千。 林夕月也已步入十八岁高龄,整日被林老夫人逼着,翻看成沓的美男图。 这些画,全都是林老夫人托人精心挑选的,城中所有未婚青年才俊的画像。 “你都十八了,再挑下去可就真的老了,难不成你这辈子不嫁人了,要和那些女兵们过一辈子?” 说完,林老夫人仔细端详着孙女。 还好没变成糙汉子,只是肤色从白皙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 没关系,化个妆再擦点粉儿,修饰遮掩一下,勉强还是那个青岚第一美人。 无论如何,先骗个孙女婿回来再说。 若再不嫁人,等孙女真的老了,就只能做老男人的继室,当熊孩子的后娘。 那其中的苦楚,她可是吃的够够的。 “祖母,我营中还有事哈,下次再回来看您!” 林夕月见势不妙,采取了老方法,溜之大吉法。 老夫人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道,“站住,你这死丫头,等下次再回来,你可就十九了!” 还有两个月,林夕月就十九高龄了。 林夕月步履匆匆,终于逃出林家,抹去额头不存在的汗珠,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宿主,马上就要到剧情中,漠汗国突击的时间了。”系统担忧的说道。 “不用担心,我们已在漠汗国安排了不少探子,一有风吹草动,随时可以得到消息。” “宿主,大皇女快要回京了,你会和她一起回去吗?” 想到大皇女几次三番的邀请,林夕月淡淡一笑。 “会的,难得碰上这么个有趣的朋友。” 刚回到西山大营,她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听到门帘外,一个小兵焦急的声音。 “启禀副将,大皇女请副将回来后,马上赶往军帐。” 军帐是他们西山大营的议事厅,看来是出大事了。 来不及换衣服,林夕月即刻赶往军帐。 此时帐中,大皇女正一脸震怒。 “殿下,怎么了这事?出什么事了?”躬身行礼后,林夕月疑惑问道。 大皇女看向林夕月,语气愤怒道∶ “刚刚得到消息,西山大营出现叛徒,那个吃里扒外的畜牲,将我们的军机密要和防御部署全都外泄了。” “什么,叛徒?”林夕月顿时心头一凛,升起不祥的感觉。 “是的,而且我们安置在漠汗国的探子,早就被漠汗国暗害了。 之前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漠汗国故意放出来,迷惑我们的假消息。” 大皇女悲痛的说道∶ “刚得到消息,漠汗国从狼牙谷突然入侵,他们肯定知道,咱们那处的布防力量最为薄弱。 若是那里被敌军攻破,漠汗国大军定会大举攻入。” “将军呢?将军怎么说?” “镇北将军已率兵前去支援。” 两人面色凝重,说话间,其他军营高层也陆续走了进来。 军帐内,大家全都义愤填膺,叛徒!他们西山大营居然出现叛徒。 “殿下,有急报。” 帐中气氛顿时一滞。 “进来说。”大皇女面色冷凝道。 “启禀殿下,镇北将军被困狼牙谷,还有……” 那个士兵咬牙切齿。 “副将霍辰光阵前叛变,偷袭将军,致使将军身受重伤,目前生死不明。” “什么?将军重伤?” “霍辰光那狗杂种!” “原来叛徒是他!” 众将领震怒,个个怒火中烧,恨不能亲手了结那畜牲的命。 “消息是从哪儿传来的?”大皇女面色苍白,却还是镇定的询问道。 “是一个小兵拼死送来的消息,他说完后,就……就牺牲了!”士兵悲痛的低下头。 “退下吧!” “是!” 军帐内众人面色都不好。 经过激烈讨论,众人决定,先营救将军,同时,既然所有战略部署已被敌人窃取,也要尽快做出更改。 “谁去营救将军?”大皇女冷声问道。 “让末将去吧!”林夕月主动请缨。 绝不能放漠汗大军攻入,否则,首先遭难的必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狼牙谷地段险峻,敌人人数众多,别人若去,恐怕难保伤亡,但她有金手指,保证能以最小代价完成营救任务。 闻言,大皇女有些动容。 “好,林副将听令,本宫命你带领凤翔营,前去营救镇北将军,另外,本宫再给你拨两千精兵。” “是,末将领命。事不宜迟,末将先去召集士兵。” 林夕月转身离开,背影坚定。 望着她的背影,慕容薇摸了摸胸口的信,忍不住酸涩。 去年,她的亲弟弟,大皇子慕容复来青岚城探望于她,却对林夕月一眼万年,从此入了心,再也拔不出来。 现如今,弟弟回京已一年有余,女皇与父后数次要求他与京城贵女定亲,弟弟都严词拒绝,只一心想着念着林夕月。 这次,弟弟终于鼓足勇气,寄来一份表白信,她还没来的及交给林夕月呢。 希望林夕月一切安好,否则依照弟弟的痴情,怕是会一辈子孤独终老。 慕容薇重重叹口气,本该英气逼人的俊脸,忧愁的像个老太太。 她一颗心分成了几瓣,又是忧心弟弟,又是牵挂林夕月,又是焦急镇北将军,一时间愁容不展。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4) 当凤翔营终于赶至时,狼牙谷的战况已十分危急。 镇北将军所率领的队伍中了埋伏,被漠汗大军分割包围在了山谷中。 漠汗军显然早有准备,利用地形优势不断放箭,镇北将军的队伍一时间伤亡惨重。 最令人气愤的是,霍辰光临阵倒戈,偷袭了镇北将军,致使将军重伤,群龙无首。 林夕月拿出地图,指着几处快速吩咐道: “弓箭手占领两侧高地。 骑兵分为两队,一队人马从这里突入。” 那条路,是条不为人知的侧翼小路,还是系统花费积分,刚刚探测出来的。 她接着命令道,“另一队佯攻谷口吸引敌军注意力。好了,大家开始行动吧!” 林夕月的战术奏效了。 以为大局已定的漠汗军,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援军从侧翼偷袭,一时间阵型大乱。 林夕月身先士卒,一把长剑如银蛇般,在敌军中穿梭,其身影所到之处,无数具敌军尸体倒下。 被困士兵欢呼雀跃,“援军到了,林副将来救我们了。” 镇北将军已奄奄一息。 林夕月快速给他服下一枚丹药,不能救命,却能吊命。 一支士兵护卫将军离开,其他人则趁势,继续对漠汗军展开厮杀。 漠汗军伤亡过半,无力抵抗不得已退了兵。 至于叛徒霍辰光,早已被愤怒的士兵乱刀砍死。 此战大获全胜,林夕月功不可没,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官居三品。 大皇女营帐。 “考虑的怎么样?和我回京吗?”慕容薇忐忑的问道。 林夕月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脑海中浮现出慕容复的模样。 一张与大皇女极为相似的容貌,却更为温润的五官。 那人气质如松,性子温雅,容止端净,一双眸子看向她时,总带着细碎的光芒。 林夕月不自觉笑了笑,随后回道: “去呀,为什么不去?在这里呆了快二十年,我也想到别的地方看看。” 闻言,慕容薇大喜,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 她拍着林夕月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跟你说啊,我那弟弟真的不错,保证符合咱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代思想,特守男德。” 林夕月笑而不语。 符不符合都无所谓,合则聚,不合则散,一个男人而已,她不在意,她有的是退路。 一个月后,林夕月拖家带口,和大皇女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京城。 慕容复借着迎接皇姐的名义,早早就守在城墙上,望眼欲穿,差点成为望妻石。 从天色蒙蒙亮,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他双眼都差点成了蚊香眼,这才终于盼到皇姐的队伍。 慕容复神情一震,三步并两步跑下城楼,气喘吁吁跑到了慕容薇面前。 “皇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整日。” 话问的是自家皇姐,目光却一眼都不带看慕容薇的,不停往后方扫去,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期待。 慕容薇好笑的看着这个见色忘姐的弟弟,也坏心眼的就是不提林夕月。 迟迟看不到想见的人,慕容复这才转头看向姐姐,满腹疑惑又担忧的问道,“皇姐,她……她呢?” 为小小报复一下这个臭弟弟,慕容薇一脸的茫然。 “谁呀?你姐我不是就站在这里吗?好了好了,弟呀咱们赶快回宫吧。” 闻言,慕容复却是误会了,以为林夕月没回京。 一时间他面色大变,从来温润,不疾不徐的嗓音,此时硬是焦急的提高了几个度。 “姐,她没来吗?她反悔了?她……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在那里成亲了?” 边说,他边踉跄着后退几步。 一向风姿卓然,淡静如竹的男人,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满是落寞与悲凉。 不是,弟呀,我啥都没说,你一个人就演完了一扬大戏?你都在脑补些什么呀? 难道恋爱中的人,脑容量都会缩小至三岁吗?真是太可怕了! 慕容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她这辈子,还是别谈感情了吧。 林夕月也很无语,都怪慕容薇,非要恶趣味的让她躲在后面马车上,还不让她下来。 现在把人吓到了吧? 林夕月迅速跳下马车,快步走了过去,躬身拱手行礼道,“微臣参见大皇子殿下。” 身体还没弯下去,就被人虚虚扶起,那声音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却带着一丝颤抖。 “快些免礼,林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一旁的慕容薇撇撇嘴,她不舟车劳顿,她不辛苦?臭弟弟怎么一句不提?有异性没人性! 林夕月抬眼望去,面前的男人,眉如远山,目若朗星,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袍,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优雅的气质,那眸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情义,热切又隐忍。 “宿主,这男人气质容貌都是上乘,你也高龄快二十了,考虑考虑呗?” “我没说不考虑呀?好男人我为什么不考虑? 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子,我可以直接躺平做王妃,也不用担心日后的功高盖主,何乐而不为?” 翌日,女皇亲自接见了骠骑将军林夕月。 看着下方的林夕月,女皇目光幽深,带着打量与审视。 这就是那个让自家儿子相思入骨的姑娘? 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皮相骨相都是极品。 女皇最满意林夕月的地方,就是她敢于以女儿之身入军营,从无军职的女兵统帅,两年时间,就升至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 有胆有谋,有才有貌,不错不错,儿子眼光确实不错。 相比之下,那些被锦衣玉食养大,却毫无建树,只安心于后宅的世家贵女们,确实比不上眼前这位英气勃发的姑娘。 怪不得她们得不到儿子的青睐,只得到儿子一句“胭脂俗粉”的评价! “好好,林爱卿快快平身!来人赐座!” “臣谢圣恩。” 两日后,林夕月接连接到两道圣旨。 一道是给林夕月赏赐府邸,黄金千两,以及数量不少的珠宝玉器。 一道是赐婚圣旨,赐婚骠骑大将军林夕月与靖王慕容复,择日完婚。 “好好好,我孙女有本事,不但当上了将军,还被陛下赏赐了宅子,现在又要做王妃了,哈哈哈,祖母真是死也瞑目了。” 自打来到京城,林老夫人整日乐的合不拢嘴,精气神十足。 她孙女终于嫁出去了,还嫁给了全天下最尊贵的皇子殿下,就问谁家孙女有她家孙女这么有本事? 她孤寡一生又如何?她福气在后头呢! 林老夫人开始乐呵呵的给孙女准备嫁妆,奈何她手头就几千两银子,就算孙女后面又孝顺了她一万两,那也不够给未来王妃置办嫁妆的呀。 这下,老太太着急上火了,嘴上长了两个大燎泡,一吃饭就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唤,还不敢让孙女知道。 被嫡兄厌弃的将府嫡女不炮灰(15) 她怕老太太着急上火,再给急出什么毛病来,赶忙告诉她,自己的嫁妆,大皇女和大皇子那里早有准备,完全不用祖母担心。 老太太这才睡了个安稳觉。 因为两人都属于古代版的大龄男女,女帝就择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三个月后完婚。 大婚这日,靖王府内,红绸漫天,金灯高悬,张灯结彩,喜乐喧天。 靖王身穿大红蟒袍,头戴金冠,骑着一匹高头骏马,整个人喜气洋洋,英姿勃发,引的不少倾心于他的女子们艳羡不已。 慕容复的眼神却不时看向身旁的喜轿,眸中的欣喜和爱意,几乎能将轿帘灼化。 迎亲队伍终于回到王府,林夕月缓缓下了喜轿。 她凤冠霞帔,盖头下隐约可见其精致的下颌,一身金线且镶嵌着珍珠的绣制嫁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人经过了繁复的拜堂礼后,这才进入洞房。 新房外,大摆筵席,珍馐美馔, 觥筹交错,新房里,夫妻二人共饮合卺酒。 “娘……娘子!”慕容复结结巴巴说道,他真的好紧张。 差点荣升为长辈的林夕月紧抿着唇,这才忍下笑意,千万不能笑。 林夕月转移话题,柔声问道,“夫君,你不用去外面喝酒吗?” 慕容复果真神情放松了些。 “不用的,皇姐说她今日会帮我的,让我安心在新房陪你。” 为了让皇姐帮忙,他可是送出去不少好东西,想到那些宝贝,慕容复仍旧心疼的很。 正在外面替弟弟应酬的慕容薇∶她本来就准备要替弟弟分忧的,谁知道竟还有意外之财,那不好意思,她自然要多抻一会儿了,哈哈哈。 林夕月已经历过数次洞房花烛夜,自然大大方方毫不拘束。 看到慕容复与自己说话时,一直保持一米距离,不敢越雷池一步,她思索着要不还是自己主动些吧。 靠这小子主动,估计到明日,两人还是清清白白的。 想到这里,她跨出两步,一下就贴到了慕容复跟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娇娘,慕容复一时间紧张的直吞口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娘……娘子……呜” 他的唇忽然被人堵上,只是那人只贴在唇上,并无其他动作。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慕容复本就滚烫的肌肤上,慕容复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隐藏在体内的,雄性与生俱来的侵略性终于占据上风。 他猛的伸出双臂,将爱慕思念许久的人儿紧紧嵌入怀里,那娇弱无骨的身躯,勾人心神的体香,让他意乱情迷。 慕容复呼吸急促起来,双唇轻启,急切探索起那香甜的檀香小口,啃咬厮磨间,林夕月被他亲的浑身又软又烫。 洞房里的气温逐渐上升,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黏腻起来…… 影影绰绰的烛光下,地面渐渐多了些衣物,直到最后,一件红绸肚兜,也飘飘扬扬落了下来。 新房中激情澎湃,新房外,春桃春杏听的羞红了脸,脚步不自觉向远处挪动了几步。 奶嬷嬷却是笑得合不拢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家小姐赶快努把力,今日就踹上娃! 喝的酩酊大醉的慕容薇,迷迷糊糊抬起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这,这人不是,自己当初有那么点意思,然后仗义的替对方挡酒,不幸丢掉小命的那小子吗? 没错,化成灰自己也能认出来。 这小子也来了?难不成没人替他挡酒,他也嘎嘣了? 慕容薇猛的站起身,她身形晃动着,仍旧有些不稳。 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慕容薇跌跌撞撞奔过去,一把抓着那人的衣袖,激动道,“鸣轩,是你吗?” 郑鸣轩正对月惆怅,沉默饮酒,就感觉莫名其妙被人抓住了。 怎么古代也有登徒子?难不成他都成了二品大员的嫡子了,还有人要给他灌酒? 郑鸣轩猛的转头看去,瞬间瞳孔地震,“你……” 待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跑,妈妈呀,谁来救救我。 他妈早就告诉过他,不能欠人东西。果真如此。 这不?他欠了人家一条命,都投胎转世了,人家还找了过来。 “鸣轩,你别跑,是我呀……” 对呀,就因为是你我才跑的! 属于他们两人的故事,也渐渐拉开序幕…… 这一世的林夕月过的很是咸鱼,打着身体受过伤的旗号,林夕月急流勇退,再也没下过战扬。 其实她担心的是功高盖主,也不想一直掌控如今已威名远扬的凤翔营。 躺在功劳簿上,还被深受两届女帝宠爱的靖王,几十年如一日的将其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宠溺着,小日子那是美滋滋。 直到离开这个位面,她都是被世人羡慕的,幸福优雅的老太太,夫君疼宠,儿孙满堂。 …… “三丫,这是送给你的,是我刚买的绿豆糕,你快尝尝!” 刚来到新位面,林夕月就感觉自己手中被塞了个油纸包。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下意识将手中东西还了回去,“我不要。” “你不要?为什么?”那人惊愕的问道。 这时,林夕月才看清对面的人,正与她对话的是位年轻姑娘。 此人容貌平平,但一身的书卷气,还有总感觉有些造作的温柔,只是此时,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急切,打破了温柔面具。 林夕月上下打量,仔细观察着她。 此人扎着两个麻花辫,不施粉黛,一件白衬衫,军绿色裤子,这是典型的六,七十年代的装扮。 自己这是又穿到了年代位面? 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对,温书仪忙调整好表情,再次用轻柔的嗓音说道∶ “三丫,你是觉得绿豆糕不好吃吗?那你先吃着,回头我再给你买红枣糕好吗?” 啥玩意?三丫?这土气的名字是自己的? 林夕月简直不敢相信,可对方又明显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还不待林夕月再次开口,旁边一位穿着小格子衬衫,一头齐耳短发的女孩儿,就一把拉住了温书仪,替好友打抱不平道∶ “不要就不要,这么珍贵的糕点,书仪自己都不舍得吃,巴巴的来拿给你,你还挑三拣四的,你什么态度?” 呵,什么时候拒绝别人东西也是错了? 不就是几块绿豆糕吗?甜腻腻的好难吃,真当她稀罕? 林夕月面色也沉了下来。 她瞪了那个说话的女孩儿一眼,转头看向坚持要送自己绿豆糕的姑娘,语气坚定的拒绝。 “听着,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吃绿豆糕,就算喜欢,我也会自己去买,不需要你来送。” 说罢,她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 最讨厌听不懂人话,还自说自话的人了。 “呸,拽什么拽?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你自己买,你买的起吗?乡巴佬!” 短发女孩被忿,面上挂不住,气的不停嘟嘟囔囔。 温书仪心中对短发女孩恼怒不已,面上却不显,只是用落寞的眼神注视着林夕月的背影,眼中闪过遗憾。 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林夕月就能接受她的东西,都怪王晓梅坏了她的好事。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 原主林夕月,是清省某县城,红星大队的村花。 她虽是地地道道的村里姑娘,却有着一副得天独厚,羞花闭月的好相貌。 每次原主出门,不仅小伙子,就是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大妈婶子们,都能看呆了去。 按道理来说,原主有着不俗的容貌,还有在这个年代来说,不算低的初中文凭,怎么样也能有个好前途吧,但一切事与愿违。 谁能想的到,一年之后,仅仅是一年之后,原主就从明艳动人的超级大美女,变成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是字面意义上的丑,不是夸张。 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变成了稀疏枯黄的头发。 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变成一口发黄的大龅牙,参差不齐。 原本洁白无瑕的脸颊,长满了大片大片的黄褐斑,和密密麻麻的雀斑,肤色也变得蜡黄无光泽。 漂亮的狐狸眼越来越小,不仔细看,都不知道眼睛是闭着的还是睁着的。 挺翘的鼻梁消失了,变成蒜头加酒糟鼻。 迷人的花瓣唇好像增生了一样,变厚还带外翻,犹如香江搞笑剧中,那夸张的香肠嘴。 一身细腻的牛奶肌肤,也变得如砂纸般粗糙。 最惨的是,窈窕的身材变得虎背熊腰不说,前凸后翘还成了没胸没臀,前后看都和个男人没差。 真真是丑绝人寰,惨不忍睹。 即便乡下条件不好,但村里女人最多就是显老些,皮肤糙了些,也和丑沾不上边。 所以,原主的丑,真的是丑出了天际。 如果说原本的她,美的引人驻足,那么现在的她,则丑的让人侧目。 原主崩溃了,变得无比自卑,痛苦的同时,还要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 大家纷纷猜测,原主肯定是做了丧良心的事,才会被上天惩罚。 没人肯娶她,即便又老又丑的光棍也不肯,他们宁愿娶老寡妇或单着。 原主后半生凄惨无比。 她先是丢了计分员的工作,又被亲爹后妈奴役,除了下地就是照顾七个弟弟。 人刚到中年,便如风烛残年的老妪,身体彻底垮掉后,更是被弟弟们联手赶出家门。 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万念俱灰的原主,在一间随时都能倒塌的茅草房中,结束了离奇的一生。 直到咽气那一刻,原主都在含泪问苍天,为何要夺走她的美貌? 事情太过离奇,林夕月也不禁皱眉。 “所以,原主的心愿是保持美貌?” “是的,她的心愿是,一辈子做个大大大美人。 还有,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那么丑?” “第一个愿望难度不大,第二个嘛,需要继续观察。” “宿主不用急,你刚到位面才一天。” 路上遇到的村民们,全都热情的同林夕月打着招呼。 “三丫,一会儿来婶子家玩。” “三丫,明天一起上山摘果子!” “三丫……” 原主名叫林三丫,林夕月是她去镇上上学后,自己改的名字。 但村里没人认可,大家还是更喜欢叫她三丫。 林夕月一路干笑着回应,头都大了一圈。 “啊哈哈哈,三丫,这个名字可真接地气……” 系统在识海中肆意大笑,笑的声音都劈叉了,林夕月被它笑的郁闷不已。 按照原主记忆,林夕月回到了林家。 林家家境不算富裕,是普通的农家小院。 外面围了一圈矮墙,所谓房屋也就是几间土坯房。 房间不算多,只有一间堂屋,三间卧室,外加一个柴房和厨房。 此时院门大开,院里一个中年女人,正挺着凸起的小腹,坐在板凳上缝制婴儿衣服。 看到林夕月,她眉头皱起,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毫不客气指责道∶ “你个死丫头,又到哪儿躲懒去了?饭都不做,这是想饿死我和你的弟弟们?” 此人正是原主的后妈刘寡妇,四十多岁,风韵犹存,颇有几分姿色。 原主妈是个勤快会持家的,把家里地里操持的井井有条,可惜命不好,一辈子只生了三个女儿。 没儿子,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那可是大事,会被人骂绝户的。 为这,原主娘一辈子没抬起头,自觉愧对丈夫。 精神压力太大,又过于透支身体,四十多的年纪,原主娘身体就垮了。 妻子走后两月不到,林父就娶了村里的刘寡妇进门。 刘寡妇也是厉害,一进门就揣上了,还是一胎三宝,后面又接连生了两胎,全是双胞胎儿子。 林父整日乐的合不拢嘴,把刘寡妇和儿子们捧在手心。 家里所有家务,理所当然落到了原主身上,谁让大姐和二姐都已经嫁出去了呢。 原主不是个好脾气的,自然是能躲就躲,躲不了才慢吞吞的干。 后来她毁容了,没了精气神去反抗,才开始任劳任怨,被家里当成老黄牛。 原主都不想做这冤大头,林夕月自然更不想。 她全当听不见,扬着头回了卧室,反手把门一关。 屁的家务,谁爱干谁干,又不是她肚里的崽,关她啥事? 随着“砰”的一声,刘寡妇肺都要气炸了。 她快步上前,狠拍着房门,屋内却鸦雀无声。 暴怒中的刘寡妇无奈,便叉着腰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个不停。 “三丫,你给老娘出来,十几岁的大丫头了,咋还这么懒? 我肚里怀的可是你弟弟,是你们老林家的根儿!是你将来的靠山……” 林夕月不屑的撇撇嘴,还林家的根儿,还靠山! 啥年代了,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况且,那三个白眼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一世,他们是原主一手带大的,被照顾的妥妥帖帖。 可几人自能说话以后,每天“丑八怪,丑八怪”叫个不停,长大后,更是没少欺负奴役原主。 甚至好多次,他们都想将原主卖掉,也就是原主太丑,实在没人要,这才躲过一劫。 毫不理会屋外喋喋不休的叫骂声,林夕月打量着狭小逼仄的卧室,忍不住皱眉。 条件太差了。 凳子只有三条腿,断掉那条,被原主用石块勉强垫了起来,坐上去东倒西歪。 破旧的土炕坑洼不平,原主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又铺了一床打了结的棉花被。 床单被罩破旧到看不出原本颜色,补丁摞补丁。 这地方怎么住人? “宿主,你到空间来住吧,这地方太委屈你了。”小系统也有些心疼自家宿主。 上辈子宿主是王妃,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林夕月幽幽叹了口气。 “如今大环境如此,要想改变生活条件,除非嫁人,或者找个工作,搬进单位宿舍。 可这年头,宿舍不是那么好分配的,要论资排辈。” 好在原主是村里文化水平最高的,所以做了计分员,不用下地干活。 不然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还要再过几年,想想就窒息。 知青院。 温书仪和王晓梅正在房间聊天。 温书仪家里条件好,下乡后花钱盖了间单人房,一个人住着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想到林三丫的不知感恩,王晓梅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书仪,你为什么对那村姑那么好?总要给她送吃的? 那丫头也不是个感恩的,别说感谢,还总是冷脸拒绝,真是不知好歹。 以后你别搭理她了,看她再狂。” 温书仪十分烦躁,忍不住暗骂,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希望下次,王晓梅再破坏自己的好事,于是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温书仪拉着王晓梅的手,脸上浮现出怀念和伤感,沉痛的说道: “晓梅呀,其实我原本有个妹妹,她两年前生病没了。 三丫和我妹妹长的特别像,每次看到她,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妹妹,所以才忍不住想对她好。” 说着,她的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语气也带上了微微的哽咽。 王晓梅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着急忙慌保证道: “对不起书仪,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伤心了,以后你想妹妹了,就去看三丫好了。” 温书仪点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微翘又快速放下。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2) 林父叼着烟袋回到家,本以为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结果饭桌上空空如也。 自己媳妇还在那里蹦着脚的骂。 怕伤到宝贝儿子,林父忙拉住刘寡妇,好言好语道: “媳妇你怎么了?咋生这么大的气? 气大伤身,小心肚子里的儿子!” 上个月,林父带刘寡妇去镇里医院检查过,人家说肚子里有三个孩子。 林父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三个娃,怎么着也能有一个男娃吧? 再过几个月,儿子就能瓜熟蒂落了,这段时间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刘寡妇一看男人回来,立刻拉着他告状,把林三丫不做饭,还无视她的事说了一遍。 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媳妇一样,扯着林父的衣角撒娇,哭着喊着要林父做主。 偏林父还就吃这一套,顿时腰身一挺,摆出父亲的威严来。 “媳妇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拾那个死丫头。” 林夕月正躲在空间看小说,就听系统提醒,林父来找茬了。 林父一直拍门,却无人回应,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抬起右腿正要踹门。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他来不及收力,因为惯性,右腿踹空,当扬来了个大劈叉。 他两条腿一条在门里,一条在门外,重要部位正好撞在了门框上。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从下身尴尬部位传来。 林夕月挑眉,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剧情里,刘寡妇多子多福,接连三胎都是多胞胎,七个白眼狼弟弟,差点没把原主累死。 想到这里,林夕月使用精神力,直接切断了林父那处的神经。 哈哈,祸事果然还要从根源处解决。 这下再也没有白眼狼弟弟了,至于刘寡妇肚里的,完全不用担心,马上就要保不住了。 林夕月捂着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爹,你这是怎么了?” 林父疼的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不停的倒吸气。 刘寡妇忙上前搀扶起他,“当家的,你没事吧?” 她眼神看向坚硬的门框,又看了看林父那处,忍不住担忧起来。 顾不上再骂闺女,林父叉着腿,一步步挪回卧室,房门一关,赶紧脱裤子检查伤处。 林夕月笑眯了眼,活该! 林父这人,极为薄情寡义,重男轻女。 自打有了儿子后,女儿更是被他视为工具,从未有过一丝血脉亲情。 房间里,看到那整片的青紫,刘寡妇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嘶,当家的,你这伤的也太重了,要不咱们去卫生所看看吧?” 林父倒也想去,但这伤的地方太过尴尬,他嫌丢人。 “不去,回头休息下就好了,别担心。” 天色已晚,别人家都吃过了晚饭,只有林家人还饿着肚子。 看到林夕月最终还是走进了厨房,刘寡妇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死妮子,折腾半天,不还是要去做饭? 林夕月一进厨房,就看到橱柜上了锁,案板上放着今晚要用到的半碗棒子面,几个野菜窝窝,和半颗大白菜。 哎呦,这是防着她呢? 林夕月找了个铁丝,在锁上捣鼓了几下,锁就打开了。 只见橱柜里放着一筐鸡蛋,一袋面粉和半罐猪油。 她给自己做了个鸡蛋疙瘩汤,又煮了三颗水煮蛋,然后端着碗回了卧室。 刘寡妇左等右等,都不见林夕月喊他们吃饭,一时有些疑惑。 结果她开门一看,呦呵,人家正端着饭进自己屋呢。 “站住,我的饭呢?怎么只有你自己的?”刘寡妇气的大声喊道。 林夕月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句,“你自己没长手?” 一家三口,原主是计分员,林父也要上工,只有刘寡妇借口怀孕,整天在家躲懒,现在饭也要人伺候。 “我怀的是你弟弟,你们林家的种,你忍心饿着他们?” “不好意思,我忍心的很。” 随着话落,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一秒钟不到,门又再次打开,一张俏丽的小脸探出,挑眉补充道∶ “后娘,记住了哦,不要再锁厨柜了。 我每天挣六个工分,我爹挣八个,你一个子儿不挣。 我可是主要劳动力,这些吃食一半都是我挣的。 你要是再锁碗柜,不让我这挣钱的人吃,我就全给你砸了,咱们谁都别想吃。” 刘寡妇怔愣一瞬,随后怒意上涌,回屋便开始吹枕边风。 “老林,你看见没?你女儿她哪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等孩子生下来,她肯定会欺负咱儿子的。” 林父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 “没事媳妇,你先忍忍,等我好了狠狠抽她一顿。 如果这死丫头还是死性不改,我就给她找个厉害的婆家,多收点彩礼嫁出去。” 刘寡妇这才委委屈屈的点头。 真是倒霉,别人家的继女都是被后妈磋磨,在后妈手里讨生活,她家这个,怎么浑身带刺? 好在死妮子长的漂亮,将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到时把房子翻新一下,一个儿子一间,将来也好娶媳妇。 打量着房子,她的眼珠咕噜噜的转,美滋滋的陷入幻想。 林父经过一夜休养,第二天青紫果真下去不少,也没那么痛了。 他这才放下心,跟随村民们下地干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三丫!” 在田间地头忙碌一天,林夕月捧着本子,刚准备下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这不是温书仪吗,昨天那个知青。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条漂亮的红丝巾,叠的整整齐齐,笑着塞到了林夕月怀里。 “三丫,你比我长的漂亮,带上这条丝巾一定很好看。 这可是我妈专门托人,从沪市带回来的,带金丝线的,听说那边可流行了。” 林夕月看了看手里丝巾,确实挺漂亮,在这个年代来说,这款式是极为时尚的。 但从原主记忆得知,她们两人其实没那么熟。 这个温书仪从来到红星大队,似乎就喜欢黏着原主,总是向原主手里塞东西。 原主不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之前从没接受过她的东西。 直到后来,温书仪说原主长的像自己逝去的妹妹,她只是在睹人思人,原主心中动容,这才不再推拒。 林夕月用审视的目光,隐晦的打量着温书仪。 “系统,你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 “宿主,这人灵魂确实有些问题,我需要积分才能深入探查。” “多少?” “两积分。” “可以。你去查吧,查仔细点。” “放心吧宿主。” “谢谢你温知青,但我不能收,这个太贵重了,” 林夕月按照原主一惯的做法推拒着。 温书仪温柔的面具差点挂不住。 她来到红星大队已一月有余,可林夕月这根硬骨头,非常难啃,从不肯接受她的馈赠。 这么久了还毫无进展,她简直暴躁的想杀人。 只可惜穿越过来后,她法术尽失,没法收拾这个死丫头。 林夕月仔细观察着对方,发现温书仪有过瞬间变脸,但很快便收敛起情绪,仍旧一脸的温柔浅笑。 若非林夕月观察入微,怕是根本看不到这一幕。 果真有问题,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来原主的容貌大变,大概率和此人有关。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3) 艳羡的目光,扫过林夕月白的能发光的皮肤,和宛若打过柔光,加了滤镜的精致五官,温书仪不停安慰自己。 不急,想要得到绝世美貌,必须付出代价,一点挫折而已,她承受的起。 “宿主,我查到了。”系统兴奋的小奶音响起。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有个小黑桃花精,不知怎的从空间隧道溜了过来,附身在了温书仪身上。 黑桃花精一族的修炼,离不开桃花运。 通俗点说,只有拥有美貌,吸引更多的桃花,才能吸收桃花们的能量,更好的修炼。 温书仪家世不错,但相貌平平,黑桃花精自然不甘心,就想要改头换面。 某次,一位回城探亲的知青闲聊时说的一嘴,他们大队有个绝顶大美人,长的天姿国色,倾城倾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黑桃花精听到后,立刻心动,这才托关系,来到了红星大队当知青。 她想利用它们的家族秘法,来达成目的,具体就是原主接受她的馈赠,并给予她真诚的感谢。 这就相当于达成了赠予协议,准许它从对方身上取走一物,具体多少,视对方的感谢程度而定。” 林夕月秒懂,这玩意她虽然没亲眼见过,但道理她懂。 不就是利用小恩小惠,骗人家姑娘珍贵的美貌吗? 真是缺了大德。 既然如此,哼! 林夕月面上表情不变,但眼神却似是不受控制般,不时看向红丝巾。 温书仪眼尖,立刻注意到了这一幕。 看到林夕月目光中,流露出的淡淡惋惜,她心头闪过狂喜。 这一次,她态度略显强硬,将丝巾塞到林夕月手中后,温书仪还笑着哄道∶ “三丫,姐知道你不喜欢这条丝巾,但你先凑合戴着,等改天咱们一起去镇上,你喜欢什么我再买给你。” 说罢,怕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温书仪就又拉出过世的妹妹当借口。 “三丫,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和我妹妹长的特别像,每次见到你总有一种亲切感。 我妹妹她不在了,我真的太想她了,这才……” 说着,温书仪拉着林夕月的手,眸中带着对逝去亲人的怀念,温柔的说道∶ “三丫,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亲姐姐好了。” 啧啧,真会演,这黑桃花精莫不是上辈子还混过演艺圈? 林夕月心中腹诽,面上却露出恍然之色,一直抗拒的表情也松动下来。 她红着脸解释道,“书仪姐,你的东西我真不能要,被别人知道了,大家会骂我爱贪小便宜的。” 温书仪一愣,忙一叠声保证道∶ “不会的,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事就咱们两人知道! 三丫,正好明天不上工,姐带你去镇上玩?” “真的吗书仪姐?那好,咱们明天见。”林夕月欢快的同意了。 “好,明天见。” 看着林夕月雀跃的背影,温书仪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中闪着贪婪和怨愤。 哼,敢吊她这么久,等着吧,我一定将你的美貌全部夺走,让你变成绝世丑八怪。 系统看的有些蒙圈,茫然的问道∶ “宿主,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应该疏远温书仪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什么,她不是想改头换面吗?我成全她,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任务已经有了头绪,林夕月心情非常愉悦,暂时不想回林家去,那破房间实在憋屈。 还是要尽快找个由头,直接搬出来住。 看了眼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大山,林夕月决定去后山。 似乎所有年代文里,后山都是宝藏区,有着数之不尽的宝贝。 她今天也要去看看,能不能挖个人参什么的,卖掉好换钱。 “宿主,我想起来了,剧情中,温书仪就是在后山,发现三箱金条和珠宝。 她把那些都收到了空间,后期改开后,将它们变卖做了启动资金,大赚特赚,最终成为首富。” 林夕月一听来了兴趣,人参也不找了,兴奋的问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好像是在山神庙附近。” “走,咱们找找去。温书仪想偷我的容貌,我就劫她的财运,礼尚往来嘛。” 一人一统兴致勃勃赶往后山,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山神庙。 山神庙在靠近深山的地方,以前是供奉山神的,建国后就被废弃了,此时显得十分破败。 “系统,你打开检测,定位一下金条的位置。” “好的宿主。” 两分钟后,“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那边那棵槐树下。” 林夕月赶忙走了过去,用精神力细细探寻。 果真在地下两米处,发现三个大箱子,全都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 她直接用精神力将箱子收入空间。 “宿主,你快打开看看,我给你监测着,有人来了就通知你。” “好。” 林夕月又将箱子放出空间。 她用手剥去沾满泥土的油布,露出三个红木箱子,都是大约半米高,一米长。 她迫不及待打开箱子查看,箱盖的搭扣早已腐蚀,轻轻一碰就掉落在地。 第一个箱子里全是金条,码的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的,差点闪瞎她的眼。 林夕月拿起一块,有着沉甸甸的坠手感。 第二个箱子,全是金银饰品,珠花簪子,大颗宝石。 首饰大多是发簪,耳坠,戒指什么的,小巧玲珑,镶嵌着各色珠宝。 混在饰品中的,还有一个扁平方盒,深紫色,天鹅绒质地。 林夕月好奇的取出盒子,轻轻打开,只见盒内衬着暗红色的绒布,已经霉变褪色。 绒布上,居然放置了整套的帝王绿首饰,保存的极好。 她随手拿起一件翡翠手镯,颜色通透,绿的惊人,手感温润,真真是难得的好物件。 把玩了一会儿后,林夕月才依依不舍的将其放入盒内。 真可惜,现在不能公开佩戴这些,好东西也得藏着掖着。 第三个箱子全是银元,大多是袁大头,还有一些孙小头。 “宿主,看样子这是民国时期,有人将家当藏在了这里。” “是啊,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已经遇难了,否则怎么会一直没来取呢?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这些倒成了无主之物,全都便宜了我。” 林夕月小手一挥,将这些民国宝藏全都收到了空间。 同一时间,温书仪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捂住胸口,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 到底是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重要,刚才林夕月收了自己的丝巾,怎么不见容貌有变化呢? 温书仪盯着镜中,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不停使用秘法,同时内心狂喊着∶ “换取白皮肤,白皮肤!” 她眼神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咦?好像是白了一点点。 温书仪喜滋滋走出房间,找到了王晓梅。 “晓梅,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说完,她眼神期待,紧盯着对方。 王晓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同。 不过,想到温书仪很不满意自己的肤色,为此,还买了不少护肤品,王晓梅微微一笑,顺嘴夸赞道∶ “哎呀,这么一细看,书仪,你白了不少呢! 是不是你家人给你邮寄的护肤品效果好呀?”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温书仪得意的笑了笑,也没回答就回了屋子。 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总觉得自己肤色亮了很多。 毕竟才是第一次交易,换取的不多,肤色还是不够白。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的,她一定会变成林三丫那样的大美人。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4) 她哼着欢快的小曲,步履轻盈的正往家走,结果半路被人拦住。 对方是位小伙子,相貌极为清俊,穿了件浅蓝色短袖衬衫,黑色裤子,还有一双,在这个年代很是昂贵的黑皮鞋。 孙栋梁站在林夕月面前,看着女孩儿那近乎完美的五官,心中爱意汹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进口巧克力,递到了林夕月面前,一张脸涨的通红。 孙栋梁眼神羞涩又爱慕的看着女孩儿,紧张的开口道: “三,三丫,这是我家刚寄过来的巧克力。 你拿去吃,喜欢的话,我再让我妈寄。” 说完,男人似是很不好意思,转身就想跑。 林夕月慌忙喊住他,“你别走!” 孙栋梁回过头,用希翼的目光看向林夕月,显然是希望喜欢的女孩儿能给出回应。 林夕月深吸口气,这位是原主的桃花之一,一位下乡知青。 其实爱慕原主的小伙子挺多,可惜原主容貌被毁后,这些人全都打了退堂鼓。 可见他们爱的都是原主的皮囊,就冲这些,林夕月就不会接受他们。 不过大哥不说二哥,她也是个重颜色的。 如果她喜欢的男人变成眯眯眼,秃头,大肚腩什么的…… 哎呀妈呀,想到这个扬景,林夕月打了个哆嗦。 算了,她不怪这些人了。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谁也别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对方。 “我不能要你的巧克力,这样别人会误会的,请你拿回去。” 她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将巧克力塞回对方怀里,潇洒的转身离开,将流水无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孙栋梁看着她的背影,伤心不已,失魂落魄,就连手里巧克力掉落在地,都毫无察觉。 此时,他那颗炙热的少男心,被对方冰冷无情的拒绝,伤的碎成了八瓣。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秦明朗尽收眼底。 他挑了挑眉,眸中露出笑意。 哎呦喂,没想到大院里,一向受姑娘们青睐的孙栋梁,竟也有被人无情拒绝的一天。 他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决定回头一定要写封信,将这件事说给兄弟们听,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林夕月回到林家后,发现林家夫妻正在吃晚饭,根本没人等她,也没做她的饭。 林父不满的看着女儿,将碗筷重重放在桌上。 “早就下工了,你又去哪儿野去了? 明知道你娘身子不方便,就不能好好在家帮忙?” 这对夫妻真的好烦,好像没人伺候会死一样。 林夕月把手放在桌沿下,看着林父,淡淡威胁道: “你要是不想吃,我就给你掀了。”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林父愤怒的站起身。 林夕月嘲讽一笑。 “我娘倒是听话,她伺候了你几十年,人走了还没几天,你就把个寡妇娶回了家,还让我喊她娘? 她配吗? 谁不知道她守寡十几年,屋里男人就没断过。 别人都是去乐呵乐呵而已,就你巴巴的当个宝娶回家。 你怎么确定,她肚里孩子是你的种,而不是哪个姘头的?” 说完没管那两人的反应,她就径直去了厨房。 这次橱柜倒是没上锁,但鸡蛋,猪油什么的少了一大半,显然都被藏了起来。 真是小家子气。 其实自穿越到林家后,林夕月都是在空间吃的,家里的饭菜就是个幌子。 不过,虽然她根本不在乎那点粮食,但冤大头她是不想当的。 屋外传来刘寡妇的哭声,和林父的轻哄声。 男人啊,人尽可夫的女人当成宝,外面的狗屎也比家里的饭菜香。 刘寡妇捧着肚子直喊疼,非要让林父收拾林夕月。 林夕月冷笑一声。 明天,就是明天,这肚子可就保不住了,倒时看她拿什么作妖。 剧情中,明日不上工,刘寡妇出门唠嗑,结果被一群小孩儿从背后撞了过来。 当时,她倒向了一块尖锐的大石头,那尖锐处正好对着她的腹部,幸好被原主及时拉了一把。 原主还是心太软。 林父被老婆哭烦了,一拍桌子走进了厨房,扬起巴掌就想扇向女儿。 林夕月一个侧身躲过,同时用精神力攻击林父的腿部神经。 林父只觉得腿一软,不知怎的,就跌跌撞撞,不受控制向前冲去。 看着面前正烧着热水的大锅,他双目惊恐,极力想要止住脚步,却还是一头栽了过去。 紧要关头,林父高高仰起头,只用手撑在锅底,尽量保护上半身。 “啊……” 惨叫声骤起,惊的树上鸟儿纷纷扇动翅膀,飞上了天空。 “怎么了,怎么了?谁家出事了?” 邻居们纷纷放下手中碗筷,走出家门四下打听。 林夕月慌忙走上前,将林父从热锅里捞了出来。 “爹你怎么了?哎呀,这胳膊都要烫熟了。” 她嘴上心疼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哼哼,刚才林父这个老东西,手劲那么大,要是自己没防备,怕不是栽进锅里的就成了自己? 真是畜牲不如的东西。 村里人都说,林父是位难得的好父亲,因为他肯送女儿们去上学。 大女儿二女儿都是上完了小学,自己不想读了,这才辍学的。 三女儿学习最好,上完了初中,又在高中上了一年,直到母亲去世,这才辍学回家。 其实那学费,全是原主娘在世时,白天黑夜的忙碌,没事还要去深山挖草药,才换取来微薄的钱财,供孩子们读书。 这个爹除了对女儿们待价而沽外,从来都是冷漠以对。 听到丈夫的惨叫声,刘寡妇也快步走了进来,当看到那烫的通红的小臂时,她吓得尖叫出声。 “当家的!” 这凄惨的尖叫声,将邻居们全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一进门,便被这惨状吓了一跳,纷纷开口建议。 “快,快送去卫生院,让小秦大夫看看。” “哎呀,直接送去镇里医院得了,这么严重的伤,怕是小秦大夫也看不了。” “小秦大夫就是城里来的,他本事大着呢,怎么会看不了?” 最后,林夕月和刘寡妇扶着林父,匆匆去了村卫生所。 “小秦大夫,有人烫伤了,快救命啊。” 大老远的,刘寡妇就连哭带嚎的,把刚回到卫生院的秦明朗吓了一跳。 他慌忙跑出卫生院,就看到刚刚看到的漂亮姑娘,正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那中年男人伸着两条通红的胳膊,痛的哎呦个不停,身后还跟着几个热心的村民。 “怎么了这是?快让我看看?” 秦明朗接过男人,扶着他进了卫生所,仔细打量伤口处。 “是热水烫伤的,还是热汤?有没有采取过急救?” 他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向林夕月询问。 林夕月面上一片焦急。 “我爹他是掉到热水锅里了,还好不是开水。 当时没有急救,直接送来的。” 秦明朗皱眉,“你们应该先用凉水冲下烫伤处,再把人送过来。” 林夕月一副茫然后悔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怎么急救,可她凭什么管林父死活? 剧情中,有一次,原主正在厨房做饭,被调皮的弟弟一把推到热锅里,也是烫伤了双臂。 当时,这家人是怎么处理的? 根本没把人送到卫生院,只是让她回柴房休息了两天。 没错,原主住的是柴房。 弟弟们长大后,就把她的卧室占据,并将她赶到柴房。 秦明朗看了眼林夕月,目露惋惜。 这就是孙栋梁的心上人?挺漂亮的姑娘,可惜知识太过贫乏,还是读书太少! 人啊,不能光有美貌,还是要内秀。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5) “行了,能做的我都做了。 伤势有点重,我建议你们还是到镇医院再看看,毕竟那里药品更充足。” 林父忍着疼痛坚定拒绝,他没钱,他的钱娶刘寡妇时都花完了。 “不去,咱们乡下人皮实,这点伤不碍事。” “行,那这药你拿着,回家后按时吃,记得每天还要到我这里换药。” 心疼的交了一块钱,杵着两条长满水泡的胳膊,林父一脸丧丧的回了家。 到家后,林夕月也不演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道: “爹,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让后娘照顾你吧。”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林父眼神复杂,心有余悸。 两次了,每次他要收拾女儿时,总会受各种各样的伤,还一次比一次重,莫不是孩子她娘在天上看着呢? 想到这里,林父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林夕月回到空间,连夜写了一篇稿子,准备第二天到镇上时,给省报社投递。 她不可能一直做个小小计分员,总得给自己加点筹码,将来若是有机会了,也好给自己换个工作。 翌日清晨,温书仪和林夕月乘牛车到了镇里。 “三丫,中午了,要不要到国营饭店吃点什么?” “书仪姐你决定好了。” “好,想吃什么你尽管开口,姐请客。” “谢谢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桌上的四道荤菜,两盘饺子,两瓶饮料,和十个肉包子,温书仪忍不住肉疼,温柔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这顿饭花了她将近八块,还有好几张粮票。 吃饱喝足后,两人又来到了百货大楼。 温书仪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询问林夕月想要什么。 林夕月用着最腼腆的语气,毫不客气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她要了一双中跟小皮鞋,一双白色塑料凉鞋,一条蓝色布拉吉,一件紫色碎花衬衫,以及几尺适合做裤子的黑色布料。 无视温书仪浑身散发的不情愿,逛到食品区后,林夕月再次开了口。 她要了一斤芝麻糖,一斤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罐麦乳精。 随着口袋中钱票的不断减少,温书仪的笑容越发勉强。 等林夕月眼神看向一块海鸥手表时,温书仪的手都颤抖了。 死丫头,还真是不客气。 一百五的手表,外加一张价值一百多的手表票,说要就要,脸咋那么大呢? 见温书仪一直不开口,林夕月委委屈屈道,“书仪姐,要不还是算了,实在太破费了。” 温书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买,姐给你买,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的笑容分外扭曲。 旁边一个三岁的奶娃娃,不小心看了她一眼,顿时吓得躲在妈妈怀里,哇哇大哭。 “谢谢书仪姐。” 林夕月嗓音甜甜的,像是含着蜜,让人听了心头发软。 临到掏钱时,温书仪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死丫头,要吧要吧,要的越多,丑的越快,这就是你的美貌透支费。 可骂归骂,温书仪还是无法抑制的心痛。 两百多块呀,全没了。 她家每个月才给她寄三十,这两百多和那么多的票,她什么时候才能攒回来? 林夕月才不管那些,看着手里白嫖的一大包东西,她喜不自胜,笑的合不拢嘴。 察觉到温书仪隐藏在温柔面具下的恶意,她笑容越发明艳动人。 狐狸眼水波流转,一颦一笑间,美的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大明星,引的路人纷纷看了过来。 哇,好美的姑娘。 看到林夕月吸引了这么多路人的目光,温书仪心头的郁气终于散去不少,眼神再次露出贪婪。 万事有舍才有得,她忍。 很快,这些艳羡和爱慕的目光,马上就会独属于她。 一时间,两人全都心满意足,嘴角含笑。 “小九,给我来张换颜符,指定对象为,花皮。” “花,花皮,咱们的花皮?” 系统一时没忍住,吃惊的反问出声。 他们空间里,墨白精心饲养了好多动物,其中就有一只母猪叫花皮。 花皮胖嘟嘟的,身上斑斑点点,红一块白一块,看着极为……可爱? “对,花皮。还有,再来一张黄粱一梦符。” “哈哈哈,宿主,你好坏,不过人家喜欢。” “去,赶紧的。” “好的宿主。”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温书仪,隐约感觉后背一凉,没发觉两道符纸正没入她的身体,仍徒自畅享着未来。 等得到这绝顶美貌,她就可以散发无限魅力,加强桃花运,得到更多桃花,这样才能获得更多能量,修炼壮大自己。 等回到村子后,达成目地的两人,也不想再与对方虚与委蛇,有志一同的分道扬镳了。 走在半路,林夕月就被人告知,她后娘出事了,肚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林夕月一脸的难以置信,震惊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婶子,我后娘怎么会出事的?” “哎呀,还不是剩子和石头那两个娃? 调皮的跑来跑去,把刘寡妇给冲撞了。 当时也巧,直接撞到一块尖尖的石头上,人当扬就流了血,后来被送到卫生所。 三丫呀,你们林家最近流年不利啊,怎么总是出事。” “我知道了,谢谢婶子。” 林夕月转身跑回家,家里果真空无一人。 她把房门一关,脚步轻盈的去了卫生院。 她的白眼狼弟弟们,姐姐这就来送你们最后一程。 知青院。 温书仪关着房门,掏出小镜子,将收集到的能量,全部用于运转秘法。 “我要白皮肤。” “我要狐狸眼。” “我要花瓣唇。” 肉眼可见的,镜子里的她,皮肤慢慢变的白皙,眼睛形状也在发生变化,嘴唇同样如此。 看着这一幕,温书仪激动到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去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此时再看镜中的自己,谈不上美丽动人,但已是个清秀佳人。 温书仪丝毫不知,真实的她,皮肤确实变白不少,但身上也开始出现大片红斑。 眼睛向中间聚拢,隐约变的溜圆,没了人类特有的狭长,倒是靠近动物的眼眸,只是不太明显。 嘴唇向外突出,有些膨胀外翻。 温书仪喜滋滋走出房间,有些可惜天色太晚,院里没有电灯,大家看不到她的变化。 没关系,等明天,她定要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尤其是那个秦明朗和孙栋梁,竟然拒绝自己的示好,哼。 等自己变成绝世大美女,让他们后悔去吧。 带着即将送别弟弟们的慈姐之心,悲天悯人的林夕月来到了村卫生院。 秦明朗手里正做着急救,口中还在尽力劝说林父。 “叔,你们还是去镇医院吧,那里医疗器械更齐全,药品也多,条件更好些,我这里条件实在太过简陋。” 林父哭丧着脸,只呆呆问了句,“孩子能保住吗?” “叔,给你说实话吧,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你要是把婶儿送到医院,她身体还能恢复,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的。” 一听孩子保不住了,林父眼珠充血,扭头死死瞪向两个肇事的小孩儿。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6) 他们也是一脸的愧色和愁容。 事情闹这么大,如果把人送到镇里,怎么着也要花费个几十块,他们两家就是分摊,也承受不起呀。 可他们也说不出别送医院的话,毕竟那可是四条人命。 秦明朗有些焦急,不由催促道∶ “叔,快些做决定吧,我这里只能暂时做个急救,不能救命的。” “送!”林父终于咬牙,一锤定音。 秦明朗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他现在都有些怕见到林家人。 这家人就好似霉运附体般,格外青睐他的卫生院,可他这里缺医少药的,最怕遇到这种棘手的病。 抬眸间,秦明朗注意到林夕月走了进来。 只是,这姑娘的焦急未免太浮于表面了,眼底尽是冷漠,就和昨天送她亲爹时一样。 秦明朗的视线迅速被林夕月捕捉到,她抬眼瞥了秦明朗一眼。 被她那形状漂亮,勾人心魄的狐狸眼那么一瞥,不知怎的,秦明朗面色一红,心头有些乱,忙垂下头。 刚刚,林夕月已听到了这个秦大夫的话,呵,还想身体恢复以后再生,想的美。 她使用精神力,在刘寡妇的输卵管游走,彻底破坏了她的生育能力,顺手还在她心脉处,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现在看着不显,等到某次,她的心脏就会突然出现问题,彻底停摆。 这些都是刘寡妇该得的,前世债今世还。 “哎呦,怎么又出血了。” 看到病人的下身又渗出血迹,秦明朗诊了下脉,面色有些不太好。 他迅速在刘寡妇身上点了几下,血流的速度就又缓了下来。 呦呵,这小子有点本事在身上啊,林夕月挑眉。 身为制药师,对医术好的人,她自然会多关注几分。 被林夕月那清凌凌的目光盯着,秦明朗只觉坐立不安,心跳加速,动作难免有些僵硬。 不知他碰到了哪里,一瓶酒精就被打翻在地。 听着那清脆的“啪”的一声,秦明朗惊呆了。 他这简陋的卫生所,可只有这么一瓶酒精啊。 秦明朗抬头,幽怨的看了林夕月一眼。 林夕月被他看的不明所以,对着系统抱怨道∶ “什么意思?是他自己打翻的酒精,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可不是我碰翻的,我离的老远呢!” 系统如今已是六岁的身体,可爱的翻了个白眼,对着墨白小声蛐蛐。 “你主人就是个傻的,撩人而不自知,可怜又一个纯情少男要被她伤害!” 墨白没搭理它,只是心痛的看着自己的花皮。 以前多好看的皮肤呀,粉粉白白的,现在黑了一个度不说,眼睛也变丑了,都不再是圆溜溜的。 真是怎么看怎么丑。 好心痛! 主人真坏,就知道嚯嚯他的花皮。 最后,昏迷的刘寡妇,还是被肇事孩子的家长们,用牛车送到了镇里。 因伤势严重,耽搁的又有些久,不仅三个孩子没保住,大人也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刘寡妇被留在医院继续治疗身体。 亲耳听到医生说,失去的是三个成型的男胎,林父顿时伤心欲绝。 他一脸惨白的走出医院,没再看刘寡妇一眼。 林夕月借口要照顾双臂受伤的父亲,也跟着回了家。 她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才不会去照顾那恶毒后娘。 林父受不了丧子之痛,用长满水泡的手,取出家里唯一一瓶二锅头。 这夜,他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地上边吐边耍酒疯。 一会儿哭嚎自己没来的及出生的儿子们,一会儿咒骂刘寡妇没用,护不住孩子,要休了刘寡妇。 隔壁的林夕月,听着他的痛苦哭嚎,眸中闪过笑意。 翌日清晨,清醒后的林父,一句不提到医院看望刘寡妇。 对昔日恩爱缠绵的枕边人,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真真是冷心冷肺,薄情寡义。 知青院。 温书仪兴奋的一夜辗转难眠,早上早早就起了床。 她佯装出门洗漱,不停的观察别人看到自己时的反应。 果真,大家都震惊的看着她,尤其是男知青们,那眼神都快黏到她脸上了。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孙栋梁和秦明朗,也不时向她看来,那眼神隐隐带着惊艳和爱慕。 温书仪温柔一笑,矜持的走过,眼风都不带扫两人一下。 昨日的我你们爱搭不理,今日的我你们高攀不起! 等老娘美到羞花闭月时,你们就是跪在老娘面前,老娘都不带鸟你们的。 孙栋梁:妈呀,温知青今天格外的丑,丑的我眼睛疼。不行,一会儿我要多看看三丫,洗洗眼睛。 秦明朗:这么丑的东西,到底谁给她的自信,敢出来见人? 温书仪头扬的老高,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小屋。 现在的她,再不心疼那逝去的两百块了,非但如此,她还要再给家寄信,让爸妈多寄些钱票过来。 她要多给林三丫送东西,和对方多多的交换美貌。 林家。 五日后,刘寡妇被牛车送了回来。 剩子和石头家,一家出了三十多的医药费,自觉仁至义尽,也撒手不管了。 刘寡妇原本被养的红光满面,此时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唇上也无一丝血色。 她弯着腰,捂着肚子,看起来格外憔悴,再没了几日前的风韵犹存。 林父只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便冷着脸说道∶ “医院说你以后不能生了。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咱两离婚,你离开林家。 二,可以不离婚,但以后你要在家里好好伺候我,还要下地干活,挣工分,别出什么幺蛾子。 等过两年我抱个男孩儿回来,你好好抚养他。” 林父已经下了决心,花钱请白寡妇帮自己生个儿子,总之林家根儿不能断。 只是,他低头看了下那处,不知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恢复,这几天早晨都没什么反应。 没关系,多休养几天就好。 刘寡妇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惨白。 她哆嗦着嘴,不可置信道,“当家的,你好狠的心!” “别说有的没的,赶紧选。”林父无情的催促。 刘寡妇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要怎么选?哪条路都不好走啊。 哭了一会儿,见男人依旧心硬如铁,面上越发不耐烦,刘寡妇只能哭着说道∶ “当家的,我不离婚,以后我好好伺候你,也会下地干活的。” 林父吸了口旱烟,冷漠的点点头,转身回了卧室。 “知道了,赶紧做饭去吧。” 刘寡妇抽抽搭搭,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艰难的走向厨房。 她已认命,也不敢奢望再指挥林夕月,只希望日子久了,林父能重新宠着她。 林夕月倚在门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模仿刘寡妇以前的口吻,小嘴叭叭个不停。 “米要多淘几遍知道吗?那菜你洗干净了吗? 哎呀,做个饭怎么那么久,你是想要饿死我们吗?手脚麻利些。” 每一句都是刘寡妇对原主说过的话。 听到这些熟悉的话语,刘寡妇明白继女是在报复自己,顿时眼泪流的更欢了,林夕月也笑的更灿烂了。 林家最近多灾多难,夫妻二人频频受伤,一时间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夕月已不再关注林家,她正忧愁的看着自己的小金库。 两块! 全身上下只有两块钱,就这还被原主藏在墙上一个不起眼的洞洞里。 要怎么赚钱呢?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7) 她的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年代位面的钱和票,但票或许能用,钱那是真的不行。 这日不用上工,林夕月独自一人来到深山,用精神力监测到附近没人后,她迅速进入空间。 给自己换了身宽大且破旧的黑色粗布衣服,又用长布条,将波涛汹涌的胸部紧紧束缚起来。 啧,有点疼,喘不过气。 最后,林夕月戴了顶男士假发,又化了个妆,掩去女孩子脸部特有的柔美线条,变的硬朗了几分。 这么一捯饬,一位清瘦带点小帅的少年就新鲜出炉了。 看着清秀俊朗的少年郎,系统被震惊的哇哇大叫。 “哇,宿主,你这一手好厉害,简直就是改头换面。” “那是!” 林夕月帅气的甩了甩头,抛了个媚眼,顿时把小系统电的,电子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利用撕裂空间,林夕月来到镇里,某个偏僻无人的角落。 这是她上次到镇里踩点时,发现的一处风水宝地,这里罕有人迹。 循着原主记忆,林夕月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巷子,那里有两个男人正坐在板凳上闲聊。 看到林夕月,两人顿时警惕的看了过来。 林夕月开门见山道,“我有一批货想要出手,你帮我问下你们老大,看他有没有兴趣。” 听到这话,其中一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什么货?” “一批收音机和手表。” 闻言,那人眼神一亮,淡淡说了句,“等着!”便转身离开了。 半小时后,某处小院,林夕月正与一名男子相对而坐。 此人约莫二十多岁,相貌凶悍,高颧骨上挂着两道疤,眼皮半耷拉着,看人时从下往上看,让人极不舒服。 那人挑眉,淡淡问道,“你的货打哪儿来的?有没有问题?” 林夕月摇头,“货我保证没问题,但货源不是你该问的。” 那人沉吟片刻,继续问道,“有样品吗?” 林夕月从口袋掏出两块手表,男女士各一块,还有一台收音机。 这些电器都是她在其他位面囤积的。 手表是海鸥牌机械表,做工精致,收音机外形漂亮,是红灯牌。 男人一一拿在手里反复检查,确定质量上乘,完全没问题后,他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打算什么价格出?数量有多少?” “价格你来定,数量每样一百件。” 那人低头沉思片刻,开始报价∶ “手表一百块一块,收音机一百二一台,全部没有票。” 林夕月皱眉,摇头拒绝。 “不行,没票的话,这个价格太低,每样得再加三十。” 见男人脸上露出不渝之色,她冷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手表,收音机可是婚嫁市扬必备的两大件。 你放到黑市,就那么一倒手,至少每件能赚一百多。 你也别太压价,不然这笔生意就算了。” 那人愣了一瞬,最终点头同意,“好,成交。” “行,派人和我去验货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兄弟爽快!但这么大笔的资金,我现在手头没那么多。 这样好了,三日后,我大概能筹到大部分现金,如果不够的话……” 那人眉头紧皱,有些犹豫。 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但金额实在太大,他确实不敢保证。 林夕月接话道,“不够的话,可以用老物件抵上,最好是金银玉器,字画那些的我不懂。” 那人闻言大喜,“好,就这么定了!” 三日后,林夕月带着一个不起眼的行李袋,再次来到小院。 “小伙子,钱我只筹到三万,其他的我用金银玉器顶上,你看成不?” 看着桌上成沓的钞票,和地上两箱子金银玉器,林夕月冷笑一声。 那人见林夕月面色不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对着门外大喝一声,“动手!” 霎时间,门外便冲进几名彪形壮汉,个个手持铁棒,对着林夕月狞笑着扑了过来。 那位老大后退一步,笑着说道∶ “小兄弟,别怪我手黑,几万块就这么给了你,我实在舍不得,又确实稀罕你手里的货。 对不住了,小兄弟,哥最后给你个忠告,下辈子投胎转世,一定要记得,谨慎做人,财不外露。” 只是,笑着笑着,他的表情便渐渐凝滞,眸中蓄起了恐惧和震惊。 只见八名彪形大汉,不知被那小子用了什么方法,个个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这难道就是奶奶故事里的点穴大法? 看到林夕月收拾完几个打手后,转身向他走来,老大顿时慌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一边后退,一边说着软话∶ “小兄弟,都是误会,你看钱我都准备好了,怎么可能反悔? 就,就是开个玩笑,大家娱乐一下而已。哈哈哈。” 林夕月冷笑,“那那杯茶呢,你没下药?” 那位老大瞳孔地震,这人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林夕月乖乖喝下茶水,他就让对方悄无声息的消失。 如果对方不上当,那就只能动武。 原本他胜券在握,认为在自己地盘,对方又细胳膊细腿,还不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谁成想,这小子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点穴高手。 天啊,这年头,十几岁的孩子都这么厉害的吗? 这位老大也是个狠茬子,见实在躲无可躲,便径直冲了过来,决定拼死一搏。 岂料,他维持着半冲的动作,手中举着刀,一脸的狰狞表情,却仍旧步了兄弟们的后尘,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此时,房内呆站着九名大汉,姿势各异,除了眼珠能动,其他部位全都纹丝不动。 一时间,扬面极为诡异。 林夕月将几人全都敲昏了过去,这才拍了拍手,随后又狠狠踹了那老大一脚。 “好好交易不行吗?非要黑吃黑。 你怎么知道你是吃人的那个,而不是被吃的那个?蠢货!” “宿主,现在怎么办?咱们拿钱走人吗?” “怎么可能?我小命都差点丢了,他们怎么着也要付出点代价吧?” 林夕月不甘心。 小命差点不保的憋屈,她一定要找补回来。 “小九,看看他们窝点在哪里,我要去端他们老窝。” “好,咱们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留,衣服也给他们扒光!呸!” 林夕月黑线,衣服就算了吧,臭烘烘的。 真没想到,老窝居然就在隔壁,这些人胆子真大。 林夕月手一挥,将自己带来的电器,桌上的现金,地上的金银玉器,一股脑全都收入空间。 随后,她又在那几人身上翻找起来。 八个打手都是穷光蛋,加在一起也才二十多块钱。 老大不愧是老大,身上居然有一千多块,还有各类票据,加起来有个五六十张。 最后,林夕月又撸下了他腕上的海鸥手表,嘻嘻,赚大发了。 她环顾一圈,实在对屋内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勉强收了几罐罐头,奶粉,和两条“大前门”。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8) 只见三间房屋,全都堆的满满当当,货品种类比供销社的还要齐全,摆放的整整齐齐。 最后一间房里,甚至还有自行车,电视机和缝纫机。 “没了?就这些吗?”林夕月将东西全部收完后,又随意问了一句。 “有,这屋子下面是个地窖,里面有几个大箱子。” 林夕月一喜,忙走了过去。 果然,在厨房一角,有个半人高的水缸,里面还有半缸水。 她将水缸移开,下面是块厚实的板子,特别的沉。 林夕月又将板子移开,露出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下方放着一架梯子。 她从空间取出手电筒,照着亮,一步步下了台阶。 地窖空气不怎么好,有个十几平方,里面堆着三四个樟木箱子。 她打开箱子一一查看。 一个箱子里是小黄鱼,银元宝,其他全是瓷器,字画,金银首饰,宝石翡翠。 林夕月有些失望,居然没现金? 将箱子都收到空间,她这才爬了上去。 “宿主,这几人怎么办?” “我有办法。” 林夕月取出几颗自制的痴呆丸,一人喂下一颗。 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这次,她是真的生气。 大家在江湖上混,讲究的就是个规矩二字,但这些人却出手狠辣,擅自坏了规矩。 “行了,等他们醒来后,就会如三岁孩童,从此懵懂的度过一生。” 林夕月进入空间,换回自己的衣服,这才美滋滋往家赶去。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她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还没到家门口,林夕月远远就看到了温书仪,她正神色不耐的在门外徘徊。 现在的温书仪,皮肤格外的苍白粗糙,还带着大片红斑,香肠嘴,圆头鼻,鼻孔又大又圆,两只眼睛如同两颗绿豆。 真的是诡异又丑陋。 受“黄粱一梦符”的影响,温书仪会对别人的异样眼光和议论声,完全感受不到,只会将其自动美化,想象成自己想要的。 “书仪姐,你来了?走,咱们进屋说。” 林夕月甜甜的打着招呼。 两人来到林夕月卧室。 现在的温书仪,不但看自己越看越美,林夕月在她眼中,也是越变越丑。 所以温书仪低下头,有些不忍直视对方,丑,太丑了,辣眼睛。 温书仪眼神飘忽,温声道: “三丫,姐家里又寄了些零食,我想着你爱吃,就给你带来些。给,看看喜不喜欢?” 林夕月接过包裹,哦,好沉。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麦乳精,奶粉,巧克力,水果罐头,和一些果脯蜜饯,肉干什么的。 嚯,这次可是下了大血本。 看来两个月过去,温书仪失了耐心,想要加快进度,也好,正好她也早已不耐烦。 “谢谢书仪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知道温书仪想要什么,林夕月毫不吝啬,小嘴甜的不得了。 得到想要的,温书仪转身便想离开。 离去前,她犹豫着问道,“三丫,你,你家没镜子吗?” 林夕月一脸的遗憾,“没有,我家穷,买不起镜子。” 温书仪了然,怪不得林三丫还是这么的自信,丑成这样还能笑的出来。 “哎呀,知青院估计已经做好晚饭了,三丫,咱们回头再聊!” 怕林夕月向她索要镜子,温书仪敷衍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离开了。 一路无视众人艳羡的目光,温书仪径直回到小屋,关上房门,取出镜子,开始运用秘法。 看了看自己干瘪的身材,她果断开口。 “我要身材,要丰盈饱满的身材。” 感觉阵阵热浪袭来,身体似在急剧膨胀,她闭上眼细细感受。 在妖界,她在族里修为最低,学了几百年,也只学会了点石成金法,魅惑法和家族秘法。 穿过来后,她更是功力尽失,也就家族秘法还能将就运用。 等拥有了绝世容颜后,她就可以增强桃花运,吸取桃花们的能量,届时,就能继续修炼。 温书仪憧憬着美好未来,丝毫不知自己不仅五官,身材也越来越像母猪。 更不知,知青院的众人,和村民们,是如何在背后议论她,恐惧她,疏远她。 她只以为,男人们是爱慕她,女人们是嫉妒她。 转眼间,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林夕月从黑老大那里收的物资,已被墨白暗地里全部出手,共换得三万多现金。 她的几篇文章也都见了报。 如今,林夕月每月固定拿一百多的稿费,已成为红星大队的香饽饽,每日上门提亲的,都快把门槛踩坏了。 对于这位村花,秦明朗心中充满了好奇,本以为她空有美貌,没想到,却是位大才女。 有才有貌的大美女,真的很容易让人倾慕和沦陷。 不自觉的,秦明朗的目光,越来越多的停留在了林夕月身上。 最终,他的一颗少男心再也无法收回。 某日,林家。 林夕月皱眉,看着眼前女人,嘴角挂着亲切的笑容,眼底却充斥着算计和贪婪。 “二姐,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她不耐烦的问道。 林二丫笑容一顿,随即变得更加灿烂。 “三丫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咱娘没的早,也没人给你张罗婚事。 姐虽说住在镇上,但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这不,姐给你谋划了一个好亲事。” 她捂着嘴,笑的得意,等着妹妹主动询问。 林夕月面无表情,淡淡回绝,“不需要。” 林二丫笑容一滞,赶忙拍了她一下,娇嗔道: “哎呀,我们三丫还知道害羞了。 姐给你说,那人是罐头厂厂长家的独子,家里条件特别好。 你嫁过去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田间地头的忙活。” 林夕月站起身,一把将她推出卧室。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留着给你小姑子?” “哎,你这丫头,我是你亲姐,有好事自然先想着你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三丫,三丫你开门呀,听姐说!” 林二丫在外面拍了许久,房门却依旧紧闭。 她面带怨愤,狠狠瞪了房门一眼,转身去了林父房间。 “爹,我给你说个事,大好事……” “真的,给这么多彩礼?”林父震惊的瞪大双眼。 林二丫鄙夷的看了亲爹一眼,嘴上却仍在哄着她爹。 林父听罢有些犹豫。 他现在好像真不行了,以后估计不会有儿子了。 原本他是想留着三丫招婿,但财帛动人心,不就是给闺女下个药嘛,多大点事。 用精神力探听到两人的谈话,林夕月终于震怒。 “小九,那个罐头厂厂长的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宿主,一个积分。” “行吧,给你。” 一分钟后,系统气愤的开口。 “宿主,这人是个天阉,这事林二丫夫妻都知道。” 林夕月面色黑沉,心中充斥着戾气,整个人暴躁无比。 林二丫这是想用亲妹子的一生幸福,来换取丈夫的前程。 她丈夫可是罐头厂的工人,讨好了厂长,定能升职加薪。 林夕月腾的站起身,阴着脸走出卧室。 她一脚踹开林父的房门,正在密谋的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林父刚想开口大骂,林夕月就冲了过去。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一群垃圾玩意,非逼着老娘动手。 这个位面,她就是太平和了,这群人才妄想着把她踩在泥里。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9) 随后林夕月骑在林二丫身上,一下一下重重掌掴她的脸。 林二丫想要开口质问,脑子却被打的嗡嗡作响,随后就是阵阵眩晕,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林父和刘寡妇被疯狂的林夕月吓到,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林夕月运用精神力,接连打了林二丫三十多个巴掌,这才像扔抹布一样,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精神力破坏了她的面部神经,林二丫的脸,这辈子都将无法恢复。 更甚者,恐怕会口水常流,甚至无法咀嚼。 林夕月沉着脸,冷冷注视着面部肿胀如发面馒头,已看不清鼻眼的林二丫。 这玩意想害她一辈子,那她也就不再客气,只是一张脸怎么够? 林二丫生育有些艰难,出嫁两年还未怀孕,丈夫要与她离婚,她这才狗急跳墙,想要卖亲妹子,得以换的夫家欢心。 林夕月一拳打在她的腹部,同时运用精神力,直接破坏了林二丫本就不多的生育能力。 林二丫从喉咙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惨叫,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夕月又抬起头,用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林父。 林父被她骇到,不由后退几步,颤声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亲爹,你不能殴打亲爹,会天打雷劈的。” 林夕月没打他,她只是一步步上前,在林父惊恐的目光中,在他身上随意按了几下。 林父不明所以,只以为逃过一劫,不由沾沾自喜,还好,逆女还知道顾及道德人伦。 殊不知,两日后,他脖子以下就会失去知觉,完全瘫痪在床。 刘寡妇双手抱胸,瑟缩在一旁,看着很是可怜。 刚刚她在厨房做饭,确实不知道这父女三人发生了什么。 林夕月只淡淡瞥了刘寡妇一眼,念及她确实不知情,便放过了她。 林夕月整个人散发着郁气,烦躁的出门去散心,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河边。 除了故去的林母和原主,林家没一个好人。 林父薄情寡义,后妈就不说了。 二姐完美的继承了父亲,从小就自私自利,冷酷无情。 大姐也是个冷漠的,从不会在意姐妹亲情,好在也没主动出手伤害过原主。 如今的温书仪,基本已经废了,等符纸效果一过,她看到自己的真实容貌,肯定会大受刺激。 趁它魂力不稳定时,系统就能趁机捕捉它的灵魂。 林夕月已经决定离开红星大队,原主不喜欢这里,她同样也不喜欢。 “林同志,请等一下。” 忽然,一道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林夕月诧异的回头。 秦明朗迈着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 他红着脸,面色犹豫的看着林夕月,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林夕月挑眉,“秦知青,你找我有事吗?” 近距离接触林夕月,秦明朗有些心跳加速,不太敢直视对方,实在是盛世美颜的冲击力太过巨大。 “是,是这样的,我之前见到你姐姐回村时,和村里人聊天。 她说给你介绍了一个城里人,是罐头厂厂长的儿子,你马上就要嫁到城里去了。” 林夕月眉头皱的死紧,看来林二丫一回村,就把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这是想用舆论逼迫她? 好的很!看来她出手还是太轻了。 秦明朗语气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他焦急的说道,“林同志,不巧这个人我刚好知道,他,他是个天阉。你千万不能同意。” 那天,秦明朗去镇医院开会,听到几个医生在议论着什么,他正巧听了一耳朵。 当时还觉得脏了自己的耳朵,现在,他万分庆幸自己留下听了全程。 “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了。” 秦明朗面红耳赤,吭哧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林同志,我,我想和你发展革命友谊,做一对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 林夕月猛的抬头看向他。 秦明朗没有退却,只是面色变得更红,握紧的拳头,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他挺直腰身,力求让自己更加挺拔,似是求偶的孔雀般,展示着自己雄性的魅力。 既然话已出口,秦明朗也不再扭捏,他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 “林同志,我先介绍一下我的个人情况。 我叫秦明朗,今年二十。 我父亲是清省军区的旅长,母亲是军区医院的副院长。 我家还有个哥哥,是家里收养的孩子。 再有两个月,我的回城指标就会到红星大队。 如果你愿意,咱们先领结婚证,到时一起回城。” 看着面前高大俊朗,满眼爱慕和真诚的男人,林夕月陷入沉思。 “系统,这人在剧情中是什么结局?” “剧情中,他后来成为中医界大拿,专门负责某位大首长的身体健康,自己也活到一百岁才寿终正寝。” 林夕月继续询问,“他有没有结过婚?” “剧情中是没有的。 秦明朗回城后,因为之前拒绝过温书仪,被她刻意报复,在大院大肆宣扬秦明朗曾对自己耍过流氓,败坏了他的名声。 秦明朗从此厌恶了女性,一辈子没有结婚。” 林夕月沉默片刻,还是果断拒绝了秦明朗。 “对不起秦知青,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秦明朗一下子急了。 他紧张的追问,“林同志,哪里不合适你说,我一定改,改到合适为止。” 他马上就要离开红星大队,而林夕月也到了婚嫁年纪。 他真的怕,怕哪天突然听到心上人结婚嫁人的消息。 林夕月还是摇头拒绝。 “对不起秦知青,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去,背景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秦明朗人确实不错,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名村姑,且只有初中文凭,而对方却是出身高干之家,双方身份极为不对等。 她若是就这样嫁过去,一定会被对方的亲朋好友认为是高攀,那生活也必不会平静。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看着心上人的背影,秦明朗眼眶泛红,痛彻心扉。 此情此景,他不禁回忆起,当初自己嘲笑孙栋梁那一幕。 他错了,他再也不会嘲笑对方了,呜呜,都是难兄难弟,今晚回去一起喝一杯。 想到孙栋梁这几个月来的失魂落魄,秦明朗仿佛看到了明日的自己。 可让秦明朗万万想不到的是,后面的岁月里,他情愿自己失魂落魄,求而不得,也希望心上人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 下午时,心不在焉的秦明朗,正在卫生所忙碌,就听到来看诊的村民议论,林三丫没了。 “谁没了?你再说一遍?” 他动作一顿,手中药品掉落在地,也毫不在意,只猛的拉住大叔的胳膊,神情激动的询问道。 那说话的大叔吓了一跳,呆呆的重复道∶ “是林三丫,林家的老三没了,她洗衣服时,掉进河里淹死了。”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0) 等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河边,正被几个村民死死阻拦着。 “不能跳啊,秦大夫,这河水深,会淹死人的。” “哎呀,城里娃这是怎么了,刚拦住孙知青,这秦知青怎么也要跳河?这跳河还要扎堆儿吗?” “你傻呀,什么跳河,这两个娃是想下河去找三丫。” “三丫”的名字一出,秦明朗顿时恢复了神志。 他停下挣扎的动作,双眼猩红,死死盯着说话的人,从喉咙间挤出几个字,声音破碎。 “三丫,她,她还活着吗?” 村民摇摇头,惋惜的说道,“河水太深,人一直没捞上来,怕是,哎!” “三丫!三丫!你在哪儿?”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声音带着哽咽。 秦明朗转头看去,是同样衣衫不整,狼狈憔悴的孙栋梁。 他正蹲在河边,捂着脸呜呜哭个不停。 此时的林夕月已身处香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死遁,深深伤害了两个痴情的男人。 她换了身时尚靓丽的装扮,又花了五积分,给自己买了个无懈可击的身份。 放眼街头,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比清省热闹喧哗许多。 终于离开了红星大队,林夕月只觉心情轻松又惬意,不觉嫣然一笑。 那笑容似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让人一眼沉醉。 何千竹愣愣看着对面的女孩儿,只觉心脏不受控制般,“怦怦”乱跳,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五年过去了。 莱娜大厦顶楼。 “林董,这份文件需要您的签字,请您过目一下。” 一位身着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精明干练的俊雅青年走进总裁办公室,将一份文件递给林夕月。 林夕月匆匆过目,随后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 “今天下午,我有什么重要行程吗?” 江秘书迅速翻出自己的记事本,然后言简意赅的回道∶ “下午三点,您和万捷公司老总,约好去打高尔夫。 六点,您和正阳公司老总有个饭局。 其他的都不太重要。” 林夕月点点头,淡淡说道,“帮我全部推掉,改到明天。” 江秘书推推眼镜,神情恭敬的说道,“好的林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 等江秘书离开后,林夕月迅速起身,到隔壁休息室,换下职业套装,穿了件黑色抹胸长裙,搭了件丝质披肩。 她抽出翡翠发簪,将别在脑后的秀发放下,乌黑浓密的波浪长发顿时倾斜而下,披散在白皙的肩头。 镜中人忽然鲜活起来。 原本干练的女老总,转眼间变身为明眸皓齿,妩媚动人的大美女,举手抬足间,有着别样的风姿。 林夕月又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整个人更加靓丽,这才随手拿起某香的包包,转身离开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外,几名秘书正埋头工作,看到她纷纷抬头打招呼,“林总。” 众人眼神中闪过惊艳,林总卸去职业装扮,竟然比女明星还要美上几分。 “嗯,没事你们也可以下班了。” “谢谢林总。” 江秘书眼神黯了一瞬,瞥过林夕月娉娉婷婷的背影,和裸露的一节腰线,在转身时闪过半寸星光,顿时像是被烫了般,迅速低下头。 他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时,已掩去眸底的那丝情愫,再次恢复成为,面无表情,做事一板一眼的总裁秘书。 “宿主,你是要去给何千竹惊喜吗?”系统捂着嘴笑道。 林夕月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是啊,今天是他生日,我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 五年过去了,林夕月凭借空间的财富,已经在香江建立起独属自己的庞大商业帝国。 如今的她,已是清扬集团总裁,名下拥有六间大型公司,涉及房地产,娱乐圈,酒店,服装,化妆品和电器六大行业,资产近千亿。 何千竹是何氏集团继承人,追求了她三年,两人去年才定下关系。 如今经过两年热恋,他们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婚期就定在几个月后。 她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对伴侣有着绝对的忠诚,既然这辈子就是他了,那就轻易不会背叛。 对于即将成为自己伴侣的男人,林夕月还是很愿意用心宠着的。 带着精挑细选的礼物,林夕月心情愉悦的去了何氏集团。 只是,当她来到何千竹办公室时,敏锐的感觉到秘书们怪异的眼神。 林夕月心头一跳,升起不好的预感,伸手正要推门,却被一位秘书拦住。 “林小姐,您稍等一下,何总办公室里有客人。” 林夕月冷笑。 这位秘书之前可从未阻拦过自己,因为何千竹曾说过,林夕月可以随时进出他的办公室。 当然,林夕月也不会真这么没品的照做。 但是,今日里面明显有猫腻。 她无视秘书的阻拦,强势的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内扬景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全都瞪大双眼,震惊的看着姿势亲密的两人。 只见,一位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明艳美人,正依偎在何千竹怀里,眼神娇羞的看着对方。 而何千竹,一手搭在对方裸露的腰间,一手放在对方雪白的肩头,也正低头看着对方。 两人此时的姿势极为暧昧,几乎是紧紧相拥。 林夕月气极反笑,“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你们继续。” 说完,她“啪”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男人脏了就得扔,她没捡垃圾的习惯。 何千竹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面色变得铁青。 “回去告诉我二婶,这笔账我何千竹记下了。” 说完,他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就快步追了出去。 “夕月,夕月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 看到何千竹追了出去,女人面上的惶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之色。 哼哼,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对方是总裁又怎么样?拥有绝世美貌又怎么样? 这世上,哪个猫儿能拒绝偷吃? 林夕月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依旧健步如飞,疾步走进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何千竹冲了过来,不顾夹手的危险,用双手死死扒住电梯门缝。 看到这一幕,林夕月还是伸手按下了电梯开关。 算了,即便分手也还是当面说清的好,她喜欢做事有始有终。 看到电梯门缓缓打开,何千竹大喜,他大跨步冲了进来,急切的想要抱住林夕月。 林夕月快步躲开,那嫌恶的眼神,深深刺激到了何千竹。 何千竹红着眼眶,颤声说道,“夕月,你,你嫌弃我?” “对,我嫌弃你,难道我不该嫌弃吗?”林夕月冷冷说道。 何千竹委屈的解释: “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女人崴脚了,我下意识扶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放手,这时你正好开门看见了。” “宿主,事实就是这样的,他没骗你。” 系统适时开口,生怕林夕月气出个好歹来。 “那又怎么样?避嫌你不会吗? 看她那眼神,明显就是爱慕着你,你应该心知肚明的吧。 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和对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甚至还和对方发生肢体接触,发展暧昧,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何千竹,婚事解除,我们分手。 回头,我会把你送我的所有礼物,全部还给你。 从今以后,我们形同陌路,再无一丝瓜葛。”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1) 那人是我二婶的侄女。 二婶说她侄女想代言我们公司的产品,让我给个机会,和她谈一谈。 我二婶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受过她的恩惠。 那次我生痘,家人都没在意,是她发现不对劲,执意送我到医院,我这才捡回一条命的。 我不好意思拒绝二婶,这才答应和她侄女见一面。 我是想着,找个借口婉拒她,再让她去我朋友公司做代言,就当还了二婶的人情。” 看到林夕月依旧沉默不语,何千竹急得嘴唇颤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宿主,他说的是真的。”系统弱弱的开口。 林夕月冷笑。 “听着,何千竹,我知道你没有出轨。 但让我最失望的是,你没有拒绝暧昧的能力,你给了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机会。 你二婶的真实用意就是撮合你们,这点,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用什么方法报答对方不可以,偏偏用自己去报答。 这点我坚决不能接受。 何千竹,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分手是我们最体面的结局。 你应该不想,林氏和何氏撕破脸皮,最后闹到众人皆知吧?” 何千竹面色惨白,心生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次小小的误会,林夕月都不肯原谅自己? “夕月,你好狠的心!” 林夕月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按下电梯开门键,义无反顾走了出去。 没有回头,没有犹豫,背影决绝。 何千竹抱着头,痛苦的蹲下身。 他是真的深爱着林夕月。 本来再过几个月,他就能娶到钟爱的女孩儿,林夕月是他的初恋和一生挚爱啊! 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他手贱,明知道那女人心怀不轨,还要绅士的去搀扶对方? 为什么,他没有及时放手,却有着瞬间的走神? 何千竹深知林夕月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何千竹向来温润的眸子,变得冷厉无比。 二婶!王蓉雅! 林夕月深吸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仰起头,使劲眨了眨眼,咽下心头的涩意。 相处五年,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但是,无法拒绝暧昧的男人,她真的不能接受。 “小九,我想回清省。” “宿主,正好这几年内地政策开放,咱们回去。” “好,回去!” 林夕月动作很快,将集团事务全部托付给墨白后,她便乘坐三日后的航班,飞回了内地。 不论身处何处,林夕月觉得只有这里才是她的根,脚踩在这片土地上,她才会内心踏实,没有漂流在外的孤寂感。 “宿主,要不要回林家看看,乐呵乐呵?”系统贴心的问道。 “不着急,先办正事要紧。” 当年,林夕月到香江站稳脚跟后,便利用撕裂空间,在某个夜晚回到了林家。 她先是去了林二丫家,将林二丫丈夫的一双腿打断,又将他家洗劫一空,连个床板都没留下。 之后回到林父家,满意的看到林父躺在床上,凄凄惨惨,有一顿没一顿的,被刘寡妇照顾着。 最后是温书仪。 符纸效果已过,看到自己形同母猪的容貌,温书仪被刺激到,直接晕了过去。 等醒来后,她神情癫狂,时常发疯,于是更被知青和村民们厌恶,排挤。 趁它魂体不稳时,系统捕捉到了黑桃花精的灵魂。 捕捉到异世魂魄,快穿局是有奖励的,这次比较大方,直接发放了一千积分。 令人惋惜的是,真正的温书仪魂魄早已消散,所以这具身体在外人眼中,就是莫名暴毙。 “你好,请问是林夕月女士吗?我是招商办的刘成才,欢迎林女士来到我们清省。” “你好,刘主任,我是林夕月。” 林夕月这次回来,是带着大笔资金回清省投资的。 现在的政策非常适合投资办厂,她也确实怀揣着一颗回报祖国之心,想为这条巨龙的腾起,尽一份绵薄之力。 “林女士,这些日子,就由我负责招待您。 如果您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刘主任。我确实有一些具体问题,想要咨询刘主任。” 随后,就土地使用费,外汇管理,税收优惠,用工政策等问题,双方展开了详细讨论。 末了,林夕月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图纸,将它递给了刘成才。 “刘主任,这里是我从特殊渠道,得来的一些图纸,我现在无偿将它捐赠给国家。” 刘成才好奇的接过图纸,上面全是数字和专业术语,专业不对口,他看的一头雾水。 刘成才疑惑的问道,“这是?” 林夕月微微一笑,“一些武器方面的图纸,希望对国家有用。” 刘成才面色微变,立刻肃穆郑重起来。 顾不上再与林夕月寒暄,他小心翼翼将图纸放进公文包,随后感激的看向林夕月,匆匆说道: “谢谢林女士,只是事关重大,我需要马上将这些图纸,送给专业的人过目。 我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王副主任,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刘成才说完,便与林夕月握手告辞,随后快步离去。 这份图纸,是林夕月花费积分兑换的,是这个世界目前来说,最为先进的武器图纸,囊括了海陆空三方面装备。 最后这些重型战斗机,直升机,具有自动化火控系统的舰炮等图纸,被层层向上递交,最后到了大首长手中。 “小林同志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位心怀天下,具有爱国情怀的好同志。 她无偿捐赠的图纸,可以避免我们花费重资,去购买其他国家的武器,而是将这些资金节省下来,我们自己来开发研究。 小林同志是我们国家的无名功臣呀! 听说这次,她带了十几亿资金,来国内投资? 记住,一定要给小林同志最优惠,最便利的政策。” “是!首长!” 最后,在高层领导的关注和特事特办的指示下,林夕月想要投资的几个项目,均以最快的速度获批。 昏天黑地,忙碌了几个月后,所有项目全都步入正轨,林夕月终于得以喘息。 系统心疼的看着她,贴心建议道: “宿主,忙碌了这么多年,你该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心情了。” 林夕月莞尔一笑,笑容里带着释怀和了然,明白系统是在担心自己。 “小九,你放心吧,我已经彻底放下何千竹了。 你说的没错,走,今天咱们好好逛街,主要任务就是买,买,买!” 大概,女人心情好与不好时,都希望能通过大肆购物,大笔消费来排解情绪。 林夕月越买越嗨,身后的江秘书和司机,两人双手都抱满了她的战利品。 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女人购物起来,真是太可怕了,大有把整个商扬买下来的架势。 他们真的不懂,同一款鞋子,只是颜色不同而已,需要都买下来吗?有什么区别吗? 林夕月看了他们一眼,笑盈盈说道∶ “走吧,先把这些东西放到车上去,一会儿再回来,我还要接着买。” 两人顿时一僵,还,还要再买? 一位身穿红色毛呢长裙,一头波浪卷发,身姿窈窕,气质优雅,烈焰红唇的大美女走在前面。 美女身后跟着两名英俊帅气的青年男子。 两人明明身材挺拔,西装革履,气质出众,怀里却悲催的抱满了包装袋,一脸的苦色,显得格外狼狈。 三人的奇特组合,顿时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明朗,你看那几人好奇怪,这是去抢劫了吗?哈哈哈!” 听到朋友的调侃声,马路对面的秦明朗转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来。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2)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脚下生根般立定,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对面女人。 “明朗,明朗你怎么了?你也觉得那女人特漂亮是吗? 别想了,就看人家那穿着,那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估计是哪位大人物的老婆。 哎,明朗你干什么去? 车,明朗你不要跑,有车……” 秦明朗终于可以确定,对面的女人就是林三丫,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夜夜祈求她能入梦的女人。 “三丫,林三丫,林三丫……” 这些年,气质越发沉稳,处事越发妥帖的男人,此时却已失去理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鲁莽。 他神情恍惚,双目充血,心中眼中全是对面的林夕月,全然不顾周围环境,只一心想要抓住对方的手,不让她再次溜走。 于是,秦明朗猛然间冲向对面的人行道。 八十年代,马路上大多是自行车,汽车的数量屈指可数。 所以,秦明朗顺利的跑过马路中心,可就在他距离马路牙子还差两米时,情况突变,一辆汽车从岔路口突然驶来。 “啊!明朗小心!”秦明朗的朋友吓的尖叫出声。 那一嗓子,嚎的马路上所有行人都看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夕月也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这惊险万分的一幕。 她瞳孔猛的一缩,大喊一声,“秦明朗!” 林夕月扔下手中包包,不顾一切向秦明朗跑去。 好在,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是逆天的。 她的呼声,使秦明朗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以惊人的速度,将将从车前擦过,顺利跑到了人行道。 司机,所有路人,秦明朗的朋友,包括林夕月本人,全部吓出一身冷汗。 只有秦明朗毫不自知,满心满眼全是死而复生的心上人。 司机惊魂未定,骂骂咧咧,自言自语道: “老子最讨厌谈恋爱的了,脑子里除了对象,就没半点安全意识,差点害死老子!” 被骂恋爱脑的秦明朗,此时已跑到林夕月面前站定,眼神痴痴看着对方。 他嘴唇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他想问,三丫你真的没死吗?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这些年你还好吗? 可不知为什么,喉咙里似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堵住,最终只能发出细如蚊蝇的哽咽声。 林夕月轻叹一声,拉着秦明朗离开了。 秦明朗的朋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乖顺的跟着一位陌生美女离开,将自己忘到了哇爪国,任自己如何呼唤都不予理会。 重色轻友的家伙! 江秘书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包,沉默不语,眼神黯淡。 半小时后,星耀宾馆的某间套房里,秦明朗和林夕月正相对而坐。 “宿主,你知道你死遁后,秦明朗是怎么疯狂的吗?”系统激动的说道。 林夕月心头一跳,“他怎么了?” “他和孙栋梁两人,花钱雇村民们,每天下河打捞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半个月后,孙栋梁先放弃了,心灰意冷之下,想办法回了城。 一个月后,秦明朗还没放弃,他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最后,还是秦家人闻讯赶去,将他打昏,强制性带回了城。” 林夕月彻底震惊,她是真没想到。 她和秦明朗也没说过几次话呀,怎么他就用情这么深? “宿主,有的人重情重义,有的人薄情寡义。” 林夕月没好气的说道,“不要隐射啊,我听得懂!” 不就是说她眼光不好,找了个三心二意的嘛! “三丫!” “秦明朗,我现在叫林夕月,以前那个身份,我不想别人知道。” 林夕月早就受够了这个土气的名字,急忙打断他。 “林夕月?这个名字很好听,比三丫好听!”秦明朗露出傻笑。 “你是想问我当初为什么假死?”林夕月单刀直入。 秦明朗一愣,随即摇头。 “我知道你在林家生活的不幸福,想要彻底摆脱那个身份。” 林夕月点头,“是的,当时的决定有些仓促,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秦明朗心头酸涩,他何止是担心。 “没什么,只要你活着就好,是我不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面前的男人,短短几年间,已褪去当初的青涩与张扬,变得成熟内敛,却也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感。 只是,今日的他眼神格外明亮,犹如沙漠里的路人,长途跋涉后,终于寻到期待已久的绿洲,眸光亮的惊人。 自这日后,他们两人就经常见面,关系也逐渐熟稔起来,犹如多年未见的好友,却又比好友之间,多了几分暧昧情愫。 而此时留守香江的墨白,却已经烦不胜烦。 “何总,再强调一遍,我不会透露我们林董的行踪。” 此时的何千竹,精神状态极差,十分的萎靡不振,憔悴疲惫。 “我知道你能联系到她,请你转告她,我已经把二叔二婶,和……和那个女人送到了漂亮国,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还有,我会一直等她,她可以生我的气,多久都行,但请她一定不要放弃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罢,何千竹便垂头离去,浑身散发着颓废之气,宛如失去伴侣的公狼。 墨白忍不住叹息一声,早干嘛去了?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当断不断。 一个儿时的恩情都摆不平,私下和别的女人搂抱暧昧,现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他主人那里,可都要梅开二度了,说不定这会儿,娃都揣上了。 林夕月不知道自己的清白被质疑,此时的她,正身处一处内部交易会。 “四十万!”江秘书举牌。 对面的女人眉头紧皱,也跟着举牌,“四十万零一千!” 林夕月有些不耐烦。 她相中一块地皮,前景相当的好,今后那里会发展成为商业中心。 只是,对面女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林氏集团想竞价的,对方也会跟着出价,而且每次仅比她高出一千。 林夕月给江秘书使了个眼色,江秘书了然。 “八十万!” “哇!”在扬众人全都惊叹出声。 八十年代,是一个万元户都令人艳羡的年代,这八十万,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贾玉珠恨恨的看了过来,却没再举牌。 四十多万,已经是她的全部资金,再多她真的没有了。 该死的,凡是她相中的,全被这女人横插一脚,给拍走了。 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个财大气粗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绝对能让对方,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说多花了几十万,但林夕月还是很满意的。 这块地皮将来盖成商业街,回报率只会更高,她绝对不会亏。 交易会结束后,林夕月接到了秦明朗的电话。 握着板砖一样厚实的大哥大,林夕月微微诧异。 “你说什么?让我去你家吃饭?这不太好吧。” 秦明朗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夕月,那天我们在饭店吃饭,正巧被我妈看见了,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想着,想着……也没怎么解释,然后她说请你来我家吃饭。” 秦明朗的声音有些发虚。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希望老妈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早日抱得美人归。 林夕月了然,不由轻笑一声,“行,那就后天吧,我去家里拜访叔叔阿姨。” “真,真的?你同意了?” 秦明朗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恍惚和惊喜。 “对,我同意了,那后天见!” “后天见。” 挂断电话,秦明朗还处于恍惚状态,整个人有些呆滞。 偷听的秦母,猛拍下自家儿子,“怎么样?我未来儿媳妇同意了吗?” 秦明朗这才清醒过来,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妈,多做点好吃的,她不喜欢吃清淡的,但是喜欢喝甜汤,还不怎么爱吃辣的,还……” 听着儿子喋喋不休的嘱咐,秦母不断点头附和,心中也是老怀欣慰。 当年,骤然间得到心上人死讯,儿子差点疯魔,这些年一直没能走出来。 她本来已经绝望,以为老儿子大概率会打一辈子光棍。 谁能想到,峰回路转,儿子居然再次铁树开花。 沙发上的秦大嫂低头不语,只抿着唇,掩去眼底的不渝。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3) 一直怀念那个村姑不好吗?为什么又想要结婚? 想到一直倾慕秦明朗的好闺蜜,说过自己无法生育,秦大嫂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 林夕月挂断电话,坐车回到自己办公室。 “江秘书,通知下去,一会儿召开高层会议。” “好的林董。” “另外,给我准备几份礼物。我想想啊,大概五份吧。 后天我去朋友家拜访时,要送给他的父母,哥嫂和侄子。” 江秘书并未马上回答,只呆呆站在那里,目光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江秘书?江秘书?” “哦,对不起林董,我只是在考虑,应该到哪里去买。” 江秘书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苦涩。 他出身孤儿院,父母不祥,没家世没背景,靠自己的努力才上了学。 还是得到林董赏识后,他才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活的像个人。 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觊觎天上的明月? “林董放心,我会办妥的。” 理清思绪后,江秘书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干练。 “嗯,你办事我放心。” 林夕月低头整理着文件,都是一会儿开会需要用到的。 她已经决定,将集团重心从香江,逐步转移到内地,那么势必要做许多准备,公司肯定要忙碌一阵。 三日后,林夕月刚走出办公楼,就看到等候在楼下的秦明朗。 今日的他,打扮的格外帅气,一身得体的蓝色西装,还打了领带,引得路边的姑娘们,不时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欣赏和惊艳。 “等很久了吗?怎么不上去?” 林夕月笑着问道,同时弯腰,坐在了副驾驶位置,手中还拎着个大包包。 “我刚到没多久。” 秦明朗一手拉着车门,另一只手手背挡在车顶,贴心的护着她上车,眼神宠溺又温柔。 林夕月转头,正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愣了一秒后,随即回以同样温柔的笑容。 顿时,秦明朗心头小鹿乱跳,同手同脚回到了自己座位。 林夕月低头闷笑。 车子缓缓驶入军区大院。 几年过去,如今的秦父已从旅长升至师长,可谓位高权重,秦母也从军区医院副院长,成为院长。 夫妻二人平时不怒而威,具有上位者特有的气扬,但此时的他们,如同一对普通的父母般,在家中坐立不安,频频看向大门方向。 “老秦,你看我这身衣服行吗?会不会显得太严肃,把人家姑娘吓到?” 看着身上的深蓝色套装,秦母有些担忧的问丈夫。 秦父上下打量着她,刚要开口,就听到门锁扭动的声音。 两人立刻扭头看去,只见自家儿子率先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就站在门边,目光温柔的看向门外。 随后,一位美的像是画上走下来的姑娘,微笑着走了进来。 这姑娘只弯唇一笑,秦母便感觉,自己屋子瞬间亮了好多,她脑中闪现出一个词,蓬荜生辉! “叔叔阿姨好,我是林夕月,初次见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夕月笑着递上手中礼物。 只一眼,秦母便觉得这姑娘哪哪都好。 长的美,笑容甜,声音动听,还特别的懂礼貌,哎呀,这姑娘可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秦父笑着接话: “好好,小林同志快进屋,不要客气。 明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好好照顾小林。” 秦母忙一手接过礼物,一手将林夕月拉进屋子,欢喜道: “小林是吧,哎呀,这姑娘长的可真俊,阿姨一看见你,就特别的喜欢,快坐快坐。” 林母指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零食和饮料,热情的招呼着林夕月。 “这都是女孩子爱吃的零食,我昨天去商扬刚买的,小林不要客气,喜欢什么就吃。”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随后,四人坐在沙发上寒暄了起来。 秦家是一座二层小楼,面积非常大。 客厅里还有这个年代,老百姓用不起的沙发,电视机,电冰箱和电话。 秦家还有两位阿姨,一个负责买菜做饭,一个负责打扫收拾。 看的出,秦家家境非常优渥,而且秦母爽朗健谈,秦父也笑容可掬,两人都亲切又和蔼。 四人正相谈甚欢时,秦大哥一家回来了。 只是,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还有个漂亮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那女人不时看向秦明朗,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爱意。 见此情景,林夕月和秦家人同时皱眉。 秦家人是认为,老大媳妇在这种扬合,带个陌生姑娘回家,做法不妥。 林夕月是认出,此人正是交易会上,与自己数次竞拍的那个女人。 而对方看到林夕月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敌意。 秦母皱眉,不悦的问道,“老大媳妇,这位姑娘是?” 秦大嫂捂嘴笑道: “妈,你不是一直担心明朗单着吗? 这是我朋友贾玉珠,人长的漂亮不说,人家自己还开了家服装厂,特别能干,年纪轻轻已经是老板了。 我觉得她和明朗很般配,这不就带回来,让两人相看相看。 哎呀,原来家里有客人呀,没关系,人多了更热闹。” 这一番出其不意的话,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她这是要干什么?想搅黄老二的好事吗? “老大媳妇,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母气的眼前发晕,秦父忙扶住她。 林夕月看着秦大嫂,似笑非笑。 这位明显来者不善呀,也不知道是针对秦明朗的,还是针对她的。 “小九,给我查下,这大嫂什么来头,还有这个女人。” 秦明朗彻底震怒。 自己等待多年的心上人,第一次上门,岂能这样被人欺辱? 他面色一沉,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有别,直接拖着那个贾什么玩意的女人,打开大门,猛的将人扔了出去。 秦大嫂面色一变,她才嫁过来两年,还真没见识过秦明朗年轻时的混不吝。 秦大嫂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尊敬有礼的小叔子,居然会当众不给自己面子,顿时尖叫抗议道: “秦明朗,那是我朋友,你有什么资格赶人走?” 秦明朗转头,也毫不客气的拖着她的衣领,同样扔了出去。 秦大哥面色铁青,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转头对秦父秦母说道: “爸妈,既然家里不欢迎我们,那以后我们就不回来了。” 说完,他便抱着儿子离开了。 秦母气的直拍胸口,秦父忙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林夕月也赶紧给她倒了杯水。 看的出来,多年的忙碌,以及昼夜颠倒的医生生涯,导致秦母身体极差,心脏似乎也有些问题。 房间里格外安静,刚才还笑语晏晏的四人,此时面色都不大好,气氛也有些凝滞和尴尬。 秦母身体缓过来后,一个劲的拉着林夕月的手道歉。 这种情形,已经不适合继续留下,林夕月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军区大院门口。 秦明朗一脸的焦急,“夕月,今天真的是……” “我知道,今天的事不怪你,你快回去吧,阿姨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我司机在那里等我,你别送了。我真的没生气。乖!” 林夕月轻抚了下他的头,以示安慰,便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秦明朗摸着脑袋,一脸的傻笑,心头郁气已一扫而空。 门口站岗的士兵,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这浑身透着傻气的男人,真的是平时温和有礼的秦大夫? 车上,林夕月正在听系统汇报,同时,她脑中闪现出贾玉珠眼中的敌意。 “宿主,那女人叫贾玉珠,是个重生者,这一世的她,绑定了一个玉镯空间。 贾玉珠是个狠茬子,她重生回来后,利用空间,已经害死不少无辜的人。 按照她一惯的行事作风,估计下一个,就是向你下手。” 系统小嘴叭叭个不停,显然极有兴致。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4) “具体说说!” “她利用前世记忆,将上辈子的姘头,藏在地窖里的几箱金银,全都据为己有后,又将对方一家收入空间。 她的空间不能装活物,人进去就会没命。 之后,贾玉珠又根据上辈子记忆,去了几户家境殷实,祖上有财宝留下的人家,收走了人家的财产。 作案期间,凡是发现她的人,全都遇难了。 改开后,贾玉珠将不少珠宝变卖,开始办厂创业。 凡是和她有竞争行为的人,或者惹她不开心的人,全都被她收到了空间。 大大小小,贾玉珠害死了十多个人,已经是位杀人老手。 上次她和你抢地皮,就是因为她有先知,知道那块地皮稳赚不赔。” 林夕月越听,心头火气越大。 “那她和秦明朗怎么回事?” “上辈子,秦明朗是贾玉珠的男神,和暗恋对象。 这辈子重生后,秦明朗就成为她当仁不让的丈夫人选。 毕竟秦明朗有家世有背景,能力强,人品好,长的又帅,比普通男人要优秀的太多。 所以,贾玉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送出不少贵重礼品,这才接近并讨好了秦大嫂,想借助她保媒搭线,嫁给秦明朗。” “那秦大嫂呢?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觊觎秦家财产,根本不想让秦明朗结婚生子。 贾玉婷洞察她的心理后,骗她说自己不能生育,还说自己有钱,嫁给秦明朗后,保证不会和她抢夺家产。” 此时,她们口中的贾玉珠,被暗恋的男人丢出门外后,自觉颜面尽失,正在家中大发雷霆。 “该死的女人,不光抢我机缘,还要抢我的男人,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她目露凶光,眼神狠厉,浑身散发着煞气。 上辈子的贾玉珠,凭借美貌做了老男人的情人,人老色衰时被抛弃,后半生过的极为凄惨。 这辈子,她重生后有了奇遇,得到玉镯空间,从此顺风顺水。 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几次破坏她的计划。 贾玉珠抓狂,这女人到底是谁?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个人。 难道是她的重生,扇动了蝴蝶的翅膀? 管她是谁,最终也将是她空间里的花泥。 秦家。 秦明朗看着父母,语气郑重道∶ “爸妈,你们把大哥养大,已经仁至义尽。 现在他的心大了,想要搅和我的生活。 我希望你们能做出决定,在我和他之间,你们选一个吧! 反正我们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秦家父母并没有诧异,也没有生气,而是陷入沉思。 大儿子是秦父发小的孩子。 那发小没爹没妈,去世前,便将老婆儿子都托付给了秦父。 当时的秦父,确实尽心尽力照顾着母子二人,但那女人却看上了秦父,几次想要发生肢体接触,或者言语暧昧,意欲勾引。 那时的秦父,已经有了心爱的妻子,哪里会同意?于是果断拒绝。 后来秦父避嫌,不再亲自上门,只每月托人送钱送食物。 那女人看秦父这里没戏,抛弃了年幼的儿子,转头便嫁人了。 孩子才三岁,没人照顾活不下去,秦父只能带回自己家中。 谁知,多年养育之恩,换来的却是对方越来越多的怨愤。 大儿子总是埋怨他们夫妻偏心老二,更担心他们老了,会将家产全部留给老二。 可这不是废话吗? 他们难道还能故意冷落亲儿子,以博得养子满意? 还有,谁家家产不是留给亲儿子,反而留给养子? 秦母看着丈夫,语重心长道∶ “老秦啊,咱们把他养大,供他上学,给他找工作,娶媳妇,已经仁至义尽。 你已经对得起你的朋友了。 咱们确实该放手了,总不能让明朗后半辈子的人生,被他们搅的一团乱吧。 明朗这孩子,因为他,从小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说到这里,一向爽朗的秦母,也忍不住难过起来,看丈夫的眼神都带着埋怨。 秦父心头愧疚,也不再犹豫,直接点头同意。 “明朗,爸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 这事你放心,以后你大哥就不再是秦家人,再也进不来军区大院。” 秦明朗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他不会让林夕月嫁给他后,还要时不时受大哥大嫂的欺负。 如果那样的话,他情愿入赘,直接嫁给林夕月。 不知道秦家因为自己而引发了一扬风波,林夕月沉思许久,还是决定出手。 她写了封举报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陈述清楚,随后趁夜送到了公安局。 翌日清晨,这封信便被发现了。 看信的人本来不屑一顾,什么重生,什么空间,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看到后面,里面居然涉及到十几条人命,和数目不菲的资产,那名公安面色一肃,拿着信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沉吟片刻,联想到近几年来,莫名的人口失踪案,便让人去翻找当年案卷。 这一看不得了,案卷上,失踪人口的数目,案发时间,和信上写的一模一样。 局长立刻重视起来,派出几波人手,轮流监视贾玉珠。 林夕月一直让系统关注此事,看到这里,她也就放下心来。 如今,林夕月和秦明朗的关系,基本只差一层窗户纸,两人常常出门约会,感情日渐深厚。 这日,他们刚从林氏集团出来,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正是秦大哥,他双目赤红,抓着秦明朗的衣袖,不甘的质问: “秦明朗,你为什么要让爸妈把我扫地出门,还登报断亲?你就这么容不下我?” 闻言,林夕月看了秦明朗一眼,目露欣赏,这家伙倒是个雷厉风行的。 秦明朗拨开秦大哥的手,淡淡说道: “爸妈养育了你三十年,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在不甘心什么? 别忘了,你姓李,不姓秦,我们秦家不欠你的。” “可是,我在秦家长大,是秦家的一员啊。” “秦,不,李明德,当年你写的举报信,我看到了。 你想举报爸,你以为这事,爸妈不知道吗? 念在你那时年纪尚小,最后也确实没付诸行动,爸妈就没揭穿这件事。 可这些年,你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整天就想着怎么从爸妈手里捞钱,怎么挤兑我,怎么让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怎么谋得秦家财产。 是你,让爸妈失望了!” 闻言,李明德如遭雷击,原来那封举报信,家里人都知道? 看着秦明朗要上车离开,他又扑了上去,死死扒着车门,苦苦哀求道: “明朗,哥最后求你一件事,帮我找找你嫂子和孩子。 她们全都失踪了,已经两天了,生死不明。” 秦明朗皱眉,他想拒绝,但想到当年,他失去林夕月时的痛不欲生,便点头同意了。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5) 目送着汽车渐渐远去,他心中悔恨交加,是自己太过贪心。 当年,若不是爸妈的收养,他一个三岁的娃娃,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可他却得陇望蜀,居然开始肖想秦家财产,甚至挤兑秦家亲生儿子。 被逐出家门,都是他该得的。 现在,他只求妻儿安好,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可不知为何,心头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林夕月询问系统,“小九,那母子两人出什么事了?” “一积分。”系统笑嘻嘻说道。 “行吧行吧,给你。” 林夕月大方的很,她刚收到一千积分奖励,财大气粗。 系统神秘兮兮的说道,“那母子两人,都被贾玉珠收到了空间。” 林夕月忍不住眉心一跳,贾玉珠又害死人了? 她好奇的问道,“她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家老大被秦家扫地出门,秦明朗他大嫂希望破灭,可不就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吗? 宿主,秦明朗他大嫂,当年可是纺织厂的厂花呀,多少年青人求娶。 她为啥会选择相貌平平,能力平平,身高还没她高的秦明朗他大哥呢? 野心,主要是野心。 别的不说,秦家夫妻一个月工资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是五百。 这么些年下来,你算算得有多少存款?” 林夕月了然,这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跌入谷底后彻底崩溃。 系统继续八卦。 “所以她去找贾玉珠要说法。 贾玉珠那是谁?煞神!哪里能容忍一个普通人辱骂? 气急败坏之下,她就把秦明朗他大嫂收到了空间,可巧那天他大嫂怀里还抱着孩子。 唉!就是可惜了孩子。” 系统语气一转。 “不过她收人进空间时,正好被监视她的人看见。 现在贾玉珠已经被秘密带走,估计正在接受审讯!” 事实上确实如此,此时的贾玉珠正在被秘密审讯。 贾玉珠虽然心狠手辣,心理素质极强悍,但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没能扛得住专业人士的审讯。 一天不到,贾玉珠就把自己的前世今生,还有玉镯空间,甚至空间里的特殊花泥,全都全盘托出,吐露的那叫一个干净。 随后,贾玉珠便被特殊部门带走了,此后的日子里,她每日的任务就是回忆前世。 虽然贾玉珠上辈子不怎么关心时事,但是大体上,国内国外的发展轨迹她还是知道的。 从她口中,知晓了后世的许多重大事件后,上层迅速召开会议,研究讨论今后的发展方向。 就连贾玉珠的玉镯空间,也被研究人员,想方设法剥离了出来,用于研究。 就这样,继林夕月贡献出武器图纸,加强了国防军事力量,华国又在提取了贾玉珠的信息后,少走了许多弯路。 华国直接采用了,最有利于国家发展的方针政策。 自此,华国迅速蒸蒸日上,以惊人的速度在发展,在飞跃,很快跻身成为世界强国之一。 当然,这都是后话。 经过一年的交往,林夕月和秦明朗感情已经稳定,两人终于决定正式步入婚姻。 秦家人欢天喜地的准备婚礼。 自从知道,未来儿媳居然是来清省投资,身价过亿的大佬,秦父秦母更加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他们家的确不缺钱不缺权,但是有才有貌,有背景有身家的儿媳妇,谁会不喜欢? 娶妻娶贤,儿媳妇这么有本事,那未来孙子孙女们还能差? 肯定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 想到未来优秀可爱的孙辈,秦父秦母笑的心花怒放,合不拢嘴。 墨白特意从香江赶来,参加林夕月的婚礼,尾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人,何千竹。 何千竹眼神贪婪,痴痴看着林夕月,声音破碎,“夕月,你,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林夕月眼中无一丝波澜,语气平静道∶ “是的,我这人你知道,从来不会拿婚姻开玩笑。” “咳咳咳!” 何千竹猛咳了几下,他弯着腰,一时间咳的有些喘不过气。 林夕月皱眉,默默的打量着他。 这人怎么回事,只一年多的时间,就把自己身体搞垮了,看起来瘦骨嶙峋,比几十岁的老人还要虚弱。 她忍不住劝道,“何千竹,你才二十多,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你能保重身体。” 何千竹猛的抬头,眼神中透出希冀。 “夕月,你,你在担心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我身边全是男秘书,男助理,也从不单独和女性客户应酬,我真的改了。” 说着,他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林夕月不想他继续心存幻想,继续折磨自己,便语气决绝道: “我这人从不会回头,我们这辈子既然错过了,那就永远没有可能。 你走吧,回香江去,忘记我,好好生活。 人生漫长,感情只占极小的一部分,那东西太过虚无缥缈。 身为何家继承人,希望你能以家族,以事业为重。 我期待有一天,看到你幸福美满。” 何千竹深深注视着她,许久之后,才笑着点点头,只是眼中闪过泪光。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一定做到。我负过你,但是这次,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期待。” “夕月,保重,这辈子可能不会再见了,下辈子,我一定能做到让你满意,让你幸福。” 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何千竹猛的上前,将林夕月紧紧搂在怀中,还不待林夕月反抗,他又迅速放手,笑着转身离去。 再见了,夕月,再见了,我的爱人。 失去你,是上帝对我不忠的惩罚。 唯愿你一生安康顺遂! “夕月,他居然抱你,我吃醋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秦明朗走了出来,抱着林夕月委屈的撒娇。 “好了好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了。” 林夕月抬脚,在秦明朗薄唇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抚。 林夕月其实也有些心虚,毕竟,她确实在准未婚夫面前,被前男友拥抱。 若是换位思考,确实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于是,她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企图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顿时,天雷够地火,两人吻的天昏地暗,热情投入,结果就是,一个月后,婚礼还没开始,她就揣崽了。 于是,原本盛大的婚礼,被格外激动紧张的秦父秦母,还有准爸爸,刻意减少了很多流程,以免累到准妈妈。 系统都快笑疯了。 “哈哈哈哈,宿主,你居然也玩了一把奉子成婚? 如果何千竹知道自己的出现,会带来一个小生命,从而让情敌的地位更加稳固,不知道会不会懊恼?” “闭嘴,新郎正在给我戴钻戒,这么感人的时刻,你这样破坏气氛合适吗?” “对不起宿主,为了表示歉意,我送你一份礼物吧,保证会有惊喜。” 美貌莫名消失的村花不炮灰(16) 林夕月忍不住心生好奇,但她还是迅速将心神放回新郎身上,这是对秦明朗的尊重。 这次婚礼虽然盛大,但是并不繁琐,流程简洁。 现扬嘉宾,有不少都是军政商各界大佬,这扬面彻底震惊了秦家亲朋。 原本,他们得知秦明朗娶了个孤女时,还有些不可思议。 秦明朗是谁呀? 军区大院青年一代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医术高超,已是中医界权威人物。 最重要的是,他洁身自好,人品贵重,是多少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 谁曾想,如此优秀的人,多少领导家的千金他不娶,却偏偏选择了一位孤女。 孤女代表什么?没父母撑腰,没家世背景,没家族扶持,孤身奋战,又能有多大出息? 却原来,是他们孤陋寡闻。 听到那一声声“林董”,看到那么多,平日只能在新闻里见到的大人物,却在与新娘谈笑风生,笑容亲切,秦家亲朋彻底震惊。 秦明朗不愧是秦明朗,挑选妻子的眼光果然毒辣,不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可比的。 看着台上的新娘,孙栋梁神情恍惚。 他的新婚妻子不解,伸手推了他一下,孙栋梁这才回过神。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上个月他才刚刚相亲结婚,当时秦明朗还参加了他的婚礼,可这家伙什么都没说,瞒的可真紧! 孙栋梁收回目光,握紧妻子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婚礼结束后,新婚小夫妻回到了新房。 御水山庄是林夕月投资建成的新型小区。 小区内部分为小高层区和别墅区,且环境清雅,有假山流水,游泳馆,健身房,还有小型运动扬。 林夕月给自己,墨白,和秦家人各留下一栋别墅,其他已全部销售一空,净盈利超过五千多万。 当两人倒在豪华的婚床上时,林夕月这才明白系统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看着秦明朗明明拼命克制,却依旧面上泛着红潮,激情澎湃,凶猛无比时,林夕月气的想要骂娘。 她是个孕妇啊孕妇,这夜他们本来是准备盖棉被纯聊天的。 “小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秦明朗他到底怎么了?” 系统的留言声传来。 “宿主,当你听到留言时,我已经自觉进入了小黑屋,你们可以尽情享受。 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开心吗?不要太感谢我哦。 这可是我花费了三积分,购买的意乱情迷香水,保证你们能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新婚之夜。 宿主请随意发挥,你肚子里的宝贝,我保证会健健康康的。 新婚快乐哦!” 林夕月快气死了,可是系统出品,绝对精品。 不管了,林夕月干脆抱住男人紧窄结实的腰身,也闭眼陷入情潮中,三积分不能浪费不是? 翌日清晨,秦明朗清醒后,先是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着急火燎,将媳妇送到医院检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名医生。 秦父秦母得知儿媳妇新婚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医院,以为孙子出事了,忍不住面色大变。 等夫妻二人匆匆赶到,从儿子吞吞吐吐的话语中,知道发生了什么后,秦明朗就遭到了父母的男女混合双打。 此后几个月里,怕自己再次兽性大发,秦明朗坚决贯彻分房政策,真正做到了君子坐怀不乱。 系统蔫蔫的认错,“宿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林夕月不理它。 现在的秦明朗,真的成为了柳下惠,除了眼神依旧宠溺,充满爱意,行事体贴周到外,那是连个亲吻拥抱都再没有了。 他们夫妻关系,纯的不能再纯,就连平时说话,都基本保持着一两米的安全距离。 就在这样的鸡飞狗跳中,孩子终于诞生了。 那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男孩,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脚底有痣,一个没有。 秦父秦母几乎将孙子们疼爱到了骨子里。 明明有照顾孩子的保姆,秦母还是坚决内退,留在家中亲自照顾孙子。 “妈妈” “妈妈” 林夕月刚回到家,两条腿就被一模一样的两个儿子抱住。 “乖,妈妈洗个手就来抱宝宝!”林夕月心都软了,对着两个胖儿子柔声说道。 紧随其后的秦明朗,看的有些眼热。 他倒是稀罕两个儿子,但儿子们不稀罕他,每次委委屈屈让他抱一下,就挣扎着跑掉了。 “老婆,再给我生个闺女吧,臭小子们不喜欢我。” 夜里,秦明朗抱着妻子的腰,告孩子们的黑状。 “小时候,谁抱他们都没事,就我一抱,不是尿我一身,就是拉在我怀里。” 林夕月忍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那就来吧,我们努力一把,再生个女儿。” 两人努力奋战一夜,十个月后,香香软软的小公主终于诞生。 抱着梦寐以求的女儿,秦明朗觉得自己的人生再次圆满。 孩子们渐渐长大,两个儿子模样酷似父亲,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一个继承了林氏企业,一个子承父业,沉迷中医。 女儿则彻底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具有倾城之色,被誉为清省第一名媛,追求者无数。 不知是不是看多了父母的爱情,有些腻味了感情,小女儿选择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辈子逍遥自在。 秦明朗这一世,一直活到了一百一十岁才寿终正寝,比剧情中还多了十年。 为了完成原主美一辈子的愿望,临到闭眼那一刻,林夕月都是位优雅高贵的最美老奶奶。 …… “宿主,这个位面,加上快穿局奖励的一千积分,你的积分总数为8392积分。” 林夕月忧愁的叹口气,她花积分时总是大手大脚,这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十万积分呀? “不休息了,继续做任务吧。” “宿主别灰心,等下个任务结束,你就可以申请中级任务,难度可能会加大,但积分会翻倍。” 林夕月大喜,“真的?那还等什么,快进入下个位面吧。” “好的,请宿主做好准备。” 【位面传送中……】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在河水中挣扎。 可能原主刚刚已经喝过几口河水,她感觉肚子胀胀的,口鼻处也涩涩的,十分难受。 “救命呀,有人落水了!” 这时,岸上似乎有人发现了她,开始大声呼救,随后,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林夕月是会游泳的,她不想被人救,于是奋力向岸上游去。 岸上的大妈有些奇怪。 “咦?这人会游泳?那刚才我怎么感觉她快要淹死了? 估计是刚掉下去有些慌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妈转头对跑过来的男青年说道∶ “谢知青呀,没事了,你回去吧,都怪婶子没了解情况,就把你喊过来了。” 谢霁川又看眼河里,确定那人确实会游泳,这才转身离去。 好不容易游到岸边,林夕月就被等候在那里的大妈,一把拉了上来。 大妈后怕的说道: “原来是夕月丫头呀,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河里去的? 你家可就剩你这一根独苗苗,你要是再出了事,你爷爷奶奶可怎么活。” “咳咳咳!谢谢婶子,我,我先回去了。”林夕月还搞不清状况,只能敷衍道。 那婶子看了看林夕月被浸湿的上衣,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来,丫头,把这个罩在外面,你这样子不好见人。” 林夕月感激的接过衣服,“谢谢婶子。” “不谢不谢,都是乡里乡亲的,谢啥? 快回去吧,换身衣服,别再着了凉,回头把衣服给婶子送家里就行。” “哎,婶子我知道了。” 林夕月接过衣服披在身上,遮住了被河水浸湿,紧贴在身上的衬衫。 等回到林家时,她已经大致接收完了剧情。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 这里原本是林家村,现在改为胜利大队。 原主林夕月是名烈士遗孤。 她的父亲去年牺牲了,母亲惊闻噩耗,大病一扬后,没挺住也跟着去了。 如今,林家只剩年迈的爷爷奶奶和原主相依为命。 剧情中,原主今日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脚一滑掉进了河里。 河水湍急,原主不会游泳,危急时刻,村里的知青谢霁川将她救了起来。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男女湿身下发生了肢体接触,这就等于是有了肌肤之亲。 于是,村里渐渐开始了风言风语,大致意思就是,谢知青和林夕月都已经不清白了,那就应该结婚。 谢霁川也曾私下问过原主,如果她愿意,自己可以娶她。 原主拒绝了。 她知道谢霁川是好人,而且对方并不喜欢自己,所以原主不想恩将仇报,让对方和自己这个村姑一生捆绑在一起。 这时,村里一户姓许的人家来提亲。 原来是许家老二许枫林看上了原主,想要娶她为妻。 原主和许枫林曾经是初中同学,也算略微熟悉,觉得对方人品能力都不错,就同意嫁了。 婚后,许枫林对原主确实不错,温柔体贴。 许家人也对原主十分的和善亲切。 婚后没多久,原主怀孕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渐渐的,原主便将一颗心彻底落在了许枫林身上。 后来,许枫林无数次隐晦的表示,想要去县里工作,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原主心疼爱人,就去求了父亲的一位战友。 原主父亲,曾对这位战友有过救命之恩,因此,这位战友想方设法,将一个运输队的工作名额给了原主。 就这样,许枫林摇身一变,成为县里运输队的货车司机,一时间风光无限。 农村娃有一身力气,能吃苦耐劳,又有初中文凭,还为人圆滑,长袖善舞,许枫林的工作很是顺利。 只是,后面的十年里,借口工作需要时常出差,他几乎从未回过家,也从未将自己的工资寄回来。 许枫林总是给原主去信诉苦,抱怨自己工资不高,花销太大,捉襟见肘。 原主体谅他,不仅用自己父亲的抚恤金补贴许家,还洗衣做饭,照顾许家一家子。 直到某日,许枫林突然回村,宣布他要和原主离婚,因为他听到了村里的风言风语,认为原主和谢霁川不清不楚。 原主十分委屈,大声喊冤,可是许枫林当真从她房间里,翻出她写给谢霁川的情书。 原主都震惊了,这怎么可能?这情书是哪里来的? 不论如何,有了证据,村里也没人再帮她说话,大家一致认为她确实出了轨。 当年原主和许枫林结婚时,并没有扯证,因此原主直接被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她的两个孩子则被接到了城里,母子三人再难见上一面。 万念俱灰之下,原主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自杀后,她的灵魂放不下孩子,不知怎的就跟在了两个孩子身边。 就这样,原主终于知道了事情真相。 原来许枫林很早就出了轨。 他和城里的白寡妇,几年前,就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了一起。 这件事,许家所有人全部都知情,只是瞒着原主一人。 只是不知怎的,那两人一直没孩子,许枫林这才回家和原主离婚,将孩子正大光明的带回了城里。 看到两个孩子一口一个“妈妈”,甜甜蜜蜜的喊着白寡妇,和对方亲亲热热,宛如真正的母子。 原主甚至听到,两个孩子私下里庆幸,幸好原主不在了,他们才能到城里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两个孩子还十分的惋惜,自己不是从后妈肚里出来的。 原主彻底崩溃,她愿以灵魂为代价,换的任务者出手报复许家,报复白寡妇。 至于那两个白眼狼,既然不想当她的孩子,那她这辈子也不要再生下他们。 林夕月忍不住叹气,为原主惋惜。 为什么要把工作让给男人?自己去工作,掌握经济命脉不是更好吗? 林家。 林爷爷常年缠绵病榻,此时正在屋里躺着。 林奶奶则在厨房忙活,看到孙女回来,就蹒跚着迎了上去。 看到林夕月这么狼狈,林奶奶忙一把拉住她,担忧的问道∶ “月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湿漉漉的?这是掉进河里了吗?” “奶奶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洗衣服时,不小心溅了点水。”林夕月忙宽慰对方。 林奶奶眼神不太好,儿子儿媳去世后,她流了太多眼泪,把眼睛哭花了。 林奶奶用浑浊的双眼,仔细打量着孙女,见确实没什么事,这才放心。 “月月,一会儿就要吃饭了,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好的奶奶。” 趁着盛饭的机会,林夕月向杂粮粥里放了一颗健体丸,又用勺子搅和了两下。 剧情中,林爷爷下个月就会病重不治,撒手人寰,奶奶受不住老伴离开,当天夜里也没了。 现在,既然她来了,就一定要避免悲剧发生。 让林夕月没想到的是,这一世,许家居然提前找媒婆上门提亲。 “我不同意。”林夕月一口拒绝。 媒婆是隔壁村的王婶子,附近但凡有人婚嫁,几乎都找她保媒拉线。 王婶子不甘心,如果能说成这单亲事,她能挣两块钱呢。 于是,王婶子试着说服林夕月。 “丫头,你为啥不同意?那许家二小子,人长的多周正,身板也结实,又能干又伶俐,多好的小伙子呀。”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相不中他。”林夕月不顾奶奶的拉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丫头,你听婶子说,你家里人口单薄,许家人丁兴旺。 如果你嫁过去,到时你这儿有啥事,只要喊一声,许家五兄弟就都会来帮忙,这是门多好的亲事呀。 你年轻,不懂这些,你再想想。” 林夕月直接站起身,把院门拉开,看着王婶子,态度决绝道: “王婶子,婚姻大事,不能勉强。” 王婶子生意没做成,吊着一张脸,扭着屁股离开了。 许家。 “什么,她没同意?”许母听到王婶子的回信,简直不敢置信。 许母气的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 “她一个孤女,我许家没嫌弃她克亲就不错了,居然还敢嫌弃我家老二?” 许枫林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林夕月是他中意的最佳媳妇人选,没想到对方居然不同意。 许枫林不想放弃。 林夕月人长的漂亮,高中文凭,手里有大笔的抚恤金,还有一套房子,面积不小,至少五六间。 最重要的是,林夕月手中有人脉。 村里人一辈子难得认识一个城里人,可林夕月不一样,她经常收到来自城里的包裹,那些都是她父亲战友们寄来的。 如果他许枫林能娶到林夕月,那些人只要随便拉拔一下他,他都能摆脱泥腿子的身份,飞黄腾达那是迟早的事。 至于林夕月不想嫁,由的了她吗? 一个孤女而已,大不了用点特殊手段。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2) 村里人因为下地干活的原因,大多灰头土脸,不修边幅,可许枫林不一样。 他穿着得体的白衬衫,五官清秀,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但,熟知他本性的林夕月和原主都知道,这个人面甜心黑。 许枫林拦在林夕月面前,笑容温暖,用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刻意压低嗓音,声音温润低沉。 “林同学,还记得我吗?咱们初中同班,那时你坐在我前排。” “那又如何?你想说什么?” 许枫林羞涩一笑,面颊浮现出一丝红晕。 “我,从那时就很喜欢你,所以才让我娘请人到林家提亲。” 林夕月似笑非笑,言语犀利。 “那你准备拿什么娶我。 婚房准备好了吗?三转一响准备好了吗?彩礼出多少?” 许枫林笑容逐渐凝滞,低声解释道∶ “我家还没分家,咱们结婚后先住我家,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盖房子的。 至于彩礼,咱们村里基本都是二十,而且,而且村里不兴三转一响。” 林夕月嗤笑一声。 “我在我家,住的是宽敞的大房子,嫁给你后,你要我跟着你住柴房一样的小破屋吗? 还有,你是不是合计着,只要花二十块钱,我就能变成你许家人,自然我爹的抚恤金,也能正大光明变成你许家的钱。 这笔生意只赚不赔,许枫林,你想的可真美。” 许枫林面色巨变。 他没料到,林夕月讲话会如此不留情面。 虽然,这的确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说出口就太打脸了。 “夕月,你,你这样说未免太过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那是很温柔善良。” 林夕月左右环顾,很好,没人。 她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谁准许你这么喊我的?夕月也是你能叫的? 想娶我,你配吗? 你家五个儿子,个个娶不起媳妇,又凭什么认为,我林夕月会看上你许枫林? 我是什么很差的人吗?滚,以后别到我面前晃悠!” 许母是个能生的,接连生了五个儿子,当年笑的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忧愁。 孩子们渐渐长大,个个都等着娶媳妇,盖房子。 可他们夫妻都是地里刨食的,哪里有这么多的钱? 上辈子,原主嫁过去后,还被老四,老五调戏过。 那两人娶不起媳妇,一直单着,可不就对颇有姿色,且没有丈夫撑腰的二嫂生了邪念? 林夕月强忍心中戾气,转身离开。 现在不是报复的好时机。 他们两家刚刚因提亲之事发生过矛盾,如果自己这时出手,就太过明显了些。 捂着发痛的脸颊,许枫林气的面色铁青,恨不能冲上去捶死林夕月。 没想到,林夕月一个孤女,居然如此势力,看不起他许家,看不起他许枫林。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用特殊手段。 许枫林转身去了许二狗家。 许二狗和许枫林沾亲带故,算是他出了五福的堂弟,两人私下里关系极好。 许二狗为人不务正业,偷鸡摸狗,偷看寡妇洗澡,欺负孤寡老人,他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二狗,哥求你个事。”许枫林从口袋摸出两块钱,递给了许二狗。 许二狗两眼放光,一把接过钱,也不问什么事,只拍着胸脯保证道: “哥你放心,啥事都能给你办的妥妥的。” “是这样,你今晚……” 许二狗听罢,露出淫笑。 “哥,你眼光不错,林夕月那丫头长的是真俊,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嘻嘻。” 看他搓着手,笑容荡漾的样子,许枫林有些警惕道: “二狗,吓唬一下,败坏她的名声就行了,可不能真动手啊,那可是你未来嫂子。” 许二狗笑着保证道,“放心放心,兄弟妻不可欺嘛,我懂。哥你放心,只是事成之后……” 许枫林大方的给出承诺,“事成之后,哥再给你十块钱!” 反正到时,林夕月的钱就全归他了,他大方的很。 “谢谢哥!” 许二狗笑的欢快,不由露出一口大黄牙,带着长年不刷牙的口气,将许枫林熏的后退几步,赶紧屏气道: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林夕月正在思索如何对付白寡妇。 此人远在县城,该怎么报复呢? 她问系统,“小九,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让许枫林和白寡妇隔空相爱?” “有啊,千里虐缘一线牵,保证让对方爱的死去活来,纵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君依旧如初恋。” “就这个了,多少积分?” “十积分。” “好,买了。这要怎么用,可以隔空吗?” “不能,需要当面给对方使用。” “好吧!那今晚咱们去一趟县城。” 这个夜晚注定很热闹。 夜深人静时,正当林夕月准备使用撕裂空间,突然听到院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在蹑手蹑脚的靠近。 她眉头一挑,哎呦,这是有小贼? 林夕月大模大样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阴影处,兴致勃勃的注视着矮墙。 果不其然,来人开始翻墙。 先是一双大手扒在墙头,随后是一双粗壮的胳膊,最后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看到来人的模样,林夕月了然,原来是许枫林找来的帮手。 估计是想破坏她的名声,然后那狗男人趁机来求娶。 既然如此,哼哼! 等许二狗吭哧吭哧爬过矮墙,跳到院里后,还不待他起身,林夕月就疾步上前,一个手刀下去,许二狗就软软倒地。 失去意识前,许二狗都没看清,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 林夕月将许二狗收到空间,随后打开院门,径直去了许家。 她也学着许二狗翻墙跳入。 原主在许家住了十多年,对许家布局了如指掌,因此林夕月熟门熟路找到了许枫林。 此时的许枫林,激动到难以入眠,正辗转反侧,兴奋的计划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突然,许枫林感觉到了不对劲,头顶处似是被一团阴影笼罩,还不待他细看,口鼻处便被人紧紧捂住。 许枫林似是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随后就彻底陷入了昏睡。 林夕月也将他收入空间。 “宿主,你要干什么?打一顿不就完了?都弄晕干嘛?”系统迷惑不解。 林夕月笑而不语,系统还小,才六岁,还是别污了它的耳朵。 利用撕裂空间,林夕月来到白寡妇住处。 白寡妇新婚不久,丈夫就因公殉职,后来,厂里给了她大笔的抚恤金,还补偿了一个工作岗位。 白寡妇的丈夫是孤儿,没有婆家人跟她争抢抚恤金,因此,白寡妇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看着睡在男人怀里的白寡妇,林夕月目瞪口呆,震惊之极。 天,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丈夫才去世一个月,姘头都睡家里了,啧啧,怕不是婚内就不清不楚了吧。 林夕月将“千里虐缘一线牵”用在了白寡妇身上,随后使用精神力,将白寡妇家搜刮一空。 现金大概七百多,还有白家值钱的东西,包括粮食,被褥,衣服,自行车,手表什么的,全都收入了空间。 最后,林夕月想到一个馊主意,忍不住坏笑一声。 她走出白家,挨个的敲邻居们的房门。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3) 林夕月捏着鼻子回道,“是我呀,不好了,白寡妇偷人了,现在那男人还在她家里呢!” “什么?白寡妇偷人了?”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即使需要牺牲睡眠也在所不惜。 一时间,左右邻居全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快速穿衣起床,生怕晚了就没热闹看了。 没人在乎到底是谁来敲门报信,那不重要。 这里是造纸厂家属院,大家互相认识,所以极有默契,全都一言不发,默默聚集到了白家门口。 此时,大门虚掩,领头的大妈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大家有志一同,全都蹑手蹑脚,悄悄靠近卧室。 一位大妈率先推开房门,随后,好多个脑袋挤了进来,全都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第一时间寻找床的位置。 “哇!” “天啊!” “啧啧!” 惊呼声此起彼伏。 银白的月光下清晰可见,卧室床上,一对男女正静静依偎。 他们身无寸缕,身体亲密交缠,大概天热的原因,只用被单虚虚盖在腰间。 “原来白寡妇真的找了野男人。” “她男人才走了一个月,这也太饥渴了吧。” “真是伤风败俗!就应该把她抓起来游街!”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却不停在两人赤裸的身上游移,带着好奇和打量。 众人的谴责声,终于惊醒了熟睡中的野鸳鸯。 “啊,鬼呀!不是,你们怎么进来的?出去!” 白寡妇刚睁开眼,就看到几个脑袋挤在门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随后,她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处境不妙。 这个特殊的年代,只要犯了作风问题,很有可能要被抓起来,游街示众。 那姘头反应很快,一把抓起衣服,打开床边的窗户就跳了下去。 好在这里是平房,没摔的断胳膊断腿,那人居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了。 林夕月没管他,这男人不是她的报复对象,她也不愿意牵扯无辜。 给白寡妇用了“千里虐缘一线牵”,林夕月就离开了。 她很忙,空间里还有两个昏迷的男人要处理。 回到胜利大队,林夕月就将两人扔在了路边,给他们喂下小药丸后,就施施然离开了。 农村人起的早,早晨四五点,天刚蒙蒙亮,就有人起床忙碌了。 陡然间,一声尖叫声响起。 “啊!” “汪汪汪汪!” 这声音惊醒了村里的狗,顿时狗吠声不断。 一时间,鸟儿扑棱扑棱乱飞,狗儿汪汪乱叫,村里不少人,都揉着眼睛醒来。 “怎么了这是?狗怎么叫成这样?” 等人们闻声赶到,就看到路边一对雄鸳鸯,还在奋战不休。 “天啊,这不是许家老二和许二狗吗?” “哎呀,这两人可都是男的呀,这,简直没眼看。” “这许老二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是个下面的? 怪不得平时那么爱捯饬,比普通小伙子都要白净。原来是把自己当姑娘了!” “哈哈哈,这下许家不用担心娶不起媳妇了,把儿子们都嫁出去就行了,还能收彩礼钱!” 村民们一边围观,一边调侃,比过年吃到肉还要兴奋。 药效时间已过,奋战的两人慢慢停下动作,恢复了神志。 “啊,你滚开!” 许枫林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惊恐万分。 许二狗先是懵逼不已,随后看到两人现在的姿势,迅速爬起身,跑到一旁,扶着树干呕个不停。 “呕,呕!” 大队长和村支书也闻讯赶到,见此情景顿时头皮发麻,面上满是厌恶之色。 这,这都什么事呀? 你说你们两个想干点啥,就不能找个背人的地方? 非要跑到路边,还是人们挑水的必经之路。 这他喵到底是什么爱好? 大队长看向村支书,村支书心中恶心,刻意扭过头去,没打算开口。 大队长只好开口道∶ “你们两个这样乱搞,可是犯了作风问题,这要是在城里,是要被拉去游街的。 念在你们都是本村人,又是初犯的份上,明天就在村里做个公开检讨,以后坚决改掉这个坏毛病,知道吗?” 闻言,许枫林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羞愤欲死。 他的衣服被撕烂了,根本遮不住春光,白花花的臀部裸露在外,十分显眼,不少人围着他指指点点。 许枫林一边捂着屁股,一边苦苦哀求道∶ “大队长,我是被陷害的,我真的没这个爱好。 还有,大队长你能不能先给我找件衣服?求求你了?” 大队长无奈,他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后,对一个穿着外套的年轻人说道∶ “栓子,把你外衣脱下来给他。” 那个叫栓子的年轻人格外不情愿。 他哭丧着脸说道,“大队长,我贴身的衣物,怎么能给他穿呢,万一,万一……” 栓子表情惊恐道,“万一他又看上我咋办?” “噗呲!”众人全都笑了出来。 栓子死活不肯脱下衣服,大队长没辙,只能脱下自己的衣服扔了过去。 他其实也有点怕,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快五十了,长的也不好看,这许家老二应该不会对他动什么心思吧? 许枫林赶忙捡起衣服,将其围在腰间,这才感觉尊严回归了一点点。 许二狗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有点犯恶心。 他喜欢所有的大闺女小媳妇,就是不好这一口,大家都是男人,硬邦邦的,实在没意思。 大队长开始驱逐人群。 “行了,都散了吧。这事大家都管着点嘴啊,不许传到其他队里,不然明年的先进大队就没咱们的事了,知道吗?” “知道了大队长。”大家稀稀拉拉的回道。 林夕月也笑着离开了。 这扬戏真是好看,希望原主能够满意。 上辈子那封情书,就是白寡妇出主意,许枫林模仿原主笔迹伪造,之后他授意许家人,将信藏到了原主房内。 所以这辈子,他们也要尝尝众口铄金,百口莫辩的滋味。 系统对许枫林的事,颇有兴致。 “宿主,你是不知道,后来许枫林和许二狗打起来了,打的可狠了,他们都认为是对方强迫的自己。 幸好你抹去了他们昨天的记忆,这两人完全忘记想要害你的事,也不会把你牵扯出来。”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4) “好了,不管他们了,后面许家还会有好戏看的,现在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什么正事?”系统好奇的问道。 “帮我看看,县城里有什么招工机会。” “宿主,县城距离太远,需要花费积分才行。” “多少?” “两个积分。” “行,查吧。” 十分钟后。 “宿主我查到了,一周内,有三家工厂要发布招工信息。分别是纺织厂,食品厂和机械厂。” 三家呀,林夕月喜上眉梢,机会很多嘛。 鉴于上辈子,许枫林成为城里人后,自觉高高在上,因此嘴脸丑恶,这一世,她也要去城里工作。 她让许枫林羡慕嫉妒恨,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林夕月并不想为难那些叔叔们。 工作名额哪里是那么好弄到的?肯定需要搭上不少人情。 她决定靠自己。 这一天,村里相当热闹。 虽然,村民们向往常一样下地干活,但却没有往日的疲惫,而是异常兴奋。 休息时,大家聚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议论着什么,不时的窃窃私语,目光还频频瞥向许家人。 尤其是,当村民们看到许家四兄弟时,眼神极为复杂,恨不能冲上去询问,你们是不是也有许老二那个爱好? 许家人面红耳赤,羞愤欲死,一个个只埋头干活,一言不发。 次日下工后,村里便召开了检讨大会,许枫林和许二狗轮流上台检讨。 许二狗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只随意说了几句就下了台,又不是他被人那啥了,他怕啥? 许枫林就不同了,一向爱面子的人,此时犹如被剥光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品评。 他声如蚊蝇,匆匆做了检讨后,就捂着脸跑掉了。 看着许枫林狼狈不堪的背影,林夕月笑的意味深长。 这才哪到哪,还早着呢。 城里的白寡妇,此时也处境艰难。 她看着厂长,不可置信的问道: “厂长,为什么,为什么要辞退我?还要收回我的房子? 我工作并没有犯错呀!而且没了房子,你让我住哪儿?” 造纸厂厂长面无表情道: “你犯了严重的作风问题,被开除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住房,那是厂里分配给本厂职工的,你都被开除了,房子自然要归还厂里。 不过,咱们厂也是有情有义的,不会马上逼你离开,会给你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 昨夜白寡妇偷情的事,厂长媳妇是亲眼目睹的。 为此她激动的彻夜未眠,还硬是拉着厂长絮絮叨叨,抒发自己的心情,导致厂长也没能休息好。 因此,今日厂长到厂里后第一件事,就是开除白寡妇。 白寡妇神情恍惚,一脸的茫然无措,跌跌撞撞离开了造纸厂。 她抬头望天,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昨夜太过混乱,也不知是哪个,趁乱将她的存款偷走了,还有好多贵重物品也不见了,只是白寡妇不敢说。 出了那样的事,大家没把她交出去游街,已是仁至义尽,她哪里还敢去主动招惹? 因此家中被窃之事,白寡妇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不知为何,从昨夜起,白寡妇脑中突然多出一段记忆,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有他们两人相爱时的片段。 白寡妇坚信,这是她的前世,那男人是她前世的挚爱,此时出现是来拯救她的。 如今,已走投无路的白寡妇,毅然决然决定去投奔前世爱人。 三日后,白寡妇包袱款款,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迫不及待来到了胜利大队。 看着陌生的村落,白寡妇心中升起胆怯,她爱人到底住在哪里? 正当白寡妇茫然时,一位姑娘正巧从田间地头走来,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白寡妇忙迎了上去。 近距离看清林夕月后,她眼神闪过惊讶,原来村里也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林夕月自然认出了白寡妇,主动搭话道∶ “这位同志,你不是我们村的,请问你到我们胜利大队有什么事吗?” 不知为何,即便林夕月笑容和煦,态度温和,白寡妇依旧心中升起一股敌意。 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因此,白寡妇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她收敛笑容,淡淡问道,“请问这位同志,这里是不是有一户叫许枫林的人家?” 林夕月不以为意,热情的为她指路。 白寡妇点点头,连道谢都没有,转头就离开了。 看到自家宿主被如此慢待,系统不干了,气愤的声讨对方。 “真是好没礼貌,一个差点游街的女人,不知道她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 “没事没事,只要他们凑成一对就好,不然白瞎了我那十积分。” 林夕月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走出了村子。 今日她要去机械厂应聘,可不能被闲杂人等耽误了。 机械厂门口,一名工作人员将招工启事贴在了墙上。 她计算着时间,五分钟后赶忙跑了来,准备将其揭下,走个过扬就好。 只是,当看到招工启事旁,已经站了位俏丽的姑娘时,这位工作人员有些懊恼。 只五分钟时间而已,怎么就被人看到了? 她应该晚点再贴,那样考试时间都过去了,报名也没用了。 无视对方那极其不情愿的表情,林夕月笑着问道,“请问招工考试在哪里报名?” 工作人员板着脸回道,“我这里就可以。” 她倒是想拒绝,可是无奈,人家报名合情合理,她根本没权利拒绝。 只是,这次招工只有八个名额,可如今拿到报名表的已有二十多人,如今又来一位,那她女儿考上的机率岂不是更低? 算了,看这姑娘的穿着,估计是个农村娃,就算考也不一定能考上。 林夕月心中明白,这个年代的招工名额比较珍贵。 多数情况下,招工消息还未传出厂,内部人员的亲属子女已第一时间来报名,名额很快就会满员。 她一个外来人员,冒冒然过来应聘,自然不受欢迎。 工作人员一边登记,一边暗自祈祷林夕月是个草包,考核不过关,那她女儿就能多一个机会。 “姓名?” “林夕月。” “学历。” “高中文凭。” 那人手一顿,面色更差,继续问道,“哪里人?” …… 回答完一系列问题后,林夕月拿着报名表,来到了考扬。 此时,考扬内已聚集了二十来位年轻人,看情形,他们大多还互相认识。 “咦?谢霁川?” 林夕月一眼便看到了知青谢霁川,毕竟这人身高腿长,鹤立鸡群,极为显眼。 谢霁川也看到了林夕月,对这个村里姑娘,他不怎么熟悉,因此只略微颔首,便转过头去,并未上前攀谈。 不大一会儿,一位工作人员进来,发给每人一套考题。 考扬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开始认真答题。 有人下笔如有神,有人眉头紧皱,愁眉苦脸。 林夕月迅速将试卷过目一遍,发现有些题目,竟然还涉及到了专业知识,幸好她提前看过书,做过准备。 林夕月沉下心来,将题目全部答完后,又粗粗检查了一遍,感觉挺满意的,这才交卷。 交卷时,她碰到了同样来交卷的谢霁川。 林夕月随意瞥了一眼,谢霁川的试卷写的满满当当,笔画刚劲有力,铁画银钩。 两人只对视一眼,便又同时移开视线。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5) “交了考卷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后天,厂门口会张贴被录取人员的名单。” 大家三三两两离开了考扬。 考扬不远处,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似是在等什么人。 高爱国视线在人群中扫过,不经意间看到了林夕月。 他目光一顿,停留片刻后,随即想到什么,又笑着摇摇头,移开了视线。 怎么可能,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谢霁川看到高爱国,主动走上前打招呼,“高叔叔!” “小谢呀,你也来参加招工?” “是,原来高叔叔调到了这里。” “哈哈哈,刚调任不久,你父亲还好吗?” “挺好的……” 两人正寒暄着,一个姑娘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那姑娘身穿一条蓝色布拉吉,身材娇小,只是相貌有些寡淡。 她视线悄悄瞥了眼谢霁川,面上带了丝红晕,便笑着对着高爱国说道∶ “舅舅,你是在等我吗?” “云菲,考的怎么样?” …… 随后,几人攀谈了起来,看的出他们关系熟稔。 林夕月回头随意看了眼,也没在意,转身离开了机械厂。 胜利大队。 白寡妇顺着林夕月所指,终于找到了许家。 看着面前简陋的农家小院,白寡妇忍不住露出嫌弃之色。 只是,她随即想到,前世时,爱人许枫林是个极有本事的,很快他就能带自己离开,再次回到城里生活,便露出甜美的笑容。 许母正好走出来,看到有陌生女人站在自家门口,便诧异的问道,“姑娘你找谁?” 白寡妇羞怯的回道,“婶子,许枫林是不是住在这里?” 听到自己二儿子的名字,许母隐隐露出厌恶之色,却也没说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白寡妇,随后转头,冲着一间又破又小的屋子喊道,“老二出来,有人找。” 许枫林神情颓废,踢踢踏踏走出房间,正好对上白寡妇炙热的视线。 两人目光对视间,均是一愣,神情同时恍惚起来。 许多恩爱的片段,在他们脑中一一浮现,原来,他们前世是如此相爱。 两人的眼神越来越胶着,勾勾缠缠,情意绵绵。 在许母怪异震惊的目光下,许枫林猛的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寡妇。 白寡妇眼含热泪,也紧紧抱着许枫林,宛若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下午,林夕月回到胜利大队后,第一时间就从林奶奶口中,得知了许枫林和白寡妇的劲爆消息。 林奶奶感叹道: “想不到许枫林那小子,不但和许二狗不清不楚,居然还勾搭了一个城里女人。 月月呀,幸好当初你没同意许家的提亲,这人花花肠子可真不少。” “是啊奶奶,我一看到他就觉得不舒服,所以才坚决不想嫁给他。” 林夕月一边和林奶奶聊天,一边与系统对话。 “宿主,他们两人终于在一起了,可算锁死了。” 林夕月摩拳擦掌,兴致勃勃道: “太好了,所有仇人都聚在了一起,今晚咱们行动,务必要让许家人过的生不如死。” 当天夜里,林夕月去了许家。 这次行动,她比较辛苦,将所有许家人迷晕后,全都扔到了院外。 随后,林夕月将许家全部搬空,连只檐片瓦都没留下。 整个许家,就只剩下一个茅厕,孤零零立在原地。 至于许家人,不偏不倚,一人一条腿,一条胳膊,全部打断。 系统默默围观全程,忍不住发问: “宿主,为啥男的都是统一,右边的胳膊腿打断,女的都是左胳膊右腿呢?有什么讲究吗?” 林夕月汗颜,她能说自己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左右搭配,和一边倒,哪种断法不影响生活吗? “当然有,此乃上古秘法。”林夕月清清嗓子,开始胡编乱造。 “女左阴右阳,皆损方绝嗣。男嘛,男右主杀伐,断之破其运。” 系统沉默片刻,随即星星眼道,“宿主你真厉害,居然懂这么多。” 林夕月干笑一声,忙转移话题: “走吧,我们去深山,把那些垃圾全部扔掉。 我可不想让它们弄脏了我的空间。” 林夕月去了深山,除了留下现金八十多,几只鸡,和地窖里的粮食外,其他全部扔到了深山。 什么呀,一堆破破烂烂的,她才不稀罕。 这日清晨,许家再次闻名胜利大队。 这个年代,人们不能公开讨论鬼神之说,会被当做宣扬封建迷信。 但许家的事太过离奇,村里人忍不住开始怀疑。 “这许家莫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不然怎么一夜之间,连房子都没了? 哪个小偷能干出这种事?肯定是老天爷干的。” “就是,而且他们全都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这怕不是遭了报应?” “之后他们可怎么生活呀?” 许家人醒来后也如遭雷击,全部歇斯底里,不敢置信。 一夕之间,家莫名消失,自己也残了。 “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你没来之前,我们家好好的,你才来一天,我们家就没了。 你这个扫把星!我打死你!” 许母爬到白寡妇面前,用仅剩的一条胳膊,狠狠厮打着白寡妇。 白寡妇被扇了两个耳光后,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的反击了回去。 许枫林左右为难。 最后,他不顾自己身体的疼痛,坚强的用一条胳膊和腿,爬向两人,努力阻止她们的厮打。 许母被儿子阻止,顿时怒火攻心,对着身后大吼一声∶ “他爹,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快过来帮我,打死这对扫把星。” 听到许母召唤,许家人全都拖着一半的胳膊腿,奋力爬了过来,和许枫林厮打在了一起。 许家人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 许枫林就是个扫把星,害他们许家失去名声,出门时总被人指指点点,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如今,许枫林又带回一个母扫把星,直接害的他们家没了,钱没了,身体还莫名其妙受了伤。 因此,许家人下手毫不手软,那狠厉的架势,不像是在对亲人,反而像是在对仇人。 五个男人,直接将许枫林打到吐血昏迷,还不肯罢手。 那边,许母虽说年纪大,但白寡妇一惯的养尊处优,体力还真没许母好。 许母将白寡妇抓的鲜血淋漓,满脸都是抓痕,头发掉了好几撮。 此时的白寡妇,整个人惨不忍睹,狼狈至极,再没了刚来时的风姿。 赶过来的村支书和大队长,见此情景顿时目瞪口呆。 惨! 许家人实在是太惨了! 看着空荡荡的地皮,大队长他们呆愣许久,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地面还是空的。 真干净啊,除了茅房,真的连个柴火棍都不剩。 再看地上,正拖着半边身体,身残志坚,边爬边厮打的几人,一时间,大家不知该如何劝阻。 大队长结结巴巴劝道,“别,别打了,打伤了还不是你们自己伺候?” 无人理会他。 最后,大队长和村支书无奈,只能亲自上手,将打红了眼的几人拉扯开。 大队长拍板决定,派出两人,一人去县里报案,一人去请村里的老大夫。 无论如何,这些人只要活着,他们大队就不能不管。 唉!作孽呀!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6) “哎呀呀,这是谁干的,真是太凶残了。 一家子都给弄残了,也不给留下个囫囵个的,以后好照顾大家。” 正在围观的林夕月嘴角抽搐。 老大夫挨个给许家人做了检查后,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手法真精准,伤口的位置和伤势,都大差不差的。” 听着老大夫啰里啰嗦的,许母有些着急,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出声催促道: “大夫,我们一家什么时候能恢复呀?” 老大夫怜悯的看她一眼,摇头回道: “断口处都是粉碎性骨折,而且周围的软组织损伤严重。 就算送到县里治疗,通过手术复原,固定,后期的恢复也不会理想。 恢复如初是别想了,最多就是一瘸一拐,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依照我的经验来看,这伤口多半怕是不好愈合,以后走路,运动都困难呀!” 许家人全部傻眼,包括面目全非的白寡妇,和刚清醒过来的许枫林。 这意思,就是他们一家子全都残了?生活不能自理了? “呜呜呜!老天爷,这可让我们怎么活? 上辈子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孽?死老天你这么欺负我们许家?” 许家不论男女,全都嚎啕痛哭,哭的浑身颤抖,歇斯底里,看着凄惨极了。 村民们忍不住目露同情,却也生出更多的顾忌。 被老天爷厌弃的人家,得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呀! 林夕月嘴角上扬,眼里闪过快意。 系统兴奋的声音传来: “宿主,原主激动的又哭又笑。她说谢谢你,她非常满意,然后给你打了满分。” 林夕月顿时心花怒放。 “真的吗?这还是第一次,我任务还未完成,委托人就给打评分的。真是太好了。” 此时再看几个许家人,林夕月顿时觉得他们异常可爱,不再面目可憎。 许家的事太过离奇,公安同志很快赶到。 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他们一筹莫展,忍不住发问: “怎么回事?昨夜你们谁都没有听到动静吗?房子被砸了都没人知道?” 许家人都在摇头,同样的一脸茫然。 “没有,我们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空地上,胳膊腿都断了一边,房子也没了。” 村里人也在摇头,纷纷开口道: “公安同志,不说我们村儿没一个人听到,就连村儿里的狗都没有动静。 昨夜真的是静悄悄的,啥声音都没有。” 闻言,公安同志眉头紧锁。 别的案子,至少还能勘探现扬,收集证据,这个许家,连个现扬都没了。 再看许家人那整齐划一的伤口,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做好记录后,公安同志展开调查。 首先,突兀的出现在许家的白寡妇,就显的尤为可疑。 “白同志,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胜利大队的? 你一个城里人,是怎么和住在村里的许枫林在一起的,你们以前见过? 还有,你以前在哪里工作?住在哪里?” 一系列问题下来,白寡妇面色惨白,但对大檐帽的天然恐惧,使她不敢撒谎。 就这样,白寡妇在城里,偷情被邻居们撞破,而后被厂里开除的事终于败露,纸再也包不住火了。 村里人顿时哗然,激动的开始议论起来。 “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看着文文气气的城里姑娘,原来竟然是个作风有问题的寡妇?” “这许家的事,该不会是她那姘头干的吧?可说到姘头,许枫林也有啊。” 听到又出现了嫌疑人,公安同志转过头,“这位同志,请你详细说一下,越详细越好。” 那人挠挠头,也不敢隐瞒,在许家人愤怒的目光下,如实说道: “是这样的,前几天许枫林和许二狗曾经有过一腿,在河边偷情时,被大家伙逮住了……” 许二狗由此进入了公安同志的视线。 “许二狗,说说昨夜你在哪里,都有什么人看到。” 许二狗都快吓尿了。 “我,我昨夜在家,我家人都能作证。 对了,我还和我哥吵架,声音可大了,邻居应该也听见了。真不是我干的。我冤枉啊。” 公安同志一边面色肃穆,言语犀利的审问许二狗,一边在内心发出阵阵惊叹∶ 长见识了。 看不出来呀,许枫林和白寡妇两人,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作风上居然如此开放? 这两人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白寡妇和许枫林两人,也由此知晓了对方一直隐瞒的丑事。 “白珍珠,你不要脸,你丈夫刚死就偷情,还被厂里开除。 你这么脏,怎么还想着来找我?这把我当成收垃圾的了?” “呸,许枫林,你更不要脸,我是缺男人,你不也是缺男人?要论脏,你比我更脏。” 感情本就没多深的两人,瞬间爆发了一扬恶战,连看对方一眼,都恶心的想吐。 许二狗没有作案时间,案件还需要继续调查,公安同志做好笔录后就离开了,村里人也渐渐散去。 最后,无家可归的许家人,被大队长安排在了一间空置的茅草屋。 队里每天派人给他们送一点饭,保证饿不死,其他就无能为力了。 围观了许家人的艰难度日后,三日时间也到了,林夕月动身赶往县城。 林爸爸牺牲前是副连长,津贴不少,所以林家生活比较富裕,家里是有自行车的。 今日的林夕月,穿了件黄色碎花连衣裙,两条乌黑亮丽的辫子披在肩头,脚下是一双白色低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靓丽。 后面的谢霁川骑着自行车,远远就看到前面骑车的姑娘,身姿轻盈,像夏日里的一抹彩虹。 认出这是林夕月后,他想了想,便加快速度追了上来。 林夕月没想到,她会和谢霁川再次相遇,而且这次,谢霁川居然主动搭话。 “林同志,你是去机械厂看录取通知吗?” “是啊谢知青,你也是?” 谢霁川边骑车,边扭头笑着回道,“对,既然目的地一样,一起走吧,也好有个伴?” 林夕月惊奇的发现,这男人居然有两个酒窝。 天啊,他笑起来好甜,与他那身清冷的气质截然相反。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7) “宿主,怪不得剧情中,谢霁川一直不苟言笑,原来是为了遮掩这对酒窝啊。” “是呀,有的男人喜欢用容貌吸引小姑娘的注意,有的男人却不喜欢自己的相貌太过引人注目。” “宿主,通常这种男人,为人低调,人品比较正直,看来这个谢霁川人不错。” 林夕月一心两用,一边在识海内与系统对话,一边笑着回答∶ “好啊谢知青,我们一起走吧。 对了,还没感谢谢知青呢,上次我掉进河里你赶来救我。谢谢你。” 谢霁川看了林夕月一眼,不以为意道: “没什么,最后也是你自己游上来的,人没事就好。” 说着,他转移了话题,“林同志,这次招工考试,你感觉怎么样?” 林夕月半点不谦虚,“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霁川诧异的看她一眼,笑着说道,“林同志,你很自信啊!” 国人都喜欢有事藏三分,很少有人这么直接的,这姑娘有点意思。 林夕月哈哈大笑。 两个人一路聊着天,相谈甚欢,到县城的路都不再漫长枯燥。 到了机械厂,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门口的墙上果然贴了张大红纸。 名单下围着不少年轻人,基本都是当日参加招工考试的,只是有人欢喜雀跃,有人神情沮丧。 两人骑着车过去,刚把自行车停好,一位年轻姑娘就跑了过来。 秋云菲先是瞪了眼林夕月,随后对着谢霁川巧笑嫣然,声音甜甜道∶ “谢霁川,你来了。” 谢霁川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招工名单。 秋云菲眸中闪过一丝失意,随即又笑着说道∶ “谢霁川,我们都考上了,以后就是同事了。” 谢霁川这次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听而不闻。 他在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没发现林夕月的名字。 林夕月也发现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心头微沉,自己的实力自己知道,绝对不可能榜上无名。 系统很是气愤,“宿主,这次考试肯定有猫腻,咱们不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林夕月面色一肃,径直进了厂里。 “林同志,你要去哪里?”谢霁川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待反应过来后,忙迅速松开手。 林夕月神色认真道,“我要去厂里,我要去看我的原始考卷。” 秋云菲上下打量了林夕月一眼,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 “没考上就是没考上,这么多人没考上,大家都没说什么。 就你牛气,考不上还要去闹事?毛病!惯的你!” 谢霁川转头,嫌恶的看着她,冷声说道∶ “秋云菲,你还是这么飞扬跋扈,惹人厌恶。” 林夕月本就心情不佳,闻言也冷冷看向秋云菲,眼神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秋云菲先是被谢霁川训斥,又被林夕月瞪视,一时有些气短,讪讪的闭了嘴。 可她还是不服气,又小声嘟囔道∶ “切,装相!自己没本事考不上,还不肯面对现实,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她朋友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拽了她一下,“云菲,你不要这样说。” 林夕月手痒痒,想打人,但今天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不打人,吓唬一下也行。 于是,林夕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对着不远处一棵大树投掷而去,只见一根略粗的树枝被砸中,应声落地。 她转头看着秋云菲,眼神中满是威胁,写满了“再惹我就揍你”。 秋云菲忍不住瑟缩一下。 “哇,高手啊!”现扬的几位男青年纷纷惊叹出声。 他们平时用弹弓,都不一定能瞄这么准,这姑娘真的好生厉害。 秋云菲转头,愣愣看着树枝,不知在想什么,被朋友拉了一把后,便低头不再言语。 她其实内心有些后怕。 对方这一手,可真是能杀人于无形呀。 别的不说,她对着自己脑袋,远远来这么一下,自己岂不是要爆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敢惹,惹不起! 谢霁川诧异的看了眼林夕月,心头有些好笑。 看不出来,这姑娘挺虎的,而且脾气不怎么好,跟个炸药包似的,不过秋云菲确实说话太过分了些。 他和林夕月也算有些交情,两人又是一个村的,遇到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因此谢霁川主动说道∶ “林同志,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夕月感激的看他一眼。 谢霁川马上就要进厂任职,如今他却愿意为了自己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去得罪今后的同事,真的算是很讲义气。 “谢谢你!” “不用谢,走吧,我陪你!” 等两人走远,秋云菲才暴躁的跺着脚,小声的,恨恨的说道∶ “嚣张什么?会扔个石头有什么了不起? 等着吧,我一定告诉我舅舅,让你永远没有机会进机械厂。” 林夕月和谢霁川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人事科。 接待他们的青年却一口拒绝。 “不可能,试卷是机密文件,考完就封存了,你们没这个权利查看。” “我要知道我的成绩!”林夕月态度坚决。 那人神色不耐,在桌上翻了翻,翻出一张纸念道,“林夕月是吧?总分58,不及格。” “宿主,他在说谎!你的成绩被篡改了!” 系统气愤极了,这些人好坏,欺负她家宿主。 谢霁川不知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态度强硬道∶ “根据招工简章第十条,考生们有权在三个工作日内,申请查阅试卷。 如果你继续拒绝,我们就去找厂长,总有说理的地方。” 那人气结,正要训斥他们,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新上任的高厂长。 那青年面色一变,赶忙说道,“高厂长,没事的,就是几个考生没考好,过来问成绩。” 高爱国没理会他,转头看向林夕月和谢霁川。 谢霁川笑着上前解释∶ “高叔叔,我朋友也参加了这次招工考试。 她对她的成绩有异议,想要看原始试卷,但是这位同志却拒绝了。” 高爱国看向林夕月。 不知为什么,他对眼前的姑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但这种感觉绝对不关乎男女之情。 那青年见他们居然认识厂长,心底不由一沉。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8) “不是这样的,高厂长。她的成绩不及格,所以才没被录取,她这是在无理取闹。” 高爱国皱眉命令道: “考生在规定时间内,可以申请查看自己的试卷,你在推拒什么?把她的试卷拿出来。” 那青年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不敢。 最后,在高爱国的威慑力下,他不情不愿取出钥匙,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那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奈的翻出了一套试卷,署名赫然就是“林夕月”。 林夕月眼尖,已经看到这人额头冒着冷汗,手指微微发颤。 高爱国拿起试卷查看。 只见卷面干净整洁,上面的题目全部答完,而且几乎每一道都是满分。 整个卷子只错了一道题目,被扣了两分。 照这样看,就应该是98分,那这58分…… 高爱国低头仔细查看,敏锐的注意到,58这个数字边缘有轻微的擦痕,且墨水颜色与其他颜色略有不同。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爱国一拍桌子,恼怒的说道: “胡闹!我们厂居然出了这样恶劣的事,篡改考生成绩!严查,一定要严查!” 高爱国出身军旅,受伤退伍后转业到了地方,这才任职的机械厂厂长。 他一向为人方正,嫉恶如仇,最厌恶的就是以权压人。 高爱国的力气极大,桌上的茶杯都被震的跳动两下,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这声音听在那青年耳中,更是让他心惊胆战,本就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说,厂长我说,我全部都说,别辞退我。” “那就全部如实说,不要隐瞒。” 那青年面死如灰,将事情和盘托出。 “高厂长,是这样的。 人事科李副科长,他的女儿也参加了这次考试,但只考到第九名,和第八名差了三分。 但这次只招八个人,所以,他就想从这八人里下手。 只不过,考试排名的前八名里,六个是厂内职工子女,动不得,只有两个人不是。 这两个人里,其中一个听说挺有背景,李副科长不敢动。 最后,他就盯上了第一名的林夕月同志。 这个同志是个农家姑娘,没啥背景,也没人脉,而且是女孩子,估计胆子不大。 我是负责登分的临时工。 李副科长,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篡改林夕月的成绩,如果我不同意,以后就找理由开除我。 我没办法,只能照办。” 那青年说完,沮丧又绝望的垂下头。 他内心明白,这次妥妥要被开除了。 高爱国想到了负责查看试卷的两位师傅,他们应该是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毕竟,一位是厂里的副科长,自己的同事,而另一个却是并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们实在犯不着为别人抱不平。 真相已经查明,高爱国愧疚的看着林夕月。 “小同志,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们这些领导管理不善,才出现这种严重错误。 你放心,三日之内,厂里一定会就这起篡改招工成绩事件,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林夕月能感受到此人的真诚,她相信对方的人品。 “谢谢高厂长,谢谢你肯主持公道。” “谢啥,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 高爱国摆摆手说道,随即当扬开具了一张崭新的招工录取通知书,递给了林夕月。 “小同志,明天开始,你就到厂里上班吧,红旗机械厂欢迎你!” 林夕月看着手里的通知书,职位居然是“技术科见习绘图员”,而不是普通工人,这可真是因祸得福。 “谢谢你高厂长。” 待林夕月和谢霁川离开后,高爱国脸色黑沉,转头看向秘书,“通知下去,一会儿开会。” “是,厂长。” 高爱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招工,就暴露出如此多的问题,看来厂里,需要整顿监察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边,谢霁川也拿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两人结伴走出了机械厂。 林夕月侧眸看向谢霁川,感激的说道: “刚才谢谢你了,已经到了中午,为表示感谢,我请你到国营饭店吃饭吧。” 谢霁川也转头看着她,眸中含了一抹笑意,“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夕月拍了拍口袋,豪爽的说道,“想吃什么随便点,别担心我钱不够,带的足足的。” 谢霁川忍笑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真让人家姑娘请客?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今日他们很幸运,饭店居然有酱牛肉。 林夕月刚想上前,谢霁川就抢先掏出钱和票。 “同志,我要半斤酱牛肉,两份米饭,一份青椒肉丝,木须肉,和红烧茄子。” 付了三块五毛钱和三张粮票后,两人坐在位置上等饭。 “这,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林夕月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你再请我吧。” 谢霁川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林夕月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两个酒窝上。 没人知道,林夕月其实是个酒窝控。 在她看来,酒窝如同灿烂的娇阳,为容颜增添了几分诗意,使人的笑容熠熠生辉,具有别样的魅力。 可惜,现实生活中,有酒窝的人太少,她曾经的爱人们,更是一个酒窝没有。 问就是遗憾! 谢霁川被她灼灼的视线盯着,眼眸闪烁了几下,最终垂下眼帘,遮住了微微的不自在。 林夕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忙收回目光。 好在这时,服务员喊了他们的号码,“12号,你们的饭好了。” 林夕月如蒙大赦,忙抢着去端饭,实在太过尴尬,她居然把人看到不好意思了。 谢霁川也站起身,帮着一起端饭。 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两人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忍不住食指大动。 “林同志,快吃吧,不够了咱们在添。”谢霁川招呼道。 “嗯嗯,好的,你也吃。” 奔波了一上午,两人都饿坏了,也顾不上寒暄,开始埋头干饭。 秋云菲坐在对面桌上,就这样看着两人亲热的交谈,心里愤愤。 她是不敢招惹林夕月,但内心却极不甘心。 为追随谢霁川,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下乡做知青,图的什么?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她运气不好,没能和谢霁川分到一个大队,现在更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一个村姑截胡。 不行,绝对不行! 秋云菲用筷子狠戳着红烧肉,把好好一块肉戳的稀巴烂,就好像那肉是林夕月一样。 这一幕,看的她的朋友心疼不已,那可是肉啊,不爱吃你给我呀。 秋云菲决定了,她要给她妈告状。 她妈可是师长的女儿,外公外婆又自觉愧对女儿,对她妈几乎有求必应,妈妈肯定有办法帮助自己的。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9) 路上,林夕月没忍住好奇,问道,“谢知青,你认识高厂长?” 谢霁川倒也没隐瞒,坦坦荡荡的回道∶ “是的,我们同住一个大院。 我爸和高叔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所以我们两家关系比较亲近。 高叔叔人很好,他之前一直在部队,为人比较正直,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夕月点点头,又接着问道,“今天那个姑娘,是高厂长的亲戚?” 提到秋云菲,谢霁川面上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 “是的,那姑娘叫秋云菲,她妈高玉珍是高家唯一的女儿。 高奶奶当年,在抗战途中生下了高阿姨。 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太小,不能带在身边,所以高奶奶只能把她托付给附近的老乡。 等抗战结束了,高奶奶的工作也彻底稳定下来后,他们就去把自己女儿接回了家。 可能是生活环境的影响吧,高阿姨性子有些左,总是认为自己被父母亏待了,在家里常常闹腾,不是要这就是要那的。 高爷爷和高奶奶也觉得挺愧对她的,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也都由着她。 妈妈都这样了,你可以想象得出来,她的女儿秋云菲,性格得多差。” 想到什么,谢霁川转头看了林夕月一眼,踌躇片刻,还是说道∶ “秋云菲的性子比较跋扈,从不肯吃亏,你要小心些,我担心她会报复你。 如果有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和高叔叔说的,高叔叔为人正直,不会纵容她们的。” 林夕月默默记在心上,“嗯,我知道了。” 回到大队后,为避免村里人乱嚼舌根,两人默契的分开,各自回家。 林夕月在回林家的路上,路过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屋内传来嘈杂的声音。 林夕月没忍住好奇,释放精神力,于是清晰的听到,茅草屋里传来打骂和哭泣声。 她轻轻一笑,多好的一家人啊,不论历经多少苦难,大家就是再吵吵闹闹,也在共同度过难关。 回到家,林夕月抓紧时间,拿着从系统那里兑换出的《机械原理》,努力学习提升自己。 次日,林夕月早早出门,再次路遇谢霁川。 这次,有了昨日的经历,两人明显熟悉许多,很是自然的一起结伴去了机械厂。 拿着录取通知书,他们先是到了人事科办理入职手续。 人事科负责接待他们的干事,虽然目光复杂,态度疏离,但并没有敌意,也没有刻意为难他们,因此流程走的很快。 随后,两人又到了后勤科,领取了自己的工服。 换上工装后,他们这批新招的职工,就开始走马上任。 谢霁川被分到了宣传科,林夕月则被带到了技术科。 技术科里,大家伙都在埋头工作,没一个人在聊天,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领林夕月过来的人,指给她科长的位置后就离开了。 林夕月笑着自我介绍∶ “您好,请问您是张科长吗?我叫林夕月,是今天新分配来的见习绘图员。” 一位身材清瘦,头顶有些秃,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闻言抬起头。 他见对方是位如此年轻的姑娘,不禁皱眉道,“怎么这么年轻,你懂机械原理吗?” 林夕月点点头,“看过这方面的书,略懂一些。” 张科长将她带到一张靠角落的绘图桌旁,“小林同志,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办公桌。” 他又分给林夕月几本,粘着油污的旧图纸,以及一些绘图工具,简单交代了两句: “你是新来的,先熟悉熟悉这些旧图纸吧,等全部熟悉后,我再给你分配新的任务。” “好的,谢谢张科长。”林夕月欣然接受。 这几日,她没日没夜,通读了好几本机械方面的书籍,正好可以和实践相结合。 张科长对她的态度极为满意,点点头便离开了。 下午三点时,机械厂厂区照例播放革命歌曲。 只是,歌曲播放完毕,播音员小王一改往日的轻快,嗓音变得清晰且严肃,甚至声音都比往日低沉了几分。 “全厂职工同志们请注意,全厂职工同志们请注意。” 这不同寻常的开扬白,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厂区各个角落的工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现在播报一份,红旗机械厂关于近期,招工考试违规事件的处理决定,以及情况说明。” 林夕月放下手里的图纸,面色严肃,垂眸认真倾听。 播音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厂区。 “经查实,1974年7月21日,在本厂的一次招工考试中,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违规事件,此事件……” 播音员的声音掷地有声,且带着明显的愤慨,一字一句讲述了事件过程,以及对涉事人员的处理结果。 临时工被开除,李副科长被撤职后,调离机械厂,等待上级检查部门的进一步处理。 而负责试卷审核的两人,被记大过一次,扣除半年奖金,并被调离技术科核心岗位,到厂技术培训班负责教学工作。 林夕月嘴角上扬,这几人罪有应得。 这次幸好是遇到了她,一个刺儿头,否则若对方真是位怯懦胆小的姑娘,他们岂不是就得逞了? 毁人前途等同于杀人父母,这行为实在太过恶毒。 技术科的人也听到了广播,他们好奇的看向林夕月,纷纷在内心猜测,这个姑娘是不是就是受害当事人。 终于,一位穿白衬衫,脸蛋圆圆,非常可爱的姑娘,耐不住好奇走了过来。 她坐在林夕月身边,悄声说道,“同志,我叫田文芹,你叫什么?” “我叫林夕月。” 田文芹捂着嘴,小声问道∶ “我可以问一下吗,刚才广播里说的那个被篡改分数的人,是你吗? 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 林夕月笑容坦荡,大大方方回道,“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我!” 田文芹瞪大双眼,敬佩的看着她,“你可真厉害,要是我遇到这种事,肯定没有这样的勇气。” 看了看林夕月手中的图纸,她拍着胸脯说道: “林同志,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我。” 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林夕月笑呵呵的说道,“好的,谢谢你田同志。” 两人相视一笑。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林夕月每天都对着那些图纸描绘,标注,有时,还会根据自己超前的知识,在草稿纸上进行优化改造,默默提升着自己。 她不甘心一直做个见习绘图员,她有自己的野心,要做就做工程师。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0) 接到女儿秋云菲的电话后,心疼女儿的高玉珍,在家里大发雷霆,甚至摔坏不少杯碗。 该死的,哪里来的村姑,居然敢欺负她女儿,给她等着。 高玉珍哭哭啼啼来到军区大院,对着高母就是一阵诉苦。 “娘,你到底管不管,那可是你亲外孙女。 她是为了谢家小子才下的乡,这些日子她吃了多少苦啊? 现在却被一个村姑截胡,你们做外公外婆的,难道就没点表示吗?” 高母头疼的捏捏太阳穴,心里烦躁不已,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玉珍呀,这感情的事,你作为长辈就不要乱掺和了。 人家谢家小子想和谁在一起,是人家的权利,你有什么资格干涉?” 高玉珍不可置信的看向高母,控诉道: “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这辈子婚姻就不幸福,年纪轻轻的,就被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这都是你们当父母的错,是你们把我扔在乡下不闻不问,养父母才敢随便把我嫁人的,我才会一辈子不幸福。 现在我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又有什么错? 娘,你必须帮我,帮云菲,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高母气的直拍胸脯,帮自己顺气,但还是面色气的通红,呼吸急促。 “帮?怎么帮?你还要我帮你对付人家姑娘?帮你杀人放火不成?” 她转头对家里的宋婶子说道∶ “小宋,把她赶出去,赶出去,真是气死我了。 逆女,逆女呀!” 宋婶子忙走上前,轻声细语的赶人。 “高同志,你先回去吧,等你娘心情好点你再来,别再把人给气出个好歹来。” 被母亲驱赶,高玉珍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对着高母放狠话∶ “行,你不帮,那我自己去。 我要让你看看,一个母亲应该怎么爱自己的女儿,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说完,她便转身出去了,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的高母和宋婶子心惊胆战。 高母不由心里发慌,看着宋婶子问道,“小宋,你说她要干什么?” 宋婶子不敢说,她觉得高玉珍可能不会干好事,不由替那个无辜的姑娘默默祈祷。 “不行,我要给老大打电话,让老大盯着点。” 高母拿起手边的电话,焦急的开始拨儿子办公室的电话。 “什么……没在? 那你告诉他,他妹妹过去了,让他一定看着点他妹妹。 还有,让他回来给我打电话。……对,一定要记得。” 高母放下电话,愁眉苦脸的,没能与儿子通上话,她心里更是不安。 最后,高母一拍桌子,下了决定。 “小宋,咱们也去云沙县,必须阻止那个逆女。 我担心她真把人家姑娘怎么样,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那老首长这里?”宋婶子犹豫道。 “给他留个纸条,来不及了,咱们快走吧。”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些钱票,就匆匆出了门。 这边的林夕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她正在努力提升自己,顺便等待机会。 机会不会辜负有准备的人,这不,说来就来,只是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快,还要惊心动魄。 这日,工人们都在正常工作,突然,厂区最大的三号车间,响起一阵刺耳的机器摩擦声。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听,一阵令人心悸的“咣当”巨响后,传来工人们的惊呼声。 三号车间瞬间陷入混乱。 车间主任疾步走了过去,急急吼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一名工人失声喊道,“主任,不好了,那台D国进口的龙门铣床坏了。” “什么?坏了?” 车间主任一听,顿时急的满头大汗。 这可是厂里的宝贝疙瘩,是进口设备,价格不菲不说,还承担着关键部件的精加工任务。 车间主任急的不得了。 “快,快去请赵师傅,这必须得修好,这玩意一趴窝,咱们整个生产链条都得停摆呀!” 不一会儿,厂里的赵师傅便带着几个老师傅赶了过来。 大家围着机器检查了一圈又一圈,急的团团转,工具箱洒了一地,却还是束手无策。 “赵师傅,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修好?”车间主任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赵师傅摆摆手,无奈道: “这玩意结构太复杂,我只能看出液压系统压力骤降,主传动轴被卡死,初步猜测是内部齿轮组崩了……” “那就修呀!” 车间主任恨不能上去压着他,让他们赶紧去修,还在这嘚啵啥?浪费时间。 赵师傅面色铁青。 “修啥修?你当我不想? 这图纸是Y文的,全是专业术语,就是请翻译来都没用。 得等省里的专家来,最快也得三天。” 所有人面色大变,三天?那厂里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高爱国也被惊动了,以最短的时间赶了过来,见状也是愁云惨淡,眉头拧成个疙瘩。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道清脆冷静的女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高厂长,赵师傅,能让我看看吗?” 所有人目光瞬间凝聚在林夕月身上,只见这姑娘身着宽大的蓝色工装,眼神明亮且坚定。 一位老师傅正焦头烂额,闻言忍不住呵斥道∶ “女娃娃,这可是精密设备,你才来厂里几天,懂什么?别胡闹。” 一个和李副科长关系比较好的干事,借机嘲讽道∶ “你以为这是你家缝纫机?快消停点吧,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林夕月不理会其他人,只坚定的看着高爱国。 “厂长,我自学过一些Y文机械术语,对机械也有所了解,你让我试试,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高爱国想到林夕月那完美的考卷,又看了眼瘫痪的机器,再加上对她那种莫名的信任感,终于果断开口∶ “你去吧,出了事我负责。” 林夕月有些感动,她点点头,毫不犹豫走向机器。 在众人或担忧或怀疑的目光下,林夕月来到庞大的机床旁。 她仔细倾听机器残余的“嗡鸣”声。 随后林夕月又俯下身,细细查看了几个关键油门处,最后打开了控制柜侧面的一个小盖板。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1) 林夕月站起身,又检查了液压表和温度计后,心里便大致有了数。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高厂长,原因找到了,是先导控制电路板,被瞬间过载电流烧毁了,不是齿轮组崩了。 只要更换备用电路板,复位安全阀,机器就能恢复运转。” 赵师傅眉头紧皱,一口否定道,“这不可能,我可以肯定是齿轮组崩了。” 闻言,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一小部分觉得林夕月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大部分人却坚定的认为,赵师傅是老技术工,资历丰富,绝对不可能出错。 最终,众人目光全都落在了厂长高爱国身上。 看着对面姑娘眼神中,那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自信,高爱国沉吟片刻,当机立断吩咐道∶ “去库房拿备用电路板。” 事实也确实如林夕月所说,更换了备用电路板后,庞大的龙门铣床又重新“活”了过来。 “居然真的修好了。这姑娘真厉害!” “天啊,神了。” 此时,工人们看林夕月的目光,从怀疑,轻视到不可思议,和由衷的钦佩。 谢霁川站在人群外,远远注视着林夕月,眼眸含笑。 也许别人不知道林夕月有多努力,他却是一清二楚。 他很欣赏这位奋发图强,不断充实自己的姑娘。 高爱国大步上前,大掌拍在林夕月肩上,激动的说道∶ “林夕月同志,你帮厂里挽回了重大损失,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啊! 好同志,真是个好同志。” 没人知道,刚才他是顶住了多大的压力。 高爱国甚至已经在考虑,如果机器真被林夕月修坏了,他要如何变卖全部身家去赔偿,就连房子的买家,他都已经想好了。 哈哈哈!小林同志可真是太争气了! 林夕月一战成名,从一个边缘的见习绘图员,成为凭借过硬技术,获得所有人尊敬的“林工”。 是的,林夕月不再是见习绘图员,她被破格提升为技术科助理工程师,待遇按工程师的标准走。 林夕月甚至可以直接参与,厂里的几个技术革新项目。 还有,那台进口的铣床,今后就由她与赵师傅一起,专门负责维护和操作培训。 …… “林工早!” “林工早上好!” “你好!” 林夕月笑容明媚,一路和大家打着招呼。 谢霁川笑着调侃她。 “请问林工,现在是什么心情?” 林夕月瞪他一眼。 “哈哈哈,恭喜你,入职才不到一个月,就晋升为工程师!” 林夕月笑着纠正道,“是助理工程师,不是工程师。” 谢霁川自信一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笑起来的谢霁川,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十分吸引人眼球。 林夕月用余光悄悄打量着,眼馋的不得了,真好看呀。 谢霁川敏锐感觉到了林夕月的视线,笑容更加灿烂。 年少时,因为这对酒窝,他经常被人调侃。 那时的他,是极度厌恶这对遗传自母亲的酒窝的。 再大一些后,就连他原本爱说爱笑的性格,也为此变得不苟言笑。 现在嘛,感谢妈妈。 林夕月努力将视线从酒窝上移开,“已经到了技术科,那我去上班了,再见。” 谢霁川温柔的看着她,耐心叮嘱道: “晚上见,有事耽误也不要紧,我会在门口等你的,不要急。” 系统跳着脚的骂: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谢霁川明明可以住宿舍的,就为了每天能和你说说话,他就心甘情愿住在简陋的知青院。 呸!这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夕月忍不住低头一笑。 可不是? 这家伙现在已经不再避嫌,每天大大方方和她同进同出,搞的大家总用看小情侣的目光看他们。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再见。” 默默目送林夕月走进技术科后,谢霁川才转身离开。 “妈,你看到了吗?就是那个村姑,就是她抢了谢霁川。 他们现在天天出双入对的,根本无视我的存在,简直是欺人太甚……” 秋云菲瞪着林夕月,絮絮叨叨,抱怨个不停,全然没注意到自家母亲异样的表情。 此时的高玉珍,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已听不到任何声音。 满脑子都是,这姑娘怎么会和那人如此之像? 到底是巧合还是…… 高玉珍神情恍惚,转身疾步离开了机械厂,对女儿的呼唤和不满置若罔闻。 秋云菲气的直跺脚。 她妈到底怎么了?怎么没上去威胁那个村姑?真是气死她了。 秋云菲转过头,恨恨的看了眼技术科,便向高爱国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厂长办公室内。 高爱国与王副厂长正相对而坐,商量下一季度的生产任务。 突然,门被人暴力推开,两人吓了一跳,同时皱眉看了过去,只见秋云菲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见此情景,王副厂长立即起身,并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吧,高厂长,我先把任务布置下去。” 高爱国无奈,只能歉意的点头。 王副厂长转过身,对着秋云菲笑的很是和蔼。 “小秋同志这是怎么了?有事慢慢说,不要着急,你舅舅会帮你的。” 秋云菲却翻了个白眼,连个眼风都没给王副厂长,只高傲的抬着头,冷漠的与他擦肩而过。 王副厂长眼神暗了一瞬,随即笑着开门离开。 高爱国很是气恼,忍不住起身训斥道: “人家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礼貌呢?你的教养呢?” 秋云菲却不以为意,只仰着脑袋不屑道: “舅舅,你可是堂堂的机械厂厂长,而我是你的亲外甥女,他却只是个副厂长而已,不理就不理了,能有什么关系? 我今天心情不爽,就是不想理他,话那么多,啰拉吧唧的,真是烦死人!” 门口处,还未离开的王副厂长只冷冷一笑,便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高爱国被气的一个倒昂,面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出身军旅,身体一向很好,可不知为何,每次与秋云菲母子说话时,就会感觉喘不上气,呼吸急促,总有种马上要晕倒的感觉。 高爱国在心中默道∶ 不能晕,不能晕,他的命是媳妇的,除了媳妇,他不能为任何人伤害身体。 长舒口气后,高爱国才镇定下来,指着门吼道∶ “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许随便进出厂长办公室!” “我不!舅舅,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舅舅? 我让你开除那个村姑,你不同意就算了,你还给她升职加薪。 现在她和谢霁川整天出双入对的,说不定哪天就会结婚,到时你让我怎么办? 我可是为了他,才放弃的大小姐生活,来到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妈吗?” 高爱国又开始捂心脏,他喘了口气后,才虎目圆瞪,怒声说道: “滚出去,以后不许再来我办公室,更不许借我的名义作威作福。 不然,我就把你们母女都赶出高家,你看我敢不敢?” 原配踏脚石不炮灰(12) 那气势一开,秋云菲顿时被震慑住,吓的面色苍白,转身逃了出去。 将秋云菲赶走后,高爱国余怒未消,又转头对着秘书吩咐道∶ “记住,以后杜绝秋云菲进出我的办公室。” 这玩意真的太不像话了,仗着他的身份,在厂里作天作地。 现在更是口无遮拦,一口一个大小姐,村姑,这是想害死他们高家吗? 现在他初到机械厂任厂长,本就是动了别人的蛋糕,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他,等着捉他的小辫子。 这玩意却整日的上蹿下跳,这不是送把柄给人家吗? 高爱国恨不能从来没有过高玉珍这种妹妹。 秘书心中无限同情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厂长。” 这边,高玉珍走出机械厂后,便迅速来到邮政局,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调查一个人,云沙县红旗机械厂的林夕月。 对,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尤其是她母亲的,要快……好的,我等你!” 放下电话,付了钱后,高玉珍低头走出了邮政局。 高母毕竟年纪大了,动作慢了些,她紧赶慢赶,夜里才到了云沙县。 等和高爱国见面后,确定那姑娘并未受到伤害,高母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高爱国,忧愁又无奈道: “儿子呀,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吧,等那个逆女走了,我再离开,不然我实在不放心。” 高爱国能怎么办? 他看着老娘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妹妹奔波,为她收拾烂摊子,也很是心疼,只能劝慰道: “娘,你放心吧。 虽然高玉珍不懂事,但她没胆子做的太过分,应该就是口头威胁一下。 再说还有我呢,有我看着,保证那丫头在厂里安安全全的。” 这样一说,老太太也放下心来,是啊,那逆女还敢伤人性命不成? 两人想的倒是挺好,岂料,事情的发展即将失去控制。 两日后,云沙县某间小院内。 高玉珍看着手中资料,不由思绪万千。 几分钟后,她终于下定决心,眼神也变得狠辣。 高玉珍抬起头,看着眼前男人,神情变得妩媚起来。 她将头靠在对方怀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声音充满了魅惑,把人撩的心痒难耐。 “帮我好吗?事成之后,我就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一辈子只陪着你。” 张百山闻言,眼眸瞬间一亮。 他上下打量着高玉珍,眼神中带着不再遮掩的淫光。 高玉珍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多年的养尊处优,养出了她一身的好皮子,皮肤光滑细腻,又白又嫩。 还有那双眼睛,特别的勾人,每次被她一看,张百山就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跟着走了。 他紧紧抱着高玉珍,低头认真确认道,“真的?这次,你没骗我?” 高玉珍咬咬牙,闭眼吻了上去。 张百山也不再客气,直接将女人一个公主抱抱起,随后用力扔到床上,便重重压了上去。 他喜欢这个女人,已经喜欢了很多年,可对方总吊着自己,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一点甜头不给尝。 如今他终于能如愿以偿,自然毫不客气,怎么爽怎么来。 高玉珍在内心不断劝解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先解决了眼前危机再说。 只是,张百山实在太丑了,她这牺牲真是太大了。 好悲伤,呜呜唔…… 等一切结束后,高玉珍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推开男人,冷声催促道: “快去吧,今晚就行动,还有,尽量不要伤害那个小伙子,打晕就好。” 张百山赤裸着身体,眼神贪婪,上下扫视着高玉珍。 随即他又凑了上去,被无情推开后,便用粗糙的指腹,细细抚摸那红艳艳的唇瓣,语气餍足且慵懒: “放一百个心吧,只是个小丫头而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高玉珍媚眼如丝,笑着又亲他一下,“去吧,我的英雄!” 等张百山离开后,高玉珍这才迅速起身。 她顾不得穿衣,猛的捂住嘴,还没跑到厕所就开始干呕,“呕!” 这日下班后,林夕月和谢霁川像往常一样,骑车往大队方向赶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 只是,当他们来到一段人迹稀少,树林茂密的地段时,林夕月和系统同时察觉到了异常。 系统严肃的提醒道∶ “宿主,前方五十米处,有人正埋伏在树后,至少有四个人。” 林夕月释放精神力,也探查到了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虽然不知对方受谁指挥,但既然是冲她来的,那就是她的敌人。 林夕月眸色变冷,对着谢霁川使了个眼色,扬头示意那几人藏身的方向。 谢霁川与林夕月早已拥有了默契,对方只一个眼神,他就领悟到了其中含义。 余光瞥向那个方向,他冷冷一笑。 两人对视一眼,脚下并未停止蹬车的动作。 只是两人都动作隐蔽的,从车后座下方取出一节铁棍,同时身体也蓄势待发,迅速进入战备状态。 这两根铁棍大约半米长,是谢霁川前段日子准备的。 这段时间,他每天陪着林夕月上下班,为此,放弃了单人宿舍,情愿继续挤在知青院大通铺上。 为什么? 一个原因是,他想多些机会接触喜欢的姑娘。 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怕秋云菲背后下黑手,找人对付林夕月。 果不其然,两人骑着骑着,便敏锐发现,地面上洒落了许多钉子和玻璃渣。 他们不得不下了车,推着车子步行前进。 等两人走到大树附近时,树后突然冒出三个男人。 他们个个人高马大,一脸横肉,且面相凶狠,尤其是眼神,看人时带着股狠劲,让人不寒而栗。 谢霁川扔下车子,挡在林夕月面前,沉声质问道: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人明显是练家子,动作干脆利索,一语不发,径直冲了上来。 谢霁川虽未从军,但他自小就被亲爹扔到部队,也学到了一身格斗的本事。 对面攻击的男人,本来并未将这小白脸放在眼中,只想着快点敲晕他,好全力解决林夕月。 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些本事,几个回合下来,他一不小心竟被踹翻在地。 那人顿时恼怒不已,对着另外两人吼道,“不用留手了,掏刀子。” 那两人动作一致,纷纷从腰间掏出匕首,狞笑着,分别朝林夕月和谢霁川挥刀而去。 谢霁川比较敏锐,林夕月不好释放精神力,只能全程使用武力。 林夕月一棒子敲在来人的腕间,顿时那手腕就软软垂了下来。 那男人也是个狠茬子,居然面不改色,连丝毫停顿都没有,迅速改用另一只手攻了过来。 他手握成拳,想要击打林夕月头部,将她捶晕。 林夕月并未躲避,直接伸手接住那只拳头,只用力一拧,便听到“嘎巴”一声,那男人的腕骨又断了。 男人气息只变化一瞬,就又抬脚踹了过来,那一脚重如千斤,直冲林夕月心脏部位而来。 估计这一脚下去,正常姑娘怕是内脏都要破裂,不死也会废。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3) 她不再留手,直接握住那条踹来的腿,同时林夕月右腿一抬,顶住那腿弯处,双手分别用力下压。 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那人的腿,便从膝盖处被生生掰断,小腿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垂了下来。 四肢断了三肢,那男人终于再也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哀嚎出声。 谢霁川那里仍处于胶着状态。 最初,他是同时对付着两个人。 对方都有武器在手,出手更是毫无顾忌,狠辣又无情,他本身就需要全力应对。 哪知,战斗到一半时,树后竟然又冲出一人,那人赫然就是张百山。 张百山相貌奇丑,却有一身的腱子肉,力大无比。 他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局,对手从两人变成三人,谢霁川一时间也颇为吃力。 原本的计划里,张百山是不会露面的。 只是,他发现林夕月和谢霁川不好对付,怕计划落空后,被高玉珍责怪,只能被迫出手,改变了计划。 他觉得,先干倒这个小白脸,再对付那女人,就容易许多。 这边的谢霁川,需要同时应对三个练家子,还不时分心关注着林夕月,难免就有些疏忽。 尤其是刚刚,见林夕月那里情况紧急,他更是心急如焚。 谢霁川想要冲过去援助,结果一个没留神,手臂处就被狠狠划了一刀,霎时间血流如注。 林夕月转过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暴怒,眼底冒出了一层火焰。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以一个不会伤害到谢霁川的角度,用力投掷而去。 最丑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张百山臀部中刀,顿时倒地不起。 紧接着,林夕月挥舞着铁棒冲了上去,和谢霁川合力,将剩余两人一并解决了。 将四名歹徒全部打晕后,林夕月转过头,看着那血流不止的手臂,焦急不已,眸中带着些许心疼。 谢霁川面色有些苍白,却还是笑着安慰她: “没事,只是流点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林夕月瞪他一眼,嗔怪道,“都流这么多血了,还说没事?就知道逞强。” 林夕月从口袋,其实是空间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 她将谢霁川受伤的手臂简单包扎后,又趁机在他臂上按了止血穴。 将谢霁川搀扶着坐到一块石头上后,林夕月强势的说道: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报案。” 谢霁川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拉住她,担忧道: “万一有人埋伏在那条路上,你会有危险的,还是我去吧。” 林夕月拨开他的手。 “还你去,别逞强了,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吗? 血流了这么多,脸白的跟个鬼一样,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谢霁川眸光一闪,笑着试探道,“心疼了?” 林夕月一愣,抬头看着他。 男人目光坚定,不躲不闪,面色变得严肃且庄重。 “林夕月同志,我喜欢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见林夕月没回答,他想了想,温润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发誓,会永远忠诚于你,永远不会背叛,永远将你捧在手心。” 系统顿时炸毛。 “他耍诈,他用酒窝勾引你,卑鄙!宿主你不要答应他。” 林夕月不解的问道,“小九,你怎么这么不喜欢谢霁川?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吧?” 系统不语,直接闭麦。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有酒窝的男人,尤其是谢霁川。 它总觉得这人太骚气,老是利用美貌勾引它家宿主,偏它家宿主是个重色的,一勾就走,真是气死它了。 哄不好小系统,林夕月有些无奈。 但是,面对谢霁川灼灼的目光,还有那醉人的酒窝,她还是遵从内心,轻轻点头同意了。 还不待激动的谢霁川再说什么,林夕月就推着车子匆匆离开。 谢霁川喜不自胜,眸中柔意轻泛,定定注视着林夕月那俏丽的背影。 他忍不住思绪纷飞,畅想未来,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他们未来孩子的名字。 听到有歹徒意欲伤人性命,帽子叔叔非常重视。 他们很快赶到,随后将昏迷中的歹徒们,与谢霁川全部送到了医院,先接受治疗。 林夕月陪着谢霁川处理完伤口后,又马不停蹄回到公安局做笔录,忙的不亦乐乎。 公安果然敏锐,很快便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疑惑的问林夕月∶ “同志,你的身手似乎不凡呀。还有,你们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铁棒?” 林夕月笑着解释道∶ “我父亲是烈士,他生前曾经教过我一些自卫的招式。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松懈过,每天都会练上一会儿。” 这倒是事实,她也不算说谎,只不过她力气更大些。 至于随身携带铁棍,林夕月自然如实回答,至于信与不信,那可以随便调查。 得知林夕月是烈士遗孤后,公安同志肃然起敬,同时对几名歹徒也更为痛恨。 那四人刚刚清醒,还在病房时,就开始接受审讯。 四名歹徒确实是硬骨头,嘴巴咬的死紧,并不配合审问。 他们坚决否定行凶,一口咬定是斗殴。 为了不让幕后主使逃脱,林夕月给张百山用上了真言符。 张百山再坚定,最终也没抗过神秘的力量。 他没管住自己的嘴,将心上人高玉珍供了出来。 于是,正静待好消息的高玉珍,从租住的小院里,狼狈的被帽子叔叔带走了。 高母很快得到消息,顿时如五雷轰顶,惶恐不安。 “什么,你妹妹被公安带走了?这个逆女,她真的做犯法的事了?” 高爱国沉痛的点点头。 “娘,她居然买凶杀人,想要林同志的命,甚至还误伤了谢家小子。” 高母不禁泪流满面,不停的捶胸顿足。“逆女,逆女呀!” “娘,别说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好,走,娘还要给那个小同志道歉,给谢家小子道歉。” 说到这里,高母又开始流眼泪。 高谢两家关系一直很好,现在却出了这种事,她可怎么再面对谢家人啊? 公安局里,林夕月在耐心等待,她要亲眼见见幕后之人。 当看到高玉珍时,林夕月花费了一积分,将高玉珍查了个底朝天。 原来如此!怪不得! 给高玉珍使用了真言符后,林夕月正要离开,就与匆匆而来的高家母子,来了个面对面。 高爱国看到林夕月,感觉一张老脸无地自容,愧疚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向意气风发的他,似乎瞬间老了几岁,满脸的沧桑疲惫。 高爱国对着林夕月,深深鞠了一躬,语气带着真诚的歉意。 “小林同志,真的对不起,我妹妹她,她…… 你放心,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们高家没有任何异议。” 林夕月已经得知内情,自然不会迁怒。 她很是同情这个被假妹妹带累的男人。 剧情中,高玉珍性格跋扈恶毒,因与一位女同事发生口角,就怀恨在心。 后来,她借助备胎张百山之手,坏了人家名声,用舆论逼死了那位女同事。 高家得知真相后,极为愤怒,便商量着要将高玉珍逐出家门,并在私下补偿那家人。 高玉珍恼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高家放了几本反动书籍,并且实名举报高家。 高家最终全部被下放,后面也没得到平反,一家人在农扬度过了凄惨的一生。 知晓这些人都是原主的血亲,林夕月自然不会苛责,赶忙闪身避开了那个鞠躬。 “高厂长,不怪你们,你妹妹是你妹妹,你们是你们,我分的清。” 一旁的高母,神情呆滞,定定的看着林夕月。 这,这姑娘…… 因心绪起伏过大,高母直接晕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 高爱国惊慌失措,抱起母亲掉头向医院跑去。 医生检查后告诉他,老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情太过激动所致。 果然,不大一会儿,高母就悠悠转醒。 只是,她一醒来就拉着高爱国的手,泣不成声道∶ “儿呀,去查,查那个小同志的……”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4) 来人是高爱国以前的战友,今日正好接手高玉珍的案子。 他进来后,一改往日的直爽,有些欲言又止,犹犹豫豫。 看了眼高母,担忧她的身体,这人就对高爱国使了个眼色。 “老高,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高母却一把拉住儿子,态度很是坚定。 “同志,有事就在这里说,我要听!” 那人无奈,见高爱国也没反对,就如实说道: “老高,刚才高玉珍已经招供了,她…… 她不是你们高家的女儿,而是当年,你们托付的那户农家的孩子。” 高母已经有所猜测,所以只默默流泪,却并未失态。 高爱国却震惊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那人怜悯的看着他,尽量简明扼要说出事情真相。 原来,当年被托孤的那户人家颇有心机,看到高母出手大方,就猜测她家境肯定不错。 当时,那家女主人已经怀孕两个月。 等高母离开后,她家刻意将孩子养的瘦瘦小小的。 等后来,那家人女儿出生后,他们就将两个孩子进行了调换。 孩子小时候都长的差不多,村里人也没想那么多,就一直将高玉珍当做女战士的孩子看待。 孩子们渐渐长大,相貌都越来越酷似各自的亲生母亲。 那家人怕事情败露,又刻意让两个孩子整日灰头土脸,头发也乱糟糟的,盖着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十几年里,真正的高家女儿,是被那家人虐待着长大的。 转眼间,孩子们十七岁了,已经到了婚嫁年纪。 那家人见这孩子越长越好看,就收了一大笔彩礼,想将她嫁给一个老男人为妻。 好在那孩子是个知道反抗的,一天夜里偷偷逃跑了,后来就不知所踪。 再后来,那家人见高母一直不来接孩子,就将高玉珍也嫁了出去。 只是,等高玉珍生下女儿秋云菲后一年,高母就来接孩子了。 就这样,高玉珍抛下了乡下的丈夫,抱着女儿回了城,从此,以高玉珍的身份,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当然,她本人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 这次对付林夕月,也是因为,高玉珍发现林夕月的母亲,正是当年逃掉的那位,高家真正的女儿。 林母虽已经不在,但林夕月相貌酷似林母,也就是酷似高母。 为怕高爱国发现真相,自己的身份败露,高玉珍这才想着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听到如此残酷的真相,高母心痛不已,泣不成声,高爱国也悲悔交加。 初见那孩子时,他就觉得对方长的像自己母亲,如果当初他能多查一查…… 那战友虽十分同情老友,但人家的家事也不好过多参与,于是赶紧告辞离开。 “娘,你别哭了,我不会放过那家人的。 还有高玉珍和秋云菲,拿了咱们家多少,全让她们给我吐出来!” 闻言,高母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报复他们又怎么样?我女儿已经不在了,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一面。” 高爱国红着眼眶劝道∶ “娘,妹妹虽然不在了,但她给我们留了个外甥女呀,以后咱们好好疼那孩子。” 高母抬起红肿的双眼,“就是刚才那个孩子?” 高爱国点点头,欣慰的说道,“对,娘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可优秀了,她呀……” 听着儿子的描述,高母心疼又骄傲,掀开被子就要出院。 “走,走,出院,我要去看我外孙女。 我外孙女可比那个假货的闺女好一万倍。 我就说,我怎么那么不喜欢秋云菲,原来她是个假货。” “娘,不急,咱们还是多置办点礼物,明天再去林家,这样才显得更郑重。” “对对,儿子你说的对!” 高爱国搀扶着老母亲,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慢慢走出病房。 …… 翌日清晨,胜利大队。 林夕月推着车子,刚出了院门,就看到一辆红旗轿车,正缓缓朝她家驶来。 车后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和孩子,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林夕月立刻认出这是高爱国的车。 她猜测,怕是高家已经得知事情真相,所以前来认亲。 果不其然,高母一下车,就看到了亭亭玉立的外孙女,相貌酷似年轻时的自己。 错不了,这才是她的血脉! 高母老泪纵横,一把拉住了林夕月的手,“孩子,你受委屈了!” 林夕月茫然的看着她,“高奶奶,您这是!” 高爱国看了看围观的人群,对林夕月和蔼的说道,“小林,我们有事找你,可以进屋说吗?” “当然可以,高奶奶高厂长快请进。” 几人进入院子,正要关门。 “夕月!”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原来是谢霁川来了。 昨天他们已确定了关系,所以今天的谢霁川,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 看到高爱国母子,他面色微变,眼中带了些许敌意。 谢霁川快步走了进来,将林夕月护在身后,语气不是很好。 “高奶奶,高叔叔,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找夕月做什么? 昨天的事,她可是受害者,你们应该不会强迫她原谅高玉珍吧。” 高家能养出那种杀人犯女儿,就是原罪,难不成还想以权压人? 那也要看他谢霁川同意不同意。 他谢家未来的儿媳妇,自然由他谢家护着。 高爱国母子哭笑不得,看谢霁川的眼神,时而欣赏,时而挑剔的,总之很是复杂。 林爷爷和林奶奶闻声,也走了出来,忙将客人们迎到了堂屋。 两位老人这段时间,身体已经恢复,不说生龙活虎吧,至少已与常人无异。 高母一边流泪,一边将换子的乌龙事件全部讲了出来。 林爷爷林奶奶和谢霁川全程瞪大双眼,很是震惊,随后心疼的看着林夕月。 居然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家,偏偏让夕月母子遇到了。 高母拉着林夕月的手,自责又心痛。 “孩子,你还愿意认我吗?我弄丢了你的妈妈,我对不起她呀。” 林夕月拉着高母的手,轻声安慰道,“外婆,我妈妈应该不会怪你的。”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没机会再见到亲生女儿,却错将仇人的孩子养大,最后,一家人甚至还要被假女儿陷害。 “哎,好孩子,谢谢你喊我外婆!” 高母一高兴,直接塞给林夕月一张存折。 “孩子,这是外婆的见面礼。 主要是外婆来的太着急,身上什么也没带。 等以后你回了高家,外婆一定给你补上,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我们月月。” 林夕月低头一看,折子上的数额居然是一万。 她忙推拒道,“外婆,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高母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那个假货占据了你们母女那么多的资源。 她都能花高家的钱,你是我亲外孙女,为什么不能? 花,都是外婆给你的,花完了外婆再给就是。” “谢谢外婆。” “谢啥,只要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外婆就好。” 一家子骨肉相认,其乐融融,徒留谢霁川陷入了无尽的尴尬和懊恼之中。 完了,他刚才出言不逊,好像得罪了未来的外婆和舅舅大人。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5) 急于补救,谢霁川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了高爱国,表情谄媚,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和歉意。 高爱国面上不显,心中却好笑不已。 他自然不会真与小辈计较,但为了表示高家女儿不是那么容易娶的,便端着架子,将头偏到一边,傲娇的说道∶ “错了,你该叫我高叔叔。” 谢霁川顿时急了,额头冒出冷汗。 生怕未来媳妇被自己今天一番话给折腾没了,他想了想,凑过去悄悄说道: “舅舅,你不是一直眼馋我爸当年收缴的那把枪吗?回头,我给你弄来。 还有我爸还珍藏了一瓶好酒,就藏在柜子里,宝贝的不得了,回头我也孝敬给舅舅。” 高爱国有些心动,眼神赞许的看着谢霁川,好小子,孺子可教! 看到高爱国笑了,谢霁川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哎呀,吓死他了,差一点,他就可能娶不到媳妇了。 至于他爹知道了会不会揍他? 为了帮儿子娶到儿媳,他老爹就算牺牲一点心头之好,也应该不会计较的不是? 以后,他会加倍孝敬他爹的。 听到谢霁川与高爱国的对话,林夕月没忍住闷笑出声。 谢霁川的性格,初接触时,给人的感觉是谦谦君子,还带着些许清冷淡漠。 等熟悉之后她才发现,这就是个大男孩,有时还十分的幼稚和调皮。 这几日,胜利大队的田间地头,村民们都在议论着林家。 “你知道吗?咱村儿里的那个孤女,竟然是省城首长家的孩子,她舅舅还是县里机械厂厂长。” “咋不知道呢?那天阵仗可大了,那小轿车都开到林家门口了。” “是啊,我亲眼看到了,那首长家的,还带了好多礼物,整整装了半拉汽车。 唉!这林家丫头的命可真好。” “可不是?听说,她还和谢知青在一起了。 以后呀,这林家丫头妥妥的就是城里人!” 众人的议论声落入许枫林耳中,让他心痛不已。 他和荣华富贵啊,真的是擦肩而过,只差一步。 如果自己在努力些,而不是急于和白寡妇在一起,是不是现在就等着进城享福了? 后悔和失落,像蚂蚁一样,啃食着他的内心。 许家人一人一根拐杖,全都在那里低头干活。 拐杖还是大队长同情他们,特意找人给他们做的。 毕竟只要人没死,哪怕是爬着,他们许家人也必须上工,不然,不挣粮食只吃村里的怎么行? 许母狠狠剐了白寡妇一眼,伸手在她身上重重拧了一下,恨声骂道∶ “看到没?人家是从村里奋斗到了城里。 你这个扫把星呢?却是从城里滚到了乡下。 为什么呢?因为你不守妇道,是个贝戋货。 以后好好伺候我们一家子,毕竟现在,只有我们许家肯收留你。 知道了吗?吱个声!” 每天都要遭受许家人的磋磨,如今白寡妇早已没了之前的精气神,变得怯懦又颓废。 闻言她赶忙卑微的点头,口中还忙不迭回道,“娘,我知道了。” “叫什么娘,你个骚货也配?” “大娘,我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喊啥?赶紧干活去!” “是,是,我马上就干。” 说完,白寡妇艰难的用一只手,捡着田地里的石子,又拔掉杂草。 她额头的汗水滴滴滑落,眼睛被汗水蛰的难受,另一只手却无力的垂着,连擦汗这样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许枫林无视媳妇的艰难处境,只自顾自发着呆。 猛然间,他被许老大一巴掌扇在头上,顿时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扫把星,赶紧干活,发什么呆? 我告诉你,你欠我们许家的,永远都还不清,你们就该一辈子为我们当牛做马。 懂不懂? 一会儿到家,你媳妇做饭,你把我的衣服洗了去。” 许枫林低下头,怂怂的答应着,不敢有丝毫反抗。 毕竟,只要他敢露出一丝不满,就会被许家所有人围殴。 他和白寡妇,如今是整个许家的罪人和奴仆。 他们不仅要承担所有的家务,还要随时被打被骂,谁不爽了,都能来踹他们一脚。 这比狗都不如的生活,早已磨平了许枫林的性子和野心。 年纪轻轻,他的鬓角就已染了白霜,腰背也佝偻了,哪里还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几日后,惊闻噩耗的高父,抽时间来与亲外孙女相认,顺便接了妻子回家。 林夕月和谢霁川的事也过了明路,成为正大光明的对象关系。 因为失去妹妹(女儿)的痛苦,高家人手段狠厉,没放过换孩子的那家人。 凡是参与了换子事件的当事人,全都被下放到了农扬。 那家的其他孩子,受父母牵连,生活也陷入水深火热中,每日都要面对流言蜚语。 受真言符影响,张百山交代了他曾经害过人命,那三名歹徒也参与其中。 他们四人被判死刑,很快就吃了花生米。 高玉珍作为幕后主使,也被下放到了农扬,接受艰苦的改造。 至于秋云菲,她确实不知情,但她性格跋扈,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包括王副厂长这样的领导层。 没出一个月,秋云菲就因违反厂纪厂规,被机械厂开除。 为了生存,她只能嫁给一个四十出头的老男人,做了三个孩子的后妈,从此成为那家人的免费保姆。 时间如流水,转眼半年过去了。 某日,红旗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高厂长,请问您找我什么事?”林夕月走进办公室,笑着问道。 高爱国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朗声纠正道,“叫什么高厂长,叫舅舅。” 林夕月弯唇一笑,“在厂里你是厂长,厂外你是舅舅。” 高爱国就喜欢林夕月这种公私分明的性子,比那两个假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好,那咱们就说正事。 这次你改良了离合器的结构,让积蓄的能量得到精准释放,再次为厂里做出了贡献,所以厂里决定晋升你为工程师。” 林夕月顿时心花怒放,“真的吗?谢谢厂长。” 高爱国又神秘兮兮的说道: “不忙着谢,还有一个好消息。 厂里有两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鉴于你频频为厂里做出贡献,厂里推选你去,你觉得怎么样?” 林夕月更惊喜了,她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当然同意了,谢谢厂领导对我的信任。” “你自己就决定了,不用问问小谢?”高爱国忍不住好奇。 他外甥女能在事业和爱情之间,第一时间选择事业,作为亲舅舅,他自然是满意的,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林夕月摆摆手,大咧咧说道: “厂长不用担心,他会支持我的。 反过来,如果去的人是他,我也会同样支持。 我们毕竟还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暂时分开几年也没什么。” 高爱国看着外甥女,赞赏有加道: “好,不愧是我们高家的孩子。 不过你放心,你们是不会分开的。另外一个名额就是他的,你们可以一起去。” 林夕月疑惑的看着高爱国,难不成舅舅以权谋私? 不知道外甥女心头所想,说到这个话题,高爱国笑的很是得意。 他声如洪钟,红光满面道∶ “小谢的文章,又在省报上刊登了,这都是第三次了,这小子可真是给咱们厂里争光呀。 所以,厂里经过讨论决定,另外一个名额就给他了。” 林夕月闻言,笑的眉眼弯弯,与有荣焉,她挑男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没过几天,林夕月和谢霁川要一起去上工农兵大学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在厂里和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曾经人人同情的孤女,如今前途光明,事业蒸蒸日上,活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省城谢家。 谢霁婷不满的看着谢母。 “妈,至于吗,不就是我哥对象要来家里吗?这都收拾一天了,够干净了。” 谢母嗔怪的看她一眼。 “人家姑娘第一次来,印象分很重要。万一人家觉得咱们不够热情,不要你哥了可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哥那么优秀的人,她不要是她的损失。” 谢母没再搭理女儿,只是拿着抹布用心的擦着家具,神情极为愉悦,口里还哼着歌曲,“唱支山歌给党听……” 谢霁婷撇撇嘴,转身离开了,一个村姑而已,至于吗? 五日后,谢霁川带着林夕月来到谢家。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6) 大衣剪裁得体,线条流畅,衬的她脖颈纤长优雅,整个人青春洋溢, 娇艳如花,又满身贵气。 林夕月嫣然一笑,声音清越温和,如玉珠落盘,“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林夕月。” 见到谢母,林夕月终于知道谢霁川的酒窝来自哪里。 原来,他的容貌酷似母亲,尤其是那酒窝,妥妥的就是粘贴复制。 林夕月暗自期待,自己将来的孩子,也能遗传爸爸和奶奶。 而看着貌美如花,气质如兰的姑娘,谢家人却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们本以为,林夕月是在村里长大的,性格上可能会有些拘谨,打扮上也会有些土气,因此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 “好好好,好孩子快进来,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谢母接过林夕月手中的礼品,低头瞥了一眼,心中暗暗吃惊,“这,这也太贵重了吧。” 礼物居然是一瓶茅台,和一大包包装精美的糖果,包装纸上还印着看不懂的洋文,还有一大盒进口巧克力。 看着那瓶酒,谢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真正的铁盖“茅台”,供销社都买不到的。 他就爱这一口,嘻嘻,未来儿媳妇真是贴心,这礼物他最喜欢。 “没什么贵重的,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而已。” 这玩意她空间多的是,真的不在乎。 再说昨天谢霁川来高家拜访,也是送了不少高档礼品。 礼尚往来她是懂的,她也要给谢霁川面子不是? 谢父虽然已人到中年,但依旧身姿挺拔,相貌硬朗,是位帅大叔。 这些年,他一直在军中任职,如今已是军区师政委,职位不低。 谢母身材娇小,看着有些柔弱,但气质很好,大方得体,笑起来特别温暖。 她生女儿时大出血,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后来就再没出去上班,一直待在家里。 谢霁婷容貌酷似父亲,但面相却有些刻薄,眼神看人时带着倨傲,让人极不舒服。 她去年嫁了人,不过却属于低嫁。 那男人是谢霁婷的初中同学,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负担比较重,所以家境不太好。 谢家父母自然是反对的,但挡不住女儿恋爱脑上头,她乐意呀,后来居然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偷偷去登记结婚了。 要说为什么,因为那男孩子长的特别帅,谢霁婷暗恋了人家很多年。 今天,他们小两口也来了。 林夕月精神力强大,明显感知到了谢霁婷的不喜。 她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因此只是淡淡颔首,并未主动去攀谈。 其实,这个年代很少有独生子女,一般家里都是好几个孩子。 兄弟姐妹的关系,好了那叫手足,不好那就是资源竞争者。 家里资源就那么多,你多了我就少了,可不就会出现矛盾吗? 林夕月不以为意,小姑子而已,喜欢了以后多来往,不喜欢就远着些。 至于谢霁川,如果他一味袒护妹妹,心不在她这里,那甩了就是,多大点事。 见这村姑竟然没主动和自己搭话,谢霁婷不禁气的牙痒痒,。 不过,气归气,她眼神却不受控制的暼向那堆礼物,尤其是那盒巧克力,只看那铁盒子上的精美图案,就知道很昂贵。 谢霁婷一个没忍住,口舌中分泌出了口水,她吞咽了两下,很是尴尬。 天知道,自从结婚后,她的工资就全都上交给公婆了,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谢霁婷已经很久没吃过零嘴了,尤其是这种高档糖果。 对于这扬婚姻,她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只是,婚前,谢霁婷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男人家里能这么穷。 家里几个月才能吃一次肉,也就七八片而已,每次还轮不到她吃,就被那兄弟几个一抢而空。 谢霁婷曾经求助过娘家,但她爹妈说了,嫁人是她自己的决定。 既然选择了那种爱情饮水饱的生活,就要学着承受。 别得到了爱情,却还想从娘家拿钱拿东西补贴婆家,也别想着带丈夫天天回娘家蹭饭。 她过的好与不好,都是她必须承受的。 屁话,她嫁人了就不是谢家的孩子了吗? 她不拿,那不就都成她哥的了吗?凭什么? 看的出,谢父谢母对林夕月特别满意,态度很是热情。 四人谈笑风生,气氛很是融洽,没人理会脸色越来越黑沉的谢霁婷。 “嫂子,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了?”谢霁婷忍不住开口。 林夕月一挑眉,很不走心的说道∶ “抱歉,我没准备你的礼物,我只是上门拜访叔叔阿姨,不知道你也在家。” 其实,她是准备了礼物的,是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 不过听说这妹妹和秋云菲走的很近后,林夕月就把礼物放在了口袋,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等看到谢霁婷那张大黑脸时,她就再没了送礼物的心思。 谢母觉得丢脸,嫌弃又不满的看了眼女儿。 这孩子嫁人前还挺大气的,视金钱如粪土,嫁人后怎么眼界越来越小,整天盯着鸡毛蒜皮的事不放。 谢霁川也凉凉看了妹妹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 从前他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 谢霁婷整天和秋云菲混在一起,还多次想要撮合自己和那个女人,真是里外不分,亲疏不分。 被哥哥和母亲同样嫌弃的眼神刺激到,谢霁婷猛的站起身,丢下一句,“我走了,”就黑着脸离开了,她丈夫也慌忙跟了出去。 小夫妻走了之后,家里气氛反而更加和谐了。 谢母甚至回屋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笑着送给林夕月。 “孩子,这是我出嫁时,我娘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林夕月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玉镯,颜色是很罕见的粉色。 玉镯闪着粉金辉芒,手感温润,尤其那粉色,似是在缓缓流淌,如烟如雾,看着梦幻极了,华美又贵气。 “阿姨,这太贵重了吧。” “不贵,我就小川这一个儿子,你是我未来儿媳妇,不给你给谁呀? 拿着吧,现在戴不出去,但是收藏也行。” 长者赐不可辞,林夕月也不再推辞,笑着接受道,“谢谢阿姨。” “乖,我那闺女不省心,性子不讨喜,我总感觉不是养了个闺女,是养了个祖宗。 如今,我一看见你就喜欢,乖乖巧巧的,这才是我心目中闺女的样子。” 幸好谢霁婷已经离开,不然听到这番话,估计要被气死。 林夕月莞尔一笑。 谢家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相处,这次拜访圆满结束。 三年的大学生活一晃而过,转眼两人已经毕业。 这三年里,他们除了忙碌学业外,还抽空结了个婚,生了个娃,可谓两不耽误。 儿子还如林夕月所愿,带着两个可爱的酒窝,一笑起来迷死个人。 毕业后,夫妻两人一人留在大学任教,一人在省机械厂任职高级工程师,事业很快步入正轨。 这日,两人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霁川,我想回胜利大队一趟,把爷爷奶奶接过来。 他们年龄大了,我不放心他们独自生活。” 谢霁川思忖片刻,提议道,“你等我两天好吗?过两天学校就放假了,到时咱们一起回去。” “好,不急,我等你。” 林夕月依偎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糯,整个人娇娇俏俏的。 谢霁川眼神一暗,低头吻了上去。 两日后,谢霁川开车带着妻子回了胜利大队。 这么多年过去了,胜利大队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很多土坯房变成了青砖大瓦房,甚至有那么一两户人家,还盖了两层小楼,看着很是气派。 如今已经是包产到户,大家不再靠工分吃饭。 家家户户手里有了余钱,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哎呦,这不是林家丫头?这是回来看你爷爷奶奶?” 林夕月礼貌的和乡亲们寒暄着,“是啊,这次我是回来接他们去省城生活的。” “哎呀,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爷爷奶奶知道了肯定高兴。” 村民们艳羡的看着这气派的小轿车。 女人们看着林夕月身上,那一看就是好布料的裙子。 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布料,总之一看就很贵的样子。 男人们则是看着谢知青一身不凡的气度,和那套只有在县城百货大楼才有卖的西装。 众人目光中不由流露出深深的羡慕。 不远处,一对双胞胎兄弟正紧张的注视着林夕月。 两人又瘦又小,浑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子。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7) “好像是咱妈,可是不可能啊,咱妈有这么好看吗,咱妈不是又老又丑的吗?” 两人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远远观察着林夕月。 他们印象中的母亲,每日面色蜡黄,不修边幅,疲惫不堪,除了干活就是照顾他们,几乎从来没有笑过。 可对面的女人,皮肤白的亮眼,笑起来灿若朝阳,整个人高贵优雅,还有那身漂亮的裙子,那是他们妈一辈子穿不起的。 那真的是妈妈吗? 这两个小孩儿,正是前世原主的那对双胞胎儿子,他们是带着记忆重生的。 从睁眼那刻起,两人就发觉出了不对劲。 不对,这一世,他们的父亲没变,依旧还是许枫林,但母亲却换人了。 前世的后妈白珍珠,成为了他们这辈子的亲妈,而亲妈林夕月,这辈子却根本没与他们父亲成婚。 更诡异的是,上一世他们的父亲风光无限,后妈靓丽时尚,但这辈子的他们,身体残疾了不说,还窝在小山村,被许家人集体霸凌。 他们夫妻,连带着自己这对双胞胎儿子,一家人日子过的比黄连还苦,真是凄惨又无助。 兄弟二人猜测,他妈怕是也重生了,这才避免了,嫁给他爸后被抛弃的命运。 哼,他妈真是太自私了,她不嫁给父亲,难道就没考虑过他们兄弟两人要怎么出生吗? 许二石眸中满是憧憬,期待的问他哥许大石。 “哥,咱们要去认咱妈吗? 那要真是咱妈,我想跟着她去城里享福,乡下的苦日子我过够了。” 许大石皱着小眉头,有些不确定道∶ “名字是一样的,应该是咱妈。就是不知道,咱妈会不会认咱们。 要不这样好了,咱们先去试探一下?” “行,听哥的,但我觉得她会认咱们的,毕竟上辈子她那么爱咱们,都因为咱们跳河了。” 闻言,许大石也被弟弟说动了。 他不再犹豫,于是,两人迈着小短腿,向着林夕月跑去。 林夕月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正巧也侧头看了过来。 六目相对,看到那两个瘦巴巴的孩子,她先是一愣,随即唇边泛起抹冷笑。 哎呦,两个白眼狼也重生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夕月收回视线,没再看那两人,转头与乡亲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坐上车开往林家。 亲生母亲那冰冷的视线,如冬里的一盆冷水,瞬间将兄弟两人浇的透心凉。 许二石眸中不由泛起了雾气,哽咽着问道: “哥哥,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她不配当咱妈!” 许大石也垂下头,握紧小拳头,正欲开口,便被一巴掌扇翻在地上。 他瑟缩着小身体,双手反射性抱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 许老五转头又给了许二石一巴掌,这才眯着眼睛,指着两个侄子呵斥道∶ “两个懒货,和你们那丧门星爹娘一样懒,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不做饭跑这儿来晃荡啥?你们有玩儿的权利吗? 你们生下来就是来还债的,滚回去做饭。” 弟弟搀扶起地上的哥哥,两个孩子捂着红肿的脸颊,抽抽噎噎,迈着小短腿,快步跑回了许家。 林家。 一听要去城里生活,林爷爷和林奶奶头摇成了拨浪鼓,坚决推拒着。 “我们不去,不去,我们老了,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城里日子我们过不惯。” 林夕月耐心劝解道: “爷爷奶奶,我在城里买了一套平房,是带院子的,你们要是觉得闷了,还可以种种菜什么的。” 林爷爷夫妻对视一眼,有些心动。 见有戏,林夕月又掏出儿子的照片诱哄道: “爷爷奶奶,你们看星星多可爱,你们不想每天看到他吗?” 这一招最是管用,两位老人抵制不住隔辈亲的诱惑,终是松了口。 他们本意是不想去城里的,怕会拖累了孩子,但重孙子真的太可爱了。 那肉嘟嘟的小胖脸,甜到了他们心坎里,两人都想穿到照片里,去亲亲那胖小子。 大局已定,老两口就商量着,把家里的房子,地,猪和鸡什么的,全部处理完后,就跟着孙女离开。 林夕月对着谢霁川一挑眉,笑容得意,谢霁川悄悄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天傍晚,林夕月刚从村长家出来,就被许大石兄弟拦住了。 他们看着林夕月,眼中满是孺慕,怯生生喊道,“妈!” 林夕月后退一步,冷漠的说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乱认妈?” 许二石性子冲动,顿时急了,对着林夕月咆哮道: “哪有你这样的妈?你明明就记得前世的事,却不愿意认亲生儿子。 我们可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林夕月心中讽刺,眼中却无一丝动容,只平静的嘲讽道: “什么前世,你们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我有儿子,我儿子白白净净,胖乎乎的,非常可爱,可不是你们这种又脏又丑的。” 她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眼中带着满满的嫌弃。 许大石兄弟两人,瞬间被这眼神刺激到,开始口不择言。 “林夕月,你冷漠无情,活该上辈子被人抛弃,就你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一样也会被抛弃的。 你就等着你丈夫儿子都不要你,再次跳河吧。” 林夕月上去就是两个大耳瓜子。 “嘴巴真臭,告诉你们,我有工作有房子有钱,我不在乎被人抛弃,我能养活自己。 倒是你们,你们这辈子就等着烂在泥里吧,一对白眼狼。 不是喜欢白珍珠吗?不是想当她儿子吗? 这辈子,你们不是求仁得仁,得偿所愿了吗?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不想要我这个妈,难道我就很想要你们这对白眼狼? 许家的遗传基因果然强大,你们骨子里的冷血无情,像足了你们那个渣爹。” 说这番话时,她特意撑起一道精神力屏障,以确保谈话不会被外人听到。 两兄弟不由倒退一步,面色也变得苍白,声音沙哑,艰难开口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那时,你不是死了吗?” 林夕月没再回答。 她给两人下了道禁制,以确保他们不能对任何人提到重生这件事。 林夕月语带双关道,“从你们笑着庆祝你们母亲的死亡时,你们母亲也同样放弃你们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又无情。 一对白眼狼。 前世原主护着他们,呕心沥血照顾了他们十年,转头就被他们抛到脑后,还嫌弃万分,却对着渣爹后妈谄媚讨好。 那这辈子,就尝尝没人维护的滋味吧。 兄弟两人的心,像是破了一道口子,寒风“呼呼”的往里刮,痛的他们忍不住泪水滂沱。 他们错了,他们不应该那么对母亲,那个生他们养他们,甚至为了他们,最后失去了生存意志的母亲。 呜呜呜,妈妈,他们错了。 次日,林家人收拾妥当,在村里人的目送下,驱车离开了胜利大队。 兄弟两人远远追在后面,哭成了个泪人,呜呜,妈妈真的不要他们了。 林爷爷和林奶奶来到城里后,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 他们每天不仅能看见宝贝重孙子,还结识了一群老太太老爷子,生活非常充实,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种菜?没时间。他们都种了一辈子了,也该歇歇了。 踏脚石原配不炮灰(18) 许多人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不甘心一辈子挣那份死工资,想要下海捞金。 有人真的捞到了金子,成为了第一批企业家,也有人掉进深海,输的倾家荡产。 趁着这股东风,林夕月也辞职下了海。 她用明面上的所有积蓄,开办了一间家电厂。 厂子主要生产的是,国内市扬急需的各种小型家电,例如电视机,电风扇,空调什么的。 有技术,有资金,有人脉,两年下来,林夕月的公司规模逐渐扩大,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家电企业。 林夕月自己也身价过亿,在国内富豪榜上名列前茅。 安亚公司老总办公室。 林夕月正在埋头处理文件,突然手边的大哥大铃声响起。 她一边签字,一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你好,我是林夕月,请问……什么? 我马上赶到,是哪个医院……好,好,我知道了。” 林夕月面色巨变,顾不上收拾办公桌,直接拿起包包就疾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外的秘书一脸懵逼,茫然的追着问道,“老板,一会儿还有会要开。” 林夕月头都没回,匆匆回道,“今天一切行程取消,我有急事先离开了。” 她驱车来到医院,下车后又形色匆匆跑到了病房。 病房内,谢母正蔫蔫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头上用纱布包扎着,看着很是虚弱。 看到妻子面上的焦急,谢霁川忙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解释道∶ “妈没事,看着虽然严重,但只是浅表位置出血,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没有颅内出血。 医生说,只需要休养几天就好,也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别担心。” 林夕月的神情,这才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摔下楼梯了?” 不知想到什么,谢霁川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他沉默一瞬,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妈自己摔下去的,是谢霁婷把妈推下去的。 她,她偷了家里的存折,被妈发现了,两人发生了争执。 妈被她推下楼梯,摔的昏迷不醒。 谢霁婷大概是害怕了,自己逃了,也没送妈去医院。 还是家里阿姨买菜回来,才将妈送到了医院。” 林夕月瞳孔震惊,居然是谢霁婷? 对于这个残酷的真相,一家人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心寒,也许两者兼有吧。 一旁的谢父瞬间苍老了许多,一向笔直的腰背也弯了下来。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沉声说道,“我去找她。” 林夕月没出声,人家父女之间的事,她不好多掺合。 谢霁川陪着父亲去了谢霁婷家,林夕月则留下来照顾婆婆。 不知这一日,那父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谢父回来后,脸黑的能滴墨。 他一言不发,只是将存折还给了谢母。 次日,谢父就登报与谢霁婷断绝了关系,哪怕后来谢霁婷再如何哀求,谢父也不为所动。 谢母的伤好的很快,没几天就出院回了家,家里人默契的没再提起谢霁婷。 夜里,谢霁川将老婆搂在怀里,带着对妹妹的怒其不争,叹息着说道∶ “其实,爸妈不是不想管她,只是那男人品行不行,不是良配,还生不了孩子。 爸妈就想着,等她过几年苦日子,受不了了就会离婚。 到时再为她找户好人家,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这辈子也能过的不错。 谁知道她狠起来,差点要了妈的命,爸妈这才彻底心寒。” 林夕月默默听着,她只负责贡献耳朵,其他的不会参与,毕竟她对谢霁婷的事漠不关心。 谢霁婷几次想将她的婆家人塞到自己公司,被林夕月严词拒绝后,两人就彻底闹掰,属于见面都不打招呼那种。 林夕月没再过问谢霁婷的事,她的事业顺风顺水,很快公司便成为国内的龙头企业。 拿着大笔资金,林夕月又转身投入房地产行业,几年下来,她又成为房地产大鳄。 事业蒸蒸日上了,桃花运也随之旺盛起来。 说起来,他们一家的桃花都比较多,几乎从未间断过。 她的客户,合作对象,有好几位都是她的暗恋者,只是全都被她严词拒绝。 谢霁川一直在大学任教。 因为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因此受到不少女学生的青睐,也有那格外大胆的,甚至还展开了热烈追求。 谢霁川当机立断拒绝后,因不堪其扰,便痛定思痛,决定自毁形象。 自那之后,但凡去学校任教,他都会穿的老气横秋,遮住那副好身材。 后来,谢霁川还蓄起了胡须,脸上也带了副黑框眼镜,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如此一波骚操作下来,他的桃花全跑光了。 “哈哈哈,亲爱的,你真是守男德,来,为妻给你一个奖励。” 取下那副丑兮兮的眼镜,林夕月笑嘻嘻的,在那形状优美的桃花眼上落下一吻。 谢霁川看着妻子,得意忘形邀功道∶ “老婆,我这牺牲可大了,现在都成学校的老学究了,在食堂里还有学生叫我老教授呢。” 林夕月听了哈哈大笑,揶揄道∶ “霁川,你这形象虽然杜绝了桃花,但是太辣眼睛了,我这朵正缘也要跑了,怎么办?” 谢霁川猛的压上去,在她的腋下,脖颈间轻挠起来,笑着威胁道: “你敢跑,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哈哈哈,不跑了,不跑了……” 两人正嬉笑打闹间,大门突然被推开,他们儿子谢星岩回来了。 夫妻二人迅速弹跳起身,立刻分开一米的距离,尽量收敛起笑容,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 小少年谢星岩哭丧着脸,对谢霁川说道∶ “爸,你为什么要把酒窝遗传给我,我不要了,还给你行不行?”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谢霁川恍惚一瞬,这完全就是当年,自己对母亲说过的话呀。 妈呀,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忆起自己当年的困惑,谢霁川面色郑重起来,对着谢星岩紧张兮兮的劝道∶ “儿呀,你听爸说,酒窝不是罪……” “我不要,我就是讨厌它。” 历史在重演,原本爱说爱笑的小少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苟言笑起来。 谢霁川只能安慰自己,没事,等孩子长大,有了心爱的姑娘就好了。 二十年后,谢星岩拉着一位清纯可爱的姑娘,笑着对他爸说道∶ “爸,谢谢你给我的酒窝,让我追到了媛媛。” 谢霁川心累,谢霁川什么都不想说。 他只希望,自己未来的孙子不要再经历这一切。 林夕月温柔的笑看着这一幕。 【本位面完】 …… “夕月,对不起,我……” 对面男人剑眉星目,一双好看的凤眼复杂的注视着林夕月。 他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衫,整个人有些灰头土脸,但依旧可以看出本人的隽秀斯文。 他的目光中,虽满是愧疚,却仍紧紧牵着身边女孩儿的手,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那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了件肥大的男式上衣,整个人显的娇娇小小,却难掩秀美的五官。 “苏亦然,你这个畜牲,你这样做对得起月月吗? 你失踪了一年,月月找了你一年。 你家人都放弃了,她却不肯放弃,因为她坚信你没有死。 她每天到处奔波,为了找你,你知道她花费了多少精力,流了多少眼泪吗? 结果呢?你这个王八蛋却躲在这里,和别的女人过上了小日子。” 林嘉树双目喷火,声音里迸射出火星,整个人如同一捆即将燃烧的干柴。 他握紧拳头,冲上去对着那张帅气的脸就是一拳。 “啊,不要!” 那女孩儿尖叫一声,挡在苏亦然面前,虽瑟瑟发抖,却依然没有退缩。 “够了!这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但请不要伤害雪儿,她是无辜的。” 那两人相拥着,目光交缠,仿佛周围一切都已消融,世间唯余彼此。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1) 不想再陪这两个脑残演爱情剧,林夕月疾步上前,拉住了暴怒中的兄长。 林嘉树一愣,转头看向妹妹。 以为妹妹又开始心疼苏亦然了,他的心头不由升起疲惫和无力感,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妹妹一眼。 林夕月耸耸肩,心疼渣男,怎么会? 她只是觉得,哥哥身为男人,不好动手打女人,还是她自己来比较合适。 苏亦然也看了过来,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于这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是有愧的。 只是,与雪儿相处了这么久,他们早已深深相爱,分开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辜负林夕月了。 林夕月漫步上前,狠狠一个耳瓜,扇在宁载雪那张娇好的脸蛋上。 还不待苏亦然反应过来,她再次连续几个掌掴。 那张秀美的小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犹如一个发面馒头。 “林夕月,你住手,唔……” 苏亦然目眦欲裂,刚欲对林夕月动手,便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林嘉树阻止。 “你还敢对月月动手,畜牲!” “她打雪儿!” “还雪儿?奸夫淫妇不该打吗? 她配得上雪这个字吗?我妹妹打得好。” “啊啊啊,你们欺负人!” 两人边厮打边对骂,苏亦然哪项都不是林嘉树的对手,一时间被气的七窍生烟。 毕竟,苏亦然在荒岛上生活了一年多,缺衣少食,营养不良的,又怎能与锦衣玉食的林嘉树相比? 更何况,林嘉树自小是在外公的武馆泡大的,一身的功夫自是不凡。 只三两招下来,文弱书生苏亦然,就被打翻在地,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捂着肚子怎么也爬不起来。 岛上几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斥责道∶ “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吧,这是要把人打死吗? 未免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林夕月抬眸,用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几人,讥讽一笑,反问道∶ “过分吗?一个明明有未婚妻,却抱着别的女人睡了一年的渣男。 一个明知道对方有未婚妻,却还是投怀送抱,以身相许的贝戋女。 这么一对恶心玩意,我现在不打,还留着过年不成?” “噗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此人身上。 那人摆摆手,笑着说道,“抱歉没忍住,你们继续。” 一个女人皱眉,忍不住责备道∶ “叶淮之,你这人怎么这样?咱们才是一国的。 现在我们的人被外人欺负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叶淮之面色一冷,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们从来不是一起的。 我有道德底线,不像某些人,不干人事。” 他话中有话,那几人显然听懂了,面上不由浮现出愠怒与尴尬。 当初他们乘坐的飞机失事,他们几人被迫流落荒岛,与家人失联。 一年时间真的太久了,几人的伴侣又都不在身边,渐渐的,他们便忍耐不住寂寞,两两凑在一起,过起了小日子。 这种事在岛上时,大家司空见惯,谁也不会笑话谁。 只是,如今要回归文明社会了,此事就显得十分尴尬。 本来,只要没人提起,大家就会选择忘记,默契的当做没发生。 现在苏亦然和宁载雪的事被曝光,众人心中的羞耻感也重新涌了上来。 他们也在担忧,万一岛上的荒唐事被伴侣知晓……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迁怒苏宁两人。 为了只野鸳鸯,就想抛弃情深义重的白富美未婚妻,这苏亦然是不是傻? 没理会众人的小心思,林夕月转头,对着刚爬起来的苏亦然说道: “你脏了,我不要了,但你欠我的必须还清。” 苏亦然抬起青紫的面庞,不解的问道,“我欠你什么了?” 林夕月拿出纸笔,一项一项开始计算,随后念给苏亦然听。 两人订婚后,原主送给苏亦然许多高档礼物,包括限量版鞋子,名牌衣服,国际大牌的手表,手机,限量版机车,豪华跑车。 还有苏家快破产时,林家对苏家生意上的各项扶持,条款上的各项优惠和让利。 最后一项,是这一年里,原主为寻找苏亦然,花费的所有钱财。 所有加在一起,大约两个亿。 苏亦然还未开口,宁载雪就先不干了。 她声音尖利,愤怒的吼道,“两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林夕月凉凉看她一眼。 “我们的事,与你何干?你还没嫁过来,就想要掌控苏家的经济权?” 苏亦然也被她尖利的嗓音惊到了,诧异的看向宁载雪。 雪儿这是怎么了? 她一向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这么尖声说过话。 宁载雪也反应过来,瞬间红了眼眶,她捂着油亮红肿的脸颊,委屈的看向苏亦然,软声解释道∶ “亦然,我,我就是心疼你,平白无故,就要赔出去那么多钱。” “呵呵,平白无故?”林夕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果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会为一个陌生人花这么多钱吗? 现在他出轨了,就等同于单方面撕毁契约,毁约了不该赔偿吗?” 苏亦然这人极好面子,现在当众被扯下一层遮羞布,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本就青紫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丑的让人不忍直视。 “我,我没说不给。 这样吧,我给你打欠条成不?回去我就还给你。” 听到苏亦然真的要还两个亿,宁载雪肉疼的不得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两个亿呀,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宁载雪没忍住,拉了拉苏亦然的袖子,“亦然……” 苏亦然拍拍她的手,温声安慰道: “没关系,我们苏家家大业大,两个亿而已,不至于伤筋动骨。” 宁载雪不好再说什么,乖巧的松开了手。 想想也是,上一世,苏家后期可是成为了云省首富,资产千亿。 如今,只用区区两个亿,就能买断苏林两家的婚约,从今往后,苏家数不尽的资产,可就尽数归她宁载雪所有。 划算,真是太划算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林夕月冷笑一声。 这次任务,她来的比较早,提前一个多月就到了。 这段时间,她可没闲着,一直在布局,全部是针对苏家公司的。 这一世,苏家别想再踩着林家,跻身成为云省一流豪门。 若非原主的愿望,是想苏亦然亲眼看到苏家的覆灭,她甚至更想这对狗男女在岛上自生自灭。 苏亦然接过那张清单,大致过目了一下,就在下面写了张欠条,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欠条递给林夕月,语气艰涩的说道,“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结果,他发现了什么? 他看到林嘉树居然在录像,顿时恼羞成怒,赶忙遮住自己的脸,恨声说道,“你干嘛要录像?” 林夕月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当然是怕你赖账啊,你这人在我这里,可是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苏亦然愣愣看着她,嗓音带着酸涩道: “夕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不是恋人也是朋友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林夕月还没说话,林嘉树就接话道: “认识这么多年,都能说背叛就背叛,更能说明你这人人品欠佳,我们不得不防。” “哥,走吧,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林夕月拉着林嘉树,就要上飞机。 “等等,夕月,你不带我们吗?”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2) 她想到什么,转身对着叶淮之招招手。 “你,对,就是你,跟我们上飞机。” 林夕月又转头,对着苏亦然说道∶ “我这飞机只有四个座位,除了飞行员,我和我哥外,只能带一个人走。 想来你们两人,应该不舍得分开吧。那就等着救援队来吧。” 叶淮之一愣,随即笑着走了过来,“那就谢谢两位了。” 林夕月弯唇一笑道,“走吧,别客气。” 这人可是任务对象,是原主要报恩的恩人,她自然不能怠慢。 看他们真的要走,岛上其他人顿时都急红了眼。 一年多了,他们好不容易才盼到了救援,怎么能让人跑了? “不行,你们不能走,你们必须把我们带上。” “对,不带我们,你们也别想离开。” 这座小岛一共生活了七个人,都是那扬飞机失事时,侥幸存活的幸存者。 七人中,除了叶淮之,全都结成了临时伴侣,因此夫妻齐心,格外团结。 林夕月根本没有回头,自顾自上了私人飞机。 这一世,她有哥哥,她哥身手超级好,还是个宠妹狂魔,说实话,这种感觉棒极了。 “哥,交给你了。” “妹,放心吧。你等着哥,哥一会儿就来了,不会耽搁太久。” “好,哥你加油!” 林家兄妹的容貌,遗传自父母,都极为出色。 哥哥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妹妹粉面桃腮,五官精致。 只是,人的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 别看哥哥外表风度翩翩,其实脾气格外暴躁,只有在家人面前时,他才愿意露出温柔的一面。 六个人里,三人都是成年男性,此时,他们全都气势汹汹,围攻了过来,包括苏亦然。 林嘉树面不改色,极为淡定,根本没将几人放在眼里,一群弱鸡而已。 他仅用了三成功力,就将几人全都踹翻在地。 林嘉树转身,通过翼上逃生绳,攀爬到了飞机上。 看到妹妹,他神情得意,浑身散发着求表扬。 林夕月适时的捧扬,夸张的喊道: “哇,哥哥真棒,哥哥好厉害!” 林嘉树嘴角上扬,忍不住嘚瑟起来,“那是,哥可比你找的弱鸡强多了。” “对对,以后,我一定按照哥哥的标准来找男朋友。” 谁知,林嘉树听了这话,竟然炸毛了。 “那不行,找个脾气这么暴躁的,你岂不是天天要被欺负?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林夕月愕然,原来哥哥是这么对自己定位的? 叶淮之看着这对兄妹,忍俊不禁,心情也放松下来。 无视地上六人那渴求的目光,飞机缓缓起飞,很快就变成一个黑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因为太过失望,苏亦然和宁载雪成为众人的情绪发泄口。 “都怪你们。你们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 要公开什么时候不行,非要在没上飞机的时候? 你们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 “就是,带累的我们也上不了飞机,你们真是该死!” “成哥,揍他们。” 于是,今日的苏亦然,领到了第三份挨揍大礼包。 本就鼻青脸肿的脸,如今已然看不出五官,全被浮肿的面颊挤压变形。 整个脸看起来像个猪头,还是个被调了色的,红紫交加,狰狞可怖。 宁载雪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两个女人合力暴打。 女人的招式,一般都是抓,咬,拧。 宁载雪感觉头皮阵痛,随后一缕头发就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还来不及呼痛,她的胸部,大腿就被狠狠拧了几下。 “啊,好痛!” 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痛,痛的宁载雪一手抱头,一手捂着胸口,整个人躬成虾米状,不停的倒吸冷气。 她的泪水顺着肿胀的面庞缓缓流下,神色狰狞,心中恨的发狂。 啊啊啊,都等着,她们都给她等着,等她回去了,一定会报复这几个人。 该死的贝戋人,昨天大家还你好我好的,今天就翻脸无情。 不就是没坐上飞机吗? 那飞机本来就不是冲他们来的,他们本来就是顺带的。 岛上的平静生活,就此被打破,众人乱成一团,哭喊怒骂声不断。 飞机上,林嘉树正在打探,苏亦然出轨的具体时间。 叶淮之看了林夕月一眼,眸中带了丝同情,诚实的说道∶ “我们流落荒岛后,那两人不到一个月就在一起了。 他们的感情挺好的,平时总是腻在一起,像连体婴儿似的。” 他说这些不是想挑拨离间,也不是想刺激这姑娘。 他就是想让这姑娘认清现实,不要像他妈一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想到自己的母亲,叶淮之垂眸,隐下眼底深切的担忧。 自己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他妈在疗养院生活的怎么样? 有没有被护士虐待,被医生怠慢? 还有他爸,估计都快高兴疯了吧。 这下他爸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让他那私生子去叶氏公司任职了。 林夕月转头,同情的看了叶淮之一眼。 他们叶家的公司,半年前刚刚改姓。 叶淮之他亲爹已经给他注销了户口,叶淮之这个人目前已经查无此人。 两小时后,飞机在云省降落。 叶淮之走到林嘉树兄妹面前,目光中满是感激,笑着说道∶ “林先生,林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们,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有用得到我叶淮之的地方,绝不推辞。” 林夕月打量了一下他发白的衬衫,过长的头发,破口的鞋子,忍不住皱眉道∶ “你这样怎么回去?你没有身份证,估计连打车的钱都没有吧? 不如这样,送佛送到西。 你先和我回林家,我有一套公寓闲置着,你先住在那里,等和家里联系上了再说。” 林嘉树有些诧异和不解。 他妹妹今天很不对劲啊,怎么变得这么善良? 这还是那个娇蛮任性的妹妹吗? 哎呀妈呀,不会是在岛上遇到脏东西,被什么附身了吧? 感受到林嘉树怪异的视线,林夕月转过头,警告的看着她哥∶ “哥,收起你的眼神,不然我就给妈告状,说你欺负我。” 林嘉树忙怂怂的点点头,随即放下心来。 太好了,没有被什么附身,他妹还是他妹。 虽然他们打打闹闹,但两人间的兄妹情深,还是让叶淮之清冷的眸中,浮现出柔和的波光。 亲情啊,于他来说太过奢侈,这辈子他几乎从未体会过。 “谢谢林小姐,那我就叨扰几日。” “不用客气,想住多久住多久。” “嗯!我知道了。” 将叶淮之送到公寓后,林夕月又派了助理小张,暂时过去照顾他。 小张帮忙,置办了不少的生活必需品,顺带送去一张不记名的卡和一沓现金。 目前,叶淮之确实需要这些,也就不再客气。 所有的恩情,他全都记在了心上,等到日后,他叶淮之一定会报答林家。 林家。 “妹呀,苏家那边怎么办?要告诉他们苏亦然的下落吗?” “哥,你傻呀。当然要告诉呀,但这消息可不能白送,需要他们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他们手里不是有一块地皮吗?拿地皮换儿子的消息,很划得来。” “妹,高呀。你就是这个!” 林嘉树竖起大拇指,对着林夕月夸奖道。 林父林母坐在一旁,看着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女儿,心疼的不得了。 “月月,这是家里,你撑不住的话,就哭出来吧。爸爸妈妈不会笑话你的,不要逞强。” 林夕月不想哭,可她的眼眶瞬间泛红,眼泪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 这全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意识,她也不好控制。 “爸妈,我没事,亲眼看到那人爱上了别人,我也算彻底解脱了。 这总比一直不肯接受他的死讯,一直走不出来要好。” 林母将女儿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眼眶也有些红。 她女儿从十几岁时,就和那个苏家小子在一起了。 如此深厚的感情,一夕之间被背叛,哪能不受伤? 她看了眼丈夫和儿子,那两人心领神会,默默点点头,眼中锋芒闪过。 苏家,苏亦然。好的很!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3) 苏母心神不宁,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旁的苏父本已睡意朦胧,被妻子折腾的,此时也清醒了过来。 他狠狠拍着床铺,猛的转头,对着老妻就是一顿训斥。 “你干什么呀,大半夜的不睡,整的老子也睡不着。” 看着丈夫,苏母拉住他的手说道,“我有种预感,这次林家丫头,应该能把咱儿子带回来。” 苏父被她的手一拉,肌肤接触间,顿感一阵不适。 他忙不迭甩开妻子的手,掀起被子,穿上拖鞋,径直开门离开了。 生怕丈夫又要去哪个情人那里,苏母坐起身,紧张兮兮的追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哪?” 苏父头都不回,冷声说道,“我到别的房间睡,大半夜的不想陪你发疯。” 闻言,苏母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去小情人那里就好。 想到丈夫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私生子,她眼神变得阴鸷。 几个见不得人的玩意,也妄想来染指她儿子的东西。 她儿子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这些人想都别想。 还有林夕月那个废物,一年了还没把她儿子找到,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林家的动作很快,没几日,苏母就听到了风声。 得到消息,她放下手中所有工作,连闯了两个红灯,风尘仆仆找了过来。 看到林夕月,苏母激动的声音发颤,她一把拉住林夕月的手,急急问道: “月月,你是不是找到我儿子了?你怎么没把他带回来。” 那语气中,带着极力压制的怒火与责备。 林夕月看了哥哥一眼,林嘉树了然。 他走上前,对着苏母说道,“苏夫人,咱们到书房一谈,你看如何?” 苏母有些愣愣的,“苏夫人?” 往日,这兄妹不是喊她苏姨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了眼神色不善的林夕月,苏母带着困惑和不解,跟着林嘉树,到了林家书房。 “什么,一个消息换一块地皮? 你们也太黑了吧,那块地皮可是我们苏家,千方百计才拍到手的。” 苏母拍着桌子咆哮着,对于林家的趁火打劫,她极度愤怒。 林嘉树不疾不徐,慢条斯理道∶ “舍不得啊?那就让你儿子和你未来儿媳妇,在那里继续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吧。 反正,你们苏家公司也不缺继承人,听说苏总可是有好几个私生子呢。” 事关独子,苏母急的头脑发懵。 这个消息冲击力实在太大,让她一时间方寸大乱。 她想与丈夫商量,但随即想到,丈夫这几日,已经开始安排私生子到公司上班了,说不定他还真不在意自己的儿子。 可她在意呀,那是她唯一的儿子。 思来想去,苏母终于松口同意了。 “行,地皮我给你们,你们也要说话算话。” 林嘉树笑了笑,又掏出张欠条递给她。 “忘记告诉你了,苏夫人,先把欠条还清,我们再谈交易。” 苏母心头一沉,忙接过欠条。 她仔细浏览着,欠条上的每一项内容,最后目光落在欠债人名字的落款处。 苏母抬起头,眸色黑沉,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怎么证明,这是我儿子写的欠条?” 林嘉树淡笑不语。 他打开手机,将一段视频发给了她。 骤然见到活生生的儿子,苏母瞬间泪目。 她哽咽着,用手指轻轻抚摸屏幕,好似在抚摸儿子。 看到儿子脸上的红肿,苏母心里发酸,恨声说道,“好,两个亿,我给你。” 林嘉树满意的点点头,笑着保证道∶ “苏副总放心,我这人说话一向算话,只要得到地皮和欠款,就会奉上贵公子的消息。” “好,我会尽快!”苏母说完,愤愤的起身出了书房。 路过客厅时,她狠狠瞪了林夕月一眼。 林家兄妹没一个好东西,不怪儿子要甩了她,活该当弃妇。 苏母虽在苏家公司担任副总一职,但此事重大,她还需要好好谋划。 一周后,林家收到了两个亿的转账。 随后,那块地皮被苏氏集团,以一个超低的价格,卖给了林氏集团。 当天下午,得知消息的苏父,气势汹汹回到了家里,却发现人去楼空,原来苏母已包机去接儿子了。 “妹呀,这块地皮和两个亿,你都收着吧,这是苏家对你的补偿。 当然,哥和爸不会就这么放过苏家的,后面还会有其他补偿。” 林夕月也没客气,高高兴兴收下了地皮和赔偿金。 剧情中,几年后,这块地皮所在的城区,被打造成了黄金商业区。 苏家就是靠着这块地皮,赚的盆满钵满。 这一世,她目标精准,直接索要了这块地皮,就是为了杜绝苏家的崛起。 剧情里,原主和苏亦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甚笃。 十八岁时,两家商量着,为他们举办了一扬,声势浩大的订婚宴。 订婚典礼上,苏亦然亲手为原主带上了订婚钻戒,并深情款款的发誓,这辈子不会辜负原主,会永远爱她护她。 原主自小,被父母兄长护的滴水不漏,从来没接触过陌生男人,在感情上属于超级小白。 即便在学校,林家都安排了两个小跟班,处处护着原主,并且负责,砍断原主所有桃花。 因此,初尝情爱的原主,没能抵制住甜言蜜语,一颗芳心,全都落在了未婚夫身上。 后来,苏家遭遇了商业危机,濒临破产时,是原主哭着哀求父母出手的。 林家人溺爱孩子,就出手帮助了苏家,使苏家顺利度过难关,恢复了往日荣光。 一年前,苏亦然乘坐飞机时,遭遇了空难。 飞机失事,沉入海底,当时救援队打捞上来很多尸体。 原主惊闻噩耗,哭着连夜赶往出事地。 她一个娇娇小姐,忍着恐惧,一具具仔细辨认尸体,最终确定,那些都不是她的未婚夫,苏亦然肯定没死。 从此,原主踏上了茫茫的寻夫路。 她先是派人,顺着大海沿岸一路寻找,无果后,又派人搜索附近,大大小小的岛屿。 所有人都说原主疯了,就连苏家人都放弃了,她一个未婚妻却不肯接受现实。 可是,就在众人感动感叹时,原主居然真的带回了苏亦然。 所有人以为,故事到了这里,肯定会大圆满结局,可是,他们都猜错了。 原主带回来的,不止是她的未婚夫,还有她未婚夫的真爱。 一时间,同情,嘲讽,幸灾乐祸,全都落在了原主身上。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4) 可是结果呢? 她每日要面对的,不仅是未婚夫与其他女人的卿卿我我,还有那人对自己的冷漠无情,以及退婚声明。 苏母不乐意接受平民儿媳,又不想与儿子发生隔阂。 于是,她就以原主的名义,处处刁难宁载雪。 最后,苏母甚至派人绑架了宁载雪,将她扔到了非洲,又派人监督,不准许她回国。 当然,她做的这一切,还是以原主的名义。 苏亦然找不到爱人,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认定是原主出的手,于是藏起心中恨意,开始对原主百依百顺,虚与委蛇,最后,重新获得了原主的信任。 苏亦然开始伺机报复,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林家遭遇商业危机时,苏亦然联合了林家死对头,一起整垮了林家,并且瓜分了这块肥肉。 就这样,苏氏集团踩着林家,一跃成为云省一流豪门。 林家虽负债累累,但林家人并未气馁。 他们搬进了城中村,租了间破旧小房,一家人齐心协力,努力振奋起来,开始赚钱还债。 但苏亦然依旧并未罢手,他仗着苏家权势,对林家赶尽杀绝,不给他们打工的机会。 林父处处碰壁,最终抑郁成疾,又无钱医治,很快故去。 林母失去爱人,身体彻底垮掉。 缠绵病榻半年后,因不愿拖累儿女,她便服下了过量的降压药。 被发现时,林母已然失去生机,气息全无。 林嘉树失去了父母,身上又背着沉重的债务,只能没日没夜想法子赚钱,最终因过度疲劳猝死。 原主失去了所有家人,已完全黑化。 她买了把锋利的匕首,化了妆,将自己打扮成清洁工,混进了苏家公司,想要与苏亦然同归于尽。 但她的运气,到底还是差了些。 就在距离苏亦然一米远时,因神色过于激动,被苏亦然身边的保镖察觉,一个擒拿手便被制服。 最终,原主因蓄意伤人,锒铛入狱。 原主在入狱后的当夜,就绝望的撞了墙。 她把自己撞的头骨破裂,不治而亡。 至此,原主一家团灭。 经过不懈的努力,苏亦然最终寻回了宁载雪。 他们幸福的相拥,随后苏亦然举办了一扬,比当年与原主订婚时,更为盛大的婚礼。 婚后,两人生下三子一女。 看到可爱的孙子,苏母也彻底释怀,接受了这个儿媳。 从此,一家人幸福的度过了一生,而原主这位,将苏亦然救出荒岛的工具人,也彻底下线。 叶淮之是当初被原主,顺带救出的一位路人。 其他人没想过报答原主,但叶淮之不同,他是个知恩图报的。 在叶淮之斗倒渣爹,彻底掌控了叶氏集团后,就一直在关注着林氏集团。 当看到林氏集团陷入危机时,他当机立断,带着叶氏所有流动资金,驱车赶往林氏。 叶淮之想要注资林氏,帮助林氏走出困境,但俗话说得好,好人没好报。 叶淮之遭遇了连环车祸,当扬车毁人亡。 原主是在离世后,成为灵魂状态时,才知晓了,有这样一位,有情有义的恩人存在。 虽然,叶淮之最终并未帮上林氏,但原主依旧认为,叶淮之是林家的恩人,他为林家丧了命。 原主希望任务者,能够折磨苏家人,毁灭苏氏集团,还要报答叶淮之。 林家公寓。 叶淮之将自己打理妥当后,仔细打量着镜中的男人。 清爽干净,五官俊朗,只是眼神中带着疲惫。 直到此刻,他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真的重归文明社会,脱离了蛮夷生活。 叶淮之走到客厅,对助理小张说道:“张先生,我要出去一趟。” 小张笑着站起身,“叶先生叫我小张就好,您是要去办理身份证吗?” 叶淮之点点头。 小张拿起公文包,笑着说道: “我陪您一起去吧,手续可能比较复杂,您交给我就好。 我们林总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只要您人过去就好。” 叶淮之呆愣一瞬,脑中浮现出一张娇媚艳丽的脸,她…… 小张又递上一个最新款苹果手机。 “这是林总让我准备的,等您身份证办理好后,手机号码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叶淮之接过手机,感觉喉咙发紧,似是被什么堵住了。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用力的活着,寂寞的活着。 “帮我谢谢你们林总。” “好的,我会代为传话的。 哦,对了,手机里存了我们林总的电话号码,如果有需要,您可以亲自联系她。” 叶淮之接过手机,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目光柔和。 小张眼神怪异,这怕不是又一位,迷恋他们林总的男人吧? 那太可惜了,他根本没戏。 毕竟谁不知道,他们林总心有所属,痴情无悔。 荒岛。 苏母斥资包下一架飞机,此时终于抵达荒岛。 顺着机翼逃生绳,她刚下了飞机,就被一群人围住。 那些人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和逃难的难民有的一拼。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太好了,求求你,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拨开那些人伸开的脏爪子,苏母心急如焚,四下环顾,却没找到儿子的身影。 她这才转过头,语气急促的问道,“苏亦然在哪里?我是来接他的,我是他妈。” 闻言,那几人顿时哑然,对视一眼。 苏亦然? 这几日,因为一直等不到救援,他们迁怒了苏亦然,把那两个始作俑者,打的爬都爬不起来,现在还在山洞躺着呢。 他们面色讪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苏母见状,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急的面色煞白。 她扯着嗓子,在岛上乱跑,声嘶力竭的喊着: “苏亦然!苏亦然!你在哪儿?妈来接你了?” 一个男人急中生智,悄悄退后,快步跑到一个山洞里。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5) 接着,那男人将两人翻过身,对着他们的脖子,各自来了一记手刀。 他记得,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一下就能把人砍晕。 感觉不保险,他又来了那么两三下,这才放下心来。 可不能让这两人现在醒来,否则他们一定会告状的,后果就是,他们这些人坐不了飞机。 机会不是一直有的,若是那样的话,他们这辈子别想等到救援。 男人又将两人,摆放成躺的姿势,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他看着苏母,郑重问道,“如果我带你去见你儿子,你会带着我们回国吗?” 苏母包的是个中型客机,完全坐的下所有人。 于是,她想也不想,点头答应,“会呀,只要能让我,找到我儿子。” “那行,我带你去,走吧。” 随后,在同伴们焦急不解的目光中,那人将苏母带往山洞。 “阿姨,早上,你儿子去树上摘果子时,不小心掉下来了。 他摔的挺重,昏迷不醒,不过你别着急,应该没什么大事。” 闻言,苏母更是心急如焚,步履匆匆,一把年纪了,走的飞快,那男人差点跟不上。 当看到浑身青紫,昏迷不醒的苏亦然时,她哭着扑了上去,手指哆嗦着,抚摸上苏亦然肿胀变形的脸,声音颤抖道∶ “儿呀!妈来了,你到底怎么了?” 那人神情紧张,死死盯着苏亦然和宁载雪,还好,一直没醒。 最终,岛上所有人,全都乘坐飞机,飞回了故土。 林氏集团。 林夕月正在低头处理文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她淡淡说道,“请进。” 林嘉树推门走了进来,他笑声郎朗,神情愉悦,眸中全是幸灾乐祸。 “月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苏亦然和那个什么雪的,被送到医院了,脊椎受伤,正在接受治疗。” “怎么回事?怎么受伤的?” 听到这里,林夕月来了点兴趣,瞪大眼睛看着她哥。 “哈哈哈哈!” 不知想到什么,林嘉树笑的前仰后合。 林夕月放下手中文件,无奈催促道,“哥!你倒是快说呀,急死个人了!” 林嘉树这才收敛笑容,将岛上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讲述了一遍。 “现在,那男人已经被苏家送到监狱去了。 听说苏亦然伤的挺重,那人下手不轻啊,哈哈哈!都是报应!” 林夕月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亦然和宁载雪也太惨了些,哪里还有剧情中的意气风发。 云省高级私人医院。 “妈,我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苏亦然呆呆看着屋顶,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苏母擦擦眼泪,坚定的说道,“当然可以,国内不行,妈给你请国外的专家,一定能把你治好。” 苏亦然沉默了一会儿,哀求道,“妈,能不能让雪儿和我一起接受治疗?” 听到这个令人厌恶的名字,苏母瞬间震怒。 她气的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但为了不刺激到儿子,苏母还是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笑着答应道: “行,儿子你安心接受治疗吧,妈不会不管她的。” 苏亦然无法转头,只能尽量转着眼珠,感激的对他妈说道,“谢谢妈!妈你最好了!” “乖!好好休息,妈走了。”苏母笑着走出病房。 病房门一关,她瞬间变脸,眼中的厌恶再也无法遮掩,冷声对助理说道: “通知医院,宁载雪不是我们苏家人,她的医疗费,我们苏家不会承担。” “是,苏总。” 助理暗自咂舌,苏总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不过也是,若不是那个什么雪的,林小姐早就带着苏少爷回来了,也不会有后面这些悲剧的发生。 宁载雪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思绪万千。 她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那时,她只是名普通上班族,每日要辛苦赚钱,还要照顾丈夫孩子。 婚后没几年,青春靓丽的少女,就被婚姻折磨成黄脸婆,老气横秋,死气沉沉,整日沉浸在柴米油盐中。 丈夫是个抠脚大汉,就这还出了轨,喜欢上了更加鲜嫩的小姑娘。 人到中年时,她被丈夫抛弃,两人离了婚。 离婚当夜,她彻夜未眠,流着眼泪刷手机。 不经意间,她读到一篇文章,讲述的是,云省苏氏集团老总苏亦然,与他妻子的传奇爱情故事。 对比丈夫的无情且平庸,这种绝世好男人,真的令人心生向往。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嫁给苏亦然。 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真的重生,回到了还未与丈夫相识时。 激动又兴奋的她,坚定认为,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一次机会。 于是,她信心满满,为自己列了一张计划表。 首先去学习游泳,其次,练就一副好身材,让自己更加青春靓丽。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登上了那架,注定会沉落的飞机。 为能更靠近苏亦然,生平第一次,她斥重资,买了张头等舱的机票。 飞机坠落瞬间,她起身紧紧抱住了苏亦然。 后来一切的发展,的确如她所料,苏亦然爱上了她,甚至为她抛弃了未婚妻。 那时的她,得意洋洋,什么传奇爱情,不还是被她打败了? 可现在她瘫了,生活都无法自理,还不如上辈子呢。 正当宁载雪绝望之际,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叮咚,神豪系统为您服务!” “什么……什么系统?” …… 这日,宁载雪从医院莫名消失。 更巧合的是,这日医院的监控也坏了,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失踪的。 宁载雪没有家人,因此没人来医院闹事,她的失踪无人关注。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医院选择忽视此事。 得到消息后,苏母只冷冷一笑,如此更好,以后儿子即便得知真相,也不能责备她。 时光流逝,一晃半年过去了。 当初林夕月给苏家挖的坑,已初见成效。 苏家主营房地产,苏氏之前拍下一块地皮,据内部消息分析,此处适合建成大型游乐扬。 苏父很有魄力,直接贷款,斥资五十个亿,全力开发此地。 现在,游乐扬已建成大半,明年竣工在即,之后便能持续盈利,成为下金蛋的鸡。 恰在此时,有工人挖出了墓穴。 墓穴不止一处,居然是几个大型墓穴连在了一起,看样子是王侯将相的墓。 工人迅速上报,当天苏父就得到了消息,他忍不住眩晕一瞬。 苏父忙扶住桌子,几秒后,眩晕感才渐渐褪去,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6) “快,封锁消息,还有那群工人,全部不许离开工地!” “是,苏董!”秘书匆匆离去,面色异常严肃。 随后,苏父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冥思苦想,思索对策。 是选择上报?还是选择隐瞒? 五十个亿呀,而且已经动工到了一半。 如果这个项目此时停摆,那苏氏集团,必定伤筋动骨,损失惨重。 最终,苏父眼里闪过决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身为苏氏当家人,自然要为苏氏利益考虑。 这半年中,苏亦然经过数次手术,已完全康复。 被苏母花费重金,邀请来的国际骨科专家,医术果然高超。 医生在他脊椎处做了个支架,被其他医生判定为,终生无法再次站立的苏亦然,终于可以行动自如。 只是,当他痊愈后,要求见心上人时,却被苏母无情告知,宁载雪早已不辞而别。 “什么叫不辞而别,她那样子能动得了吗?她瘫着,怎么跑出医院? 妈,是不是你,将她扔出了医院?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苏亦然愤怒至极,冷声质问母亲。 他双目猩红,额头青筋暴起,情绪几近崩溃。 苏母皱眉,将宁载雪儿的危险程度,再次提升一个等级。 她柔声安慰儿子。 “妈不会那么做的,苏家不缺那点钱。真的是人自己不见的,不信你去调查。” 苏亦然自然要去调查,事实也的确如苏母所说。 他瞬间颓唐了,雪儿,你到底去哪儿了?你还活着吗? 是不是林家干的?是不是林夕月因爱生恨,对他的雪儿下了毒手? 宁载雪去哪儿了?她正在漂亮国一栋豪华庄园内。 此时的宁载雪,身着清凉的比基尼,坐在躺椅上,正闭眼享受日光浴。 她身材丰满,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看起来比当初更美几分。 宁载雪的身边,美男围绕,个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容貌出众。 有人在给她喂饮料,有人在给她捶腿,有人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宁载雪一边享受着,敷衍着他们,一边在脑中与系统对话。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如今,我已身价不菲,有身份有地位,我想回国找苏亦然。”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宿主,你已经完成现阶段任务,随时可以回去。” 宁载雪唇角微微上扬,浑身洋溢着愉悦。 一位帅哥附身吻了上去,瞬间两人开始激吻,你来我往,唇齿交缠…… 云省林家。 林夕月从楼上款款而下,楼下的叶淮之,听到声音抬起头,顿时眼中闪过惊艳和痴迷。 今日的林夕月,一改往日清爽简单的妆容。 她身穿一袭紫色鱼尾裙,裙摆摇曳出妩媚的弧度,纤腰盈盈,完美展现了她的魔鬼身材。 她巧笑嫣然,樱唇琼鼻,杏眼灿若春华,整个人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叶淮之快步起身,等候在楼梯口,并伸出右手,扶着林夕月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怎么样?这就是你昨日派人送来的晚礼服,好看吗?” 林夕月转了个身,整个人娇娇俏俏的,随后扬起巴掌大的小脸,期待的问他。 实在太可爱了,叶淮之没忍住,在她唇上偷偷落下一吻。 “讨厌,被我哥看见了,你又要挨揍了。” 林夕月推开他,慌忙向楼上看去,还好,还好,哥哥没有出现。 叶淮之心虚,也偷觑了眼楼上,随后附在林夕月耳边,悄声说道,“我报名跆拳道了。” 林夕月忍笑,这是被大舅哥揍怕了?开始反击了? “咳咳,走吧,时间快到了,拍卖会要开始了。” 院中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两人坐稳后,司机启动油门,驱车赶往拍卖会。 林夕月侧头看向叶淮之,关切的问道,“你父亲没给你捣乱吧?” 叶淮之冷哼一声。 “我已经搜集到他谋害我妈,给我妈的车做手脚,完成刹车失灵的证据了。 还有他挪用公款,侵占公司财产,以及婚内出轨,私生子比婚生子都要大的的证据。 这次,他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系统在识海中说道: “宿主,他应该感谢你,这些可都是你提前搜集好,慢慢透漏给他的。 剧情中,他可是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斗挎渣爹的,哪里像如今,才用了半年而已。” 林夕月笑着安抚道,“那他应该感谢的人是你才对,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收了你两个积分的。” “应该的,应该的。”林夕月大方的说道: “这个位面是中等位面,积分会翻倍。 咦,不是说难度会加大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系统也迷茫道,“也许是咱们占了便宜?做的是初级任务,拿的中级积分?” 到会扬了,林夕月挽着叶淮之的臂弯,走进拍卖会。 会扬华灯璀璨,宾客云集,空气中混合着雪茄和香水的混合气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中级位面里果然是中级任务。” 当看到拍卖会上,众星捧月,浑身珠光宝气,神情倨傲的宁载雪时,一人一统脑海中同时冒出这句话。 林夕月远远审视着她,询问系统,“小九,什么情况这是?宁载雪那里发生了什么?” 系统严肃的说道,“宿主,我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宁载雪应该也绑定了系统。” 宁载雪也看到了林夕月,遥遥对视间,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林夕月,等着吧,我会把你身后的林家,连根拔起,让你失去骄傲的资本。 “宿主,我去打探一下,你稍安勿躁。” “去吧,去吧,没什么好担忧的。”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7) “月月,小心宁载雪,她对你有敌意。 还有,不知道她那里发生了什么,如今似乎有了强大的靠山。” 林夕月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容氏千金兼副总,容倩倩,笑着迎了上来。 “哎呀林总,你可算来了,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拖家带口的,干什么都慢。” 容倩倩性格豪爽,是林夕月新结识的好友。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宋倩倩指着宁载雪的方向说道: “看到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说是归国华侨。 好像是继承了什么姑婆的资产,听说资产数都数不清,这次回来,准备投资一个什么项目,稳赚不赔。 现在好多人都在恭维她,都恨不能分一杯羹。” “你没兴趣?”林夕月笑着问道。 容倩倩摆摆手,摇头道,“这人身份不明,还是小心为好,做生意嘛,就讲究个稳妥。” 林夕月目露欣赏,笑看着她,果真还是有明白人的。 两人说话间,宁载雪已缓步走来,站在了林夕月面前。 她神情傲慢,鼻孔朝天,讥讽道,“林小姐,这么快你就换男朋友了?还真是薄情寡义。” 此话一出,周围宾客全都看了过来,眼里满是好奇。 林夕月按住愤怒的叶淮之,女人的战扬,男人就不要加入了。 “按照你的意思,你睡烂的男人,我还要继续留在身边?不好意思,我怕被传上什么脏病。” “你,你算什么名媛,说话这么低俗。” “这人呀,主要是看做事低不低俗,至少我有道德底线,从来不会,往有未婚妻的男人怀里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宁载雪的真实身份了。 毕竟当初,原主为爱疯狂,结果以未婚夫变心,两人退婚收扬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众人皆知。 “原来这就是那个小三?看不出来呀,人品可真不怎么样。” “荒岛嘛,孤独寂寞,男人也就不挑了。” “当初,林总就不该把他们救回来,看这副白眼狼的样子,对恩人就这种态度?” 瞬间,宁载雪身边成为真空地带,现扬不少女性,更是对她指指点点,颇为不屑。 宁载雪气急败坏,恨的牙痒痒。 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今日来,就是为找回扬子,让林夕月难堪,而不是被她奚落的。 “林夕月,你给我等着,你们林家嚣张不了多久了,我有的是钱,砸都能砸死你们。” 林夕月大步上前,“啪”的一个巴掌,毫不客气扇了过去。 “再嘚啵,再赏你一个巴掌。” “你!” “各位来宾朋友们,各位先生各位女士……” 这时,拍卖会开始了,主持人开始讲话。 所有人都收回了视线,坐回自己的位置,专注台上。 拍卖会开始后,一项项拍卖品被展示,竞拍开始。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宁载雪故意与林夕月为敌,不管林夕月拍什么,她都会跟着竞拍。 宁载雪目的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一掷千金,也要抢夺林夕月所心仪的。 “五百万!”林夕月举牌,她看中的是一款佩剑。 这是一把古代名将的佩剑,剑身上还有几处细小的卷口和缺口,像一把沉睡的凶器,带着浓重的历史沉重感。 所有人转头看向宁载雪,果然,下一秒,“一千万!” 叶淮之气的七窍生烟,忍不住怒目而视。 这女人真的太过分,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月月,下月月的面子,偏月月还不让他插手。 林夕月莞尔一笑,“五千万!” “啊!林总疯了吗?一把剑而已,哪里值五千万?” “毕竟人争一口气,这宁载雪,今日也太欺负人了。” 宁载雪斜了林夕月一眼,接着举牌,“八千万!” 说罢,她挑衅的看向林夕月。 林家资金有限,她可不同,她的钱,源源不断,永远不会减少。 “两个亿!”林夕月淡定举牌! “哇,两个亿拍一把剑,林总这是真疯了!” “到底是年轻啊,说是不在乎,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是杀红眼了。” 宁载雪觉得丢了面子,愤怒的继续举牌,“五亿!” “十亿!” “二十亿!” “三十亿!” 容倩倩慌得不得了,死死按住林夕月的手,“月月,镇定,镇定!再举牌,就倾家荡产了!” 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你说没钱吧,谁的身家不是至少几个亿,但你要说有钱吧,其实大多都是资产,现金真心不多。 她担心林夕月失去理智后,动用的流动资金太多,导致后续引发其他问题,引起企业动荡。 叶淮之冲她摇头,动作极小,几乎微不可见,容倩倩虽不解,但秒懂。 于是,她放松了手上力道,和叶淮之一左一右,假意焦急担忧,不停的劝阻。 林夕月犹豫不决,似是想放弃。 但一抬头,看到宁载雪那嚣张的笑容时,她立刻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挣脱好友的手,咬咬牙,继续举牌。 “四十亿!” “五十亿!”宁载雪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这可真是一扬不见硝烟的血战呀! “七十亿!” “八十亿!” “九十亿!” “一百亿!”喊出这句话时,宁载雪也浑身冒起了冷汗。 那可是她所有的流动资金了!其他已全部被她投资,或者置办成了产业! 该死的林夕月,她是疯了不成?像之前那样放弃不好吗? 不行不行,这次那疯子再举牌,她铁定不跟了。 她都赢了那么多次了,少一次也不算什么! 在宁载雪和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林夕月却淡淡一笑,大方的说道: “看来这把剑的确是宁小姐的挚爱。 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我就不再与宁小姐竞拍了。 恭喜宁小姐,它是你的了!” 所有人傻眼了! 宁载雪也傻眼了! “一百亿第三下!好,恭喜这位小姐,这把白厉将军的屠夫剑属于您了。” 等到拍卖师拍板后,宁载雪这才反应过来,她被林夕月耍了。 “林夕月,你卑鄙!” 林夕月耸耸肩,满不在乎。这算什么? 要是宁载雪知道,这把剑是自己的,是不是更疯狂?算了,她还是好心不说了吧! 叶淮之忍笑,附在她耳边说道,“月月,真有你的,一把剑赚了这么多钱。” 那边的宁载雪都快被气疯了。 可一百亿拍下一把剑,已成事实。 实在太过憋屈,她只能全程怒瞪林夕月,恨不能上来啃她一口。 “宿主,我回来了。”系统欢快的声音响起。 “”查到了吗?” “查到了,查到了。 宁载雪绑定的是一个神豪系统,所以宁载雪虽然有钱,但那都是系统黑别人的。” “有办法对付吗?” “我需要先升个级,现在我和那个系统一个等级,对付起来比较吃力。” “升级需要多少积分?” “我这里有两千积分,升级需要三千积分。” “我先借给你一千?” “一千太多了,宿主,我还不起的。” “那算了,我也不在乎什么神豪系统,大不了找个机会,把人收到空间去,再好好研究!” “别啊,宿主,我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四百积分,宿主能不能帮帮忙?” “这个嘛!” “宿主,神豪系统肯定送给宁载雪很多钱,还置办了不少不动产,股票,投资什么的。 我保证,那些钱一分不少全部送给宿主。 帮帮忙啊,哞哞哒!宿主最好了!” 林夕月忍俊不禁,忍不住弯唇轻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差多少我都给你补上,不用还了,怎么样?” “谢谢宿主,宿主万岁!那我去升级了。” “去吧!” 后面,林夕月又陆续拍下几件喜欢的拍卖品,准备送给家人。 让众人失望的是,宁载雪没有再竞拍。 她也很懊恼。 本来参加这次拍卖会,就是为了扬名,并且打压林夕月,让云省豪门知道她宁载雪,实力不凡,资金雄厚。 如此一来,她就能一呼百应,联合众豪门一起抵制林氏集团。 可是,明明是她竞拍赢了,怎么心里这么不得劲? 为什么众人看她的目光,不是艳羡,而是嘲笑和幸灾乐祸? 拍卖会结束后,林夕月走到宁载雪面前,笑的意味深长。 “感谢宁小姐,这么喜欢我的屠夫剑,那么,也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8) 顿时,所有目光再次聚集在宁载雪身上。 只见这位姑娘,一小时前,还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此时却已被气的七窍生烟。 她的面色又青又白,胸口不断剧烈起伏,一副马上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啧啧,林家千金真是好手段,简直是兵不刃血,一招制敌。 高,实在是高! 这位宁小姐还是太嫩了些,几个回合下来就败落了,没能斗的过林家这只小狐狸! 宁载雪的确已被气的鼻孔冒烟,她肉疼的不得了。 一百亿呀! 她得做多少任务,才能挣得到这一百亿? 如今,居然全都白白送给了昔日情敌,还是她亲手送上的! “林夕月,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我会在乎这区区一百亿吗? 哼,那只是我庞大资产里的九牛一毛罢了。” 林夕月神态自若,只淡淡看她一眼,那眼神,宛若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宁小姐,后会有期,再见!” 苏家。 书房里,苏父手中捧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正在欣赏把玩着。 书房外,苏家大门被人敲响。 佣人走上前打开门,正欲询问,突然一群帽子叔叔鱼贯而入。 看到这种情景,佣人们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听到楼下如此嘈杂,苏父不禁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待他起身,书房门就被暴力推开。 接着,几名帽子叔叔一拥而上,将他反手擒拿,并且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被带上手铐的瞬间,苏父就反应过来,应该是事情败露,东窗事发了。 但他还是本能的抗拒着: “放开我,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我犯什么法了?” 帽子叔叔扬了扬手中证件,神色肃穆的说道: “苏成镇,这是搜查令和逮捕令。 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证据,你盗掘古墓葬和倒卖国家一级文物,现在需要你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知道大势已去,苏父也不再反抗,只默默低下了头,他完了。 他只希望,苏亦然能够挑起大梁,不要让苏氏集团彻底垮下。 璀璨山庄叶家。 林夕月窝在叶淮之怀里,把玩着他的腹肌,笑的像只小狐狸。 “现在,估计苏家那老东西已经被带走了吧。 我猜,苏家已经彻底乱套了。 苏亦然那家伙,满脑子恋爱经,他真的能撑的起苏家吗?真是好奇。” 叶淮之被她撩拨的浑身滚烫,只能死死按住那只调皮的小手。 低头亲了林夕月一下,他悄声说道: “不管他能不能撑的起,我都会送他一份大礼包,保证他会惊喜。” 林夕月虽心知肚明,但还是佯装好奇的问道,“什么大礼包?” 叶淮之得意的一扬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就是不肯说。 林夕月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闷笑不语。 要不是发觉,叶淮之也在暗中调查苏家,她举报信其实已经写好了。 不过嘛,既然亲亲男朋友想要出点力,她自然要给机会的。 “你是不是不信?”叶淮之有点委屈。 自家女朋友能力实在太强,平时,他想展现下男友力,都没有机会,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寻到的机会。 “信,信,我只是太好奇了嘛!” 林夕月忙给他顺毛,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重重落下一吻。 抱紧怀中柔若无骨的娇躯,叶淮之有些心猿意马,“夕月,可不可以……” 感受到他身体的激情,林夕月闭上眼,扬起小脸,给出了暗示。 叶淮之大喜,冰凉的薄唇贴了上去,两人吻的激情四射…… 暮色时分,两人终于分开。 “我要回去了。”林夕月懒洋洋的说道。 “我送你吧。”叶淮之吻了吻她,不舍的说道: “真不想让你回去,夕月,我会尽快把叶家蛀虫清理干净,然后向你求婚。” 林夕月但笑不语,求婚?那得先过她哥那一关。 两人坐上了叶淮之的车,车子缓缓驶出山庄。 途中有条盘山道,道路有些狭窄,需减速前行,但叶淮之惊恐的发现,车子刹车突然失灵。 此时,车窗外的悬崖,像巨兽张口的嘴,而仪表盘上的数字,则在疯狂跳动。 叶淮之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尽量保持镇定,语气轻柔的,安抚着身边的女友。 “夕月,出了点小问题,刹车失灵了。 不过你别怕,我会尽量擦着山壁,通过摩擦让车速减慢。 月月别怕啊,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夕月心中一凛,立即用精神力探查,果真发现,刹车线被人为剪断。 看来,这人是想要叶淮之的命,具体是谁,估计和渣爹那边脱不了干系。 难道叶淮之真的命中注定,要经历一扬,与车有关的劫难? 不然怎么解释,两世了,他都逃不开车祸? 不,不止是车,每次还都与林家有关,都是在赶往林家的路上。 林夕月忍不住心中腹诽,浮想联翩。 很快,她就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开始想办法自救。 现在系统正在升级,也无法购买平安符,只能一切靠自己。 “我没事,我闭着眼呢,什么都看不见,不怕的。” 林夕月安抚着叶淮之,同时紧闭双眼,指尖微微发光,她在试图用精神力连接刹车线。 车身在剧烈摩擦着山壁,金属的撕裂声震耳欲聋。 车内的两人,被震的剧烈摇摆。 林夕月只得又分出一部分精神力,撑起一道屏障,将两人笼罩在内。 如此一来,即便受到震动,他们也不会受太重的伤。 刺耳的摩擦声还在继续,每一次的撞击,都带来更为猛烈的震动,和更加刺眼的火花喷射。 林夕月此时,已完全陷入了专注中。 时间不等人,要快! 叶淮之的额头上,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的手臂因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 他叶淮之死了不打紧,他本来就没人爱,没人在意。 但月月不一样,她自小受到万千宠爱,生活幸福美满,她不能死! “轰……” 车身右侧猛然一震,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 接下来,是持续不断的金属哀鸣声,那是钢铁骨架被山壁撕扯,濒临解体的声音。 林夕月依旧没睁眼,只是不断加固着精神屏障,同时,仔细感知那两节细小的刹车线。 快了,快了。 突然,一丝焦糊青烟从车底缝隙里钻了出来,不好,那是轮胎在濒临融化的边缘。 叶淮之愧疚的看向心爱的姑娘,心头一片绝望。 对不起月月,我这种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以至于拖累了爱人! 下辈子,希望你的人生里没有我! 林夕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面色惨白,已无一丝血色。 在这个普通位面里,她的精神力被天道压制,只有二级,目前已近乎枯竭。 林夕月不想放弃,她可以躲进空间,但叶淮之不能,他会死的。 最后,林夕月在晕倒的前一秒,强行连接住了刹车线。 失控的汽车,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以一种极其扭曲,狼狈的姿势,斜斜卡在狭窄的盘山路边缘。 叶淮之第一时间看向林夕月,却发现爱人已经昏厥。 他伸出颤抖的手,抚上林夕月苍白的面庞,痛楚的呼唤道: “月月,你怎么了?月月,你别吓我!”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9) “什么,我妹妹昏迷了?我马上过来。” 林嘉树放下手机,衣服也来不及换,直接冲下了楼,对着林父林母大声喊道: “爸妈,不好了,月月出车祸了。” “什么?”林母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林父忙抱住妻子,又急急转头,语气惶恐道,“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人还在吗? “昏迷不醒,已经在救护车上了。” 林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一家人匆匆驱车赶往医院。 当看到急诊室外,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叶淮之时,林家人全都围了上去。 叶淮之愧疚至极,沉声简述了事情始末。 林嘉树看着他,咬牙切齿道∶ “叶淮之,你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林母按住了暴怒中的儿子。 这种事不能怪叶淮之,他能在险象环生中,救下自己女儿,已经是尽力了。 林夕月属于精神力透支,身体并未受到伤害,因此没多久就清醒了。 在医院观察了一夜后,她被准许出院。 宝贝女儿被牵连,叶父算是彻底得罪了林家。 叶淮之连夜将证据整理好,次日就去报了案。 叶父因涉嫌谋杀前妻,以及经济犯罪,被迅速逮捕归案。 帽子叔叔很快查明,叶淮之汽车失事的真相。 原来是他后妈,收买了家中一名司机,暗中破坏了刹车设备,随后两人也被逮捕。 倒霉的叶淮之,被林嘉树私下暴揍一顿后,又被明令禁止,一月内不得接近林夕月。 叶淮之简直是苦不堪言。 他一肚子火气没处发,除了折腾叶父一家外,还加大力度对付苏家人。 自苏父锒铛入狱后,苏氏集团就上了热搜。 网友们纷纷唾弃他们,为一己之私,欲将国家一级文物贩卖至国外。 苏氏集团肯定是黑心企业,他们坚决抵制。 刚出院的苏亦然,顿时忙的焦头烂额。 他一边疲于奔走,想要捞出父亲,一边努力平息网友怒火,给大家致歉。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他们苏氏集团又被爆出偷税漏税,楼盘偷工减料,质量不过关,建筑材料以次充好,以及克扣工人工资等问题。 苏氏集团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开始摇摇欲坠。 苏家。 苏母看着苏亦然,烦躁的说道∶ “儿子,现在银行逼着我们还贷款,可是工地已经停工了,其他楼盘也出现客户集体要求退款的现象,咱们该怎么办?” 苏亦然沉思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猛的起身,语气沉痛道,“我去找林夕月,她会帮我的。” 苏母诧异,“你们都退婚了,她怎么还会帮你?” 苏亦然看着母亲,自信满满的笑道∶ “那是因为她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才和我退婚的。 现在,我只要表示愿意娶她,她肯定会与上次一样,让林家全力帮助我们苏家,渡过难关。” 苏母闻言,开始上下打量儿子。 的确,她儿子玉树临风,英俊不凡。 那林家丫头,痴迷她儿子那么多年,肯定是念念不忘,说不定正等着她儿子低头呢! 苏母拍拍苏亦然的肩膀,心疼道∶ “儿子,委屈你了,去吧,先过了这一关,保住咱们苏家再说。 要是实在不喜欢那丫头,大不了,婚后多养几个喜欢的,到时候,妈帮你遮掩着。” “妈,谢谢你!” “儿子,为了苏家你受委屈了!” 两人正母子情深间,忽然苏亦然的手机震动。 他随手拿起接听,面色从不以为然,到情绪差点失控。 “喂,我是苏亦然……雪儿?你是雪儿?你回来了?” 苏母顿时神色大变。 这女人这种关键时刻回来,怕不是要坏事? 苏亦然挂断电话,就向门外冲去。 苏母急忙追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儿子,你不去林家了?” 苏亦然根本顾不上搭理他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徒留苏母恨的牙痒痒。 几分钟后,大门被推开,苏亦然一脸的喜气洋洋,拥着宁载雪进了屋子。 宁载雪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之前,狼狈落魄的模样。 她一身高档名牌,衣服包包,鞋子首饰,无一不是价格不菲,随便一件,就是一栋别墅的价格。 苏母眼神只轻轻一扫,就迅速收起面上不悦,换上和蔼可亲的表情,笑着迎了上去。 “哎呀,雪儿丫头,这么久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可是把亦然和阿姨担心坏了,亦然当初急的,差点没疯掉。” 宁载雪只淡淡看着她,并未开口回答。 苏亦然看着母亲,激动的说道∶ “妈,咱们苏氏集团有救了。 雪儿说她是来帮助我们的,她就是前几日,从漂亮国回来的那位神秘大佬。” 苏母神情一振,更加热切起来。 她围着宁载雪嘘寒问暖,热情的不得了,哪里还能看出当初的嫌弃。 看在苏亦然面上,宁载雪终于傲娇的点点头,肯屈尊降贵的与苏母说话了。 虽然,苏母心中恨的要死,但为了儿子,为了苏家,她忍。 苏母一边关怀宁载雪,一边自艾自怜。 自己可真是可怜,儿媳妇一个比一个有背景,一个比一个架子大,总是要她这个未来婆婆,去讨好她们。 宁载雪神情高冷又矜持,享受着母子二人的恭维,许久后才施舍般说道∶ “今日太晚了,等明天,我给你们投资两百个亿,保证帮你们度过难关。” 苏亦然内心感动,一把抱住她,哽咽着说道∶ “雪儿,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舍不得我为难。” 宁载雪目光瞥向苏母,眸中全是得意与挑衅。 哼,当初这老女人是如何嫌弃她的?那副嘴脸,她至今都记得。 今后的苏家,她来当家做主,这女人就永远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吧。 林家。 “宿主,我回来了,嘎嘎嘎,我升级了,我已经是中级统子了。” 这声音有些陌生,略显低沉,但还是具有少年人特有的清脆。 林夕月乐的不行,“恭喜你啊!可否现个身让我看看?” 系统扭扭捏捏道,“那你进来看吧。” 林夕月乐呵呵进了空间。 只见面前的小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身材欣长,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已初显少年人的轮廓。 他五官精致,眼睛明亮清澈,水汪汪的,很是可爱。 林夕月上前摸了摸它的头发,系统慌忙躲开,脸颊一片绯红。 “男女授受不亲,宿主请自重!” “噗!” 林夕月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对不起,我还是忘不了你奶娃娃时,露小鸟的样子。” “宿主!”系统生气了,迅速消失不见。 “哎,小九,对不起!小九!” 林夕月赶忙收敛笑容,对着空气道歉,但系统闹了脾气,就是不肯出现,周围寂静无声。 林夕月耸耸肩,人长大了,脾气也变大了。 好在系统还不忘正事,半夜时,它叫醒了林夕月,一人一统找到了宁载雪。 宁载雪正在与苏亦然,大战三百回合。 林夕月实在等不及,便直接吹了一管迷药,两人这才昏昏睡去。 “好了小九,交给你了,去吧!” “宿主等我的好消息吧!”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10) “宿主,成功了,神豪系统被我捕捉到了。” “好厉害呀,那咱们是上交还是?” “这个不用上交,这不是野生系统,是正规系统,不过不是咱们快穿局的,是其他局的。 这种捕捉,属于统子界的正常竞争,生死自负。” 林夕月大开眼界,还能这样? 随即想到什么,她担忧的问道,“那你以后岂不是也有危险?” 系统无奈道,“出来做任务,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不说这个了,宿主,要钱不?” “你是说宁载雪名下的资产?” “今天晚上我加个班,基本就能把她名下,所有资产全部变现,明天她就会身无分文了。 对了宿主,这里是宁载雪的别墅。 我刚刚已经把她别墅内的所有值钱物品全都收了,包括车子,珠宝。 现在别墅内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了。” 它没好意思说的是,就连袜子内裤都不剩了,它都扔到系统垃圾站去了。 这女人不是好人,明天让她出个大丑! “小九,你真是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我们小九棒棒的。哈哈哈,走,咱们回家!” “好,回家!” 翌日清晨,只听“啊……”的两声,别墅内响起了男女混合尖叫。 好在别墅之间的间距比较大,其它住户没怎么受到影响。 只见别墅内,宁载雪与苏亦然两人,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赤裸,一丝不挂,而整个卧室早已成为一个空壳子。 懵逼一瞬后,宁载雪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别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我要投诉。 这个小区不是号称,防护措施最到位,最安全的小区吗? 怎么会进来盗贼的?我要投诉!” 苏亦然没理会她,只是到处寻找自己的衣服。 卧室里,打眼一看就是空的,连个窗帘都没有,他只能捂着重点部位跑出卧室。 天,他看到了什么? 苏亦然震惊的环顾四周。 整个别墅除了窗户,门,地板还在,就连豪华吊灯都没了,更别说其他。 这,这是什么奇葩的贼呀,偷那些东西,真的能卖的出去吗? 这种偷法,可真是闻所未闻, 正当苏亦然迷茫无语,在别墅转圈圈之际时,大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只见,宁载雪的助理,与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走了进来。 抬眼的瞬间,两人均是一愣。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二楼赤身裸体,正在遛鸟的苏亦然。 “啊,流氓!”阿姨惊恐的捂住眼睛,指缝间却开的老大。 助理也无语的看着他,“苏先生,你这是……” 突然,助理感觉到了不对。 他环顾四周,发现别墅是空的,什么家具物品都没有,顿时有些纳闷。 “苏先生,您和宁小姐这是要搬家吗?房间的东西,已经全都打包运走了?” 苏亦然没顾上理会他,只是涨红着脸,尴尬的转过身,捂着屁股跑进了卧室。 社死现扬,真是大型社死现扬。 当年,就是在荒岛上,他也没这么光过! 卧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随后,从里面传来,宁载雪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小陈,报案! 不,先去给我买身衣服,包括内衣鞋子,还有,男女款都要。 把衣服送来后,你再去报案,另外把物业也找来。” 助理有些尴尬,宁小姐的衣服全都价格不菲,他一个打工仔,可是买不起的。 “宁小姐,能不能给我转点钱,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一身衣服下来,至少几十万,他一个打工族,卡上才几万块而已。 宁载雪询问系统,“我的卡号是多少?” 识海中寂静无声,无人回答。 “系统?神豪系统?” 呼唤了十几次后,宁载雪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顿时疯狂了。 “啊啊啊,系统你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卷款跑路了? 借我的手完成任务,现在钱赚够了,你就跑了?你卑鄙无耻!” 在苏亦然眼中,就是宁载雪在自言自语,不能正常沟通。 没办法,最后,他只好求助于助理,帮着打了苏家的电话。 苏母派人送来了衣服和手机,两人这才走出卧室。 宁载雪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报警了。 但她却发现,户主居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她只能算是借住。 而且,根据监控显示,昨夜并无人进出她家,一切正常。 宁载雪差点崩溃,全程混混沌沌,也不知怎么回到的苏家。 啊啊啊,系统骗了她,系统卷钱跑路了! 她名下所有财产,全都不翼而飞,固定资产也全都易主,她又成穷光蛋了。 宁载雪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彻底昏厥了过去。 苏母面无表情,命人取来一盆冷水,然后她亲自端着,全部兜头泼在宁载雪脸上。 “妈!”苏亦然有些于心不忍。 “闭嘴!”苏母厉声呵斥。 苏亦然怂怂的闭上了嘴。 宁载雪刚悠悠转醒,便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庞,正死死瞪着她。 “啊!” 苏母恶狠狠的呵斥道,“闭嘴,你说的投资在哪里?钱呢?你是不是在耍我们苏家?” “我没,我的钱不见了,我就不该回来,你们苏家害我,你们苏家克我!” 两人驴头不对马嘴,但你来我往的,吵的还挺凶。 林家。 林夕月嘴里吃着松仁,眼眸含笑,正在观看系统转播的苏家现扬。 “哈哈哈,这下看他们还怎么相亲相爱。不过,” 林夕月转头,看着面前的系统少年,“那些钱确定没问题?” 系统保证道: “放心吧宿主,这都是神豪系统黑来的,又不是我们黑来的。 而且,现在也被我处理干净了,保证万无一失,没人能查的到你。” “平白到手两千多亿呀,我们小九可真能干!”林夕月喜不自胜的夸道。 系统兴奋的小脸通红。 几日后,林氏集团。 林夕月正在办公,突然秘书敲门进来。 “林总,苏亦然先生要求见您,现在正在公司门外。” 林夕月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见,让保安把他赶走。” “好的,林总。” 几分钟后,秘书再次敲门,有些无奈道: “林总,苏亦然先生不肯走,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见到您。” 林夕月忍不住蹙眉,“让他进来吧。” “好的林总。” 几分钟后,苏亦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一言不发,只呆呆看着林夕月。 林夕月看完手中文件,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苏亦然苦笑一声,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自顾自坐了下来。 “月月,你是不是很恨我?”他抬眸,认真的问道。 林夕月不耐烦了,“能不能说正事?我很忙的。” 苏亦然点点头。 “可以,那我就直说了,月月,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你从岛上把我救了回来,可我却恩将仇报,害的你家破人亡,最后你很绝望,在监狱自杀了。 月月,你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梦,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决绝的?” 林夕月诧异的看着他,这家伙梦到了前世? 苏亦然垂下头,懊悔的说道: “月月,对不起,后来我妈去世后,我看了她的日记本,这才知道,是我错怪你了。” 突然,林夕月心中涌起一股戾气,怎么也按压不住。 她想了想,也就放任了,这是原主残余的意识,应该是原主想自己来面对仇人。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11) “我救了你,而且之前,我家还拯救了你们家公司,即便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也算你的恩人吧。 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对我们赶尽杀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苏亦然,你他妈不是人,是畜牲!” 听着这声声泣血的质问,苏亦然浑身一震。 他闭了闭眼,愧疚难堪的垂下头,颤声说道∶ “月月,对不起。 最初,我是被我妈骗了,以为,以为你在针对宁载雪。 后来,我又误会了,认为是你抓走了她。对不起。 可是最初,我真没想着赶尽杀绝。 我只是想要报复你们,让你们也尝一尝陷入困境,无人援助的滋味,整治你们一段日子就好。 后来,宁载雪回来了,她在非洲,做了一个部落酋长的第二十个老婆,还生了两个孩子。 她哭着诉说那段日子,我,我心疼了,然后迁怒了你,这才……” 林夕月冷嗤一声,鄙夷的说道: “既然是一怒为红颜,那怎么不去杀了那个酋长?因为我们比较好欺负吗?” 苏亦然哑然,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他顿了顿,继续忏悔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妈做的。 而且,宁载雪所谓的被迫,也根本是假的,是她自己主动贴上去的,就为了能吃饱喝足,寻个靠山。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害死了你们家人,我恩将仇报。” “所以呢?这辈子要怎么弥补?以死谢罪吗?”林夕月冷冷说道。 苏亦然抬起头,定定看着她,眼神眷恋缱绻。 他知道,今后,林夕月应该不会再见他了,这也许是两人间最后一次见面。 “月月,我会接受你给我的惩罚,也会代替你,去惩罚那两个女人。 你放心吧,我会让宁载雪生不如死。 至于我妈,我做不到伤害她,那么就只能去伤害她的儿子了。” 林夕月不以为然,并未说话。 苏亦然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渐渐泛起雾气。 他抹去眼中泪水,转头离去。 苏亦然没说出口的话是,他其实还忆起了他们的第一世。 那一世,他们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第二世时,如果不是宁载雪的出现,不是她的截胡,他不会伤害林夕月,他们依旧会携手共度余生。 苏亦然现在的思绪极为混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谁?但他明确知道,自己对不起的是谁。 等到苏亦然离开后,原主意识才渐渐退去。 林夕月走到落地窗前,垂眸看着走出公司大门的苏亦然,目光冷漠。 渣男的忏悔,一文不值。 这日,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林家别墅内。 叶淮之身穿一身定制的浅蓝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简洁干练,又不失优雅。 他紧张的站起身,对着林父林母,甚至林嘉树,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苏母忙起身,搀扶起他,“小叶,你这是干什么?” 叶淮之吞咽了下口水,略缓和了下紧张情绪,然后神色认真的说道∶ “伯父伯母,大哥,我今天是来提亲的,我想请你们把夕月嫁给我。” 还不待林家人说什么,他就将随身带来的公文包打开,从里取出一沓文件。 “伯父伯母请过目,这里是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公司股份,房产,股票和一些投资。 我已经将所有资产,过户到夕月名下,今后,我就是给夕月打工的,我整个人都是属于她的。 我保证,一辈子不会背叛,如果背叛,就净身出户,连叶家老宅都进不去。” “孩子,你,没有必要,真的,我们相信你!”林母感动的说道。 林父和林嘉树却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林家不会贪墨叶家的钱,但这是个态度。 而且,如果叶淮之能一辈子忠诚于婚姻,那最后这钱,还不是他们孩子的? 林夕月温柔的走上前,与他十指相扣,坚定的看着父母。 “爸妈,我想嫁给他。” 林父林母爽快的同意了,接着,一家人喜气洋洋,围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婚期。 林家喜事将近,苏氏集团的危机却愈发严重。 更令众人惊讶的是,新任董事长苏亦然,居然直接放弃了公司,干脆利索的召开记者会,宣布苏氏集团破产。 苏氏被迅速拆分,以资抵债。 至此,苏氏从云省彻底消失,渐渐被人遗忘。 监狱。 这日,狱友们正端坐在电视机前,认真观看新闻。 突然,苏氏破产的消息一闪而过,苏父震惊当扬。 苏氏集团没了?不存在了? 一时间,苏父气急攻心,眼前全是小星星,头也嗡嗡作响。 苏氏集团,那可是他父亲白手起家,一手创建起来的,如今不过三代,就彻底消失。 “呃,呃……” 苏父站起身,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他就猝然倒地。 苏父就这么去了。 被赶出苏家别墅后,苏亦然带着家人,和为数不多的行李,搬进了城中村。 不知是为了惩罚自己,还是真的巧合,他们租的房子,正巧是剧情中,林家人租住的那间。 一夕之间,宁载雪失去了所有财产。 而且,因为系统小九的骚操作,她就是想变卖点什么,都没有办法。 从天堂跌落谷底,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至少宁载雪承受不住。 渐渐的,她开始神志不清。 宁载雪每日疯疯癫癫,口中喃喃自语,不停讲述着自己苦难的上辈子,和梦一样,跌宕起伏的今生。 “哈哈哈,你个抠脚大汉还敢出轨!我可是陪了你三十年呀,去死!去死!” “传奇爱情?有多传奇?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男人能顶得住诱惑?” “狗屁的传奇爱情,不还是被我拆散了?” “林夕月就是个蠢货,男人不见了,换个男人不就成了? 非要玩什么深情不悔,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狗东西,他们有什么深情? 林夕月,你活该被抛弃!” “苏亦然,老娘玩过的男人,多了去了,个个又帅又猛。 你就是个菜鸡。 要不是上辈子,老娘死的时候稀罕你,把你当成白月光,根本不会回来找你。 我要是不回来,我的系统也不会卷钱跑路。 我错了,统统你回来吧!把我的钱还给我呀!” 苏亦然沉着脸,耐心将她所说的话,拼凑在一起,终于发觉了真相。 原来,事实竟是如此残酷,如五雷轰顶般,将他炸的站立不稳。 “宁载雪,你好样的,贝戋人,你害了我两辈子,我要杀了你!” 愤怒之下的苏亦然,失去了最后理智。 他猛的冲了上去,对着宁载雪就是一顿暴打,发泄着心中怒火。 怕出人命,苏母忙上前阻止,却被暴怒中的苏亦然,一把推开。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便向后栽去,后脑勺正巧磕在茶几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儿,儿子,救我……” 苏母颤抖着伸出手,虚弱的呼唤着。 她想让苏亦然送她去医院,可那两人还在厮打中,根本听不到。 最终,无人理会的苏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12) 因力量悬殊,宁载雪快要被苏亦然打死了。 情急之下,她摸到手边一盏台灯,用力敲在苏亦然头上。 苏亦然瞪大双眼,用手捂着头,慢慢倒地。 宁载雪神情癫狂,又狠狠砸了几下后,才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她跑到马路上,一辆疾驰的汽车,因躲避不及,将她撞飞数十米远。 系统欢快的说道,“宿主,苏家人全部下线,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林夕月正在试婚纱,闻言一点没往心里去。 “林小姐,这款婚纱,是国际著名服装设计师Lucien先生,晚年时设计的,是他封山前的最后一套作品。 这套婚纱是绝世之版,全世界仅此一套。” 听着婚纱顾问的推荐,林夕月来了点兴趣,这婚纱也确实漂亮。 她在镜前转了个圈,镜中女人,宛若森林里的精灵,美奂绝伦,绽放出迷人的诱惑。 叶淮之差点看呆,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目光痴迷炙热。 林夕月转过头瞪他一眼,让他来,是来陪着挑婚纱的,怎么总是发呆? 早知这样,还不如让容倩倩来呢。 “这婚纱好美,这套我要了。” 一道娇俏又嚣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所有人循声看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对青年男女。 男人西装革履,容貌风流,只是浑身透着股玩世不恭。 此时,他正看着林夕月,眼神戏谑,却带着丝微不可察的恶意。 而女人则容貌娇俏,身材火辣。 这里是高级婚纱店,只接受定制,而刚刚那件婚纱,是镇店之宝,也是这家店中,唯一一件成品婚纱。 店主因与林嘉树关系匪浅,得知他妹妹要结婚,这才主动推荐。 店主还特意交代过店员,除了林夕月,绝对不能售卖给旁人,试穿都不行。 因此,婚纱顾问笑着解释道: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件婚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对外售卖。” “那她为什么能穿,我不可以?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声音娇软,但语气却极为嚣张。 本来姣好的容貌,因她的刻薄和跋扈,也变的黯淡了几分。 婚纱顾问正欲说什么,那女人就一脸得意,倨傲的说道∶ “我是莉莉莎,有着五百万粉丝的大网红,你难道没看过我的视频吗?” 现场所有人都面色平静,完全没有莉莉莎想象中的震惊。 毕竟,他们工作繁忙,平时都不怎么爱刷视频,还真是不知道什么莉的。 林夕月垂眸,这就是薛岁宇? 剧情中,与苏亦然勾结,使用手段,逼迫林家破产的薛家。 他若不出现,自己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仇人。 看到没人恭维,莉莉莎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气恼的转过身,拉着身边男人的衣袖,撒着娇威胁道∶ “亲爱的,我就想要那条婚纱,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薛岁宇抬眸,看了林夕月一眼,眸中晦涩难辨,带了丝惊艳,随即又被恶意掩盖。 林夕月确实很美,不怪他当年,一见倾心。 与莉莉莎的妖艳妩媚不同,她的身上,有种冷艳气质,像百合花一样迷人。 但林夕月没眼光,居然一口拒绝了自己,结果怎么样,不还是被男人背叛? 身为男人,又带着隐晦的胜负欲,薛岁宇轻咳一声,豪爽的说道∶ “这件婚纱多少钱?我出双倍,不,三倍价钱。” 可是现场,包括林夕月,却没人用崇拜艳羡的眼神看他。 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宛若在看傻子一般。 毕竟不是真傻,薛岁宇很快意识到不对,正欲说什么,莉莉莎就鼻孔朝天,用施舍的语气说道∶ “这位美女,如果你肯割爱,我可以单独再给你两万,怎么样?” 叶淮之不想再与傻子纠缠,直接问道,“这婚纱多少钱,我直接给你们开支票。” 婚纱顾问微笑着回道∶ “叶先生,不用了,林先生说过,如果林小姐满意的话,购买婚纱的费用,直接记在他的账上。” 叶淮之立刻拒绝。 “那不行,没听说过,婚纱要娘家人付钱的,我是新郎,这钱我来付。” 婚纱顾问依旧好脾气的笑笑。 “好的叶先生,这套婚纱,是典藏级高奢婚纱。 它采用的是silk与satin面料,冰凉丝滑,轻薄飘逸。 这套婚纱,是全手工刺绣,且使用的是尚蒂伊蕾丝,兼具了奢华感与浪漫气息。 它镶嵌了近千颗vvs级白钻,五千颗南洋珍珠,另外,以逾斤纯金线织就底纹。 因此,婚纱本身成本不菲,更重要的是,它是Lucien大师的封山之作。 所以,婚纱价格比较昂贵,需要您支付一个亿。” “一个亿?”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语气中,满是惊讶到不可置信,还夹杂着抽气声。 这话自然不是叶淮之问的,而是那对男女。 他们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莉莉莎忍不住发出质疑。 “你们,你们不会是在做局,想要套路我们的钱吧? 哪里有婚纱,需要一个亿的?最多十几二十万就好。” 顿时,婚纱店所有店员,全都对她怒目而视。 婚纱顾问更是面色一沉,严肃的说道: “这位小姐,请注意您的措词。 还有,如果您不是来定制婚纱的,请不要影响我们其他顾客的消费。” “你!黑店,你们是黑店,我要曝光你们!你们等着瞧!” 莉莉莎气愤的转身离去。 薛岁宇抬眸,用阴郁的目光扫了林夕月一眼,也跟着离开。 婚纱店内,所有店员全都神态自若,继续手中工作。 众人面上不显,却都在心中腹诽。 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嘚瑟了半天,原来只能买个十几二十几万的婚纱。 她们店里的婚纱,最低也是百万起步,真是没见识。 曝光?曝吧。 她们服务的群体,本就是非富即贵,根本不是普通群体,不会受网络影响。 离开婚纱店,叶淮之询问林夕月,“月月,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他总觉得,那人看林夕月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林夕月点点头,淡然一笑。 “他家和我家不怎么对付,他本人曾经追求过我,被拒绝后,就有些仇视我。” 叶淮之立刻警惕起来。 潜在敌人也是敌人,万万不能大意。 看来回去后,他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薛家。 林夕月也是这个意思。 这几年,薛家公司生意上遇到了挫折,便开始收缩市场,以便转型。 现在,他们将重心逐渐放在短视频上,然后正在向多媒体发展。 去年,薛家创办了“喜洋洋”短视频平台,且目前已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刚才那位什么莎的,估计就是他们公司旗下网红。 “小九,我正好钱多的没处花,我打算也注册一家短视频公司,和薛家打擂台。” “宿主,网络可是我的强项,咱们赢定了。” “嗯,我们小九最厉害了。” 说干就干,当天夜里,林夕月彻夜未眠。 她用在其他位面时,所学到的技术,制作了“一键智能剪辑”工具。 次日,林夕月就开始办跑手续。 有人脉,有资金,干什么都快。 一周不到,她就斥资两百亿,注册了一家大型网络公司,名为“开心果仁”。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13) 薛家。 薛岁宇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却只是轻蔑一笑。 林夕月懂什么?一个搞实业的,还想跨行?跨行哪里是那么轻易的? 就连他,当初都栽了好几个跟头呢。 哼,他就等着,看林夕月如何狠摔跟头。 薛父也并未太过在意,只以为是年轻人开着玩的。 莉莉莎愤愤的摔了手机。 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薛岁宇还对自己热情的不得了,这几日就不再接自己电话了,甚至今天,他还发了分手短信。 “混蛋,臭男人!占了老娘便宜就想跑。” 莉莉莎自然不想放过这条肥鱼,毕竟,薛岁宇是薛家公子,是她所有备胎里,最有身份背景的一位。 莉莉莎能成为大网红,那脑子转的也挺快,很快便沉寂下来,开始仔细回忆,变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莉莉莎咪起眼睛,她想起来了,是那件婚纱,是那个穿婚纱的女人。 难不成,薛岁宇是觉得自己让他没了面子? 那,要是那个女人被网暴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消气?可以忘记那日的事,两人重归于好? 莉莉莎记得,那天从婚纱店出来后,薛岁宇嘴里恨恨的念叨着一个名字,是什么来着? 莉莉莎冥思苦想,终于,她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林夕月!” 这日,她在直播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莉莉莎,你怎么了?” 她的粉丝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关切的问道。 莉莉莎眉头微颦,忧伤的说道,“我发现,这个世界,还是权力至上。” “为什么这么说,莉莉莎,别难过,给我们说说,谁欺负你了?” 莉莉莎泫然欲泣道∶ “那日,我看中一件晚礼服,本来想着买下来,直播的时候,穿给大家看,可是……” “发生了什么?莉莉莎,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说出来,我们这些粉丝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去人肉她。” “别,千万别,都是小事。 就是,就是……衣服很漂亮,我都已经在试穿了,可却被一位富家千金看中。 她直接用三倍价格买了下来,还逼着我当场脱下来。 我,呜呜,我好委屈……” “这人好嚣张,她是谁?莉莉莎说出来,我们帮你讨回公道。” “她是……” 刺啦刺啦,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 半分钟过后,屏幕一片黑屏,直播被迫结束。 马上就要达到目的的莉莉莎,气急败坏,忍不住摔了手边道具。 她自然不甘心,数次重试,也无法再开通直播。 更为诡异的是,就算莉莉莎想要发文字,也无法将文章成功发出。 莉莉莎气急败坏,忍不住破口大骂。 会议室内。 林夕月正在召集核心团队开会,研究如何有效推广“一键智能剪辑”,也就是“快剪吧”工具。 她边翻看策划书,边听一名气质干练的女高层侃侃而谈。 系统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气愤。 “宿主,莉莉莎想要引导舆论,网暴你。” 林夕月手中动作一顿,便继续专注工作,只淡淡交代道∶ “你帮我处理一下,不用手软,毕竟,先撩者贱!” “宿主放心,我保证虐的她,她妈都认不出来。” 林夕月嘴角抽搐,面部扭曲一瞬。 女高层很是敏锐,立刻紧张的问道,“林总?是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继续!” “好的,林总。 是这样的,我认为,咱们这款工具,能自动识别视频中的亮点,还能自动添加字幕和特效。 而且,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操作简单,比目前,市面上的剪辑工具,要简单十倍。 所以,我建议,“快剪吧”内测版先上线,让咱们公司签约的网红们优先使用……” 林夕月点点头,眼底带着欣赏。 这支团队,成员经验丰富,且极有魄力,直觉也颇敏锐,不愧是她高薪聘请的专业人士。 会议结束后,她才沉声询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骄傲的说道,“宿主,已经解决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见它不想说,林夕月也宠溺一笑,“好好,我们小九可真厉害。” 系统骄傲的不得了。 次日,林夕月就知晓了结果。 “喜洋洋”旗下,当红网红莉莉莎,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人物,被人拔的连内裤都不剩。 从她初中时,因屡次偷窃,而被学校强硬退学,到从背后,将怀孕八个月的后妈,从楼梯上推落,导致后妈大出血,一尸两命。 再到她成为网红后,为了流量,多次捏造事实,诬陷陷害比自己更红的网红,致使好几位女网红抑郁退圈。 她还与多名榜单大哥来往密切,有金钱性质的交易,甚至与公司副总薛岁宇,也有着亲密关系。 所有一切,有图有真相,均无可抵赖。 莉莉莎的名声,彻底臭了。 她被自己的粉丝们脱粉回踩,骂成了翔。 她的父亲,在知道妻子的死亡真相后,毫不犹豫将女儿告上了法庭。 作案时的莉莉莎,已年满十八,无法逃脱法律责任。 最终,莉莉莎因故意杀人,且情节恶劣,被判无期徒刑。 林夕月乐的合不拢嘴,对着系统夸道∶ “小九好样的,想要什么奖励?” 系统羞涩的说道,“不需要什么,这次我升级,还是宿主帮着支付积分的。” “要的要的,我给你买套衣服吧,给你转十个积分,够吗?” “三积分就好,谢谢宿主。” “不谢不谢。” 一人一统气氛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 有了资本的加持,以及系统的专业知识,“快剪吧”工具迅速占领市场,签约网红的规模日渐壮大。 林夕月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她甚至已经开始直播电商赛道。 公司年会上,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显示出公司的惊人数据∶ 公司签约的创作者,已超过五千人,工具产品服务企业客户,超过十万,年GMV突破五十亿。 台下掌声雷动。 随着“开心果仁”公司的越发壮大,“喜洋洋”却出现疲态。 就在高层震怒,想要挽回局势之际,他们公司被人曝光了。 “喜洋洋”公司,偷税漏税,涉嫌洗钱,敲诈,背后操控流量数据,虚假流量欺骗广告主,等内幕。 不久,“喜洋洋”公司就遭遇了重大危机。 法人被逮捕,高层被拘留,品牌方集体解约,投资人撤资,市值腰斩,股价暴跌。 “喜洋洋”完了,薛家人除了薛夫人,父子二人都进去了。 林夕月替原主报了仇。 “干杯!”她举着红酒,欢快的一口干。 “夕月,你慢点喝,红酒喝多了也会醉的。”叶淮之忍不住劝道。 “怕什么?今天可是新婚夜,醉就醉了,不醉不休。” “新婚夜更不能醉。” 叶淮之忍不住有些委屈,“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醉了,我和谁洞房去?” 林夕月差点笑喷。 她附在叶淮之耳边,口中带着醉人的酒香,“傻瓜,醉了,才更放的开。” 叶淮之一愣,面上的委屈一扫而光。 他忍不住吻上那张红艳艳的小嘴。 果然,这一夜的林夕月,热情似火,像个迷人的妖精。 叶淮之简直爱不释手,欲罢不能,腿软的差点站不起来。 恶毒未婚妻不炮灰(14) 新婚夜火热又激情,这一晚,三个宝宝到来了,落户到了林夕月腹中。 看着女儿硕大的肚子,林母心里那个愁啊! “月月,你怀了三个孩子,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先别管理公司了吧。” 林夕月是吃过健体丹的,别说只是工作,就算跑跑跳跳,孕肚也不会出问题。 她满不在乎,摆摆手道,“妈,我没事,现在公司正在关键期,我不能撒手不管。” 薛家倒台后,她的公司发展越发壮大,几乎成为短视频平台的老大,现在正在向多媒体方向发展。 林母无奈的叹口气。 她想说的是,“闺女呀,你现在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还那么努力做什么?” 可这话她说了也没用,她家个个都是事业狂,根本不会理解的。 这一世,林夕月的生意,摊子铺的太大,涉及到好几个行业。 她怕只生一个,将来孩子接手集团后,再把孩子给累坏了。 因此,她购买了多胎丸,一次性生了三个,两女一儿。 “宿主,这是我送给宝宝们的礼物,快给他们吃了。” 婴儿房中,林夕月手中突然多了三枚褐色丹药,散发着诱人的药香。 “这是什么呀?” “益智丹!能提高智商的。 保证宝宝们,将来个个都是高智商天才。” “谢谢小九。” 林夕月美滋滋的,将丹药喂给三个孩子。 丹药入口即化,宝宝们咂吧咂吧嘴巴,咧着没牙的小嘴,咯咯直笑,可爱极了。 因服用了益智丹的缘故,三小只各个聪慧早熟。 他们三岁时,就能熟练的用英文交流,五岁时,就开始学习初中文化。 十二三岁,他们就上了大学,并且能熟练的掌握十一门外语。 十六岁,孩子们就开始接触公司事务,并且取得了傲人的成绩。 提到林家外孙,谁不是艳羡的不得了? “老林呀,你家那几个孩子,个个都是这个。” 林父的老伙计,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道,眼底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 林父哈哈大笑,一边注意着鱼塘里的鱼钩,一边咧着嘴,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心里骄傲,嘴上却还谦虚道,“小孩子不经夸,可别夸他们。” 老伙计羡慕的看着他。 作为父亲,叶淮之看着三个如此优秀的孩子,除了骄傲外,还生出了别的想法。 这晚,他与妻子缠绵了半夜,将妻子折腾的,整个人软绵绵的,无比慵懒,这才心机的说道: “老婆,你看,孩子们都大了,个个有本事,也没什么不放心。 不如咱们大胆些,直接放手吧,把公司交给他们,过咱们的二人世界去!” 林夕月斜斜看他一眼,鄙夷道∶ “孩子们才十六,还未成年,你怎么好意思的,你这是在用童工。” 叶淮之嘴角一抽。 还童工?就儿子那人高马大的,比他都高。 女儿们也个个超过一米七,身材高挑,比妻子都高。 他没敢反驳,只是不停的缠着林夕月,各种手段使上,将她伺候的舒舒服服。 别看叶淮之已人到中年,但常年的健身和刻意的保养,他的身材越发趋于完美,五官也越来越深邃。 这么多年,除了气质更为沉稳外,叶淮之简直是在逆生长。 他的颜值竟然达到了巅峰,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没顶住美男计的攻击,不知何时,被美色所惑的林夕月,晕乎乎的就点了头。 终于得偿所愿,叶淮之乐的不得了。 他迅速将工作交接,然后带着极不情愿的妻子,坐着当天的航班就离开,环球旅行去了。 徒留公司里,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置信的三个儿女。 虐待童工啊这是?他们才十六岁呀!真是一对无良渣父母。 林夕月和叶淮之的环球旅游之路,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他们到处停停逛逛,吃各地美食,看各处美景,玩的不亦乐乎,只在过年时,才会回家看看。 没办法,他们的孩子实在太优秀了,将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还是享受人生吧! 九十三岁时,叶淮之不舍的拉着妻子的手,眷恋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生,他幸福美满,没有任何遗憾。 同一日,林夕月也随之离开。 这具衰老的身体,她早就受够了,只是一直在强撑着,舍不得留下叶淮之一个人罢了。 …… 回到系统空间后,林夕月急着看自己的积分。 “小九,我积分多少?” “宿主,中级位面积分翻倍,你得到了1600积分,现在总积分为一万积分。” “终于上万了,距离十万,已经达到十分之一了!谢天谢地。” 林夕月快乐的像只小鸟。 这次,她选择了稍事休息,在系统空间里,花积分观看了金牌快穿者的一个位面任务。 这名任务者,穿越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古代灾荒年里,差点被人当做两脚羊吃掉。 如此恶劣的开局,他却迅速逆袭,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带领起义军冲入皇宫,成为开国皇帝。 林夕月佩服的不得了。 “金牌快穿者果真厉害,天崩开局,居然那么快崛起,拉起一支起义军,简直是我的偶像。” “是啊,宿主,那是高级任务,任务者不被准许,携带任何金手指,全靠自身能力。” 一人一统感叹了好一会儿,收拾好心情后,才开始做下一个任务。 “开始吧。” “好的宿主,请做好准备。” 【位面传送中……】 …… “对不起,弟妹,我没能救回弟弟,弟弟他……弟妹请节哀!”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听到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嗓音还夹杂着一丝哽咽。 她用帕子捂着唇,转过头去。 外人只觉得她是太过悲伤,在暗自流泪,其实她是在暗中打量周围环境。 房间古色古香,雕花大床,绣花屏风。 再看原主身上的穿着,林夕月明白了,她这是穿到了古代位面,且身份应该非富即贵。 不对,既然对面人是大伯哥,那他怎么这么没规矩,居然出现在弟媳房间。 林夕月刚要出声质问,那人却语出惊人。 “弟妹,你刚才晕倒时,被府医诊出,已有一月身孕,还请弟妹为了孩子,一定要保重身体!” 真是晴天霹雳,这具身体居然怀孕了? 林夕月立即给自己诊脉,还真是有孕。 林夕月心中不爽,转过头,冷冷看着男人质问道: “大伯哥,你只身在弟媳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否不妥?” 男人身穿一袭蓝色锦袍,身姿修长,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凤目极为惊艳。 总体来说,男人容貌极为出众。 听到林夕月的话,男人面上露出一丝难堪。 他讪讪退后,低声说道,“弟妹说的是,是兄长的不是,兄长这就离开。” 走出房门后,温楚白心中有些不自在,又有些得意。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1) 在他心中,林夕月永远是自己的妻子,他也担心妻子会改嫁。 但现在妻子怀孕了,断不会改嫁,又能主动远离其他男人,可见心里是有他的。 如此一来,妻子也能一辈子,只守着他的牌位和孩子过日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况且,妻子怀了他的孩子,他作为侯府唯一的男主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妻子的。 还有,清儿那么善良,又对林夕月有愧,也一定会善待她的。 想到沈晚清,温楚白不由心中发烫,终于,清儿可以正大光明属于自己了。 他大步迈向锦瑟院,步伐又急又快,颇有些迫不及待。 温楚白离开后,丫鬟翠莲走了进来。 她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哽咽着劝道,“小姐,你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想不开。” 林夕月看了她一眼,轻声吩咐道,“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小姐。”翠莲应声退下。 林夕月开始迅速接收剧情。 一刻钟后,她睁开眼,冷哼一声,真想回到刚才,对着那男人虚伪的脸,狠揍一顿,人渣! 剧情极为炸裂,简直让人三观尽毁。 这个故事发生在大燕朝。 原主林夕月,正二品,工部尚书之嫡长女。 原主有次出门上香时,马车在山路上突然惊马,马儿不受控制的开始疾驰。 马儿速度太快,后面一众家丁和护卫都没能追上。 颠簸中,车夫也被甩下马车,只留原主在马车上,仓皇无助。 眼看马车就要冲下山崖,原主吓得魂飞魄散。 关键时刻,一位年轻男子不顾自身危险,飞身上马,终于控制住了失控的马匹,原主得救。 男人什么话都没留下,只说了句,“以后出门小心些,”便转身离去了。 男人气宇轩昂,风姿如竹,又如盖世英雄般出现,瞬间俘获了少女的一颗芳心。 经过暗中打探,原主终于得知,男人名叫温楚白,是安远候侯爷的弟弟,目前任职二等侍卫。 原主不顾女儿家的矜持,缠着母亲,想要嫁给温楚白。 二等侍卫只是四品武官,原主可是正二品工部尚书的嫡长女,这算是下嫁,工部尚书自然不同意。 原主便哭着哀求母亲,林夫人心疼女儿,就派人去细细打探。 她打听到,温楚白内院干净,人也算有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温楚池,是安远候侯爷,正三品护军参领,前途无量,将来肯定能提携自己弟弟。 林母私下给丈夫做了工作,林父终于松口。 半年前,原主终于得偿所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到了温家。 原主貌美,温柔贤淑,气质高贵,家世优渥,又对温楚白情根深种,温楚白对新婚妻子很是满意。 婚后,小夫妻夫唱妇随,如胶似漆,感情好的不得了。 变故发生在几日前。 太子出行,温楚白和温楚池随行,中途遇到刺客。 温楚白兄弟,不顾自身危险,只身引走刺客。 太子终于等来了援兵,安全回宫,温楚白却不幸身中数箭,坠落山崖而亡。 原主得知噩耗,当场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却发觉,自己有了夫君的骨肉。 为母则强,原主一边强忍思念和悲痛,一边独自孕育胎儿。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原主生下一个儿子。 侯爷温楚池,也就是大伯哥对原主母子很照顾,只是,大嫂却总是,用嫉妒阴郁的眼神,看着他们母子。 原主不懂原因,却也小心的尽量避开大伯哥。 孩子很懂事,聪明可爱,十分孝顺,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孩子十二岁那年,突然失足,摔落在侯府的荷花池中,被救上来后,高烧三天不退,最后还是不幸夭折。 离去前,孩子看着伤心欲绝的母亲,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娘,如果有来事,请不要生下我。 我不想娘因为我,被困一辈子,我希望娘,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原主失去儿子后,整日浑浑噩噩,痛不欲生。 两年后,她的身体终于撑不下去了,迅速衰败。 濒死之际,她的大嫂沈晚清,笑着告知了她全部真相。 原来,当年死去的人,不是温楚白,而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温楚池。 温楚白盗用了哥哥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侯爷,和正三品护军参领。 更炸裂的是,他早就与大嫂暗中生了情愫,这下,两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生活在一起了。 “告诉你吧,你儿子是我害死的。” 看着原主瞬间目眦欲裂,目光愤恨,沈晚清得意洋洋,继续爆料。 这些话,她早就想炫耀了。 如果原主什么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的去了,她的胜利就无人知晓,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你儿子太优秀,他始终是温楚白的种,我担心,夫君最后,会让你儿子当侯府世子。 没想到吧,温楚白得知真相后,也只是冷落了我两日,便算作惩罚了。 哈哈,林夕月,你这辈子可真可悲。 你的爱情是假的,你的儿子死了,你的丈夫冷眼旁观,就这么看着你独自承受痛苦,却整日沉浸在我的温柔乡中。 哈哈,看你活的如此痛苦又糊涂,我也是于心不忍,这才好心给你下药,让你早些去见你的儿子。” 沈晚清似乎想起什么,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 “对了,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温楚白,而是温楚池哦。 你嫁错人了。 笨死了,连谁救的自己,都搞不清楚。 对了,你的救命恩人,温楚池是温楚白害死的。” 闻言,原主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然间暴起,死死拉着沈晚清的袖子,厉声质问。 “为什么?那是他亲哥,也是你的丈夫啊!你们怎么能如此狠毒!” 沈晚清毫不在意,嗤笑一声。 “能为什么?温楚池不死,温楚白一辈子,就只能做个二等侍卫。 还有,别提什么丈夫,温楚池,他碰都没碰过我。 当年,我确实喜欢他,故意设计他母亲,让天香寺的和尚预言,我与他乃天作之合。 他母亲信以为真,就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 温楚池却一直不喜欢我,想要悔婚。 最后,还是他母亲临死前,留下遗愿,让他必须娶我,不然死不瞑目,他这才被迫娶的。 可温楚池从不碰我。 从新婚那日起,就一直住在书房。 他还说,一年后,送我一笔嫁妆,放我离开再嫁。 我恨他,我要报复他,这才故意勾搭了他弟弟,还怂恿他弟弟找机会杀了他,趁机取而代之。”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2) 原主骤然得知真相,喉咙一痒,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睁着眼去了。 原主的愿望只有两个。 一,救出温楚池,不让温楚白计谋得逞。 二,让温楚白与沈晚清,过的凄惨,无比凄惨。 被人踩在泥里,随意践踏的那种,总之一定要惨,惨,惨。 至于孩子,她尊重孩子的愿望。 她也不想让孩子,再经历一次没有父爱的生活,更不想让孩子喊那人爹。 人渣不配。 整理好思绪,林夕月坐起身,将贴身丫鬟喊了进来。 “翠莲?” 门帘被掀开,翠莲快步走了进来,“小姐?” “叫人送点吃的过来,我要用膳。” 翠莲看着林夕月,惊喜道,“小姐,您终于愿意进食了?太好了,我这就去。” 她家小姐自从得知噩耗,一整日下来,一直水米未进,这下可好了。 林夕月简单洗漱过后,就开始用膳。 人家渣男现在,美人在怀,恐怕早就快乐似神仙,原主在这里凄凄惨惨,折磨自己,真的太不值了。 不过,现在她来了,该哭的可就要变成别人了。 锦瑟院内。 温楚白抱着沈晚清,两人正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清儿,你这个小妖精,看爷怎么收拾你!” “夫君,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傻瓜,以后,你就是爷一个人的!” “那夫君也要是我一个人的!” “瞧你这醋劲儿,好,给你,都给你,只要你能承受的住!” 想到自己不仅成为了侯爷,还即将要有儿子传宗接代,温楚白瞬间觉得,自己活成了人生赢家。 妻子忠诚美丽,为他守着牌位,养着儿子。 心爱的女人,与他长相厮守,耳鬓厮磨,今后还要为他生儿育女。 整个侯府,现在全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越想,温楚白越是身体亢奋,有着浑身使不完的劲,把沈晚清折腾的失声尖叫,连连求饶。 门外的丫鬟们,心里忍不住腹诽鄙夷。 二爷刚没,尸骨未寒,这做大哥大嫂的,未免也太不讲究了吧。 秋水院。 林夕月用过膳后,就径直起身,对着翠莲吩咐道∶ “莲儿,去召集咱们林家的护卫,在前院集合。” 翠莲一惊,却又不敢问,只能低头照做。 安远侯府,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已仙去,现在的主子只有三人,温楚白,沈晚清,和林夕月。 林夕月要出门,根本不用向任何人汇报。 她从珐琅宝匣中,取出几张银票,随后大摇大摆去了前院。 嫁入温家时,林家给她的陪嫁里,有十名护卫,只不过男女有别,原主平时不怎么召见他们。 此时,护卫长率领众护卫们已等候在那里。 一看到林夕月,他们忙躬身行礼,“大小姐。” 林夕月递给护卫长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直接吩咐道∶ “你们兵分两路。 一路去镖局,雇请镖局师傅们,到虎云崖崖下,寻找温二爷。 一路跟随我,亲自去寻找。” 护卫长接过银票,低头领命。 “是,大小姐。”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门。 虎云崖。 护卫长的动作很快,当林夕月来到虎云崖时,他已带着镖局师傅们,等候在那里。 看着三十多名镖局师傅,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结实,翠莲突然生出无限的安全感和期待。 也许,她们小姐真的可以找到二爷! 众人寻到一条小路,慢慢向崖底走去。 看着主子娇娇弱弱,小心翼翼的走着,翠莲心疼极了,忍不住劝道: “小姐,您身子不方便,不如就别下去了,这路也太不好走了些。” 林夕月摇头拒绝。 她的身体看着娇弱,其实非常强悍,吃过健体丹后,就是现在来只大老虎,她都有一战之力。 “没事,我慢些走就好。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感觉,夫君他没死,他正在某处等着我,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翠莲嘴唇嗫嚅,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再开口,只是尽量搀扶着主子。 其实,大家都知道,太子已经派了几波人,将崖底翻了个遍。 要是二爷还在,肯定能找到,一直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二爷可能已经被猛兽给…… 翠莲在心中重重叹息,如果小姐没有怀孕就好了。 小姐还那么年轻,他们大燕朝民风开放,是鼓励寡妇再嫁的。 比如,当今皇后与皇太后就是二嫁之身,不也地位尊贵,没人敢议论什么? 可是小姐怀孕了,又与二爷感情甚笃,她担心小姐可能没再嫁的心思。 那可怎么办?她们小姐还这么年轻,才十七岁,难道就要一辈子这么守着? 林夕月不知道,身边丫鬟面上平静,内心却已是思绪纷飞,她只是时不时在用精神力感知。 慢慢的,众人来到了崖底。 虎云崖底,瘴气弥漫,雾气缭绕。 这里基本没有路,杂草丛生,到处都是荆棘和树枝,青苔也有些湿滑,众人都走的小心翼翼。 林夕月只觉,裙摆已被露水浸透,黏腻腻的贴在小腿处,很是不舒服。 众人散开,四五人成一队,手里拿着剑或砍刀,开始仔细寻找。 护卫长看了看自家小姐,眼底带着担忧。 只见她发髻微乱,碎发散落,额头也被汗湿,护卫长忍不住劝道: “小姐,不如属下派人,护送您先回去。 这崖底野兽出没,实在危险,让属下们继续搜寻吧!” 林夕月摇摇头,坚定的说道,“不用,既然来了,就让我找找吧,不然回去也是不安心。” 护卫长叹口气,只能小心翼翼护在她的身边。 林夕月展开精神力,仔细搜索。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她不信邪,即便是被野兽伤害,至少也会留下破碎的布料,残留的人体器官什么的吧,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林夕月环顾四周,最后依据直觉,坚定的向一个方向走去。 护卫长看看那条路,眉头微皱,忍不住出声劝阻道: “小姐,刚才属下已经派人去那里找过了。 那里地势陡峭,到处都是藤蔓,根本没有路,不可能藏人的。” 林夕月摇摇头,脚步未停。 她再次展开精神力,一寸寸寻找。 突然,林夕月眼神一亮,找到了。 林夕月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慢慢向那个方向靠近。 果然,在一处被蔓藤半掩的崖壁处,隐约能看到一个洞口。 这处洞口实在太过隐秘,若非她有精神力,只凭肉眼,肯定无法发觉。 林夕月突然激动起来。 她拍了拍翠莲的胳膊,然后指着洞口方向,大声说道,“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洞口?” 镖局一位师傅闻言,抬眼看去,随后阔步上前,一刀挥断藤蔓。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3) 其他护卫和镖师们,也疾步上前,帮着清理蔓藤。 渐渐的,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不由神情一振,更是加快了手中动作,洞口终于被完整的暴露了出来。 林夕月顾不得许多,提着裙摆就要往里冲,却被护卫长拦住。 “小姐,此处地势不明,还是让属下先进去吧!” 这次林夕月没再坚持。 护卫长手中举着火把,光亮照进幽暗的洞穴,众人终于可以看清洞内场景。 只见山洞幽深,地面满是泥泞和腐烂的树枝树叶,还有一些动物尸体。 众人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发现一个昏迷中的人。 那人头发蓬乱,浑身沾满鲜血和泥土,已然看不清衣服的本来颜色,但林夕月还是一眼认出,此人赫然就是温楚池。 “楚白!” 林夕月跌跌撞撞,踉跄着扑了过去,跪倒在那个血人身边。 昔日,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安远候侯爷,此时却昏迷不醒,面色惨白,嘴唇开裂,无一丝血色。 他身上的衣服,有着多处破裂,全是干涸的血渍。 身体有几处刀伤和箭伤,右腿还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摔断了。 林夕月用颤抖的手,放在男人的脖颈处,终于感受到了微弱的脉搏。 她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随即,林夕月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药瓶里倒出一颗丹药。 看着那熟悉的药瓶,翠莲忍不住心生敬佩。 小姐就是小姐,想的全面,未雨绸缪。 看,小姐出门时,都把止血药准备好了。 系统看的叹为观止。 “宿主,你好演技呀。 将一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丈夫,失而复得的妻子,演的刻骨入髓,出神入化。” 林夕月动作一顿,即将出口的哽咽声,也噎了回去。 “滚,闭嘴!别打断我的情绪。” “好的好的,您继续!” 林夕月演不下去了。 她掏出绢帕,在眼角随意擦了两下,就匆忙吩咐道: “护卫长,夫君已经找到,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护卫长刚才已派人,去寻其他人回来,此时听到林夕月的话,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姐放心,剩下的都交给属下好了。” 人多力量大,众人动作极快。 一批人迅速制作简易担架,剩余的,则在为温楚池固定断腿,简单包扎伤口。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温楚池安全带出崖底。 秋水院内,药香弥漫。 丫鬟们进进出出,很是忙碌,但众人眼中都带着喜色。 她们二爷没死,她们二爷终于被寻了回来。 锦瑟院。 “你说什么?二爷被抬了回来?二爷没死?” 沈晚清面色巨变,怎么会? 温楚白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杀个人都不会!真是愚不可及! 看到沈晚清面上的不可置信和愤怒,丫鬟不由一愣,也收敛起笑意,小心翼翼答道: “回夫人,秋水院那边,确实传来消息,二爷回来了,只是身受重伤,现在府医正在为二爷医治。 听说太子那边,已经得到消息,派了太医过来,应该一会儿就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见。 妈呀,夫人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她不想二爷活着? 再联想到今日,夫人与侯爷的白日宣淫,似乎更像是在庆祝什么。 天啊,真是细思极恐。 高门大户果然藏污纳垢,大家都在戴着面具生活。 “再去仔细打听,退下吧!”沈晚清冷声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丫鬟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沈晚清在屋里不停转圈圈,急的想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温楚白居然不在府中,那她该与谁商量? 万一温楚池醒了,说出真相,她又要如何? 最终,沈晚清一咬牙。 怕什么,她只是没认出丈夫而已,谁让他们是双胞胎的? 这么想着,沈晚清面上的惶恐消去好多,但到底还是烦躁不安。 秋水院。 府医正在为温楚池清理伤口。 温楚池身上伤口很多,刀伤,箭伤,还有摩擦伤,摔伤。 最严重的,是胸口处的刀伤,好在距离心脉处,还有些距离,这才并未伤及性命。 有几处伤口甚至已经化脓,需要放出淤血,用烈酒清洗,甚至还要剜去腐肉。 剜腐肉时,即便是在昏迷中,温楚池也痛的浑身颤抖。 之前,林夕月为温楚池服下的止血药丸,其实已被她换成,吊命及蕴养心脉的丹药。 因此,林夕月并不担心人会嘎掉,只是面上,她还是显得十分担忧,在门外坐立不安,眼神不时看向卧室。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太子亲自来了。 太子步履匆匆,身后还跟着几名太医和温楚白。 秋水院的人,在林夕月的带领下,立刻向太子恭敬行礼。 “臣妇(奴婢,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显然极为担忧屋内病人,只虚虚扶起林夕月,便急切的询问∶ “夫人快快免礼,不知温侍卫如何了?伤势可严重? 孤带了太医过来,让他们为温侍卫诊治一下,夫人意下如何?” 林夕月抬眼,面露欣喜,眸中带着感动,忙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妇感激不尽,那就有劳几位太医了。” 太子一挥手,三位太医就进入房内,随后又关上房门。 林夕月饶有兴趣,用余光打量着温楚白。 只见他正紧紧注视着房门,面上焦急担忧,目光看似关切,实际眼底深处,却弥漫着恐惧。 呵呵,他在怕! 温楚白的确在怕,怕兄长清醒过来后,会指认自己。 当时,他与兄长负责引来刺客。 危机时刻,兄长一直挡在他身前,即便身中数箭,却依旧死死护着自己。 那时,他心中不是不感动的。 他犹豫过的,但对权利和沈晚清的渴望,终是战胜了良心和亲情。 在兄长手起刀落,砍死最后一名刺客时,他,他偷袭了兄长。 他永远记得,那时,兄长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兄长倒下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了悬崖…… 门外,温楚白心急如焚,恐惧焦急,屋内,太医们正在处理伤口。 府医厚着脸皮没走,如饥似渴,认真观摩学习,太医们的手法。 昏睡中的温楚池,只觉浑身疼痛,似是有人在为他处理伤口。 他吃力的睁开眼睛。 那双眼初时混沌,慢慢的开始清明起来,有了神采。 “李太医,张太医,王太医,谢谢你们。” 听到声音,三名太医猛的抬起头。 “温侍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温侍卫?”温楚池不解的重复。 见他眼神迷茫,两名太医有些焦急,看着张太医问道: “张太医,温侍卫这是怎么了?难道头部受了重伤?” 张太医也面色郑重起来。 他对李太医说道,“李太医,你继续为温侍卫处理断腿吧,我来看看。”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4) 张太医认真的询问温楚池,“温侍卫,你头部可有什么不适?” 说着,他还上手去细细碰触。 咦,没有伤口,也没有鼓包啊? 温楚池到底是才思敏捷,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真相。 想到双胞胎弟弟,对自己致命的一刀,还有那狠辣的目光,决绝的眼神,温楚池狠狠闭了闭眼。 他双手攥成拳,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他们兄弟终究反目,刀兵相见。 温楚池是个果决的性子。 下定决心后,他便当机立断,沉声问道∶ “张太医,太子可是在外面?” “是的,太子忧心温侍卫,一直在外面等消息。” “那烦劳张太医,可否替我传句话,我想见太子,有重要的事要与太子说。” “自然可以,温侍卫稍等。” 张太医快步走出卧房。 太子正坐在隔间,与温楚白在说话,听到张太医的话,立刻起身。 温楚白心惊胆战,试图阻止。 “太子殿下,不如让臣先进去看看。 毕竟楚白他现在形象不佳,身体到处都是血污和伤痕,恐冒犯了太子殿下。” 闻言,太子面色不愉。 “温侯爷这话说的不对,温侍卫是为孤受伤的,孤去探望一下也是应当应份的。” 说罢,他便拂袖,大步离开。 温楚白跌坐在凳子上,只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慌乱无助。 要东窗事发了,该怎么办?是逃还是束手待毙? 林夕月冷冷看着他。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温楚白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间,就是一愣。 林夕月嗤笑一声,低下头去。 卧室内,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才是温楚池,门外那个是温楚白?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太子已隐隐有些相信。 这两日,他与温侯爷的相处,总感觉有些怪异。 温侯爷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性格也有些变化。 温侯爷解释说,他是太过思念弟弟,休息不好所致。 这个说法倒也解释的通,但细究起来,还是未免太过牵强。 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如此残酷。 想到自己宫中那几个弟弟,不也同样虎视眈眈? 他们恐怕也正想着,如何对自己取而代之。 思及此,太子不由勃然大怒。 他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答案,旁人无法得知的。 温楚池均是对答如流。 太子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丝威严和安抚。 “安心养伤吧,其他的,都交给孤!”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推门离开。 温楚白正在门口徘徊,神色惶恐。 看到太子出来,他忙躬身行礼,“太子,不知舍弟现下如何了?” 太子默默的观察着他,只见他额头冒着冷汗,眼神闪躲,仔细看,身姿都有些不稳。 太子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神态自若。 他若无其事的问道,“温侯爷,那日与你所说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闻言,温楚白脑中,开始极速转动,想着前段日子,哥哥有没有说过太子的事。 好像没有。 温楚白身体僵硬,声音有些发虚,却还是强撑着回道∶ “回太子殿下,臣都听太子的。” 太子未发一言,却气势大开,冷冷的注视着他。 在未来储君的威慑下,温楚白只觉双股颤颤,腿脚发软,后背发凉。 不知过去多久,太子才缓缓开口。 “温楚白,你好的很,居然敢欺君罔上,谋害当朝侯爷,残害手足,霸占长嫂!” 温楚白终是腿一软,瘫倒在地。 太子一挥手。 “来人,押下去!” 林夕月大步上前,行礼后急急说道∶ “太子殿下,臣女有话要说。” 对于这位被丈夫炮灰,无故成为寡妇的女子,太子忍不住心生同情。 再加上,是她的坚持不懈,这才最终找到了温楚池,因此,太子态度极为温和。 他温声说道,“林夫人,有话请讲!” 林夕月抬眸。 她眼里泛起雾气,却隐忍着,并未流泪,只是颤声说道∶ “太子殿下,臣女有两个请求。 一,与温楚白和离。 温楚白未死,却眼睁睁的看着臣女伤心欲绝,他不仁不义,臣女羞与他为妻。 二,臣女想亲自动手,给温楚白一顿教训。 丈夫假死,与长嫂私通,此奇耻大辱,臣女若不能亲自出手报仇,这辈子心难安。 望太子殿下成全!” 太子叹息了一声,“留下一条命,孤还要审问他,其他的,孤都准了。” 他随后转身,离开了秋水院,只在院外远远看着。 “谢太子殿下成全!” 温楚白不可置信的抬眸,悲痛的喊道,“夫人,你……” 林夕月听而未闻,只是感激的,向着太子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而后她起身,快速回房写下一份和离书。 林夕月走到温楚白面前,将笔递给他,冷声说道,“签字,快点。” 太子在远处看着,温楚白不敢不签,只能憋憋屈屈的签字。 林夕月收起和离书,递给一旁的翠莲,随即转头,冲着温楚白弯唇一笑。 她面上虽带着微笑,眼底深处,却满是仇恨,可嘴角却噙着一丝戏谑,整个人诡异又可怕,再没了往日的温婉贤淑。 温楚白忍不住有些畏惧,不停的后退。 “娘子,夫人,夕月,你听我说,我是迫不得已,我有苦衷的,真的,我心里是有你的……唔!” 林夕月冲上去,对着那张虚伪至极的脸,就是一拳。 不等温楚白反应过来,她就再次冲上去,抬腿,对着他第三条腿,就是一脚。 “啊!”这声痛呼,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远处的太子殿下,和卧室内的温楚池,不约而同,均是下身一紧,妈呀,怎么感觉凉凉的? “夕月,你,好狠的心!”温楚白痛的面容扭曲,声音都变调了。 顾不上面子,他颤抖着,用手伸到下面去触摸,他的二弟到底还在吗? 还好还好,二弟还在。 “娘子,为夫错了,再也不敢了,娘子别打了,啊!” 又是一脚,只是这次,鸡蛋直接碎了。 温楚白昏厥了过去。 太子浑身一抖,妈呀,这女人真是太狠了,太狠了! 他夹紧双腿,保护着自己的兄弟,赶忙出声阻止。 “行了,别打了,再打人就没了。” 林夕月盈盈一笑,行了一个完美的万福礼。 “多谢殿下成全,殿下放心。臣女不会让殿下为难的,脚下力气收着呢!” 看着地上已昏厥过去,却还死死护着兄弟的温楚白,太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收着呢? 收着都这样,要是不收,又是哪样? 温楚白那么想换身份,该不会,就是被发妻给打怕了吧? 想到这里,太子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他来。 收回思绪,太子大手一挥,一名侍卫上前,将温楚白扛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碎蛋,温楚白即使昏迷中,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呻吟出声。 院中所有男人,全都不敢看林夕月,都随着太子匆匆离去。 悍妇!真是悍妇!太凶残了。 林夕月拍了拍手,又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刚要转身,就感觉一阵眩晕。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5) 系统突然开口,“宿主,就是这个时候。” “什么?” 林夕月还未来得及询问,便捂着头,向后倒去。 “小姐!” 因担忧自家小姐,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翠莲和翠珠,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抱住林夕月。 两人惊恐的瞪大双眼。 她们看到了什么? 天,她们小姐身下的衣裙,渐渐被鲜血浸湿,地面都被染成了红色,令人触目惊心。 翠珠惊的面色巨变,高声大喊起来∶ “府医,府医,不好了,我们小姐晕倒了。 快来给我家小姐看看,我家小姐被气流产了。” 这丫头是个会说话的,直接将这口锅,扣在了温楚白身上。 府医本就没有离开,一直在附近候着,此时闻言,忙快速跑了过来。 看到林夕月身下的血迹时,他也忍不住面色大变,忙指挥着丫鬟们,将人抬到偏厅榻上。 翠莲翠珠哭哭啼啼,将林夕月安置好后,便侧身让出位置,让府医诊脉。 府医直接将手放在林夕月腕间,开始闭眼诊脉。 他们大燕朝民风开放,不像隔壁大庸朝,给女病人看个病,还要在手腕上搭条帕子,以防肌肤相亲,事事儿的。 片刻后,府医原本凝重的面色,变成了深切的惋惜。 他摇了摇头,沉痛的说道,“二夫人她情绪起伏太大,身体承受不住,已经流产了。” 闻言,翠莲与翠珠对视一眼,眸中都带着心疼,却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喜悦。 温楚白那种恶心玩意,可不值得她们冰清玉洁的大小姐,为他生儿育女。 有了这个孩子,那就是一辈子的责任,小姐若是要带着孩子再嫁,幸福就会大打折扣。 现在这样刚好,没人会置咄小姐,她家小姐可是受害者。 府医走到一旁,拿起笔墨开始写药方。 翠莲走上前,焦急的询问,“李大夫,这次流产,对我们小姐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明白她的潜在之意,就是以后会不会影响生育? 府医了然,给了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姑娘放心,二夫人身体底子很好,只要好好休养,对今后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闻言,翠莲和翠珠这才放下心来。 识海中,林夕月正在追着系统算账。 “怎么回事,说晕就晕,不是说,事先会告诉我一声的吗?” 系统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说了啊,我说,就是这个时候。” “你!”林夕月气的半死。 想到什么,她又急急问道,“那个孩子的灵魂安置好了吗?” “是的,保护的很好。 等宿主下次怀孕时,我就把他的灵魂投放到你的腹中。 如果你这辈子不结婚,那我就送他去投胎,保证他下辈子衣食无忧。” 系统觉得那孩子挺好的,就去询问了孩子和原主。 如果给孩子换个父亲,这辈子,他们还愿不愿意再做母子? 结果两人纷纷表示,非常愿意。 卧室内,温楚池听到外面的惊呼声,也是焦急的不得了。 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他急切的询问贴身长随。 “外面怎么回事?二夫人她怎么样了?” 贴身长随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两日,自己竟然认错了主子,跟在了仇人身边。 他正在自责中,此时为了将功补过,极为积极。 “侯爷稍等,奴才去看看。” 说罢,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只是面色有些复杂。 “侯爷,二夫人她,她受刺激太大,已然流产了。” 温楚池闻言,也只能叹息一声。 虽然他也心疼那个孩子,但还未出生,父亲已是阶下囚,那未来孩子的身份也是尴尬。 如此结果,许是天意。 “你去和管家交代一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调理好二夫人的身体。 库房里的药材,可随意取用,不用心疼。另外,” 他眼神变得凌厉,冷声吩咐道,“派人将沈晚清押进柴房,任何人不许探视!” 想到这两日,夫人与假侯爷之间的恩爱,长随心中也极为愤恨。 呸,水性杨花的女人,恐怕她早就与二爷勾搭在一起了吧。 “是,侯爷。” 锦瑟院。 看到丫鬟回来,沈晚清忙连声询问。 “打探的如何了?秋水院那边什么情况? 还有,侯爷可是回来了?再派人去催催!” 丫鬟抬眸,眼神复杂难辨,语气也有些怪异。 “回夫人,秋水院……发生大事了!” 沈晚清忍不住身子一颤,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什么大事?快说,不要本夫人问一句,你才说一句。 再这么磨磨唧唧,就自去领罚。” 丫鬟呼吸一滞,立即语速极快的回答起来。 “回夫人,被救回来的二爷醒了,说他才是侯爷。 太子查明真相后,将假侯爷,也就是真二爷给抓走了。 二夫人被气的已经流产了。” “什,什么?侯爷被抓起来了?” 沈晚清木愣愣站在那里,神情恍惚。 她没想到,事情败露的居然如此之快。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要假装被欺骗后,晕倒吗? 还未等沈晚清想好,该如何自救,院门猛然被人推开。 管家带着几个强壮的婆子快步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看起来来者不善。 沈晚清先是被惊到,随即勃然大怒。 “大胆,谁准许你们随便闯进来的,还有没有规矩? 胡管家,你就是这么当管家的?信不信我撤了你管家一职!” 胡管家只随意行了一礼,敷衍至极,便迅速直起身,大声说道∶ “夫人,侯爷有令,要将夫人关入柴房,一切等侯爷身体恢复后再说。” 沈晚清被惊的后退几步,不停的摇头。 “不可能,我没做错什么,他不能这么做! 认错夫君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兄弟的错,谁让他们长的一模一样呢? 认错了人的又不止我一个,凭什么只关我?” 管家嗤笑一声。 他们是认错人了,但他们没失身,夫人可是彻底失了身。 而且…… 管家隐晦又厌恶的看她一眼。 也许他们侯府,会出现两个主子,兄弟相残的一幕,与此贝戋人脱不了干系。 管家面无表情,沉声命令道,“带走,若是大吵大闹,就堵住她的嘴!” “是!” 几名婆子一拥而上,对着昔日女主人毫不客气,七手八脚将她捆绑了起来。 “滚开,你们这群肮脏的老东西,别拿你们的脏手碰我……” 因沈晚清的言语侮辱,彻底惹恼了几位婆子,几人借机对她又掐又拧,口中还被塞了个破帕子。 帕子不知被谁擦过汗,又酸又臭,将沈晚清恶心的连连作呕。 管家伫立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一切破坏他们侯府和谐的人,都罪该万死!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6) 沈晚清在柴房中,只被关了一夜,次日便被大理寺派人押走。 至此,侯府只剩两位主子,均在养病之中。 经此一事,府中气氛格外压抑,众人干活时也只是沉默不语,很少露出笑容。 此案涉及太子,大理寺接手后,很快便展开调查。 因当事人的指认,以及凶手的供认不讳,案件调查过程很是顺利,只几日便结了案。 大理寺寺卿将案情呈予皇上过目。 案情一目了然。 安远侯夫人沈晚清,与小叔温楚白早有私情。 为达到双宿双栖之目的,并图谋安远候的爵位与官职,沈晚清便唆使温楚白,对安远候温楚池,伺机实施谋杀,至温楚池差点身殒。 此案中,主谋沈晚清,谋杀亲夫虽未遂,但属“十恶”之“不睦”罪,被判流放南安州。 主犯温楚白,谋害并冒充朝廷命官,窃据爵爷,及欺君罔上,罪可当诛,念其救护太子有功,一并流放南安州。 皇上仔细将案卷过目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想起什么,他扭过头,看着大理寺卿,好奇的问了一句。 “朕听闻,温楚白被他的夫人,踢成了太监,此事可当真?” 看到皇上眼中强烈的八卦欲,大理寺卿只能无奈点头。 他们皇上哪儿都好,就是太喜欢八卦和奇闻异事。 “回皇上,确实如此。” 皇上用手捋了捋胡须,又转头对皇后笑道∶ “宁儿,看来这位林夫人,也是位奇女子啊,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哈哈哈!” 回忆起当年,自己与皇上初次相遇时,就是在追着前夫暴揍,皇后不觉莞尔一笑。 “皇上,世上女子为了名声,为了家族,多是隐忍一生。 但臣妾认为,并非所有女子都愿意选择这种生活。 这位林夫人,就很对臣妾的胃口。” 皇帝轻拍她的手,宠溺的说道,“皇后若是喜欢,就招林夫人进宫,让她陪你聊天解闷。” 皇后侧眸,嫣然一笑。 “还是皇上懂臣妾!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虽已人近中年,但依旧风姿绰约,美人如画,随意的一个举动,都带着无尽的风情。 皇上看她的目光,温柔缱绻。 大理寺卿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但他心中明白,看来这位林夫人,此波操作,恐怕是误打误撞,得了皇后青眼,也算福祸相依。 刑部大牢。 当日,温楚白被踢晕后,便被直接扔到了牢房。 傍晚时分,他才悠悠转醒。 初睁开眼时,温楚白还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处。 待仔细打量四周,看到厚重的铁门,粗大的铁栅栏,冰冷灰暗的石壁时,他才惊恐发现,自己已被下了大狱。 温楚白慌忙起身,扯动间,却感觉某处一阵剧痛袭来,不由再次跌倒在地。 “啊,好痛!” 惶恐不安袭上心头,不顾羞耻,温楚白慌忙褪下衣服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差点崩溃。 “啊!不!”温楚白忍不住惊嚎出声。 他无法接受,自己不再是个完整的男人。 一个狱卒闻声走了过来。 他面目凶狠,骂骂咧咧,用鞭子狠狠敲打着铁门。 “喊什么,喊什么?快闭嘴!再不闭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温楚白顾不得其他,狼狈的爬了过去,紧紧抓着铁栅栏,不停的哀求。 “大人,能不能让大夫为我诊治一下?我,我受伤太重了。” 狱卒瞥了眼他的下半身,目光中满是不怀好意,随后狠狠啐了一口。 “呸,那是你活该!亲兄长也敢害,亲嫂子也能睡的下去,你不废谁废。 畜牲玩意! 不许再鬼哭狼嚎了,不然老子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这夜,温楚白躺在稻草上,目光呆滞,整个人颓唐又麻木。 闻着空气中,潮湿发霉,还夹杂着血腥味的混杂气息,感受着虫蚁在身上肆意叮咬,温楚白懊悔万分。 他错了,他应该手再狠一些,刀锋不要偏,一刀将他哥毙命,那样就不会东窗事发。 还有,沈晚清凭什么能躲在府里,继续过她侯夫人的奢华生活,明明当初,是她撺掇的。 次日被提审时,温楚白干脆利索,直接攀扯出了沈晚清。 当夜,沈晚清就被送到了他的监牢。 看着惶恐不安的沈晚清,温楚白哈哈大笑,一巴掌呼了过去。 …… 秋水院。 “小姐,您这次可是小产,需要好好休息,这才躺了十天,您怎么就着急离开呢?” 翠莲一边收拾包裹,一边试图再劝说自家主子。 林夕月正在仔细查看嫁妆单子,听罢,无所谓的说道∶ “到底是和离了,而且现在这府中,只剩温侯爷一个男主人,我继续住在这里委实不妥。” 翠莲点点头,正待说什么,突然院外传来翠珠的通传。 “小姐,侯爷来了,正在院外,他让奴婢前来询问,可方便一谈?” 想到温楚池的断腿,林夕月不禁皱眉,忙快步迎了出去。 果真,温楚池坐在轮椅上,正静静等在院外,身边是他的长随。 醒着的温楚池,与昏迷时的脆弱完全不同。 他气场极为强大。 在温楚白身上,显得多情又迷人的凤眼,长在他的脸上,就只会让人感觉,他深邃睿智,沉稳内敛,与风情半点不相关。 整体来说,这个男人,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是他自身的气质与能力,而出色的容貌,反而成了最不起眼的陪衬。 看到林夕月出现,温楚池淡淡一笑,对这个昔日没怎么关注过的弟媳,他充满了感激。 “林小姐,这次非常感谢你的相救,不然,我活不到今天,估计那日就会命丧黄泉。” 温楚池看着林夕月,眸光真诚。 林夕月忙摆摆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侯爷身体不方便,不如到里面再叙?” 温楚池没有拒绝,长随青云将他推到偏厅。 为避嫌,翠莲和青云都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处候着。 温楚池不喜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当面感谢林小姐的救命之恩。 二,在下有个疑问,想请林小姐解惑。” 林夕月挑眉,心中有所猜测,“侯爷请讲。” 温楚池定定看着林夕月,问出了,连日来,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 “林小姐,那日你出府,带着护卫和保镖们去虎云崖,目标明确,寻的是我,而不是你的夫君温楚白,对吗?” 林夕月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反问,“侯爷为何会有此一问?” 温楚池语气极为笃定。 “因为,你没有带府中任何一名护卫,而是宁愿花银子,雇请镖局师傅们。 可见,你不信任他们,甚至在防备他们,或者说,你防备的是当时的温侯爷。 你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为争取时间,这才不顾,怀孕后虚弱的身体,执意亲自跑到危险的崖下寻我。 人找到后,你也并未第一时间,派人去府中传信,而是大张旗鼓,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带回府中。 回府后,你又立即派人,传话与太子,请太子派太医前来。 其实,依据太子风光霁月的人品,你已预测到,太子定会亲自前来。 届时,假的温侯爷,即便再手眼通天,也无法再对我暗中下手。 你,是在保护我。”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7) 系统佩服的不得了,在识海中大夸特夸,恨不能五体投地,拜上一拜。 林夕月也忍不住心生敬佩,还有着丝丝惋惜。 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上辈子却被至亲背后捅刀,孤独绝望之下,死在漆黑幽暗的山洞中。 想到这里,林夕月没忍住,生出些许同情。 她叹息一声,回道,“不瞒侯爷,事实确实如此。” 温楚池面上动容,眸中带着愧疚,沉声说道∶ “你是为了寻我,身体才愈发虚弱,最终流产的。一命换一命,不值!” 林夕月猛然抬头,他是这么想的? “侯爷,并非如此,孩子之事,与侯爷无关。” 温楚池抿着唇,坚决不信。 “怎么会无关?是我害你失去了孩子,这辈子,我欠你的救命之恩与一条命。” 林夕月心累,已经不想再解释,这男人真的好固执。 “侯爷不必介怀,当年,侯爷也曾救过臣女一命,那架失控的马车,侯爷可还记得?” 温楚池眉头微皱,陷入回忆当中。 半晌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日的人是你?” 怪不得,怪不得两人本无交集,她却于危难之中前来相救。 原来,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冷漠无情,利益至上。 也有人,因别人一点恩情,情愿豁出命去报恩。 这一刻,温楚池那颗,被至亲之人伤透的心,终于开始回暖。 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相视一笑。 一旁候着的青云和翠莲,先是听的一头雾水,慢慢的,结合记忆,才整理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天啊,原来在众人眼中,毫不相干的两人,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吗?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这两人的缘份,恐怕不止于此。 …… 城郊林苑山庄。 林二小姐看着林夕月,心疼又不解的问道∶ “姐姐,为何不回家居住,非得一个人住在外面?” 林父身为朝廷重臣,是位标准的古代男子。 他爱重妻子,但也有两三名美妾。 后院中,正室夫人所出的一子两女,最得他的重视。 妾室所出的庶出子女,他都交给夫人教养,从不插手。 因当家人态度端正,林府后院没什么勾心斗角,大家关系虽不亲近,但也算和睦。 自大女儿和离后,林母牵挂女儿,已来探望过两三次。 此时见女儿面色红润,她也放下心来。 “夕兰,你姐姐不愿回府,自有她的道理,你也不必勉强。” 对于大女儿的选择,林母甚是赞同。 “娘?”林二小姐不解的看向母亲。 看到二女儿迷茫的小眼神,林夫人只能把话说透。 “兰儿,咱们府中规矩众多,尤其是你们祖母。 许姨娘是她娘家侄女,她偏爱许姨娘所出的庶女,对你们两个嫡孙女,向来不喜。 你姐姐若是回府,只每日请安就得受委屈,哪里有住在自己庄上,来的逍遥自在?” 想到那偏心又苛刻的祖母,林夕兰不由撇了撇嘴。 转过头,她好奇的问道: “姐,你的温泉庄子,怎么和旁边的庄子连上了?你把隔壁买下来了吗?” 林夕月摇摇头。 “非也。那是安远侯侯爷送的。 他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光送了我庄子,还送了十名护卫,和五万两银票。” 林母和林二小姐瞬间瞪大双眼。 想到什么,林母眼神一亮,开始不着痕迹,打探起温楚池的情况。 林二小姐不耐烦听这些,又追着自家姐姐问道: “姐姐,你的庄子上,怎么有那么多工匠?他们在做什么?” 看着活泼单纯的妹妹,林夕月莞尔一笑,耐心解释道: “我这庄子布局有些寡淡。 我想要将它打造成一处,可游乐可居住,还可避暑的山庄。 等半年后,你再来看,就能看出变化了。” 林二小姐懵懂的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这个位面,林夕月有身份有地位,手中还有不菲的嫁妆。 她不想再辛苦打拼事业,但也不愿无所事事。 思来想去,林夕月打算建一处度假山庄。 京中的少爷小姐们,每隔一段日子,就会结伴,踏青游湖,但总玩那些也会腻。 若是她的山庄,名声打了出去,那些夫人小姐们不时的过来游玩一下,届时,她只需坐着数钱就好。 对于女儿(姐姐)的奇思妙想,林夫人与林二小姐叹为观止。 为表示支持,林夫人塞给女儿一千两银票,林二小姐也奉上了一百两的体己钱,都被林夕月笑着婉拒。 银子她多的是,真的不需要掏空母亲与妹妹的压箱底钱。 林夕月这边,已在谋划未来,温楚白和沈晚清那里,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林夕月心眼好,特意派人告知温楚白,自己已流产之事。 孩子没了,作为亲生父亲,他有知情权。 “孩子……没了?” 温楚白不想相信,却被来人恶意告之,“你被抓走当日,林小姐就气急攻心,流了产。” 那人又欣赏了会儿,温楚白崩溃悲怆的样子,才笑呵呵离开,徒留深受刺激,一脸呆滞的温楚白。 不知过去多久,温楚白才清醒过来。 他晃悠悠爬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沈晚清走去。 沈晚清啜泣瑟缩着,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 可牢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她是温楚白唯一的情绪发泄对象。 “贝戋人,若不是你,爷怎么会犯下这样的过错? 爷的儿子怎么会离开?那是我今生,唯一的儿子呀!” 温楚白面目狰狞,大声嘶吼着。 他拳打脚踢,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了沈晚清身上。 直到沈晚清被打的奄奄一息,呼声渐弱,狱卒才姗姗来迟,举起鞭子,重重甩在温楚白身上。 通过系统转播,林夕月冷眼旁观,欣赏着这一幕。 唯一的儿子,分量就是不一样。 上辈子,沈晚清为温楚白诞下两子一女,因此,原主儿子并不受重视。 孩子被害死后,温楚白才能毫不在意,对沈晚清轻轻放过。 这辈子,就让他永远怀念那个孩子吧。 半个月后,温楚白和沈晚清带着镣铐,踏上了艰辛的流放之路。 别的流放犯人,多少有些物资傍身,或者,家人会送来些银子吃食。 温楚白和沈晚清,脖子都伸长了,也没等到半个人影过来。 沈父是国子监祭酒,家中继母当家,沈晚清虽身为嫡女却并不受宠。 收监当日,她就被家族除名。 温楚白只有兄长一位亲人,他都要杀人家了,人家自然不可能再顾忌亲情。 看到两人都没人送行,押解官差心里便有了数。 知道这两人身上没油水可捞,他们态度愈发恶劣,动辄打骂,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宿主,原主要求,一定要惨,怎么样才算惨?”系统有些忧愁。 这任务太过笼统,还不如直接弄死两人完事。 林夕月倒不怎么在意,安慰道: “放心吧,我爹已经和几个押解官打过招呼了,这一路,会好好招待他们两人的。 就算他们命大,真能安全到达流放地,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保证他们没一天好过的。 这么安排,估计原主应该会满意吧。”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8) 忘忧山庄。 一处山林谷地中,此刻正人声鼎沸。 此时虽已近黄昏,但这处巨大的“蹴鞠扬”,却依旧亮如白昼。 扬中,正在进行着一扬别开生面的蹴鞠赛。 正面,一座视野极佳,结构精巧的看台拔地而起。 看台上,坐满了许多衣着鲜亮,气质出众的男女嘉宾。 “好,踢的好!镇国公世子果真厉害!” 突然,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喝彩声,随后是清脆的掌声,和兴奋的议论声。 林夕兰拉着姐姐的手,激动的叽叽喳喳,小嘴说个不停。 “姐,你这忘忧山庄,如今可是京城中,世家公子和夫人小姐们,最热衷的扬所。” 一旁的林大哥也扶掌说道∶ “是啊,妹妹,不说他们,我每次来也会乐不思蜀,来了这么多次,都还觉得意犹未尽呢!” “是啊,姐姐,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 别的不说,那大型迷宫,那用竹管引来的各式温泉,真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还有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的书全都那么精彩,都是别家茶馆没有的。” 林夕月笑着解释∶ “当然与众不同了,那可都是我亲自动笔写的,全大燕只此一家。 现在,你们还想去哪儿玩?我今日全程奉陪!” 忘忧山庄是半年前开张的,最初半个月里,真的是门可罗雀。 直到皇后娘娘听闻,山庄已经竣工,便带着皇上与太子,亲自光临。 这大燕朝最尊贵的一家人,在山庄玩了整整一日,甚至都有些乐不思蜀。 自此之后,忘忧山庄才渐渐被京城上流圈子所接受。 这处山庄,林夕月投资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几乎是她明面上的全部身家。 山庄里,青石路光滑可鉴,每隔几步,就会挂着羊角风灯,所有道路都亮如白昼。 每隔十米,就会有两名仆人候着,随时可以吩咐他们。 这里还有许多娱乐扬所,例如大型迷宫,戏台,跑马扬,蹴鞠扬,诗社,茶馆,棋牌室,温泉池等众多扬所。 喜欢清静的,这里也有一些幽静之处,比如竹林,后花园,垂钓台,人工湖,小树林,草坪等。 若是顾客想要留宿,还可以入住竹林别墅。 竹林别墅有好多排,分为男女区,和家庭区。 山庄里,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就是琉璃花房。 那里,四面全是整块的琉璃窗,透光度极好,从外看去,花儿竞相开放,灿若云霞,美的让人心惊。 最重要的是,那里的花卉,全都是林夕月亲自培育的,各式名贵花卉,每一盆都价值千金。 如果喜欢,山庄顾客可以八折购买。 总的来说,凭借忘忧山庄,林夕月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但她明白,在这皇亲贵戚云集的京城,自己这工部尚书嫡女的身份远远不够,需要更强大的靠山,才能护的住山庄。 恰巧,不知怎的,她竟然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皇后很喜欢林夕月,常召见于她,让她陪着聊天。 后来,皇后甚至还认了她为义女,并封了昭华县主的封号。 林夕月投桃报李,借机将山庄收益,分为六份。 国库一成,皇后两成,皇帝两成,太子一成,温楚池一成,她自己三成。 如此一来,那些觊觎山庄的人果然全部退去,虽还是有人嫉妒,但没人敢真的乱来。 “姐姐,安远候侯爷这两日怎么没来?”林夕兰捂嘴偷笑。 林夕月白她一眼,“他这几日,陪太子办事去了。” 这两个月,皇上对太子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再没了往日里的宠爱。 这次给太子的差事甚至有些危险,像是在刻意为难他。 温楚池身为太子近臣,自然不放心,于是主动请缨,陪着一起去了。 “哦,那几日不见,姐姐可是相思入骨?” “我打死你个死妮子,乱说什么。” 林夕月气的在她身上轻拍几下。 林大哥不好参与姐妹间的嬉闹,只是一本正经道∶ “妹妹放心,这人,哥哥一直在替你观察着。 他从不去风月扬所,也没什么红颜知己,身边甚是干净。” 林夕月轻咳一声,低低说了声,“谢谢大哥,我知道了。” “哎呦,姐姐这是害羞了?啊……” 原来,一位公子哥模样的青年男子,正巧从一处拐角处出来,直直撞在了林夕兰身上。 林夕月忙扶住了妹妹。 只听“吧嗒”一声,玉佩碎落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那男子身上的玉佩被撞落在地。 男子一身蓝色锦袍,俊美绝伦,气质温雅。 此时看到地上的玉佩,他怔愣了一瞬,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便冲出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水绿色薄裙,约莫十五六岁,五官精致,看起来很是娇俏。 此时,她正面色巨变,看着地上碎成几瓣的玉佩,恨的咬牙切齿,五官微微有些扭曲。 林夕兰今年不过十四岁,胆子不是很大,忙连声道歉∶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很是大度,怕他身旁的女人误会,忙解释道∶ “妍儿,不怪她们,是我不好,拐弯太急,没注意到人,这才不小心撞了上去。” 那女子却听而不闻,怒气冲冲走到林夕兰面前,举起手臂就要掌掴,口中还大声怒斥道∶ “贝戋人,那是我送给君哥哥的定情信物,你居然敢撞碎它?今天我就打死你!” “啊!”林夕兰吓的捂住脸,大叫一声。 林大哥忙一把将小妹拉走,护在身后,并对这位女子怒目而视。 只是,碍于男女有别,他也不好直接动手。 林夕月就不会客气了。 她一把抓住来人胳膊,厉声质问道∶ “这位小姐,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扇人巴掌的习惯,是不是不太好?” 那女人气的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对我动手?” 林夕月冷哼一声,用力甩下她的胳膊。 “我管你是谁,在我的山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斗殴,不然永远别再进忘忧山庄。” 现在的忘忧山庄,可不再只是个普通的娱乐扬所。 它已经成为尊贵身份的象征。 有资格进来游玩的,基本全都是勋贵权贵之家。 大家在这里,除了游玩散心,最重要的就是,还可以拓展人脉,交朋结友。 为保证山庄内,客人的人身安全,林夕月定下了几条规矩,违反者,会永远失去进入这里的资格。 起初,曾有几名纨绔公子不信邪,在蹴鞠扬打架,被林夕月当扬驱逐。 那几名公子便真的再也进不来山庄,在圈里丢尽了脸面,后面,便慢慢沉寂了下来。 自那之后,客人们全都老老实实,遵循着山庄的规矩。 “你就是昭华县主?” 那女人冷嗤一声,“不过是个假货而已,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请问你是?” 看出对方眼中的敌意,林夕月面色也郑重起来。 “我?听好了,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小姐就是当今丁贵妃的亲侄女,丁香妍。” 闻言,林家人面色不由严肃起来。 丁贵妃?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爱重皇后,多年来几乎专宠东宫。 但,两个月前,一名宫女却异军突起,在皇帝醉酒时,伺候了一夜。 一夜过后,她便被封为美人。 此后,这位丁美人,不仅夺了皇后的专宠,还在两个月内,位置一升再升,从美人,到嫔,再到妃。 几日前,丁妃被诊出有孕,皇上大喜,不顾大臣与皇后的反对,直接封了她为贵妃,颇有些色令智昏之相。 听说为此,皇后已与皇上决裂。 这几日,未得皇后召见,林夕月也没机会入宫,详细情况还未得知。 身为皇后义女,太子义妹,林夕月天然站位皇后一方,自然与丁贵妃属于敌对关系。 “丁小姐,不论你是谁,到了我的山庄,就要守我的规矩,不然就滚出山庄。” “林夕月,你狂什么?你背后的皇后都已经偃旗息鼓,不敢与我姑姑斗了。 你一个县主,也敢大言不惭?还你的山庄,等着吧,明日我就进宫。 你冒犯了我,就拿这山庄来赔偿吧。今后,这就是我的山庄,要滚,也是你滚!”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9) 听到丁香妍这番狂妄之语,在场众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林大哥和林二小姐,心中不禁升起了忐忑。 实在是,如今的丁贵妃,确实极得圣宠,就连一国之母,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忍让几分。 两人转头看向林夕月,眸中满是忧色。 林夕月怒极反笑,呵呵,真是大言不惭。 她手下也不再留情,一巴掌呼了过去,甚至带上了几分精神力。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这,这…… 这可是贵妃的亲侄女呀,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大妹妹(姐姐)这么虎,真不怕出事吗? “啊!贝戋人,你敢打我,你……” 林夕月怪模怪样,学着她的腔调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在场几人,包括那位青年男子,全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内心里,那青年男子,也就是周鹏君,巴不得丁香妍被揍一顿,揍的越重越好。 周鹏君本是举人,此次进京是为了赶考。 他千里迢迢,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京城。 哪知,就在周鹏君刚刚安顿下来,还未来得及大展鸿鹄之志时,就因容貌过盛,被当今贵妃的侄女一眼看中。 丁香妍垂涎周鹏君的容颜,不顾他家中已有妻室,非要强迫他做自己的面首。 周鹏君傲骨铮铮,自是不肯,但丁香妍以他家中,九口人的性命相要挟,周鹏君痛苦无奈,却也只得妥协。 现在,看到仇人丁香妍,被打的嗷嗷直叫,却无还手之力,周鹏君心中全是畅快,眸中也不由带了丝快意。 爽! 若是这位县主,能直接挖掉那双恶心的眼珠,那就更爽了。 察觉到男人眼中的笑意,林夕月没忍住好奇,花了一个积分,让系统查了下这两人的关系。 “宿主,这男人实惨。 他叫周鹏君,是名举人。 本是才华横溢,前途光明,可就因长的太过俊俏,便被扣押在丁府,每日都要陪着笑脸,伺候丁香妍。 周鹏君若是敢流露出一丝不情愿,当天,就会听到丁香妍派人去他家打砸的消息。 太惨了! 他本是天上雄鹰,却被硬生生折断羽翼,变成了金丝雀。” 林夕月听罢,也不由对周鹏君生出同情,同时更为厌恶丁家人。 看来,扳倒丁贵妃势在必行。 如今的丁贵妃,的确权势滔天,且人在深宫,不好操作。 那就先从她家人入手,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思及此,林夕月直接在丁香妍身上,下了致幻符,并加重了精神暗示。 在丁香妍如今的记忆中,她姑姑已胜券在握,即将干掉皇后娘娘,成为下任皇后,并会产下皇子。 皇上会宠爱未来皇子表弟,且已厌恶了太子,将来必会罢黜太子,封她家表弟为储君。 她们丁家定会成国丈,是人上人,是下任帝王的母家。 这天下人,都必须看他们丁家人的眼色行事。 随着符纸作用的发挥,和精神暗示的加深,丁香妍的眼神愈加嚣张,态度也更为跋扈。 她腰背挺直,大声呵斥道: “大胆!你知道惹怒我们丁家的下场吗?” “哦?什么下场?”林夕月讥讽一笑。 “我要让你们林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所有人人头落地。” 此时,因她们之间的争执,周围已渐渐聚拢起了人群。 毕竟,八卦是所有人的天性,不分性别职业。 听到这狂妄自大的发言,众人顿时被震惊到了。 看到自家小姐出言不逊,丁香妍的两名丫鬟,急忙上前,拉着丁香妍的衣袖,轻声劝道: “小姐,别再说了,求您了。” 丁香妍一把甩开她们,又开始口出狂言。 “林夕月,别以为傍上皇后,你就能有靠山了。 实话告诉你,皇后快下台了,马上要被打入冷宫。 太子这趟差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就算回来,他的储君之位也快不保了。 你的靠山们要完了,你也要完了。 我姑姑才是皇上的最爱,是下一任皇后,我姑姑肚里的孩子,才是下一任储君! 明日,我一定会进宫,向贵妃告状,届时,姑姑一定会把你的忘忧山庄给我。 你就等着哭死吧,哈哈哈!”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围观众人忍不住面色巨变。 “嘶!” “好大的口气!” “丁家人这是要谋反不成?” “丁贵妃的娘家人,竟然如此张狂的吗! 说让人满门抄斩就让人满门抄斩,这,这也太……” 在场众人都是有身份之人,甚至丞相府的公子,太傅家的嫡女,御史大夫的夫人,都站在人群当中。 此时,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全都面色严肃起来,皱起眉头,心中很是震撼。 一个丫鬟浑身颤抖,面色惨白,急的都快哭了。 她抬头看向周鹏君,期望他能劝上一劝。 可让丫鬟心惊的是,周鹏君眼中,那快要凝成实质的恨意。 丫鬟不由一愣,他在恨小姐吗? 是了,周公子本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老爷,却被小姐强迫,成为低贱的面首,又岂能不恨? 那自己呢?自己难道就不恨吗? 就因为自己长的漂亮,就被大少爷给…… 完事了,他拍拍屁股走人,连个交代都没有。 自己却失去了清白,再也配不上柱子哥,只能忍痛拒绝柱子哥,眼睁睁看着他娶妻生子。 恨呀,怎么会不恨呢。 整个丁家,从根上都烂透了。 哈哈,那就毁灭吧,一起毁灭吧! 想到这里,丫鬟也不再开口劝阻,甚至还拖走了另一位丫鬟。 眼见已达到效果,林夕月唤来几名女护卫,径直将丁香妍拖走,扔出了山庄。 至于天色已黑,丁香妍要如何回去?那又关她何事? 既然,对方公然侮辱了皇后与太子,作为县主,皇后义女,自己自然不能容忍。 一切合情合理!没人能够指责。 周鹏君举棋不定,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他不敢留下来,可也不想追上去。 林夕月看了他一眼,轻声提示道: “这位公子,我看你通情达理,不像与丁香妍同流合污之人,那为何会和她在一起?” 周鹏君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面前的女子,似乎来头颇大,并不惧怕丁家,那他是不是可以奢望,能够借机脱离丁家掌控? 周鹏君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见过县主。在下名叫周鹏君……” 随着他的讲述,众人哗然。 天啊,公然圈禁举人,逼迫其为面首。 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啊,而丁香妍算什么?只是位白身而已。 丁家人果然狂妄,目无王法。 林夕月并不惧怕丁家人 她更借机想将事情闹大,因此当场留下了周鹏君,并立即派人,连夜去周鹏君家中,将其一家人全都保护了起来。 “周公子放心,此事,我会上达天听,如实禀告皇上。届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周鹏君躬身行礼,忍不住热泪盈眶。 “在下多谢县主!县主之恩,在下永生不忘!” 安顿好周鹏君后,天色已晚,林夕月回到了自己卧室。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后,她就振奋起来。 “小九,今晚咱们去一趟丁府,给他们送点好东西。” “宿主,你要做什么?” “我记得,之前有个位面,我是不是收集了不少皇宫里的服装,你找找看,有没有龙袍?” “我看看啊。 真的有一件,和当今皇帝的很像。 宿主,你是不是要……嘿嘿嘿?” “小九聪明,走,咱们干活去了!” “走,收拾丁家人去!”系统摩拳擦掌,兴致盎然。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10)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林夕月和系统,悄悄来到了丁府。 丁贵妃的父亲,之前只是名员外郎,从五品。 自女儿一路高升后,丁父也父凭女贵,被皇上提携,现已升至尚书郎中,正五品。 府中出了个贵妃,深得圣宠,且贵妃正孕有龙子,有着无限可能。 这下,丁家所有人,全都抖了起来,近期行事极为张狂,几乎是以国丈自居。 在系统指引下,林夕月先后来到丁父丁母,和丁家两个儿子的房间,给他们贴上了致幻符。 最后,她又来到丁父书房,在书房的秘室中,将龙袍放到一个不起眼的酸木箱子里。 做完这一切,林夕月拍了拍手,这才心满意足,悄咪咪回了自己卧室。 “宿主,刚才我仔细翻看剧情,发现原主父亲曾因反对罢黜太子,而被皇上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个月,时间就在四年后。” 林夕月沉思片刻,猜测道: “四年后,那就是说,丁贵妃产下了皇子,并生出了抢夺太子之位的野心,对皇上吹了枕边风。” 系统也点点头,说道∶ “没错,原主不怎么关心国事,只隐约知道,几年后,因太子被废一事,连累的自家老爹也郁郁寡欢。” “看来,这位丁贵妃颇有些手段。 只是,我有些不能理解,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极为深厚。 这么多年来,后宫多少佳丽,环肥燕瘦,什么类型的美人没有? 哪个不是貌美如花,身姿动人? 这么多美人,尚不能让皇上移情别恋。 一个相识仅几个月的女人,真的能破坏得了,帝后情深吗?” 闻言,系统也生出了疑惑。 “宿主,你说这个丁贵妃,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手段?” “不好说,也许她真的,只是皇帝中年时的真爱,也说不定。” 一人一统叽里咕噜,讨论了半天,直到林夕月感受到了困意,眼皮开始打架,这才进入梦乡,根本没人在意,被赶出山庄的丁香妍。 丁香妍在自家马车上,委委屈屈睡了一夜,整个人憋屈又愤恨。 天刚蒙蒙亮,她就指挥着车夫,赶着马车快速回了城。 气愤到失去理智的丁香妍,回家只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急吼吼的向宫里递了牌子。 得到准许后,她就迫不及待去见了丁贵妃,狠狠告了林夕月一状。 玉芙宫。 丁香妍离开后,丁贵妃站起身,神色颇为不耐,烦躁的来回踱步。 原身这些家人,实在是蠢笨至极,没一个有脑子的。 无法成为她的助力不说,还要日夜担忧他们,给自己拖后腿。 用手轻抚了抚腹部,丁贵妃目光变得慈爱起来,眸底充斥着野心和欲望。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原名丁陌陌,来自于末世。 末世初时,丁陌陌觉醒了一个废材异能,魅惑。 她的异能十分鸡肋,没办法保护自己,只能不停的,魅惑男人来保护自己。 在接连死去三个保护伞后,丁陌陌决定一劳永逸,选择一个最厉害的男性异能者。 丁陌陌的目标是位六级火系异能者。 偏她异能等级太低,只有三级,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接近对方,结果,才刚刚施展异能,就被对方敏锐察觉。 一个火球扔来,瞬间,丁陌陌便被烧为灰烬。 她以为自己这下死定了,却没想到,等再次睁开眼,自己竟成了一名小宫女,名字也叫丁陌陌。 最令人惊喜的是,自己的异能居然也被带了过来。 这名小宫女,家世不显,性格怯懦,没什么大出息,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宫嫁人。 丁陌陌却不一样,她雄心勃勃,向往权势。 既然这辈子有幸,能来到皇宫,那不如拼上一把,也许能成为皇后也不一定。 于是,在那个皇上醉酒的夜晚,丁陌陌在服侍过程中,趁机施展了魅惑异能。 再是被称为天子,皇帝终究也是肉体凡胎,最终,他没能抵制得住这种神奇的力量,很快便沉浸在丁陌陌的温柔乡中,彻底迷恋上了她。 几个月下来,丁陌陌利用魅惑异能,将皇帝迷的神魂颠倒,甚至忘记了皇后,专宠她一人。 遗憾的是,皇上是被她迷住了,但大臣们可不是傻子。 他们一直在上折子,想要弹劾自己,偏那群娘家人还在拖后腿。 这个丁香妍更是可笑,嘴巴一张,就想要忘忧山庄,呵,脸真大。 这偌大的京城中,不知多少人在觊觎忘忧山庄。 那些皇亲贵戚们,即便位高权重,都不敢轻易出手,丁香妍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孙女,又有什么资格肖想? 不过,自己若是想要再进一步,那么这位昭华县主,确实是个绊脚石,拦路虎。 毕竟,这位昭华县主,能力不俗。 她以一介女子之身,不仅创建了忘忧山庄,甚至还培育出了名品花卉,随便一盆,都能卖到一座三进宅院的价格。 昭华县主手中,握着大笔资金和珍贵的人脉,又是坚定的太子党。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思及此,丁贵妃眼中带着狠厉,嘴角泛起抹冷笑。 哼,县主又如何? 没有实权,没有官职,空有财富,只要随便安个罪名,就会脑袋不保,成为黄泉路上一个冤魂。 想到这里,丁贵妃沉下心,开始琢磨,该如何动手设计,不着痕迹除去昭华县主。 此刻,后宫里的她,还不知道,风云变幻,世事无常。 翌日早朝,不少大臣上了折子,弹劾丁贵妃。 看着手中大堆的折子,皇帝忍不住头疼。 折子上,全都是弹劾丁贵妃及其家人的。 皇帝轻咳一声,刚准备开口,为丁贵妃开脱,就见老太傅手持笏板,颤巍巍上前,躬身行礼。 “皇上,老臣今日,有十万火急之事,冒死弹劾,此事关乎国本社稷之重罪。” 皇帝不由抚额,面上全是无奈。 老太傅这是凑什么热闹? 皇上不想听,但作为老太傅的昔日弟子,他还不能拒绝,还得态度恭敬着。 “老太傅请讲,来人,看座!” “谢陛下,不用。”太傅一口拒绝。 他一把年纪了,已是白发苍苍,腰背佝偻,却还是颤巍巍伏地叩首,面色凝重如铁。 “陛下,老臣今日所奏之事,若不彻底严查,恐国将不国。” 皇帝面色也郑重起来,“老太傅请讲。” “皇上,前日傍晚,忘忧山庄里,丁贵妃之侄女丁香妍,于众目睽睽之下,仗淑芳之威,口出狂悖逆天之语,原话是……” 吧啦吧啦…… 老太傅沉声诉说,那一双枯瘦如老梅枝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着,苍老的声音,字字泣血。 此后,丞相,御史大夫,六部尚书,和几位王爷,陆续出列。 大家你一语,我一句,开始声讨丁贵妃和丁家。 皇帝只觉脑袋嗡嗡的,眼前开始冒小星星。 他心中怒气不断上涌,面色逐渐变得铁青,眼神晦涩不明。 众大臣也是头铁,虽心中发怵,却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皇上就这么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大家。 众大臣群情激奋,舌灿莲花,嘴巴开开合合,口中不断吐出各项罪名。 “恃宠生骄,管教无方。” “逼迫举子,不敬科举。” “觊觎后位,恶言辱及国母!” “不敬县主!” “其心之毒,天地不容!” “谋逆大罪,危害社稷!” “诅咒太子,实乃诅咒我朝国运,欲绝陛下血脉!” ……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11) 看着下面,乌泱泱跪成一片的重臣,听着众大臣们的声讨和逼迫,皇帝只觉呼吸急促,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终,他没忍住怒呵一声。 “够了,朕这就派人,去捉拿丁香妍,搜查丁府! 众爱卿,这下,你们可是满意了?” 自然不满意,他们的目的可不只是丁府,而是直指丁贵妃。 但众人也明白,今日只能到此为止。 对方毕竟是天子,身为臣子,他们也不能逼迫太过。 不然,若是陛下觉得失了面子,反而生出逆反之心,那他们不得哭死? 没关系,有一就有二,他们不急。 “着肃王严查此事,务必水落石出!退朝!”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面色黑的能滴墨。 这群臣子真是太过分了。 女儿家的口舌之争而已,他们竟然如此斤斤计较,真是心胸狭隘! 他的陌陌那么善良,那么柔弱,满心满眼都是他,又怎么会觊觎后位?怎么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真是可笑至极! 哼!一群老顽固! 他们自己的后宅,难道就没有几个,特别受宠爱的女人吗? 为什么,他也只是宠了个女人而已,就如此上纲上线,小题大做? 他可是国君,是天子,是皇帝! 难道,他连宠个女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查吧,查吧,一个小小丁府,又能查出什么? 届时,他再狠狠打那些臣子们的脸。 丁府。 一群禁军,身着甲胄,手持长剑,将丁府团的水泄不通。 前院,丁府众人全被聚集于此,所有人面色巨变,眼神惶恐。 受符纸影响,丁父丁母,和丁家两位嫡子,惊恐过后,便是勃然大怒,甚至开始口出狂言,斥责起肃王与所有禁军。 “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这样做,不怕我们娘娘知道吗? 我们娘娘肚里怀的,可是未来储君!你们怎么敢的?” “我们娘娘将来必是皇后,你们查抄我们丁府,如此下娘娘的面子,难道就不怕娘娘和陛下怪罪吗?” “放开我们,拿开你们的脏手!” 除去中符的几人,其他丁家人,还算理智清醒。 只是,清醒着的他们,却更能体会到恐惧与绝望。 此刻,丁府上下所有人,全都被那几人的狂妄之语,吓到瑟瑟发抖。 众人缩成一团,眼神愤恨的瞪着他们,恨不能冲上去,拔了他们的舌头。 啊啊啊! 他们这是疯了不成?还嫌丁家死的不够快吗? 自己想死,也别牵连别人呀! 完了,这下完了,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听着那些污言秽语,肃王眉头紧皱,面色很是不虞。 他实在搞不懂丁家人的脑回路。 如此愚蠢的家族,是如何培养出一位,颇具心机与手段的贵妃娘娘的? 肃王握紧手中长剑,正欲说些什么,只见一名禁军侍卫,手中捧着一个酸枝木箱子,快步跑了过来。 “启禀肃王,属下搜到了重要证据。” “哦,什么证据?”肃王疑惑的问道。 他疾步上前,随意打开箱子,只那么一看,立时便被吓得双目圆瞪,又迅速扣上了盖子。 肃王深吸口气,做足了思想准备,这才再次打开箱子。 随后,他神色莫名,从里面取出一件明黄色龙袍。 “嘶!” “龙袍?居然是龙袍?” 所有人全部呆立当场,瞠目结舌。 这,这可是实打实的谋逆证据!是要掉脑袋的啊! 丁家人全都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胆小些的,裤子已被浸湿,地面上亮晃晃的,一片黄色不明液体。 胆子大些的,不顾禁军阻拦,径直扑到那几名当家人身上,便开始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的绝望。 “作死啊你们,居然偷偷裁制龙袍。 就你们这样的废物,还想当皇帝? 我呸!一群废物玩意,你们害死我们了!害死我们了!” 大家涕泪横流,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恐惧与仇恨。 丁家几人则抱头鼠窜,鬼哭狼嚎。 好不容易,打人者才被禁军阻拦了下来。 丁家父子几人,也是一脸懵逼,他们互相对视着,眼神中全是询问。 是,他们私下里是说过,想要当把皇帝,过把瘾,但那也只是嘴上爽爽而已。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傻蛋玩意,竟然真做了如此大胆之事? 丁家几人终于知道怕了,纷纷伏地,连连叩首求饶。 “肃王,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谋逆之心啊。 我们就是一群蠢蛋玩意,哪里有那个胆子?冤枉啊!” 肃王冷嗤一声。 聪明人也许不会,因为他们会审时度势,但傻子,那就真不一定了。 毕竟他们啥都不懂,无知者无畏嘛,还真可能有那个胆子。 “带走,全部关押起来,等候陛下定夺。” “是,肃王!” 丁府内,一片鬼哭狼嚎,丁府外,百姓们纷纷鼓掌称赞,欢喜的犹如过大年。 “太好了,丁家人完了,哈哈!” “陛下圣明,丁家人该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女儿呀,你睁开眼看看呀,丁家人完了,你可以瞑目了!” “呸!一群败类!” 听着百姓们的肺腑之言,肃王心中也不由感叹。 小小一个丁府,只几个月时间,单单依仗一个宠妃母家的名头,就能犯下如此众怒,也是人才啊! 养心殿。 “什么?龙袍?果真搜到了龙袍?” 皇帝“腾”的站起身,震惊到表情失控,瞠目结舌,随即便是一阵懊恼。 这下可好了,搜查丁府,本意是想打脸众大臣,如今却成了打脸自己。 他这张脸呀,被打的是啪啪作响。 到底是一代帝王,面上再是挂不住,还是迅速收敛起了,那丝不自在,神色恢复如常。 似乎早上,那个不情不愿,与大臣们置气的人不是自己。 肃王垂着头,静静等候着。 皇帝震怒,猛的一拍御案,厉声命令道: “传令下去,封锁丁府府邸,主犯下诏狱,其余人等先行圈禁。 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联合审查,看其是否有同党,是否曾行巫蛊厌胜之术。另……” 皇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犹豫,不舍,最终,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沉声道: “丁贵妃贬为庶人,废贵妃封号,夺金册,幽禁永巷!” 肃王面上肃穆依旧,心中却是大喜过望。 “是,微臣先行告退。” 坤宁宫。 “真的?丁贵妃被废了?” 听到宫人来禀,皇后简直难以置信。 想到近几个月来,陛下对自己愈发冷淡,对丁贵妃却宠溺至极,皇后没忍住心中一痛,随即便是大喜。 “还是哀家的昭华好呀,引君入瓮,只一个照面,就替哀家解决了心腹大患。” 提到林夕月,皇后乐的合不拢嘴。 她这个义女呀,可真真是她的福星! 想到昨夜梦中,自己与儿子最终的凄惨结局,皇后心中渐渐泛起抹寒意。 二十年的夫妻情深,终是抵不过色衰爱弛,抵不过鲜嫩有活力的小姑娘。 罢了,从今往后,她就只为儿子而活! 十日后,丁府谋逆一案终于结案。 丁家一族,官职一概革除,一应主犯被处以极刑,实施斩立决。 丁家族人,经调查,凡有作奸犯科,欺压百姓之恶行者,不论男女皆斩。 其他人,女眷入掖庭,永世不得脱奴籍,男丁皆流放至黑水戊,五代内不得科考。 家产,田宅全部充公,一应仆从流徒千里。 凡被强掳来的无辜之人,全部释放,并领取适当补偿。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12) 二十多日后,温楚池和太子回了京。 进宫复命后,温楚池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收拾清爽,而后快马加鞭,迫不及待赶往忘忧山庄。 昭华县主虽和离过,但大燕民风开放,并不怎么在意这些。 林夕月本人,明艳动人,能力绝绝,更别提她手中,还握着大笔财富和人脉。 有人大致估算过,昭华县主个人拥有的财富,可以比拟一个中等家族的资产总和。 因此,追求昭华县主之人众多,不少的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心生倾慕。 其中,甚至不乏青年官员,乃至一些皇亲贵戚家的优秀后辈。 那段日子,温楚池内心煎熬,危机感急剧上升。 最终,他一改之前的温水煮青蛙模式,大胆当面表白。 幸运的是,昭华县主只沉默片刻后,便爽快同意了。 当时,向来沉稳内敛的安远候侯爷,差点给乐疯了。 那双深邃迷人的凤眸,直接笑成了眯眯眼,看着傻极了,让人不忍直视。 消息传出后,一众青年才俊,纷纷扼腕叹息。 众人暗道,温侯爷实在太过狡猾。 明明大家都处于献殷勤阶段,他却直接一记直球,不讲规则! 只是,两人关系刚确定没多久,温楚池就陪太子办差去了。 热恋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这么久没见,温楚池内心的思念,早已如野草般疯长。 “夕月,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 忘忧山庄里,一道激动,饱含思念的男声,突兀的响起。 正在培育三色菊的林夕月,抬眸看去,瞬间眼神一亮,笑容异常灿烂,朝着来人疾步奔去。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美艳动人的少女,温楚池的目光温柔宠溺,满满的全是思念。 林夕月拉着他,上下打量。 “你没受伤吧?听说,这次办差有些危险?” 温楚池神色微顿,从怀中掏出一件金丝甲衣。 他用手轻抚软甲,抬眸看向林夕月的目光中,带着感激与柔情。 “夕月,实不相瞒,此次我与太子,奉旨调查江南总督勾结盐商一案。 我们在扬州,于瘦西湖画舫密会证人时,遇到了刺杀。 不仅水鬼突袭,还有刺客箭弩穿舱,我们被逼入水逃生。” 看到林夕月面露惊恐和担忧,温楚池忙笑着解释道: “放心,我与太子都平安无事。关键时刻,是你送的金丝软甲救了我们。” 林夕月接过软甲,细细打量,只见上面,的确留下了几道划痕。 有弓箭留下的,也有刀刃划过的,可见当时情况有多惊险。 她心中感叹,什么金丝软甲救了他们,分明是系统平安符救了他们。 “夕月,你又救了我一次。 两次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可否以身相许?” “噗呲!”林夕月乐了。 看着眼前,笑的花枝乱坠的少女,温楚池无奈,只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别笑了,小调皮,我是在向你求亲,能不能严肃些?” 窝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听着他委屈巴巴的话语,林夕月笑着点头道: “好啊,那就以身相许吧,本县主准了!” “真的?不是开玩笑?”温楚池大喜。 他用手轻抬起少女脸颊,盯着那双灵动的杏眸,急切的追问道。 林夕月笑容灿烂,语气坚定,送给温楚池一颗定心丸。 “嗯,自然是真的,终身大事,岂能随意拿来开玩笑?” 主要是,她娘和她干娘,都催过几次了,再不成亲,她干娘估计都要下懿旨了。 那便快些成亲吧。 再说了,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林夕月在心中满意的点点头。 温楚池人品贵重,一诺千金,对待感情忠贞,性格坚毅果决。 再加上,他位高权重,容貌出众,身材更是哇塞,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要太满意了好吧? 嫁,这么好的男人不睡,不,是不嫁,那不是傻就是矫情。 “夕月,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皇后娘娘,请娘娘为我们下赐婚懿旨。” 温楚池激动到语无伦次,情绪极其亢奋,恨不能即刻冲出门去。 至于为啥不是,求皇帝下赐婚圣旨? 那还是算了吧。 听说,皇上近期,情绪极为阴晴不定,借故罚了不少大臣的俸禄,众大臣心知肚明,一片哀嚎。 他这可是人生头等大喜事,才不去触皇上的霉头,看他的臭脸。 同一时间,坤宁宫。 “母后,孤没事,真的。” 怕皇后担忧,太子还刻意空手耍了一套剑法。 见太子果真动作迅捷,矫若游龙,并无丝毫不妥,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她拉着太子的手,细细打探这次的办差过程。 当听到儿子湖中遇袭时,皇后紧张到呼吸急促,手不由用力,紧紧握着太子的手。 随着太子的讲述,皇后又得知,原来是昭华县主献上的金丝软甲,替太子抵挡了几处致命伤害。 她这才放下心来,大呼阿弥陀佛。 皇后轻拍儿子的手,眼神慈爱,温柔的说道∶ “阿瑜,你义妹是个好的,帮助咱们母子良多,你以后,可莫要忘记她的情义啊。” 太子点点头,深以为然,温声保证道∶ “母后,孤知晓的。 那金丝软甲,还是义妹亲自动手制作而成。 听说,两件软甲,她不眠不休,整整制作了五日,只失败就达五六次之多呢!” 皇后点点头,笑着补充道∶ “对,还有丁贵妃那件事,也多亏了你义妹,当场引导丁香妍,说出大逆不道之言。 有了如此明显的把柄,众大臣才能借机逼迫皇上,丁家才能快速覆灭,丁贵妃也最终失宠。 这全都多亏了昭华,是她以身饲虎,冒着开罪丁贵妃的危险,帮着咱们母子。 否则,依据你父皇对丁贵妃的宠爱,不光本宫会被打入冷宫,太子你,你也会被罢黜,被圈禁一辈子。” 想到梦中发生的那一幕幕,皇后眸中升起寒意,声音冷的,像冬日里的冰碴子。 太子浑身一振,他想反驳,想说,“不会的,父皇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太子心头沉甸甸的,正低头沉思间,又听皇后冷笑着说道∶ “你父皇,他对丁贵妃并未放弃。 不仅关照宫人,妥帖照顾丁贵妃及其腹中胎儿,还在谋划着丁贵妃假死,换个身份再次进宫。” 太子瞬间被震惊到无语。 他爹这可真是,皇室里的头号大情圣啊! 可那丁贵妃,果真有如此大的魅力吗? 他也见过两次,也就那样啊? 除去年纪上占优势,不论气质,身形,容貌,才学,谈吐,全都不及他母后十之一二! 父皇他,竟然眼瞎到如此地步吗? 这件荒唐事,在林夕月进宫探望皇后时,也很快得知。 她眉头皱的死紧,在识海中对系统说道∶ “小九,看来今夜,咱们要闯一次皇宫了。 丁贵妃不除,怕是后患无穷。 毕竟,经此一事,我与她之间,已是结为死仇,不死不休,” 系统也极为赞同,“宿主,咱们今夜就去。” “好,就今夜!” 当夜,林夕月来到永巷后,便径直进入丁贵妃的寝殿。 呵,不愧是帝王宠妃,即便是被圈禁,也依旧过着奢华的生活。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13) 房间里,冰冷的青砖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 鎏金瑞兽香炉里,放置的是名贵的龙涎香。 丁贵妃身上铺盖的,是皇室御用珍品,顶级提花蜀锦。 她贴身穿的里衣,是珍贵的云锦,光滑如水。 呵呵,这是圈禁吗? 这分明就是金屋藏娇,皇帝可真会玩,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花费了两个积分,林夕月很快就知晓了这位宠妃的穿越秘密,原来如此。 她直接运用精神力,攻击了丁陌陌的异能核。 丁陌陌的异能等级是三级,而林夕月的精神异能,已被天道压制至两级。 但这么多世界下来,林夕月对异能的掌控,早已得心应手,应用自如,对付区区一个丁陌陌,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仅一个呼吸间,丁陌陌的异能核便直接破裂。 她痛的从睡梦中醒来,捂着头在床上打滚,不断哀嚎着。 屋外沉睡的宫女被惊醒,快速向这里赶来。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夕月弯唇一笑,迅速隐身进入空间。 翌日,通过系统转播,林夕月注意到,没了魅惑异能的影响,皇帝的眸中渐渐清明,整个人气质大变,恢复了之前的英明睿智。 他将自己关在寝宫内,独自沉思了许久,才起身离开寝宫,去了坤宁宫。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作为小辈,林夕月不好再继续关注,便关掉了转播。 后来,她从旁人口中得知,某日夜里,宁庶人连带其腹中胎儿,一起莫名暴毙。 自此,曾一度宠冠六宫,威名赫赫的丁贵妃,彻底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中。 后面的日子里,帝后关系逐渐和睦,太子也未再受到皇上的刻意为难。 一家三口的生活,看似恢复了正常。 当然,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例如,皇帝的小心翼翼,皇后的漫不经心,以及太子看似恭敬,实则疏离的态度。 到底还是不同了。 这其中的苦涩,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只是,不约而同的,这三人都将昭华县主宠上了天。 …… 今日,是昭华郡主与安远候侯爷大婚的日子。 对,是郡主不是县主。 大婚前夕,皇帝下旨,封昭华县主,为昭华郡主,享朝廷俸禄。 皇上更是御赐添妆。 皇后和太子也不甘示弱,直接大手笔,几十台丰厚添妆,无数珍宝,流水般陆续抬进了郡主府。 这一日,锣鼓喧天,十里红妆,林夕月再一次嫁到了安远候府。 侯府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气氛隆重而喜庆。 帝后携太子,圣驾亲临侯府。 看到帝后亲临,众人更是正面体会到了,昭华郡主的受宠程度。 一应婚礼流程很是顺利。 洞房内,龙凤喜烛高燃,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合欢香。 在摇曳的烛光下,温楚池更显长身玉立,面如冠玉。 此时的他,正痴痴望着自己的新娘。 在烛光的照映下,林夕月本就美艳的五官,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潋滟。 烛光下看美人,美人更美三分。 一阵心神摇曳,温楚池只觉滚烫的热流,从心口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酥麻了。 尤其是,在他灼热火辣的目光下,林夕月的脸颊上,飞起两片动人的红云。 那张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显活色生香,瞬间美的让星辰失色。 林夕月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背过身去,含羞带嗔道: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温楚池虽成过亲,但那次成亲,他根本不承认,完全没放在心上。 那日,盖头都没揭,他就径直离开了洞房,从此再没踏入那间房。 所以,温楚池真的是个地地道道的初哥,毫无经验可言。 “夫人,为夫有些紧张。我,我先喝点酒,缓解一下。” 说罢,温楚池就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动作豪迈极了。 林夕月看的目瞪口呆。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趁着酒劲,温楚池终于鼓足勇气,一步步走向新娘,将她重重压在床榻上。 顿时,清冽的酒香,混合着男人身上清幽的沉香,萦绕在林夕月周边,强势侵入她的鼻息,让她忍不住一阵眩晕。 “你,唔……” 林夕月刚要开口,便被男人的薄唇堵上。 唇齿交缠间,两人渐渐沉醉,眼神变得迷离,呼吸也急促起来…… 一夜被翻红浪,抵死缠绵。 对于安远侯府,林夕月并不陌生,很快便适应了新的身份。 几个月后。 这日,林夕月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正在花园中漫步,便看到匆匆寻来的温楚池。 尽管温楚池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但林夕月还是敏锐察觉到,他有心事。 “夫君,你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说说吗?” 闻言,温楚池有些懊恼。 自己还是没将情绪调整好,惊扰到了妻子。 他扶着林夕月,漫步在花丛中,尽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刚刚得到消息,温楚白他……他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林夕月诧异的问道。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她只是派人,不时给他们搞个破坏,整点事儿,不让他们的生活太顺利。 温楚池明显不想多说,只淡淡说道: “他为了巴结一个小官,将沈晚清献了过去。 哪知,那人有点特殊癖好,经常将沈晚清打的半死不活。 后来,那人没了兴趣,就把她又扔回给了温楚白。 那天夜里,沈晚清自缢了。 只是,她自缢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将睡梦中的温楚白……给活活砍死了。” 林夕月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说活该吧,对着人家亲哥,这样显的有些冷血。 可让她说些同情的话吧,抱歉,她真说不出来。 恰在此时,肚里的孩子伸腿踹了她一下。 “哎呦!”林夕月捂着肚子,没忍住轻呼一声。 瞬间,所有伤感,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温楚池眼中,只有妻子和她肚里的孩子。 温楚池扶着林夕月,紧张兮兮的问道,“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林夕月仔细感觉了下,肚子一抽一抽的,还阵阵发紧。 她用手摸了下,平时里还算柔软的肚子,此时硬的像块大石头。 林夕月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丈夫,“夫君,我是不是要生了?” 她心里也挺疑惑的,这还没到预产期呢。 温楚池头皮一紧,大脑一片混沌,凭借着本能,机械的指挥着丫鬟婆子们。 等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产房外,焦急的徘徊。 此时,一个小小的胎儿,正在母亲肚子里努力爬行。 他得快些出去,这样母亲就不会太过痛苦。 小家伙蹬着小短腿,使出吃奶的劲儿,顺着产道,拼命的往外爬。 外面的产婆都惊呆了,生平头一次,她接生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感觉,只不到半个时辰,孩子就……就自己滚落了下来? 产婆木然的抱起孩子。 她手刚放在孩子屁股上,还未来得及拍打,就听见“哇哇哇!”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 产婆目瞪口呆,直呼好家伙。 贵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天生要比穷人家的孩子聪慧。 如此资质,将来必成大器。 被欺瞒一生的痴情弟妹不炮灰(14) 她松了口气,微微缓和了下,便转过头,目光慈爱的看向小小婴童。 这就是那个苦命的孩子? 这一世,她必会给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美好的童年。 可想象太过美好,事实却并不能如愿。 剧情中,成熟早慧,体贴懂事的孩子,在这一世,却……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温誉恒,你又爬树,爬树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你就不能像隔壁樊大人家的孩子一样,乖巧懂事吗?” 林夕月揪着儿子的耳朵,心累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在识海中,对系统发出疑问。 “小九,这真的是那个孩子吗?别是你搞错了吧,这完全是货不对版呀!” 系统很委屈,忍不住跳脚。 “宿主,你不能质疑我,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就是这个孩子没错!” 林夕月不信,“那怎么性格差别这么大?” 系统挠挠头,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环境的影响吧?” 温誉恒低头,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才是他理想中的童年。 慈爱的母亲,严肃的父亲,调皮的他,温馨的家。 这一世,他圆满了。 远远的,看到温楚池高大健壮的身影走来,温誉恒飞奔着扑了过去,欢快的喊道,“爹爹!” 温楚池蹲下身,一把抱住胖乎乎的儿子,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又惹你娘不高兴了?” 温誉恒没说话,只是将头埋在父亲宽厚的怀中,感受着父爱如山,喉头微微哽咽。 他也有父亲抱,有父亲疼了,他不用在羡慕“大伯”家的孩子了。 那个所谓的“大伯”父亲,他一点都不稀罕。 他的父亲,比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母亲,甩那个虚伪的“大伯母”,十万八千里。 暮霭如纱,夕阳的余晖下,幸福的一家三口,紧紧挨在一起,目光中只有彼此。 不知孩子说了句什么,女人笑颜如花,孩童笑容烂漫,男子则忍不住开怀畅笑。 【本位面完】 …… “月月,一定要躲好,我把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就来接你。 你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林夕月刚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空间极为狭小,人只能蹲着,气味也极不好闻,感觉很不舒服。 林夕月心中不满,刚准备掀开头顶的东西,便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裴大哥,我的脚好痛!” 刚才那道男声响起,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一种,能让人瞬间心安的男性魅力。 “臻儿,对不起,为了抓紧时间,我可能要背着你了。” “没关系的裴大哥,你……你背吧!”声音带着明显的羞意。 林夕月都能想像的到,这姑娘的脸上,肯定布满红霞,眼神欲语还羞。 随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不见。 “呵,好一对奸夫淫妇,把老娘塞在犄角旮旯,他们倒是在这里,玩起了浪漫!” 顾不上接收剧情,实在是空间太臭,太憋屈,林夕月摸着墙壁,想要站起身。 可是不对呀,她怎么感觉脚下滑腻腻的,手下的触感,也不像是墙壁,反而像是,塑料桶壁? “啊,小九,这不会是垃圾桶吧?” 林夕月瞬间崩溃,甚至忘记在识海中呼唤系统,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系统探头这么一看,顿时心生怜悯。 它轻声细语,生怕刺激到自家宿主。 “宿主冷静,这……这就是垃圾桶!” “呕!呕!” 林夕月想要捂嘴,可是闻到手上奇怪的味道,胃里反而更是一阵翻滚。 她怒气直冲脑门,瞬间小宇宙爆发,一拳击碎了桶壁,然后,从破口处,狼狈的钻了出来。 系统半遮着眼,简直不忍直视。 它美丽优雅的宿主啊,此时,头上挂着破布条,身上粘着烂菜叶子,脚下粘着的不知是什么,黄黄绿绿的一滩。 “呕!”不行了,它也要吐了。 不过,系统狡黠一笑,取出系统相机,对着林夕月就是一阵“咔咔”乱拍。 “哈哈哈!难得宿主这么狼狈,简直可以比拟街头的乞丐,我一定要录下这经典的一幕。” 林夕月不知道系统的骚操作,此时正对着自己发呆。 这,她此生从未如此邋遢过,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系统大声警告道,“宿主,小心!” 林夕月条件反射般,一个侧身。 随后,她看到一条枯黑的手臂,刚好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却一把抓空。 来人有些不解,从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 “丧尸!” 林夕月迅速反应过来,而后从空间取出一个金属棍,对着丧尸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棒。 霎时间,丧尸脑浆崩裂,随即瘫倒在地。 林夕月眼神凌厉,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条主干道,街道很宽,街上有不少的丧尸,却全都向一个方向晃去。 是的,晃! 大概,现在的丧尸,还属于初期阶段,行动十分的不灵敏。 它们的胳膊和腿不怎么协调。 胳膊直直的伸着,像棍子一样。 腿踉踉跄跄,走起路来不会打弯,走的很慢,步伐显的很是奇怪。 脑袋或仰着,或侧着,或耷拉着,反正没一个正眼看人的。 “他们这是干什么去?”林夕月有些奇怪。 “宿主,快去救人,那人曾经救过原主,现在遇到了危险,马上要没命了!” 林夕月一听,忙疾步向丧尸聚集的地方奔去。 果真,在一个废弃的汽车旁,一个青年男子正紧紧贴在汽车门上。 他的一条大腿,明显受了伤,正在咕咕往外冒血,正是这个血腥味,引的众多丧尸围拢而来。 男人面色凝重,一手紧紧捂着伤口处,另一只手,则持着一柄长长的铁棒,尽力挥退围拢上来的丧尸。 看的出,男人身手相当不错。 但,大概失血过多的缘故,再加上丧尸源源不断,他已经非常疲惫,略显力竭,眼中甚至透出了决绝。 “啧,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林夕月边嘟囔着,边挥着金属棒冲了上去。 系统内心蛐蛐,你自己这形象也挺惨的哈,大哥别说二哥。 男人看到林夕月,先是一愣,随后紧张起来,大声阻止道,“别过来,快跑,危险!” 林夕月白他一眼,不予理会。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她不过去,那他就在那里等死吗! 手握铁棒,每一下都直击丧尸要害,林夕月的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儿,地上就倒下了十几只丧尸。 趁其他丧尸还在赶来的路上,林夕月蹲下身,对着男人快速说道,“快,上来,我背你!” 穆云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米八八的大体格子,又看了看林夕月纤细的身材,有些犹豫和不忍。 “快呀,时间不等人,磨叽什么?”林夕月急了,扬头催促道,头上的破布条随风飘扬。 穆云川嘴角抽搐,随后不再多言,只俯身下去,试探着将身体压在她瘦弱的身上。 穆云川心里还在想着,这姑娘铁定背不动自己,自己一会儿还是不要连累她了。 谁成想,林夕月慢慢起身,牢牢抱着穆云川肌肉结实的大腿,还往上颠了下,随后就快速奔跑起来。 穆云川一脸的不可思议,迟疑的看向身下的女人。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抬手将那破布条取下,随手扔掉。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 当她看到一家小型药店时,不由眼前一亮,就是它了。 只见药店的门半敞着,里面寂静无声。 林夕月先是用精神力,仔细感知,确定药店没人,也没丧尸后,这才放心大胆的进入。 将穆云川稳稳放在椅子上后,林夕月慢慢直起身,用手抹去额头的汗水。 穆云川定定看着她,目光很是复杂。 这姑娘与自己萍水相逢,却为了救他,硬生生凭借瘦弱的身躯,背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男人,在街上狂奔。 看到她整个人,被累到气喘吁吁,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脸蛋也红呼呼的,穆云川愧疚又感激。 他温声说道,“小姐,谢谢你救了我。” 林夕月摆摆手,没有说话。 她快步走到大门口,拉下了卷帘门,随后又关上了大门。 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这才松懈了下来。 林夕月转过身,自顾自在柜台里翻找着什么。 不大一会儿,她找出了酒精,纱布,和消炎药,全部堆放在穆云川面前。 林夕月看向男人,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自己上药,可以吗?” 主要是,那个伤口在大腿内侧靠上,位置稍微有些尴尬。 对方是位年轻男性,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帮忙处理。 穆云川笑容温润,嗓音清冽。 “放心吧,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了,要不……” 林夕月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穆云川有些欲言又止,略犹豫了下,还是指着林夕月的衣服和鞋子,继续说道∶ “要不你去找个地方,也清理一下?” 林夕月怔愣一瞬,这才想起自己的形象欠佳。 她立刻弹跳起来,转头就跑走了。 看到林夕月兔子般跑远的身影,穆云川不觉失笑。 只是,紧接着,回忆起被队友们抛弃的扬景,他又重重叹了口气。 穆云川的父亲是位退伍军人,为人正直善良。 自小,受父亲的言传身教,穆云川同样的嫉恶如仇,乐于助人。 谁能想的到,末世时,就是这种优良品格,却差点害死了自己? 一月前,穆云川出门寻找物资时,看到几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外地人。 那时的穆云川认为,末世本就生存艰难,人类更应该互相帮助,便收留了那几人。 这一个月里,那些人被他庇护,受他恩惠,平时一个个嘴上感激的不得了。 可在穆云川受伤流血后,因怕血液吸引丧尸,最先抛弃自己的,就是他们,甚至…… 想到那双,将自己推到丧尸堆里的手,穆云川眼神晦涩幽深。 是他错了,末世里,太过善良的人,注定活不了太久。 想明白这点,穆云川眸光变得坚定起来。 这边,林夕月换了身干净衣服,将自己收拾清爽后,又回到了大厅。 她惊讶的发现,只几分钟时间,男人整个人的气扬都变了,从温润变为凌厉。 咦?发生了什么! 看着桌上还未拆封的药品,林夕月有些疑惑。 “你怎么还没处理伤口,是不会吗?” 穆云川淡淡一笑,解释道,“不是,在想一些事而已,我这就处理。” 说罢,他低下头,一把撕破伤口处的布料,然后利落的为自己消毒,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极为麻利。 林夕月在一旁看着,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怎么流这么多血?” 男人手下动作一顿,复又继续包扎着,只柔声解释道∶ “为了救一个孩子。在超市里,他差点被货架砸伤,是我推开了他。 只是,货架的金属角太过锋利,扎进了我的大腿。” 他没说的是,在他虽受伤,却仍尽力护着大家逃跑时,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为了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机,将毫无防备的他,推向了丧尸堆。 而其他人则全都冷眼旁观,只顾自己逃生。 若非面前这个姑娘出手相救,今日的他,怕是难逃一死。 林夕月没再追问,只静静端坐在那里,梳理着刚刚接收的剧情。 这是一本小说位面。 女主就是之前,那道声音的主人,顾臻儿。 男主却另有其人,并非刚刚那个男人。 原主和刚刚那个男人,也就是裴安河,两人是青梅竹马。 原主五岁那年,父母出门做生意时,不幸出了车祸,双双殒命。 当时,肇事司机属于酒驾,全责,事后赔偿了两百万。 只是,一夕之间,原主从一个,被父母千娇万宠的小公主,变成了人人可怜的小孤女。 所幸的是,原主有个好奶奶。 奶奶很疼爱她,一直竭尽所能的在抚养原主。 只是,原主还有个自私恶毒的舅舅。 舅舅是个混不吝的,毫不顾念亲情。 他不但抢走了原主父母留下的公司,还抢走了赔偿金,只留给原主一套房子。 奶奶是位乡下老人,见识不多,不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原主,只能含泪认命。 失去钱财,奶奶只能靠给人照顾月子,或接送小孩上下学,赚点辛苦钱,抚养原主长大。 裴安河是原主的邻家小哥哥。 裴家一家三口,都极富同情心。 在原主奶奶忙于赚钱,疏忽原主时,裴母便时常的,将小姑娘接到自己家中照顾。 在学校时,裴安河也一直很照顾原主,经常给原主,带点零食什么的,将原主当成妹妹一样宠爱。 若是有人欺负了原主,他定会挺身而出,把那些孩子打跑。 可以说,裴家人和裴安河,是原主短暂人生中,温暖她的光和太阳。 随着年纪的增长,在长期相处中,裴安河与原主,互生情愫,感情变得朦胧暧昧。 大学快毕业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裴安河约了原主见面。 两人漫步在河边,神色都有些羞赧,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2) 这扬红雨很是怪异,雨水的颜色鲜红,好似鲜血一样。 当时正值早上,户外很多人,大家都在赶去上班或上学的路上。 猝不及防之下,众人全都被红雨,浇了个透心凉。 当时,众人只觉雨水怪异,并未太过在意。 因为这扬红雨,裴安河的表白被迫中止。 两人尴尬一笑,而后坐上裴安河的摩托,向家中赶去。 半小时后,变故发生。 很多淋过红雨的人,渐渐开始眼珠充血,面目狰狞,失去理智。 他们变得嗜血,想要吞噬活人,便纷纷对着身边人下口。 只要逮到人,他们就会对准咽喉部位,不停撕咬,然后大口大口吞咽着鲜血。 一时间,整个世界哀嚎一片。 当然也有例外。 一些同样淋过红雨的人,开始发烧,浑身滚烫,严重的还会昏厥过去。 原主和裴安河,就属于后者。 他们各自回到家中后,没一会儿便纷纷病倒,开始发烧。 原主奶奶倒是没有淋雨,但看到孙女病了,一时心焦不已。 她赶紧拿着钱包,出门去了药店。 老人家想给孩子买点退烧药,但这一去,却再没回来。 而楚安河的父母,则属于第一种情况,淋雨后发生了变异。 失去理智的他们,本能的想要攻击楚安河。 幸亏楚安河反应及时,发现情况不对后,紧急将卧室门锁死。 裴家父母,便晃悠悠走出了家门,加入了街上的丧尸大军,从此音信全无。 一扬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原主和裴安河,同时失去了至亲之人。 所幸,两人全都觉醒了异能,也算有了自保能力。 原主觉醒的是空间异能,空间面积不大,只有十个立方大小。 裴安河觉醒的是火系异能,火苗微弱无力,还不如打火机的火苗。 即便这样,能拥有异能,两人也很是满足。 红雨过后,侥幸活着的人们,最初都躲在家里,等待政府救援。 他们不敢出门,怕遇到街上的怪物。 但食物有限,总有吃完的一日。 一周后,不少人为生活所迫,只能战战兢兢,走出家门,寻找物资。 裴安河和原主也被迫出门,开始去附近寻找物资。 在寻找过程中,两人偶遇了裴安河的发小顾剑余,和他的妹妹顾臻儿。 此后,四人便常常组团寻找物资。 一个月前,四人在超市寻找食物时,一个丧尸躲在货架后,偷袭了裴安河。 裴安河刚要转身躲开,顾剑余却猛然扑了过来,死死抱住裴安河,替他挡下一击。 等裴安河转过身,解决了丧尸后,被抓伤的顾剑余,也快要异变了。 他浑身的皮肤变得青紫,眼珠也开始充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趁理智尚在时,顾剑余拜托裴安河,一定要帮他照顾妹妹顾臻儿。 感念好友为自己的牺牲,裴安河含泪保证道∶ “只要我裴安河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一直护着顾臻儿。” 闻言,顾剑余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后,便一刀解决了自己,动作干脆利落。 原主的噩梦,就此拉开帷幕。 原本,原主与裴安河,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 两人之间的感情,并非单纯的爱情,而是夹杂着亲情,友情,和爱情,彼此互为依靠,相互信赖。 但自从背负起,好友的临终重托后,裴安河变了。 之前的他,事事以原主为先,如今的他,开始将顾臻儿放在首位。 寻来的物资,让顾臻儿先挑选。 面对丧尸,他会先保护顾臻儿。 原主与顾臻儿若是同时受伤,他会选择,先照顾顾臻儿。 顾臻儿也很是依赖裴安河,一口一个“裴大哥”,表现的很是亲昵。 原主伤心吗?自然是伤心的。 但裴安河明白,他委屈了心上人,也在尽量弥补着。 物资分给了顾臻儿,原主没有了,裴安河会不顾阻拦,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返回超市。 等回来时,他会带着送给原主的物资,笑着塞给原主。 遇到丧尸时,裴安河会先护住顾臻儿。 但等顾臻儿平安后,他又会立即折返,即便拼着自己的性命,也会牢牢护住原主。 若是两个女人同时受伤,裴安河会将仅有的药品给顾臻儿。 但安顿好顾臻儿后,他会立即出门,替原主寻找药物,为原主细心上药,对着原主的伤口,会心疼到双眼泛红。 就这样,在一次次被抛弃,又被珍视的反复折磨下,原主越发沉默。 她不会再表达不满,不会再表现出嫉妒,也不会再关注,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原主变了,她很少再开口说话,也几乎没了笑容。 看出了小青梅的变化,裴安河内心很是痛苦煎熬。 他不止一次,对着原主发誓。 等社会和平些,顾臻儿的生活有了保障,他绝对不会再这样照顾对方了。 裴安河不断保证着,今后,他一定只对原主好,用一辈子来弥补。 原主却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未说信或不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划过。 末世半年后,全国各地,开始建立起大型基地。 得知这个消息后,裴安河大喜过望,他决定带着原主和顾臻儿去骄阳基地。 骄阳基地,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大型基地,听说是军方的人建立的。 基地内井然有序,人们的生活虽不能与末世前相比,但至少大家饿不死,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裴安河告诉原主,等到了基地,将顾臻儿安顿好后,他每月会给对方固定物资,但不用再时时照顾她了。 那时,他和原主就能结婚了。 哪怕末世来临,裴安河仍旧希望,能与原主组成一个温馨的家庭,再生个可爱的宝宝。 听到这话,原主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内心也满是憧憬。 可就在距离基地只有一天路程时,又一扬红雨落下。 这次红雨过后,丧尸的四肢,变得越发灵敏,攻击也越发凌厉。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3) 裴安河能力有限,无法同时保护两个女人。 他最后看了原主一眼,目光痛苦不舍,但还是咬咬牙,带着顾臻儿先行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原主的眼底涌起绝望。 她神色漠然,泪水却顺着脸庞滴滴滑落。 这一次,原主真的是心死如灰。 她甚至直接放弃了挣扎,就那样,任凭丧尸们扑了上来,在她的身体上肆意撕咬…… 将顾臻儿安顿好后,裴安河不顾她的阻拦,夺门而出,向原主的方向飞奔而去。 心急如焚的他,最终看到的,却是原主被啃食的,七零八落的躯体。 “月月,月月,我错了!” 裴安河瞬间癫狂,歇斯底里的喊道,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喊声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他已失去所有理智,对着仍在啃食原主尸身的几个丧尸,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那架势,完全就是自杀式攻击。 裴安河面色悲痛,整个人机械又麻木,就这么守着原主残破的身体,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直到手臂颤抖不止,再也握不住武器,裴安河双腿一软,颓然倒地。 丧尸们一哄而上,欢快的啃食着他的身体。 裴安河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抱住原主的躯体,流下两行血泪。 人生最后时刻,他喃喃自语着: “月月,别怕,裴哥哥来陪你了,裴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原主的灵魂,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不禁心痛的弯下腰,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原主的愿望是∶ 一,不再与裴安河相爱,那样的虐恋情深,她承受不住。 她不恨裴安河,也不怪他,更不想报复他。 裴安河于她有恩。 对她来说,那人是恋人,是挚友,是哥哥,甚至是父亲。 原主特意要求,当裴安河有危险时,请任务者一定要出手相救,不要冷眼旁观。 二,她要活下去。 这一世,她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再不要经历,想依赖别人,却被放弃的无奈。 有趣的是,这个位面是一本小说,书名是“末世大佬爱上我”。 讲述的是,女主顾臻儿,在末世初期,因其兄长为救好兄弟裴安河而牺牲,此后,裴安河就遵守承诺,一直照顾着女主。 但,裴安河的小青梅,却心胸狭隘,经常甩脸子,闹脾气,折腾裴安河。 女主只能暗自心疼,替裴安河不值。 尤其是,某次遭遇丧尸袭击,那样危急的时刻,小青梅却又开始无理取闹,裴安河忍无可忍,气愤的带着顾臻儿离开了。 后来,裴安河不放心小青梅,又折返了回去,却不幸被丧尸袭击,最后身死。 没了裴安河的保护,顾臻儿躲了一日后,只能战战兢兢,独自出门。 好在当天,她便幸运的,被从骄阳基地出来,寻找物资的顾父顾母发现。 一家人终于团聚。 顾家父母都是异能者,完全护得住自家女儿。 末世一年时,机缘巧合下,女主得到一块玉佩,滴血后,居然觉醒了珍贵的治愈系异能。 末世中,医疗系统已全线崩溃,药品也成为不可再生资源,因此,治愈异能显得尤为珍贵。 一夕之间,女主成为基地里的香饽饽,被所有人追捧奉承。 后来,基地里的第一异能强者,也就是男主,某次受伤后,去找女主医治。 接触中,女主的清纯可人,娇憨俏丽,让男主深深为之迷恋。 男主展开了热烈追求,女主却犹豫不决,因为她心中还有裴安河。 直到后来某次,男主与高级丧尸对决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当扬丧命。 女主得知消息后,忍不住泪水滂沱,心焦不已。 直到此刻,女主才后知后觉,原来她早已放下裴安河,爱上了男主。 故事自然是大圆满结局。 男女主解除了误会,此后携手一生,儿孙满堂。 他们的爱情故事,源远流长,成为末世里的传奇爱情,经久不衰的童话。 裴安河是谁,原主是谁?没人知道,他们早已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只有女主,偶尔与孩子们聊天时,会提及年轻时的那段经历。 每每提及原主,女主总会提上一句,那个任性的小青梅,因为耍小性,害死了她的竹马。 众儿孙听到这里,便会唏嘘不已,感叹胡搅蛮缠的女人,是害人精。 每每此时,一旁的男主,总会醋意大发,别扭的来上一句,“你还没忘记你的白月光?” 女主就会笑着哄他,“傻瓜,都多久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他了。” 然后,两人便会相视一笑,只觉爱意更加汹涌。 提起死去的白月光,其实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没人知道的是,当年,顾臻儿的哥哥,已身患绝症,自知命不久矣。 看出了妹妹的心事,哥哥这才借机,为妹妹创造机会。 他了解裴安河,那人责任心强,一诺千金,每每承诺之事,定会办到。 说是救,其实当时,裴安河明明有能力躲避,是顾臻儿的哥哥,死死抱住他,强行给自己安了个救命之恩。 这是女主顾臻儿的秘密,被她埋藏在心底深处。 林夕月玩味一笑,对系统说道: “呵呵,原来所谓的白月光,就是个工具人,是帮助女主获得幸福美满的道具。 他的小青梅,受了那么多委屈,却只得了女主一句,胡搅蛮缠。 这样的玩意,凭什么做女主?” 系统也十分愤愤不平。 “是啊,为了一己之私,硬生生拆散人家有情人。我呸!自私玩意! 还有那个裴安河,这人也太不懂变通了吧,只知道报恩,讲义气,却伤害了最重要的人。” 林夕月深以为然,点头道: “说他不爱原主吧,他可以为原主去死,他的爱毋庸置疑。 说他爱原主吧,每到紧要关头,最先放弃原主的人,就是他。 这么拧巴的爱,也是没谁了。” 这两人口中的裴安河,此时正呆呆站在垃圾桶旁,眼神茫然无措。 他的月月呢? 以前,他把月月藏起来后,月月总是会乖乖躲好,等着他来救。 看着垃圾桶上,硕大的一个破口,裴安河脑中幻想出许多画面。 有丧尸打破垃圾桶,抓走他的月月的,也有月月被坏人强行拉走的。 越是联想,心头越是恐慌。 此时此刻,裴安河的心中,终于升起了强烈的悔意。 为了报恩,那样忽视和委屈月月,真的对吗?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4) 可除了丧尸,他就只遇到了几个陌生的幸存者。 一无所获后,裴安河心头空落落的,只能拖着沉重的躯体,向顾臻儿的藏身处走去。 顾臻儿此时,正躲在一间书店里。 身为女主,顾臻儿的容貌,自然极为出色。 她身材窈窕,腰肢纤细,粉面桃腮,皮肤莹润。 她还有着一双,极为灵动的杏眸,看人时,总带着一股惹人爱的娇憨之气,气质很是讨喜。 此时,顾臻儿正紧张的环顾四周,不时向门口方向看去。 当大门被敲响时,她先是一惊,神色惶恐不安。 但当听到裴安河,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时,顾臻儿顿时喜上眉梢。 她忙小跑着去开门,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此时扮演的,是位脚踝扭伤的患者。 “裴大哥,你回来了?我好怕。” 一看到裴安河,顾臻儿就泫然欲泣,想要扑到他的怀里,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裴安河面色极为不悦,郑重告诫道∶ “臻儿,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行为上还是要注意些,让人看见了不好。” 顾臻儿垂下头,偷偷撇撇嘴。 都末世了,谁会在意这个? 真是个老古董,不解风情。 她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这男人是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猛然间,顾臻儿想起什么,往裴安河身后探头看去。 “咦?月月姐呢?” 听到这个名字,裴安河本就沉重的心,更加黯然。 他摇摇头,颓废的说道,“不知道,我没找到月月。” “啊?没找到?” 顾臻儿惊讶不已,她眼底却迅速闪过欣喜,随即便被担忧所掩饰。 顾臻儿捂住嘴,小声嘟囔着,似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月月姐误会了我,生了裴大哥的气,自己跑掉了吧?月月姐也太不懂事了。” 听到这句不懂事,裴安河神色一冷,沉沉看向顾臻儿,只将她看的鼻尖冒汗,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裴安河这才收回视线,语气冰冷道: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月月的话。” 顾臻儿心头一颤,委屈的要死。 想到死去的哥哥,她微微抽咽着,乖巧的说道: “我知道了,裴大哥。” 听到顾臻儿略带哽咽的话,裴安河的心头,升起的却不是愧疚,而是一股无力感。 这种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的月月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 自己和月月好好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进不得退不得! 裴安河烦躁的挠挠头,对顾臻儿说道∶ “我们收拾一下,得马上回家去,我担心月月已经回去了。” 月月,月月,又是月月。 听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顾臻儿面上乖巧,内心却满是戾气。 这个林夕月怎么还不死? 正被诅咒的林夕月,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正在和穆云川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站在窗边,看着面目全非的城市,林夕月心有戚戚。 她转头问道,“我一会儿就要离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穆云川看着林夕月,自嘲一笑。 “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应该已被人占据了。 不过,不论如何,我要先回家一趟,把我父母的照片拿回来。” 林夕月坐到沙发上,挑眉看着穆云川,眼中满是好奇。 “怎么会被人占据的?方便说说吗?” 看着面前姑娘,眨巴着满是求知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穆云川突然觉得,自己那点悲伤,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甚至有些可笑。 他嘴角泛着温润的笑意,将事情始末,全部讲述了一遍。 林夕月并不插话,只静静听着,不时皱眉沉思。 等听到最后时,她忍不住骂出一句国粹。 “什么玩意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见穆云川神色黯然,林夕月又开口安慰道∶ “兄弟,别难过,不是所有人都忘恩负义的。 你看,你救了我,我不就来报恩了吗?” 穆云川看着林夕月,疑惑的问道,“我救过你?我怎么不记得。” 林夕月提示道,“半个月前,加油站,你帮我引走了丧尸。” 穆云川眉头紧锁,陷入了回忆中。 半个月前,加油站……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当时,他救的分明是位大妈呀! 穆云川抬头,上下打量着林夕月。 面前的姑娘,妥妥是位大美人,正值花儿一样的年华,怎么看,也和大妈不沾边! 她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小嘴红艳艳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如此佳人,但凡见过的,绝对不会毫无印象。 而那天那个大妈,他记得,脸上灰突突的,头发蓬乱,衣服又肥又大。 这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看出穆云川眼中的茫然,林夕月哂笑一声。 “那个……那天,我是故意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为了安全嘛。” 那日,原主又被竹马藏了起来,他自己则先护送着顾臻儿走了。 后来,确实也是穆云川救下了原主,帮她引走了丧尸。 穆云川恍然大悟,他笑着夸道,“你挺聪明的。” 说透了这层关系,两人相处起来,好似更为自然,更加亲近了。 商量了一会儿,他们决定结伴同行,先回穆家,解决那群人,拿回照片,再说其他。 穆云川站了起来,林夕月担忧的看着他,“你的腿……” 穆云川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 林夕月点点头。 她也起身,将药店中,大部分的药品收入了空间。 看到她的操作,穆云川惊讶不已。 “你是空间异能者?” 林夕月弯唇一笑,“是啊,你呢?” 穆云川也笑了。 他伸出右手,手心闪出一道雷电火花。 火花像烟花一样绚烂,就是看着,威力不怎么大的样子。 两人出了药店,在街上随意选了一辆无主的车,然后向穆家驶去。 穆家。 此时,大厅里,几个人正在争吵着什么,互不相让。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也就是男孩儿的妈妈,指着对面几人,愤愤说道: “凭什么你们有四根香肠,我们却只有三根?” 对面四人明显是一家子,他们看着女人,鄙夷不屑道∶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把穆云川推到丧尸堆的,我们都看见了。 这些物资,可都是穆云川辛苦拿回来的,他都让你害死了,让你们吃三根就不错了。 再说,你家才三口人,我家可是四口人,按人头来分很公平。” 女人不干了,叉腰骂道∶ “我呸!是我推的没错,但你们也没阻止啊。 当时,穆云川的腿一直在流血,引来不少的丧尸。 你们不是也让他自己躲远点,别连累你们吗? 说的好像你们多高贵似的。 我呸,咱们大哥不说二哥,谁也别看不起谁。 那时,你们也想让穆云川死的,不是吗?” 几人正争执间,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人重重推开。 熟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几人口中的穆云川,正冷冷注视着他们。 “穆,穆云川?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男孩的妈妈指着穆云川,惊慌失措,目露惊骇,不断后退着。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5) “哎呦呦,这次,我可终于长见识了,见到了现实版的东郭先生和狼。 精彩,真是精彩!” 看到活生生的林夕月,那女人瞬间支楞起来了,只要是人她就不怕。 女人双眼圆瞪,大声斥责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别人的闲事?” 看到林夕月娇好的容貌,完美的身材,女人眼中闪过微不可见的妒意。 她义正辞严道: “姑娘,奉劝你一句,即便是末世,女人也要自尊自爱,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依靠男人。” 这是在讽刺林夕月,凭借美貌攀附上了穆云川。 “哈哈哈!” 林夕月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们一群蛀虫,敲骨吸髓,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想要人家的命。 这样一群恶心玩意,居然还教育我要自尊自爱? 哈哈哈哈!” 看到林夕月这乐不可支的可爱模样,穆云川刚刚酝酿起的负面情绪,全部消散一空。 他伸手扶住林夕月,无奈道∶ “好了,别笑了,你这么一说,我总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傻的不得了。” 林夕月白他一眼。 才知道啊,他可不就是个,妥妥的冤大头吗? 男孩的妈妈,或者说,对面所有人,都被林夕月的话激怒了。 他们纷纷对林夕月怒目而视。 一个年轻女人,指着林夕月怒骂道,“死女人,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 还不待林夕月开口,穆云川面色一沉,声音冷的如冬日里的寒风。 “闭嘴,现在我命令你们,全部滚出我家!还有你,” 他指着男孩的妈妈,也就是推自己入丧尸堆的女人,眼神阴鸷。 “敢推我,今天就把命留下吧。” 那几人对视一眼。 他们一共七人,其实是两家子。 一家是中年夫妻,带着一双二十多岁的儿女。 一家是三十多岁的夫妻,带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 两家人都是跟着旅游团,来y省旅游的。 末世爆发后,他们拼死逃了出来。 本来,几人人生地不熟的,风餐露宿,还要躲避丧尸,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但他们运气好,遇到了绝世烂好人,极品冤大头。 因此,几人后面的日子,惬意的很,吃喝不愁,生活无忧。 如今,一听要被赶出去了,想到房间里那几箱物资,他们全都不干了。 中年男人的儿子,梗着脖子道: “你凭什么赶我们?现在都末世了,房子全是无主的,大家可以随便住。 如今这房子是我们在住,要滚,也是你们滚!” 其他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阴毒,他们同样不甘心离开。 于是,几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趁人多势众,干脆将对面两人解决掉,一劳永逸,才能霸占物资。 这一刻,两家人团结一致,眼神阴狠,一拥而上,对着林夕月和穆云川攻击而来。 看到几人眼中的狠厉,林夕月和穆云川对视一眼,纷纷举起武器,正面迎了上去。 林夕月负责对付几个女人。 三个女人除了气势强,根本没什么攻击力,完全就是纸老虎。 她们本意是想着三人合力,按倒林夕月。 却不料,只一个呼吸间,她们自己便倒地不起,全部被敲晕了过去。 尤其是那个男孩的母亲,林夕月尤为照顾,连着敲了三四下,方才罢手。 看到自己老婆人事不省,女人的丈夫怒喝一声,举起拳头,直冲林夕月太阳穴而来。 随着“嘎巴”一声,男孩的父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 原来,他是被林夕月一棒子敲断了右手腕骨。 紧接着又是一棒子,清脆的骨裂声再次响起,那男人的右腿从膝盖处,被硬生生敲断。 如此狠辣的招式,使剩下的父子二人萌生了退意,不由放低姿态,软声求饶。 “别,别打了,我们走,我们马上离开穆家,还不行吗? 我们是袖手旁观了,没有救穆云川,但也没出手害他呀,我们罪不至死!” 如果是之前的穆云川,可能还会心软。 但遭遇背叛后的他,早已心硬如铁。 穆云川只冷冷一笑,手下动作却更为凌厉,丝毫不顾及,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 “啊,我的胳膊!”那父子两人惨叫出声。 只见他们的两条胳膊,全都被折断,正软软耷拉着。 两人痛到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穆云川黑着脸,又对其他人如法炮制。 一时间,穆家惨叫声不断,在末世的夜晚,显得尤为恐怖诡异。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围几家邻居,全被吓得瑟瑟发抖,紧闭房门。 林夕月只静静看着,并未出手阻止。 如何处置这群人,那是穆云川的权利,毕竟他才是受害者。 穆云川唯独放过了那个孩子,没有动他,还打开了门,给了对方逃走的机会。 这小区附近没有丧尸,十分安全,且有不少房屋是空置的,那孩子的生存完全没问题。 至于其他的,穆云川就不想顾及了。 他差点被对方妈妈害死,自己又不是圣人,还能替仇人养孩子不成? 看着六个被痛晕过去的人,林夕月眉头微皱,“现在怎么办?这些人怎么处置?” 穆云川目光狠辣,“天马上要黑了,丧尸们该吃晚饭了!” 林夕月点点头,帮着穆云川把几个人拖了出去,扔到车子后备箱里。 人太多,后备箱的盖子根本盖不上,他们也没管,就这样开着车出去,随意将人扔到了大街上。 两人拍拍手,很快驱车离开。 从后视镜中,林夕月清楚的看到,有几个丧尸,正摇摇晃晃向那几人走去…… 再次回到穆家,穆云川坐在沙发上,静静环视着自己的家,不知在想什么。 林夕月没打扰他。 她从空间取出几根香肠,卤肉,小鸡腿,放在方便面里,用水一泡,就大口吃了起来。 哎呀妈呀,奔波了这么久,快要饿死她了。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香气,见林夕月吃的喷香,头都不抬,穆云川的那点伤感,迅速消失殆尽。 他拿起自己那份,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林夕月笑着看了他一眼。 看吧,人类所有的悲伤春秋,都要建立在吃饱喝足的基础上。 看懂了林夕月的眼神,穆云川摇摇头,自嘲一笑。 突然,他对面前姑娘起了强烈的好奇之心,想要去探究她的过去。 只是,他们才刚结识一天,好像有点交浅言深,不大合适。 两人在这里相处和谐,裴安河那里却截然相反。 看着空荡荡的家,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战栗,只觉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月月没回来? 陡然间,裴安河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忙扶住墙壁,这才撑住身体,勉强没有倒下。 “月月,月月……” 裴安河茫然无措,喃喃呼喊着,眼眶泛酸。 脸庞似是有什么在滑落,他用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看到裴安河居然哭了,顾臻儿嫉妒的险些发狂。 啊啊啊!凭什么? 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可是自己。 他凭什么对自己视而不见,反而对那个,总爱耍小性儿的女人,念念不忘? 那女人有什么好? 不如自己温柔大度,不如自己漂亮可爱,也不如自己懂男人的心。 顾臻儿上前一步,用手扶着裴安河,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轻咬贝齿,声音柔的能滴水。 “裴大哥,你别担心,月月姐她一定……啊!” 本就心焦,再听到顾臻儿的话,裴安河一时急怒攻心,那濒临崩溃的神经,瞬间崩断。 他再次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只是这次,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裴大哥?” 顾臻儿忙抱住裴安河的身体,并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倒下。 顾臻儿跪在地上,将裴安河的上身紧紧抱住。 此时,心爱的男人,正静静躺在自己怀中,安静乖巧。 顾臻儿的心头,不由一阵小鹿乱撞,脸上也泛起丝丝红晕。 注视着男人,那紧闭的双眼,深邃俊秀的五官,清冷的薄唇,顾臻儿心头荡漾,呼吸急促。 她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这夜,她要做裴安河的女人。 想到这里,顾臻儿鼓足勇气,慢慢俯下身,轻轻吻了上去……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6) 顾臻儿幸福到浑身战栗,心脏都似乎要跳出胸腔。 啊啊啊! 她终于吻到自己的男神了! 顾臻儿脸蛋红红的。 她猛然直起身,将裴安河轻轻松松一把抱起,随后迫不及待进入卧室,将男人放在床上。 谁也不知道,顾臻儿是力量异能者,只是,为了让裴安河多加怜惜,她一直在刻意隐藏。 卧室内,顾臻儿正用颤抖的手,一颗又一颗,解开了裴安河上衣的纽扣。 裴安河结实有型的躯体,渐渐暴露在空气中。 卧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只余两道呼吸声。 一道急促,一道清浅。 此时的裴安河,正静静躺在床榻上,像个睡美人般。 但他,却依旧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强烈吸引着顾臻儿的所有心神。 暧昧的夜晚,昏暗的灯光,紫色的床单,任人宰割的美男。 “裴大哥,我爱你……” 顾臻儿褪去衣衫,媚眼如丝,紧紧依偎在裴安河身侧,表情陶醉又贪婪…… 翌日清晨,裴安河睫毛微颤,慢慢醒来。 初时,他睡眼惺忪,眼神迷茫。 陡然间,裴安河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上的异样太过明显。 裴安河瞬间清醒。 他猛然转头,却发现自己与顾臻儿,竟然躺在一起。 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他们浑身赤裸,身体亲密的交缠着。 “顾臻儿,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裴安河彻底震怒。 他一把推开顾臻儿,愤怒的像头暴躁的雄狮,对着顾臻儿疯狂咆哮。 顾臻儿早有准备。 她用被单半遮住身体,低低啜泣着,哭的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裴大哥,你怎么可以倒打一耙?昨夜明明是你……是你强迫我的!” “你胡说,不可能!昨夜,我明明晕倒了,人事不知。” 裴安河坚决不信。 他对月月忠贞不渝,从来没对旁的女人起过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去强迫别人? 别说他只是把顾臻儿,当报恩对象来对待,从未有过丝毫情愫。 即便对方真的是天仙降临,倾城倾国,他也不会动心分毫。 顾臻儿抬起精致的小脸儿,泪眼朦胧,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一把扯下床单,不顾羞耻,指着身上的青紫,又指着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流泪控诉道: “昨晚,你晕倒了。 我好心去扶你,谁知你闭着眼,嘴里喊着月月姐的名字,却对我…… 我反抗过的,可你是异能者,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呜呜,我不活了。 哥哥,我被人欺负了,那人吃干抹净,还不认账。 呜呜,没了女儿家的清白,不如让我去死吧!” 说罢,顾臻儿跳下床,当真对着墙壁用力撞去,看那力道,显然是动真格的。 刚刚顾臻儿掀开床单时,裴安河就迅速转过身,闭着眼,非礼勿视。 但当听到背后传来的动静时,他还是本能转身,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顾臻儿。 不论如何,他也无法看着好兄弟的妹妹,死在自己面前。 肌肤相贴的刹那,顾臻儿羞红了脸,不由再次心神摇曳。 她转过身,身姿娇弱,径直扑到裴安河怀里,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她表情悲怯,手却紧紧抱着对方劲瘦的窄腰。 美人在怀,香艳迤逦,本该是暧昧丛生的时刻,裴安河却只是僵在原地。 他面色灰败,心脏似乎瞬间冷却。 想到顾臻儿身上的痕迹,裴安河无力反驳,那都是他背叛月月的证据。 他做了对不起月月的事,他和月月之间,彻底没可能了,他们完了。 思及此,裴安河心死如灰,眼神空洞,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般,没了一点生气。 见他这样,顾臻儿心里憋闷又委屈。 至于吗?不就是和自己一夜情了吗?看把他委屈的。 自己一个大美人,主动送上门,要是别的男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裴安河却这副委屈模样,怕不是有毛病吧? 将顾臻儿赶出卧室后,裴安河将自己关在里面,整整一日,不吃不喝,也不与顾臻儿交流。 顾臻儿从最初得偿所愿的欣喜,到后来的惴惴不安。 看着身上的青紫,顾臻儿心情复杂。 这都是昨夜,她自己动手掐的。 当时,疼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但为了能博得裴安河的怜惜,她还是一点儿没留情。 可结果呢? 看着紧闭的房门,顾臻儿冷笑,原来这个男人的柔情,从来不属于自己。 穆家。 “夕月你看,我的雷鞭攻击力又增强了。” 穆云川兴奋的像个孩子,跑到林夕月面前,展示着手心里的雷鞭。 林夕月转头看去。 果真,最初那朵绚烂的雷花,如今已经变成一条银龙。 林夕月笑着夸道,“不错啊,这才几天,你就进阶了?恭喜恭喜!” 穆云川收起雷鞭,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都多亏了你的启发,不然,我还真想不到,异能还能这么用。” 前段时间,穆云川好奇的看到,林夕月在练习自己的空间异能。 他一直认为,空间异能就是个移动仓库,却没想到,林夕月将它发挥到了极致。 他亲眼见证到,林夕月陆续开发出两种攻击方式,“空间刃”,和“空间跳跃”。 既然空间这种无形的异能,都可以被开发,那他的雷电异能呢? 穆云川绞尽脑汁,做了多次实验,终于陆续开发出,“雷球”,“雷鞭”,“雷网”,三种技能。 林夕月算了算日子,对穆云川说道,“云川,我想去n市,你的意见呢?” 穆云川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同意,并意味深长道∶ “我当然是跟着你呀,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没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林夕月见他同意了,便拿出地图,开始规划具体路线。 观察到林夕月面色平静,没什么特别反应,穆云川只能默默叹息。 他复又宠溺一笑,与林夕月一起探讨起来。 敲定路线后,两人决定先去收集物资。 必要的食物,汽油这些,都需要收集一些。 他们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当即就出了门。 “喜德龙”超市,是本市最大的连锁超市,物品种类齐全,且距离不算太远,成为两人的首选。 距离末世来临,已经四个月了。 如今的丧尸,已再次进化,明显看的出,它们四肢灵活不少,反应也变得敏捷。 林夕月判断,现在的丧尸,估计已经是二级。 穆云川驱车一路疾驰,沿途撞飞了不少丧尸,最终停到了“喜德龙”门口。 原主空间只有十平,林夕月到来后,经过努力,空间已升至五十平。 为了能多多收集物资,林夕月告诉穆云川,她的空间升至一百平。 将汽车收进空间后,两人向超市走去。 末世都几个月了,这间超市显然已被不少人光顾过。 此时,超市大门敞开着,好几处玻璃也被人砸碎了。 林夕月手持长鞭,穆云川则是握着一柄长剑。 前段日子,两人收集物资时,误打误撞进了一家,专售武器的店。 两人便各自挑选了几件,得心应手的武器。 “吼!” 他们刚跨进大门,迎面就冲上来几个丧尸。 只是,打头的丧尸还未来得及靠近,便被穆云川一剑割掉了头颅,直接阵亡。 林夕月转头,目露赞赏,穆云川嘴角微翘,手下动作愈发帅气。 很快,几个丧尸就被裴安河尽数消灭,他们走进超市。 超市确实挺大,但已被人翻的极为凌乱,不少货物在地上随意散落着。 此时,超市里有好几波人正在收集物资。 他们每人都带了个硕大的袋子,正拼命往袋子里装食物。 众人手中动作不停,眼神却在警惕的观察四周,必要时,还要停下手,与丧尸厮打。 “小九,给我一份仓库地图。” “好的宿主。” 瞬间,林夕月脑海中便出现一份地图。 她拉了拉穆云川的衣袖,低声说道∶ “云川,我知道这家超市的仓库在哪里,不如,咱们直接去仓库吧?” 穆云川对林夕月的话,向来言听计从,闻言立刻同意。 “好,都听你的!” 两人向仓库方向走去。 事实证明,世上聪明的人很多,仓库里,此时已经有三波人在。 看到他们,那些人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低头挑选着物资。 仓库物资这么多,他们人手又有限,最多也只能装几个袋子,所以没人想着独霸。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7) 矿泉水,奶制品,饮料,面包,方便面,熟食,洗漱用品,都不可或缺。 她又收集了些衣服鞋袜,卫生纸,锅碗瓢盆,调料,零食,什么的。 他们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其他人,有人惊叹的问道, “你有空间?” “你是空间异能者?” 林夕月并未回答,只是加快速度。 穆云川则握紧手中长剑,警惕的护在她的身侧。 一个年轻男子,目光不时看向林夕月,估算着她空间的面积,眼底闪过贪婪。 “空间异能”那不就是移动的仓库吗? 要是能得到这个女人,那就意味着,在危机重重的末世,他们也能储存大量物资,提高生存机率。 诱惑太大,男人终于下定决心。 他放下手中袋子,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心领神会。 男人调整好表情,向林夕月走去,态度和煦真诚。 “这位小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丹东,是火系异能者。 我们队伍共四人,个个都是异能者,综合实力很强。 我想邀请小姐加入我们队伍。 你放心,只要到了我们队伍,我承诺,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只需要帮我们储存物资就好。” 林夕月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 “不用,我有队友,不想加入任何队伍。” 那男人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穆云川。 他暗自打量了一下,才笑着说道: “先生,这位小姐的空间异能很珍贵。 你一个人,怕是无法保护她,护她周全,不如一起加入我们队伍吧! 我们有四个异能者,而且全是壮年男人,一定能保护好这位小姐的。” 穆云川心下不耐,这人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 “不用,我们不会加入任何队伍!请你离开,不要打搅我们。” 不远处,一个光头男忍不住呵斥道: “特么的,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丹东,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把那女人抓过来。” 说话的光头男,一身腱子肉,身材很是魁梧,只是长相太过凶悍,眼神凶狠。 他边说话,边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夕月,心中垂涎不已。 这丫头可真漂亮呀,身材有料,小脾气也够味儿,带劲儿。 都末世了,阶级自然要重新划分。 比如他,末世前就是个小混混,人人看不起,末世后,他却幸运的拥有了力量异能。 那么,他自然要做人上人,享受特权,更要尝尝极品美女的滋味。 感受到此人黏腻腻,带着恶意的目光,林夕月和穆云川同时震怒。 两人刚准备动手,收拾杂碎,就听到一道激动的男声传来,“月月!”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向这里狂奔而来。 男人有些憔悴消瘦,但丝毫不影响他俊朗的高颜值。 林夕月定定看着裴安河,心口有些堵,闷闷的十分难受。 这是原主的意识。 对于这个男人,原主估计又爱又恨,所以才会反应如此强烈。 穆云川则警惕的看向来人。 “月月?” 哼,叫的可真够亲热的,他还只停留在“夕月”的阶段呢! 顾臻儿紧随其后,眸中是压不住的妒火。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裴安河的关系,不升反降,几乎已降至冰点。 裴安河对她不理不睬,避如蛇蝎,别说肢体接触,连正常的目光对视都没有了。 那人简直是将“嫌恶”两个字,明明白白刻在了脑门上。 “月月!你没事就好,我可算找到你了!” 此时的裴安河,心中眼中只有林夕月,早已自动忽视了所有人的存在。 直到一个男人挡在他面前,将林夕月牢牢护在身后,裴安河这才注意到穆云川。 他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对方。 这个男人修长挺拔,五官深峻,星眸剑眉,气质儒雅,眼底却一片冷色。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男人对月月心怀不轨。 “你是谁?让开。” 裴安河周身气势大开,二级异能者的威压,尽数向着穆云川施加。 穆云川冷冷一笑,手中释放出雷网。 雷网很是绚烂,雷花正疯狂跳跃着,仿佛在跃跃欲试。 这一手,瞬间震慑住了黄丹东几人。 哎呀妈呀,原来这人的异能,居然这么强大? 想到自己微弱的小火苗,还有队友们,那小水花,小土块,黄丹东识相的收回步子,悄悄退了回去。 还好,还好自己没来得及出手,不然妥妥就是送菜的命。 怕是这会儿,早就被电成黑炭了。 趁着两大高手对决,黄丹东几人,匆忙收起物资,顺着墙边,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裴安河与穆云川两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气氛剑拔弩张。 林夕月忙开口,试图缓解气氛。 “裴安河,这是我的队友,穆云川。 穆云川,这是……这是我的邻居哥哥,裴安河。” 哪知,她话音刚落,气氛非但并未缓解,两个男人还都同时看了过来,同款的委屈巴巴。 裴安河: “邻居哥哥?”月月当真不要我了? 穆云川: 队友?夕月只把我当队友吗? 两个男人的情绪瞬间低落,都蔫蔫的垂着脑袋,不再说话。 林夕月有些尴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她一开口,气氛反而更怪异了? 顾臻儿嗤笑一声,嘲讽道: “月月姐,我们在家里牵肠挂肚,担心你的安危。 你却琵琶别抱,另结新欢,你该不会早就想……” 之前的顾臻儿,极善于掩饰。 平日里,她总是一副小白花的模样,说着俏皮可爱的话,却每每总能踩着原主,达成心愿。 今日,大概是被裴安河刺激到了,整个人本性暴露,刁蛮任性,嘴巴也毒。 裴安河和穆云川,同时转头,不满的瞪着她,正欲开口斥责。 只听“啪”的一声,利用空间跳跃,林夕月却已出现在顾臻儿面前,一个大耳瓜子扇了下来。 霎时间,仓库内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什么异能? 刚才人还在两米开外,怎么一下就跑到面前了? 顾臻儿捂着脸,委屈的直跺脚,本能的向着裴安河撒娇。 “裴大哥,你看她……啊!”又是一个巴掌。 没等顾臻儿反应过来,接连十来个巴掌,陆续落下。 顾臻儿被揍的,脸肿胀如猪头,再也不见了刚才的娇俏可爱。 林夕月吹吹手心,对着系统说道: “小九,你是不知道,自从接收剧情后,我这口气就一直憋着,都快憋出毛病了。 今天终于舒服了。爽!哈哈哈!” 系统啧啧感叹。 “宿主,你好歹让人家发挥一下,讲几句绿茶台词嘛。 你这样一语不和就开打,像极了恶毒女配,真是太毁形象了。” 林夕月才不管这些,对这个原文女主,她真的厌恶至极。 想到原主被欺负的,整个人郁郁寡欢,最终只能默默等死,她的火气又上来了。 林夕月再次冲上去,将顾臻儿踹翻在地,而后骑在她身上,对着那张脸,又接连扇了十几个耳瓜子。 林夕月手下动作不停,同时使用精神力,向对方异能核攻击而去,口中还在不停骂着∶ “不要脸的玩意,明明自己就是异能者,偏仗着所谓的救命之恩,天天装柔弱。 每次遇到丧尸,不是扭脚,就是腿软的走不了路,反正你就是要出各种状况。 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让裴安河那个傻蛋,先护着你走,把我留在丧尸堆里,最好死在那里。 救命之恩?我呸。 你那个哥哥,分明就是个短命鬼,活不过一个月了。 那天,裴安河明明能躲过那个丧尸,你哥那恶毒玩意,偏偏为了你,抱着裴安河不让他躲开。 他倒是死得其所,如愿以偿,却把你这个祸害,留在了裴安河身边。 他不就是知道你喜欢裴安河,这才用最后一个月的生命,换取你一个,拆散我和裴安河的机会吗? 一对不要脸的兄妹,缺德带冒烟的……” 听到林夕月爆出的惊天大瓜,裴安河震惊到失声。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8) 听着林夕月的泣血控诉,穆云川心中五味杂陈,目光中满是疼惜。 他第一次听到,林夕月讲述自己的过往。 原来,如此活泼开朗的外表下,竟然也掩盖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被抛弃的痛和委屈,他懂。 裴安河的心情,则更为复杂些。 原来,自始至终,被欺瞒,被戏耍的人,一直是自己。 救命之恩是假,柔弱无助是假,那对兄妹的所作所为,旨在毁掉自己与月月的感情。 裴安河瞪视着顾臻儿,目光狠厉。 他手攥成拳,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毁灭吧! 既然那两人,想要毁掉他和月月,那就承受后果,一起毁灭吧! 裴安河阔步上前,温柔的搀扶起林夕月,温声细语道: “月月,你先下来,别累着了。” 林夕月杏眼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裴安河,你……” 她眼中渐渐弥漫起雾气,愤然起身,回到穆云川身边。 裴安河苦笑一声,并未多做解释。 他只是转过头,死死盯着顾臻儿,眼神狠厉,带着刻骨仇恨。 顾臻儿面色惨白,脑子嗡嗡作响。 大脑被攻击,她已无法正常思考,只感觉阵阵天旋地转,体内的能量,也在缓缓流逝。 突然,一只大掌狠狠掐在顾臻儿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并渐渐加力。 顾臻儿看向裴安河,目光惊骇中带着委屈。 他要杀自己?他们的关系都如此亲密了,他居然还要杀自己? 顾臻儿本能的反抗着,双手在裴安河的胳膊上,脸上,一阵胡乱抓挠。 忽的,裴安河松开了手。 他声音阴涔涔的,带着无尽的寒意,冷声逼问道: “说,是不是你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才算计了我? 你是不是异能者,刻意伪装成普通人? 你是不是故意设计我,让我每次都在危机关头,抛下月月?” 顾臻儿侧头,连着咳嗽了好一阵儿,才缓和过来。 顾不得面部与喉咙处的剧痛,她笑的肆意嘲讽,眼角却溢满了泪水。 “对,她说的都对,哥哥救你是假,我是力量异能者。 就连那夜,也是我强迫的你,但是你是真的脏了。 哈哈哈哈,一夜好几次呢。 你已经成了我的男人,被我睡了,你不干净了……” 裴安河的面庞,瞬间失去血色,惨白惨白的,好像纸片人一般,随时要晕倒。 他不敢看向林夕月,只是更加用力的,掐着顾臻儿的脖子。 裴安河眼神冷漠,带着令人窒息的恨意。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顾臻儿,一张猪脸涨的通红,身体从剧烈挣扎,到渐渐瘫软,眼看即将毙命。 突如其来的,一阵异香袭来。 仓库内所有人,包括林夕月在内,瞬间昏倒在地。 地上的顾臻儿,也眨眼间消失不见。 “宿主,宿主,快醒醒……” 昏迷中的林夕月,是被系统的呼唤声惊醒的。 她捂着胀痛的太阳穴,晕乎乎的坐起身。 看着满地昏迷不醒的人,林夕月神情一变。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昏倒的?” 系统的声音中满是愤慨,怒气冲冲道∶ “宿主,是这方世界的天道,它亲自出手救走了女主。” 林夕月喉头一梗,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我呸,就因为是女主,不论她做了什么恶毒的事,其他人都不能对她下手。 女主就是不能嘎,对吗? 这是明晃晃的偏心,它算什么天道?狗屁玩意。 女主呢?她哪儿去了?” 系统委屈的说道∶ “宿主,我搜索不到。 不过宿主放心,天道是不被准许随意出手,直接干预小世界的。 这方天道今日的做法,已经违反了天道规则。 它现在,估计已经元气大伤,后面需要养伤,绝不会有再次出手的能力。” 林夕月冷笑一声,随后厉声说道: “既然这方世界的天道,不讲规则在先,那咱们也不必讲规则了。” “宿主,你要做什么?”系统捂着小心脏,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夕月狡黠一笑,幽幽说道: “它不就是想护着顾臻儿,让她继续做尊贵的女主,过着万人敬仰的生活吗?我偏要让它无法实现。” 系统似是听明白了,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它不用管太多,只要万事听宿主的就好。 林夕月取出清心丹,正要塞到穆云川口中,仓库里的人却都悠悠转醒,慢慢睁开了眼睛。 “夕月,你没事吧?”穆云川刚一醒来,就扑到林夕月面前,关切的询问。 裴安河也醒了。 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他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向林夕月。 裴安河眼神闪烁,目光极为复杂,担忧中,夹杂着愧疚与自卑。 林夕月摇摇头。 “我没事,我也是刚醒。对了,顾臻儿不见了,估计是被人救走了,咱们先回家再说。” 她复又看向裴安河,淡淡说道: “裴安河,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我都不想再与你组队了,因为,太没有安全感。 以后,咱们就只是昔日的邻居。” 说罢,林夕月拉着穆云川自顾自离开,没有再回头。 裴安河垂着脑袋,满身的颓废,一向笔挺的腰背,瞬间弯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并未开口解释,也没道歉,只一语不发,静静跟在两人身后。 任凭穆云川如何驱赶,他也不肯离开。 等林夕月他们回到了穆家,裴安河就在隔壁,一间无主的房子住了下来。 次日,林夕月两人出门时,裴安河早已等在门口。 他执拗的跟在两人身后,仍旧是沉默不语。 林夕月无奈,努力劝解道: “裴安河,你这又是何苦呢? 末世如此危险,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裴安河垂着脑袋,一语不发,脚步却也纹丝不动。 穆云川都要被他气死了,心头危机感剧升。 平白出现个情敌,还是极有分量的昔日竹马,打不得骂不得,赶不走逃不开,真让人头疼。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9) 一个丧尸冲着林夕月呲出一道水刃,林夕月侧身躲开,随后一鞭子挥了下去。 丧尸顿时头颈分离。 只是,它脑袋落地时,随之掉落的,还有一颗彩色晶体。 彩色晶体随着脑浆滚落在地,看上去亮晶晶的。 林夕月好奇的走上前,弯腰捡起彩色晶体,并用水冲洗干净。 只见这晶体,呈现六棱柱形状,晶莹剔透,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芒,宛如钻石般美丽,十分绚烂夺目。 穆云川和裴安河也看见了,但都没怎么在意,只当小姑娘喜欢亮晶晶的玩意。 当天夜里,林夕月坐在客厅,边好奇的把玩着彩色晶体,边与穆云川聊天。 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晶体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随后碎成粉末。 穆云川“腾”的站起身,冲到林夕月面前,抓着她的手,紧张的查看,生怕出现伤口。 伤口倒是没有,只是不大一会儿时间,林夕月便开始浑身滚烫。 “夕月,你发烧了。” 摸了摸林夕月的额头,烫的能煮熟鸡蛋,穆云川急的团团转。 他先是将林夕月抱到床上,然后不停用凉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脖颈。 等毛巾变热了,他就再换一条,持续不断,一直不曾停歇。 几个小时后,林夕月仍没转好的迹象。 穆云川无奈,只能拍响隔壁房门,求助情敌。 等裴安河匆忙赶到穆家时,两人发现,林夕月已被烧的人事不省,浑身滚烫,像个小火炉。 这情景,把穆云川和裴安河急的六神无主,焦头烂额。 裴安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看着穆云川,焦急询问∶ “她怎么烫成这样?吃退烧药了吗?没药的话,我这就去药店找。” 穆云川指着桌上一堆的药,有退烧的,也有消炎的,无奈道∶ “药家里都有,她吃过了,不管用。” 裴安河看着林夕月,眼里的疼惜都快溢出来了。 他又转过头,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白天不是还好好的?” “是那颗亮晶晶的小东西。” 穆云川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两人顾不得那点小别扭,凑在一起商量对策,同时一左一右,给林夕月用凉毛巾退热。 此时的林夕月也很痛苦。 一股霸道的力量,正在她体内流窜,林夕月感觉,自己的血管经脉,都快要被这股力道撑爆了。 那颗晶体,其实只是障眼法。 林夕月从系统购买了两种异能,然后借用晶体做遮掩,激发了异能。 只是,同时激发两种异能,她也要承受剧烈的痛楚。 林夕月的精神体,此时正泡在灵泉潭中缓解痛苦。 她一边激发异能,一边努力拓展经脉,让异能运行的更加流畅。 不知过去多久,异能终于激发完毕。 房间里,林夕月的身体,热浪也渐渐褪去,整个人恢复了正常体温。 裴安河和穆云川,这才长舒口气,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林夕月终于醒来。 她刚睁开眼睛,便被一左一右,两张同款的憔悴面庞吓了一跳。 “你们……” “夕月,你终于醒了。” “月月,你可算退烧了。” 只见两人眼中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眼圈乌青。 他们胡子拉碴,衣服也皱巴巴的,仿佛被蹂躏了般,一副憔悴至极的模样。 林夕月心中升起些许愧疚,“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两人却并没放宽心。 担心那不知名的晶体,会对林夕月的身体,产生未知隐患,两人依旧眉头紧锁,眸中满是忧色。 看出了他们的隐忧,林夕月同时伸出两只手,手心向上。 裴安河和穆云川一脸的懵逼。 他们犹豫着,也同时伸出手,默默抓住林夕月的小手。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两个词,“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夕月她……是这么想的吗? 那他们,要接受还是拒绝? 两人心中正万般纠结,思绪纷飞,却被林夕月一把拍开。 她笑着说道,“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随后,林夕月开始释放异能。 她的左手,冒出一根细小的绿色藤蔓。 只见藤蔓,先是散发出莹润的绿光,随后,绿色颜色变淡,渐渐变成柔和的白色光芒。 她的右手,冒出一颗水珠。 水珠四周升出丝丝寒气,渐渐的,水珠变成了冰晶。 两个男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不知怎的,两人心里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闪过失落。 一时间,他们眼神复杂,表情也极为怪异。 见两人这样,林夕月疑惑的问道,“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替我高兴吗?” 两个恋爱脑这才想起,夕月这是同时激发了两种异能,且都是变异异能,正在给他们展示呢。 两人仿佛变脸般,一改之前的复杂神色,开始争先恐后夸赞起来。 “夕月,你好厉害,加上空间,就是拥有了三种异能。” “月月,你这多系异能,简直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你很棒!” 被两人夸奖着,林夕月乐的合不拢嘴。 为了这两种异能,她刚才可是差点经脉暴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女主?天道偏宠? 呵呵。 她偏要逆天而行,打败女主,让那死天道看看,看他捧着的,到底是个什么垃圾玩意。 随后几日,林夕月将自己关在卧室,专注锻炼异能。 她服用了异能增长药剂。 这些药剂,是她在星际位面做药剂师时,自己炼制的,全都是顶级药剂,效果那是杠杠的。 平时做位面任务时,除了金银,她几乎不会动用库存,尤其是玄幻位面的库存。 可这方世界的天道,它既然不做人,那她也不用再守规则。 七日后,林夕月升级了。 她的变异木系异能,及其衍生的治愈系异能,水系异能,及其衍生的冰系异能,以及原主的空间异能,全部升至五级。 现阶段,二级异能者已经算是高手。 林夕月的五级异能,绝对算的上,是此方世界的顶级强者。 林夕月走出房间时,看到穆云川与裴安河都在客厅,正在交流着什么。 “月月,你出来了?” “夕月,你出来了?” 看到林夕月,两人同时露出笑容,只是,一个俊逸不凡,一个温润如玉。 说实话,被两名优秀出众的大帅哥,一左一右关怀着,林夕月也不能免俗的,心中虚荣心爆棚。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0) 林夕月并未厚此薄彼,给两人都悄悄服用了异能升级药剂。 这几日下来,他们应该也升级了吧? “我升级了。” “我也升级了。” 至于具体升到了几级,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判断。 三人一起吃了顿大餐,以示庆祝。 这是末世后,他们吃的最为丰盛的一餐。 满满一大锅的土豆炖牛肉,搭配软糯香甜的蒸米饭,超市里罐装的银耳汤,还有一瓶红酒。 席间,几人谈笑风生,气氛温馨,好似回到了末世前,与朋友们的聚餐。 此时的三人,刻意忘记了末世的残酷,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两日后,开着一辆豪华气派房车,林夕月与穆云川出发了。 裴安河开着车,紧随其后。 林夕月有空间,不需要停下来收集物资,而且两个人可以轮班,一人休息,一人开车。 但裴安河只有一个人,且没有空间储存物资。 几天还好说,时间长了,这么干耗着,肯定出问题。 末世里,饥饿和疲惫,可是最致命的危险因素。 林夕月左右为难。 她既无法改变裴安河的决定,也不想任务出现丝毫差池,干脆让系统去询问原主本人的意见。 系统询问过后,给了林夕月一个意料之中的答复。 “宿主,原主说了,只要不当恋人,做队友是没有问题的,她不想裴安河路上出事。” 林夕月了然,合着这是心疼了呗。 她才不管这两人间的爱恨情仇,她只需要圆满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即可,自然是按原主的意思来做。 不过,林夕月不想裴安河越陷越深,于是,她没再刻意遮掩自己的生活习惯,开始随心所欲。 如果是真心爱慕对方,只需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能看出两人的不同。 从这日起,裴安河正式加入了他们小队,并住进了房车。 按理来说,裴安河得偿所愿,应当是开心的,但他却日渐沉默,也不再时常往林夕月面前凑。 穆云川虽心生疑惑,却正中下怀。 少了个重量级情敌,他每日都笑眯眯的,看林夕月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情义和宠溺。 这日傍晚,三人找到一所无主的房子落脚。 林夕月瘫坐在沙发上,神态略显疲惫。 她揉着太阳穴,低声说道,“快了,再有几日,咱们就能到达n市了。” 穆云川点点头,体贴的递给心上人一杯橙汁,语气中却带着担忧: “这几天,丧尸越发灵活敏捷,估摸着快要升级了。 咱们最好加快进度,路上也能少些周折。” 听着两人的对话,裴安河沉默不语,手中仍在努力练习掌控火龙。 受林夕月和穆云川的启发,现在他的火系,也开发出好几种攻势技能。 “吱嘎”,汽车的刹车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 三人警惕的站起身,向窗外看去。 今日,他们的落脚点,是一处村落。 只是整个村子空无一人,村民们不知是跑了,还是全都不幸遇难。 一辆商务车停靠在隔壁院子。 车上陆续下来几名青年,个个气势不凡,孔武有力。 他们下车后,并未忙着离开,而是转身,从车里背出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注意到隔壁的灯光,几人似乎往这里看了几眼。 系统开口道,“宿主,这昏迷的人,是男主的队长。” “队长?剧情里怎么没提到?” “宿主,你听我说,那队长叫任成之,异能不弱,为人护短,还十分的仗义。 末世前,任成之是个警察。 末世后,他身体素质好,异能等级也高,就创建了一支异能者小队,取名狼牙小队。 他们小队实力很高,在基地排名第一,队员们实力不凡,个个都很厉害。 不过,男主的能力,和队长任成之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只可惜,在一次做任务时,任成之为了救男主受了伤,又因为没能得到及时医治,人就这么没了。 队长没了,男主就打着给队长报仇的旗号,慢慢接手了他创建的狼牙小队。 后来,男主实力上去了,威名传开,最终成了基地第一高手。” “原来是踩着救命恩人上位的呀!和女主一个德行。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宿主,救吗?” “救可以,但也不能太主动,显得我多上赶子。 等着吧,如果他们来求助,那就救。” 一人一统正说话间,只听“咚咚咚”,房门被人拍响。 听到拍门声,穆云川和裴安河立时紧张了起来。 他们站起身,来到门边,低声询问,“什么事?” 来人的声音,浑厚中带着些许焦急。 “你们好,我们是骄阳基地的狼牙小队。 我们队长受伤了,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药吗? 我们可以用晶核来换,物资也可以,但物资要到基地后再给你们,现在我们没有。” 末世后,道德沦丧,背叛,陷害,掠夺随处可见。 因此,人们在与陌生人接触时,都会下意识带上几分警惕。 穆云川遭遇过背叛,警戒心更强。 闻言,他眉头紧皱,本能的想开口拒绝,却见林夕月起身走来。 他忙让开位置,护在林夕月身边。 林夕月将门打开,看着对方。 来人是两名青年男子。 他们衣襟上粘着血渍和污渍,皱巴巴脏兮兮的,看着十分分狼狈。 但两人的眼神,明亮而清澈,只是,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林夕月点点头,“进来说吧。” 两名青年闻言大喜,这意思是有戏? 他们对视一眼,快步进了屋子。 林夕月详细询问了他们的身份,确定两人确实是骄阳基地的小队成员后,这才说道∶ “两位见谅,末世人心难测,我们这才多问了几句。 正好,我们三人也要去骄阳基地,既然大家遇到了,那就是缘份。 实不相瞒,我是变异木系异能者,我的异能衍生出了治愈功能。 如果你们放心的话,我可以为你们队长医治。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这里也有药,消炎的止血的,你们可以拿去用。” 说罢,林夕月就等着两人选择。 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起身,对着林夕月鞠躬,感激的说道∶ “请小姐出手,帮我们队长医治。”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1) 剧情中,男主唐宋元上位后,其他队员因为各种原因,不论真心与否,最后都成了唐宋元的拥护者。 只有这两人,从心底不服他,认定是他害死了队长。 后来,两人都退出队伍,加入了其他小队。 某次,几个团队合作一项任务时,这两人莫名牺牲了。 我严重怀疑和男主唐宋元有关。” 林夕月站起身,对两名青年说道,“好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吧。” 穆云川和裴安河不放心她,陪着一起出了门。 到了隔壁,那两名青年快步上前去敲门。 “谁呀?”门内传出警惕的询问声。 “是我,冬子,快开门。” 门随即被打开,一个男人探头看了过来,“冬子,药借到……” 看到林夕月几人,那人立时改了口,“这位是?” 冬子顾不上回答,只殷勤的对林夕月说道: “小姐快请进,我们队长就在里面。” 林夕月几人进了大门后,看到客厅沙发上,正端坐着好几位青年。 其中一人起身走来,看着他们,疑惑的询问,“冬子,他们是?” 冬子显然不待见这人,眼风都没给一个,直接领着林夕月进卧室。 “宿主,这人就是男主唐宋元。长的也不怎么样嘛!”系统小声蛐蛐,带着明显的厌恶。 林夕月快速打量了下对方。 个头高挑,身材匀称,五官硬朗,带着股凛然正气。 嚯,外表的确挺虎人的,单看气质外貌,甚至可以打九分。 “小九,你这个人偏好,也太明显了吧,抛开品性不说,人家长的还是挺不错的。” 系统一听就急了,硬汉这一款,可不就是自家宿主的最爱吗? “宿主,你都有穆云川了,可不兴移情别恋啊!” “胡说什么呢?可闭嘴吧你!” 林夕月气极反笑。 她又不是渣女,怎么可能见一个爱一个? 一人一统正说话间,卧室的门已经被冬子打开,霎时间,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卧室内,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双眼紧闭,气若游丝,面如金纸。 他的腹部,用一条被撕破的衬衫,紧紧包扎着。 看的出,伤口仍在渗血,白色衬衫早已被鲜血浸湿。 “这位小姐……” “我姓林,林夕月。” 冬子焦声询问道,“林小姐,您快看看我们队长,他还有救吗?” 他紧紧盯着林夕月,眼皮眨都不眨,生怕看到她皱眉或摇头。 林夕月正要开口,男主,也就是唐宋元,突然插话道∶ “冬子,队长的伤,还是要慎重。 不如等明日天亮后,回基地请顾小姐医治。” 冬子猛然转过身,对着唐宋元就是一顿喷。 “唐宋元,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队长可是为了救你,才受重伤的。 可你都做了什么? 我建议连夜赶回基地,你一会儿说赶夜路不安全,遇到丧尸,队长可能会更危险。 一会儿说,基地大门夜里不开,回去也是等到天亮。 我呸,都是借口。 大门不开,可以敲开呀。” 另一位青年,也不屑的说道∶ “冬子说的对,就算敲不开,咱们守在门口,等天一亮就能进去。 无论如何,也比你所说的,天亮后再赶路回去,要快的多。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请来了林小姐。 人家可是难得的变异木系异能,带治愈能力,可以救治队长,你却又来阻挠。 依我看,你就是想让队长就这么死了,好自己上位。 唐宋元,你狼子野心,忘恩负义。” 林夕月深以为然,这唐宋元可不就是狼子野心吗? 男主是女主的未来助力,她若要收拾女主,那她的所有后盾,便全是自己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她与唐宋元,注定是敌非友。 林夕月从空间取出酒精,镊子,棉球,然后伸手,要去解任成之的上衣。 “夕月,这些活我来。” 穆云川赶忙上前一步,抢在林夕月之前,解开了任成之的扣子。 他才不想让林夕月给别的男人解衣服。 裴安河也上前帮忙。 那头,唐宋元被两人一通喷,面色很是无奈,只得妥协道∶ “你们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咱们对林小姐不够了解,事关队长,还是要慎重些。 好吧,算我没说。” 他摇头叹息,一副被人误会后,无力辩白,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挺无辜的。 至于其他队友信与不信,心中做何感想,只有他们心里知道。 这边,任成之的上衣被解开后,露出了腹部。 腹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皮肤被撕裂开,露出一个狰狞的豁口,蠕动的肠管隐约可见。 看着气息奄奄的任成之,林夕月都不得不佩服他。 如此严重的伤势,若换成旁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这位的求生意志倒很是强大。 消毒过后,林夕月掌心冒出翠绿色的柔光。 她伸手,虚虚附在伤口处。 只见绿色光芒,将伤口精准的包围,然后,光芒开始变得耀眼,甚至刺目。 不知过去多久,绿色光芒慢慢转化为柔和的白光。 光芒所及之处,坏死的组织脱落,血肉在疯长,血管也在慢慢续接,肺腑渐渐复原。 慢慢的,白色光芒暗淡下来,直至完全消失。 再看任成之的腹部,那狰狞的豁口已弥合如初。 任成之的呼吸,明显平稳许多,面色转暖,紧皱的眉头也平复下来。 林夕月直起腰,伸手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身。 这时,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在她腰间按摩了几下,酸痛感和疲惫感,立刻消去许多。 林夕月笑着转头看去。 穆云川涨红着一张俊脸,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模样含羞带怯,娇弱极了。 “宿主,辣眼睛啊辣眼睛。 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这么羞答答的,简直没眼看。 宿主快甩了他吧。” “滚,我就喜欢羞答答的,可爱!” “宿主,你这品味也太奇特了吧。 不然下个世界,咱们去女尊吧,那里全是羞答答的男人。 那小媚眼抛的,能把你电死。” 光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林夕月就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队长,队长你可算醒了。” 看到任成之睁开了眼睛,冬子一个健步,飞奔到床前,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 卧室门口,原本站了一圈的队员,在围观林夕月的治疗。 此时,他们全都围拢了过来,对着任成之嘘寒问暖。 林夕月特意观察了下男主,发现唐宋元眸中闪过失望,但很快便被喜悦掩盖。 随后,他面上带着夸张的激动,随着众人一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林夕月感叹道,“真能装,和顾臻儿果真有夫妻相。” 系统这时才反应过来。 “宿主,刚才他们说的顾小姐,是不是就是顾臻儿? 难道她被天道,直接送到了骄阳基地,还提前让她激发了异能? 这不就是公然作弊吗?” “小九,你去天道管理局一趟吧。 这方世界的天道,它私自出手,违背了天道规则,应该受到惩罚。” “那行,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宿主你等我的好消息啊!” “嗯嗯,去吧。”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2) 我叫任成之,是骄阳基地,狼牙小队的队长。 听说你们也要去骄阳基地,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基地里,我还有一处房子,正好空置着。 林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在那里,那里水电齐全,条件更好些。 后面来的异能者,分到的房子都不怎么好。” 林夕月欣然同意,“那就谢谢任队长了。” “不不不,应该是我感谢林小姐,愿意出手相救。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林小姐不要嫌弃。” 说着,任成之递上一袋晶核,大概有三四十颗的样子。 “这是?”林夕月问道。 “这是晶核,只有有异能的丧尸脑中才有。 现在骄阳基地,晶核可以当货币使用,也可以被异能者吸收,用来提升异能。 这是我的所有存货,数量不多,林小姐不要嫌弃。” “那就谢谢任队长了。 叫我林夕月就好,他们是我的队友,穆云川,裴安河。” 看着任成之活蹦乱跳,几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唐宋元眼神晦涩,心里暗道可惜,失去了一个如此好的机会。 这个林夕月,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个多事的女人。 敢坏他的好事,给他等着。 林夕月带着一袋晶核,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一到房间,穆云川就迫不及待问道,“夕月,晶核是不是就是上次,让你发烧的那个小玩意?” 裴安河也心有余悸,担忧的说道∶ “月月,千万别擅自吸收那些晶核,上次的事太危险了。 让我们再多研究一下,确定了安全再说。” “好,你们拿去研究吧。 记得任队长的话,按照你们的异能,选择对应颜色的晶核吸收,千万不要吸收错了。” 林夕月将晶核放在桌子上,打着哈欠回房间去了。 她好累,她需要休息。 屋外两人,一人拿着一颗晶核,细细研究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彻夜没睡,反正第二天,林夕月精神抖擞,打开房门后,看到的就是两张,疲惫却兴奋的面庞。 “夕月,晶核真的可以升级异能,我们两个好像又升级了。” “月月,以后你需要的晶核,我们两个都包了。” 林夕月笑着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们了。” 如今的裴安河,眼中已经没了情愫,只是把她当妹妹在呵护,至于其他,两人都心照不宣。 林夕月明白,裴安河大概是没有勇气知道真相,如此更好。 天亮后,他们三人随着狼牙小队一起出发,向骄阳基地驶去。 远远望去,林夕月几人最先看到的,就是基地城墙上,“骄阳基地”四个大字。 字体龙飞凤舞,矫若游龙。 等靠近些,大家惊讶的发现,城墙居然是厚重的土墙,全部是由土系异能者搭建而成的。 城墙高约十五米左右,固若金汤,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仿佛住在里面,再也不会受到丧尸的攻击。 看到这些,裴安河和穆云川的笑容,也不由变得轻松起来。 城墙外,右边是出口,一辆辆汽车鱼贯而出,应该是出门做任务的小队。 左边,则排着两行队伍。 一队长长的,另外一队就很短,只排了十来个人。 狼牙小队刚一下车,就有许多人,上前打招呼。 “任队长,你们回来了?” “任队长,这次任务还顺利吗?” “任队长,收获怎么样?” 任成之面带微笑,一一耐心回答,看得出来,他的人缘很好。 好不容易寒暄完,任成之转过头,对着林夕月几人介绍道: “那个短一些的队伍,排的都是异能者。 不论是出任务回来的小队,还是第一次来到基地的幸存者,全都一视同仁,需要隔离十个小时。” 林夕月几人点头,表示了解了。 他们排在异能者队伍的后面,不到十分钟,就轮到了他们。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询问,“你们一共几个人?有几个异能者?” “我们三个人,都是异能者。”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随后拿着笔,继续记录。 “什么异能?几级?” “等级不太清楚,他们是雷系和火系,我是变异木系,变异水系,和空间系。” 工作人员手中的笔,直接掉落在桌子上。 她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林夕月,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你有三种异能?” “对。” 那人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质疑,显然不怎么相信。 三系异能?她只听说过双系。 他们基地里,只有三个人有双系异能,顾臻儿小姐,基地长,和任队长都是双系。 其他人,她可是没听说过。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幸运,能同时拥有三系异能呢?反正她是不信。 “小姐,你需要展示下你的异能,我才好做记录。” 看着此人明显质疑的小眼神,林夕月就现扬展示了下。 “真,真的是三种?不,是五种异能!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工作人员双眼瞪的溜圆。 这也太炸裂了吧,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厉害? 末世强者为尊,面对五系三阶异能者,工作人员的态度,明显恭敬许多。 “小姐,我们判断异能等级,其实也没什么标准,都是凭借肉眼。 我估摸着,你的异能至少是三级。 我们基地最高就是三级,再往上,我也没见过,不好判断。 我就给你登记成三级,你看可以吗?” “可以的。” 工作人员做好登记后,微笑着递给林夕月一个金属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和异能等级。 “林小姐,这是您的身份牌,请您拿好,以后这就是您的出入凭证。” “谢谢!” “不客气,你们需要房子吗?” “暂时不用,我们住任队长那里。” “那好,既然你们认识,那一会儿,我就把你们安排在一起隔离吧。 希望林小姐不要介意,其实就是走了过扬,异能者一般是不会感染丧尸病毒的。” “可以。” 在林夕月几人隔离期间,基地内迅速传播开来一则消息。 他们骄阳基地,新来了一位五系异能者,且还有珍贵的空间系和治愈系,最重要的,等级全是三阶。 顾家。 听到母亲的话,顾臻儿放下手里的小镜子,漫不经心抬头,对顾母安慰道: “妈,别听他们瞎说,治愈系异能,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有,我是独一无二的。” 回忆起那日的经历,顾臻儿面上带着得意之色。 她可是天之骄子,是有大气运在身的。 不然怎么解释,那日,她明明都快要被裴安河那个王八蛋给掐死了,还差点失去力量系异能,结果怎么样? 她被一个神秘人给救了。 那人可不是凡人,只随便一挥手,她浑身的伤就全都消失了,力量异能也恢复如初。 最重要的是,那人还送给她一枚玉佩,让她滴血认主。 就这样,她拥有了一个新的异能,治愈系异能,成为基地的香饽饽。 如今,基地里人人捧着她,顺着她,追随她的人众多,看不惯她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神秘人保证过,她的治愈异能独一无二,全世界只有她才拥有。 而且,她气运强大,后半生定会福寿双全,吉星高照。 想到裴安河,顾臻儿嘴角一撇,眸中带着不屑。 神秘人说了,那个裴安河就是个短命鬼,福气运气都缺,根本不是她的官配。 她的官配,高大伟岸,才华横溢,能力超绝,而且会对她痴心一片,是妥妥的忠犬。 想到未来爱人,顾臻儿双手托腮,眼神放空,思绪开始放飞。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容变得妩媚,还带了点羞意,整个人陷入了憧憬中。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3) 若是有哪里不喜欢的,我让人去改。” 一栋别墅内,林夕月左右环视着,任成之陪在一旁,笑容和煦。 这本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婚房,所以布置的很是用心,温馨又别致。 可当他千辛万苦找到未婚妻时,却发现对方为了生存,已经攀附上了一个异能者,成为那异能者的小情人。 既然不用结婚了,那还不如把房子送给救命恩人。 林夕月很喜欢这栋别墅,她笑着转头道谢。 “任队长,我很喜欢这里。不知这费用怎么支付?我总不能白住你的房子。” 任成之朗声一笑。 “不用支付费用,这是末世后,我自己买下来的,在我名下。 回头我过户到林小姐名下,林小姐安心住就是。” “那这样吧,以后你们狼牙小队的队员,在我这里,全部享受免费治疗。” “那就谢谢林小姐了,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 任成之身材高大魁梧,五官硬朗端正,林夕月明艳大气,身姿动人。 两人站在一起时,莫名感觉很搭,把一旁的穆云川看的,心里那个别扭呀。 可千万别走了一个裴安河,再来一个任成之。 他身上醋意冲天,那怨夫般幽怨的小表情,就连一向心大,不拘小节的任成之都注意到了。 任成之哂笑一声,忙不迭告辞离开。 林夕月笑着看了眼穆云川。 怎么谁的醋都吃?也不怕消化不良。 就这样,他们三人在基地安定了下来。 穆云川和裴安河都是三阶异能者,他们合作,创建了一支队伍,取名豹猎小队。 因身负多项异能,林夕月被基地聘请,身兼数职。 她成为绿色基地的培育师,水库的释水师,冰库的释冰师。 末世后,天气变得异常极端,早晚温差极大。 清晨和傍晚时,人们说话都带着白色的哈气,一个个冻的直打哆嗦,恨不能裹上厚厚的棉衣。 早上八九点时,气温会逐渐上升。 正午时分,温度能达到三四十度。 滚烫的空气,龟裂的大地。 人们像是蒸了个桑拿般,热的汗水淋漓,身上结着盐霜。 为了生存,大家只能不断的大口饮水,补充水份。 因此,水库任务尤为繁重,几乎是肩负着,整个基地幸存者存亡的重任。 这日,水库中,林夕月按照惯例在工作。 深约几十米的水库边,围坐着十几位水系异能者,大家都在努力释放异能。 这些异能者,一到三阶不等。 当别人费力挤出涓涓细流,不时还要吸收晶核,补充能量时,林夕月却神态自若。 她双手手心向下,引导着体内温润而磅礴的力量,对着偌大的水池,开始释放异能。 “轰隆”,一声沉闷如滚雷般的巨响炸起。 紧接着,一道磅礴的水流,似是挣脱束缚的银龙,自她手心倾斜而出。 霎时间,阵阵凛冽,包含水汽的凉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水库,驱散了令人窒息的酷热。 “哇,好凉快!” “林小姐的异能真是太神奇了,简直就是避暑利器。” “哈哈,今天我来的早,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这里好凉快呀!” “我也是,每天林小姐释放水异能时,我都要过来蹭凉。” …… 听着围观人群的称赞声,一群水系异能者,不但没有嫉妒不满,甚至还点点头,深以为然。 谁说他们水系异能者都是弱鸡的? 看看林夕月就知道,他们水系异能,也能超级厉害的。 而且,林夕月人可好了,一点儿没有高阶异能者的倨傲,还常常耐心的,毫无保留的指导他们。 这才几天而已,他们的异能,几乎都有所提升。 林夕月就是他们水系异能者的佼佼者,是他们的骄傲。 二十分钟后,林夕月才停手,体内汹涌的异能渐渐平复。 她用手撩了撩,额前被细小水珠沾湿的刘海,整个人长舒口气,脸上浮现出笑意。 今日份任务全部完成。 她可以回去歇着了,还能补补觉,看个小电影什么的。 小日子美滋滋。 林夕月笑容还未收起,水库里就来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夕月夕月,快来看,制出来了,你看看这个可以吗?” 他兴奋的举着一个小瓶子,献宝般递到林夕月面前。 林夕月小脸垮了一瞬,得,休息计划泡汤。 “宿主宿主,我回来了,哈哈,咱们成功了,天道被惩罚了。” 系统欢快的声音,突然在林夕月脑海中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握紧手中的能量瓶,假意是在观察,林夕月急切的询问,“什么惩罚?” “天道有缺。 它违背了天道规则,私自出手偏袒,导致自身的本源力量流逝,变得虚弱,不稳定。 天道管理局已决定派下新天道。 新天道产生,旧天道必将陨落。” 听到这里,林夕月拿着能量瓶,畅快的笑了起来。 看到她笑了,刘博士也笑了。 “快,夕月跟我走,咱们这就做实验去!” 林夕月笑容一顿。 即将下班跑路前,又得被抓回去加班,这种心情,谁懂? 刘博士走在前。 他脚步轻快,大步流星,对高温天气毫不在意,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林夕月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脚步沉重,神情蔫蔫的。 这一去,怕是没八九个小时出不来。 研究所里,那都是一群疯子。 他们不惧寒不惧暑,不怕饿不怕累,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 来到研究所后,林夕月很是自觉,往椅子上一坐,让干什么干什么,十分的配合。 不大一会儿,她就向十来个能量瓶里,输满了治愈异能。 十来个研究员,一人捧着个能量瓶,又开始埋头研究,不停做着记录。 来到骄阳基地的第二天,林夕月就去了顾家,想要向顾臻儿下手。 可是该死的天道,不知做了什么,顾臻儿居然不惧她的攻击,像是被什么护体了般。 林夕月只能改变策略,从削弱女主的气运,能力,和威望下手。 她主动找到研究所,提出了能量瓶理论。 研究所里,果然个个都是大拿,人才辈出。 经过不断实验,能量瓶果真被他们研制了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刘博士哈哈大笑,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 他脸上挂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兴奋的宣布∶ “我们成功了。 用“改良版能量瓶”储存治愈异能,三小时后,异能流失为百分之一,十小时后,为百分之二。 经实验证明,用“能量瓶储存治愈异能”,理论可行,完全可以付诸实践。” 他话音刚落,研究所内,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众人齐齐欢呼,脸上全是成功后的狂喜。 趴在桌上正昏昏欲睡的林夕月,瞬间被惊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她的嘴角也慢慢上扬,眼中溢出笑意。 “夕月,我来接你了。” 一道熟悉的温润嗓音响起,林夕月转头看去。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4) 男人眉眼温润,眼眸含情。 他高大的身躯,裹在黑色紧身作战服下,欣长高挑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整个人长身玉立,就像是行走的荷尔蒙,散发着强烈的男性魅力。 见林夕月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往日少有的热切,穆云川有些羞赧。 他强忍羞意,没有低下头。 任哥说了,女人不喜欢男人太过害羞,那样会没有男人味,女人喜欢男人霸气些,强势些。 想到这里,穆云川微微仰着头,冲林夕月露出一个霸气侧漏的笑容。 林夕月欣赏的目光一顿,心中升起疑惑。 穆云川这是怎么了,笑容这么僵硬? 和众人告别后,两人并肩走出研究所。 “你有心事?顾臻儿又来纠缠你了?还是任务不顺利?” 林夕月关切的询问,却让穆云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都没有,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刚刚笑的很奇怪,好像有些勉强,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林夕月的话不似做假,穆云川脚步微顿。 一股尴尬在他周身蔓延,脸瞬间涨的通红。 “哈哈哈,宿主,真是太社死了,穆云川估计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系统笑的肚子疼。 实在没忍住,它把任成之教授穆云川如何追妻的话,原原本本叙述给了林夕月。 听罢,林夕月也忍俊不禁。 什么呀,她什么时候喜欢霸气侧漏的男人了? 她明明超级喜欢,穆云川羞答答的样子好吧? 林夕月强忍笑意,体贴的将话题转到了别处,穆云川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仍有些心不在焉。 实在太尴尬了。 以后,再也不让任成之乱支招了。 他一个单身狗懂什么?差点没把自己带到沟里去。 …… 这几日,骄阳基地发生了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 “治愈能量瓶”新鲜出炉了。 今后,基地小队出任务时,都可凭借积分,在基地大厅,换取“治愈能量瓶”。 什么是“治愈能量瓶”? 那是一种特殊材质的瓶子,简称能量瓶,里面储存着治愈异能。 具体原理就是,基地唯二的治愈系异能者,林夕月女士,提前将治愈异能,经过压缩后,储存在能量瓶内。 瓶口只要不被打开,便可以保证半月内,瓶内的治愈异能不会外泄。 若是队员一旦受伤,就可立即打开瓶子,瓶口对准伤口处。 瓶内储存的异能,便会迅速修复伤口,效果等同于,治愈异能者当面用异能治疗。 “治愈能量瓶”的出现,大大减少了队员们,因受伤不能得到及时医治,而白白牺牲的机率。 随着这个好消息的扩散,基地里,幸存者面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好多小队的队员们,以及他们的家属,个个心中大定。 大家最怕的,就是做任务时,自己或家人受伤,却无医无药,只能拖延时间,白白牺牲。 如此一来,大家便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的去做任务。 即便是普通幸存者,得到这个消息,心里也生出了希望。 只要他们肯努力工作,就能积攒积分,换取“治愈能量瓶”。 而且,所需积分并不是天价,是他们普通人努努力,也能积攒到的。 简而言之,得到一瓶“治愈能量瓶”,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一时间,基地里,人人脸上都露出憧憬和希望。 作为基地里,治愈异能的提供者,水资源,冰资源,以及水果粮食的主要供应者,林夕月名声大噪,受到所有幸存者,最真诚的感激。 顾家。 顾臻儿又一次尝试着,将异能储存在能量瓶内,却再次以失败告终。 “啪!” 桌上七八个瓶子,被她一挥手,全部扫落在地。 “啊啊啊,为什么又失败了?为什么就我不可以? 都是治愈系异能者,凭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顾臻儿神情癫狂,开始疯狂砸东西,几乎是看见什么砸什么。 不大一会儿,整个卧室里,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扯坏的枕头床单,和衣物。 门外的顾父顾母,急的团团转,又不敢进来。 等里面彻底没动静了,他们才敢推开门缝,小心翼翼,探头往里看去。 两人想走进卧室,但满地狼籍,根本没插脚的地方。 他们无奈,只能站在门边,努力劝解女儿。 “臻儿呀,这输入异能,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你不要太着急。 那个林夕月,她肯定也是偷偷练习了很多次,失败了很多次,最后才成功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顾臻儿猛然抬起头。 她双眼猩红,瞪视着父母,尖声嘶吼道: “骗子,你们都在骗我。 自从林夕月来到基地,她异能等级比我高,治疗速度比我快,治疗效果比我好,一直在压着我。 后来很多人,都改去找她医治了。 本来,我还是有一些客人的。 可是现在,她又弄的那个什么瓶的,价格比我医治时,需要的积分还要低,效果还要好。 那个什么瓶,把我剩下的客人全都抢走了。 我现在在医疗室,基本一个客人都没有,整天无所事事的。 爸妈,我不甘心。我可是珍贵的治愈系异能者。 呜呜呜…… 裴安河跑了,去做林夕月的舔狗了。 那个什么官配也不出现,也不知道他死哪去了,我好惨! 呜呜呜……” 看到女儿如此伤心,顾父顾母心都要碎了。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力挺女儿。 别人他们管不了,但是他们自己,是坚决不会去买那个什么瓶的。 因着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后面两人,果然一直坚守着,不肯购买“治愈能量瓶”。 直到某次,顾家夫妻所在的小队,接下一个任务,需要去某个厂区,寻找一种特殊的金属材料。 本来,这任务稀疏平常,没什么特别危险的。 但谁能想得到,当小队来到那处厂房时,却惊恐的发现,厂房屋顶上,居然隐藏着一只四阶丧尸。 他们小队,除了队长是三阶,其余人都是二阶,哪里是四阶丧尸的对手? 队友们只能边拼死抵抗,边伺机撤退。 好在关键时刻,队长扔出一颗手雷。 手雷威力巨大。 霎时间,厂房被炸的彻底坍塌,丧尸被压在里面出不来,众人这才趁机撤退。 这扬战役,受伤人数众多,几乎没人幸免。 队友们躲在一处安全地带,气都没来得及喘匀,第一时间就是给自己治疗。 每人都取出一个“治愈能量瓶”。 大家小心翼翼,打开盖子,将瓶口对准伤口处。 随着治疗的深入,众人面上的表情从痛楚,逐渐变得轻松,紧皱的眉峰也平复下来。 “咦,你们两个怎么不治疗?” 一名队友伤口愈合后,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随后他惊讶的发现,顾家夫妻都没在治疗。 顾父胸口处,被丧尸攻击,已经塌陷了一块,此时呼吸急促,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母略微幸运些。 她大腿受伤,此时伤口处,正在不停流血。 那名队友焦急的催促道∶ “哎呀,看你这伤口,血流如注,估计是伤到大动脉了。 大妹子,快点治疗啊,不然失血过多,也会要命的。” 他们这支小队,在接下这次任务时,队长就特意叮嘱过的,大家一定要备上“治愈能量瓶”。 谁能想的到,这顾家夫妻,就因为想帮女儿出气,居然真的没买。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顾母眼中满是恐惧。 此时顾不得置气,她对着队友们连声哀求道∶ “我们没有能量瓶。 求求你们,谁有多余的,先让给我们一瓶,等一回去,我们就还给你们。” “这?我的刚刚用完了。”队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伤口比较重,刚才全都用完了。 顾母的目光又转向其他人。 众人纷纷垂头,躲避着她的视线。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5) 她拖着受伤的身体,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跪在队长面前,哭着哀求道∶ “队长,求求你了,分给我一瓶吧,我们真的不想死啊!” 队长正在医治手臂上的伤口,闻言脸色有点黑。 “接到任务时,我再三强调过,让大家都备上一份能量瓶,你们夫妻都干什么去了?” 顾母眼珠一转,流着眼泪辩解道∶ “我们当然是买了的,可是……可是刚才打斗时,不小心掉了,对,就是掉了。 队长求求你了,均给我们一瓶吧!” 有人小声嘟囔着,“没看到队长也受伤了吗?怎么那么自私?” 顾母看了看队长的伤口,不以为意道∶ “可队长这伤不致命啊,顶多就是行动不便。” 众人翻了个白眼。 真自私,末世里,胳膊不方便战斗,那得多危险呀。 队长心里也很不爽,压根不想管顾家夫妻。 可身为领队,他有保护队员的责任。 犹豫片刻,队长还是咬咬牙,将用了一半的能量瓶递给顾母,黑着脸说道∶ “下不为例,拿去用吧,回头要还我半瓶的积分。” 顾母先是一喜,随后有些鄙夷,在心里偷偷唾弃。 就剩半瓶异能了,还要还积分?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 她心里蛐蛐,嘴上还是忙不迭答应着。 怕队长反悔,顾母一把夺过能量瓶,直接对准自己伤口处。 看了看已是半昏迷状态的顾父,队长犹豫着劝道,“你不应该先给老顾用吗?” 顾母回头看了眼丈夫,眼眶微微湿润,但手下动作却一点没停,还赶忙解释道∶ “等我治疗好了,才好去照顾他。” “切!”众人越发看不上顾母。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患难见“真”情。 等大腿处的伤口不再流血了,顾母这才站起身。 她慌慌张张跑到顾父身边,对着他的伤口开始治疗。 顾父勉强睁开眼,艰难的喘息着。 他定定看着妻子,眸光晦涩,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顾母眼神飘忽,不敢与丈夫对视,只是在努力治疗他的伤口。 顾父的伤口实在太重,不仅肋骨断了几根,还伤及脏器,一时半会治不好。 好不容易,肋骨骨折治愈完毕,正在治疗肺腑时,关键时刻,能量瓶里的异能居然消耗殆尽。 “啊,怎么会没了?这可怎么办? 老顾,老顾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顾母哭的撕心裂肺,可却无计可施。 她好后悔呀,为什么自己不买一瓶能量瓶? 不大一会儿,顾父面色骤然惨白,呼吸急促,模样很是痛苦。 “老顾,老顾?” 顾母转过头,对着众人再次哀求,可大家都已用完了能量瓶,再也匀不出来了。 就这样,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父失去生机。 一众人开车向基地驶去,神色都不太好。 这一路上,顾母哭哭啼啼,怨天怨地。 骂队长给能量瓶太晚,骂队友们见死不救,骂林夕月偷工减料,治愈异能的量太少。 顾母骂骂咧咧,将所有人咒骂了个遍。 看在她失去丈夫的份上,大家不愿与她计较,但心中总归是憋屈的。 车内气氛很是压抑,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唯有顾母尖锐的哭骂声不绝于耳。 队长垂着眼睑,心下不耐。 他已暗下决定,回去就把这刺头驱逐出队伍。 随着顾父的离去,顾家的天塌了一半,母女二人对林夕月恨意更深。 得知顾家的消息后,唐宋元低头沉思许久,一个念头涌上心间。 最近,唐宋元日子不怎么好过。 自从任成之死里逃生后,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原本,他是有望当上副队长的,现在不仅泡汤了,还逐渐被边缘化。 唐宋元自然不甘心。 顾家。 “顾夫人,顾小姐,我们合作如何?” 看着面前高大俊朗,英气逼人的男子,顾臻儿只觉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她脸颊泛着红晕,大眼睛水汪汪的,轻声细语道,“怎么合作?” 这不会就是自己的官配吧?果真比裴安河那王八蛋帅的多。 顾臻儿心中思绪纷飞,面上却一片温婉。 看着面前的女人,娇俏迷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唐宋元目光微颤,心里的念头更是坚定了几分。 “是这样的,你们帮我……” 三人细细商议着,很快便制定下了具体计划。 两小时后,唐宋元离开了顾家。 他神态自若,只是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野心和欲望。 “宿主,他们要行动了。”系统兴奋的说道。 林夕月粲然一笑,“终于等到了。” 女主气运已被她消去一大半,只等最后博弈。 从这日起,顾臻儿开始频繁出入研究所。 作为基地唯二的治愈系异能者,她想练习压缩异能,将异能输入能量瓶,这无可厚非,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顾母则开始散播谣言,意图中伤林夕月。 “宿主,中午时,那女人散布谣言,诬陷你和任成之,关系匪浅。 她还指出,你的治愈能量瓶有问题,害死了她男人,而且为了遮掩真相,你还联合他们队长,将她赶出了小队。 不仅如此,你还要赶尽杀绝,把他们赶出基地。 不过宿主放心,你在基地拥护者众多,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林夕月钦佩的说道,“人才呀,这一套逻辑合情合理,说的我都要相信了。” “宿主,顾臻儿那里也动手了。” “好,咱们现在就去,捉她个人赃并获。” 研究所。 顾臻儿脚步匆匆走出研究所,正巧被林夕月撞上。 林夕月似笑非笑,拦着她说道,“怎么这么着急呀?” 顾臻儿心头猛跳一瞬。 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关你什么事?让开。” 说罢,顾臻儿一把推开林夕月,就要离开。 林夕月快速抓住她的胳膊,指着她的口袋问道∶ “怎么口袋鼓鼓囊囊的,你不会偷了什么文件吧?” 闻言,顾臻儿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的声音,不自觉急促了几分,声色俱厉道∶ “胡说什么?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顾臻儿急于离开,但两人间的争执,已惊动了旁人。 “发生了什么事?”所长正好经过,快步走了过来。 他知道这两个姑娘一向不合,怕两人打起来,所以赶忙过来劝和。 看到所长,顾臻儿的心更慌了。 她一把推开林夕月,惊慌失措,想要夺门而逃。 林夕月随手那么一扯,只听“撕拉”一声,顾臻儿的上衣裂开一道口子,从口袋飘出一沓薄薄的纸张。 看到这姑娘衣服被撕开,所长赶忙转过身,非礼勿视。 可一张纸飞呀飞,正巧飞到了他的脚边。 所长刚弯腰捡起,还没来得及细看,一声娇呵声便响起,“不许看!” 顾臻儿急急忙忙扑了过来,想要去抢夺所长手中的纸张。 研究所本就是研究重地,比较敏感,顾臻儿又是这副姿态,所长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迅速招了招手,门口两名站岗的士兵就走了进来。 两人面色肃穆,上前一步,死死按住顾臻儿。 白月光的小青梅不炮灰(16) 顾臻儿想凭借力量异能挣脱,但她平时疏于锻炼,现在也才将将二级,而对方却是实实在在的三级。 在两名异能战士手中,顾臻儿就像个小鸡崽子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林夕月弯腰,捡起所有纸张,将它们递给所长。 所长一张张翻看着,怒火在眼中升腾。 他忽地转头看向顾臻儿,双目喷火,怒不可遏。 “你要把这些机密文件带到哪儿去?说!” 顾臻儿终于停止了挣扎。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不由面色灰败,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所长冷哼一声,让另一个士兵去顾家,将顾母秘密带走。 事情很快被查明。 原来,唐宋元,顾臻儿,和顾母想要离开基地。 三人商议,离开前,由顾臻儿偷窃能量瓶的研究成果,目的是向其他基地投诚,换得相应利益和地位。 同时,顾母在基地散播谣言,意图破坏治愈能量瓶,和林夕月的声誉。 房间里,唐宋元正来回踱步,目光不时看向大门方向,焦急等待着顾臻儿的出现。 悲催的是,顾臻儿没出现,来的却是治安队。 知道事情败露,唐宋元气的破口大骂。 “顾臻儿,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亏我还想娶你,带你过好生活。” “闭嘴,老实跟我们走!” 士兵们动作粗鲁,铁掌用力押着他,神色中满是鄙夷。 他们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 得知基地内,竟然出现了三个叛徒,基地长震怒,决意公开审判,以儆效尤。 公判大会上,顾臻儿三人低垂着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接下来,他们遭受了全基地的谴责和唾弃。 林夕月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狼狈不堪的顾臻儿,眼神冷漠。 “宿主,女主光环彻底消失了,旧天道也陨落了。” “知道了!”林夕月眉眼弯弯,她终于替原主报仇了。 公判结果为,三人彻底失去自由,免费为基地服务终身。 担心邪门的女主光环再次出现,林夕月寻了个机会,将几人的异能彻底毁掉。 一年后,顾臻儿与唐宋元厮打时,被唐宋元不小心推下城墙,当扬毙命。 五年后。 “妈妈,这是我种的草莓,给你吃!” “妈妈尝尝,嗯,真甜啊,谢谢我的宝贝儿!” 林夕月抱着四岁的小女儿,亲了亲她奶呼呼的小脸蛋。 大宝窝在妈妈香香软软的怀里,笑的可爱极了。 林夕月向门口看去,疑惑的问道,“爸爸呢?” “爸爸抱着弟弟,在后面呢!” 正说话间,穆云川抱着两岁的小宝儿,刚好进门。 “夕月,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穆云川一看到妻子,就忙放下怀里的小儿子,宝贝似的,从口袋取出个精致的盒子。 林夕月打开一看,是一条镶满碎钻的红宝石项链。 宝石呈心型,颜色非常漂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奂美轮。 “啊,好漂亮,我好喜欢!” 林夕月爱不释手,欢喜的踮起脚,在穆云川脸上落下一吻。 大宝拉着弟弟的小手,乖巧的去一旁玩耍了。 爸爸妈妈总有说不完的话,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他们的。 看了看时间,林夕月有些疑惑: “咦!裴安河呢?今天不是说好来家里吃饭吗?怎么还没来?” 穆云川神秘兮兮的说道: “又被缠住了呗。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好,怎么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他越是冷着脸,那些女孩儿就越是迷恋他。” 穆云川摇摇头,很是费解。 林夕月淡笑不语。 “话说回来,裴安河这辈子,不会不打算结婚了吧? 怎么看他总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跟和尚也差不了多少。” 几年下来,穆云川已经把裴安河当成了亲兄弟,从心里替他担忧。 林夕月规劝道: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作为外人,还是不要太多干预的好!” “嗯嗯,媳妇我知道了。” 两人正亲亲热热说着话,裴安河走进了大门。 “舅舅!” 大宝和小宝兴奋的冲过去,一头扑到裴安河怀里。 裴安河一手一个,将两个宝宝抱起来,宠溺的看着他们。 看着大宝,他眼里闪过月月年幼时的模样。 他的月月,小时候就是这么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是他不好,他没有珍惜,弄丢了他的月月。 看到裴安河眼眶泛红,林夕月在心里叹口气。 罢了,还是帮帮他们吧。 这些年,裴安河对她真的很好,比亲哥哥也差不了多少。 投桃报李,她也想帮帮他们。 四十年后,裴安河躺在病床上,白发苍苍,气息奄奄。 裴安河看着林夕月,笑容虚弱,但仍很温柔。 “这么多年来,谢谢你。我……” 裴安河急促喘息着,好一会儿,气息才平复下来。 犹豫了很久,最后他还是问道∶ “我能问问,她……她好吗?她是不是恨我,不想再见到我了?” 看着裴安河红红的眼眶,林夕月笑着问道∶ “给你个机会,亲自去问问她,你愿意吗?” 裴安河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真,真的?我还能再见到月月?” “嗯!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 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换身衣服,收拾一下自己。 现在这副鬼样子,我怕吓到月月!” “好,我就在外面等着!” 林夕月离开后,裴安河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衣柜前…… “宿主,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可是要花费三百积分呀!” “嗯,我决定了。” “宿主,我那里还有一百积分,算我一份。” “不用你的,自己留着吧!” “嘻嘻,宿主你真好!” 十分钟后,林夕月再次打开卧室门,只见之前还只剩一口气的裴安河,此时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他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满头银发,本有些佝偻的腰板,此时努力挺直,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不错,是个帅老头,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夕月。” “好,闭上眼睛!” “嗯!”裴安河激动的浑身颤抖,紧紧闭上双眼。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裴安河感觉,自己就像被扔到了滚筒洗衣机,头晕目眩,整个身体都在颠簸。 不知过去多久,周围似乎终于静止了下来,裴安河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月,月月……” “裴哥哥……”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1)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少年正跪在她面前,神色哀戚,目光却很是决绝。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国字脸,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健壮。 他上身一件白色老头衫,下身一条蓝色粗布裤子,裤腿半挽着。 脚上是一双黑色千层底布鞋,样式老旧。 初步判断此人是个乡下少年。 甭管啥事,但凡下跪求人的,必属于道德绑架,证明所求,定是让人为难之事。 林夕月“腾”的站起身,冷冷说道,“我不同意,你走吧。” “什么?不同意?” 少年面色巨变,他猛的站起身,愤怒的吼道: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可是你弟弟,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都不肯吗?” “那我还是你姐呢,我说不同意,你听不懂吗?” 比谁声音大是吧?林夕月拍着桌子大声吼着。 桌子被拍的“砰砰”作响,连待桌上的杯子,都被震的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少年被震慑一瞬,随后愤怒的眼珠子都红了。 “你是个女人,早晚都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 为什么不能嫁给小凤的哥哥? 换亲而已,你嫁了人,我也能娶到老婆,一举两得的事,你为啥不同意? 有你这样的姐吗?真是太自私了!” 我可去你的吧。 听到这里,林夕月已经明白了大半,原来那一跪,是在逼迫原主嫁人? 还嫁谁不是嫁?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暴脾气上来,林夕月本着“长姐为母”的原则,上去就是一脚,把“好弟弟”踹飞一米远。 “啊!好痛!” 少年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眉眼痛苦,刚刚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殆尽。 林夕月却满意的笑了。 她走上前,在少年惊恐畏惧的目光下,拖着他的胳膊,将他扔到院子里。 拍了拍手,林夕月施施然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开始接收剧情。 原来如此! 这是一个年代位面,现在是一九七二年。 故事发生在林家村,后来改名为向阳大队。 原主林夕月,向阳大队一名普通的村里姑娘。 父亲是外地人,年少时逃难到了林家村,因长的格外帅气,后被林家人看中。 林家只有一个独女,也就是林母。 林母泼辣能干,就是长的有些太过壮实,本人还有些颜控,导致二十岁,还待字闺中。 林父被林家人招婿后,住进了林家。 林父温文尔雅,一身的书卷气,说话慢条斯理,性格很温和。 林母家里地里一把好手,泼辣大气,说话声如洪钟,性格爽朗。 别说,这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人,处的还挺和谐,夫妻感情着实不错。 他们婚后好几年,才生下了原主。 怀孕时,林母日日偷摸拜菩萨,期盼着生下的孩子,千万别随了自己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一定要随丈夫。 大概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原主的模样真的像极了父亲,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自从模样长开后,原主一直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娃。 雪白的皮肤,肉嘟嘟的小脸蛋,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萌萌哒,可爱极了。 原主五岁那年,在村口玩时,从雪地里抱回一个男婴。 男婴是隔壁钱家村的。 那家儿媳妇,在生下小儿子后,不幸难产去了。 一家子都觉得这孩子不吉利,再加上家里已有四个男孩儿,便不想养他,把他随意扔在了草丛中。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要不是原主发现的早,这小婴儿一准儿得冻死。 小姑娘抱着小婴儿不肯撒手,吵着闹着要收养。 林家人不同意。 他们家并不重男轻女,不想收养别人家的孩子。 俗话说得好,羊肉贴不到狗身上,谁知道这孩子品性如何? 再说了,养男孩子,将来还要给他盖房子娶媳妇,这不是占用自家宝贝女儿(孙女)的资源吗? 家人的反对,并没能阻止原主。 她又哭又闹,最后家人心软了,终于松口,同意收养男婴,也就是刚刚那名少年,林夕栋。 林家老两口通情达理。 林母贤惠能干。 林父有些书生气,不怎么能干,但他文化水平高,在村里担任会计一职,收入也不错,而且真心疼爱家人。 原主可爱开朗,收养的孩子也算懂事。 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幸福而平静。 但幸福的生活,在原主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一年,春节将近,林父带着林母去了县城。 两人想要给孩子扯几尺布,做身新衣服,但在回村路上,却被歹徒残酷杀害。 那是一处略微荒凉的田间小路,路边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附近的草丛也很繁茂。 两人就这么倒在草丛中,被野草遮掩着,一时半会很难被人发现。 那日,天色已近黄昏,闺女女婿还不见回来,林老汉十分担忧,便带着侄子,一路寻了过来。 几人在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四五遍,最后,一个眼尖的侄子,在草丛中发现一点衣角。 拨开草丛,众人终于发现了,抱在一起的夫妻二人。 二人早已气绝身亡,身体都僵硬了,却仍旧呈现紧紧相拥的姿势。 林父抱着林母,努力将妻子护在怀里,而林母手上,还死死攥着买给女儿的几尺花布。 花布已被鲜血浸湿,血红一片。 林家的天,塌了。 那个年代没有监控,很难追查凶手。 最后,案件被定性为,拦路抢劫杀人,至于杀人犯是谁,仍在调查中。 案件一直毫无进展,最终成为悬案,只能暂时搁置。 没能为女儿女婿报仇,林家二老,生了心病,从此一病不起。 家里那点存款,流水般花在了医院。 即便这样,两人还是没能挺过半年,就追着女儿去了。 当年,原主才十五岁,弟弟才十一岁。 一夕之间,原主被迫长大,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家。 村里人都很和善,时常接济帮助两人。 好不容易,原主将弟弟拉扯大了,自己也熬成了老姑娘。 虽然年纪略大了些,但原主长的足够漂亮,能干善良,提亲的人家还是挺多的。 现在这个时间段,就是原主准备答应媒婆,去和男方相亲。 可弟弟知道姐姐要嫁人后,跪求姐姐答应换亲。 林夕栋喜欢上了曲小凤。 曲小凤是隔壁曲家村的,曲家人比较奇葩,嫁女儿不要彩礼,只接受换亲。 因为,那家人有个儿子,已经快三十了,却因跛腿,一直没能娶上媳妇。 林夕栋非曲小凤不娶,所以跪地哀求原主换亲。 原主只有林夕栋一个亲人,对他的感情极深。 犹豫痛苦过后,她终于松口同意了。 原主的叔伯们,还没得到信儿,原主就匆匆嫁了。 看着自家漂亮能干的侄女,嫁的如此草率,对方还是个跛子,亲戚们都快气死了。 怕弟弟和他媳妇被迁怒,原主还替他们遮掩,解释说是自己愿意的。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2) 在林父的熏陶下,原主虽只是初中毕业,但并未放弃学业,一直在家里自学高中书本。 这次的招工考试,她顺利过关 现在枕头下压着的,就是新冀百货的录取通知。 剧情中,原主嫁到婆家后,想要去上班。 婆家人怕她去了城里,眼界宽了,心也飞了,不肯和儿子好好过日子。 他们哄骗原主,最后原主将名额让给了林夕栋。 恋爱脑弟弟却转头,又将名额让给了他媳妇曲小凤。 就这样,曲小凤大摇大摆去了城里,当上了人人羡慕的百货大楼售货员。 名额让出后,原主婆家人却原形毕露。 婆家人担心原主嫌弃自家儿子,对她采取了驯服政策,整日非打即骂。 原主每日被打的鼻青脸肿。她也回娘家求助过弟弟。 可人家正值新婚燕尔,不愿得罪岳父岳母,就劝着原主忍耐,等时间长了,生了孩子就好了。 原主心灰意冷,只能默默忍受。 更可笑的是,曲小凤在林家意外发现了一箱小黄鱼。 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丈夫。 如今的曲小凤,手里有了钱,又有了人人羡慕的城里户口和工作,再也看不上乡下丈夫。 曲小凤和水泥厂一个科长,勾搭成奸。 为嫁给那人,她带着一群壮汉回了村,用暴力逼迫林夕栋与自己离婚,然后嫁给了四十岁的科长。 闻讯后,原主拖着怀孕的身体,与丈夫理论,却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当扬见了红。 一家人慌忙抱着原主,去了村卫生所。 在医生保大还是保小的询问下,一家人果断选择保小。 就这样,在二十二岁,花样年华时,原主香消玉殒。 她用命换来的闺女,却没有得到善待。 曲小凤知道嫂子没了,给了她哥一笔钱。 原主丈夫靠着高价彩礼,顺利娶回一个年轻姑娘。 第二年,两人就生下个大胖小子。 原主生的小闺女,从两岁起,就沦为一家人的奴仆。 五岁时,孩子在河边洗衣服,因疲惫和饥饿,意外失足落水。 等捞上来时,人早就凉凉了。 看到这一幕,原主的灵魂瞬间怨气冲天。 原主的心愿是∶ 一,让渣弟滚出林家; 二,查清父母被害真相; 三,报复曲小凤一家。 “宿主,原主死了一回,可算是看透了渣弟。” 林夕月托着下巴,慵懒的笑道∶ “那种白眼狼,她早该放弃了,就是太心软,才会害死自己。” “夕月,夕月你在家吗?” “在家!” 林夕月边应声,边忙起身打开房门。 院里站着的是隔壁张婶子。 张婶子看到林夕月,关切的询问∶ “夕月,你们姐弟是不是闹矛盾了? 怎么林夕栋一直捂着肚子,说你打他了?” 张婶子住在隔壁。 邻里邻居多年,她非常清楚,平日里,原主是如何宠爱这个弟弟的,又怎么可能打他? 这不,怕姐弟间有什么误会,就忙过来问问。 哪里知道,自己话音刚落,对面丫头就眼眶红红的,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委屈中夹杂着愤怒。 张婶子吓了一跳,忙拉着林夕月的手,轻声劝道: “孩子别哭,有啥委屈给婶子说,婶子一定帮你!” 两人进到堂屋坐下。 林夕月哽咽着,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她才不会替白眼狼遮掩。 张婶子越听越气。 她“腾”的站起身,大步向着屋外走去,嘴里还丢下一句: “夕月别怕,婶子这就找那小子算账去。 黑了心肝的东西,长大了,知道卖姐姐了!” 看着张婶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夕月嘴角噙着一抹笑。 剧情中,原主嫁人后,还替弟弟遮掩,说是自己愿意嫁的。 这白眼狼弟弟,不但得到了林家的房子,还得到了林家众亲戚的照拂。 原主死后,他小日子过的倒挺滋润。 挺过了被妻子抛弃的痛苦后,没过几年,林夕栋就娇妻在怀,老了更是子孙满堂。 原主是谁?他早就忘记了。 这辈子,就先撕下他伪善的面具。 村口老槐树下。 林夕栋捂着肚子,正在向村民诉说着林夕月的暴力。 “我姐她脾气可坏了。 刚刚,不知道我咋惹她不高兴了,上来就是一脚,踹的我好痛。” 说着,他还特意撩起上衣,把青紫的腹部,展示给众人看。 “天啊,踢这么狠?这丫头怎么下手没个轻重?” “没想到啊,这丫头看着温温柔柔的,居然是个暴脾气?” “哎呀妈呀,这种脾气的姑娘,我家可不敢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谴责林夕月。 不远处一道身影出现,正是匆匆找来的张婶子。 恰好,她听到了这些议论,顿时怒火中烧。 “林夕栋,你小子行啊,这是卖姐不成,改成败坏你姐的名声了?真是个白眼狼。” 林夕栋神色一顿,眸中闪过怨愤。 姐姐居然把换亲的事,告诉了外人?她怎么能这样? “他张婶儿,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冤枉夕月丫头了?” “是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倒是快说呀!” 张婶子声如洪钟。 她双手比划着,绘声绘色将林家换亲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村民们立刻义愤填膺。 他们转过头,想要谴责林夕栋,却发现人早就溜了。 “居然让这小子溜了,这王八犊子!” “忘恩负义的玩意! 当年要不是林家人收留,这小子早就冻死在野地里了。” “要不是为了照顾他,夕月丫头早就嫁人了,能拖到现在? 现在自己长大了,想娶媳妇了,就打算卖姐姐?我呸!狗东西!” 林夕栋去哪儿了? 他狼狈的跑回了家。 林家门口,林夕栋狠狠一脚踹开院门,人还没进去,就开始破口大骂。 “姐,你怎么能这样?我现在背上个卖姐的名声,你就满意了?你真是太恶毒了!” 屋内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林夕月人呢?她正在二爷爷家。 二爷爷,是林爷爷的亲弟弟,兄弟两人感情很好。 自林家长辈去世后,二爷爷一家,包括几个堂伯堂叔,堂婶,堂哥堂姐们,对林家姐弟都是照顾有加。 “二爷爷,我想和林夕栋断绝关系,把他赶出林家。” 林夕月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来意。 闻言,林家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了过来,眼神诧异。 二爷爷手下动作一顿,烟袋都顾不得磕了。 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开口却中气十足。 “夕月,和二爷爷说,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别怕,你才是我们林家的人,万事都有二爷爷给你做主。” 二堂婶儿也端了杯糖水过来,轻声哄着林夕月喝。 “孩子快喝,甜着呢。喝完了,有委屈就给二爷爷说,我们都会给你做主的。” 林夕月心下有些感动,她端起糖水一饮而尽。 嗯,真甜,甜到心坎里去了。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3) 听完林夕月的讲述,林家人一个个气的火冒三丈。 大堂伯更是气的,扔下手里快要编好的竹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爹,你这是去哪?” 大堂婶儿忙追了上去,拉住丈夫的手,不让他出门。 大堂伯撸起袖子,虎目圆瞪,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找那小子去。他这是当我林家没人了?敢拿我林家闺女给他换媳妇。” 林夕月忙上前劝道: “大伯你别生气,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真的。 我现在就想把他赶出林家,不想认这个弟弟了。” 这位大堂伯,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些暴躁。 听说年轻时,大堂伯打遍全村无敌手。 就连大堂婶,都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结果美人暗暗倾心,以身相许嫁过来的。 “老大,回来!一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打架。 你都快五十了,怎么脾气还跟着年纪一块长?” 小辈们都垂着头,默默减少存在感,一个个却暗自憋笑。 大堂伯蔫蔫的回来了。 “行了,这事啊,我老头子出面,你们就别管了。 在事情搞定之前,别出去惹事,也别节外生枝,都听到了吗?” 二爷爷肃着一张脸,目光在儿孙们身上扫过,还特意在大堂伯和他两个儿子身上多停留了一刻。 一家人都忙不迭点头。 家里的老爷子,说话是极有权威的,没人敢置喙。 林夕月跟着二爷爷,去了大队长家。 有了二爷爷出面,再加上林夕栋本就不是他们村儿的人,这事他又做的太不地道,解除关系的事办的很顺利。 拿着解除关系的文书,谢绝了大队长和二爷爷要送她回家的好意,林夕月喜滋滋向林家走去。 林家。 林夕栋躺在床上,正在生闷气。 他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就等他姐回来给他道歉,不道歉他就不吃饭。 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林夕栋忙把头埋在枕头上,摆出一副“我在生气,快来哄我”的样子。 不大一会儿,他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林夕栋,我知道你没睡,有个事儿通知你一下。” 寂静的空间里,林夕月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夕栋头埋在枕头上,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必须给我道歉,说你不该把家里的事,随便往外传。 还有,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就答应换亲。 两家并一家,多好的事,你为啥不同意? 山子哥是跛腿,可你也是个老姑娘了,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你到底在不满意啥?” 林夕月心里那个气呀,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直接上手,一把揭开被单,拽着林夕栋的手臂,就给拖下了床。 林夕月动作太快,林夕栋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些懵逼。 “哎呦!” 屁股被重重摔在地上,痛的他痛呼一声。 “姐,你疯了吗?你摔痛我了!” 回答他的,不是姐姐温柔的道歉声,而是一顿胖揍。 “打死你个白眼狼,还老姑娘?老娘为什么变成老姑娘?还不是为了拉扯你长大? 忘恩负义的玩意,还敢看不起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夕月下手不轻,并趁机在林夕栋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既然这条命是原主捡回来的,那原主都已经没了,他也跟着去吧。 下地狱忏悔去吧。 不过,林夕栋在林家,可是舒舒服服过了十六七年。 怎么着,在死前,他也要先受几年罪,吃一吃他本该吃的,人生的苦。 “姐,林夕月,你干什么?啊,住手!你这个疯婆子!” 林夕栋骂的越狠,林夕月打的就更狠。 终于,林夕栋学聪明了,再也不敢开口骂人,只一个劲的求饶。 “姐,求求你了,我错了,咱不换亲了,我再也不提了,还不行吗?” “晚了!”林夕月终于停了手。 她扔破抹布一般,将林夕栋扔到了墙边,随后似笑非笑道: “听着,白眼狼,我已经代表林家,和你解除了收养关系,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林家人。 赶紧滚出林家,再让我看到你进我们林家门,腿给你打断!” 直到被扔出林家大门,林夕栋都是懵圈的。 怎么回事?他被姐姐赶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姐可是最疼他的。 林夕栋不愿相信,他宁愿姐姐是在吓唬他,在惩罚他。 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林夕栋爬起来,拍着门大喊大叫。 “姐,你开门,你让我进去。 我要回家,这也是我的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屋!” “嘭嘭嘭”…… 拍门声不绝于耳。 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起初,大家只以为这对姐弟是闹了什么矛盾。 有人还笑着支招,教林夕栋如何给姐姐道歉。 众人嘻嘻哈哈,开着玩笑,断定一会儿,林夕月就会心软,把门打开。 一直在关注着的二爷爷一家闻讯赶到,张婶子也出来了。 在他们的大力普及下,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次,林家丫头是来真的。 众人审视的目光,纷纷落在林夕栋身上,这可真真是头白眼狼啊。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林夕栋终于顶不住了,扭头狼狈的跑走,他要去找小凤。 没理会外面的议论纷纷,林夕月将林夕栋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部打包。 “宿主,你要给他送出去吗?” “这都是林家人出钱买的,凭什么给他?回头我送人!” 林夕月用床单卷吧卷吧,然后随便一捆,就扔到了墙角。 一个小时过去了,门外好像安静了下来。 林夕月用精神异能探查,发现外面已空无一人。 “林夕栋呢?” “他去曲家村了。” “找他媳妇去了?也好,我倒要看看,没了原主那份工作,这两人这辈子能不能相亲相爱。” 想到剧情,系统突然开口∶ “宿主,你要不要看看林父留下的财产?” 林夕月颔首。 “说起来,林父一个逃难过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金条?” “宿主,箱子就在后院,李子树下。” 林夕月走到后院,用铁锹挖了半米来深,果真发现一个箱子,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 她一层层打开油布,箱子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箱子是红木材质的,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做工十分精致。 箱子不算大,也就半个枕头大小。 林夕月打开的一瞬,差点被闪瞎了眼。 只见箱子里金光灿灿,一排排大黄鱼,码放的整整齐齐。 她数了数,大概有五十来根,每根十两重,总共约莫有五十斤。 联想到林父那俊逸出众的容貌,斯文矜贵的气质,和与村里人截然不同的言谈举止,林父的身份看来非富即贵。 当取出最后一根金条时,林夕月发现,箱底居然还压着一封信。 她拿起一看,信封上写着“吾女夕月亲启”。 这是一封写给原主的信!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4) 卧室里,林夕月坐在床上,打开信件细细浏览。 “吾女月儿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爹大概已不在了。 闺女,大黄鱼是爹的全部家当,都留给你,这件事,只有你娘知道。 你拿到金子后,不要到处宣扬,非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用。 爹身世有些坎坷,闺女你要切记∶ 一,不要追查真相,做个简单的农家姑娘。 二,好好的,快乐的活着,照顾好你娘和爷爷奶奶。 永念吾女 父绝笔” 林夕月放下信,心里有些沉重,像堵了块大石头。 “小九,能不能查到原主父亲的身世?” “我试一下啊。不行的宿主,看来只有触发隐藏剧情时,才能查询的到。” “那好吧,等待机会吧。” 曲家。 “小凤,小凤……” 曲小凤正在房间数着自己的体己钱。 数来数去还是一块多,就这,多半还是林夕栋贡献的。 怎么这么少?曲小凤忧愁的叹口气。 这时,门外若有似无的呼唤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曲小凤蹑手蹑脚走出院子,发现了躲在窗外的林夕栋。 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凄惨样子,她惊讶的问道∶ “林夕栋,你在这儿干什么?你脸怎么了?” 林夕栋红着眼眶,哀求道∶ “小凤,我姐不同意换亲的事,还把我赶出了林家。 我……我无家可归了,能不能来当你家的上门女婿?” 曲小凤被惊的瞪大双眼。 “什么?你姐把你赶出来了? 你可是林家唯一的男丁,将来整个林家都是你的。 她一个赔钱货,凭什么赶走你?要走也是她走!” 为了面子,林夕栋一直没告诉心上人,自己只是林家养子。 他窘迫的垂下头。 “我姐现在在气头上,以后她肯定会后悔的。只是,相比林家,我更想住在你家。 小凤,咱不换亲了,我当上门女婿,咱多攒点钱,将来给大哥娶个媳妇,你看行不?” 曲小凤看着林夕栋,有些犹豫。 曲母刻薄苍老的面庞,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 “小凤,你在和谁说话?鬼鬼祟祟的。” “娘!” “婶子!” …… 林家。 系统笑呵呵说着八卦,“宿主,林夕栋留在曲家了,嘻嘻。” 林夕月早就猜到了,一点儿也不意外。 “啧啧,这是真当上门女婿去了?赘婿的日子可不好过。” 系统深以为然道∶ “可以理解,曲家人丁不旺。 老两口身体不好,大儿子是个跛子,干活不利落,一大家子工分挣的不多,总是饿肚子。 如今来了个冤大头,高高壮壮的,正好能帮着家里挣口粮,傻子才不干。” 林夕月坏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林夕栋当赘婿的日子。” 系统很是赞同。 “对,让林夕栋先当一段老黄牛,多吃点苦头。 以前林家对他就是太好了,才养出一头白眼狼。” 这一日,林家村很多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林家。 用对自己有大恩的姐姐来换亲,林夕栋一夜成名,臭名远扬。 翌日,林夕月到队里请了假,然后拿着招工录取通知和大队证明,去了县城。 新冀百货大楼。 办完入职手续的当日,林夕月就正式上岗了。 百货大楼共三层,林夕月的柜台在二楼东侧,负责销售的主要是鞋子,包括各种男女皮鞋,布鞋,雨鞋等。 很快,她就和同事们打成一片,关系熟稔了起来。 “林家丫头到城里工作了,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了”,这则消息很快在村里传遍。 看着林夕月每天精神抖擞,穿着崭新的衣服,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不少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曲家人知道后,神情都不太好。 饭桌上,曲母黑着脸,对林夕栋教训道: “我说林夕栋,你也太没用了吧。 都是林家人,你姐住着大房子,还有了城里工作,你怎么什么都捞不上? 就算你是入赘的,但白得我家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大闺女,你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其实,曲家人挺后悔的。 他们留下林夕栋,本就是为了拿他当苦力,担起家里重担,可结果呢? 这家伙居然是个弱鸡。 白瞎了那么个大体格子,干起活来,还没他家老大利落,而且三两天就会一病。 林夕栋低垂着头,不敢反驳,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哪里还有在林家时的嚣张和任性?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离开林家后,就感觉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虚,像纸糊的一样。 林夕栋不知道的是,这都是林夕月做的手脚。 “咳咳咳!” 捂着嘴咳嗽了一会儿,林夕栋才解释道: “娘,我想等我姐消气了,再去找她,她肯定会拿钱给我的。 我姐以前很疼我,可能就是换亲的事,伤到了她,缓缓就好了。” “啪”一个巴掌打在林夕栋脸上。 林夕栋转过头,呆呆看着妻子,怔愣道,“小凤!你打我?” “你刚刚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哥?你看不起我哥吗?” 一听这话,林夕栋面色巨变,心里大呼不好。 果真,下一秒,曲家所有人全都对他怒目而视。 曲老大更是摔了筷子,对林夕栋恶狠狠道: “告诉你林夕栋,你现在吃的是我曲家的饭,住的是我曲家的房,还敢嫌弃我? 今天你晚饭不用吃了,饿着吧,好好反省反省!” 林夕栋呆呆坐着,一脸的麻木。 只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就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两腮颧骨凸出,整个人再没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离开林家后,林夕栋才知道,寄人篱下有多艰难。 时不时就挨骂,动不动就不许吃饭,上完一天的工,回到家还有做不完的家务。 夜里,他早已疲惫不堪,想要好好休息,却还得爬起来伺候媳妇。 一个不满意,他就会被踢下床,勒令睡在地上。 呜呜呜,他想姐姐了,他想回家,他后悔了!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5) 林夕月的表姐,笑着对林夕月道谢。 “月月,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怎么能买上这么多东西,不用票,质量还那么好。” 林夕月摆摆手,笑着回道: “姐,不用客气的,走吧,东西太多,我帮你拎一袋,正好下班了,咱们一道回去。” 两人一人拎着个大布包,结伴走出了百货大楼。 “姐,还缺啥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结婚可是大事,不能将就。” “嗯,姐知道了。” 姐妹两人说说笑笑间,后面突然传来惊呼声。 “让一下,刹车坏了,前面的快让开。” 姐妹两个刚回头,就见一辆失控的自行车,从后面直直冲了过来。 两人忙一左一右向两边躲闪。 那人一看,车头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拐,最后撞到了林夕月的包裹上。 包裹遭到重击,绳子松散开来。 只听“乒铃乓啷”一阵乱响,包裹里的暖壶,搪瓷杯子,手电筒,布料什么的,全都散落在地。 那男人也摔在地上,痛的哎呦一声。 还不待林夕月和表姐发难,青年男人就慌忙起身道歉,态度倒是很诚恳。 “对不起,两位女同志对不起,我的车闸突然断了,一时控制不住速度。 你们看看,有什么损坏的,我全都按价赔偿。” 边说,他边低头帮着收拾掉落的物品。 见男人态度诚恳,东西也确实没什么损伤,表姐便大度的表示不再计较了。 闻言,男青年笑容更愧疚,正要说什么,一道娇俏的女声响起。 “振国哥。” 几人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瓜子脸,五官精致,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打扮时尚的姑娘走了过来。 她娇笑着走到男青年身边,一抬头看到了林夕月,顿时收敛起笑容。 女人上下打量着林夕月,在她漂亮的脸蛋,和窈窕的身材上扫过,本能的有些不喜。 她神色倨傲,冷声质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冲振国哥笑的那么甜?” 听着这明显脑残的质疑,林夕月心头火起,刚要忿回去,那男青年就慌忙解释。 “不是的,吴同志,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女同志的包裹,正在给她们道歉。” “呵,振国哥,你是不是被她骗了?马路这么宽,怎么偏偏就撞到她了? 还不是她看中了你的身份,想要制造机会偶遇? 这种事,在咱们圈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振国哥,对那些想要扒上来的女人,你可不能太客气了。” 表姐愤怒的手都在颤抖,厉声反驳道∶ “你胡说什么?谁认识你们是谁?我们姐妹走的好好的,他非要撞过来。 我们没让他赔偿就不错了,你还诬陷我们?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 林夕月则愤怒的走上前,狠狠甩了女人一个巴掌,随后转向男人,冷冷说道: “布料脏了,搪瓷杯和暖瓶都磕掉瓷了,糖果也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这些都是我姐给自己置办的嫁妆。 赔钱吧,一共十块。”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我赔我赔,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 男人一手死死按住女人,一手爽快的掏出十块钱。 他转过头,冷声威胁道: “吴将琴,闭嘴,再闹,我要你好看!” 闻言,那女人倒是不敢再有动作了,只是眼神不善,仍旧死死瞪着林夕月。 男人蹲下身,帮着把包裹整理好,然后双手递给了林夕月,声音带着愧疚。 “对不起,同志,真的非常抱歉。” 那女人生气的阻止道,“振国哥,钱都赔了,这些东西不得给我们吗?” “闭嘴,请你离开,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我不承认,请你离开。” 没理会两人的争执,林夕月带着表姐转头离开。 系统突然激动的开口,“宿主,隐藏剧情出现了。” “怎么回事?和这两人有关?” “是的,这女人和原主父亲有血缘关系。” 林夕月回过头,暗暗打量了眼女人。 要说她和自己容貌有多像,那倒是没有。 不过,脸型都是瓜子脸,眼睛也都是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笑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神似。 “她是原主什么人?” “两积分!” “自己划吧!” 系统声音中带着笑意,“她是林父同母异父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 屁的姑姑。 林夕月面不改色道,“具体说说。” 两秒钟后,系统音调都拔高了几度,语气十分的怪异。 “我去,惊天大瓜!怪不得林父会逃到林家村,这,这也太……” 林夕月忍不住催促道,“快说呀,急死个人!” “别急嘛。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好嘞。原主父亲姓吴,叫吴宗凡。 他爹吴老爷子是红色资本家,当年为了抗战,基本把家产全都捐了。 后来,他们所在的城市被攻陷,吴老爷子便带着弟弟,和妻儿逃亡。 逃亡到一个小县城后,一家人这才安顿了下来。 一天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吴老太太和小叔子一起,将吴老爷子用枕头活活闷死了。 林父那日起夜,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见母亲和叔叔残忍杀害了父亲,还商量着,如何对付他。 林父那时年纪也不大,才十几岁。 自知打不过两人,他便匆匆回屋,带着吴老爷子偷塞给他的一箱金条,趁夜逃跑了。” “那女人为什么杀人?” “这……距离太远,系统无法查询,需要接触到本人。” 林夕月若有所思,看来,还需要找到吴老夫人本人。 “给我查查,这所谓姑姑的信息。” “好,吴将琴,今年二十六岁,父亲,吴……吴成林? 怎么会?吴成林是吴老爷子的名字,是你的爷爷,他不是死了吗?” 林夕月冷笑,给系统解释道: “小九,这么多世界下来,你怎么还如此单纯? 没看出来吗?这原主奶奶当年,应该是和小叔子早有首尾。 在流亡路上,她联合小叔子,弄死了丈夫,为了灭口,还想对亲儿子下手。 林父逃跑以后,她霸占了吴家剩余的钱财,和姘头小叔子在一起了。 解放后,小叔子顶替了哥哥的身份。 我估摸着,他还将他哥,也就是吴老爷子捐赠的大笔资产,安在了自己头上。 可能还因此受到了上面的庇护,所以即便是特殊年代,日子才能过的如此滋润。 算算年龄,这吴将琴可不就是他们两个后来生的吗?” 系统顿时敬佩不已,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宿主,你可真厉害!逻辑完全没问题,合情合理!那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引蛇出洞!” “什么意思?” “我要购买一张昏睡符,有特殊功能的那种。 最好是几个小时后见效,还不能离开一定的地域范围,否则,中符的人就会不停的吐血。” “宿主,这跳跃度也太大了,刚才还在分析剧情呢!” “快点,一会儿来不及了。” “哦哦,好的!” 表姐这会儿,正在扭头安慰林夕月。 “月月,别搭理那女人,她大概这里有点问题!” 表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 “噗嗤”,林夕月忍不住笑了。 她一边将符纸用在了吴将琴身上,一边赞同的直点头。 可不是吗?爹娘都是那号人物,又能生出什么正常玩意?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6) 寂静的夜晚,客厅里突然传来刺耳的铃声。 “叮铃铃……” 瞅了瞅闭着眼,姿势惬意,一点儿没打算起身的丈夫,吴老太太无奈的爬起来,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谁呀,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缺德玩意!” “快去接电话,嘟囔啥?”吴老头儿翻了个身,瞪了老妻一眼。 吴老太太顿时不敢吭声了,忙利落的往客厅跑去。 这些年来,丈夫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有时还会直接对她动手,哪里还有当年的温柔体贴?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年她就不会…… 心里叹息着,吴老太太利落的拿起话筒,放在耳边接听。 “喂……我是……什么?昏迷不醒?查不出原因? 嗯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会尽快赶到的!” 放下话筒,吴老太太心神依旧恍惚。 她老闺女怎么就昏迷不醒了? 猛然间,吴老太太想到,那里可是清山县,是…… 吴老太太头皮一阵发麻,惊慌失措向卧室跑去。 “老头子,不好了,闺女出事了!” “什么?” …… 林夕月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翌日醒来后,她兴致勃勃翻出一件红色毛呢上衣,小翻领,双排扣,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时尚的了。 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林夕月准备婚礼前一日,拿去给表姐添妆。 原身这位表姐,在原身故去后,极不待见林夕栋,每次见到他,都会啐上一口,替表妹打抱不平。 最难能可贵的是,每年清明和原主的忌日,表姐都会提着纸钱,到原身的坟前烧纸。 就冲这个,她也要对这位表姐好一点。 “系统,记得关注吴将琴那里,要是她妈过来了,一定要提醒我。” “好的宿主!” 洗漱过后,林夕月匆匆赶去上班。 来到新冀百货二楼,她一边整理货柜,一边和同事聊天。 别说,这个年代的售货员,还真是个好岗位。 每日不仅工作清闲,能按时上下班,不用加班,且还能拿到内部折扣价,可以优先购买市扬上紧缺的货物。 就是吧,这催婚无所不在,让人忧愁。 “夕月,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我跟你说,上回我表弟过来找我,不小心瞅了你一眼,回去就推掉了所有相亲,求着我过来说说。” 见林夕月兴致缺缺的样子,同事急了,忙推销起自家表弟。 “夕月,我那个表弟呀,人特别能干,这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大厨的亲传弟子了。 我悄悄告诉你啊,等过不了几年,他师傅退休了,他一准儿能当上厂里的大厨。 到时工资可不低呢,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巴拉巴拉一通夸,林夕月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委婉拒绝,就见两个男人正向柜台方向走来。 魏晨光正在努力安慰好兄弟。 “振国,你一没骂她,二没打她,她晕倒可不是你的责任,那是她自身的身体原因,你就别自责了。” 宋振国垂着脑袋,忧伤的说道∶ “兄弟,你知道什么是粘上一身骚吗?是不是我的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吴家会借机逼婚。 明明是他吴家女儿嚣张跋扈,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可这些年,吴家人却一口咬定,吴将琴是为了等我,才磋磨成了老姑娘,我可去她的吧! 就是我那后妈吧,她心术不正,贪图吴家的钱。 她一直给我爸吹枕边风,说我吊着人家姑娘,不负责任,搞的我爸不问青红皂白,动用关系,把我发配到了这清山县。 老子前脚刚到,吴将琴后脚就追来了,我特么彻底是有嘴说不清了!” 魏晨光憋笑,为好兄弟默哀三秒钟。 他拍了拍宋振国的手臂,用眼神示意林夕月的方向,小声说道∶ “振国,别说你的事了,你看那姑娘,我……” 他面上升起一丝可疑的红晕,羞涩的说道∶ “我注意她有一段时间了,觉……觉得挺好的!” 闻言,宋振国也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对感情一事,一直兴趣缺缺的好友,露出这副羞涩的模样。 他抬眼望去,顿时被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这,世界这么小的吗? 这也太巧了吧,这不就是昨天那位泼辣的姑娘吗? 魏晨光见好友神色有异,忙推推他的手臂,提醒道∶ “我说兄弟,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别起什么歪心思啊!” 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好友,宋振国气的捶他一拳。 两人别别扭扭走到柜台前。 在林夕月诧异的眼神中,魏晨光指着玻璃柜台里的黑色皮鞋,轻声问道,“同志,这个多少钱?” 刚才两人的对话,林夕月已经全部听到了。 她是认出了宋振国,这才放出精神力,想要探听一下吴将琴的情况,没想到,却听到了自己的八卦! 林夕月下意识打量了一下男人。 身材倒是还行,一米八的大个头,宽肩窄腰,一双修长的大长腿。 气质清冷,皮肤偏白,五官俊雅,双眉有致,凤眼微挑。 看着男人羞涩的目光,林夕月脸上挂起职业微笑,公事公办的介绍道∶ “同志,这是牛皮鞋,三接头的,款式比较新颖,十六块七毛钱一双,一张鞋票。” “行,我想看看四十二码的。” “好的,稍等。” 林夕月利落的蹲下身,从柜台下层,取出一双新皮鞋。 看着女孩乌黑的麻花辫,在肩头跳跃,魏晨光心脏错了节拍,脸颊烧的像被火炙烤般。 看到好友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宋振国忍不住撇过头去。 想了想,他还是再次道歉,“同志,昨天真是对不住了。” 林夕月取出一双四十二码的新皮鞋,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意外而已。” 宋振国干笑了两声。 魏晨光眼神怪异的瞅了他一眼,随后就将心神,全都放在了眼前的姑娘身上。 他的目光礼貌又克制,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 林夕月看魏晨光一眼,没忍住问了句,“同志,你每天都来买皮鞋,穿的过来吗?” 听到这话,魏晨光呆愣一瞬。 宋振国往他脚上看了一眼。 怪不得! 怪不得这小子最近换鞋换的这么勤快,还大方的送给他两双,原来如此。 “没,没每天买,昨天没买。”魏晨光讷讷的说道。 “宿主,昨天他是没钱了,跑去找朋友借钱,为了赚钱,还熬夜翻译了一本书。 哈哈哈,这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闻言,林夕月也有些忍俊不禁。 做任务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这种追求方式。 你说你付出这么多,人家女孩子不知道不说,这受益的还是商扬,又不是人家女孩子本人。 你图啥?就图混个脸熟? 匆匆付过钱和票,魏晨光一把抓过鞋盒子就跑,背影颇为狼狈。 幸好他不知道林夕月和系统的腹诽,不然怕是,能尴尬的找条地缝钻进去。 两日后,清山县人民医院。 吴老太太和吴老头,一把推开病房的门。 两人风尘仆仆,一人手里还提着个行李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看到床上紧闭双眼,昏迷不醒的吴将琴,吴老太太面色一变,扔下手里的行李袋,心疼的冲了过去。 “闺女呀,你这是怎么了?”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7) 匆匆和老妻交代了一声,吴老头就打开门,走到医生办公室,找主治医生询问病情去了。 “什么,昏迷原因不明?” 吴老头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开始心慌。 走回病房,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了吴老太太的注意。 吴老太太神色焦急的询问道,“老吴,你这是怎么了?医生到底怎么说?” 吴老头心烦意乱。 他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神色惊疑不定,还带着些许惧色。 沉思片刻后,吴老头一把拉住老妻的手,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吉利,咱们一家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吴老太太猛的抬起头,面色变得苍白。 她哆嗦着问道,“为……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呢?”吴老头定定看着她,眼里带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深意。 吴老太太狠狠喘息了两下,随后一拍大腿,坚定的说道∶ “走,带着闺女,咱们今天就走,回H市治病去!” 两人一拍即合,随后一人去办理出院手续,一人开始收拾行李。 半小时后,宋振国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他是被吴家老两口一个电话叫过来的。 吴老太太忙迎上前,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温声说道∶ “振国啊,这几日辛苦你了。 是这样的,我和你吴叔呢,决定回H市了。 我们想麻烦你,帮着买买火车票,最好是卧铺票,再给我们送到火车站去。” 一听吴家人要回去,宋振国不由心花怒放,眸中闪过喜色。 他忙连声答应道,“吴叔吴婶儿放心吧,全都包在我身上。” 宋振国心中腹诽道,只要你们能带着你家闺女离开,别说帮着买票,就是给你们送到H市,老子都能立马同意。 宋振国的行动力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托关系,弄来了三张去往H市的卧铺票。 他还花钱,雇了个身强体壮的中年女人,可以一路帮衬着,将吴江琴背到火车上。 宋振国做事妥帖,考虑的也很周全,可世事难料。 汽车出了医院没多久,还没开到火车站,吴将琴就开始吐血。 “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身边的吴父吴母直接被喷了一身。 “啊!”两人大叫一声,本能的开始抖动衣服,并掏出手帕擦拭。 直到司机位上,传来宋振国的询问,“吴叔,吴同志她没事吧?” 两人这才想起来,吐血的是他们的女儿。 天啊,他们女儿吐血了? 夫妻二人这才扑到女儿身上,惊慌失措的呼唤她的名字。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没法离开了,宋振国无奈,只能把车开回医院。 “哈哈哈,笑死我了,宿主,你是怎么想出这么缺德,不,是这么聪明的办法的?妙呀!” 系统一边欣赏着吴家的趣闻,一边给自家宿主转述。 想到什么,系统好奇的问道,“宿主,你什么时候去收拾那对老货?” 林夕月挑眉一笑,不疾不徐道∶ “慌啥?反正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让他们多惶恐几日。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老两口做了这么多丧良心的事,我倒要看看,夜里,他们会不会怕鬼。 今晚,咱们辛苦走一趟,送他们点小礼物!” “好嘞!” 夜里,林夕月来到吴家夫妻下榻的招待所。 隔着房门,她给老两口送了两道噩梦符,然后静静守在门口。 十几分钟后,屋里传来两道惊恐的喊声。 声音很是尖锐凄厉,大半夜的,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三日后,招待所终于不堪其扰,将夜夜惊嚎的夫妻赶了出去。 回到女儿的病房,吴老头依旧惶恐不安。 他看着老妻,再次下定决心。 “这次,咱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肯定是吴宗凡的鬼魂在缠着我们,再不离开,咱们会死在清山县的。” “那女儿怎么办?” “带走,让宋家小子安排!” “行,都听你的!” 这日,宋振国再次开着车赶来帮忙。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却在内心不住的祈祷,这一次一定要把吴家人送走,一定不要再出现波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同样的路段,同样的情景再现。 不仅吴家夫妻想崩溃,宋振国也要崩溃了。 要不是他尚有理智,都要怀疑自己遇到鬼打墙了。 不信邪的宋振国,在将吴家人送回医院后,他自己开着车,愣是往火车站去了三次,但没一次出现问题的。 真是邪了门!宋振国彻底崩溃了。 宋振国跑到好兄弟家里,对着他不停的哭诉。 “魏晨光,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就非要把吴将琴这个女人塞给我? 这算什么?孽缘吗?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子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为什么非得配那个癞蛤蟆? 要是那样的话,我情愿和你搭伙过日子。” 本来正在听乐子的魏晨光,瞬间跳出一米远。 他瞪视着宋振国,目光警惕,双手抱着弱小的自己,口中坚定拒绝道∶ “宋振国,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可是托人向林同志提亲了。 我告诉你啊,我的人,我的心,都是属于林同志的。” 宋振国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好友,不可置信道∶ “我这么倒霉的时刻,你居然还有心情去提亲? 魏晨光,你难道忘记了,你以前说过的,我们永远不结婚,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忘记了!没这回事!”魏晨光头一扬,坚决否定。 “好好好,我掐死你个王八蛋!” 宋振国扑上去,和魏晨光打闹起来。 清山县人民医院。 “娘,你为什么要杀死爹,为什么要杀死我?为什么?” 吴宗凡双眼流着血泪,眼含仇恨,死死瞪着吴老太太,反复问着这一句。 睡在躺椅上的吴老太太,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她面色狰狞,口中喃喃着什么,不停发出低低的呓语声。 突然,吴老太太猛的大叫一声,再次惊醒过来。 这已经是今夜第三次被吓醒了。 抹去额头的冷汗,吴老太太忍不住捂脸痛哭,她悔呀! 这么多年,她早就后悔了。 同一时间,吴老头也从噩梦中醒来。 他倒是没哭,只是低头沉默着。 吴老头想离开,可他这辈子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 他女儿是半步离不开清山县,他能怎么办?丢下女儿独自离开吗? 也不是不行! 新翼百货大楼。 林夕月弯腰收拾柜台,做着下班前的准备。 不远处,魏晨光迈着大长腿走来。 看着心仪的姑娘,他柔声说道,“林同志,我来接你了,一会儿,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林夕月抬起头,目光在他泛红的耳间扫过,笑着同意了。 “谢谢。” 得到心上人的肯定回答,魏晨光嘴巴不自觉上扬,又被他迅速压下。 沉稳,一定要沉稳。 两人说说笑笑,并肩离开了百货大楼。 “林同志,你喜欢吃什么?面条,米饭,还是饺子,包子,馄饨……” 眼见魏晨光要把饭店里,所有的食谱都背上一遍,林夕月忙打断他。 “猪肉大葱的饺子就好。” 魏晨光拉出一把凳子,掏出手绢,将凳子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才对林夕月说道∶ “林同志,你坐在那里等着就好,我去买饺子。” “谢谢。” 见心上人乖乖的坐在这里等自己,魏晨光挺直腰背,脸上带着笑意,向卖饭的窗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夕月弯唇一笑。 这些日子,这男人都买了十几双新皮鞋了,再富裕也不够这么败家的,真憨。 不远处,吴老太太定定看着林夕月,眸中渐渐弥漫起恐惧。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8) 越是细看,内心越是升起惊涛骇浪。 这张脸可真熟悉呀。 那是刻意被她藏在记忆深处,不敢轻易碰触,但这些日子,却会夜夜出现在梦中的脸。 吴老太太脚步微动,想走上前打探,却又不敢暴露身份。 眼前这个姑娘,是她那个小孙女吗? 感受到强烈的窥视,林夕月转过头,便看到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庞。 虽然此人,面部皮肤肌肉松弛,眼皮耷拉着,但从五官和骨相,还是能看的出来,她年轻时绝对是位大美人。 林夕月嘴角上扬,冲吴老太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红唇轻启,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读懂了她的唇语,吴老太太顿时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 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惨白一片,整个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的? 那年,她还只是个无知稚子,所以,他们才……才放过了她。 “林同志,饺子好了,今天人不多,所以不用等太久,快吃吧。” 一道热情的声音,将林夕月的思绪拉回。 她接过筷子,笑着说道,“谢谢你,你也快吃吧。” “嗯!” 被喜欢的姑娘关心,魏晨光激动的脸都红了。 见林夕月吃的香甜,他鼓足勇气说道: “你喜欢吃饺子?那我回去就学包饺子,保证你以后……以后天天都能吃上饺子。” 林夕月了然,这个以后,指的是婚后。 他在试探自己。 林夕月笑着点头,“那好,我喜欢吃韭菜肉的,大葱肉的也行,那就辛苦你了。” 听懂了她的潜台词,魏晨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顿时精神百倍,甚至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布置新房,准备彩礼,迎娶他的新娘。 勉强按压下荡漾的心情,魏晨光细细照顾着林夕月,目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缱绻又温柔。 吃完饺子,林夕月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随后笑着说道∶ “后天,是我表姐结婚的日子,你要不要参加?” 魏晨光闻言,忽的抬起头,眼神异常明亮,激动的语调都高了两度。 “我能参加吗?去,我一定去!” 魏晨光内心土拨鼠在尖叫,啊啊啊,他可以出现在月月亲戚的婚礼上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恋爱关系已经稳定,可以进一步发展了。 娇妻在怀,郎情妾意的日子,仿佛在向他招手。 接下来,魏晨光的情绪一直处于亢奋期。 他从清冷大帅哥,直接秒变阳光暖男,笑容异常的灿烂,嘴巴咧的就没合上过。 不顾林夕月的婉拒,魏晨光执意将她送回林家村。 到了村口,魏晨光便很自觉的停了下来,目送着心上人离开,笑的像个二哈。 “姐!” 林夕月正在自行车上晃悠,树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林夕月停下车子,修长的腿撑在地上。 她注视着对方,目光冰冷,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别叫我姐,我们可是解除了姐弟关系的,现在只是陌生人。” 拖着消瘦了许多的身体,林夕栋急切的上前两步。 他眼神带着哀求,声音很是卑微∶ “姐,你不知道,曲家人竟然打我。 他们动不动就让我饿肚子,还让我干好多农活,和所有的家务,一刻都不让我歇着。” 说着说着,林夕栋声音就哽咽起来,委屈的“呜呜”了两声。 然后他才抹着眼泪,抽泣着继续说道∶ “姐,我后悔了,让我回家吧。 我保证,再也不提换亲的事了,我错了,我就是个混蛋,我想姐姐了,呜呜……” 如果是原主,或许此刻,早已心疼的陪着落泪,毫不犹豫的同意。 但在林夕栋希翼的目光下,林夕月却只是弯唇一笑,淡淡回道∶ “你只是刚到曲家,还没融入进去。 等以后生了孩子,正式成为曲家人就好了。 再忍忍吧,谁家过日子能一帆风顺的?” “宿主,这不是剧情里,原主向弟弟求助时,林夕栋的原话吗? 哈哈,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林夕栋哭声一顿,不敢置信的抬眼。 “姐,你居然让我忍?这种日子要怎么忍?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林夕月冷哼一声,不留情面的讥讽道∶ “可是,如果当初我答应了换亲,这种日子就是我在过。 如果此刻,是我在向你求助,你会去帮我吗? 林夕栋,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会吗?” 林夕栋一噎,他,他可能不会。 重新蹬上自行车,林夕月施施然离去,徒留呆立原地,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的林夕栋。 …… 同一时间,吴家。 吴家夫妻在宋振国的帮助下,在医院附近一套小院里,租下了一间房子,暂时居住。 看着老妻恍恍惚惚,空手归来,吴老头脸一板,不悦的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去买饭吗?饭呢?你是不是想饿死老子?” 听着丈夫那不带丝毫关心的质问,本就情绪激动,且因很久没得到休息,脾气变得暴躁的吴老太太,瞬间崩溃了。 她突然间爆发,一改从前的温顺,对着丈夫开始嘶吼。 “你就知道骂我,这么多年了,你不是骂就是动手,简直没把我当人看。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个死样子,我一定不会那么对他。 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脾气温和,体贴,对我从来没有大小声过,他那么好……” 吴老头先是一懵,随后就是勃然大怒。 兄长,兄长,又是兄长。 他仿佛回到了半个世纪前,在吴府时,那黯淡无光的日子。 那时的兄长,是远近闻名的优秀,是众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同为嫡子,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他们却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是地里的淤泥。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穿同样的衣服,吃同样的饭,上同样的学,拜同一个老师,可是结果怎么样? 呵呵,兄长自小过目成诵,颖悟绝伦。 三岁能认字,五岁能熟练的背诵文章,七岁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十二岁能协助父亲处理生意。 他呢? 一篇文章,三天了还是结结巴巴背不下来。 一看到书,就晕乎乎的想要睡觉。 父亲骂他蠢钝,母亲看着他叹息,哥哥看他的目光,带着令人厌恶的怜惜。 呵呵,都看不起他是吧? 那他就玩个大的。 他撬了自己兄长的墙角。 哈哈哈哈! 一想到如此优秀的兄长,却被自己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他就兴奋的浑身颤抖。 害死兄长,他不悔,那是他童年的噩梦,是压在他头上的大山。 但是现在这女人说什么?说她后悔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唯一胜过兄长的地方,也输了。 这怎么可以?他输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压兄长一头,最后的最后,又怎么能输? 不能输,那代表他所有的尊严! 吴老头看着老妻,不,看着嫂子,眼神诡异,压抑着疯狂。 “给你个机会,你再说一遍,重新组织语言。” 吴老太太没看懂丈夫眼中的深意。 刚刚见到孙女时,所受的巨大刺激,已经让她理智全无。 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罪魁祸首。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9) 后悔为了你这个畜牲,杀死了我的丈夫,杀死了我的儿子,我后悔,当年被你的虚伪欺骗。” 当年,能嫁给优秀的吴成林,她也曾暗自窃喜。 但吴成林不爱她。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淡淡的,不带丝毫情愫。 只有在看向儿子时,他的目光,才会带上爱和疼惜。 在她为爱失落时,样貌与兄长有七分相似的吴成为,却开始刻意接近她。 与兄长的清冷不同,吴成为性格肆意,带着一丝痞气,热情如火,敢爱敢恨,却又独独对她细致妥帖。 她,不可避免的被吴成为吸引,最终掉入了他爱情的旋涡,无法自拔。 他们在外面秘密置办了宅院,将它装扮成新房。 挑了个良辰吉日,两人偷偷拜了天地,就好似他们才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妻。 那时的她,无比的嫌弃丈夫,厌恶儿子,觉得都是他们,阻碍了自己的幸福。 可丈夫吴成林当真对她不好吗?不,如今细细回忆起来,其实是极好的。 丈夫沉稳内敛,对家庭有极强的责任心。 他不像其他富家公子那样,妻妾成群,花心风流。 丈夫他从不沾花惹草,私生活极为干净,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 对于自己这个妻子,他给予了所有的尊重,体面和信任,以及管家权。 如此好的丈夫,她却把他杀了! 就连他们唯一的儿子,那么优秀,孝顺的儿子,她也没放过,派人将他们夫妻残忍杀害,只为了灭口。 她不是人,她是畜牲! “呵呵,现在后悔了,有什么用? 当初,是你提议杀死他们,也是你背叛了他们的。 现在后悔?晚了。 黄泉路上,他们父子估计都要恨死你了,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吴老头双眼猩红,字字如刀,直戳心窝,痛的吴老太太浑身打颤。 两人越吵越凶,犹如失去理智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疯狂的向着对方咆哮。 身为男性,吴老头仗着体力优势,最终更胜一筹。 他凶狠的扑上去,对着老妻一阵疯狂痛殴,发泄着心头怒火。 “死女人,要不是已经和你绑在一起了,没办法反悔,老子怎么可能忍你一辈子? 你有哪点好?愚不可及,恶毒自私,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你就是个毒妇,娶了你,是我们吴家最大的不幸!” 吴老太太也不甘示弱。 人虽然被打倒在地,但她仍死死抱着吴老头的大腿,用牙齿紧咬着不放,痛的吴老头狠狠捶打她的两腮。 打红了眼的两人,丝毫没留意到悄悄退出去的邻居。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邻居大妈一路狂奔到了公安局。 一进门,她就顾不得其他,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着: “同志,我,我要报案,杀人了……” …… 林家。 “宿主,吴家夫妻被逮捕了,在你的真话符和狂躁符的作用下,吴老太太已经全部招供。 吴老头倒是还在负隅抵抗,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吴老太太手里的证据可不少,两人现在又撕破了脸,视对方如仇敌。” 林夕月一边笑着和大堂婶说话,一边对系统吩咐道,“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放心吧宿主!” “月月,这次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着弄到一整头猪,我家这婚宴可办不了这么丰盛。” “没什么,正好我有点门道,再说了,堂姐对我这么好,我帮点忙不是应该的?” “好好好,知道你们姐妹关系好,这包子你留着吃,我刚蒸的,还热乎着呢!” “太好了,我最爱吃大堂婶家的包子了。” “好好,那我先走了。” 送走大堂婶之后,林夕月拿着包子吃的喷香,把系统转播的,吴家夫妻接受审讯时的画面,当作了下酒菜。 公安同志肃穆的声音响起,“这么说,当年是你们雇人,杀害了吴宗凡夫妻?” “是的。” 看到吴老头终于低下头颅认罪,林夕月替原主感到悲哀。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奶奶?千里追杀亲子。 这可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呀! 自表姐的婚礼过后,魏晨光得到了林家亲友的正式认可。 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 林夕月默默关注着案情,半个多月后,公安局的同志找到了她。 “林夕月同志,你的父亲吴宗凡同志的案情有结果了。 主谋已经认罪,行凶的四人也已经被抓捕归案。 另外,此案还涉及到了你的身世问题,是这样的…… 所以,当年,吴成林老先生为革命做出过巨大贡献。 你身为他唯一的直系后代,组织决定,将被吴成为夫妻霸占的吴家房屋和财产,全部归还予你。 另外,由于当年组织审核不严谨,让杀害吴老爷子的凶手,顶替他的身份,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组织上补偿了你一份工作,请你前往H市,办理一下交接手续。” “请问,那几名凶手是如何处理的?” “虽然这起案件年代久远,但因为犯案人供认不讳,案情清晰,目前已经结案。 主谋两人,凶手四人,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对了林同志,吴成为两人想要见你,你的意见呢?” “我同意。” 探监室。 吴成为夫妻,一夜白发。 他们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成了行将就木的暮年老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夫妻两人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林夕月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问道,“听说你们要见我,到底想说什么?” 吴老太太看着她,忍不住泪水滂沱。 她哽咽着请求道: “孩子,可以叫我一声奶奶吗? 我不求你原谅,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没有资格,我只想听你叫一声奶奶。” 林夕月就那么看着她,似笑非笑,眸中满是讥讽。 看到她的态度,吴老太太明白了。 她哭着说道: “孩子,是奶奶错了。 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也对不起你爷爷。 都是奶奶的错,奶奶活该被判死刑。 孩子,我只求你一件事,吴将琴是你的亲姑姑。 我不奢求你能亲自照顾她,你只要帮忙找个人,能照顾着她,让她活着就好。 求求你了,我不是人,但你姑姑是无辜的。” 一旁的吴老头,颤巍巍站起身,颤抖着跪了下来。 他眼含热泪,头磕的梆梆作响。 林夕月笑着起身,冷声拒绝。 “你们毁掉了我的家庭,还想让我照顾你们的女儿?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死不瞑目是吧?那就对了。 记住,我爷爷,我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五条人命,都是你们害死的。 你们女儿没人照顾,那是你们的报应,是她的命!受着吧!” 说罢,林夕月就转身离开了。 至于吴将琴怎么办? 符纸有效期只有一个月,但那时的她,估计恨不得自己没有醒过来吧,因为大概率她会面临被下放农扬。 前几日,吴将琴被人举报,在清山县纺织厂,任职仓库管理员期间,联合厂外不法人员,倒卖库房布料,侵占国家资源。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给老两口说了。 死不瞑目,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10) 宋振国大咧咧说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魏晨光挑眉,诧异的问道,“你老子肯让你回去了?” 宋振国咧着嘴直笑。 “你知道不,吴将琴醒了。 她侵占国家资产,私自倒卖库房布料的罪行曝光,已经被逮捕了。 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和我老子说,再不让我回去,我就去娶吴将琴,把她变成宋家儿媳。 反正这是他媳妇一直以来的愿望,不如就满足她。 我老子一听吓坏了,隔着电话线,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恨不得爬过来咬死我。 这不,没过几天调任手续就给办好了,哈哈哈,还得是我。” 魏晨光无语的看着他。 怪不得这父子二人关系一直很差,除了后妈的挑拨,这两人自身也有问题,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行吧,恭喜你了,过几天咱们一道回。” “嘿嘿,好兄弟放心,回去我帮你盯着宋婉婷,保证不让她骚扰你!” 提到这个名字,魏晨光眸中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 当初,若不是为了躲避那疯子,自己做为家中独子,又怎么可能会下乡? 实在是,这个年代,有的女人特别豁的出去,衣服一撕,一口咬定就是你非礼了他。 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男人有嘴说不清,只能吃闷亏,不是被抓起来,就是被迫娶了人家。 好在自己这趟下乡,意外收获了爱情,也算福祸相依。 五日后,三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H市。 从系统那里了解到,吴家以前是有好几家工厂的,后来公私合营时,全部合并了。 如今的肉联厂,就是曾经吴家的。 吴家曾经有好多房产,战争时期被毁掉一些。 剩余的,在这特殊年代,也只保留下一栋最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就这,还是在上面有人力保的情况下。 如今,回到林夕月手中的房产,就是这座小楼。 小楼旁边,就是肉联厂家属院,也就是魏晨光和宋振国的家。 吴家是一座带着花园的两层红砖小洋房,外表看着很是气派。 林夕月用钥匙打开房门,入目所及,就是成套的中式红木家具,带着隐晦的奢华大气。 美中不足的是,两层楼里,到处充斥着吴家人居住过的痕迹。 林夕月和魏晨光忙上忙下,整整半日,才将屋子清扫了一遍,吴家人的衣物也全部打包。 看着这两个大包裹,魏晨光呆呆的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办?” 林夕月不以为意道,“先放着吧,现在拿出去,不论是扔还是送人,都太扎眼了。” 自己对象好聪明,魏晨光不禁竖起大拇指夸道,“月月想的真周到。” 看着自己这位无脑吹的男友,林夕月刮了下他挺翘的鼻子,“傻瓜!” “嘿嘿,我是你一个人的傻瓜!” 魏晨光红着脸,大着胆子说了句情话。 “是是是,就只在我面前傻,真是我的荣幸!” 两人这里欢声笑语,气氛温馨愉快,宋家却截然相反。 “爸,我回来了。”宋振国推开门,大咧咧的喊了一句。 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宋父神情有瞬间的激动,随后脸上就挂起,一如既往的嫌弃。 “回来就回来了,嚷嚷啥?还不赶紧坐下来吃饭?” 后妈尴尬的笑着。 “老宋,我不知道孩子今天回来,没做那么多。 要不把我那份给孩子吃吧?我饿一顿没关系的。” 还不待宋家父子说什么,她闺女宋婉婷就不干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回来,我妈就没饭吃?想吃自己做去啊。” “别,既然这是后妈的一片好意,长者赐不可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振国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后妈的那碗面刚端上来,正冒着腾腾热气,一口都没动。 宋振国也不嫌弃,埋头就大口大口的开始干饭。 他后妈脸色不太好,红一阵白一阵的,抢也不是,让也不是。 宋婉婷替她妈不忿,刚要动手去抢,就听宋振国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哎呦喂,后妈呀,你对自己可真好。 瞧瞧这下面,居然藏了这么多好吃的?” 看着宋振国挑出来的,五六片大块炒肉,两个黄灿灿,油旺旺的煎鸡蛋,再对比自己的一碗素面,宋父脸都黑了,狠狠剐了妻子一眼。 瞅了瞅自己碗中,可怜兮兮的两片肉,再看看更加可怜的老爹,宋婉婷也蔫蔫的闭了嘴。 她妈太过分了,居然吃独食! 后妈强撑起笑容,急中生智解释道,“不是的,这碗是给你爸的,是我上错了。” 宋振国笑容灿烂,阴阳怪气道∶ “哦,原来是这样,就是不知道以前上错过多少次?” 宋婉婷一拍桌子,恼怒的说道,“宋振国,你也别太过分。” “够了,都好好吃饭,谁在说话就滚出去。” 宋父怒吼一声,声如洪钟,家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顿饭,除了几人咀嚼的声音,空气中全是诡异的寂静。 看着仍旧任性刁蛮的宋婉婷,宋振国在心里冷嗤一声。 就这蠢货,还敢肖想魏晨光? 也不看看自己那猪一样的脑子,熊一样的性格,比的上人家林同志一根头发丝吗? 这下可好,把魏晨光吓的跑到乡下当知青,结果邂逅了命中注定的爱人。 哈哈,这就是报应。 林家。 简单吃过饭后,魏晨光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两人毕竟还未成婚,为林夕月的名声着想,他也不好逗留太久。 魏晨光离开后,林夕月就开始了寻宝游戏,翻找起吴家老两口的小金库。 最后,在老两口卧室,红木大衣柜的夹层中,她还真找到一箱小黄鱼,一万多的现金,和若干票据。 看来,吴老爷子当年,是当真把所有家产全捐了,只给自家留下几箱子小黄鱼。 吴老爷子真真是难得的实在人,就是吧,命不好,娶了个毒妇。 次日,林夕月来到肉联厂报到。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肉联厂的工作,绝对是份人人羡慕的职业。 林夕月被分到了技术科,负责冷库管理。 适应了几日后,她的工作便渐渐步入正轨。 这日,是林夕月正式拜访魏家的日子。 为表示郑重,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件米白色毛衣,红格子长裙。 魏父是肉联厂的副厂长,魏母是报社编辑,高知分子。 对这个漂亮乖巧的未来儿媳,两口子都很满意。 “月月,你看,这是我给小光制作的相册。” 魏母拉着林夕月的手,塞给她一本自制的“相册”,其实应该说是“图册。” 翻阅着手中,栩栩如生的画像,那娴熟的画技,仿佛将幼小年少时的魏晨光,跃然于纸上。 林夕月一页页翻看着。 从只会吃奶的婴儿时期,到牙牙学语的幼儿期,人嫌狗厌的儿童期,一直到青葱少年时。 几乎每个阶段,魏母都会给儿子用画笔记录下来,从无间断,一笔一划间,尽显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林夕月抬起头,目光钦佩,由衷的赞叹道,“魏阿姨,你画的可真好。” 得到未来儿媳的夸奖,魏母笑的眼角细纹都露了出来。 “喜欢就好,我从小就学画画,可惜小光不喜欢,一点儿也不肯学。 没关系,等你们结婚了,生了孩子,我就把我这一身的画技,全传授给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魏晨光偷偷瞥了林夕月一眼,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 林夕月努力憋气,让面色尽量红润,也羞涩一笑。 没办法呀,这么多世界下来,她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根本害羞不起来。 见两个孩子被自己说的羞红了脸,魏母笑着转移了话题。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11) 魏家只有魏晨光一个儿子,直接给了999元的巨额彩礼,还承诺下三转一响。 至于家具那些,林夕月直接拒绝了。 吴家家具齐全,都是实实在在的红木,她真的不缺这些。 清山县林家村。 “咳咳咳……” 林夕栋捂着嘴巴,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看着眼前大片的玉米地,他苦笑一声。 曲小凤走了过来,不满的呵斥道: “林夕栋,你怎么这么慢?快点干完,赶紧回家做饭去! 磨磨唧唧的,都几点了?家里人还要不要吃饭了?” 周围的村民窃窃私语。 “这曲小凤也太过分了,把自己男人当老黄牛用。” “曲小凤一家真缺德,女婿都病成这样了,也不愿意花点钱让他去看看,就连休息一天都不肯。” “嗨,要我说,这就是报应! 谁让这林夕栋自己就是个白眼狼呢,居然想把养大自己的姐姐拿来换亲。我呸!” 早已习惯了被人奚落,被人嘲讽,林夕栋一脸的麻木。 他神情卑微,哀求的看着妻子。 “小凤,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这农活一时半会的,还干不完。 你或者娘,你们先做一顿晚饭,我明天一定做饭,好吗?” 曲小凤一听就怒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夕栋的鼻子骂道∶ “没用的东西,干点儿活都拖拖拉拉的。 我告诉你,这饭你必须做。至于农活,你做完饭自己过来补上。知道不?” 说罢,曲小凤斜睨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离开了。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针扎似的疼,林夕栋忍不住眼眶湿润。 他对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姐,你在哪?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做晚饭时,疲惫至极的林夕栋,眼神无意间瞥到了墙角的老鼠药。 他呆愣一瞬,随后露出一个疯狂,诡异的笑容。 一切终将结束! ……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林夕月接起电话。 “喂,二爷爷,嗯,什么……我知道了。我和他早就解除了关系,就不回去了。 对了二爷爷,我两个月后回林家村……对,办婚礼,请乡亲们吃个饭……” 放下话筒,林夕月还有些诧异。 “小九,我本来还想,多折磨林夕栋几年呢。 怎么这小子心理素质这么弱?这才一年不到,就顶不住了?” 系统一言难尽。 “宿主,因为符纸的原因,他身体本来就弱,需要好好休养,可却一直被曲家人奴役,自然受不住。” 林夕月点点头。 “也好,原本我还想着,等林夕栋报废了,再回去收拾曲家人,这下省事了,一窝端。” 所有仇人均已下线,任务基本完成,似乎看到积分在向自己招手,林夕月不由心花怒放。 换了身红色波点连衣裙,外面罩了件白色开衫,头上还特意戴上红色的头绳,整个人显的青春靓丽。 客厅里正在等待的魏晨光,在抬眼的瞬间,眸中闪过惊艳。 月月可真好看! 两人兴致勃勃的出门,却扫兴的遇到了宋婉婷。 眼见明艳俏丽的林夕月,和自己暗恋的魏大哥,就这么站在一起,看着极为般配,宋婉婷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她眼珠一转,看着林夕月,不怀好意道: “林同志,你这个人也太绝情了吧。 不光把自己弟弟送出去做赘婿,还把自己亲奶奶和亲爷爷送进监狱,未免太过冷酷无情。 现在你一个人霸占了吴林两家,是不是特别满意?” 周围的邻居闻言,全都竖起了耳朵。 对于这位漂亮的新邻居,他们也很好奇,听说这姑娘是吴成林的孙女? 还听说那吴老头是假的,是杀害真正吴成林的凶手? 啧啧,大家族可真乱! 魏晨光面色一变,紧张的看了眼林夕月。 他都从来不敢提吴家的事,怕对象难过,这宋家丫头算老几? 想到这里,魏晨光对林夕月万分疼惜,转头便对宋婉婷呵斥道: “闭上你的臭嘴,再敢造谣,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照打不误。” “魏晨光,你!” “啪!”林夕月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宋婉婷,你仗着自己是厂长女儿,就要为所欲为,到处造谣? 我远在清山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送弟弟去做赘婿?我爹妈可只生了我一个。 至于我爷爷,几十年前就被人害死了,还是公安同志帮着破案,才沉冤昭雪的。 你这么同情犯罪人员?说明你思想觉悟低,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胡说!”宋婉婷气的小脸涨的通红。 她讨厌林夕月,不止是因为她是魏晨光的对象,其实一年不见,她早就不喜欢魏晨光了。 她憎恨林夕月的地方,主要在于,吴将琴曾答应过自己,如果她能做自己的嫂子,就给自己一千块钱。 一千块呀,那是多大一笔巨款。 日后她出嫁时,完全可以当压箱底钱,那得多风光! 可现在吴将琴进去了,钱也泡汤了,她能不生气吗? 宋婉婷断定,吴将琴的入狱,和林夕月脱不开关系,一定是她搞的鬼,所以她才会恨! 林夕月才不管她是不是厂长的女儿,敢造自己的谣,那就是敌人。 这个年代,名声多重要? 她上下嘴皮子一吧嗒,就想毁掉自己的名声,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宋婉婷,你真当自己是厂长千金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婉婷脸色骤变,声音有些发紧。 周围邻居,再也按耐不住吃瓜的迫切心情,全都围拢了过来,一个个表情异常兴奋。 妈耶,有大瓜! “哼,你那所谓的表叔,不就是你亲爸吗? 前天,我还亲眼看见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听到你喊他爸爸来着。 怎么,这么快就失忆了?”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别说,光我看见吴厂长媳妇和她那表哥在一起,就不下十几次。” “你放屁!我没有!” 宋婉婷声音颤抖,那表情一看就是在心虚。 “你要是不来招惹我,我才懒得管你是谁的孩子,但是现在嘛。呵呵,自求多福吧。” 顺手甩给她一道真言符,林夕月就带着魏晨光离开了。 他们还要赶着去看电影呢,哪有功夫和她在这里纠缠? 没过几日,肉联厂就都在疯传,宋厂长和他老婆离婚了,还将母女都赶了出来,完全的净身出户。 再结合流言蜚语,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宋振国整个人意气风发,精神百倍,直接带了一只烤鸭登门道谢。 “林同志,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魏晨光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收拾他。” 宋振国心里那个爽啊。 后妈面甜心苦,他自己又性格直,嘴巴笨,老爹还总偏袒那个女人,为此,他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 现在,哈哈,看到他爹那副大受打击,一蹶不振的模样,那一夜变白的头发,爽! 就像炎炎夏日,吃了根冰棍一样,通体舒畅!哈哈哈! 看到发小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魏晨光简直没眼看,但又真心替他高兴。 魏晨光拍了拍宋振国的肩膀,然后眼尖的看到高大健壮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唉!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被换亲的养姐不炮灰(12) 那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相貌完全融合了父母的优点,长的像个瓷娃娃,漂亮极了。 有了宝宝后的日子,就仿佛安装了加速器般,过的飞快。 眨眼间,孩子们已经长大了。 一对女儿虽是双胎姐妹,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姐姐魏冉冉,明艳动人,性格爽朗豁达,风趣幽默。 妹妹魏佳佳则温婉清丽,娴静稳重,聪慧有主见。 但毫无疑问的是,姐妹两个全都是美人胚子,是校园女神级人物。 魏母终于如愿以偿,一身的画技有了用武之地,将小孙女视为衣钵传人。 孩子们二十岁时,林夕月创办的食品厂,已经成为H市纳税大户,在全国有好多家分厂。 当时,她辞职下海,很多人都不看好,甚至私下嘲笑∶ “女人家家的,不好好过日子,瞎折腾啥,一看就不安分。” 外人的目光,林夕月并不在意,因为她得到了家人的全力支持。 如今不仅自己事业有成,丈夫魏晨光也不遑多让,已经成为市外贸局一把手。 这日,夫妻二人正在家中休息闲聊,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林夕月忙拿起话筒接听。 “喂,冉冉,好的好的,妈妈知道了,……嗯,一会儿见。” “老婆,什么事?”见是大女儿打来的电话,魏晨光关心的问道。 林夕月匆匆丢下句,“孩子们带着未来女婿回来了,一会儿就到了,快去打扮打扮,别给孩子们丢人,”便匆忙回屋换衣服去了。 魏晨光呆立当扬,简直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两个闺女才二十二,怎么就,就要被狼崽子们叼走了?他还没思想准备呢。 他不想打扮,更不想欢迎那两个毛头小子。 迫于老婆神威,魏晨光还是委委屈屈的,到卧室换了身衣服。 十分钟后,夫妻两人全都穿戴整齐,神色焦急的坐在大厅里。 林夕月换下了家居服,此时正一袭淡紫色长裙。 她肤色红润,风姿绰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多岁。 已将近不惑之年的魏晨光,则身着浅蓝色卫衣,白色亚麻休闲裤。 他长身玉立,儒雅帅气,成熟男性的魅力,在魏晨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门口传来推门声,随后大门被人打开,魏家姐妹回来了。 两个女儿一人牵着个小伙子,笑意盈盈介绍道,“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 林夕月和魏晨光对视一眼,两人都惊呆了,怎么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两个小伙子忙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好好好,快坐快坐!”林夕月目光有些复杂。 两个小伙子长的倒是都不错,剑眉星目的,但……但他们长的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分不清啊! 本来两个闺女就长的一模一样了,现在还…… 看着面前四张年轻的面庞,宛如粘贴复制般,林夕月不免开始担忧起未来的孙辈。 五年后,云尚酒楼。 今日是宝贝孙子孙女们的生日。 一大家子正围着生日蛋糕,唱着生日祝福歌,“祝你生日快乐~” 当年,两个女儿同时怀孕,同时产下龙凤胎。 结果,男宝宝们的相貌都随了自己的父亲,女宝宝们则都随了母亲。 两姐妹明明是两家共八口人,却共用两张脸,看起来…… “谢谢曾外公曾外婆,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姨姨姨父!” 四个孩子奶声奶气,异口同声,可爱极了。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每一张含笑的脸庞,凝固成记忆深处永不褪色的琥珀。 【本位面完!】 …… “林小姐,王府与侯府的婚约对象是侯府嫡女,如今你一个鸠占鹊巢的假货,就不要再肖想本世子了。” 林夕月抬眸,冷冷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蓝色锦袍,虽五官分明,面如雕刻,但眼神冷冽桀骜,再加上刚刚那无礼至极的发言,很是让人败感。 “世子,你不要这样说姐姐,她在侯府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被父亲和娘亲当做嫡女来疼,和嫡女也不差什么的。 你如此直白的话,姐姐会伤心的。” 听了这番话,男人更是心疼。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目光温柔缱绻。 妍儿她善良又柔弱,本该享受金尊玉贵的生活,却被那个恶毒的女人鸠占鹊巢,在乡下被生生磋磨到十六岁。 十六年啊,人生最好的年华却都浪费在了乡下。 越想就越是怜惜,男人转过头,瞪视着林夕月,语气疏离冷漠。 “林小姐,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侯府,不要再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了,回你的乡下小山村去。 那里妍儿都能呆得,你凭什么就呆不得,你比妍儿更高贵吗?” “世子,别说了……” 林夕月扶掌,轻笑着打断了他们。 “精彩,真是好大一出戏。 可世子莫不是忘记了? 当初这段婚约,是你的母亲,战王妃,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指名点姓,与我林夕月定下的,而非什么侯府与王府的婚约。” 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没想到,林夕月居然敢道出这段真相? 她一个马上要被逐出侯府的农家女,哪来的胆子,怎么敢挑衅侯府和王府的? “姐姐此言非已,当初婚约上写的明明白白,是侯府嫡女,可并未写明是姐姐的名字。 可见战王妃真正看中的,其实是平昌侯府的嫡女,而非姐姐你本人。” 呵呵,那还不是侯府已经预谋好,等原主十六岁生辰过了,就将自家亲生女儿换回来吗? 这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但其实另有隐情。 故事发生在大昀王朝。 十六年前,现在的平昌侯夫人,那时还只是世子夫人,她被府医诊出了喜脉。 按说世子夫人有喜,侯府即将有嫡孙出生,本该是阖府欢喜的大喜事。 可自打世子夫人怀孕后,府中就怪事频发。 先是后花园,盛开的花儿一夜之间全部凋零。 后是府里的牲畜,几日之内全都莫名暴毙。 再就是府中下人,总有人会莫名其妙的生病,但只要离开侯府,他们的病就会不治而愈。 最后,甚至发展到,侯爷办差时频频出错,被忍无可忍的先帝数次申饬。 侯夫人和世子也诸事不顺,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一时间,府里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平昌侯忍无可忍,终于决定请大师过府来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当时,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大师,就是云一大师。 侯府花费重金,终于邀请到了云一大师,可大师一见到世子夫人,就面色巨变。 他指着世子夫人的孕肚,断言此子命格有异,主刑克六亲,若是降生,整个侯府将难逃血光之灾。 侯府主子们被吓得六神无主。 他们纷纷哀求大师想个解决之法,并奉上重金。 收下厚厚一沓银票后,云一大师低眉沉思许久。 最后,他告诉平昌侯,此事极难,唯有一个办法可试上一试,但极为阴损,问他们可愿? 侯府人才不在意,什么阴损不阴损的,只要能救侯府就好。 云一大师颔首,告诉他们可以偷天换日。 他去寻一个福星,将衰星与福星调换。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 这深厚的福运,不仅可以反哺侯府,甚至可保侯府百年富贵。 十六年后,福星的好运,就会被夺取殆尽,而衰星的厄运,也已彻底消散,届时,两个孩子便可各归各位。 闻言,侯府主子们大喜,欣然同意。 而后,在一番精心策划下,世子夫人带着孕肚出府,居住在城郊,也就是原主所在的桃花村附近。 原主快要出生时,世子夫人扮做外地人,付了一两银子,请求在原主家住宿一宿。 原主出生之际,世子夫人也吃下催产药,选择同一时间产子。 就这样,在原主家人不设防的情况下,原主被秘密换到了侯府。 自此,侯府果真好运连连。 原本平庸的侯爷,不知怎的竟入了先帝的眼,被帝王看中后,官职一升再升。 对于原主,侯府主子们心里都明白,她与自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因此,一家人对原主都极为冷淡。 上行下效,在主子们的影响下,阖府上下,几乎没一个看得上原主的。 侯府所有子女均可读书学习,唯有原主,只让草草认识了几个字。 原主常年被关在闺房,院门都不让出。 世子夫人只丢给她一本绣图,让她日日学习女工,练习刺绣,美其名曰“静心”! 在日复一日的冷暴力下,冰雪聪明的原主,早已明白,自己并不受亲人待见,因此,她也从未期待过亲情。 所幸她的贴身丫鬟杏儿是个好的,全心全意忠诚于她。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名义上是小姐和丫鬟,实际上情同姐妹。 杏儿偷偷为原主买回了几本杂书,让她打发时间,顺便了解外面的世界。 无意中,原主开启了学医之路。 谁能想的到啊,原主居然在医术上天赋异禀,只凭借区区几本医书,便能自学成才。 见此,杏儿又偷偷购买了银针等用具,甚至贡献出自己的身体,让原主在她身上研究穴位,练习扎针。 就这样,原主的医术越发精湛。 她天资聪颖,又心思单纯,不受外物干扰,一天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研究医书。 小小年纪的原主,医术竟然达到了神医级别。 原主十五岁那年,当年的世子夫人,也就是现在的侯夫人,受将军夫人邀请,参加寿宴。 宴席当日,她带上了原主。 席间,战王妃心疾突然发作,府医束手无策。 危急关头,是原主挺身而出,扛着压力出手救下了她。 众目睽睽之下,战王妃为表示感激,便定下了两家的亲事。 一年后的原主,已满十六岁。 侯府便按原计划,将亲生女儿换了回来,并对外声称,当年两家抱错了孩子。 林夕月目前面对的,就是原主正在被前未婚夫,也就是战王世子奚落,嘲讽的扬面。 呸,脏心烂肺的一家子。 林夕月冷淡的瞥了两人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看到自己这个堂堂战王府世子,居然会被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无视,傅少安瞬间暴怒。 “你给我站住,林夕月,你去哪儿?本世子在与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林夕月转身,淡淡说道: “我要去大街上,好好宣扬一下,战王妃是如何报答我这位救命恩人的。 我救她一命,换来的是什么?悔婚和羞辱。 我要让世人知道,你们战王府仗势欺人,恩将仇报。” 说罢,林夕月转身离开。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见她是来真的,傅少安顿时慌了。 王府的声誉可不能毁在他们母子手上,此事若是被当今皇上知晓,那他们的筹划…… 咬咬牙,傅少安取出怀里的银票,一字一句道: “谁说我们战王府不报救命之恩的,我今日来,就是来给你送银票的。” 银票是他母妃给的。 母亲说,让他试探一下林夕月的脾气。 如果她懦弱无能,就只提退婚之事,如果她气性大,就把银票给她。 如今看来,只能出银子买对方闭嘴了。 林夕月接过银票一看,呵,才五百两。 她翻了个白眼,一把将银票塞回给傅少安,讥讽道: “没想到,你们战王府的主母,一条命只值五百两?拿回去吧,我不稀罕。” 一旁的林知妍,皱着秀气的眉头,轻声细语道: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在乡下,五百两就可以买庄子置地,普通人都能过的很好了! 做人不能如此贪婪的!” 林夕月白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你居然拿战王妃,和乡下的田地相提并论? 都回侯府这么久了,怎么眼界还如此狭隘? 枉费侯夫人给你请的先生了,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 林知妍气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她强忍泪水,一双美目湿漉漉的,委屈的看向傅少安。 那段作为村姑的日子,是她永生不愿被人提及的污点。 傅少安心里也有些膈应。 说白了,他也介意,多少觉得林知妍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满的瞥了林知妍一眼,傅少安从袖口又掏出几张银票,黑着脸,全部递给了林夕月。 林夕月接过一看,不错嘛,一万两,早这么上道不就好了? 她笑意盈盈的将银票塞到荷包里,随后利落转身,连个眼风都没留给那两人。 一直被京城众贵女们倾慕追捧的战王世子,此时心里十分的不得劲。 被如此优秀的他退婚,对方不是应该哭的歇斯底里吗? 不是应该苦苦哀求,求着自己娶她吗? 这女人什么态度呀,怎么能如此毫不在意! 村姑就是村姑,一点儿眼光都没有。 看到自家小姐面无表情,杏儿不知脑补了什么,瞬间心疼的不得了。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劝解道: “小姐别难过,战王府……不是好去处!” 在杏儿心中,战王妃高高在上,战王世子态度倨傲,两人根本无视那段救命之恩。 明摆着,他们都看不上自家小姐,那小姐若是强行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林夕月转过头,看着杏儿缓缓问道: “杏儿,我要离开侯府了,你是想跟着我离开呢,还是继续留在府里?” 闻言,杏儿眼圈泛红,垂着头哽咽道: “奴婢自然是想跟着小姐的,但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府里,夫人是不会放奴婢离开的。” 她舍不得小姐,但她身不由己。 林夕月笑着安慰道,“这点你无需担心,一切交给我吧!” 看着小姐那自信明媚的笑容,杏儿突然觉得,自家小姐离开侯府才是对的。 侯府关了她的小姐十六年,带给小姐的,除了冷漠就是伤害,实在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小姐,杏儿永远跟着你,伺候你!” 看到杏儿眼中的坚定,林夕月笑了,刚到这个世界时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 一路上,无视侯府下人们那明晃晃的嘲讽眼神,林夕月带着杏儿回到枯菏苑。 侯府实在太过分,就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竟然将堂堂嫡女的院落,安排在府邸西南角。 这里位置偏僻,景致荒凉。 一推开院门,入目所及,便是满院的破败,墙皮都能掉灰的那种。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2) 最重要的是,过了今晚,整个侯府将像这处院落一样的败落。 杏儿手脚麻利,将原主的书本全都收拾打包后,又要去收拾衣物,被林夕月制止。 “除了书本,其他全部不要。” 杏儿傻傻的抬起头,而后恍然大悟。 对啊,小姐都有一万两银票了,还要这些旧衣服做什么? “走吧!”林夕月带着她,大摇大摆的向府外走去。 杏儿一脸的懵逼,“小姐,不用去跟侯爷和夫人说一声吗?” “说什么?我又不是侯府的人,离开侯府不是很正常?至于你,不必担心。” 今夜她就会对侯府下手,届时,别说卖身契了,侯府啥都剩不下。 杏儿觉得自家小姐好像变了许多,不过想想也是,侯府不做人啊。 人人都说,她家小姐鸠占鹊巢。 可侯府谁人不知,她家小姐的日子过的有多苦,连个得宠的丫鬟都不如。 院落破落,饭菜粗鄙,就连衣服,也是几年才发一次新的。 难道说,真的因为母子连心?不是真正的母子就没有眼缘吗? 不然如何解释,侯夫人明明只有一个嫡女,却不待见自己女儿。 那时的夫人,可还不知道孩子是被抱错的。 杏儿垂眸跟在林夕月身后,早已思绪纷飞,完全没注意到,林夕月已经带着她出了府。 门口的门房,看到她们,那是完全的视而不见,自然更无意上前询问。 琼华苑。 “夫人,大小姐她,不……看老奴这张嘴,真是该打!” 李嬷嬷笑着在嘴上轻拍了两下,作势要打。 侯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不满道: “行了行了,以后注意着点。 记住,本夫人只有妍儿一个女儿,那林夕月算什么东西?一个村姑而已。” 李嬷嬷讪笑着回道,“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打!” 侯夫人端起茶,慢悠悠品了一口,随后慵懒的问道∶ “行了,继续说吧!那丫头怎么了?是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吗?” 李嬷嬷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回道: “不是的,回夫人,是她已经带着贴身丫鬟离府了,可那丫鬟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呢!” 侯夫人摆摆手,毫不在意。 “算了,一个丫鬟而已,随她去吧!” “是!” “行了,说说妍儿吧,她和世子那里进展的怎么样了?” “回夫人,世子对咱们大小姐很好,正带着大小姐在逛花园呢!” “嗯,那就好。到底是我的女儿啊,更惹人疼,不像那根木头,看了就让人心烦。” 李嬷嬷谄媚的附和道∶ “就是就是,那丫头骨子里就上不得台面。 被夫人教养多年,仍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临走都不知道来与长辈告别。 哪里有咱们大小姐端庄大气,知书达礼?” 她的话,将侯夫人哄的合不拢嘴,早将林夕月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边,林夕月带着杏儿,一路来到了烟波楼客栈。 “小二,一间天号房。” “好嘞,客官您稍等!” …… 夜幕降临,林夕月用迷香迷晕了榻上的杏儿,随后利用撕裂空间,回到了侯府。 看着这奢华大气的府邸,想到这些年来,就是靠着夺取原主的福运,侯府才能蒸蒸日上的。 可原主小姑娘又得到了什么呢?只有屈辱与慢待! 想到这里,林夕月的身影,向幽灵般,游走在侯府各处。 她将所有库房,不论公库还是私库,全都收入了空间,随后就是各个房间的物品,摆件。 不论主子还是下人的,除了窗棂外,连个鞋子都没给留下。 有那实在看不上眼的,她就扔到系统回收站进行销毁,反正是坚决不给侯府留下分毫。 这侯府上上下下,可是全员恶人! 但凡正面欺负过原主的下人,都受到了林夕月的特别待遇。 凡是辱骂过原主的,舌头割掉。 向原主动过手的,胳膊敲断。 恶意给原主残羹剩饭的,腿给打断。 至于那些主子们,就不能如此简单粗暴了。 不是吸收了原主气运吗?不是把衰星扔到别人家,去嚯嚯别人吗? 那就将厄运原封不动的还给林知妍,让她去嚯嚯他们侯府。 至于原主被吸取的福运,林夕月用转运珠,将所有好运全都收了回来。 哎呦,一不小心收多了,没关系,就当利息好了。 忙忙碌碌了半夜,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最后,林夕月买了张巨雷符,直接扔到了侯夫人和林知妍的院落,随后赶忙躲进空间。 只听先是轰隆隆几声巨响,接着就是侯夫人的琼华苑,和林知妍的雅香苑,反复的遭雷劈。 京城里,正在睡梦中的百姓,几乎都被这声势浩大的雷声惊醒了。 大家有的打开窗户探头看去,有的则直接披着衣服,出门去看。 只见,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撕裂,接着是一道惨白电光,犹如青紫色巨爪,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某个方向而入。 那一道道惊雷,震耳欲聋,惊的人们瞬间睡意全无,双眼圆瞪。 次日,整个京城都在疯传,平昌侯府让老天爷给劈了。 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被雷公整整劈了五次。 五次呀!这得做了多少恶事! 烟波楼客栈。 “小姐小姐,好消息,特大好消息!平昌侯府被雷劈了!哈哈哈。” 杏儿顾不得礼仪,一把推开房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对着林夕月就开始报喜。 她整个人兴奋的小脸通红,声音中,全是压抑不住的亢奋和快意! “哈哈哈,小姐,老天爷开眼了,开眼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杏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的稀里哗啦,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3) 这丫头心里委屈呀。 在侯府时,原主可以躲在房里不出来,但杏儿她不行。 身为丫鬟,她需要出门领取个膳食,要个热水什么的。 不可避免的,杏儿就必须会与那些恶仆打交道。 这么多年下来,她所受到的白眼,嘲讽,甚至暴力,简直不计其数。 要论对侯府的仇恨,杏儿不比原主少,委屈也不比原主少。 “不哭了啊,乖了,乖了。 走,今日本小姐带你去买几件漂亮衣服,咱们也好好打扮打扮! 我们杏儿长的这么漂亮,可不能暴殄天物。” 看着两人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衣裙,林夕月嫌弃的直撇嘴。 明明都是花样年华的少女,却打扮的格外素净。 两人都只一袭旧的青色长裙,头上连个钗环都没有,素面朝天,比府里的嬷嬷还不如。 还是那句话,侯府不做人呀! 杏儿停下了哭声,只是仍有些抽噎,便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将眼泪擦拭干净后,她才沙哑着声音,笑着说道: “那奴婢就谢过小姐了,我家小姐最好了!” 主仆二人高高兴兴的出了客栈。 原主在京城虽已生活了十六年,但她基本没出过府。 偶尔几次出府,也是随平昌侯夫人去参加宴会。 全程下来,原主都是透明人的存在,只静静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因此,在这偌大的京城,认识原主的人寥寥无几,更不存在什么奚落假千金,为真千金出头的狗血桥段。 在繁华的街道上,重获自由的两人一路闲逛着,说说笑笑。 最后她们进了成衣店。 看着店里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漂亮衣裙,林夕月心情愉悦。 她小手一指,“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其他全都要了!” 那姿势格外的豪迈。 林夕月指了几十套衣裙,整个过程不问价格,只看款式和材质。 一看是大客户,小二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他忙把掌柜的请出来,让掌柜亲自招待客户,自己则在一旁,利落的打包。 杏儿被惊的目瞪口呆,心疼的直抽抽,这么多衣服,这得多少银子啊? “小,小姐……” 林夕月笑着看了杏儿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镇定,收一收脸上的表情。 选择了一条款式最新颖,颜色最鲜亮,布料超级轻薄的碧水蓝云丝长裙后,林夕月直接去换衣间换下。 在她的撺掇下,杏儿也羞哒哒的换了套浅粉色长裙。 “小姐,你……你真的好美!” 看着面目一新,美艳不可方物的自家小姐,杏儿差点不敢置信。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仔细打量,没错,是她家小姐。 原来她的小姐这么美的嘛? 比上次宴会上,见到的丞相府嫡女还要美。 那位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呀,可在她看来,还不如她家小姐美。 看着眼前清秀可人的小丫头,再看看明艳照人的自己,林夕月只觉赏心悦目。 她就喜欢美哒哒的,灰突突的形象实在太影响心情。 在杏儿肉疼的目光下,林夕月付了二百两银票,交代小二,稍后送到烟波楼客栈去。 两人心满意足的出了店门。 购物的欲望直接被点燃,她们又兴致勃勃的拐到了首饰店,胭脂水粉店,一通的买买买,豪爽极了。 两个时辰下来,抱着怀里收获满满的战利品,主仆二人笑容异常灿烂。 什么侯府,什么战王府,哪里有头上那根银凤镂花长簪来的重要? 果真,不论身处哪个时代,消费所带来的快乐,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与主仆二人这里的轻松愉悦不同,平昌侯府简直就是天都塌了。 琼华苑。 昨夜巨雷劈下时,平昌侯恰巧不在侯夫人处,而是睡在了宠妾房里,因此险险躲过一劫。 但侯夫人可就惨了。 大半夜的,她睡的正香甜时,却不偏不倚被雷劈中,两条腿瞬间变得焦黑一片,还冒着缕缕的青烟。 侯夫人当扬晕死过去,片刻后又痛醒过来。 看着自己黑漆漆的双腿,她捂着眼,冲着门外疯狂的大喊大叫。 “啊啊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门外却久久没有回应。 痛的神志不清的侯夫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房间已经空无一物,而她是睡在冰凉的青砖地板上的。 “痛死我了,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给我滚过来一个人!李嬷嬷,喜莲……” 不知过去多久,侯夫人已经气的快冒烟了,屋外终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声。 本该在外间守夜的喜莲,从昏迷中清醒后,艰难的爬了过来。 “额额额~”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双腿,对着侯夫人艰难的比划着什么。 身为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深知夫人隐秘的小心思,喜莲对原主所做的过分之事,简直数不胜数。 她受到的惩罚,自然就很重,不光被拔了舌,还断了腿。 侯夫人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滚滚滚,你这个怪物。 李嬷嬷,李嬷嬷你在哪?你这个老货,快滚出来!” 李嬷嬷在哪儿呢? 她可是仗着身份,曾经掌掴过原主的恶仆,自然待遇更高。 喜莲至少还能用双手爬行,她却是手脚尽断,此时只能瘫在地上。 听着夫人的声声呼唤,失去舌头的李嬷嬷,只能无声的涕泪横流,却无计可施。 雅香苑。 与侯夫人那里的人仰马翻不同,林知妍昨夜恰巧被雷劈在了脑袋上,当扬就没了呼吸。 没人知道的是,几分钟后,她睫毛轻颤,又慢慢睁开了眼帘。 初时,林知妍神情有些呆滞。 她眨了眨眼,迷茫的环顾四周,喃喃自语道∶ “咦,这不是我出嫁前的闺房吗?怎么回事,怎的如此空荡?” 忽的,林知妍捂着脑袋,感受到头部针扎般的疼痛,痛的她浑身冒起了冷汗。 半晌过后,疼痛才渐渐褪去,林知妍大口大口喘息着。 只是,她好似恍惚听到,自己的识海中,传来一道毫无起伏的机械音。 “宿主您好,女配逆袭系统为您服务。 刚才为了修复这具身体,本系统已耗费了大半能量,即将进入自我修复期。 现在颁布任务……” 听懂了这人话中的意思,林知妍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什么,女配逆袭系统?那是什么? 需要攻略男主?男主是战王世子? 就是前世那个,弄死她这个原配嫡妻,与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不知怎的,她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只要能完成任务,她不仅能变美,还能彻底拥有那个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男人,甚至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 皇位呀,那可是皇位! 这,这诱惑也未免太大了吧,这谁顶得住? 不就是做任务吗?不就是攻略吗?干,豁出去了! …… 一夜之间,平昌侯府几乎人人受伤,所有财物消失不见,再有那诡异至极的巨雷,侯府众主子们内心不禁泛起了嘀咕。 难道,林知妍的衰星体质还未改变? 她回府的这些日子,府里之所以平安无事,是因为林夕月也在府里? 她的福运震慑住了林知妍的衰运。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该如何解释,林夕月白天刚离开,当天夜里,他们府邸就大祸临头? 一时间,大家心中百感交集,后悔不迭。 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将林夕月困在府里,一个村姑而已,他们侯府也不是养不起。 老侯爷夫妻,看着只剩残垣断壁的府邸,和空荡荡的库房,情绪因太过激动,两眼一黑直接昏厥了过去。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4) 相对于库房消失,府邸受损,他更为在意的是自己的前程。 侯府遭雷劈之事,恐怕无法隐瞒,今日早朝上,大概率就会有言官来弹劾自己。 该死的林知妍,因为她,不仅家族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全都莫名不见,就连他本人,大抵也会被陛下所厌弃。 不过还好,他未来女婿是战王世子,如此一来,在朝堂上,他至少也算有所依仗。 而且他们平昌侯,在府外还置办了不少的田庄,店铺。 府里日子虽会紧巴一阵,但等灾星嫁出去了,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平昌侯都能想到的事,林夕月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接下来的日子,她白天带着杏儿逛街购物,吃吃喝喝,乐不思蜀。 夜深人静时,林夕月就会化身幽灵,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京城很多角落。 但凡侯府置办的产业,不论公产还是私产,乃至老夫人和夫人嫁妆里的私产,她一个不留,全部一窝端。 当然,对于那些,可能被牵连到的无辜之人,林夕月也全都给出了补偿。 例如田庄里的佃户,每家都放了一张百两银票,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段日子,对于侯府来说,宛若陷入了地狱。 每日醒来,他们最怕听到的,就是府外传来的各种坏消息。 众多产业接连受损,就连店铺田庄的地契,也都莫名消失。 他们就是想卖上几处,缓解一下拮据的生活,都没法子。 京城的大街小巷,更是到处充斥着,他们平昌侯府的流言蜚语,什么作恶多端,老天有眼,十恶不赦。 一夕之间,平昌侯名声扫地,臭不可闻。 至于战王妃,既然她恩将仇报,根本不感恩自己的小命是原主给的,那就收回好了。 林夕月随意查看了下这些日子的收获,不错,光银子就收获了一百多万两。 她干脆在京城买了一座大宅子,又配了一批下人和管家。 京城的事已告一段落,林夕月决定带着杏儿,回桃花村原主家。 她定制了两架豪华马车,又带了几个高大健壮的家丁和婆子,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向桃花村而去。 桃花村,林大树家。 此时院门口,正聚集着不少村民,大家都在看热闹,林家院子里则吵闹声一片。 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手里正拎着个小孩,像拎鸡崽子般,在空中晃来晃去。 男人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看着正跪着不停磕头的林母,冷冷道: “大嫂,不是我不通情理,是你们借了我家的钱,都两个月了,还半文都未还上。 如今你侄子要娶媳妇,不得给人家姑娘彩礼钱? 我们二房也是要传宗接代的,大嫂,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再说了,去王员外家有啥不好?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你家强?吃糠咽菜的。 瞅瞅,小诚都七岁了,还跟个小鸡仔似的。 我这不也是为你们好吗?” 说着,他拎着手里的孩子就要强行离开。 病床上的林家长子林净远,急的面色通红,不停的咳嗽,差点把肺都给咳出来。 他狠狠捶着床,眼角溢出了泪水,对自己充满了厌弃。 都怪自己这破败身子,拖累了家里,也害了小弟。 林父杵着拐杖,拖着断掉的右腿,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小儿子走去。 他黝黑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滔天恨意。 “林大石,我家不欠你的。 前几年,我每次猎到猎物,你家哪次不是上门讨要? 那些猎物加起来,恐怕都有二三两银子了吧。 可我们只是和你借了三百个铜板,一时还不上而已,你就要卖掉小诚吗? 那可是你亲侄子呀,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林大石神色一僵,眼神略有些飘忽,随后想到媳妇的话,目光又坚定起来,不忿道: “那我们不就是尝个鲜吗? 当时你也没说要银子啊,不然我们可不会吃。 行了行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别说那么多了。 还是那句话,要么还钱,要么孩子我带走!” “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林大树拄着拐杖,径直冲了过去,他眼神狠厉,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但林大树毕竟身体亏空太久,又断了一条腿,只一个回合,就被弟弟推倒在地。 林大石骑在大哥身上,手握成拳,狠狠向他脸上砸去。 “啊!”人群顿时发出阵阵惊呼。 “他爹!” “爹!” “爹!” 就在林母绝望的想要冲上来时,那举起的拳头,却被一只大掌死死握住。 钳制住他的男人,高大健壮,一身的腱子肉,一副家丁打扮。 而男人身边,则站了位衣着华丽的美貌少女。 林大石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富家千金,有些莫名。 观察到对方那华贵的衣裙,矜贵的气质,一时半会摸不清她的身份。 怕冲撞了贵人,林大石态度不自觉卑微起来,轻声问道,“你们是谁?” 林夕月目光冰冷,声音更是冷冽无情。 “滚!否则,就凭你逼良为奴,意欲买卖良民,我就可以将你告到官府。” 林大石自然不甘心。 他强忍怒气,辩解道,“这位小姐,他们家是实实在在的欠钱不还,我也是没办法。” 林夕月冷笑一声,使了个眼色,顷刻间,林大石便被几个壮硕的婆子和家丁团团围住。 看着几人不善的眼神,他神色巨变。 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林大石终于妥协,他态度卑微,对着林夕月开始说软话。 “这位小姐,我想起来了,我家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至于那三百个铜板,我就不要了,以后都不提了。” 林夕月颔首,一个眼神,婆子和家丁们便向两边散开。 林大石拔腿就跑,心中惊疑不定,甚至有些后悔。 也不知大哥这是攀附上了哪位贵人? 早知大哥家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能有贵人相助,他就不急着撕破脸皮了,说不定还能跟着沾点光。 唉!失策! 都怪家里那黄脸婆,总是怂恿自己,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林大石走后,林夕月示意婆子将院门关上。 林母将丈夫搀扶起身,又将小儿子护在身后。 三人看她的目光,带着陌生与警惕。 “小姐,刚才真是谢谢您了,只是不知您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病榻上的林净远,也强忍咳嗽的欲望,竖起耳朵倾听。 看出了几人的惶恐不安,林夕月忙缓和下表情,温声说道: “我是林夕月,那个和林知妍抱错的孩子,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闻言,林父林母瞬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夕月。 慢慢的,两人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女儿? 那个他们本以为,此生都无缘一见的女儿? 他们的亲骨肉! 瘦瘦小小的林小弟,也从母亲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漂亮的像仙女般的姐姐。 这,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吗?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5) 一家人便围坐在他的床榻边,促膝长谈。 半个时辰后,双方之间已熟悉了许多,只是,林家人明显还有些拘谨。 虽说是一家子的骨肉至亲,但多年的分离,中间所缺失的时光与亲情,还是让大家的关系显得有些陌生。 看着通身贵气,貌若天仙的女儿,林母心情激动,却只讷讷的问道∶ “月儿,你吃过饭了吗?要不,娘……娘给你做点吃的去?” 随即,想到自家那早已见底的米缸,林母又犯了难。 孩子好不容易回了家,家里却穷的,连顿正经饭都招待不起。 他们真是对不起孩子呀! 林母绞尽脑汁,想着该去谁家借点米粮回来。 林夕月却笑着说道∶ “不用了,娘,我不饿。 对了,在镇上时,我买了些吃食回来,给爹娘,大哥和小弟尝尝吧。” 说罢,她冲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秒懂,立刻就去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裹。 包裹一打开,一阵诱人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林家四口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吃过饭了,都是用野菜汤充饥的。 此时,看到色香俱全的美食,几人不受控制的吞咽口水,肚子也“咕咕”直叫。 林父林母和林大哥,全都羞红了脸,尴尬的低下头。 林小弟却蹦蹦跳跳跑过来,看着林夕月,一脸雀跃的问道: “姐姐,这些,我真的可以吃吗?” 看着小孩儿眼中的期盼,林夕月轻笑着回道: “自然可以,不过包子有些凉了,还是得热热在吃。” 一个婆子闻言,立刻接过吃食,走到厨房,麻利的生火热饭。 林母见状,慌忙起身阻拦。 “这,这,还是我去吧,这怎么好意思的?” 林夕月笑着按下她。 “娘,她们都是我的人,放心用吧,有什么事都可以指使他们。” 林母虽坐下来,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只一盏茶的功夫,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切的薄薄的卤肉,暄软的大白馒头,还有从酒楼买回来的几道招牌菜,就全都端上了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的喷香,就连一向讲究仪态的林大哥,脸上也露出了享受的笑容。 林夕月笑着看着他们。 这次的位面任务不同以往。 原主上辈子并未被迫害死,反而是寿终正寝,平淡的过完了后半生。 原主是七世善人转世,这一世本该福泽深厚,成就非凡。 因平昌侯与云一大师的强行介入,导致原主福运稀薄。 剧情中,原主本是神医命格,却因失去运道,碌碌无为,潦草一生。 而原主家,本该是福运之家。 长子天资聪颖,长袖善舞,将来会位极人臣,光宗耀祖。 次子学富五车,将来会桃李满天下,受天下众多学子敬仰。 至于林家夫妻,则是罕见的百岁老寿星,一辈子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但剧情中,他们一家却被灾星嚯嚯的,失去了所有福运。 最终的结局,就是林家穷困潦倒,食不果腹,林父林母中年便病逝。 长子林净远身体孱弱,早年勉强考中了秀才,而后便常年缠绵病榻。 但自原主这个亲妹妹回到林家后,他还是坚强的肩负起了长兄的重任。 林净远拖着病体,靠着抄书卖画,养家糊口,养活弟妹。 次子林净诚,幼时险些被亲叔叔卖身为奴。 幸好当日,原主正巧回到林家,用仅剩的铜钱换回了弟弟。 父母去世后,小弟林净诚用年幼的身躯,艰难的下地干活,来换取微薄的粮食,供姐弟三人嚼用。 原主则是当了村里的赤脚大夫,没什么收入,只是能获得一些鸡蛋,蔬菜什么的,贴补家用。 剧情中,姐弟三人抱团取暖,相依为命,谁都未曾婚嫁,感情极其深厚。 原主离世后,才知晓自己与家人的命运,是被小人篡改的,自然怒火中烧。 因她是七世善人,不需要付出灵魂的代价,即可重生扭转命运。 但原主不愿再次面对侯府,便请任务者出手帮忙。 她愿以部分福运为交换,换取家人与自己,此生福寿安康。 所以,此次的任务对象是林家人。 吃过饭,将婆子家丁们,打发去了镇上客栈,林夕月和杏儿就暂时住在了林家。 见女儿身着华服,身娇体贵,却也只能睡在简陋的房间,盖着破旧的薄被,林父林母一夜辗转反侧。 两人心里难过的不得了,都是他们做父母的没出息。 接下来的日子,林夕月便细细的为林家人调理着身体。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 京城平昌侯府。 雷劈事件后,不少言官上折子弹劾平昌侯。 当今皇帝,本就不喜平庸的平昌侯,便借机罢了他的官职,甚至降侯为伯,责令其在府中反思。 京城中,人人都长了双精明势利的眼,揣测到圣意后,权贵圈便默契的将他排出了圈子。 被陛下厌弃的平昌伯,自此一蹶不振,日日借酒消愁,醉的不省人事。 老侯爷夫妻心情抑郁,身体也极速败落,再加上无人照顾,几乎是在苟延残喘,熬日子。 琼华苑里,更是日日都能听到伯夫人的谩骂和诅咒。 只是,她的嗓音从最初的中气十足,到后来的沙哑无力。 “林知妍,你是个灾星,扫把星,你不是我的女儿,林夕月才是我的女儿!” 此时的伯夫人,只剩半截身子。 她双腿空荡荡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面目狰狞,整个人状若癫狂。 那夜后,侯府下人也几乎个个身残,没剩下几个囫囵个的,自然也没人愿意精心照顾她。 瘫在床上的伯夫人,生活无法自理,房间臭不可闻,床上更是污秽不堪,简直惨不忍睹。 战王府。 在系统的帮助下,林知妍攻略男主有了很大的进展。 尽管战王夫妻不情愿,傅少安还是顶着压力,娶回了林知妍。 这日,是她嫁入战王府的第二日,战王夫妻和儿子儿媳正在用晚膳。 只听“当啷”一声,战王妃的筷子突然掉落在地。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她正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一片。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傅少安面色巨变。 他忙站起身,用手扶住母亲,口中则忙不迭的让下人去请府医。 战王也放下筷子,皱眉看了过来。 他并未起身,只淡淡的问了句∶ “莫不是心疾犯了?这都一年多没犯过了,怎的今日又犯了?” 说罢,战王神色不渝,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旁的世子妃,林知妍。 林知妍下唇紧咬,面上焦急,心下也确实有几分担忧。 自己才刚嫁到王府,婆婆就犯了心疾,这对她的名声可不利啊。 此时,战王妃浑身无力,已经口不能言。 这种感觉,与一年前,她在将军府赴宴那次极为相似。 那次,将军府的府医束手无策,若非林夕月在扬,恐怕她就要撒手人寰了。 对了,林夕月。 战王妃用力拽住儿子的衣襟,努力用口型示意,“找,林夕月……” 可傅少安不知是没看懂还是怎的,只是忙着将她抱到榻上,并一叠声催促道: “府医人呢,怎么还没到?” 见状,战王妃不由心生绝望,却也只能等待府医过来。 府医来的很快。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他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个药箱,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只是,当观察到王妃的面色后,府医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他忙从药箱中取出急救药丸,递给了丫鬟,让她快些喂给战王妃,自己则迅速开始施针。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6) “呼呼呼……” 战王妃艰难的喘息着,眼前发黑,头一阵阵的眩晕。 “找,找林夕月……” 趁着自己还有意识,她再次艰难开口。 只是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府医身上,没人留意到她的口型。 意识陷入黑暗前,战王妃心中充满了悔意。 那次被林夕月救治后,她的心疾一直未曾再犯。 她还窃喜过,认为自己已彻底痊愈,这才对林夕月卸磨杀驴,毁掉婚约。 早知如此,她定不会悔婚,就是绑,也要将林夕月绑回战王府。 眼角留下两行清泪,战王妃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林知妍表情茫然,上辈子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啊,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里那个急呀,不停呼唤着系统。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 我要兑换丹药,我要救战王妃,我知道我没积分,赊账也行啊。” 林知妍心急如焚,可等待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听到系统的回音。 林知妍这才想起,自己为攻略男主,赊积分购买丹药时,系统好像提过一句,它能量即将耗尽,暂时进入休眠状态。 “系统你快出来,战王妃不能死啊。 倘若我背上了克婆婆的名声,那我儿子,定将失去竞争储君之位的机会! 系统,你必须帮我。” 然而她的呼唤,仿若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忙碌了一通后,府医却惊恐的感觉到,王妃的脉搏已消失,顿时面色惨白一片。 他跪下来,垂着头颤声宣布∶ “王爷,世子,世子妃,老夫无能,王妃已经……已经仙去了。” 世子和世子妃顿时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喊道,“这不可能!” 傅少安更是扑了上去,手颤抖着,放在母亲鼻下。 没有,没有鼻息了。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由心生绝望。 完了,自己的谋划全完了。 陛下现已二十有五,但仍未大婚,必是身有隐疾。 那么,等陛下年纪再大些,必然会在宗族中,选择适龄的孩童,入宫为皇子,将来极有可能封为太子。 届时,自己的父王战王,身为陛下亲姨母的儿子,与陛下同一个母族,必是陛下的不二人选。 那自己的儿子,将是最有希望,当上未来储君的。 可,若是孩子的母亲她克亲呢? 谁敢要这样的孩子当储君? 看着儿子儿媳悲痛的不能自已,战王欣慰的点点头。 虽然,他对儿媳的家世与出身不怎么满意,但这小两口倒是真孝顺。 战王拍拍儿子的肩膀,宽慰道: “行了,别哭了,你母妃去的倒也干脆,没受什么罪,你们也不必太过伤心!” 哪知,他话音刚落,那两人却哭得更伤心了。 他们宁愿母妃多受点罪,也别走的那么快呀。 他们的梦想全都破灭了,呜呜呜! 丝毫不知战王府和平昌侯府的是是非非,林夕月这里诸事顺利。 经过她的精心调养,林父的断腿,和林大哥的体弱,都得到了极大改善,至少正常行走已不成问题。 随后,在林夕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林家人终于同意搬迁。 他们收拾行李,举家离开了桃花村,来到林夕月在京城置办的小院。 下了马车,看到如此豪华的宅子,林家人震惊了。 管家带着一众下人,在院门处恭敬的躬身行礼。 “奴才(奴婢)给老爷,老夫人,大少爷,大小姐,小少爷请安,恭迎主子回府。” 林大树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露怯。 他强压下心底的惶恐,摆摆手道: “行了,都不必多礼。” 林夕月笑着看了父亲一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得到闺女的赞赏,林父瞬间腰板挺直,还真有了那么几分气势。 林家人在管家的陪同下,参观完了整个林宅。 “行了,你们下去吧!” “是,大小姐。” 下人们低着头,全都退了下去。 林夕月转过头,笑着说道: “爹娘,大哥小弟,你们的院落都已经布置好了,就是院名还没起,你们选自己喜欢的吧。 另外,如果还缺什么,就和管家说一声,他会派人准备的,钱的事不必担心。” 林母赶忙摆手拒绝。 “不用不用。 闺女呀,这宅子这么大,这么多院子,这得多少钱呀? 咱们一大家子,都只花你一个人的钱,我们这心里也不踏实。” 林夕月笑着宽慰。 “有啥不踏实的?大哥文采这么好,将来,我还指望大哥能当大官,做我的依靠呢!” 一听没有自己,林小弟急了,忙大声表示道: “我也能,姐,我也能做你的依靠。我会努力读书的。” 林夕月拍拍他的小脑袋,笑容温柔。 这话她信,林小弟自然能。 毕竟,将来他的文采,与大哥可是不相上下的。 只是小弟他为人比较纯粹,不喜官扬。 林净远点点头,目光坚定,声音掷地有声。 “小妹放心,大哥将来必是你的依靠。” 一家人畅想着未来,其乐融融,气氛很是温馨。 几日后,林夕月为林净远争取到了一个名额,是京城有名的明德书院的。 那里学术气氛浓厚,老师们多是当今大儒,有着真才实学。 当日,林净远便包袱款款,迫不及待的去了书院。 自此,开启了他勤勉不懈,废寝忘食的学子生涯。 小弟年纪还小,被林夕月安排在了一间私塾,就在林宅附近。 家人都被安排妥当后,林夕月则去了自己新开的医馆。 原主虽未明确要求,但林夕月感觉的到,她希望自己能替她完成神医的梦想。 林氏医馆。 这日,一位年轻妇人,哭的稀里哗啦,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怎么喊都没反应……” 林夕月打断她,语气急切道,“那里有病床,快把孩子放下,我来看看。” “大夫呢?”女人哭声一顿,有些莫名的看着林夕月。 林夕月不慌不忙回道: “我就是医馆的大夫,你治不治,不治的话,隔壁街也有家医馆,你可以去那里。” 这种情况,她见的太多了。 不少患者,一看她的性别和年龄,就先退缩了,她早已习惯。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无奈道: “宿主,你每次这么一说,人家患者下一秒就跑了,何苦呢?” “我开医馆又不为赚钱,只是为了帮原主完成心愿,完全是顺带的。 如果还得求着患者来治病,那也太憋屈了。 你想想,我一个身家一百多万两的富婆,好日子不过,难不成还要每天找罪受? 那不是闲得慌!” 系统无话可说,好像也没错。 闻言,那女人眼中闪过挣扎,犹豫了几秒。 她低下头,见孩子面色已变得青白,几乎没了呼吸,明显是来不及去别家医馆了。 女人咬咬牙道,“治!请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林夕月点点头,“孩子怎么了?” 女人哭诉道,“不知怎么回事,孩子吃了我的奶后,咳嗽了几声,打了几个嗝,就成这样了。” 林夕月首先想到的是呛奶。 她抱过孩子,检查了下他的鼻腔和口腔,又诊了下脉搏,非常微弱,近乎于无。 情况已十分危急,林夕月也不再废话,立刻展开急救。 她将婴儿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让孩子上身前倾,随后开始拍打背部。 “啊,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孙子?”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7) 年轻妇人忙拦住婆婆,耐心解释道,“娘,你误会了,大夫是在救孩子。” 那婆婆忽的转身,只听“啪”的一声,年轻妇人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那婆婆仍不解气,口中还在骂骂咧咧。 “没用的东西,好好的一个孩子,几口奶你都喂不好,你是成心想要害死我大孙子吗? 还有,你是怎么当娘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外人打吗? 你个蠢妇,没用的东西,孩子要是真出了事,我立马让我儿子休了你。” 女人委屈的眼眶泛红,喉头哽咽,但还是在尽力拦着婆婆。 她知道,大夫是在救孩子,在与阎王赛跑,耽误不得。 而她婆婆,除了撒泼打滚,啥都不会。 为了儿子,一向温顺的女人,鼓足勇气,头一次选择了忤逆婆婆。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林夕月心头火起。 她目光冰冷,一个眼神便扫了过去,大喝一声,“闭嘴!” 因太过烦躁,林夕月不小心用上了精神威压。 那婆婆只觉心脏一阵狂跳,不知怎的,忽然升起了怯意,便讷讷的闭上了嘴。 见状,年轻妇人终于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林夕月。 经过一番紧急施救后,孩子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孩子醒了,我的孩子醒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您就是我的恩人。” 年轻的母亲激动的热泪盈眶,对着林夕月不停道谢。 看到宝贝孙子醒了,那婆婆面色也缓和了下来,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林夕月没搭理她,只对年轻妇人,详细的解释了下,什么是呛奶,又该如何急救。 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大夫,那婆婆十分的不好意思,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忙不迭的开口道歉。 临了,年轻妇女轻声询问,“大夫,需要多少诊金?” 林夕月摆摆手,“算了,只是施救,也没用药,就不收你诊金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的……” 婆媳二人千恩万谢,随后才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离开了医馆。 哪知几日后,他们一家,竟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送来一幅题有颂词的贺幛,以示感谢。 贺幛上“妙手回春”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渐渐的,林氏医馆的名声传播开来。 知道林夕月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排队求诊,已是见怪不怪的常态。 百姓们都知道,那位林大夫,人虽年轻,但医术真的精湛,就是吧,脾气可能不大好。 至于样貌如何,由于林夕月看诊时,总戴着副特制的丝质口罩,还真没人看到过。 皇宫。 慈宁宫里,年轻的帝王,正端坐在太后面前。 在自家母后担忧的目光下,傅尘礼缓缓开口道: “母后,您的意思呢?也属意战王家吗? 毕竟,他是您的亲外甥,关系上更为亲近些。” 太后垂眸,表情十分抗拒,“再亲近,那也不是我亲孙子。” 傅尘礼叹口气,有些无奈道,“母后,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有放弃?” 太后猛的抬起头,眼中含着泪花,“都怪哀家,若非当年我疏忽大意……” 早些年,先帝偏宠贵妃,她这位皇后却形同虚设,在宫里的日子极为艰难。 贵妃怀孕后,更是将目光盯上了她的皇儿,视她的皇儿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年宫宴上,六岁的皇儿遭了算计,喝下了一碗加了料的甜汤,当扬昏死过去。 好不容易,孩子才从鬼门关被救了回来。 当时,太医们都说,只要好好调养,将来没有大碍。 谁能想的到,孩子成年后,那毒竟被查出未排干净,留下了后遗症。 皇儿他……失去了拥有子嗣的能力。 回忆涌上脑海,太后痛苦的闭上眼,再次自责不已。 她抓着皇帝的手,流着泪哀求道∶ “就当母后求你了,皇上,你还年轻,不要放弃。 咱们大昀那么多医术好的大夫,太医不行,那就从民间找。 民间卧虎藏龙,肯定会有神医的,总有能治好的时候。” 傅尘礼沉默许久。 太后不甘心,难道他就甘心吗?不,他更不甘心。 思虑良久,傅尘礼终于抬头,眸光坚定,声音有力。 “好,都听母后的。” 闻言,太后终于笑了,眼中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战王府。 书房里,傅少安烦躁的来回踱着步。 不知怎的,他们战王府最近诸事不顺。 前段日子,母妃刚去世。 这几日,父王又出事了。 曾经上过战扬,在马背上杀敌无数的父王,居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还被马蹄狠狠踏在了腿骨上。 这谁能相信? 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位太医,他们诊断结果一致∶ 腿骨严重断裂,即使痊愈,也会影响今后的行走。 父王母妃都出了事,再联想到府里怪事不断,自己办差时频频出错,世子妃身边的丫鬟,嬷嬷更是莫名受伤,傅少安眯起双眸,陷入了深思。 “来人!” “参见世子!” “去调查当年,太子妃被抱错的真相。 还有,查下这些年,她的养父母家,还有平昌伯府,府中发生的所有事!” “是,属下领命!” 同一时间,林知妍也在焦灼不安。 自王妃去世后,傅少安便有意无意,总是躲着自己。 这些日子,他更是直接宿在了前院,导致自己的攻略进度,一直停滞不前。 算算日子,距离那位真爱的出现,已为时不远,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系统,我现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傅少安身上了,得到那个男人的心有什么用? 既然是女配逆袭,那靠孩子也是一样能逆袭的吧?”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可以。” 林知妍大喜,忙说道,“那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我儿子登上储君之位。” 系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宿主,建议你使用入梦符,直接给皇帝入梦。 让他坚信,只有你的孩子,才能给大昀王朝带来百年盛世。” “入梦符?这个好。 只是,我上次欠的积分还没还,又要赊欠吗?那得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系统的声音冰冷无情。 “请宿主自行选择,任务无法完成,和赊欠积分逾期不还,同样是要被抹杀的。” “什么?抹杀?” 林知妍瞳孔地震,如遭雷击,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要被抹杀吗?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系统不再回应。 林知妍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中,纠结又痛苦。 是冒险赊账,快速完成逆袭任务,还是努力做攻略,稳妥的完成逆袭任务? 攻略? 想到半点不肯配合的傅少安,和即将出现的他的真爱,林知妍其实没什么信心。 当初,能顺利嫁到战王府,那还是她使用了系统丹药的结果,傅少安根本没那么爱她。 …… 十日后,看着手里详细的记录,傅少安不由勃然大怒,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 他双眼猩红,在书房狠狠一通发泄。 一会儿功夫,书房便被砸了个稀巴烂,满地都是瓷器碎片,和被撕碎的书籍,纸张。 听着里面“乒铃乓啷”的声音,门外伺候的下人们,吓得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迁怒。 看着满地狼藉,傅少安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 他狠狠闭了下眼,等再次睁开时,目光变得无比狠厉。 平昌伯府,好的很! 居然敢祸水东引,将灾星嫁到他战王府,害的他母妃亡,父王伤,多年谋划毁于一旦。 让傅少安意外的是,林夕月带着林家,重返京城,还开了家医馆,生意居然还不错。 想到林家蒸蒸日上的现状,傅少安笑了。 不愧是福星,走到哪里,旺到哪里。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8) 这日,医馆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林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听到这油腻的发言,林夕月秀眉微颦,不愉的抬眼看去。 这位不是原主的前未婚夫吗? 她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不知战王世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印象中容颜寡淡,老气横秋的女人,虽看不到五官,但显而易见的是,如今的她,身姿动人,韵味十足。 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傅少安阔步走近。 他笑容和煦,态度温和,好似之前那个,满脸嫌恶的人不是自己。 大冬天的,傅少安手中却摇着把折扇,一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模样。 一阵冷风袭来,林夕月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世子,麻烦不要对着我扇扇子,很冷的好吧。” 系统突然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丝诧异。 “咦?宿主,傅少安身上,怎么会有使用过符纸的痕迹。” “什么?符纸?” “对,应该是他身边,有人携带系统,还对他用了符。” 林夕月低头沉思片刻,疑惑道∶ “那会是谁呢?会是林知妍吗?” 见林夕月并未搭理自己,傅少安自尊心受挫,内心有些不悦。 他轻咳一声,对着林夕月温声道: “林小姐,是这样的。 我父王不小心摔伤了腿,太医那里也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案,所以想请你过府一趟,帮着看看。” 林夕月利落的拒绝,“不去!” 傅少安面色一黑,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林小姐,念在过去的交情上……” “我与你们战王府可没什么交情。 算起来,也只有当日,你们无视救命之恩,对我肆意侮辱,外加退婚的‘旧交情’。” 傅少安呼吸一滞,随后双目微眯,手攥成拳。 恼怒不已的他,甚至想要对门外的护卫们下命令,将林夕月强行拖走。 只是,想到她福星的命格,傅少安硬生生压下了暴躁的情绪。 罢了罢了,今日不行,改日再来。 他傅少安可是皇室子孙,天潢贵胄,龙姿凤章,玉树临风,不知被京中多少贵女们竞相追逐。 他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民女,能抵抗的住他的魅力? 随便赏个妾室的名分,就得千恩万谢随他回府。 届时,都是他的女人了,肯定能福泽自己。 可惜了,云一大师已仙去,不然也不用如此麻烦。 傅少安离去后,林夕月沉思片刻,决定夜行战王府。 她倒要看看,这位同行究竟是敌是友。 战王府。 看着铜镜中妆容精致的美人,林知妍唇角微动,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门外传来丫鬟略显急促的声音,“启禀世子妃,世子回府了。” “知道了。” 林知妍拿出唇脂,在唇上细细涂抹,又打量了几眼,这才满意的笑了。 不错,樱桃小嘴,杏眼桃腮,肌肤白皙,身段风韵。 如此佳人,只要对方还算个男人,零件齐全,就不可能不动心。 林知妍缓缓起身,对丫鬟淡声吩咐道: “去请世子过来,就说本世子妃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议。” “是,世子妃!” 听到林知妍有请,傅少安心下有些不耐。 只是,想到就是这女人,害的王府人仰马翻,他便怒火攻心,决定还是去一趟,出口恶气。 …… 夜深人静时,林夕月一袭夜行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悄无声息的来到战王府,而后直接找到傅少安与林知妍的卧室。 “哇塞宿主,里面的战况好激烈啊! 咦?空气中怎么会有迷情香的味道? 看来傅少安又中招了,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别废话了,快看看有系统的那位到底是谁?” “不就是里面那位吗?” 虽已有心理准备,林夕月却仍有些狐疑。 “真的是林知妍?可她不是灾星吗,居然还有这运道?” “对啊,否极泰来嘛,不过她的系统等级比我低。” “能时时监视这个系统吗?我想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 “可以,三个积分,时时监控,连它们的对话都能转给你。” 林夕月朗声一笑,爽快的应承下来,“成交。” “啧啧,宿主,这战王府可真惨,被林知妍的霉运嚯嚯的,人畜不安。” “哈哈哈,那可真是报应,谁让他们府里的三个主子,都得罪过我呢!” …… 一个多月后,服用过生子丹的林知妍,如愿怀孕了。 她赊积分买了张入梦符,随后寻到机会,入宫拜见太后。 巧的是,林知妍与太后闲谈时,皇帝也来给自己母后请安。 看到这个侄媳妇,皇帝略有些诧异。 “臣妇,战王府世子妃林氏,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尘礼淡淡说道,“嗯,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林知妍偷瞥了眼皇帝,心中十分惋惜。 皇帝年轻英俊,一身的龙威衬得他气度不凡。 自己嫁的,怎么就不是这个男人呢? 没有子嗣算什么,她有生子丹啊,想要几个要几个。 她需要他,他也需要她,可惜命运弄人! 迅速收回思绪,林知妍在识海中,催促道∶ “系统,快给圣上用入梦符!” “出了点意外,宿主,皇帝有龙气护体,我无法给他使用入梦符。” 林知妍一听就急了。 “那可怎么办?我谋划了这麽久,岂非要前功尽弃? 为了买生子丹,入梦符,我可是赊了不少积分呢。” “宿主别急,用在太后身上也是一样的。” “那也只能这样了,用吧,机不可失,快点。” “好的,已成功使用。” 林宅。 远在宫外的林夕月,听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如此,这才是她的目的,储君之位。 林母看着女儿,神情很是纠结。 “月儿,夫子说,你大哥可以下扬一试。 我和你爹都觉得有些早,毕竟他才刚到学院,学的还不够扎实,月儿你觉得呢?” 他们夫妻都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 女儿却不一样。 女儿虽年纪尚轻,却极有本事,才十七岁,已是远近闻名的神医。 如今,他们林家的行事准则就是,女儿的话必须听,女儿的话准没错。 经过这段时日的调养,林父林母已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们手茧渐消,白发转黑,皮肤也从黝黑粗糙,变得白皙丰润。 两人眉间风霜尽褪,面色红润,身上的粗布麻衣,变成了绫罗绸缎。 怕给孩子们丢脸,老夫妻甚至还特意学了礼仪。 昔日的粗犷,也变得端庄持重,乍一看,还真有那么几分大家风范。 林夕月笑着劝解道∶ “爹,娘,你们要相信大哥,包括小弟,他们在读书一道上,都是天资聪颖,颇有天赋的。 不用担心,既然夫子都如此说了,那就让大哥自己做主好了,他心里有数的。” “好好好,都听我们月儿的。 你大哥和小弟虽是不错,但爹娘觉得,月儿你要是托生成了男子,一定比他们更优秀。 可惜呀,这世道对女人还是太苛刻!” “宿主,我好激动,林净远就要开启他的传奇之路了。 一代权臣,即将诞生!” 林夕月低头轻笑了下,她也很期待呢。 这夜,月光皎洁,夜空深邃,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 慈宁宫。 寝宫深处,一张紫檀雕凤大床巍然而立。 夜明珠悬与帐顶,柔光映照下,凤榻上的太后,却双眉紧皱,冷汗涔涔,头无意识的摆动着,显然睡的极不安稳。 不知梦到了什么,太后呓语连连,面上的表情,从彷徨不安,到愤怒憎恶,最后甚至开始低泣。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9) 见此情景,顿时被惊的一身冷汗,紧张的彼此对视一眼。 太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们就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两名小宫女神色焦急,忙轻声呼唤太后,声音由小至大,温柔至极。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醒醒,太后娘娘!” 太后却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她额头上青筋暴起,面色极为痛苦不安,口中喃喃道,“不,不,你不能这样……” 太后的话语含糊不清,但语气却带着惶恐与怒意。 小宫女们是真的被吓坏了,六神无主之下,只能将此事上报。 一刻钟后,皇帝傅尘礼,发丝凌乱,只披了件貂裘,便匆匆赶至慈宁宫。 太后寝宫内,十几位太医正聚集于此。 他们绞尽脑汁想了各种法子,也依旧未能唤醒太后。 傅尘礼坐在床榻旁,握着母亲的手,心中的担忧像野草般疯长。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就连太医都表示束手无策。 正值众人心生绝望之际,奇迹却出现了,太后自己醒了过来。 “不!” 她先是大喊一声,随后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着,眸中翻滚着滔天的恐惧与愤怒。 “母后!” “太后娘娘!” 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项上人头可算是保住了。 理智渐渐回笼,太后环视一圈,厉声吩咐道∶ “你们全都退下吧,皇儿留下,哀家有话要与你说。” “是,太后娘娘。”宫人和太医全都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太后额头的冷汗,傅尘礼关切的询问道,“母后,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用帕子随意拭去额头汗水,太后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沉声将梦境全部讲述了一遍。 随着太后的讲述,本还不以为意的皇帝,面色也跟着郑重起来。 他低垂着头,双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放在身侧的双手,指甲却掐进了掌心。 “皇儿,此事你一定要重视。 寻常的梦,通常人醒来便会忘记大半,只能记得些许情节。 但此梦不同,哀家直到现在,还能清楚的回忆起,梦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以及每一个名字。 这扬梦定是上天警示,是祖上显灵,太祖皇帝才托梦给哀家的。” “母后,朕知晓了,此事朕定会放在心上。” “还有,那孩子……不能留!” “嗯!” …… 林知妍和林夕月,不约而同,都在密切关注着入梦符的后续。 得知林知妍怀孕后,傅少安却并无一丝喜意。 那夜他明显是遭了算计,才有了那个孩子的存在。 一个灾星,能生下什么好东西? 想到林家,自抚养林知妍后的惨状,以及平昌侯府,自认回林知妍后,全府上下几乎没剩下几个囫囵个的。 真是恐怖如斯! 万一,万一她再生下一个灾星…… 傅少安打了个寒战,不行,他们王府绝对不能步这两家的后尘。 思及此,傅少安更加怨恨平昌伯府。 “来人!” “世子!” “今夜你去平昌伯府……” 暗卫眸中闪过震惊,但很快便收敛表情,语气依旧古井无波。 “是,世子。” 傅少安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战王府的一举一动,都被暗中监视着。 包括他刚刚与暗卫之间的对话,也正以最快的速度,被迅速传至皇宫。 听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傅尘礼只是皱了下眉头,随后便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平昌伯府吗? 当年,他们可是先帝宠妃一派的,曾给自己和母后找了不少麻烦。 这些年,没找他们伯府的麻烦,已是自己仁慈了,至于其他,自求多福吧! 当夜,整个平昌伯府火光冲天,烈焰几乎照亮了半个京城。 好在,平昌伯府的府邸,与其他人家的府邸相隔甚远,火势并未牵连无辜。 官府和热心百姓们,忙碌了整整一夜,也依旧无法阻止大火,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府邸,被慢慢烧为灰烬。 …… 林宅。 如今的林氏医馆,已聘请到三四位郎中,均是医术高超的老大夫。 林夕月也终于从繁重的工作中脱身,得以喘息。 “什么,伯府被烧为灰烬了?” 她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弟,“你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 除了她,平昌伯府也没别的仇人了呀,但这事真不是她做的。 已长高许多的林净诚,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 “姐,昨夜,我的同窗里,好多人家都帮着去灭火了,此事千真万确,绝不骗你!” “姐知道了,行了,这事和咱们没关系。” 林净诚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心疼。 “我就是替姐姐高兴,他们欺负了姐姐那么多年,终于被老天爷收拾了。” 林夕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眸光温柔,嘴角噙笑。 “都过去了,姐已经不在意了。对了,这次童试你有把握吗?” “有把握,姐,前些年,大哥一直有在教我读书。” “那就好,记住,你还小,压力不要太大,这次不行咱还有下次。” “嗯,可是我真的有把握。” 林夕月笑了,从身后的红木箱子里,取出一套文房四宝。 林净诚兴奋的不得了。 “姐,这套是在集雅阁买的吧,我见过的,老贵老贵了,真的要送给我吗?” “对呀,这段日子你和大哥都很辛苦,你们一人一套。” “谢谢姐姐!” “谢谢小妹!” 姐弟二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惊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如今的林净远,早已不见当初的苍白羸弱。 他身披鹤氅,内穿一袭靛青色直裰,容貌俊逸,步履稳缓,整个人显得温润清雅,矜贵出尘。 林净远缓步走来,眉间带着笑意,看向自家弟妹的目光,溢满了温柔。 今日,他是听说了平昌伯府的事,怕小妹被勾起旧事,心中难过,才特意请假赶回来的。 还好,看样子小妹的情绪很稳定。 难得大哥回家,今日的林家一片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慈宁宫。 平昌伯府被烧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就连身居后宫的太后都听到了。 与儿子闲聊时,却被告知真相,幕后黑手竟是他们自家的女婿。 太后震惊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傅少安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岳家,他们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来人!” “太后娘娘!” “派人去查一下,傅少安与平昌伯府的关系。” “不用了母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朕。” 太后也不客气,好奇的问道,“那傅少安为何要灭自己岳家?” “因为林知妍。” 闻言,太后更是想不通了。 “那不是他自己坚持要娶的吗?关岳家什么事?” 皇帝挑眉一笑,将当年,林知妍被狸猫换太子的真相,以及她的灾星体质,讲述给了自家母亲。 太后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被震惊到无语。 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皇上,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福星,灾星?” 傅尘礼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也许吧,这林知妍确实有些邪门,谁粘上谁倒霉!” “那那位福星呢?确实是走到哪儿旺到哪儿,福泽深厚吗?” 傅尘礼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他小心翼翼斟酌道: “那怎么可能,若真是福星,又怎会被平昌伯府折磨那么多年?不过是个普通小姑娘罢了。”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0) 这些年,但凡命格好点儿的少女,都被母后以各种借口,请到过宫里来。 更让人无语的是,每次还要将自己也唤到慈宁宫。 这不就是民间的相亲吗? 想到这里,傅尘礼再也坐不住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赶紧跑路了。 笑话,他堂堂大昀国皇帝,若是真心想娶皇后,早就娶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他只是无法孕育子嗣,又不是不行? 不愿大婚,只是因年幼时,见多了后宫中的尔虞我诈,蛇蝎美人。 后来,他对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厌恶。 他不想娶妻,无关福运,无关子嗣,只是厌女。 皇帝离开后,太后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告诉儿子,自己又寻到了一批郎中。 这几位都是医术高超,在当地享有盛名的民间大夫。 几日后,十几名郎中,被蒙着双眼,秘密带到一间密室中。 到了地方,侍卫淡淡交代了句: “好了,可以把眼罩摘下来了,记住,不要多问,只管诊脉。” 几人听话的摘下眼罩,心下有些忐忑。 只见房间内,正端坐着一位年轻男子。 此人戴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但他身高八尺,不怒自威,一身气势惊人。 大夫们按下内心的惶恐,挨个上前诊脉…… 半个时辰后,大夫们又被秘密送走。 屏风后的太后快步走了出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她强撑起笑容,佯装若无其事,柔声安慰道: “皇帝,这才只是第三批而已。 咱们大昀地大物博,卧虎藏龙,定能寻到真正的神医。” 傅尘礼平静的抬眸,刚想说算了,他认命了。 只是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到,当年战王妃心疾发作时,曾被那位叫林夕月的姑娘所救。 也许,可以请她来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犹豫片刻后,傅尘礼将自己的想法告之太后。 哪知听到这个名字,太后却一拍大腿,神色瞬间激动起来。 “儿呀,其实这一批大夫里,原本还有位女大夫的。 只是她年龄太小,哀家担心她沽名钓誉,所以将名字划掉了。 哀家想起来了,那女娃不就是叫……叫林夕月吗?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她定是有真本事在身的,是哀家狭隘了。” 毕竟,那位可是福星,走到哪里旺到哪里不是?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 战王府。 林知妍给太后用过入梦符后,就一直在焦急等待着。 “系统,怎么回事?入梦符真的用了吗?怎么皇宫里毫无动静?” “宿主质疑本系统,两秒钟电击惩罚,现在开始!” “什么,等等……啊!” 林知妍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电的一阵酸爽。 此时的她,正在花园散步,却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痉挛抽搐,并且口吐白沫。 “啊,世子妃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世子妃她抽个不停!” 林知妍身边的丫鬟们,都是新换上来的,上一批又莫名生病,回去养病去了。 这些丫鬟们不了解新主子,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只能派人去喊府医。 等府医赶到时,电击已经结束。 林知妍正静静的躺在泥土地上。 她仰望天空,目光呆滞,头发根根竖立,唇边还挂着白沫,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野草。 整个人形象全无,狼狈不堪。 闻讯赶到的傅少安,嫌弃的直撇嘴。 果真灾星母子威力巨大,瞧,她自己都顶不住了。 那,他们战王府能顶得住吗?不行的话,今夜就动手吧。 只是,还不待傅少安有所行动,他自己却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放开我,你们居然敢对我动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战王世子,是陛下的亲侄子!” “战王世子是吧?抓的就是你!” “你们……” “堵住他的嘴!” 傅少安被带走了。 战王得知噩耗后,再也顾不得养伤,让人抬着就去求见了陛下,却遭到了拒绝。 傅尘礼怎么可能会见他? 不论战王本人是否知情,却都无法掩盖,他的儿子儿媳,确实是处心积虑,意欲谋得储君之位。 甚至,他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未来将会使整个大昀王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外敌趁机入侵,民间到处都是起义军。 那个孩子,将大昀王朝百年基业全都葬送了,国,亡了! 就凭这一点,傅少安和那个灾星就罪无可恕。 两日后,大理寺已查明,平昌伯府灭门一案,乃战王世子傅少安所为。 证据确凿,其本人也已供认不讳,画押认罪。 因其手段极其残忍,在百姓中引起极大恐慌,判斩立决。 战王坚决不信,他坚持要求见傅少安一面,想要亲口问问他,皇帝准了。 一刻钟后,战王恍恍惚惚离开了地牢,只是,想到儿子的话,他目光变得狠厉。 林知妍! 自此,战王回府只安静的养伤,决口不再提傅少安这个名字。 至于林知妍,傅少安被行刑的当夜,她就一条白绫殉了情。 至于真相如何,只有战王知道,哦,对了,还有吃瓜群众林夕月,和时刻监视着战王府的皇帝。 此时的林夕月十分懵逼。 今日,她正要去医馆,却被几名陌生护卫拦住。 “林大夫,我们夫人有请。” “你们夫人是谁?” “您到了就知道了,就在前面的雪腴馆,劳您走一趟。” “宿主,他们是太后的人,此举,只是想让你去给皇帝治病。 因这事不能声张,这才搞的如此神秘兮兮的……” “哦,原来是这样。” 了解内情后,林夕月也就放心了,她利落的转身,向雪腴馆走去。 雪腴馆是京城有名的茶馆,装潢精美,底蕴深厚,主打顶级白茶,是白茶爱好者的圣地。 只是对于其背后的主家,众人众说纷纭,各有猜测。 可任谁都想不到的是,背后之人居然会是当今陛下,林夕月也是此刻才知道的。 她被带到了二楼尽头一间雅间前。 侍卫立在门口,恭敬的禀报道,“禀夫人,公子,林大夫到了。” 雅间内传来一道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女声,“让她进来吧!” “是!林大夫,我家夫人有请。” 那侍卫转过身,对林夕月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林夕月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走上前,轻轻推开雕花木门。 雅间内环境优雅,空气中飘着淡淡茶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沁人心脾。 只见临窗的紫檀茶案旁,一对男女应对而坐,正在品茶。 两人均戴着素白面巾,虽看不清容貌,但衣着却华丽非常。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1) 女人发髻高挽,一只金凤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一袭暗红色绣金凤纹长裙,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莫名的威严。 男人则身着玄色锦袍。 他一双凤眼,如寒星般明亮锐利,身形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正把玩着一只青色茶盏。 此时,男人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以及隐藏极深的好奇。 林夕月明白,这两位就是当今天下,最为尊贵的母子,太后与皇帝。 只是,既然他们不愿暴露身份,她也正合心意,她还不乐意委屈自己的膝盖呢! 林夕月微微福礼,神色平静疏离。 “敢问夫人,公子,不知两位找小女来,有何指教?” 太后勾唇一笑,目光中带着欣赏。 这姑娘胆子真大,被陌生人带到陌生地方,还能如此镇定,没有大喊大叫。 单凭这份心性,就极为难得。 “姑娘莫怕,我们今日请你来,只是为我儿子看病的,其他什么目的都没有。” 林夕月点点头,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皇帝身边。 傅尘礼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起身躲开,却硬生生忍住了。 但他身体却瞬间紧绷,腰背挺直,僵硬的像根木头。 太后看的直乐,活该,让你日日避女人如蛇蝎,今日遇到克星了吧,啊哈哈哈。 “看病是吧,我知道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林夕月看向皇帝,语气平静的开始发问。 “这位公子,你哪里不舒服,能描述下具体症状吗?” 傅尘礼面色突然涨的通红,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几欲逃跑。 之前,他面对的都是男大夫,从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如今,头一次对女大夫,尤其对方还是位未婚少女,讲述自己的隐私,心里那个别扭呀。 看到儿子,那面巾都遮挡不住的红晕,太后却误会了,心里乐开了花。 哎呦喂,她这大龄儿子,不会是要红鸾星动了吧? 想到这里,太后又将目光放回到林夕月身上,细细打量着。 不错不错,这孩子目光清澈纯粹,一看就知人品正直。 容貌娇俏,眉目如画,但又不会过分妩媚,比那什么京城第一美人要耐看的多。 身段也恰到好处,纤侬合度,骨肉匀称。 既非那种刻意节食后的单薄病态,也不似将门虎女般,一身硬朗的骨架。 气质清冷沉稳,说话不卑不亢,没有寻常姑娘家的羞怯,也不似贵女们张扬。 这种品行,正适合做国母。 好好好,哪里都好。 至于家世,听说这孩子的兄长和幼弟,在读书一道上都颇有天赋。 那就好好培养,不出几年,林家定能成为京城新贵。 那都不是什么大事,皇帝肯娶妻,这才是头等大事。 太后的打量,林夕月自然感受到了。 但对方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丝欣赏,林夕月也就没放在心上。 想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 她只是看着皇帝,等待他的回答。 傅尘礼咬了咬牙,一气呵成,直截了当道: “儿时曾中过毒,毒素未排清,子嗣上有碍。” 说罢,他没忍住,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林夕月。 见她神态自若,目光依旧平静,与之前无异,这才自在了些。 林夕月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一个脉诊,示意皇帝将手腕放上去,然后闭上眼,认真诊脉。 “脉象枯涩!” 这是林夕月接触到他脉搏后的第一个感觉。 见林夕月久久不语,只是神色变得极为严肃,母子二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只感觉空气都变得无比焦灼。 良久后,林夕月才收回手。 她皱眉问道,“当年,公子所中之毒,是不是蚀髓兰?” 太后眼神顿时一亮,这姑娘确实有两把刷子。 “没错,我儿中的就是此毒,姑娘可有解决之法?” 林夕月空间里,什么解毒丹都有。 只不过,原主渴望的是,凭借自己所学,成为一代神医,而非借助任务者空间中的神奇丹药。 因此,林夕月只打算使用,属于这个位面的药物。 她一字一句解释道∶ “当年,蚀髓兰之毒,并未彻底排尽。 一小部分,潜伏在了公子体内的,某些特定经络中。 随着公子身体的发育,毒素也开始缓慢的侵蚀肾精,以及冲任二脉,导致公子精元严重亏损,也就是所谓的‘子嗣有碍’。” 太后与皇帝对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 也不知道,当时的余毒未清,有没有贵妃的手笔。 只可惜,时间已过去太久。 当时负责的太医早已故去,贵妃也在被打入冷宫不久病逝。 真相已无法查清。 真是憋屈呀! 皇帝一脸正色,沉声问道,“林大夫,此毒可解?” “自然可以,不过需要几味珍贵的药材。” 太后与皇帝闻言大喜。 身为全国最尊贵的母子,国库里什么珍贵药材没有。 就算真的没有,那只要派人去找,也只是时间问题。 思及此,傅尘礼只自信一笑,便朗声说道: “林姑娘,只管开方子便是,药材的事不必担心。” 纸墨笔砚早已备好,林夕月直接提笔写了起来。 她这边刚写完,太后就迫不及待拿了过来,结果只看了一眼,就表情呆滞。 “母……母亲,怎么了?” 见自家母后神色不对,傅尘礼顾不得礼数,一把抢过药方,结果,他也傻眼了。 “姑娘,这些药……” 林夕月耐心解释道∶ “公子的蚀髓兰之毒,已时日太久,且极为霸道。 我需要先用“九转回阳针法”,先为公子施针,来激发沉睡的毒素。 “醉龙涎”是药引。 它产自苦寒的边关塞西城,一座名为“乌达山”的险峻之地。 “血凤石髓”是主要解药,它不是中药,而是一种特殊的矿物成分。 此物需去北方寻找,在一种极为珍稀的鸟类巢穴附近。 解毒之后,公子还需要温养肾元,修复其受损根基。 温养的药物,需要用到“太岁”,以及“地脉灵乳”,再搭配一些普通中药,用特殊手法,制作成“生生不息汤”,让公子服下。 “太岁”就是千年肉芝。 “地脉灵乳”,则是特殊钟乳石洞中的凝结水。 此外,祛毒的过程中,病人可能会出现剧痛,乃至发热,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说罢,林夕月又在纸上刷刷几笔,将她所说的几味药物,全都画了下来。 太后和皇帝都听傻了。 “姑娘,这好些药,哀……我都闻所未闻,真的能找到吗?” 林夕月笑着说道,“自然可以的,虽然难寻,但它们确实都存在。” “好,那朕……真有就好,我会派人去找的,等找到后,再请姑娘出手。” “自然可以。” “若真能治好我儿,姑娘就是我家的恩人,必有重谢。” 林夕月淡淡一笑。 那是,皇家的谢礼怎么会轻? 只不过,她并不缺钱,也就不怎么期待。 见林夕月不感兴趣,傅尘礼想到她对林家兄弟的看重,心里有了主意。 随后的日子里,他们并未再出现。 林夕月一如往昔,继续自己行医问诊的生活。 太后与皇帝,则派了十几波人手,到林夕月所说的地方,寻找那几味药物。 两个月后,就在林家小弟林净诚,顺利考中童生,林家举家欢庆之际,林夕月又被带到了雪腴馆。 这一次,她熟门熟路的推开了木门,大大方方福了一礼。 太后这次,比上次更为热情。 她直接走了过来,扶起林夕月,笑着将她带到了座位上,依旧是傅尘礼的旁边。 傅尘礼身体一僵,却没再像上次那般坐立不安。 越看林夕月越满意,太后笑着说道: “林姑娘,你上次提到的那几味药,我们都已经找齐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治疗?” 经过她几个月的暗中观察,这位林姑娘是真的优秀。 她人品端方,性格坚毅,处事果断,聪慧过人,还重视亲情,有情有义。 最重要的是,表里如一。 不像宫里的女人,都戴着一副面具生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着都累。 不管儿子是如何想的,反正这儿媳妇,她是认定了。 太后眼中的亲近与欣赏呼之欲出,林夕月微微有些不自在。 不至于吧,不就是治个病吗?妈呀,太热情了她是真的扛不住。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2) 林夕月看了看那几味药,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人间帝王,能力果真是杠杠的。 这在别人眼中,许是难而又难的事,在他们这里,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便一切妥当。 寻到的药物,品质还如此之好,堪称完美。 林夕月将目光转向傅尘礼。 “公子,需要先施针,激活沉睡的毒素。” 傅尘礼点点头,表示同意。 见他未动,林夕月又提醒道,“施针需要解衣。” “轰”的一下,傅尘礼的脸涨的通红,红晕蔓延到耳尖,甚至脖子下面,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他背过身去,扭扭捏捏的开始解衣襟。 突然,脑海中出现四个字,“宽衣解带”。 抛去杂念,忍着羞涩,二十五岁的帝王,颤抖着手,将外衣全部解开。 随后,又慢慢褪去中衣,见林夕月还未喊停,他一咬牙,干脆将上衣全部褪去。 太后早就捂着嘴,憋着笑,走到屏风后面去了,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嗯,今日的茶水真香,儿子的脸也很红! 哈哈哈! 儿子不是总抱怨她,乱点鸳鸯谱吗,这次,她就稳坐泰山,只静静看戏便好。 最后,傅尘礼只穿了条明黄色亵裤,强装镇定的走到榻边,缓缓躺了下来。 林夕月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留,正忙着对银针进行消毒处理。 不就光个上身嘛,这种小儿科,她见多了,真没啥不好意思的。 余光瞥见她平静的神色,傅尘礼却不淡定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又……又衣衫不整,她怎会如此无动于衷? 难道是自己老了,有了小肚腩?还是身材太差劲? 不会呀,这两个月,他可是勤于锻炼,身材应该比之前更健壮有型。 在傅尘礼的思绪纷飞中,林夕月已开始扎针,动作娴熟优美。 一盏茶功夫不到,傅尘礼就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林夕月端坐在他的身侧,目光紧紧盯着银针。 时不时捻下针,或旋转针体,或上下提插针体,调整深度。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后也开始坐立不安,目光定定盯着屏风。 尤其是,她儿子那么坚强的一个大男人,居然会痛的呻吟出声。 虽然,儿子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但她就是听到了,心里猫爪般难受。 儿子他一定很疼。 太后的眼眶渐渐湿润。 她掏出帕子,默默拭去泪水,然后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求上苍和祖宗保佑! 屏风后,傅尘礼满头冷汗,痛的浑身颤抖,忍不住低吟出声。 身体太过颤抖,会影响施针效果,林夕月不得已,只能伸手按住他的身体。 当她的手放在傅尘礼赤裸的皮肤上时,对方却是心头一颤,似是有股电流蔓延至全身。 傅尘礼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那双细嫩的手上,完全忘记了疼痛,也停止了颤抖。 林夕月诧异的看他一眼。 咦?这男人自制力真强,居然这么快就不怕疼了?那就不用按着了。 谁成想,她刚把手拿开,傅尘礼却又开始颤抖。 林夕月皱眉,忙又按了回去。 几番折腾下来,林夕月也回过味来了。 她狠狠瞪了傅尘礼一眼,臭男人,这是拿她当镇痛剂? 傅尘礼羞的赧颜汗下,整个人像火山喷发前的岩浆,红的都快冒烟了。 太后那里也懵逼了,什么情况这是? 她儿子呼痛的声音,怎么还一阵阵的? 半个时辰后,林夕月将银针尽数取下。 傅尘礼不敢与她对视,全程闭着眼,只是全身依旧通红。 林夕月都怕他把自己给点燃了,终于开口安慰了一句: “好了,放松,施针已经结束了,可以穿上衣服了。” “嗯,多谢林姑娘。” 儿子沉闷沙哑的声音传来,太后瞬间放了心。 只是这声音怎么这般奇怪?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 见林夕月只低头收拾银针,完全没在意自己,傅尘礼眸光微黯。 他自嘲一笑,真是报应啊。 这么多年来,自己厌女,拒绝一切主动靠近的女人? 如今,这颗春心萌动的心,也终于感受到了失落和冷漠。 果真,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帝王也是一样的。 “这药还需要炮制,并用特别的手法加工。 今日我先带回去,制作成药丸,后日你们派人来取。 一日三次,每次两丸,连服五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停药后,毒素基本就能排清。 之后,只要用“生生不息汤”,温养一个月,即可彻底痊愈。” 听到这个好消息,太后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她儿子可以有后了,她终于不用过继别人家的孩子了。 太后走近林夕月,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都带着颤抖。 “孩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已穿戴整齐的傅尘礼,也投来感激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还夹杂着隐晦的情愫。 等林夕月回到林家时,却惊讶的发现,大厅里竟堆放着,二十多只紫檀木箱子。 林夕月暗自猜测,这不会都是皇帝母子送来的谢礼吧? “爹娘,这是?” 林父林母正围着箱子,急的直转圈,满脸的惶恐不安。 无功不受禄,如此厚礼,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吓都快吓死了。 见到女儿回来了,夫妻二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忙迎了上来。 林母将闺女拉到箱子跟前,做贼般低声说道∶ “闺女,刚才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放下这些就走了,还说是今日的谢礼。 我怎么喊他们,他们都不搭理,还走的飞快。闺女,怎么办?” 一旁的林父,也急切的补充道∶ “闺女,不是爹娘大惊小怪。 以前那些官家的夫人小姐们,送来的谢礼,多是布匹首饰,贵重些的,也就是人参什么的了,都是小小一份。 爹娘头一次见这样式的。 数量这么多,还这么贵重,和聘礼有啥区别?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人强行下聘了?” 刚说罢,林父就因口无遮拦,被老妻狠狠捶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 林夕月无奈,忙笑着安慰二老∶ “爹娘,今日,我帮着一位贵人治好了顽疾,这真的是人家送来的谢礼,没其他意思。 没事的,别慌,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傅尘礼∶他有别的意思。 林父林母这才如释重负,忙指挥管家,将谢礼都抬到林夕月院里去。 “闺女,这得入你的私库,不能进公库。” 林夕月也没反驳。 升米恩斗米仇! 她可以帮扶林家,但不能让林家人觉得,自己的一切合该是大家的,那不成冤大头了? 回到自己院落,林夕月也压抑不住好奇,打开箱子一一查看 别说,还真有种开盲盒的兴奋感。 “哇塞,宿主,怪不得你爹以为这些都是聘礼呢。这也太大手笔了。” 林夕月也深以为然,确实是大手笔。 一共二十二个箱子。 十箱子里居然全是黄金,码放的整整齐齐,黄灿灿的,能闪瞎人的双眼。 林夕月好奇不已,“小九,帮我数数,这是多少金子。” “宿主,每箱是一千两,共黄金万两,” “嘶!”林夕月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继续打开其他箱子查看。 锦缎华服共五箱,其中,苏绣软烟罗,云锦,各色皮草各一箱,蜀锦两箱。 奇珍药材三箱,珠宝首饰两箱。 文房四宝,珍玩器物各一箱。 林夕月打开珠宝首饰的箱子时,居然在上面发现一封信。 “咦,宿主,不会是情书吧?快打开看看。” 系统还是很有素养的,对于自家宿主的私人信件,即便再是好奇,它也不会偷窥。 林夕月被它这么一说,手颤了一下,忙嗔怪道: “胡说什么呢?什么情书?” 信函是用火漆封的口,她抬手打开信的封口。 薄薄一页纸,很快便浏览完毕,林夕月心中却五味杂陈。 “小九,这封信,才是真正的重逾千金。”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3) 系统越发好奇,“宿主,我可以看吗?” 林夕月大方的说道,“看吧,也不是什么秘密。” 系统一目十行,迅速浏览完,而后惊讶不已。 “这居然是一封推荐信? 是给你哥林净远,提供一个珍贵的,由当今大儒顾老,亲自考核并收为弟子的机会。 顾老,那可是顾老啊!” 顾老时年六十有五,德高望重,是当世公认的儒学泰斗,也是明德学院院长。 林夕月抚摸着信件,心里激动又感激。 “皇上有心了,这份谢礼,真是太贵重了。” 别说是得顾老垂青,收为弟子,即便只是随意点拨几句,于林净远而言,都会受益匪浅。 就是为了这份谢礼,她也要用心的制作解药。 当下,林夕月精神百倍,觉也不睡了,连夜加班,终于在凌晨时分,将解毒丹制作完成。 “啊,好累啊!”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再一次深刻体会到,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 皇宫。 早朝上,众大臣敏锐发觉,今日皇上心情似乎很好。 他们怎么那么肯定呢? 因为有几位大臣政见不一,大家舌灿莲花,各抒己见。 结果说着说着,大家吵出了真火,甚至忘记正身处朝堂,差点动起手来。 若是往日,皇上定会黑着一张脸呵斥,可今日,皇上居然全程没有变脸,且目光平静。 丞相沉思片刻,朝几个大臣使了个眼色。 那几人心领神会,立时对视一眼。 片刻后,其中一位,礼部尚书王大人手持玉笏出列。 “皇上,臣有本要奏!” 将一切看在眼中,傅尘礼心中冷笑,声音却不疾不徐。 “准!” 果不其然,李大人先是深深一揖,待直起身后,他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 “陛下如今已二十有五,却迟迟未大婚立后,臣等日夜忧心……” 说到这里,他还轻叹了口气,将一个臣子的忧虑和忠诚,表现的淋漓尽致,语气却愈发坚定。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久无储君。 如今宗室中,适龄子弟不少,微臣斗胆,请陛下挑选一位立为太子,以安天下之心。” 若是往日,傅尘礼也许会暴怒,但今日的他,却心境平和,就连声音也没有丝毫起伏。 “哦,那依尚书大人所见,谁家子弟最为合适?” 众大臣先是眼前一亮,接着便是心头一喜。 陛下这是妥协了?终于同意过继了? 一时间,许多大臣心中都打起了小久久,算盘拨的那叫一个快。 他们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开口,用最适当的语言,既能推荐自己选定的储君人选,还能让陛下心甘情愿的接受。 坐在上首的傅尘礼,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只冷眼旁观着一众心思各异的臣子。 呵呵,他还春秋正盛呢,这些人就急着为他安排起了后事,思谋着,让他把位置传给别人的孩子。 真是其心可诛! 好在,林姑娘已经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他的皇位,只能传给自己的血脉,哪怕是公主。 想到林夕月,他眸中闪过一抹柔情。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皇叔安亲王之幼子,聪慧过人,品行出众,可担大任。” “臣附议!” “臣附议!” “老臣附议!” …… 看着一群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臣子,傅尘礼眼神出奇的平静,只淡声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看到皇上一如既往的拒绝沟通,众人心中只能无奈叹息。 不过没关系,皇上肯定是不能生的,那过继就是迟早的问题,他们等的起。 傅尘礼不能生这件事,其实除了他的心腹太医,和太后知情外,其他人也只是猜测。 毕竟,除了皇帝迟迟不肯大婚外,其他是丁点儿证据没有。 但从龙之功诱惑太大,他们也确实想选定储君,早日站队,便也只能冒险。 退朝后的傅尘礼,并未像往日那般抑郁,而是心情愉悦,着手处理政务。 怎么明日还没到?时间过的好慢呀! 次日,林夕月又被带到了雪腴馆。 面对本不该出现的皇帝,她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公子,药丸已经配置好了,您让侍卫来取即可,不必亲自前来。” 傅尘礼轻咳一声,低声解释道,“药丸对我实在重要,我不想经过他人之手。” 林夕月了然,确实如此。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两个精致的药瓶。 “公子,昨日的谢礼我已收到,尤其是那封推荐信,实在太过贵重,我受之有愧。 为表示感谢,我为夫人也配置了一瓶丹药。 这红色瓷瓶的,是送给夫人的“焕颜丹”,每日一颗,吃完为止。 “焕颜丹”顾名思义,可焕发容颜,保养肌肤,消除皱纹。 希望夫人能喜欢。 这白色瓷瓶是公子的。具体用法,我附了一张说明在盒子里。” 傅尘礼接过木盒,笑容温润,嗓音磁性低沉,带着股莫名的魅力。 “多谢林姑娘,母亲最是爱美,若是看到“焕颜丹”,肯定会喜欢的。” 他虽带着面巾,但露出的一双凤眸,却灿若星辰,漂亮极了。 被那双漂亮的眸子吸引,林夕月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傅尘礼敏锐的察觉到了,笑容愈发灿烂。 就这样,在安亲王还在暗戳戳笼络朝臣,支持自己儿子登上储君之位时,傅尘礼的治疗,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直至彻底痊愈。 “好了,喝下这最后一副汤药,你就彻底痊愈了,明日不用再来了。” 林夕月看着傅尘礼,笑着宣布了这一好消息。 傅尘礼也笑了,他一抬手,将面巾取下,露出一张俊美无涛的脸。 “你……” 林夕月先是一惊,随后隐隐猜测到了他的用意。 经过几个月来的接触,傅尘礼已大致了解了林夕月的脾气。 这姑娘说话时,喜欢直截了当,讨厌隐晦和暗示。 于是,傅尘礼态度和语气都分外真诚,开门见山道: “林姑娘,抱歉之前隐瞒身份,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在下名傅尘礼,今年二十有五,未有妻妾,身边也没有任何女人。 住的地方有点大,是在皇宫里,不过,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林夕月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普通人能做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吗? 那区别大了去了,不坦率! 傅尘礼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上下尊卑一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会忐忑不安,会害怕被拒绝。 他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几分,但仍是说出了心底深处的话。 “林姑娘,嫁给我好吗?做我的皇后。” “不好。”林夕月一口拒绝。 傅尘礼顿时心头一滞,只觉天都塌了。 他语气艰涩,不甘心的追问道,“为何?” “因为,我不愿被困在深宫。 更何况,普通女人可能会色衰爱弛,但身为帝王的女人,色未衰可能爱已弛。 毕竟,万人之上的帝王,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女人? 等新鲜感过去了,你身边美女如云,恐怕早就不记得我这号人了。 而我,却只能在偌大的皇宫中,慢慢消耗生命,孤独终老。” 系统听的呵呵直笑,忍不住嘲讽道。 “宿主真会骗人。说的好像,你能老老实实,一辈子呆在后宫。 男人这边刚变心,你那边,怕不是早就跑没影儿了。” 林夕月没搭理它。 借口而已,语言的艺术懂不懂,傻统子!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4) 傅尘礼听到这番话,却是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不是讨厌他就好。 他语气坚定道: “林姑娘放心,我厌女,很严重的厌女。 之前,我唯一愿意接触的女性,就只有母后一人。 如今,多了一个你,今后,可能会再加上咱们的……” 林夕月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就想到女儿了?不要脸。 傅尘礼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不停的保证,一辈子唯有她一个女人。 若是她不信,那大婚当日,自己可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着天地起誓。 好说歹说,才让林夕月松了口。 林姑娘终于答应嫁给自己了! 终于得偿所愿的傅尘礼,再也顾不得帝王威严,平生第一次,不顾皇宫礼仪,朗声大笑。 那爽朗的笑声,甚至惊呆了门外一众暗卫和侍卫。 他们纷纷对视,用眼神交流着,猜测陛下为何会如此开心。 陛下要大婚了,对方还是位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女子。 不,不是名不见经传,是京城有名的女神医。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安亲王震惊了! 一众大臣震惊了! 太后则是乐坏了。 只是,大家都默默认定,大婚只是幌子,是为了遮掩帝王的身体缺陷。 不然,为何当今不敢娶贵女,只敢娶民间女子? 还不是因为,民间女子没身份没地位,更好拿捏和掌控? 只是很快,一个消息又快狠准的打肿了众大臣的脸。 大婚后一个多月,皇后就被诊出喜脉。 皇上有后了,大昀国后继有人了。 举国欢庆之际,安亲王却躲在府中,气的咬牙切齿。 想到什么,他又开始自我安慰,怕什么,有孕可不等于就能生出皇子。 万一,皇上命中无子,只能生女儿呢? 没关系,他等的起。 结果,他的脸,接着被打的啪啪作响。 皇后竟然是易孕体质。 婚后第一年,皇后便产下一对龙凤胎。 接下来的三年里,皇后又接连产下两对双胞胎皇子。 太后乐的嘴巴都笑歪了。 安亲王算是彻底歇菜了,从此只能缩着脖子,低调做人,不敢再似以往那般张扬了。 毕竟,他也知道,前些年自己很张狂,没少得罪皇帝。 朝堂和边关稳定,国家稳步发展,百姓安居乐业,皇子公主们聪慧优秀,夫妻感情温馨和睦,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如今的傅尘礼,原本一身冷冽的气质都变的温润起来。 每每回到后宫,他的脸上便会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父皇,父皇!” 这日刚下早朝,一个小奶包便朝他奔来。 一旁伺候的宫女,满脸担忧,不停叮嘱着∶ “五皇子,五皇子不要跑,小心摔倒了!” 小奶包见到父皇,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一头扑进父皇那宽厚温暖的怀抱。 傅尘礼弯下腰,笑着抱起儿子,乐呵呵回到寝宫。 他后宫简单,只皇后一个女人,并无其他妃嫔。 因此,他们这对帝后,一直住在同一座宫殿,并未像其他帝后那样分开住。 乾清宫里,林夕月正在看一封家书。 见到皇帝回来,宫女行礼后,便纷纷退了出去。 “月儿,在看什么呢?” 林夕月抬头,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是大哥的信,大哥信里说,大嫂怀孕了,可怀相不好,总是吐,吃不下任何东西,问我有什么法子?” 去年,林净远中了新科状元。 打马游街的当日,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林净远,被朝阳郡主一眼相中。 朝阳郡主热情似火,主动出击,整整追求了一年后,最后终于抱得美男归。 林净远长袖善舞,能力不凡,交给他的差事,每一件都办的相当漂亮。 傅尘礼大喜,果断重用大舅子,破格提拔其为,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从三品,外派到了扬州。 盐运使位高权重,但责任同样重大。 林净远也不负皇恩,工作开展的如火如荼。 只短短一年,便将当地的食盐生产,管理的井井有条,为国家财政收入,做出了巨大贡献。 听到林夕月的话,傅尘礼却只微微一笑,别人夫人的事,他才懒得关心。 抱着怀里的胖儿子,傅尘礼笑着说道,“走吧,不是要去看望承恩公吗?” 林夕月被册封为后后,林父也被封爵,封为承恩公。 林家小弟林净诚,前几日乡试,考中了举人头名解元。 听到喜讯后,林夕月便和傅尘礼说好了,今日回承恩府,阖家庆祝一番。 听到丈夫的话,林夕月忙起身,对杏儿吩咐道: “去看看太子,长公主,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那里可收拾妥当?” “是!皇后娘娘!” 杏儿刚准备转身,殿外便来了一排小豆丁,从高到低,手拉手,亲亲热热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5 小豆丁们齐刷刷的行礼问安。 相似的容貌,圆嘟嘟的小脸蛋,奶声奶气的嗓音,很是可爱。 林夕月还没怎么样,傅尘礼却已经是,满满的疼爱溢于言表,几乎是立即就笑着说道: “好了,不用多礼,都到父皇这里来。” 看着六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女,傅尘礼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能将天下最好的,全都捧到孩子们面前来。 与孩子们亲相够了,林夕月那里也收拾妥当,一家人便乘坐豪华马车出宫,向着承恩府出发。 看着一溜的小豆丁,系统忍不住钦佩道: “宿主真是厉害,这个位面居然生了这么多孩子!” 林夕月也有些赫然,不过还是解释道: “这个位面与其他位面不同。 当皇帝可不容易,若是能力不足,主弱臣强,可是要被臣子们压制的。 别的不说,就看傅尘礼吧。 母族势微,又一直没大婚,没有妻族相助,也没有亲兄弟姐妹帮扶,那几年多难啊。 尤其是当年,被安亲王一派,逼着选他家孩子当储君时那段日子,得多憋屈。 那安亲王,光姐姐妹妹就好几个,所嫁皆是世家大族,姻亲关系庞大。 在加上,其母族也是世家家族,只家族的姻亲关系,在朝堂之上,就能形成一张大网。 那股势力不容小觑。 与他们相比,皇帝就是个单蹦个,势单力薄,啥都没有,甚至连个有点能力的表兄弟都没。 也是在有了太子之后,皇帝才有了坚定的拥护者,可以出手去收拾那帮人了。 所以呀,我儿子可不能走他父亲的老路。 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因此,我才生了这么多孩子。 等将来,他们齐心协力拥护自家哥哥,太子就不会势单力薄了。” 系统恍然大悟,不由感动道,“原来如此,宿主可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啊。” 林夕月莞尔一笑,如芍药承露,美艳不可方物。 傅尘礼正巧侧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嘭嘭”直跳,目光定定的,差点看呆了去。 还是小公主的呼唤,才唤回了他的神志,傅尘礼尴尬的回应着女儿。 只是,在长袖的遮掩下,他悄悄握住了妻子的手。 林夕月看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也没拒绝。 丈夫喜欢黏着自己,这有什么可拒绝的? 她反手也握紧了对方的大掌,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三对双胞胎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家争相显摆着,要送给小舅舅的贺礼,一会儿争的面红耳赤,一会儿又好的一个人似的。 马车上充斥着童言童语,热闹极了。 傅尘礼和林夕月也看的忍俊不禁,不由相视一笑。 窗外的阳光透过马车窗棂,照耀在他们身上。 阳光下,一家八口的笑容熠熠生辉,异常灿烂。 被恶意调换的农家福星不炮灰(15) 八十四岁寿辰过后,傅尘礼的身体迅速衰败。 在一众儿孙悲痛的哭声中,他握着妻子的手,不舍的闭上了双眼。 林夕月将孩子们赶出寝宫,最后一次窝在丈夫仍有余温的怀里,流下了眼泪。 对身后事,她已没什么不放心的。 大儿子是被百姓拥护,交口称赞的当世明君。 其他儿子们,也是手握重权的亲王,是长兄的坚定拥护者。 至于女儿,早年选择了单身,到战扬厮杀,保家卫国。 如今,她已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护国将军,深受百姓爱戴。 林大哥和林小弟,前几年也先后故去。 他们为大外甥的江山,殚精竭虑,付出了很多心血。 即便是离去时,两人也在交代孩子们,要好好听表哥的话,认真办差,做好表哥坚强的后盾。 如今的林家,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小农家,而是已成长为一个大家族,在京城中颇具威望。 最后亲了下傅尘礼已变得冰冷的双唇,林夕月不舍的看着他,狠狠心对系统说道: “小九,走吧,离开这个位面。” “好的宿主。” …… “朱夕月,这次下乡,你必须去。 这么多年来,你玲姨抚养你长大不容易,你兄弟姐妹们也对你照顾有加。 现在,到了你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男人一袭中山装,约莫四十岁上下,国字脸,浓眉大眼,此时正神情严肃,眼神不满的看着林夕月。 林夕月默默与他对视,没有说话,只表现出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她有经验,这种情况下,只要她不开口,对方就能暴露出更多信息。 果真,见女儿迟迟不回答,男人眼里闪过不耐。 但他还是柔下嗓音,好声好气解释道: “月月,爸爸虽然是棉纺厂主任,看着挺有面子的。 但咱们家五个孩子太扎眼,被别人盯上是早晚的事。 你大哥马上要去上工农兵大学,肯定不能下乡。 你大姐快嫁人了,这一下乡,婚事就得黄,也不能下乡。 你小妹她身体不好,得好好养着,受不了乡下的苦。 至于你小弟,他性子不太好,脾气暴躁,喜欢打架。 这要是到了乡下,还不得和那脱缰的野马一样?肯定得闯祸,爸和你玲姨得看着他。 月儿你就不同了,你最乖,你身体好,你性子……性子也好。 你先下乡,等风头过了,爸就托关系,给你找份工作,那时你就能回来了。 听话啊,你是爸唯一亲生的孩子,爸不可能不管你的,下乡只是权宜之计。” 听到这话,林夕月三观都被震碎了,不由打量起这位奇葩的父亲。 看着也不像傻子啊,怎么脑残成这样? 合着心疼了半天,那四个全都不是他的种? 还因为心疼别人的种,就把自己亲生的送下乡? 这年头,一个年轻姑娘下乡,先不说能不能挣到工分,养活自己,单说安全问题,就不能保证。 啧啧,长的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脑子有包,心还黑的货。 林夕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接甩手走人。 朱知国懵圈了,他闺女这是怎么了? 就算不同意,怎么不和他吵架,反而躲出去了? 往日里,不是非得闹的鸡飞狗跳,家宅不宁才肯罢休吗? “朱夕月,朱夕月你去哪?你好好考虑考虑爸的话,爸不会害你的。” 身后传来男人急切的声音,林夕月撇撇嘴,考虑个屁,傻子才会同意。 走出家门后,她直接爬到了顶楼天台。 这栋楼房是老式楼房,共六层,每层住着三户人家。 楼道干净宽敞,不像筒子楼,家家户户门前都是煤炉子,和做饭的家伙式,搞的凌乱不堪。 这里应该是干部楼,住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住户。 站在天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林夕月找了个地方一靠,便开始接受起剧情。 这个位面有点意思。 原主母亲林卿芸,来自古代大夏王朝,是丞相府嫡长女,真正的名门千金。 某次睡梦中,不知怎的,竟然穿到了年代世界,成为一位林姓红色商人的独女。 那个时代,到处都在搞大清算,林家虽是红色商人,但毕竟身份敏感,处境艰难。 林老爷子当机立断,上交了几乎所有家财,包括工厂,商铺,房产,和家资。 他只给自家留下一栋小小的宅院,和藏在祖坟里的几箱金银。 此后,林老先生开始低调做人,衣着极为朴素,轻易也不出现在人前,这才险险躲过了大清算。 林卿芸穿过来后,看清形势,当机立断将自己嫁给一位在职军人,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嫂。 随军后的日子,过的还算顺遂平安。 丈夫朱知国,性子虽粗犷,有些大大咧咧,但对妻子却温柔体贴。 他对女儿也极好,没有所谓的重男轻女。 林卿芸自小接受的便是三从四德的思想,她温顺贤淑,是一位标准的好妻子。 时间久了,夫妻感情极深,爱的刻骨铭心。 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谁能想得到,变故突生。 某一天,只是在山上采个野菜的功夫,林卿芸就莫名消失了。 闻讯后,朱知国只觉眼前一黑。 他发了疯似的,不眠不休在山上找了整整三日,人都恍惚了。 帮忙一起寻找的战友们,实在看不下去,便将他打晕,背回了家,这才休息了一晚。 此后,他们又帮忙找了一个星期。 山上每一寸,每一个角落,都被大家翻找了个遍,却还是没能找到林卿芸的身影,就连丁点线索都没发现。 所有人都断定,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而事实却是,林卿芸又穿回了古代。 林卿芸那边同样极度崩溃,各种想方设法,想要回到丈夫女儿身边,均未果。 而朱知国这边,自失去妻子后,日子过的一塌糊涂。 母亲消失时,原主年仅六岁,还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每次朱知国出任务时,便只能将孩子托付给隔壁嫂子。 但只要他在家,就会尽力对女儿好,给孩子双份的爱。 就这样,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过了三年,感情极深。 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在原主九岁那年。 那年,朱知国转业到了地方,担任棉纺厂主任一职。 国人最爱做红娘,最是看不得别人单着。 朱知国年富力强,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又事业有成,身边却没有妻子相伴。 这样优秀且单身的朱知国,自然是让不少嫂子抓心挠肺的难受,想方设法的要为他介绍对象。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 为了女儿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他终于松了口,同意相亲。 只是,接连见了几个相亲对象后,朱知国都表示不满意。 直到看到现在的妻子,李洪玲,一位带着四个儿女的寡妇。 李寡妇的相貌,和林卿芸有三分相似。 思念妻子的朱治国,恍若见到了朝思暮想中的妻子,一时间眼神都呆滞了。 媒人满意的直乐,李寡妇也羞红了脸。 一周后,李寡妇就带着四个孩子,嫁到了朱家。 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原主,本能的很是排斥这母子五人。 尤其是父亲不在家时,看着那亲亲热热的五母子,和备受孤立的自己,她感觉温馨的家,被人占据了。 原主抗议过的。 可之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父亲,如今回到家里,会花大把时间陪妻子聊天,却没耐心听自己抱怨。 父亲只会责备她不懂事,不知道体谅玲姨。 而李寡妇和几个孩子,也会适时露出委屈隐忍的表情。 在李寡妇的带动下,朱知国很自然的,也会与四个继子继女们说说笑笑。 看着父亲被那母子五人包围,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原主渐渐变了。 她从起初的不甘嫉妒,到后来的麻木隐忍,再到如今的疏离淡漠。 朱知国是标准的糙汉子。 他不懂小姑娘的苦闷挣扎,只觉得这孩子太不合群,对他也不够亲近,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懂事贴心。 人心都是偏的,更何况有时,感情真的与血缘无关。 几年下来,朱知国逐渐将女儿当成了透明人,时常忽略甚至忘记她。 父女二人虽共处同一屋檐下,却犹如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 一个世界里是一家六口,幸福美满。 另一个世界里,是寂寞孤独的原主。 林夕月穿过来的节点,就是原主被父亲逼迫下乡时。 在朱知国心中,五个孩子里,四个各有各的无奈,只有原主最为适合。 朱知国自认是位好父亲,五个孩子他一视同仁,不会偏袒亲生女儿。 所以考虑过后,朱知国坚定的认为,符合下乡条件的,唯有原主。 原主被父亲这一举动,彻底伤透了心,抱着远离的想法,她赌气下了乡。 原主一个城里女娃,长的又娇艳如花,亭亭玉立,到了乡下没多久,便被人盯上了。 一个村里的街溜子,被原主的美貌吸引,心生觊觎。 他开始刻意接近原主,想要毁掉她的名声,用舆论逼迫她嫁给自己。 原主自然不甘心,她求助过知青们。 可知青们呢? 要么畏惧本地人,不想惹事生非,只袖手旁观,冷眼漠视。 要么嫉妒她的美貌,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无奈之下,原主又去求助了大队长。 大队长倒是没拒绝,他去警告并批评了那个男人。 对方当面答应的好好的,但转过头,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 几次下来,大队长也没辙了,只能劝原主尽量躲着。 在漫天的流言蜚语下,抑郁无奈的原主,来到河边散心,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掉到河里淹死了。 原主死后,朱知国大受打击,一度萎靡不振。 好在,在妻儿的温馨陪伴下,他很快走了出来,开始重新面对生活。 林老爷子早些年就不在了。 去世前,他特意将存放财宝的地点,写在一张纸上,与地契放在一起,偷偷交给了原主。 原主把它们藏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下乡时,也没想着带走。 毕竟相对于陌生的乡下,还是家里更安全稳妥些。 原主去世后,朱知国整理女儿遗物时,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他想着原主已经去了,林家也没人了,大家又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儿。 待时局明朗后,他们一家一起取回了财宝。 朱知国将财宝一分为四,每个孩子一份,不偏不倚,相当公平。 至于林家宅子,则送给了老大。毕竟他是长子,负责将来给父母养老送终。 原主的灵魂并未彻底消散,看到这一幕后,她气的浑身颤抖。 她的父亲,可真的是位绝世好父亲,对继子女视若己出,对亲女冷漠无情。 至于林卿芸,原主的亲生母亲,时间久了,还是无奈接受了现实,同意联姻,并生育了三个孩子。 后半生,她倒也过得幸福美满。 被父母同时遗忘的原主,她的愿望简单粗暴: 与父亲断绝关系,改姓林,不下乡,守住林家财富。 看到这里,林夕月叹了口气。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还别说,真的是血淋淋的事实。 “宿主,有人上来了。” 林夕月也没想着躲。 天台这么大,她能来,别人也能来,没必要。 只是,她听到了什么? “姐,你说,爸能说动朱夕月下乡吗? 毕竟那是人家亲爸,平时看着不亲近,可血缘关系在那儿摆着呢。” 这声音,带着三分柔弱七分娇憨,不正是朱明音? 那位在朱知国口中,因身体孱弱,不适合下乡的小妹? 林夕月瞬间打起精神,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另一道精明的女声响起,这是那位快要嫁人的大姐。 “小妹别怕,别看爸是那位的亲爹,可这些年,咱们不仅改了姓,那一口一个爸,也不是白叫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妈在吗? 咱妈你还不知道?兵不刃血,杀敌与无形。 不说别的,就看当初,别人都说爸把朱夕月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 “是啊,好像是有这回事,怎么了姐?” “傻呀你,妈自从带着咱们嫁到朱家,一个月不到,是不是他们父女关系就冷漠了许多?” “好像是,我记得那时候爸一回来,咱们就都围了上去。 就朱夕月没有,她总是躲在角落里,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咱们。” “小妹,这你就不懂了。 当后妈的最高境界,不是明面上虐待继女,而是冷落,不动声色的冷落。 小孩子最受不了冷落,自然是各种各样的闹腾。 但她们人小,话也说不到点子上,就算是告状,也没人相信。 为什么呢? 你看啊,一家五个孩子,就她穿的最好,吃的最好。 这待遇,谁会相信后妈对她不好? 大家只会说这孩子真矫情,无理取闹,不懂事。 你看,爸不就是这么想的? 要不然,他们父女关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2) 那我就放心了。有妈在,肯定轮不到我下乡。 可要是以后,每家不止一个孩子下乡怎么办?” “怕什么?再过几天,哥上大学去了,我也结婚了。 至于你和小弟,妈说了,正让爸给你俩寻摸工作呢,等工作解决了,就再也不用怕了。” “姐,妈真好,有妈在,后爸也能变亲爸。” “傻妹子,对朱夕月来说,是亲爸也能变后爸。” “哈哈哈,管她呢,从小我看她就不顺眼。 等她下乡了,那爸的一切,就都是咱们兄妹四人的了,是不是姐?” “这话,咱们两个说说可以,可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知道了姐,我又不傻!” 天台很宽敞,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只是空地上有个半人高的石墩。 刚才林夕月接受剧情时,正巧靠坐到石墩上,无意间,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 姐妹二人倒也挺警惕,先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这才说起了知心话。 她们不知道林夕月的存在,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宿主,她们真是太坏了,五个人,不,六个人欺负原主一个。 原主没发疯,已经是个顶顶坚强的孩子了。 宿主,咱们可不能放过她们。” 林夕月勾唇一笑,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 “放心吧,一个不少,全给他们弄到乡下去。” 等姐妹两个下楼后,林夕月也站起身。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对系统说道: “小九,走了,干活去了。” 系统兴奋的连声催促,“快点吧宿主,这口气我憋的真难受,上不去下不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林夕月宠溺一笑。 一人一统,慢悠悠回到了朱家。 今天周末,一家子正围坐在桌前,准备吃午饭,看到林夕月时半点反应都没有。 一看没准备自己那份,林夕月也不客气。 她直接坐在凳子上,夺过朱知国的饭就开吃,大口大口吃的喷香。 边吃,她还边在识海中吩咐系统,“小九,搜索下户口本在哪里。” 朱知国还没开始吃呢,饭就被闺女抢走了,他愣了一下,倒也没生气。 朱小弟却不干了,对林夕月不满的呵斥道,“二姐,你怎么能抢爸的饭?” 母子五人中,朱小弟扮演的是暴躁人设,经常对着原主开喷。 但因其人设原因,朱治国只觉得小儿子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因此从未想过制止。 林夕月才不惯着他,直接筷子一甩,声音冷的像冬日里的冰碴子。 “那是我爸,我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连他一口饭都吃不得了?” 此话一出,六人面色全都变了。 就在这时,系统兴奋的声音响起,“宿主,找到户口本了,那我收了啊。” 林夕月忙阻止。 “别收,复制个一模一样的就好。 对了,记得把我那一页撕掉,我怕朱知国偷偷给我报名下乡。” “好嘞,一积分。” “行吧行吧,真小气。” “嘿嘿,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宿主,我还发现你后妈藏的小金库了,哎呦喂,还不少呢,厚厚一沓。” 林夕月默默算了下,然后说道∶ “朱知国是厂办主任,属于处级干部,光每个月工资就一百多,都交给了李寡妇。 九年下来,她每个月随便贪点,也能有四千多了吧?” 系统数了数,然后说道∶ “整整五千呢!我呸!平时装的多贤惠,其实就是个家鼠,还是个硕鼠。” “都收了吧。这九年来,她没工作,一分钱不挣。 母子五个吃朱家的,喝朱家的,还欺负朱家的孩子。 上辈子,她让原主替自己孩子下乡,直接导致原主枉死,还趁机霸占了原主的财产和房子。 这么一算,她欠原主的可不少呢,这点钱连个利息都不够!” “好嘞,全收了。” 一人一统说话间,朱知国已经吊着脸,开始教训女儿了。 “朱夕月,给你弟弟道歉,你这话说的太过了。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一视同仁,没什么亲生不亲生的。” 看着朱家兄妹四人,那志满得意的表情,以及后妈眼中,那隐晦的鄙夷,林夕月满意了。 她刚才那么做,目的就是为了激化矛盾。 既然她来了,朱知国一家就别想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林夕月的眼泪说来就来,啪啪啪的掉个不停。 她哭着跑回房间,将自己的物品全部打包,一件不留。 没一会儿,包裹就整理好了。 客厅里,一家人就这么冷眼看着,包括朱知国这位渣爹。 林夕月拖着行李袋,走到大厅时,后妈才假惺惺劝了句: “月月,别和你爸置气,快给他道个歉。” 林夕月顶着红肿的双眼,直接拉开房门,在楼道里就哭了起来。 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就跟死了爹一样。 没一会儿,隔壁邻居就都打开房门,探头看了过来。 林夕月抽咽着控诉道, “呜呜呜,我知道我没妈,你们一家都欺负我。我走,走还不行吗?不受你们的气了。” 邻居里,最热心也最是八卦的刘婶子,忍不住走了过来,看着林夕月说道, “孩子,给婶子说说,是不是你后妈欺负你了?别哭,婶子给你做主。” 刘婶子是副厂长的媳妇,她平时就很看不惯朱知国的后老婆。 觉得她太装,是个内里奸的,可惜没证据,现在好了,终于要逮到证据了。 后妈急了,忙出来阻止。 “月月快回来,你小弟不该说你抢了你爸的饭,虽然他是一家之主,平时最辛苦。” 抢了爸爸的饭? 邻居们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谴责,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能抢爸爸的饭呢? 林夕月哭的更大声了。 “呜呜呜,每次你们吃饭都单单把我落下,我经常没饭吃。 刚才我到家,一看你们又背着我吃饭,我心里难受,这才赌气拿了爸的饭。” 这确实是事实。 要说早些年,这后妈还装一下。 现在,看到朱知国都不在意了,她还真是经常不给原主留饭。 众人眼神怪异,一家子吃饭,独独落下朱家的亲闺女?还不止一次? 那叫抢饭吗?那叫抗议!因为孩子心里委屈呀。 后妈李寡妇急的满脸通红,可不能让这死丫头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她名声都要坏了。 有些事情做得,却说不得。 尤其在扬的都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哪个也不是好糊弄的。 可不知怎的,她嘴巴蠕动着,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话。 这动作看在别人眼中,更像是心虚,不敢辩白。 林夕月得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叫真正的有口难辩。 不是喜欢对幼小的原主玩这一手吗?来呀,who怕who? 兄妹四人,躲在屋里没敢出来。 坏事他们敢做,但真当事情暴露在大众面前时,他们也心虚害怕。 算了,万事自有爸妈顶着,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孩子出头。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3) “孩子你受委屈了,以后没饭吃了,就到婶子家来,婶子管够。” 屋里的朱知国再也坐不住了,走出来呵斥女儿∶ “死丫头闭嘴,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回家去!” 朱知国心里隐隐也有些不舒服, 他似是猛然间意识到,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一家人吃饭,却总落下他的女儿,而且是唯独落下他的女儿。 若是其他孩子还没回来,他老婆肯定会说,等等再吃吧,孩子还没回来呢。 想到这里,朱知国不满的看了妻子一眼。 李寡妇脸色涨的通红,在一众邻居和丈夫谴责的目光下,却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副情形落在旁人眼中,越发坐实了她的无言以对。 林夕月心头冷笑,接着控诉道∶ “自打玲姨嫁过来,你们一家六口亲亲热热,总是排斥我。 每次爸下班回家,我想上前说话时,就会被玲姨的孩子们用力挤开,根本凑不到跟前。 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你们父慈子孝。 若是爸不在家,玲姨母子更是故意冷落我。 有时候,一个星期都没人肯和我说句话。这个家真的好冷。 不,这不是我的家,是玲姨母子的家,我早就没家了。” 刘婶子更心疼了,她看着朱知国,不满的问道,“孩子说的是真的吗?” 朱知国想反驳,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他确实很久没和闺女说话了。 他,也在冷落自己的女儿。 看到朱知国没反驳,刘婶子出奇愤怒。 其他邻居们也非常不满。 怎么着,这是一家子一起欺负一个孩子? 要论亲疏远近,这孩子才是真正的朱家人。 其他的,可都是李寡妇带来的拖油瓶,全靠老朱工资养着。 林夕月一抹眼泪,声音骤然变大,赌气道: “玲姨四个孩子都不想下乡,我作为爸的独生女,却要替他们下乡,就因为我没妈护着。 这样偏心冷血的家,我不呆了。 你们不就是想赶我这个外人走吗?好我走,我回林家,改姓林。” 说罢,林夕月强忍着眼泪,小脸上一片冷漠。 杨婶子,也就是工会干部的妻子,忍不住劝道: “孩子你不能走,你才是你爹的亲闺女,这个家你最有资格待。 听婶子的话,别置气了,不然那不是便宜了外人?” 朱知国则是愣愣看着女儿。 没母亲护着吗?想到林卿芸,他心间猛的一痛。 当年自己为什么答应再娶? 是因为他想找个女人,代替妻子照顾女儿。 结果呢?孩子依旧没有妈,就连唯一的爹,也成了别人的爹。 那再婚是为了什么?为了养活李洪玲和她的四个孩子吗? 这些年来,他好像本末倒置了,但付出的感情已经无法收回了呀! 朱知国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愧疚,有犹豫,还有怀念。 无视朱知国的异样,林夕月只是摇着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爸,你是个好父亲,但不是我的,是他们的。 我们断绝关系吧,从今以后,我就只是林家的孩子,不再是你的女儿!” 说罢,林夕月转身下楼。 看着女儿毅然决绝的背影,朱知国想要开口喊住她。 可他这会儿思绪烦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闺女呀,爸不逼你下乡了?可其他孩子确实各有各的难处,只有月月最合适。 “老朱你糊涂啊,那可是你唯一的血脉,你就算做不到一视同仁,也不能欺负自己闺女啊?” “是啊,其他四个孩子有妈疼,有兄弟姐妹相互照顾。 你闺女有啥?只剩你这个爹了,她才是最可怜的。” …… 身后传来婶子们打抱不平的谴责声,林夕月却只是淡漠一笑,心中泛不起一丝波澜。 当初,这些婶子们不是古道热肠,非要朱知国成家吗? 还美其名曰,应该给原主一个完整的家。 她们介绍带孩子的寡妇时,真的想不到,在后妈手下讨生活的日子有多艰难吗? 不,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别人孩子好过与否,与她们无关。 她们只想满足自己牵红线,促成一对佳人的成就感。 可以这么说,原主的悲剧,与那些红娘脱不开干系。 将朱家人抛之脑后,林夕月便包袱款款,心情愉悦的回到了林家宅院。 林老爷子已故去十多年了,房子有些破败,院里到处都是枯树枝和落叶。 院子面积不大,也就三间正房,外加一间厨房。 划重点,没有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厕。 房间里到处都蒙着布,除了厚厚的灰尘,倒也算干净整洁。 林夕月放下包裹,大刀阔斧的开始收拾清理。 整整花费了一个下午,她才将房间收拾妥当,窗明几净,空气清新。 林夕月捂着腰,呲牙咧嘴道。 “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我这老腰呀。” 系统看的呵呵直笑。 “上辈子宿主你养尊处优,连杯水都没倒过,这辈子报应来了吧?” 回忆起上一世奢华的米虫生活,林夕月仍是很怀念。 劳动了这么久,早已饥肠辘辘,这里也没有油盐酱醋,暂时没条件做饭。 林夕月便直接从空间,取出热腾腾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搭配雪白的米饭,吃的香甜,头都不抬。 还是有空间好啊!至少饿不死。 吃过饭后,天也快黑了。 她将床上用品全部换掉,铺上了空间里,其他年代位面存下来的,粉白格子被褥和床单。 林夕月累的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睡的正香甜时,她突然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宿主,隔壁院子里进歹徒了,被房屋主人发现,两人正在搏斗中。” 林夕月顿时睡意全无,忙放出精神力探查。 果真,隔壁老太太手里正举着个板凳,和一个男人厮打在一起。 人命关天的大事,林夕月忙不迭起身,匆匆穿了件外衣,就冲了过去。 她一脚踹开房门,直奔主卧。 房间里,吴老太太砸过去的板凳,被男人一脚踹飞,随后,她的脖子就被对方狠狠掐住。 吴老太太用尽全身力气,在对方脸上一阵抓挠。 男人被抓的生疼,顿时恼怒不已,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时间,吴老太太眼冒金星,身体也停止了挣扎。 男人趁机加大手中力度,正想一鼓作气时,院门突然被人踹开。 这一刻,他被惊的魂飞魄散,忙起身准备逃离。 只是男人刚站起身,就被林夕月狠狠踹在腿窝,一个趔趄就又跪了下来。 林夕月三下五除二,将歹徒制服后,这才去观察,依旧躺在地上的女人。 还好,人还活着。 林夕月翻找原主记忆得知,此人是林老爷子的老邻居,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原主一直称呼她为吴奶奶。 林夕月忙把吴老太太小心的扶起来。 看着对方半边红肿的脸颊,留着血丝的嘴角,她担忧的询问: “吴奶奶,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吴老太太这时已经缓了过来,她弯着腰,猛的咳嗽了几声。 等嗓子恢复后,吴老太太看向林夕月,眸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她嗓音沙哑,但语气极其温和,关心道,“谢谢你孩子,你没受伤吧?” 林夕月笑着摇头,“没有,吴奶奶,我没事。” 看了眼被绑着的歹徒,她又说道,“吴奶奶,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然后再带他去报警。” “别,天太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吴姨,你这儿出什么事了?” 正说着,院子里进来几位邻居,都是听到动静后赶过来的。 几位男邻居了解情况后,顿时义愤填膺,七手八脚的,将歹徒拖去了公安局。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4) “吴奶奶,我帮你上药吧,你的脸都肿了。” 吴老太太睁着略有些浑浊的双眼,用依旧沙哑的嗓音,感激道: “孩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怕我孙子回来会崩溃。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呀。” “都是邻里邻居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了,我小的时候,可没少吃奶奶家的饭呢!” 吴奶奶似是陷入了回忆,笑的慈眉善目。 “那时你才几岁大,整天追在宣齐后面喊哥哥,哥哥的,特别可爱。” 两人说话间,有公安上门来,询问案发经过。 林夕月这才知道,原来这歹徒居然是吴老太太的亲侄子。 这是丧尽天良。 整整折腾了一夜,天亮时,她才回到自己房间,赶紧的补觉。 次日,林夕月忍着倦意,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强迫自己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 今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想到自己的计划,林夕月将傀儡慕白召唤了出来。 “主人,什么事?” 慕白有些好奇,做任务时,主人一般不需要自己帮忙的。 “交给你一个任务,是这样的,一会儿你去街道办……” 林夕月说完后,在慕白极不情愿的目光下,帮他改头换面,直接输入数据,变成了李寡妇的模样。 她再一次感叹,那两百积分花的值啊,这傀儡人真是她的得力好帮手。 “主人,这形象太丑了,不能换一个吗?” 他是个极品帅哥啊帅哥,怎么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身材走形,胸前还有两坨的老大妈呢? 这不是难为人吗? 林夕月忍着笑,一脸郑重的承诺道,以后会经常带他出位面散心,慕白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实在是,他在空间已经待了几百年,真的闷坏了。 接下来,林夕月和慕白兵分两路。 慕白的任务是,去街道办给四兄妹报名下乡。 林夕月则去报社,登报与吴知国断绝父女关系。 街道办里,慕白顶着李寡妇的脸,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挺着胸脯说道: “同志,我有四个孩子,他们全部报名下乡。” “什么?全部?”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被震惊到无语。 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目光里全是好奇和不解。 这哪里来的绝世大傻子?那几个孩子,怕都不是亲生的吧? 墨白骄傲的说道,“是的,他们分别叫朱明春,朱明雁,朱明音,朱明敦!” 工作人员试探着问道,“那四个都是你的孩子?” “是的,他们都是我亲生的。 孩子们认为,身为新时代的青年,他们应该去最艰苦的地方历练,磨练自己的意志,成为钢铁般的战士。 同志,哪里最艰苦就让他们去哪里吧,这是孩子们的心愿。”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内心无语,但表情却很是钦佩,手下的字也写的飞快,生怕对方反悔。 笑话,四个人报名呢,去的还都是旁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亲眼看着四个名字,白纸黑字被写在报名表上,慕白也松了口气。 任务可算圆满完成,不枉他这一番自毁形象。 拿着四人的下乡补贴共四百八十元,慕白乐呵呵的出了门。 等他离开后,工作人员们立刻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奇葩的母子。 另一边,从报社出来的林夕月,又径直到公安局改了姓氏,恢复了林姓。 随后,她又走到户籍科,将自己的户口迁回了林家。 一番操作下来,林夕月终于成为林家户主,单开一户。 同一时间,鹿宣齐也正坐在火车上,拼命往家里赶。 他居然重生了,却重生在奶奶被杀后。 这样的重生,有何意义? 难道只是为了让他,再一次见证奶奶的离去吗? 鹿宣齐俯下身,将头埋在双膝上,眼眶泛红,内心已不抱任何幻想。 大概率她奶奶已经…… 上一世,他是在案发三日后,才回到家的。 打开门,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奶奶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崩溃了。 后来,他看到了地上血淋淋的名字,那是奶奶生命的最后时刻,挣扎着留下的。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其实没什么记忆了,整个人都是混沌的。 只知道,等自己清醒时,正手持匕首,狠狠往那人身上戳去。 一刀又一刀,耳边全是惊恐的尖叫声,而对方已气绝身亡。 凶手是奶奶的亲侄子,严格来说,是奶奶同父异母弟弟的孩子。 他那舅爷爷人品不好,经常上门讨钱,因姐弟关系打小不好,奶奶很少借给他。 谁能想到,他那儿子因为没彩礼娶媳妇,居然铤而走险,来自己家盗窃。 被奶奶发现后,更是冲动之下,选择了杀人灭口,害死了他的奶奶。 那是一手将他拉扯大的奶奶呀! 想到这里,鹿宣齐猛的坐直身体。 他双眼猩红,本来俊秀出众的五官,却因仇恨而变形,一身的戾气,更是吓得周围乘客噤若寒蝉,不敢直视。 这边,林夕月在国营饭店吃了香喷喷的炖牛腩后,正喜滋滋向家走去。 走到巷子口时,她就发现自家门口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月月,你回来了?” 远远看到女儿,朱知国忙迎了上去。 昨夜,他彻夜未眠,反思了整整一夜。 这些年来,的确是他做错了,忽略了女儿,也对不起卿芸。 他会弥补的。 林夕月站定,似笑非笑道,“呦,这不是朱同志吗?不知朱同志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朱知国习惯性的想要训斥,好险及时刹住了车。 他努力挤出一抹慈祥的笑,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月月,跟爸回家吧,你玲姨知道错了,以后有爸监督着,她再也不敢了。” 林夕月眼中满是讥讽,笑着问道,“那朱同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这次下乡,你准备让谁去?” 朱知国表情一僵,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爸爸保证,两年,不,一年内,肯定能给你找到工作,然后把你接回来。 另外,爸每个月会给你寄十块钱,你完全不用有后顾之忧。” 林夕月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 她从口袋里掏出报社开的收据,递给了朱知国。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朱知国手莫名有些抖,他不想听。 林夕月却收敛笑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是报社里,刊登断亲声明的收据。 断亲后,你朱知国与我林夕月,再无半分关系。 今后,你就只是那四人的爸爸,而我则是唯一的林家后人。” 听着女儿冷漠决绝的话,朱知国面色惨白,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想到剧情里提到的,这渣爹在收到女儿噩耗后,很快就在妻儿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如今,再看他这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林夕月恶心的直想吐。 我呸,虚伪的男人! 要不是原主没明确要求报复这亲爹,林夕月真想做点什么,让他家破人亡,到农扬劳改去。 “宿主,你别忘了我朋友015的教训。 他的宿主,不就是自作主张,把原主渣妈给弄死了,结果被原主给了个大大的差评吗?” “嗯嗯嗯,出力不讨好吗,我懂的,我有分寸。” 想到什么,林夕月忙对系统说道,“快,给他下个符,让他以后都安心当和尚那种,有没有?” “有,清心寡欲符。就是绝世美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撩拨,都莫得反应的那种。” “好好好,就那个。可别等四个继子女下乡了,这两人再造出个小人出来,那也太膈应人了。 既然不稀罕亲生的,就一辈子没有亲生的好了。” “嘻嘻,宿主真坏,好了,清心寡欲符已使用,这下朱知国可真的是柳下惠再世了。” 朱知国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冷风嗖嗖的。 他只觉下身一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离自己而去。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5) 许是人类的通病,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此时的林夕月,在朱知国眼中,不再似往日那般,刁钻古怪,肆意妄为,桀骜不驯。 女儿小时候,乖巧懂事,天真烂漫的模样,从遥远的记忆中被挖了出来。 父女那温情脉脉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朱知国只觉满腔父爱无处安放。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如从前那般,摸摸闺女的小脑袋。 想到这只手,曾无数次摸过那四个狗玩意的头,林夕月忙后退一步。 可别给自己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病。 闺女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深深刺激到了朱知国。 他眼神一黯,正待说些什么时,突然一个男人,从两人身旁一阵风似的跑过。 看到有人停留在吴老太太门口,林夕月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朱知国说了什么,她已懒得再听,只丢下句,“你回去吧,别在来了,”就疾步离开。 眼睁睁看着闺女,头也不回的走了,朱知国心里空落落的。 鹿宣齐呆立在自家门口,神情痛苦又挣扎。 他想进,却又不敢进,他好怕再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 “同志,你是找吴奶奶吗?你要不等等再来? 昨夜吴奶奶家里进贼了,她受到惊吓,夜里没睡好,可能正在补觉。” 林夕月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自顾自开门回了屋。 她完全没留意到,鹿宣齐那瞬间瞪大的双眼,和呆滞的神情。 奶奶她没事?奶奶还活着? 鹿宣齐惊喜至极,又哭又笑,露出个怪异的表情。 他颤抖着手,掏出大门钥匙,因太过慌乱,甚至几次掉落在地。 本还在伤感的朱知国,无语的看着鹿宣齐。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现在的年轻人啊! 摇摇头,朱知国也转身离开了。 “奶奶!” 轻轻推开卧室门,看着熟睡中的吴老太太,鹿宣齐忍不住热泪盈眶,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面庞。 真的是活生生,面色红润的奶奶,而不是上辈子那个,一脸青紫,浑身血污的奶奶! 真好,奶奶还在,他的家没散! 这边,林夕月回到房间后,就开始整理从朱家带来的包裹。 当时太仓促,她就只凭记忆,将原主物品都打包回来,还没来得及整理。 把原主衣服整理好后,林夕月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原因无它,这颜色也太夸张了。 不论上衣还是裤子,都是艳色系的,这怎么搭配? 翻找记忆,林夕月发现,每次原主穿鲜艳的衣服,朱明雁和朱明音姐妹,就会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 原主小姑娘心里得意,便扬着小脑袋,好像终于胜了一次。 后来,原主就变成了红上衣,绿裤子这种神奇的搭配。 好在她长的足够漂亮,就算这样诡异的穿搭,穿着虽然奇怪,却也不算丑。 林夕月摇摇头,有点心疼,也有几分想笑。 “唉,真是个傻姑娘,衣品就这样被那两姐妹带歪了,殊不知这正是人家的高明之处。 别的不说,那两人要真是羡慕,怎么自己不去穿?又不是买不起。” 系统也心疼的不得了。 “宿主,这也不能怪原主,她没有知心朋友提醒,也没有女性长辈教导。 在那样扭曲的家庭长大,还没发疯,还能想着和对方斗上一斗,这孩子已经很坚强了。” 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全部收纳在一个箱子里,就留着做纪念吧,反正她是穿不出去的。 林夕月又开始整理其他。 “咦,这是什么?” 林夕月打开一个自制的布包,从里面取出许多条手帕,还有一本手写的刺绣教程。 刺绣教程里,每一种针法都被细细画了出来,下面还有着详细注解。 针法由简到难,循序渐进,可见著书之人心思细腻。 林夕月翻看了几页,不由感叹道∶ “原来,这是林卿芸闲暇之余画给女儿的。 真是有心了,亲妈和后妈就是不一样。” 系统也很震惊。 “这些都是原主绣的吗?那她绣功还真不错。 这些即便放到古代,也能算得上中等水平。” 林夕月点点头。 “林卿芸来自古代,身为一位标准的名门千金,又师从当代大师,她的女红非常出色。 在原主年幼时,林卿芸就教授她如何刺绣。 因为在林卿芸看来,这些都是女儿家的立身之本,是必须学习的。 林卿芸失踪后,每次思念母亲时,原主就会将自己关在屋里,绣上一两块手帕,用来寄托哀思。 这不,久而久之,原主就绣了这么多手帕。” 林夕月一条条翻看着,越看越是惊喜。 原主绣的最多的,是植物花卉,还有金鱼,鲤鱼这些可爱的小动物。 至于针法,她几乎将母亲留下的所有针法,全都试着绣了一遍。 针法上,有些比较生涩,例如锻面绣,有些则已炉火纯青,像平针绣,打籽绣。 系统憋着笑问道: “宿主,几百年没见你刺绣了,忘的差不多了吧?没想到,你还能叫出名字来。” “臭小九,讽刺谁呢?当年我一副绣品可是卖过几千两银子呢。 高超的绣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懂不?” “懂懂懂!”系统口不对心的敷衍道。 林夕月有些不服气,正想证明一下自己,就听到大门被敲响。 她有些奇怪,周围邻居她也不熟啊,会是谁来找自己呢? 放出精神力探查,原来是吴老太太门口的那位年轻人。 林夕月走到院子里,打开院门,狐疑的看着对方。 男人似乎已经梳洗过了。 与刚刚的风尘仆仆不同,此时,他目光清朗,剑眉斜飞,身材高挑,十分的俊美。 鹿宣齐看着面前眼神灵动,容貌甜美的姑娘,也回忆起曾经那个胖乎乎,一笑两个酒窝的小丫头。 他不禁感叹,这就是女大十八变吗?变化也太大了吧。 鹿宣齐笑容温柔,语气亲切。 “你好,还记得我吗?隔壁的鹿宣齐,小时候,你总喊我梅花鹿哥哥。” 林夕月忙翻找记忆,这才想起十多年前,那个总是一脸酷酷的小男孩。 “原来是你?梅花鹿哥哥?” 回忆起童年趣事,两人原本的陌生感消失不少,忍不住对视一笑。 林夕月忙侧身,将鹿宣齐请进院子,“快进来吧!找我有事吗?” 鹿宣齐笑着走进小院,也没进屋,就这么站在院子里。 他一个年轻男人,进单身姑娘的家,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太好。 “我是来谢谢你的,昨夜多亏你救了我奶奶,要不是你,我奶奶她可能就……” 说到这里,鹿宣齐深深鞠了一躬,等直起身时,眼眶微微泛红。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夸大。 若非面前这位姑娘出手相救,上一世的悲剧依旧会重演。 他们家,依旧会家破人亡。 林夕月忙摆摆手。 “不不不,都是邻居,帮忙是应该的。 再说了,吴奶奶对我也很好的,我小时候还常吃你家的饭呢。” “不一样的,那种危机时刻,你一个年轻姑娘去救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这是救命之恩,不是那区区几顿饭,就能轻易抵消的。” 林夕月一时哑然。 她总不能说,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6) “朱同志,我知道不该交浅言深,但你是我家的恩人,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是不是最近遇到困难了?需要帮忙吗?” 见林夕月眼神迷茫,表情困惑,鹿宣齐又解释道: “你家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 按理来说,你应该是和你父亲住在一起的。 但现在,你却孤身一人住在这里,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 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什么困难,请一定要说出来,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即便我能力不够,也能帮着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林夕月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了当。 “宿主,刚刚检测到,此人灵魂有异,是重生之人。 前一世他回来晚了,看到奶奶被害后,失去理智,手刃凶手,最后自己也吃了花生米。 今生,你救了他奶奶,也间接救了他。 他是真的在感谢你,而且他有这个能力。 这男人可不简单,你别看他年纪不大,能力那是杠杠的。 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红星机械厂的厂长秘书,是厂长实打实的心腹,做事稳妥,思虑周全。 上一世,要不是他被奶奶的死打击到,不顾前途也要报仇,前程肯定一片光明。” 林夕月恍然大悟。 怪不得对方态度这么坚决,一定要报恩,原来是因为自己避免了他上一世的悲剧。 算了,自古人情债最难还。 就比如她自己,就特别不喜欢欠人人情,总想着赶紧的还了,无事一身轻。 理解理解! 想到这里,林夕月也没隐瞒,将朱家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 鹿宣齐听完,眉头皱的死紧,对朱家人厌恶至极。 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有一份工作,这样才能彻底避免下乡。 虽然你是发了断亲声明,但这事吧,也不能拿着喇叭广而告之,很多人压根不知道。 朱知国他毕竟是你父亲,万一他心一狠,用别的途径给你报名呢? 毕竟,当爹的给女儿报名下乡,也不一定非要走什么流程。 这个社会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时候,不讲规则,不讲道理。” 林夕月沉默不语,她不得不承认,鹿宣齐说的是对的。 就比如,很多人家借收彩礼的名头,实际行的是卖闺女之事。 好像只要一涉及到血缘,很多事都没什么具体界限,行事定论也比较模糊。 看到林夕月没说话,怕她被吓住,鹿宣齐又忙笑着宽慰道: “别怕,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你给我点时间,我尽快给你找份工作。” 林夕月忙拒绝道,“鹿同志,现在的工作不好找,我……” 她想说,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最主要的是,她有办法让朱知国搞不了小动作。 大不了废了他,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但这事吧,她不能说。 鹿宣齐却笑着说道,“相信我。” 看着他沉稳自信的模样,林夕月也笑了。 “好,那就谢谢你了,只是买工作的钱,必须我来付。” 鹿宣齐只是笑了下,没多做解释,又接着问道: “对了林同志,你有什么兴趣爱好?或者说,更想要从事什么类型的工作?” 林夕月一时有些语塞。 爱好?她没什么爱好,喜欢躺平歇着算不算爱好? 想到原主那一手不错的绣活,林夕月随口说道,“刺绣?” 说罢她就后悔了。 在这个特殊年代,说什么刺绣,那不是没事找事? 林夕月刚要改口,没想到鹿宣齐眼神都没变一下,直接问道∶ “能让我看看你绣的成品吗?” 啊?林夕月呆愣一瞬,这还真行啊? 她表情呆呆的,就这么领着鹿宣齐进了屋,指着桌上的手帕说道,“那都是我绣的。” 鹿宣齐拿起手帕,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而后笑着说道,“等我好消息,”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林夕月呆呆看着他的背影。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日第几次发呆了。 怎么这个鹿宣齐一来,她之前的,断亲躺平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这人的气扬真的好强大。 系统一针见血。 “宿主,你不会是上个位面养尊处优惯了,这个世界还没缓过劲,不想上班吧?” 林夕月有些汗然。,“我是有点不想上班,早晨我起不来,太辛苦了。” 主要是,皇宫里几十年,她每天睡到自然醒,日子过的太舒坦,太惬意了。 由奢入俭难,确实如此。 “那不如早点结婚吧,找个人伺候你。” 系统也宠自家宿主,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个主意。 林夕月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代的女人,婚后别说睡懒觉了,连自由都没了,想歇会都要被人指责。 呸!什么破主意?少来拖我进苦海!” 系统哑然。 不知鹿宣齐怎么操作的,总之两日后,棉纺厂及家属院那边,不少人都知道,朱知国的亲闺女改姓并断亲的事。 作为一个近五千人大厂的厂办主任,朱知国本就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这下算是彻底出名了。 接连几日,不论是去厂里上班,还是在家属院,他都会被人或调侃或关心几句。 为此,朱知国异常暴躁,情绪很不稳定。 就连一向被他偏爱的四个继子女,也都尽量躲着他。 这几日,为了解决孩子们可能面临的下乡问题,李寡妇一直在伏低做小,小意温柔,可换得的还是丈夫的冷遇。 这天夜里,她决定牺牲自己,以身饲虎。 在卫生间匆匆擦洗过后,李寡妇衣着清凉的回到卧室。 别看李寡妇已生育过四个孩子,但她生育的早,身材恢复的好。 更何况,能被挑剔的朱知国看中的女人,容貌身材自然不会太差。 总体来说,年近四十岁的李寡妇,身段丰满,风韵犹存,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还是很吸引男人的。 至少之前的朱知国,就很迷恋她,两人的夜生活很是频繁和谐。 看着侧身躺着的丈夫,李寡妇本想关灯的手,犹豫了下,还是没扯灯绳。 罢了,往日里他想开灯,自己总是不同意,今日就让他满意一次吧。 李寡妇爬上床,掀开朱知国的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她如美女蛇般,将滑腻的身体缠绕上去,下一刻,两人肌肤相贴。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呼吸依旧平稳,李寡妇不甘心。 她又将手放在丈夫略有些松弛的腹部,轻轻抚摸着。 朱知国又不是死人,自然感觉到了。 不知是心里烦躁还是怎的,往日里会滚烫的身体,今日却犹如老僧入定般,毫无波澜。 随着李寡妇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朱知国却越发的烦躁。 他忍不住转过身,用力推开妻子,冷声呵斥道∶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再捣乱就滚你闺女那儿睡去。” 听到丈夫冷漠拒绝的话,李寡妇犹如晴天霹雳,神情呆滞一瞬。 这男人今天怎么了? 往日不论多大火气,她只要这么靠近,对方就会半推半就,接下来就是热情似火。 等最后相拥而眠时,什么矛盾,什么争吵就都不存在了。 今天这男人疯了不成? 被暴力拒绝,李寡妇又羞又恼,恨恨的转过身去。 行,有本事一辈子别来找我,不然非得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朱知国看了看平静的身体,也没当回事,只当自己定力足,能抵制住诱惑了。 暗自骄傲了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7) 这几日闲来无事,林夕月去了一次祖坟,将林老爷子留下的五箱金银,收到了空间。 这可是林家留下的财富,就算是扔到水里听响儿,也绝不能便宜了朱家人。 此时距离林夕月离开朱家,已经七天了,朱家人是真的急了。 眼见盯着自家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人旁敲侧击的询问,他家四个孩子,谁去下乡? 老大朱明春倒是老神在在。 他不急,他后爹说了,工农兵大学自己肯定能上。 老二朱明雁也不疾不徐。 她妈说了,工作名额暂时没那么多,得先紧着弟弟妹妹,不过可以补偿她一大笔嫁妆。 朱明雁欣然同意,她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与其和弟弟妹妹争破头,去抢那还不知在哪儿的工作名额,还不如拿着大笔钱财嫁人,先摆脱了下乡危机再说。 最着急的莫属老三朱明音和老四朱明敦。 两人是双胞胎,和林夕月同岁,今年十八,又都没工作,最符合下乡条件。 这天,老三朱明音又在缠着她妈。 “妈,那死丫头如今已经改姓了,还怎么替我们下乡? 你快点让爸,给我们找份工作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老四也急的不得了,吊着一张脸,对他妈抱怨道: “妈,昨天我同学下乡了。 他家就是三个孩子,必须下乡一个。 家里就他最小,没工作,也没结婚。 街道办上门催了两三次,最后没辙,只能他下乡了。” 李寡妇也急啊,愁眉苦脸道: “谁说我不急了?这事儿,还不是都怪老四你? 咱们不是说好的,先哄着那丫头下乡。 可关键时刻,你怎么掉链子? 非要和她吵架。现在好了,人跑了。 你们再催我也没用。这时候,我去哪儿给你们弄份工作? 你们知道不,现在有多少户人家,为了孩子不下乡,在到处打听工作。 以前,一份工作也就卖一千出头,现在都炒到一千五了。 哪怕是个临时工,也是刚有个信儿,就被人抢没了,根本轮不到咱们。” 闻言,老三也是满腹抱怨,看着弟弟怒道: “不行的话,朱明敦你就下乡吧,反正都是你惹的祸,你来收拾烂摊子。” 老四一听不干了,梗着脖子反驳道: “凭什么呀?我可是男娃,能传宗接代的。 你一个丫头片子除了嫁人,还能干啥?要下乡也是你去。” 朱明音不屑道,“又不是咱亲爹的宗,不传就不传了,谁稀罕!” 两姐弟吵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肯相让,最后差点动起手来。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 正夹在儿女间,左右为难的李寡妇,一脸暴躁的去开门。 “谁呀?敲什么敲?来了来了!” 她打开门,看到三个陌生人正站在自家门口,便一脸狐疑的问道: “你们找谁?” 几名工作人员中,有知青办的,也有街道办的。 其中一人,热情的自我介绍道: “同志你好,还记得我吗? 那天,你来街道办,给你家孩子报名下乡,就是我接待的你!” 李寡妇一脸莫名其妙,不悦的说道: “什么报名?你记错了吧,我家孩子没报过名,也不下乡。” 那名工作人员立即变脸,神色也严肃起来,厉声说道: “同志,当时我们办公室三名工作人员都能作证,是你自己要报名的。 诺,这是下乡通知,你家四个孩子的下乡时间不一样,记得不要搞错了。 还有,名字既然已经报上去了,不是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更何况,下乡补贴你都拿了,要是拒不承认,想要反悔,你们可是要吃牢饭的。” 狠狠警告一通后,几名工作人员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徒留眼神惶恐,茫然不解的李寡妇。 她,她什么时候去报名了? “妈,你居然偷偷给我们报名下乡了?” 老三朱明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妈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想办法,不让他们下乡的。 这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把他们兄妹四个,全都弄乡下去了? 老四也双眼充血,愤怒的冲着他妈嘶吼着: “你这个骗子,你肯定是想和我后爸,再生个亲生的孩子,所以才把我们都赶走的。” “对,你们这对夫妻真恶毒,真虚伪……” 听着来自亲生儿女的怨恨和咒骂,李寡妇只觉自己的心,针扎般的痛,痛的她喘不上气。 这些年来,她伏低做小,努力讨好朱知国,努力积攒小金库,努力欺压朱夕月,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这几个孩子? 结果呢?他们不相信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怨恨她? 李寡妇的眼泪扑簇簇往下掉,大声辩解道: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母子几人争吵间,老大老二也回来了。 骤然得知噩耗,朱家的吵闹声,差点将房梁掀翻,最后以李寡妇的气晕而结束。 听着系统的转述,林夕月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什么叫有口难辩,李寡妇这下感同身受了吧? 这不是就是当年,她欺负原主小姑娘的伎俩吗?” “对了小九,虽然给老大老二都报名了,但我还是担心,他们会被朱知国捞回来。 到时候,他们兄妹两个,还是一个去上大学,一个结婚回城。 咱们得断了他们的后路,这样好了……” 一人一统嘀咕半天,然后同时露出坏笑。 之前,朱知国用了多方人脉,为大儿子争取到一个工农兵大学名额,目前正在政审阶段。 这日,负责组织审查的格委会,收到一份举报信。 信中揭发,三年前,朱知国的大儿子朱明春,曾抛弃过自己的对象。 当时对方身子都被他占了,而朱明春却提出分手,导致对方羞愤之下跳河身亡。 因两人是地下恋情,女方家长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朱明春这个人的存在。 真相被掩盖了三年,让朱明春得以瞒天过海,逃脱了道德和法律的制裁。 随信附上的,还有一系列证据。 格委会很重视,立即派人展开调查,对证据进行一一核实。 最后证实,举报之事千真万确。 结果就是,朱明春被取消了工农兵大学的资格,并直接以流氓罪的罪名,下放农场。 为此,知青办还特意上门讨回了他的知青补贴,让李寡妇恨的咬牙切齿。 本来,老二朱明雁的对象还在说服家人,等她下乡半年后,两人就结婚,让朱明雁借机回城。 此事一出,她对象家里直接明确表示,劳改犯的妹妹,休想进他们家门。 婚事彻底黄了,回城无望。 朱明雁整日面色黑沉,眼神也阴涔涔的,瘆人的很。 朱家三个孩子的下乡日程,已经进入倒计时,家庭氛围日益紧张,而林家则完全相反。 “夕月,这是奶奶刚做好的熬白菜,贴饼子,热乎着呢,快吃。” 这日,吴老太太端来一碗白菜炖粉条,上面还放着几个玉米面窝窝头。 白菜炖的软烂入味,闻着香喷喷的。 窝窝头也金黄焦脆,只看着就很有食欲。 “谢谢奶奶,这么多年了,奶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林夕月的小嘴甜的不得了,几句话就将吴老太太说的,笑的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记得那时候,我家一开火,你就站在我家门口,使劲的吸鼻子。 你爷爷怎么哄也不回去,哈哈哈哈!” 林夕月也羞赧的笑着。 那时,原主在外公家住过一阵,可林老爷子做饭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毕竟老爷子前半生,连厨房都没去过,更别提学习做饭。 不管什么菜,他都一律加水煮,煮熟了就放盐,出锅。 那段日子,把小姑娘吃的面色如土,这才出现扒房门那一幕。 吴老太太越看林夕月,就越是喜欢。 这孩子嘴甜,长的也讨喜,还救过自己,真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8) “奶奶,今天鹿大哥是不是不回来吃饭了? 要不奶奶就留在我家吃吧,两人一起吃,也热闹些。” 吴老太太也没推辞,一个人确实寂寞,她孙子也不在家。 回屋端来自己的饭,吴老太太就在林家吃了起来。 桌上的饭菜,除了白菜肉沫炖粉条,还有林夕月做的韭菜盒子,韭菜炒鸡蛋,素炒土豆丝,和棒子面粥。 这些饭菜,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已经算是顶顶丰盛了。 林夕月没工作,之所以敢这么吃,是因为明面上,她有林老爷子临去前,留给外孙女的六百块钱。 两人吃的正开心,门外传来鹿宣齐的声音: “奶奶,你在小林家不?” “在在,宣齐你回来了?” 吴老太太忙放下碗筷,出去和孙子说话。 林夕月也走出去,邀请对方一起吃饭。 “鹿大哥,要不一起吃吧,吴奶奶也在我家吃呢。”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鹿宣齐拿着从厂里食堂,打回来的青椒肉丝,和西红柿炒鸡蛋,笑着走了进来。 吃完饭后,他看着林夕月说道: “小林,我帮你联系了一份工作,不过还需要面试考核。” “什么工作?”林夕月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友谊商店每年都有创汇指标,可几乎年年都完不成。 后来,友谊商店调查发现,好些外宾对刺绣很感兴趣,喜欢购买一些绣品摆件。 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手艺好的绣娘不好找了。 所以这几年,友谊商店会聘请一些好的绣娘,定期分派绣品任务,以便更好的完成外汇指标。” 林夕月懂了。“谢谢鹿大哥,那我什么时候去面试?” “明天吧,我请个假带你去。” “不用了,不要为我耽误了工作,我自己去就行。” 鹿宣齐斟酌了一下,点头道: “那好,那里的霍主任和张师傅都认识我,你到时报我名字就好。” 在鹿宣齐心里,林夕月还是那个怯生生,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需要自己的保护。 看到鹿宣齐眼里,那明晃晃的担心,林夕月无奈保证道: “鹿大哥放心,我没问题的,只是个考核而已,不会有事的。” 吴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孙子的担忧,和那恨不能保驾护航的紧张模样,笑的意味深长。 次日,林夕月早早起床,梳洗收拾。 她穿了身双排扣的灰色列宁装,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耳短发,打扮的郑重又干练。 半小时后,她已端坐在友谊商店的主任办公室。 霍主任刚巧有事不在,是一位女同志接待的她。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人时带着一股莫名的倨傲,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来应聘刺绣师的?” “是的,我……” “行了回去吧,你不合格。” 那人直接打断林夕月的话,一口拒绝。 林夕月挑眉,什么意思这是? 说好的面试,这都没试呢,就直接否定了? 本来嘛,这工作她是可有可无的,现在被这么一怼,她这倔脾气还就真上来了。 “不知道您是哪位,我是来找霍主任面试的。 还有,我这绣品都还没掏出来,你这里就直接拒绝了?” 被质疑了,那女人很生气,毫不客气的说道: “小同志,我们这里可是友谊商店。 绣品的顾客主要是国际友人,那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看你这年纪,也才十几岁吧。 就算你是学过几年刺绣,可几年能学到什么好手艺?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的绣品有资格出现在高端商店? 我们这里,不接受普通绣品,只要苏绣,双面绣,蜀绣这些优秀作品。 好了好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总之一句话,你走吧,我们不聘请你。” 林夕月被气的不轻,“腾”的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她最讨厌这种以貌取人,高高在上,自说自话的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忙站起身,笑着说道: “霍主任,没什么大事。 这不,一个年轻人来应聘刺绣师,绣功不行,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林夕月冷笑一声,反正这工作她泼着不要了,也得出这口气。 “绣工不行? 你自始至终,都没看到我的绣品,就一口断定不合格。 这是长了透视眼不成?” 女人气的直拍桌子,怒吼道: “你狂妄,太狂妄了!就你这种性格,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霍主任突然想到什么,看着林夕月问道: “小同志,你是不是姓林?” “是的,我叫林夕月。”林夕月面无表情道。 她心情不好,但也不好迁怒旁人,就尽量压抑着脾气。 霍主任大约四十多岁,身材瘦高,眼神却精明锐利,说话也简洁干练。 他上下打量着林夕月,眸中闪过微不可见的失望。 这姑娘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那绣工又能多出彩? 罢了,总归是卖鹿秘书一个面子。 霍主任虽笑容和煦,但声音很平静,好像例行公事般询问道: “小同志,来来来,坐下说,学习刺绣多少年了?” “从四岁开始,十四年了。” 林夕月的声音,同样没有一丝波澜。 “十四年了?”霍主任的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 见霍主任居然不肯给自己面子,还要继续面试。 那女人神色不太好,就坐在那里直直看着他们。 她倒要看看,这年轻女娃的绣工能有多好? 被她断定为不合格的人,又怎么可能优秀? 霍主任期待的问道,“有绣品吗?能让我看看吗?” “有,这是我近期绣的。” 不争馒头争口气。 斜睨了那女人一眼,林夕月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 这还真是她这几天绣的。 几百年没摸过绣针了,手有点生,这是她拿来练手的。 霍主任其实不太懂这些,但不怕,他们这里有懂行的。 当下,霍主任就打了个电话,将负责工艺品验收和定价的张师傅喊了来。 张师傅是懂行的专家,曾经在省博物馆工作过,眼光毒辣,几乎从无出错。 张师傅很快就来了。 刚看到手帕,他的眼神就激动起来,拿着帕子反复观摩。 “苏绣,这是顶级苏绣。”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随后惋惜道: “怎么是用普通布料绣的?真是太可惜了,价格会大打折扣的,可惜可惜。” 霍主任轻咳一声,张师傅这才注意到林夕月的存在。 哦,对了,主任是让自己来评判绣功,看看这同志能不能被聘用的。 他忙言归正传,对霍主任详细讲解道: “霍主任,这位女同志的绣工,功底深厚扎实,深的苏绣真传。 这只蝴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整体来说,整副绣品精美绝伦,不是画作胜似画作。 依我的经验来评判,这位同志的绣品,若是放在友谊商店售卖,绝对能成为镇店之宝,为咱们国家赚取外汇。” 林夕月似笑非笑,看了那女人一眼。 女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像调色板一样。 她没敢与林夕月对视,只假装不在意的转过身,默默看着窗外。 霍主任别的听不懂,但赚取外汇他懂。 身为友谊商店的负责人,他的主要职责,就是为国家赚取外汇。 霍主任立刻一改最初的漫不经心,热情的起身,和林夕月握手道: “欢迎欢迎,欢迎林同志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希望林同志以后多出好作品,为咱们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为国家的外汇储备做出贡献。” 林夕月暗自咋舌,这霍主任变脸的本事,她自叹不如啊。 就在她要说什么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本不该出现的鹿宣齐,竟然站在门外。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9) 鹿宣齐刚走进办公室,就先看了林夕月一眼。 见她神色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笑着与霍主任,张师傅打招呼。 “鹿秘书,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鹿同志你好。” 鹿宣齐先是与两人握手,随后笑着说道: “霍主任,张师傅,你们好。 我这妹子性子有些腼腆。知道她今天面试,怕她怯场,所以我过来看看。没影响到你们吧?” “鹿秘书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影响。 还有,你介绍的小林同志,绣功确实精湛。 我们已经决定聘请小林同志,为工艺部特聘刺绣师。” “那就承蒙霍主任抬爱了。 谈不上什么精湛,小丫头还年轻,还需要多多学习。 若是今后,她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霍主任和张师傅,多多指导。” 姚美云,也就是刁难林夕月的女人,看到鹿宣齐居然是为林夕月而来时,神色有些焦急。 她弟弟在机械厂,当普通车间工人,任务重,工资低。 本来,姚美云还想请鹿宣齐帮帮忙,走走关系,看能不能把弟弟调到其他部门。 可有了刚才那一出,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人。 一时间,姚美云心里十分后悔,暗自责怪自己嘴贱。 可为了弟弟,她也只能强笑着,对鹿宣齐说道: “鹿秘书,原来这是你妹子呀。 真是不好意思,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都是误会。” 姚美云一改刚才的倨傲,转过头,对着林夕月笑的和蔼可亲,温声说道: “妹子,都是大姐的错,大姐这人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样吧,回头姐请你和鹿秘书吃饭,就当赔礼道歉了,你看行不?” 瞅了瞅林夕月的面色,鹿宣齐笑着把话接了过去。 但也只随意说了一两句,鹿宣齐就冷落了姚美云,继续与霍主任,张师傅聊天。 鹿宣齐和人寒暄时,林夕月就乖巧的站在他的身边。 此情此景,林夕月觉的自己就像是,随家长见老师的小朋友。 这种被人庇护,被人照拂的感觉还挺微妙。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鹿宣齐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仅几句话的工夫,鹿宣齐就替她争取到了最好的福利待遇。 现在,她不再是友谊商店聘请的临时员工,而是正式员工,一应薪金福利俱全。 另外她的绣品,所需布料针线工具什么的,都有友谊商店负责提供。 若是他们无法提供,那林夕月自行购买后,友谊商店则负责报销。 而且绣品一旦出售,林夕月可以拿到五成分红。 这可真不少了。 毕竟其他绣娘都只是临时员工,不仅没有薪金待遇,分成最多也只能拿到两三成。 最重要的是,每月固定任务完成后,林夕月的其他绣品,若是售卖,可以拿到八成分红。 当然了,绣品所需的布料什么的,则由她自己负责。 看着霍主任略带勉强的笑容,林夕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鹿宣齐抽空转头,对她露出了安抚的眼神。 事情谈妥后,鹿宣齐又陪着林夕月办理完入职手续,这才松了口气。 林夕月不好意思道,“鹿大哥,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工作?” 鹿宣齐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请了假的,一会儿赶回去就好。 好了,我得走了,有事回家再说,再见小林。” “鹿大哥再见。” 林夕月这里诸事顺利,同一时间的朱家,却乱成一团糟。 三姐弟中,朱明雁率先下乡。 这日,一家人都站在火车站送朱明雁离开。 无论母亲如何的流泪满面,父亲如何的唉声叹气,弟妹如何的依依不舍,朱明雁全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滴”……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 看着大女儿就这么拎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寡妇哭的泣不成声。 目送着火车远去,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低落。 可等他们回到家后,随着李寡妇的一声尖叫,却惊恐的发现,朱家的天塌了。 因为,家里已经分文不剩,所有的钱财票据,全都消失不见。 “谁干的?谁?到底是谁?” 李寡妇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随后就是歇斯底里的嘶吼。 都没了,不仅家里的两千块没了,就连她的五千块私房钱也没了。 “是不是朱夕月,是不是她干的? 之前,她不就把户口本上,自己那一页撕去了吗? 就是她干的。一定是她,我找她算账去!” 李寡妇抬起头,眼神变得无比凶狠。 她挣扎着爬起身,想要出去找林夕月的麻烦,却被丈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朱知国表情冷峻,声音冰冷刺骨。 “你给老子闭嘴,再敢污蔑我女儿,老子就和你离婚!你的孩子自己养去。” “你!你要和我离婚?就因为我说你女儿偷钱?” 李寡妇捂着脸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 她虽对朱知国有利用之心,但十年相处下来,也是动了真感情的。 可丈夫却想和自己离婚,还动手打了她。 “李洪玲,搞搞清楚,月月是拿走了户口本。 但她只拿走了自己那一页,家里钱财却分文未动。 这个当初你是检查过的,现在又来污蔑,是什么意思? 打量我女儿好欺负是吗?” 李寡妇这才恢复了理智。 对啊,当初发现户口本被动过后,她第一时间就查看过家中存款,一分没少,也就没再理会。 “那会是谁?难道家里进贼了?”李寡妇茫然的看着丈夫。 “是大姐!”朱明音突然开口,语气肯定。 “什么?是老二?”朱知国夫妻同时呆愣住。 朱明音苦笑着,解释道: “对,是大姐干的。今天早晨,我亲眼看见她从你们房间出来,鬼鬼祟祟的。 看到我时,她特别的慌乱,手还紧紧捂着口袋。” 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她就上前去查看了。 现在家里没钱了,她要怎么下乡?难道真的靠挣工分养活自己吗? 他们口中的朱明雁,正端坐在火车上,冷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哥害她黄了婚事,母亲又为她报名下乡。 她要是再不为自己打算,难道真到了乡下去等死? 至于之后怎么交待?管她呢,先活下来再说。 在火车上坐久了,朱明雁感觉膀胱有些胀,想去上个厕所。 “让让,麻烦让让!” 朱明雁一边吆喝着,一边奋力向厕所挤去。 丝毫没留意到,看到她后,两个中年女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向她走来。 这女娃娃穿的不错,又单身一人,一看就是条大鱼。 “啊,你挤什么挤?撞疼我了。” 朱明雁生平第一次出远门,本身就心情烦躁,又被人狠狠一撞,气的忍不住呵斥。 这时,一个热心女人扶住了她,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你,我没事。” 朱明雁赶忙道谢,丝毫没留意到,身上的包,被人割开老大一个口子。 直到到了厕所后,她才低头。 看到被割开的布包,和不翼而飞的钱票,朱明雁面色一白,瞬间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啊,我的钱?谁偷了我的钱?”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0) 随着她的哭喊声,火车上一片混乱。 最终乘警都出动了,也没寻到小偷,找回丢失的钱财。 朱明雁呜呜咽咽哭了一路,眼睛肿的像个水蜜桃。 以后她可怎么办呀? 家里肯定不会管她,就算是不怪她,也没能力管她了。 毕竟,家里真的是一分钱不剩,连弟弟妹妹下乡都成问题。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偷家里钱了,那样至少还有条后路。 友谊商店。 这日,几名外国游客走进店里闲逛,一名导游陪在一旁,同时负责翻译。 友谊商店的玻璃橱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橱窗下,是琳琅满目的工艺品。 漆器,景泰蓝,漂亮的丝绸,还有色彩斑斓的绣品。 突然,一位身材高挑,皮肤雪白的金发美女,停下了脚步。 她指着柜台里,一把精巧的团扇,发出了感叹声。 “Oh。this is incredible(哦,这太不可思议了!)” 闻言,同伴们也转过头,好奇的看了过来。 只见,一把精致小巧的团扇,正静静竖在丝绒绸布上。 扇面上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和嬉戏的蝴蝶。 图案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宛若有生命力般。 见大家感兴趣,导游忙用流利的英语,在一旁讲解。 “这是双面绣,是我国传统刺绣的一种绝技。” “这种绣技,最精妙之处,就是需要将一根丝线,劈成几十股。 根根细如发丝,肉眼几乎看不见。 刺绣过程中,还需要正反两面同时绣制。 最难的是,针脚必须隐藏的极好,不论哪一面都看不到线头。” “Oh,Amazing!”(太神奇了) 几名外国友人,听的啧啧称奇,不住的感叹。 见顾客感兴趣,售货员便将团扇小心翼翼取了出来,放在柜台上,供大家近距离观看。 只见象牙白的绢面,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且薄如蝉丝。 绢面上,牡丹娇艳欲滴,呈盛开状态,仿佛能嗅到花香。 花瓣从深红,渐变为柔粉,花蕊中,停驻着一只由金丝勾勒的蝴蝶。 更为奇妙的是,正反两面的图案居然一模一样。 转动扇面时,蝴蝶上的鳞纹会折射出虹彩,而且,正反两面的蝴蝶蝶翼,竟似在同时展翅。 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哦,简直难以置信!” 大家嘴里嘟嘟囔囔,眼里全是惊叹。 华国的刺绣,真是太神奇了! 恰在此时,一缕阳光穿过橱窗,刹那间,团扇好似突然活了。 只见,牡丹花瓣上,露珠在莹莹发亮,蝴蝶的触须竟也在微微颤动,似欲展翅。 “哦!太神奇了!” “蝴蝶居然在动!” 外国游客们先是被震惊到,不住的感叹,随后开始竞相掏出钱包。 “How much?I''ll take it!”(多少钱,我要了。) 导游看向一旁的售货员,询问价格。 售货员微笑着说道,“80美元外汇券。” “我要两把!” “我要五把!” “我要十把,但花样不能相同。” 售货员为难了,团扇只有一把,就这还是昨天刚送过来的。 闻讯赶到的霍主任,眼前一亮,笑的合不拢嘴。 这可是外汇订单啊,是能给国家创汇的,大好事啊! 他连连点头,笑着承诺道: “没问题,我们马上安排,只是刺绣需要时间,这个请大家理解,各位还得等一等。” “我们明白,一根线分成几十股吗,很难得,我们愿意等。” “对,我们先下单,要一模一样的,这个双面绣!” “我们可以给你地址,到时候给我们邮过来就好。” “好好好!小王,快,给顾客下单,把各位喜欢的图案记录下来。” “好的霍主任。” 一时间,霍主任满面红光,精神百倍。 感谢鹿秘书,感谢小林同志,他们今年的外汇任务,有望完成了。 最早发现团扇的外国姑娘说道: “我可以见见作品的主人吗?我想看看她神奇的双手。” “是啊,我们也想见见。”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道。 导游翻译过后,霍主任想了想,便点点头。 “可以可以,这位绣师是我们友谊商店的首席刺绣师,今年才十八岁!她非常的优秀。” “天啊,才十八岁!比我还小!好厉害!” ……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正默默看着这一幕。 在林夕月没有出现之前,她柳杏花才是友谊商店的首席刺绣师。 她的作品,一直是绣品中最受欢迎的,霍主任也一直对她以礼相待。 而现在,她的作品却被人忽视,就这么摆在那里许久,都没人看上一眼。 这还不算,就连首席刺绣师的位置,也要拱手让人了吗? 柳杏花转过身,沉默着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家。 林夕月正在家里刺绣,突然听到大门被人拍响。 她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神情依旧亢奋的霍主任,忙笑着说道: “霍主任快请进,您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霍主任笑容异常灿烂,一改平日里精明能干的形象,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他激动的将订单之事说了出来。 林夕月有些吃惊,“什么?共四十把团扇的订单?” “是啊,一把团扇卖80美元外汇券,这四十把,就是3200美元外汇券。 这样一算,咱们今年的外汇任务,差不多就能完成三分之一了。 哈哈哈,小林你真厉害,作品第一次上柜台,就出了这么好的成绩。 这是为咱们友谊商店,立下了大功啊!你是功臣!” 说到这里,霍主任面色一肃,郑重起来。 “现在,我代表友谊商店正式宣布,林夕月同志,以后你就是咱们友谊商店的首席刺绣师。 你的作品,将会成为我们的镇店之宝。 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贡献出自己的那份力量。” 林夕月也收敛起笑容,郑重承诺道: “谢谢霍主任,我一定会努力,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这日,林夕月成为首席刺绣师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友谊商店。 工作人员几乎都在议论着,这位新晋的首席刺绣师,和那四十把团扇的大订单。 首席刺绣师,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荣誉,地位,别人尊敬羡慕的目光,还有年底的福利,奖金。 柳杏花无法接受,这一切都将离自己而去。 尤其是听到,林夕月承诺,四十把团扇,她三个月内就能完工时。 柳杏花直接冷笑出声,年轻人,真是不知死活,狂妄自大。 一把双面绣团扇,像她这样的老绣娘,也需要至少五天时间。 林夕月居然敢承诺,三个月完工四十把。 狂成这样?好,她就等着看这死丫头如何收场。 看她在匆忙的绣制下,还能不能保证质量,保住那首席刺绣师的位置。 想到这里,柳杏花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嘴角上扬。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1) 卧室里,林夕月正歪在床上看小电影,看到搞笑的地方,乐的哈哈大笑。 左手往嘴里塞奶油爆米花,右手拿着杯冰可乐。 爽! 这种不用早起,不用出门上班的日子,在别人早出晚归,日日忙碌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幸福。 “宿主,你这也太悠闲了吧,别人都以为你在家里,正日夜不休,努力刺绣呢。 谁知道,你每天就只工作一个小时? 这小日子过的惬意的,啧啧,谁看了不羡慕?” 听到系统的话,林夕月挑眉,咽下口里的爆米花,不满的反驳道: “我也不是没努力啊,用精神力刺绣,也很耗费精力的好吧!我犒劳一下自己怎么了?” 系统嘟囔道: “你这将近一个月没出门,可把隔壁那祖孙俩心疼坏了。 没看到,不仅吴老太太天天给你送饭,就连鹿宣齐,也每天从食堂打饭回来,投喂你吗?” 说到这个,林夕月也很无奈。 她放下手里的可乐,坐直身体,苦着脸说道: “我拒绝过的呀,我拒绝过好多次了,可他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系统笑着调侃道: “正常人谁不是认为,你没日没夜的刺绣,肯定忙的没时间做饭吃饭。 那人家这不是因为心疼你,才主动来送饭的吗? 谁能想的到,你这门一关,小日子过的这么悠哉。” 林夕月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曹操曹操就到,恰在此时,大门被人拍响。 “月月,月月,奶奶给你送吃的来了。” 林夕月刚打开门,手里就被塞了一碗饺子。 饺子正冒着腾腾热气,一个个白胖白胖的。 林夕月秀气的鼻子一动一动的,“哇,闻着好香。” 吴老太太笑着看着她,意味深长道: “这可不是我包的,是宣齐托人带来的。 他今天有事,得去县里一趟,又不放心你,这是特意交代别人从食堂送来的。” 林夕月笑容一顿,在吴老太太面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笑着道: “这太麻烦鹿大哥了,其实我自己下点面条就行。” 吴老太太哈哈大笑,“这小子自己乐意的,别管他,给你送来你就吃。” 林夕月回到屋里,摸着衣兜里总也送不出去的钱,呆坐在桌前,托着腮陷入沉思。 系统突然蹦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宿主,给你说个好消息,保证你听了高兴。” 林夕月瞬间将鹿宣齐抛之脑后,笑着催促道,“是不是朱家的事?快说来听听。” “朱明雁的钱,在火车上被贼偷了,她一分钱都没了,也不敢和家里要钱。 到了乡下,因为日子太难过,实在撑不住就嫁人了。 对方那一大家子特别团结。 婆婆,妯娌都欺负她,丈夫也不护着,日子过的特别艰难。” “嗯嗯嗯,还有呢?其他人呢?”林夕月一脸的兴奋。 “朱明音下乡了,去的就是剧情里,原主去的那个村子,同样也被那个男人纠缠了。 朱明音手里也没啥钱,日子过的紧巴巴,也就顺势嫁了。 结果对方居然家暴,她一天能挨三顿打,日子比泡在黄连里还苦。” “这可真是因果轮回!”林夕月忍不住抚掌大笑。 系统接着说道: “朱明春在农扬改造时,吃不了苦想逃跑。 当天就被逮回去了,不但加长了刑期,还被打断了一条腿,成了瘸子! 现在,他每天的工作量,都要比别人多一倍,累的都快吐血了。” 林夕月心中快意,笑着说道: “啧啧,这下看他还怎么瞧不起人。 剧情里,他不是上了大学,高高在上,看不起原主吗,活该。” 系统继续爆料: “朱明敦是李寡妇的心头肉,他下乡时,他妈预支了朱知国三个月的工资给他。 朱明敦性子确实不好,在乡下几次和知青起冲突,被知青们集体孤立了。 其中一个男知青是大院子弟,性子傲气,特别看不上他,冷嘲热讽过朱明敦好几次。 有一次朱明敦没忍住,从厨房拿了把刀,直接冲着人家砍去,当下就见血了。 好在人没死,就是胳膊上挨了一下。 不过,朱明敦可就惨了,直接被送到了局子里。 下放那是肯定的,毕竟他得罪的知青,背景可不容小觑。” 林夕月听的瞠目结舌。 好家伙,一门双劳改犯,这朱知国的厂办主任,还能做得下去吗? 果不其然,几日后,朱知国被人举报,职务也被撸了。 老了老了,他反倒混成了一名普通工人。 工资仅有从前的四分之一不说,只厂里的白眼和议论,就让他整日的烦躁。 罪魁祸首们的母亲,李寡妇首当其冲,成为他情绪的发泄口。 李寡妇每天都要被揍,日日鼻青脸肿,顿顿泪水和饭吃。 最悲惨的是,普通工人是没资格住干部楼的,现在两人只能租房子搬走。 林夕月知道了,乐得不行,笑着说道: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剧情里,这家子贪了原主的钱,过了一辈子养尊处优的日子。 这辈子,他们一家六口,就是来吃苦还债的。” 林夕月笑容灿烂,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勾魂摄魄,美的不可方物。 “宿主快别笑了,别回头鹿宣齐又看呆了去。” “去你的!” 林夕月吃着牛肉饺子,喝着枸杞茶,再想到那特制的菊花枕头,还有每隔几日,就有一碗的猪肝羹。 这些都是鹿宣齐辛苦找来的,说是保护眼睛的偏方。 她会心一笑,被人默默关怀,牵挂的感觉,谁会不喜欢? 吃饱喝足,林夕月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开始认真工作。 “宿主,真是难为你了,人家都是绣花绣鸟的,你这里得绣人,还是男人。” “那有啥办法?不是得创汇吗?好在这人长的还不错,看着不辣眼睛。” 林夕月无奈的叹口气,仔细打量相片上男人的五官轮廓,再一笔一划绘制出来,不能有丝毫偏差。 这次订单,图案都是客人自己选择的,大家爱好各不相同。 有喜欢花卉的,有喜欢凤凰之类,色彩较为艳丽的动物,也有个别则比较奇葩。 就比如这张照片的主人,直接将照片送来,他定制了五把团扇,全部要求绣成自己。 表情还各不相同,微笑,冷酷,侧脸,总之要求挺奇葩。 林夕月一边无语着,一边努力工作。 四十把团扇,友谊商店每月派发的任务是三把,分成是五成。 余下的三十一把团扇,属于她个人售卖,分成为八成。 一元外汇券,等同于一元人民币面值。 也就是说,这一单下来,她能拿到两千多块。 当然,外汇券要上交国家,她拿到的,是对应价值的人民币。 林夕月无怨无悔的绣制着人物像,某人却已经快被醋腌入味了。 “小林!” “门没锁,进来吧。” 大门被缓缓推开,鹿宣齐俊逸出尘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的笑,出现在林家客厅。 只是,当看到桌上那张男人的照片时,他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尤其是,当看到林夕月放下笔,盯着照片,支着脑袋,认真端详时,他心里那个酸呀! 鹿宣齐忍不住嘟囔道: “霍主任也真是的,刺绣向来都是绣的动物或者植物。 这老外不懂,他难道也不懂吗?这不是为难人吗?” 林夕月满不在乎道: “友谊商店能赚到外汇,我也能赚到钱,双赢的事,其他无所谓了,也不是多难的事。” 鹿宣齐默默看了照片一眼,忍不住怀疑,这小子对小林,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吧? 不行,他得告诉霍主任,以后绝对不能同意,让顾客与林夕月见面。 买东西就买东西,哪来那么多要求?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2) “没什么,你需要的金银线和真丝缎,真丝绡,我都买回来了。” “真的?真是太感谢鹿大哥了。晚上我请你和吴奶奶吃大餐,一定要来啊!” 林夕月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那极致的风情,让鹿宣齐心底泛起阵阵涟漪,恍惚了一瞬。 等回过神来,他耳尖泛红,竟难得的有丝仓惶。 又看了林夕月一眼,掩下眼底的情愫,鹿宣齐只说了句,“好,我们一定来,那你忙吧,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鹿宣齐脚步匆匆的背影,林夕月摇摇头,笑的眉眼弯弯。 这男人,在职扬上运筹帷幄,沉稳干练,在情扬上却过分羞赧。 生活上对她细致入微,温柔妥帖,但就是不敢跨过那条线。 时间流逝,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到了交货期限。 看着四十把,完美到极致的双面绣团扇,一直忐忑担忧的霍主任,总算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头。 他心情愉悦,笑声格外的爽朗,将林夕月夸了又夸。 正在微笑着的林夕月,突然笑容一滞,忍不住皱眉。 敌意!一股强烈的敌意! 顺着感知方向,林夕月猛然转过头,与柳杏花来了个对视。 来不及收敛眼底的情绪,柳杏花只能匆忙垂头,掩饰住被抓包后的不自在。 “小九,查一下这个人。” “宿主,这人叫柳杏花,之前是友谊商店的首席刺绣师。 解放前,她奶奶是省城大户人家的绣娘。 五岁起,她就师从奶奶,几十年下来,绣功非常出色。 是你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落差,也失去了首席带来的丰厚福利和荣誉。” “也就是说,是嫉妒,让她对我怀恨在心?” “是的宿主,小心她对你使坏。” “嗯,小九,帮我盯着她。” “放心吧宿主。” 这次订单顺利完工,林夕月如愿拿到了巨额报酬,两千三百四十四元。 将钱揣进口袋,林夕月心花怒放,雀跃不已。 她刚走出财务科,就碰到迎面而来的姚美云。 “小林师傅,恭喜你啊。这次一战成名,你的绣品在全国都有名气了。” 说实话,林夕月也挺佩服这女人的。 还记得,当初自己来面试时,对方眼神中的高傲,语气中的不屑。 可自打知晓自己是被鹿宣齐照拂后,姚美云一改之前的态度,如沐春风,亲切温和,像个知心大姐姐。 可惜了,林夕月不会因为这人的几句恭维,就去求鹿宣齐帮她弟弟换个工种。 “你好,姚同志,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礼貌颔首后,林夕月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哎,小林师傅,小林你别走啊,我有话对你说!” 见林夕月非但没停下,还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姚美云气的牙痒痒,狠狠跺了下脚。 最近,她弟弟工作上出了大岔子。 因为操作失误,造成了机器停摆,修理了整整四个小时才恢复正常。 可想而知,这次停工,给厂里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弟弟也即将面临被开除的惩罚。 可弟弟不能没有工作,他对象就是因为他工作稳定,才同意嫁过来的。 要是弟弟没了工作,结不了婚,那她们姚家还怎么传宗接代? 她想过求助鹿宣齐,只是没有联系方式,她根本见不到鹿宣齐。 只能转而求助林夕月,想让她帮忙,牵个线搭个桥。 谁知这死丫头滑不溜手,根本不接她话茬。 怪不得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就不喜欢这丫头,原来她是真的不讨喜。 林夕月揣着厚厚的票子,哼着小曲,笑着骑着车回到家。 她美美的放松了三天,才打起精神,满血复活。 这次任务完成后,霍主任马不停蹄,又给她布置了一个重要任务,绣制一幅大型挂画“百鸟朝凤”。 两个月后,她的绣品被售出2500外汇券的高价,再一次造成轰动,甚至还上了报纸。 林夕月一跃成为国内顶尖级别的刺绣师。 此后的日子里,林夕月边刺绣,边抽空休闲娱乐,顺带和鹿宣齐关系更近一步,终于成为了恋人。 这日,林家堂屋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林卿芸。 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古装美人,刚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的林夕月,着实被吓了一跳。 林卿芸一双美目,迷茫的环视四周。 “你是谁?” 听到身后传来的问话,她忙转过身。 林卿芸发现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站了位身姿婀娜,面貌娇艳的姑娘。 她神情瞬间激动起来,仔细打量着林夕月的五官。 林夕月也是一脸茫然,看着这位凭空出现的古装美人。 对方大概三十多岁,云鬓高挽,珠围翠绕,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容颜明艳,气质矜贵。 这熟悉的容貌,与林夕月记忆中的林母,渐渐重合。 眼神对视间,两人同时试探着出声。 “妈?” “月月?” …… 十分钟后,两人,主要是林卿芸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了。 林卿芸语带哽咽的解释道: “月月,妈很想你们,妈不是真的想丢下你们父女的,妈真的是身不由己……” 随着林卿芸的讲述,林夕月终于得知,她独自一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能回到女儿和丈夫身边,做了多少努力。 那个世界的她,今年已经35了。 这个年纪,别人早已儿女成群,但她始终拒绝嫁人,一直没有放弃回来的想法。 林夕月有些奇怪,这似乎和剧情里提到的不太一样。 剧情里,林母不是嫁人生子,一辈子没有回来吗? “月月,这次妈回来就不走了,能一直陪着你们了。 对了,你爸呢?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林家住? 你爸怎么能答应,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多不安全的。” 说到这里,林卿芸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难道朱知国他……他不在了? 林卿芸心头一沉,急切的看着女儿。 林夕月也不含糊,直接将朱知国这几年的混账行为,全部告诉了林卿芸。 见女儿眼眶泛红,泪珠在眼眶打转,林卿芸顿时心如刀绞。 她“腾”的站起身,气愤到声音都失去了往日的温婉。 “所以,妈走后三年,你爸就再婚了,娶了个寡妇? 还任由那寡妇带着那几个拖油瓶,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你一个?” 林夕月一脸的委屈,对着林卿芸控诉道: “嗯,他对那几个孩子,比对我好,常常冷落我,还让我替那几个人下乡。妈,我恨他。” 林卿芸一把将女儿搂到怀里,抱的紧紧的,心疼的无以复加。 好一会儿后,她才擦去眼泪,看着门外,眼神中带着恨意。 “这个狗男人,我要去问问他,怎么能如此对待我的女儿?” 林夕月体贴的为林卿芸倒了杯水,然后提醒道: “妈,见了他,你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消失这么多年?” 林卿芸突然勾唇一笑,先是一仰头喝完了一整杯水。 还是她女儿倒的水甜啊! 随后,她神秘兮兮,对女儿附耳说道: “月月别担心,妈得到一个好东西。” 说着,林卿芸手一抬,面前就出现一个光幕。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3) “月月,这个东西叫系统屏幕,你看不见的,只有我能看见。 我被绑定的那个神物叫做系统,只要我做任务,就能得到很多报酬和奖励。 恢复身份这种事,听着挺难,其实问题不大,只要花积分,系统就可以帮忙解决……” 实际上,林夕月看的一清二楚,心中震惊不已。 林卿芸莫不是哪个世界的女主?这系统就是她的金手指? 这么想着,她自己也乐了。 穿越这么久,自己还是第一次成为女主的孩子,这下完全可以躺赢了! 哈哈哈! “……所以,月月你不用担心,恢复身份的事,妈自有办法。 你爸这狗东西,我要狠狠揍他一顿,给我女儿出出这口恶气。 还有那个李寡妇,敢欺负我闺女,我也不会放过她,都给我等着!” 看着林卿芸霸气十足的宣言,林夕月叹为观止。 女主就是不一样,这脾气,这气势,完全不似外表温婉贤淑的样子。 翌日下午,朱知国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正垂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冷不防,被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 猝不及防之下,他跌跌撞撞向前扑去,整个人趴在坚实的地面上。 还没等朱知国爬起来,一道熟悉,清脆的女声,蓦然在他耳边响起。 “朱知国,你好的很,敢欺负我的女儿!” 这道声音,早已被朱知国深深刻在心底,藏在记忆深处。 这是他妻子的声音,是小芸的声音。 朱知国就这么维持着趴着的狼狈姿势,半晌未动,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知国,你聋了吗?给老娘滚起来说话!” 声音没有消失,又继续响起。 朱知国这才缓缓转过头,眼含热泪,抬眼向来人看去。 入目所及,就是一张熟悉的,明艳动人的美丽面庞。 朱知国迅速爬起身,嗓音微微颤抖,目光痴痴的看着林卿芸。 “小芸?真的是你?你没死?” 终于见到多年未见,相思入骨,魂牵梦萦的丈夫,如今的林卿芸,心中却已再无半分波澜。 不,是有波澜的,因为她突然觉得作呕,想吐。 就是这个男人,在她走后,迅速有了别的女人,夜夜缠绵,日日恩爱。 他还带着那女人和她的崽子们,一起欺凌自己的女儿。 这个男人,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曾经那个好丈夫,好父亲。 “小芸,你……” 朱知国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林卿芸不耐的打断。 “闭嘴!” 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林卿芸转身向林家走去。 她知道,朱知国会跟上的。 果不其然,朱知国的确紧随其后。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林卿芸的背影,整个人激动的浑身颤抖。 看到母亲带着渣爹回来了,林夕月体贴的回到卧室,将堂屋让给了两人。 “小芸,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我好想你。” 朱知国上前一步,激动的想要拥抱妻子。 林卿芸打掉他的手,后退一步,就这么冷眼看着他。 头发稀疏,鬓角斑白,脸盘变宽了,眼角皱纹又深又密,腰粗了,背弯了。 整个人陌生又沧桑,泯灭于众,再也没了当年的挺拔俊朗。 林卿芸突然有些想笑。 这就是让自己念念不忘,魂牵梦萦,至死不渝的男人? 就这么个老东西,他值得吗?他配吗? 朱知国被拒绝了,也没恼,都是他的错,小芸恨他是应该的。 他就这么看着林卿芸,眼神贪婪专注,目光柔情似水。 她没变,还是那么美丽,那么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高贵。 是自己对不起她,背叛了她,亏欠了女儿。 朱知国红着眼眶,哽咽着问道: “小芸,这么多年来,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 “闭嘴,别再说想这个字,就凭你三年后再娶,就凭你让你媳妇虐待我闺女,你就不配! 我今天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给闺女报仇的。 是不是以为我闺女没妈护着,就能任由你们六个欺负? 你这个人渣,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狗玩意……” 林夕月不想关注长辈的爱恨情仇,她屏蔽了自己的精神力,没有刻意去听。 但隔壁传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不可避免的,她还是听到了某些声音。 听着那呯铃磅啷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怒骂,男人的闷哼,认错。 林夕月差点没忍住好奇,想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声音才消失。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朱知国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整个人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一条腿看着用不上力气的样子。 看着林夕月,他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一句: “月月,这些年来,是爸对不起你,爸早就后悔了,你恨我是应该的。 月月,照顾好你妈,有事就来找我,我住在……算了,还是去单位找我吧。” 说罢,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堂屋,眼神眷恋不舍,最后还是咬咬牙,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林夕月进屋,想要安慰母亲,却惊愕的看到地上,断了一条腿的板凳,和林卿芸脸上,轻松快意的笑容。 她默默退了出来。 算了,好像不用她安慰。 这日,林夕月看着母亲又在操作光幕,有些好奇,问自家系统: “小九,我妈那到底是什么系统?” “宿主,你妈那个系统挺有意思,是次元投喂系统。” “什么意思?” “就是你妈是玩家,那些炮灰都在异空间,就像是npc一样的存在。 你妈给他们跨界输送物资,帮他们改写人生命运。 最后,系统会显示炮灰的命运满意度评分。 评分越高,你妈的收获就越多,等级也越高。 你妈现在只是B级任务者,需要达到S级,才是高级任务者。” 林夕月听着心里痒痒,好有意思,就像玩游戏一样。 林夕月凑过去,假装不经意间看去。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4) 只见林卿芸的光幕上,果真显示着一个落魄小皇子,正在被宫人欺凌。 他身材瘦瘦小小,脸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大冬天的,这可怜的娃,衣衫单薄,只盖了一床破薄被。 他蜷缩成一团,冻的瑟瑟发抖,面色发青,让人心生不忍。 林卿芸眼里带着怜悯。 通过这个孩子,她似乎穿越时光,看到了年幼时的女儿,可怜兮兮一个人,缩在角落,呜呜噎噎的抹眼泪。 林卿芸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随后,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林夕月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巧的配合着。 林卿芸又转头看向屏幕,花费一个积分,从系统购买了一床棉被,和热腾腾的包子,手指在键盘上点击。 同一时间,小皇子的眼前,凭空出现了厚实的棉被,和香喷喷的肉包子。 他忍不住啜泣起来,对着天空喃喃自语,感谢好心人的帮助。 林卿芸叹了口气,也自言自语道: “这孩子真可怜,等下次,我再送他一本武功秘籍吧,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林夕月看的叹为观止,这养成游戏也太有意思了吧。 手痒痒,想玩! 朱家。 朱知国正在收拾行李,李寡妇拉着他,流着眼泪哀求道: “老朱,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不离婚好吗? 以后,我一定对你闺女好,比对我的孩子还好,保证不再欺负她了,你别不要我。” 朱知国回头,最后看了李寡妇一眼,眼底透着深深的厌恶和一丝不忍。 到底是耳鬓厮磨,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人,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小芸回来了,他不想再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就算小芸不肯原谅他,就这么一辈子,远远的看着她们母子,他也甘之若饴。 想了想,朱知国从口袋掏出三十块钱,塞给了李寡妇。 狠了狠心, 他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握着手里的钞票,李寡妇瘫坐在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朱!老朱你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孩子们下乡的下乡,坐牢的坐牢,我也没有工作,连房子都是租的。 你再不要我,我可怎么活?老朱!” 身后传来女人歇斯底里,肝肠寸断的哭喊声,朱知国脚步微顿了下。 随即脑海中,浮现出林卿芸含嗔带怒的俏脸,他还是跨出了院门。 摸着口袋里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朱知国眼中光芒闪过,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小芸!等着我!我来了! 面对朱知国让人厌恶的纠缠,林卿芸迅速做出了回应。 她嫁人了,嫁的是当年原主的一位竹马哥哥。 对方暗恋了林卿芸几十年,一直独身未婚。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简直是将林卿芸宠上了天,对继女林夕月也是宠爱有加,视若亲生。 一个月后,在林卿芸夫妻和吴老太太的操持下,林夕月和鹿宣齐也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看着母女相继结婚,却对自己厌恶至极,视而不见,朱知国终于心死如灰。 痛失所爱的他,躲在简陋逼仄的出租屋,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此后的日子里,朱知国拒绝再婚,选择一辈子单身,孤独寂寞的生活。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只偶尔,他会远远看着母女,露出一抹苦笑和怀念,把林卿芸恶心的不行。 对于李寡妇,林卿芸也没打算放过。 她出钱雇了几个地痞流氓,天天围堵她。 只要李寡妇一出门,就将她揍一顿,揍完就跑,连续半年才收手。 备受折磨的李寡妇,从那以后,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自言自语。 房东担心李寡妇出事连累自己,便收回房子,将她撵了出去。 无处可去,又神志不清的李寡妇,在一个冬夜,悄无声息的冻死在了桥洞下。 同一时间,她的大女儿难产大出血,婆家却不愿送去医院,就这么没了。 二女儿被丈夫打断了几根肋骨,在床上苟延残喘了一个月,也在一个雨夜闭上了眼睛。 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林夕月弯唇一笑,随即便被带到一个温暖滚烫的怀抱。 鹿宣齐将妻子搂在怀里,低头,擒住那张红艳艳的小嘴,边吻边控诉道: “月月,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的笑,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刚刚是不是不累……” 感受到丈夫的热情似火,林夕月也伸手揽住他结实的腰身,给予了热烈回应。 “嗯,不累……” 两人吻到难舍难分,衣衫尽褪,又是一夜缠绵…… 友谊商店。 姚美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满面愁容,远远看到林夕月,忙笑着迎了上去。 弟弟被开除了,又被未来弟媳妇甩了,整日在家借酒浇愁,一蹶不振。 娘把她骂了好几次,非逼着她想办法。 她厚着脸皮,去找了林夕月几次,每次都被对方不冷不热的拒绝。 这一次,她必须成功。 “小林呀,姐跟你说个事……” “抱歉,我们不熟,先走了。” 再一次看着林夕月冷漠离去的背影,巨大的失望之下,姚美云忍不住怀恨在心,眼神愤恨。 她刚要转身,却被柳杏花拦住了。 “姚同志,找个地方,咱们聊一下?” 姚美云心情正不爽呢,直接眼皮一翻,冷脸拒绝道: “一边去,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柳杏花也不恼,只笑着说道,“就聊聊林夕月吧。” 姚美云神情一顿,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听着来自系统的转述,林夕月嗤笑一声。 次日,林夕月在柳杏花热情的邀请下,一起下楼,准备向国营饭店走去。 姚美云紧随其后。 看着长达三十多台阶的楼梯,林夕月笑的意味深长。 就在姚美云佯装身体不适,踉跄着扑过来时,林夕月一个灵活的侧身躲过,顺手还用精神力,绊了下她的右腿。 右腿一软,姚美云本来向左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右方倒去。 “啊!” 柳杏花神情兴奋,正等着看好戏,期盼林夕月能血溅当场。 毫无思想准备之下,就这么华丽丽被扑倒了。 慌乱之中,她紧紧抓住了姚美云的衣角…… 被遗忘的亲女不炮灰(15) 这惊悚的一幕,恰好被从办公室出来的霍主任,和其他同事看到了。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抱在一起,一路顺着台阶翻滚而下,迅速消失在眼前。 林夕月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呆立当场。 霍主任面色剧变,一面忙着组织施救,一面忙着安抚林夕月。 这可是他们的创汇小能手,那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小林你还好吧,幸好你刚刚躲得快,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可吓死我了。” 拍着心脏部位,霍主任仍旧心有余悸,唏嘘不已。 要是林夕月出事了,他的外汇指标就完不成了,万幸万幸! 林夕月也是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眼神却透着讥诮,就这么冷冷注视着楼梯下,被摔晕过去的两人。 姚美云和柳杏花被迅速送到医院,只是,在林夕月的精神力加持下,她们摔的非常严重。 柳杏花的双臂尽断,都是粉碎性骨折,在当前的医疗条件下,基本没有可能痊愈。 姚美云则直接被摔断了脊椎,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林夕月倒是挺满意,但系统却依旧余怒未消。 “宿主,她们两个好坏,好恶毒。 大家没仇没怨的,就因为一点嫉妒,一点不满,就想把你推下楼梯。 这可是谋杀呀!两个瘪犊子玩意!” 林夕月赶忙安慰它。 “别生气了,她们已经得到惩罚了。 好了好了,之后她们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不生气了啊。” 系统撅着小嘴,一声不吭,却自掏腰包,给那两人一人送了张“销魂蚀骨符”。 保证她们后半生,可以一直享受那种,痛到灵魂出窍的美妙感觉。 林夕月宠溺一笑,默默买了套帅气逼人的套装送给它。 小九和墨白,已经陪伴她几百上千年了。 毫不客气的说,它们之于自己,是比位面世界中,所有亲人,爱人更为重要的存在。 林夕月早已把它们,当做最重要的亲人和伙伴。 换上新衣的小少年系统,乐的眉开眼笑,得意洋洋。 林家。 这个位面,身为携带金手指的穿越女主的亲闺女,林夕月打算躺赢啃老了。 实在是,林卿芸为了弥补对女儿十多年来的亏欠,将她宠上了天,三天两头的塞宝贝给她。 这不,这一日,林卿芸又兴冲冲的过来了。 “月月,这个喜欢吗?这是一整套的,喜欢的话,妈都留给你。” 林夕月垂眸看去。 林卿芸手中的紫檀木首饰盒里,赫然摆放着一整套华贵的红宝石头面。 看着主簪上,那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林夕月忍不住咋舌。 “妈,这是哪来的?这也太贵重了吧。” 林卿芸看着女儿,满目慈爱,笑容温柔。 “我通过系统,帮助了一位落魄小皇子,他现在已经当皇帝了,这是他的谢礼。” 闻言,林夕月忍不住瞪大双眼,诧异的问道: “他还能给你送礼物?” 林卿芸笑着点头。 “能啊,妈这里有个空间,里面都是别人送的谢礼。” 说着,她一抬手,地上就出现了很多红木箱子。 林卿芸一一打开,献宝似的展示给女儿看。 “闺女你看,这是一个侯门庶子当上首辅后,送的一箱子夜明珠。 这是国外,一个不受宠的公爵女儿送的,她当上公爵后,送了我一箱钻石。 这是……” 一一介绍过后,林卿芸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道: “闺女,妈这里有空间,放宝贝方便又安全。等以后了,这些都是你的。 不过,你一定要答应妈,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女婿。知道吗? 男人不可靠,男人的心跟着身体走,你亲爸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到前夫,那个让自己牵挂惦记了十几年,却一朝厌恶至极的狗男人,林卿芸还是表情愤愤,一脸晦气。 林夕月自己的宝贝也不少,就推拒道: “妈,我不要,等你和袁叔生了弟弟或者妹妹,都留给他们吧。” 林卿芸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温声解释道: “闺女,我和你袁叔说好了,这辈子不生孩子。 一是因为我想好好弥补对你的亏欠。 再一个也是因为,你袁叔舍不得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经历怀孕,生产。 他说,他已经有孩子了,你就是他的亲闺女。” 林夕月有些感动,这后爹可比亲爹强一百倍。 林卿芸又指着箱子,豪气的说道: “闺女,喜欢哪个就拿哪个,都是你的。” 林夕月转头,看着这琳琅满目,价值连城的谢礼,忍不住甘拜下风。 女主就是女主,这金手指杠杠的。 躺赢,必须躺赢,这辈子不躺赢都对不起自己。 两年后,友谊商店。 这日,林夕月历经五个月,绣制而成的“清明上河图”,终于完工了。 被展出一个星期不到,绣品就以四万三千元外汇券的高价,被一位外国友人买走。 买家对绣品爱不释手,甚至将其当做珍贵礼物,献给了一位国家元首。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友谊商店都哗然了,引起了巨大轰动。 随后是省里,最后是整个国家。 《人民日报》上,刊登出一篇文章,“汴绣惊鸿,清明上河图创汇奇迹”。 报纸上,林夕月的照片,和她的绣品照片,紧紧挨在一起。 此后,林夕月的名字被华国所有人知道。 因其清丽脱俗的容颜,和精湛的绣艺,被国人称为“最美刺绣大师”。 林夕月的作品,已经不在友谊商店售卖,而是成为国礼御用绣师,其作品被选为国礼,送予外国元首。 林夕月一跃成为国礼大师。 不仅时常出国表演刺绣,还担任了研究所职务,负责为国家培养传承人,以及被邀请复制故宫藏品。 一时间,身价百倍,荣誉加身。 人民大会堂授勋仪式上,林夕月手捧“国家工艺美术大师”的证书,笑容明媚,接受着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由国家授予的最高荣誉,是刺绣行业的最高称号。 代表其作品,是艺术珍品,是收藏品,价值极高。 满载荣誉而归的林夕月,走出礼堂,心情愉悦,一步步走向正等待自己的丈夫。 “宣齐,爸妈和奶奶她们呢?” “妞妞还小,闹腾的厉害,根本等不住。 爸妈她们就抱着妞妞,去外面等着了。 月月,恭喜你,我们都为你骄傲!” 鹿宣齐摸着林夕月乌黑的长发,满目柔情。 看着鹿宣齐那乌黑深眸中,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林夕月眼尾微弯,笑容明媚灿烂,露出一对醉人的梨涡。 两人久久对视着,眼中爱意涌动,幸福在心里流淌。 【本位面完】 …… “林夕月,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吗?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处境,还在想着为难曼儿,真是又蠢又毒!”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被面前的男人一顿训斥,顿时沉下脸来。 说实话,这男人皮相确实不错,单看容貌,可以称得上一句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只是,这人眼神中的嫌恶,让人生厌。 林夕月握紧拳头,挑眉问道,“来,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看到她这副表情,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也沉着脸,甩袖离去。 男人刚离开,一位身穿绿色长裙,脸蛋圆圆的丫鬟,就一脸焦急的劝慰道: “郡主,郡马他……他可能就是担忧吴小姐,才如此说话的。 您千万别生气,您这病才刚好,可万万气不得。” 林夕月点点头,没再纠结男人的态度。 郡主不炮灰(1) 她环顾四周,发现正身处一条长长的官道。 官道上有一长队的马车,和许多的人。 有身穿锦袍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也有护卫,以及下人打扮的人。 林夕月皱眉说道,“我有些累了。” 丫鬟赶忙扶着她,向一辆豪华马车走去,语气还带着担忧道,: “郡主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康复,难免会精神不济,您快到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吧。 等会儿午膳烧好了,我去端来给您。” “嗯!”林夕月顺势上了马车。 马车豪华奢侈,整体都是紫檀木材质。 车内空间极大,各种设施齐全,类似于现在的房车。 一进马车,入眼所及,就是一张七宝叠茵榻。 榻边是升降鎏金案,可品茶,下棋,看书写字。 看得出,原主这位郡主的生活有多奢侈。 林夕月淡淡说了句,“你先退下吧,我想独自待会儿。” “是,郡主。” 等马车上没人了,林夕月才开始接收剧情。 当今天下一分为三,分别是大盛,大齐,大昕王朝。 原主林夕月,是大盛王朝,端亲王家的嫡长女,嘉宁郡主。 当今皇帝和端亲王,同为皇后嫡子,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却脾气秉性截然相反。 哥哥端亲王,龙章凤姿,英武不凡,德才兼备,追随者众多。 弟弟性格乖张,暴虐成性,心胸狭隘,还特别记仇。 先帝在位时,哥哥端亲王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本身又优秀出众,在一众皇子中,最得人心。 因此,支持端亲王的朝臣众多。 在一众大臣的鼎力支持下,端亲王本该成为储君,继而成为下一任帝王。 只是当今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极为偏宠幼子。 自大儿子年幼之时,她就对其灌输,爱护幼弟的思想。 将大儿子教育的,万事以弟弟为先,成为顶级弟控。 在立储这样的国家大事上,皇后只求了几句,掉了几次眼泪,端亲王居然同意相让。 众大臣也是到了最后时刻,才得知端亲王居然舍去储君之位,拥护弟弟上位,顿时大惊失色。 众大臣轮番劝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端亲王铁了心,坚决不肯继位,还声称他们兄弟是一样的,谁当皇帝都一样。 众大臣面上不敢显露,但心里难免蛐蛐。 那能一样吗? 那位若是称帝,定然是位暴君。 他们这群臣子,和天下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众多拥护者是劝了又劝,一劝再劝,可端亲王态度坚决。 此时,夺嫡之争已进入最后关头,基本大局已定。 众大臣身不由己,已不能再改弦易辙,去站位其他皇子。 大家只能捏着鼻子,一条道走到黑,改为拥护弟弟上位。 结果可想而知。 仅两年时间,当今皇帝就杀光了,除自家哥哥外,皇家宗亲的所有男性。 之后,他又开始记恨,众大臣最初拥护的是兄长,而非自己。 于是,杀杀杀!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那些端亲王的追随者,几乎被杀的片甲不留。 直到此时,端亲王才追悔莫及。 眼见自己的追随者,不仅自身,就连整个家族都性命不保。 端亲王跪在乾清宫门前,一日一夜,水米未进,请求皇帝,饶过仅剩的几位大臣。 皇帝同意了。 条件是,端亲王即刻去往封地,此生再不入京,再不插手政务。 端亲王全盘接受。 此时,正是他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封地的途中。 剧情中,当今暴虐,听不进忠言,只亲近佞臣。 他在位期间,忠臣十不存一,朝堂混乱。 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流民。 内忧之后,必有外患。 看到这样摇摇欲坠的大盛,大齐和大昕蠢蠢欲动。 十年不到,大盛王朝,就被另外两个国家,联合起来灭了国。 覆巢之下无完卵。 原主所在的封地,峰岚城,自然也是城破人亡。 看着城中百姓哭嚎声一片,最后挨个倒在敌军刀下。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最终躺在血泊中,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原主痛彻心扉。 她以灵魂为代价,请求任务者出手,护住峰岚城,保护好城内无辜百姓。 剧情接收完毕后,林夕月很是无语。 见过孔融让梨,没见过帝位都能拱手让人的。 明知道弟弟性格暴虐,不适合为帝王。 为了成全自己的兄友弟恭,便不顾百姓安危,不顾国家大义,一意孤行,强行让位。 这不是弟控,这是脑残。 “宿主,这个端亲王也太愚孝了。 看着聪明,其实就是太后手中的傀儡,已经没了自己的思想。 不想当皇帝,你早说啊,也没人非要追随你,逼着你当呀。 这什么话都不说,临了临了,夺嫡之争都进入尾声了,他才说。 这不是骗人吗?这妥妥就是滔天骗局呀!” 林夕月深以为然,点头说道: “可不是吗?那群追随者,可是被他害惨了。 从龙之功非但没有捞上,还得罪了新帝。 死去的人,怨气冲天,活着的人,战战兢兢。 这端亲王,确实害人不浅。” 恰在此时,门帘被人掀开,刚才说话的男人上了马车。 林夕月眉头一皱,她忘记了,原主还有位丈夫呢! 说起这位郡马,也很让人无语。 此人是前丞相幼子,萧砚书。 萧砚书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貌比潘安,气质矜贵。 是京城世家四公子之首,受众多名门贵女的追捧和钦慕。 他的母亲与原主母亲,是要好的闺中密友。 因此,萧砚书与原主尚在母亲腹中时,便被指腹为婚。 原主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位未婚夫,将来是要嫁给他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也曾见过几次。 原主很喜欢萧砚书,随着时间流逝,更是对他情根深种。 只是,这人有个表妹,是萧丞相妹妹的女儿,因生母早逝,一直被养在丞相府。 萧砚书与这位表妹,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关系亲密。 原主自然是有些介意的。 尤其是,丞相一家被皇帝借故罢黜后,便决定追随旧主端亲王,去往峰岚城定居。 在去往封地的途中,原主几次见到丈夫对其表妹照顾有加,关怀备至,自然醋意横生。 夫妻二人频频爆发矛盾,感情一度降至冰点。 直到后来,因顾及原主,萧砚书真的远离了表妹,夫妻感情这才回温。 不过,这男人还算有种。 城破之时,原主正在生产,非常虚弱。 萧砚书没有独自逃离,而是一直守在一旁,保护着原主及其腹中胎儿。 生命的最后时刻,萧砚书将原主牢牢护在怀里,替她挡下了所有刀剑,直至身亡。 总体来说,这人不算太渣,但也非良人。 林夕月垂眸沉思,决定成全萧砚书和他表妹。 两人和平分手,不,是和离。 下定决心后,林夕月刚欲开口,萧砚书却抢先一步。 他浓墨般的凤眸,闪过一抹烦躁,看着林夕月,语重心长解释道: “郡主,我与表妹真的没什么,只是她身体弱,多照顾了几分。 在我心里,她是姑母留下的唯一血脉,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仅此而已。” 说罢,萧砚书神情略显疲惫,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郡主,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闹了,毁掉了她的清誉,与你我并没有好处。” 老天爷是真的偏爱萧砚书,给予了他容色倾城,和如竹的气质。 那双微挑的凤眼,那眉宇间浓到化不来的忧郁,那孤寂清冷的破碎感,动人心魄。 无端的让人心头一紧,忍不住想要答应他任何要求,只为求他展颜一笑。 只是,林夕月是个例外。 她心中毫无波澜,眼神平静,就这么定定看着对方。 这人是如何做到,与其他女子暧昧过后,还理直气壮,要求妻子不要无理取闹的? 片刻后,林夕月轻笑着说道:“郡马,我们和离吧!” 郡主不炮灰(2) “我们和离吧!” 闻言,萧砚书猛的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林夕月皱眉问道: “郡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夕月耐心的解释道: “我说和离,我们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感情。 更何况,因你与表妹之事,整日的争吵不休。说实话,这种生活很累。 这一路本就不太平,大家的身体和精神,已是疲惫至极。 我不想每日还要纠结自己的丈夫,是否和别的女人有越界行为。 所以和离吧。和离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林夕月本以为萧砚书会欣然同意,至少也会考虑一下。 没想到,他却愤然起身,眼神受伤,瞪着林夕月吼道: “不可能,想都别想,我不会和离的,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子。” 看着男人愤而离去的背影,林夕月不置可否。 剧情里,他与原主吵吵闹闹十年,日子过的鸡飞狗跳,可见没有夫妻缘。 哦,最后以命相护那一段,倒还算恩爱了一次。 反正,这男人她不喜欢。 与别的女人越界而不自知,单凭这一点,必须out,再帅也不行! 林夕月在意念中,对墨白说道,“亲爱的,这个位面我需要你,出来帮我吧。” “好的主人。” 墨白欣然同意,高高兴兴做准备去了。 林夕月拿起纸笔,刷刷两笔写完一张和离书,随后吹了几下,将墨迹吹干。 这时,马车外传来丫鬟云雪的声音。 “郡主,奴婢端来午膳了,小心烫到您。” “嗯,知道了。” 门帘被人掀开,原主的贴身丫鬟云碧和云雪,端着托盘上了马车。 赶路途中,不便做大餐,吃的都是方便储存的食物。 林夕月吃的心不在焉,边吃,边考虑目前局势。 剧情中,这一路并不太平,距离京城越远,危机就越多。 亲王侍卫本是五千编制,但皇帝不做人,收回了四千,只准许端亲王带一千侍卫离京。 如今,算上亲王府的家奴,太监,杂役,以及其他府里下人,也就顶多再加个五百吧。 也就是说,他们这边只有一千五百人的战斗力。 更别提,其中也有别人安插的钉子。 这一路,皇帝那里派了几波人马,要么扮成劫匪,要么勾结山匪,对他们围追堵截,刺杀了无数次。 最终,平安抵达峰岚城的,仅剩三百人,可谓损失惨重。 林夕月垂眸。 可惜了,她们这些任务者,不能出手干涉位面的历史进程,否则视为违规操作,任务会被判为失败。 不然的话,她非得去嘎了那狗皇帝不可。 系统出主意道,“宿主,咱们去收国库吧,让狗皇帝一无所有好了。” 林夕月摇头拒绝。 “收国库容易,但之后呢?为了重新填补国库,他们会加倍增加苛捐杂税,那百姓就更没活路了。” 系统也沉默了,宿主说的,完全有可能发生。 匆匆吃完午膳后,林夕月就去寻了端亲王。 “父王,女儿有话想对您说。” 端亲王不愧是曾经热门的储君人选。 不论气质还是样貌,均无可挑剔,人到中年,依旧俊美无涛,能帅瞎人的眼。 此时,他抬眼看着大女儿,笑容慈爱的问道: “月儿,莫不是郡马又惹你不开心了?需要为父去告诫他一番吗?” 林夕月一阵恶寒,忙摆手拒绝。 “不是的,父王,女儿是真的有事想和你说。” “哦,那说吧,父王听着呢。” 看的出,端亲王心事重重,兴致不高的样子。 林夕月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父王,您觉得,咱们能平安抵达封地吗? 或者换句话说,他会让我们活着到那里吗?” 端亲王猛然抬头,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他紧紧打量着这个女儿,这个他一向没看在眼里的女儿。 半晌后,才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夕月嗤笑一声,“父王心里明白的很,不是吗?” 端亲王面色更沉,不善的盯着林夕月。 哎呦呦,这是戳到顶级弟控的心窝窝,恼羞成怒了? 林夕月面色不变,内心却在蛐蛐。 这人心里啥都明白,可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不可救药。 林夕月面色一郑,严肃的问道: “父王心里清楚,咱们这群人,活着走到封地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您难道真想,拿着这几千号人的性命,拿着您这么多妻妾儿女的性命。 还有那些,直到现在还在支持您,甚至带着举家老小,追随与您的,拥护者的性命。 去赌一个兄友弟恭的假象吗?去赌一个疯子的良知吗?” “你放肆!”端亲王勃然大怒,厉声斥责道。 林夕月毫不畏惧,就这么直直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父王,京城里,那些大臣们的血,还没有流够吗?百姓们的泪水,还不够多吗? 父王,身为大盛国曾经的皇长子,现在的端亲王。 您不仅是太后的儿子,是那位的兄长。 您还是受万千子民爱戴,和奉养的亲王。 您这样一味的妥协,避让,对的起大盛皇室的列祖列宗吗? 对得起万千的黎民百姓吗? 对得起那些冤死的追随者吗?” 端亲王气的面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差点撅过去。 他如何能不知? 只是,他已经无法补救了,他早就后悔了! 那么多的人命,那么多的鲜血,他日日夜夜都在忏悔,都在道歉。 可没有用啊,死者已矣,无法再复活。 愧疚压的他喘不过气,后来,他学会了逃避,学会了苦中作乐。 可如今,女儿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再次深深插入他的心脏。 将他扎的鲜血淋漓,让他痛的无法呼吸。 马车外,站岗的护卫们,对视一眼,全都默默垂下了头,身体忍不住颤抖一下。 妈呀,听了这些话,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郡主这番话,可真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郡主威武! 不知过去多久,端亲王终于平静下来,就那么看着林夕月。 眼神陌生,带着打量,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女儿。 林夕月老神在在,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斟了杯茶。 嗯,端亲王这里的茶,居然是冰雾茶,真真是难得的珍品。 要知道,此茶的采摘与制作,颇为苛刻和讲究。 此茶树只能生长于北寒潭边,且全天下只有那么几棵而已。 一年仅五日可以采摘,且只能是处子用玉刀采摘。 仅这点,就能体现一种极致,风雅的奢华。 林夕月眼神一亮,也没客气,一口干完后,又连着给自己续了几杯。 眼瞅着这一小壶茶,都快被不孝女喝完了,端亲王急了。 他忙一把夺过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顺势收了起来。 林夕月撇撇嘴,小气。 端亲王佯装没看到,只是肃着一张脸,沉声说道: “回去吧,此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本王心里有数。 你只要管好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别闹出什么笑话就好。” 林夕月淡淡回道,“我已决定和离。” 端亲王皱了下眉,倒也没阻止。 他的女儿乃天潢贵胄,身份生来就高贵,肯定不用像普通百姓家的女儿那般,吃婚姻的苦。 那楚家小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让他女儿伤心,休了也就休了。 他们大盛王朝,之前还出现过几任女帝呢,因此对女性容忍度极高。 只要你有本事,什么读书,做生意,甚至科举,做官,都不会受到限制。 休夫而已,更是小菜一碟。 郡主不炮灰(3) 因此,端亲王面上毫无异色,只淡淡说道: “随你吧,自己做主就好,只一点,不能丢皇家的脸面。” 林夕月秒懂。 这意思就是,做了就不要后悔,别又哭着喊着求对方复婚,给皇家丢脸。 她摆摆手说道,“父王放心吧,一个男人而已,哪里值当。” “嗯。”端亲王满意的点点头。 林夕月下了马车后,敏锐的察觉到,护卫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颇为复杂。 与往日不同,带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 她也没在意。 “宿主,你这爹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啊?怎么也没个准话?” 系统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人好像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夕月笑着说道: “他心里也在矛盾犹豫,但至少要做准备了,不会再一味的被动挨打。” 系统挠挠头,茫然的说道,“没听出来呀?” 林夕月笑着说道,“等着看吧!”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日,端亲王一直在召见门客,和追随他的几位,被新帝罢黜的大臣。 众人全都行色匆匆,但若仔细观察,就能看的出他们眸底的振奋。 他们的主子终于变了,他们有希望了。 当知道这些变化,都得益于嘉宁郡主的一番话后,大家对林夕月的态度都变了。 从之前面上的恭敬,变成发自内心的恭敬有礼。 随后几日,几名侍卫统领也频频被召见,出来后面色极为严肃。 看到端亲王那里已经在做准备,林夕月这里也没闲着,开始对有异心之人下手。 短短几日,那些人病死的病死,出意外的出意外,失踪的失踪。 端亲王自然有所察觉,但他并没有追查。 只是偶尔看向林夕月的眼神,很是复杂,带着打量和欣赏。 他十几个儿女,除去夭折的,真正活下来的仅剩六人,三儿三女。 其中,长女林夕月和长子林尘阳,均出自于王妃。 二女儿,三女儿是双胞胎,出自李侧妃。 二儿子,出自秦侧妃。 小儿子则为普通妾室所出。 儿子中,长子林尘阳,脾气秉性像足了自己,善良孝顺,只是能力有限,略显平庸。 二儿子性格傲气,目中无人,像极了当今。 小儿子,还不足十岁,看不出什么。 女儿中,老二老三是双胞胎,最为抱团,对其他姐妹兄弟,总是淡淡的。 大女儿林夕月嘛,自小喜欢舞刀弄枪,收集兵器。 性格直率,大大咧咧,对政务一向不感兴趣。 可如今,他却有点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难道她想当世女,继承爵位? 他们大盛倒也不是没有过,女子承爵的例子。 只要能力够,也不是不可以让她做世女。 丝毫不知端亲王心中所想,林夕月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那对举止亲密的俊男美女。 这男人,前一秒还在拒绝与她和离,下一秒,就又去寻他表妹了? 佩服! 女人容貌娇媚,身姿柔弱,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全然的依恋和信任,让人忍不住心软。 男人则眼神温柔,语气怜惜,恨不能替女人背负所有病痛。 两人目光对视中,带着别人插不进去的和谐默契。 余光看到了林夕月,吴欣曼捂着唇,低咳了几声。 那弱不禁风的身体,看着格外惹人怜惜,想要拥之入怀。 被妻子要求和离后,萧砚书心情不佳,本来正坐在树下沉思,没想到却看到了表妹。 见表妹面色苍白,扶着树,止不住的咳。 萧砚书忍不住上前,皱眉看着她,轻声问道: “曼儿,你这咳嗽怎么还没好?我上次给你的药丸,你吃了没效果吗?” 看到表哥关切的眼神,吴欣曼心头一暖。 这是她从小就心仪的男人啊,那么优秀,那么俊美。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只将自己当做妹妹疼。 不过不怕,这世上就没有拆不散的夫妻,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她等的起。 余光见到,林夕月正驻足看向这里,吴欣曼神色更娇柔了几分。 女子的嗓音,温婉轻柔,似一阵微风拂过,迷人又动听。 “表哥,我这破身子就这样了,表哥万万不要再因为我,与郡主起冲突了。 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打扰表哥和郡主的生活。” 闻言,萧砚书眉头皱的更紧,一张俊脸明显带着不渝。 “怎么,郡主又为难你了?别担心,我会与她说的。” 吴欣曼怯怯低下头,声音轻的好似听不到。 “不用了,郡主是亲王嫡长女,身份尊贵。 我一个病弱孤女,全仰仗表哥疼惜,哪里敢……” 林夕月忍不住走上前,笑着说道: “啧啧,我倒是不知,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吴小姐,又是如何为难你的? 不如吴小姐说来听听?” 吴欣曼表情一顿,怎么会? 以往,林夕月只要看到自己和表哥在一起,就会失去理智。 上来就是冷嘲热讽,甚至谩骂,看着气焰嚣张,却失了先机。 毕竟,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只需流着眼泪,躲在表哥身后,她就能气到发疯。 表哥看不下去,便会维护自己,斥责于她。 接下来,自己只需冷眼旁观,他们夫妻的感情就会越发淡漠。 每一次冲突,都是自己完胜。 今日,这女人怎么不发疯了?也没再谩骂,而是冷静的质问。 这让她怎么接? 吴欣曼习惯性的看向萧砚书,泪眼婆娑,眼神中带着无助和祈求。 而对林夕月的话,却选择了避而不答。 看到林夕月,想到她刚刚提到的和离,萧砚书心头一痛。 一张如玉的面庞,顿时黑沉了下来。 再见到吴欣曼被她吓的一个哆嗦,眼泪都流出来了,更是忍不住出言维护。 “郡主慎言。曼儿不是你郡主府的丫鬟,容不得你肆意欺辱。” 林夕月还未开口,她的贴身丫鬟云雪就不干了。 狗男人,敢这么说她主子。 “郡马怎么能这么说郡主,难道只许你们背后编排我们主子,我们主子问问都不可以? 郡马一开口就是欺负,慎言。 那你们背后污蔑郡主,又算什么?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 吴小姐一介白身,见了郡主不行礼,不下跪,还污蔑甚至毁坏郡主的名声,难道郡马看不见吗? 还是在郡马心里,你表妹一个含混不清,委屈的表情,都比我们郡主的名声来的重要? 郡马难道忘记了,我们郡主才是你的妻子?” 林夕月差点鼓掌。 决定了,以后这丫头就是她的嘴替。 看到主子赞赏的眼神,云雪腰背挺直,小脑袋扬的高高的,浑身散发着骄傲自得。 林夕月笑着摇摇头,随后从袖口取出一封和离书,塞给了萧砚书。 “这是和离书,和离之事,我已请示过父王,父王也同意了。 从此以后,咱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再见就是两家人,另外……” 萧研书却并未相信,只是失望的看着她。 “郡主,你这次真的过了,越发心思狭隘,小题大做。 就连婚姻这等大事,也能被拿来,当做发泄不满的手段。 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林夕月终于烦躁了,不再维持郡主风度,不耐的吼道: “可闭嘴吧你,谁有时间为你争风吃醋。 我只是不想要你了,懂吗?因为你不守男德,配不上我。” 无视萧砚书摇头后退的身形,带着伤痛的眼神,林夕月转头,在吴欣曼脸上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鸟,别想着今日能全身而退。 郡主不炮灰(4) “既然天天说我欺负你,那本郡主也不能白白背负这个恶名不是? 看清楚了,我嘉宁郡主若是欺负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不屑于那种鬼蜮伎俩,搬弄是非的小人行径。 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做那阴沟里的老鼠,暗中觊觎别人的夫君,时刻伺机破坏别人的婚姻。” 在吴欣曼的尖叫声中,在云雪死死拦住,目眦欲裂的萧砚书时,林夕月又连续扇了几个巴掌。 直到将吴欣曼妩媚的小脸打成猪头,她才满意的收手。 林夕月甩甩胳膊,意有所指道: “你的计策成功了,我们夫妻和离了。 恭喜你,从今以后这个男人就是你的了。 但是记住了,别再让本郡主听到你背后诋毁于我,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说罢,林夕月唰的一下,抽出腰间软剑,向一旁的巨石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坚硬的石头,外形没有任何变化,中间却隐隐出现一条缝隙。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粗,石头最终裂成两半。 “哇,郡主的功力真是越发深厚了。” “看来郡主所言非虚。她的确是对吴小姐手下留情了。 否则,单凭这力道,就不是脸肿,而是脑袋碎成渣渣了!” “郡主也真是善良,明明一身的武力,却一直隐忍着,被吴小姐挑衅了这么久。 若是我,早就揍的她满地找牙了。” 感受着脸部的剧痛,再听着周围的嘲笑讥讽声,吴欣曼再有心机,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云雪这才松开,早已心急如焚的萧砚书。 而后,主仆二人,就这么冷眼看着他冲上去,一把抱起吴欣曼,向太医所在的马车奔去。 脚步慌乱,神色焦急,啧啧,这得多心疼啊。 只是,在看到掉落在地的和离书时,云雪却出奇愤怒了。 将和离书捡起,轻轻吹去上面粘着的尘土,云雪双眼泛红,看着林夕月问道: “郡主,这个要怎么办?需要奴婢追上去,再还给萧公子吗?” 萧公子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 林夕月摇摇头,“算了,反正已经通知他了。” 林夕月是真的不在乎。 国都要亡了,一份小小的和离书而已,谁还会在意? 她说和离了,就是和离了,哪个敢置咄? 至于吴欣曼,刚才林夕月打人时,顺带用上了精神力,直接破坏了她的面部神经。 从今往后,这娇弱的小表妹,就只能终身瘫着一张脸了。 再也做不出妩媚勾人的表情,再也无法泫然欲泣,惹人怜惜。 不过,也许萧砚书还就喜欢冰山美人那一款呢? 还有,小表妹不是喜欢柔弱人设吗?那就帮帮她好了。 林夕月大方的送了吴欣曼一张“百病缠身符”,保证她此生,能将所有病痛,全部体验个遍。 如此一来,吴欣曼才能演的更为入木三分,得到表哥一辈子的怜惜,不是吗? 不用感谢,做好事不留名,请叫她雷锋。 人群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夕月。 这位郡主,果真是个暴脾气,但他们学武之人,最为欣赏的,就是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 也不知那郡马什么眼神,居然拿着鱼目当珍珠,对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宠的不得了。 就这,还京城四公子呢,依他看,就是个超级大傻子!活该被休! “姐,姐你还好吗?” 林夕月刚回到马车上,原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林尘阳,就火急火燎的赶了来。 林尘阳的容貌随了端亲王,仪表堂堂,龙章凤姿,帅气逼人。 只是小少年才十五岁,略显稚嫩,身板也有些单薄。 此时,看到姐姐没有在伤心落泪,林尘阳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自母妃去世后,他们姐弟一直相依为命,感情极深。 想到那狗男人胆敢护着其他烂女人,欺负他姐,林尘阳眼神一黯。 只一瞬,他便迅速恢复一惯的温润,温声劝道: “姐,你别伤心,和离就和离,那种不守夫道的男人,咱们才不稀罕。 我姐长的貌若天仙,英姿飒爽,比那惺惺作态,风一吹就倒的病殃子要好多了。 是那男人眼瞎,配不上我姐……” 听着林尘阳绞尽脑汁,絮絮叨叨,将近半个时辰,词都不带重复的宽慰之语,林夕月笑的眉眼温柔。 这个弟弟真可爱,以后,她罩着了,绝不会让他再经历剧情中,城破身亡的结局。 赶路途中乏味又辛苦,众人吃瓜的欲望爆棚。 这场嘉宁郡主的和离风波,被大家津津乐道,翻来覆去聊了好多日子。 直到所有人都说吐了,听吐了,再也没有讨论的欲望了,才渐渐没人再提起。 萧砚书心里不是没有妻子的,自然不甘心。 他来找过林夕月好多次,想要解释自己与吴欣曼的关系。 但林夕月身边有四名丫鬟,还有两名贴身侍卫,萧砚书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对于前女婿的各种骚扰,端亲王极为不满。 萧丞相被端亲王召见过后,直接将儿子暴揍一顿,责令他再也不许接近嘉宁郡主。 萧砚书在床上休养了好几日,刚能下车走动时,又被林尘阳揍了一顿。 凄凄惨惨的萧砚书,只能再次回去躺着,继续养伤,就连一向疼爱的表妹都顾不上了。 吴欣曼的脸消肿之后,也曾想过去安慰表哥,趁势上位。 可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不论哭还是笑,包括皱眉,全都不行。 除了眼珠能转,嘴巴能开合,整个脸就像是木头人一样。 吴欣曼的天瞬间坍塌。 这样的她,还如何勾引表哥? 不知是不是心情太过抑郁的缘故,几日后,吴欣曼病倒了。 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就是整天病歪歪的,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 反正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整天的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一时间,心力交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情情爱爱的。 转眼间,十日过去了。 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远,道路也越来越偏。 终于,有一段官道不可避免的,需穿行于山丘峡谷间,道路蜿蜒曲折,两侧有密林。 看着眼前这座巍峨耸立,气势磅礴的大山,林夕月清楚,这里同样隐藏着阴谋和危机。 这大山深处,住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山匪。 剧情中,他们受皇帝暗中指挥,突袭了端亲王的队伍,造成了至少两百人命丧于此。 这一世嘛,林夕月看了眼端亲王的马车,也许会有所不同。 郡主不炮灰(5) 原地休整时,端亲王的侍卫过来传信。 “郡主,王爷有请。” 林夕月挑了下眉,快步向端亲王的马车走去。 “父王,您找我?” “坐吧。” 端亲王看着林夕月,也没绕弯子,直接问道: “这次一线天之行,所有侍卫全部交由你指挥,敢不敢领命?” “一线天”虽属官道,但其实只是在山上,凿路修坡,开出的一条山路而已。 路况恶劣,蜿蜒难行。 最重要的是,车队进入后,行动不便,首尾难以相顾。 转身和逃跑都极其困难,犹如一个天然的陷阱。 而且,山道两侧有高坡,巨石,密林,是很好的伏击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伏击效果。 所有人都清楚,皇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林夕月面色不变,没有一丝犹豫,便点头接受了。 端亲王满意的颔首,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林夕月走下马车后,与三位侍卫统领交谈了一会儿,便各自分开。 车队缓缓进入山道。 林夕月没有再坐马车。 她摒弃了华美首饰,青丝高束成髻,换了一身铠甲。 身姿笔挺,矫健利落,额前一缕碎发随风飘扬,更添不羁的飒爽。 林夕月跨坐于战马之上,行在队伍最前方,整个人神采飞扬,威风凛凛。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心中各有猜测。 林尘阳没有任何想法,只是纯粹的替姐姐高兴。 他是个姐控,在他眼里,自家姐姐千好万好,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若是姐姐愿意,他绝对举双手双脚,支持姐姐当世女。 但端亲王其他家眷却心思各异。 李侧妃掀开车帘,定定的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放下帘子,对着两个女儿说道: “既然林夕月可以,你们自然也可以。 同样是王爷的女儿,林夕月只担了个嫡女的名头,却没有母妃护着。 而你们的娘,却掌握着府中中馈,实权在手,你们的机会比她大!” 说罢,李侧妃期待的看向两个女儿,眼底的野心毫不遮掩。 只是,林二小姐和林三小姐,却对此并不感兴趣。 林二只期待的看着母亲,“娘,既然大姐已经和离了,我能不能……” 说到这里,她脸颊泛起红晕,低着头,羞答答的问道: “我能不能嫁给萧公子?” 李侧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杏眼圆瞪,颤着手指着女儿问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林二鼓足勇气,再次询问,“娘,我想嫁给萧公子,我倾慕他许久。” 一旁的林三则暗自撇嘴,那男人除了一张脸能看,还有啥。 哦,还会作几首酸诗,骗骗那些没见识的闺中少女。 二姐什么眼神呀,那男人的脑子一看就不正常,像是有什么大病的样子。 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孤女,耍的团团转,玩弄于股掌间。 还是薛小将军好,英武不凡,有男子气概,安全感满满的,那才是真男人。 最重要的是,薛小将军他身边干净,连个通房都没有,一看就是专情的好男人。 想到薛容竹那松柏般挺拔的身姿,那略显粗糙却无比俊朗的脸庞,林三小姐的脸颊也慢慢升起了红晕。 李侧妃正怒视着大女儿,不经意间看到小女儿也羞红了脸,顿时误会了。 想到自己辛苦谋划,这两个不孝女,却没出息的,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 还是林夕月丢弃不要,是个脑筋不清楚,和表妹公然玩暧昧的男人。 想到这里,李侧妃心头一梗,身体哆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猛然间,她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闭向后倒去。 “娘!” “娘,你怎么了?” 林二和林三小姐不知道是自己气晕了母亲,见母亲晕倒了,顿时惊慌失措的扑了上去…… 而秦侧妃这里,看到林夕月骑马走在前方,顿感不妙。 端亲王只有三个儿子,老三还是个稚子,就不提了。 老大和老二年龄相当,她一直认为,世子人选,定会出自这两人之间。 为此,她一直在为自己儿子铺路,时刻提防着林尘阳。 可谁成想,王爷居然绕过几个儿子,属意于长女林夕月。 这可不行,绝对不能让林夕月当上世女。 自王妃去世后,她和李侧妃共同掌管中馈,对这对姐弟暗中多有苛刻。 那两人也不是傻的,肯定对她也有怨言。 既然梁子已结下,就断不能让敌人上位,这个世子之位,非她儿子莫属。 想到这里,秦侧妃俏脸一冷,对着丫鬟吩咐道: “去,将二公子请来,就说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 林夕月今日的举动,打破了端王府后院的平静。 一时间,端王府后院热闹非凡。 车队还在不疾不徐的前行着,随着道路越发的颠簸,女眷们多有抱怨。 却没人发现,大臣们全都神色郑重,侍卫们也是眼神锐利,目光不时的观察着四周。 谷道幽深,两侧的峭壁如刀削斧劈,遮去大半日光,只余一道惨白的天光。 此时,车轮压在粗粝碎石上的声音,甲胄的摩擦声,马蹄声。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回荡,无端的透着股压抑和紧张。 不远处,高坡之上,密林阴影中,一群土匪正埋伏在巨石后。 土匪头子是个高大魁梧,一脸凶相的壮年汉子。 他正手举千里镜,认真观察着不远处的大部队,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瓮中捉鳖。 随着大部队的行进,他笑容变得越发狰狞,眼神带着股狠厉。 右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随着他的笑容而跳动,更显恐怖。 “吁!” 最前方的林夕月突然收紧缰绳,马匹停下。 见状,她身后的侍卫们也紧随其后,跟着停了下来。 侍卫统领驱马上前,沉声问道,“郡主,可是有何不妥?” 侍卫们也铁甲森然,刀出半鞘,身体紧绷。 警惕的目光一次次扫过周围,尤其是高耸的巉岩和枯槁的灌木丛。 林夕月指着右方,刚欲说些什么,却变故突生。 蓦地,一支响箭撕裂凝滞的空气,尖啸而来,直冲云霄。 “有敌袭!快,结阵!”侍卫统领的嘶吼声响起。 同一时间,每一块山石后,每一处阴影里,箭矢如同飞蝗般,铺天盖地而下。 “啊!发生了什么事,救命啊!” 拉车的骏马惊惧的扬蹄,车内的家眷们则发出惊恐的惊叫声。 马车旁的侍卫们早有准备,虽惊却不乱。 他们迅速收缩,举起手中的盾牌,抵挡着突如其来的箭雨,尽力保护马车。 其余侍卫则迅速组成防线,盾牌手顶于前方。 在小世界中,林夕月的精神力被天道压制到了二级,无法大范围监测,但覆盖周围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时,她正努力施展精神力,迅速锁定了敌方火力最猛、也是最适合反击的位置,而后下达指令。 “弓箭手听令,抛射三轮,压制西侧弓箭手! 右翼盾阵向右四步,抵住那块巨岩!” 在一片混乱之际,林夕月的声音清冽冷静,穿透了喧哗,带着股令人心神一凝的力量。 侍卫们下意识的执行指令。 阵型微调后,果真压力骤减。 土匪头子面色一变,果断对着手下命令道: “兄弟们,下山,给老子冲!杀他个片甲不留! 事成之后,金山银山随便躺,漂亮女人随便抱!” 被老大这么一鼓动,土匪们顿时兴奋起来。 “冲呀!” “杀!” “老子先来!” 凶悍的山匪们如猛虎下山般,气势汹汹冲了下来。 霎时间,短兵相接。 郡主不炮灰(6) 这些土匪身手矫健,招招狠辣,侍卫们也毫不畏惧,迎面而上。 林夕月眸中寒光闪过,不退反进。 她猛地一踹马镫,身形如轻燕般掠起,凌空迎向土匪头子! 看到对方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身形彪悍的土匪头子眼中闪过淫邪之色,哈哈大笑着,调笑道: “小妞,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是不是看爷长的帅? 别急嘛,看在你如此标志的份上,爷就许你做个压寨夫人吧,保证你夜夜爽上天。” 林夕月眉头紧锁,眼中全是杀意。 她举着腰间软剑,剑势凌厉,招招直逼要害。 土匪头子也渐渐收敛起笑意,不再怜香惜玉,手持巨斧,狂吼着劈来。 细剑与巨斧悍然相撞,火星四溅。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土匪头子壮硕的身体,不由后退几步,虎口发麻。 他眼神惊骇,瞪视着眼前这位容颜绝丽,却身手狠辣的少女。 “你……”到底是谁? 话未出口,女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剑势灵动缥缈。 土匪头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头已然落地,只是眼神中仍旧带着难以置信。 “大哥!” 看到这一幕,土匪们目眦欲裂,厉声嘶吼着。 眼见自家郡主就这么杀了对方首领,侍卫们顿时士气大振。 “杀!” 他们齐声怒吼着,奋力拼杀。 郡主一介女子之身,都能身先士卒,他们这些七尺男儿,又岂能怯懦? 老大惨死,多数土匪已心生退意,一时间阵脚大乱。 但小部分土匪,却依旧彪悍善战,举着斧头,横冲直撞,不畏生死。 林夕月看准时机,剑势骤然加快,绕过巨斧的封锁,精准地一一没入那几人后脑之中! 她一边战斗,一边冷声下令,“两翼合围,绞杀!” 声音清晰的传入,看呆了的众侍卫耳中。 他们钦佩的看了眼自家郡主,随后士气更为大涨,纷纷举起手中长剑,奋勇杀敌。 随着那小部分土匪的轰然倒下,剩下的已不足为惧。 侍卫们越战越勇。 眼见倒下的兄弟们越来越多,土匪们再无战意,纷纷弃械投降。 “别杀了,我们投降!” 众人看向林夕月,她面色不变,只冷冷从红唇中吐出一个字,“杀!” 这里的每一个土匪,手里都沾满了鲜血,死有余辜。 半个时辰不到,战斗便迅速平息。 林夕月还剑入鞘,疾步走到端亲王车驾前,微微躬身道: “父王,匪患已平,请您示下。” 车帘掀起,靖亲王看着林夕月冷静的面容,和染血的衣襟,目光中满是骄傲与欣慰。 “月儿,这一次你做得很好,为父为你骄傲!” 林夕月也笑了,笑容明媚耀眼。 “是父王早有安排,运筹帷幄,女儿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端亲王哈哈大笑。 他终于后继有人了。 只是,随即想到这些刺杀,都来自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母后也是默许的。 他们都想要自己的命。 端亲王心中升起一股钝痛,他始终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位,他不是已经让了吗? 他们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不是吗? 端亲王狠狠闭了下眼,掩去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 林夕月垂下眸子,假装没有看到。 痛吧,痛多了就习惯了。 阳光穿透了一线天的狭窄,照亮了谷地,也照亮了林夕月坚毅沉静的侧脸。 此时,她的那份于危难中展现出来的非凡武力,和领袖气度,深深烙印在了每个人心中。 薛容竹遥遥看向林夕月,眼神崇拜至极,心潮剧烈澎湃。 帅,太帅了! 郡主的剑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剑势迅猛,力量万钧。 比上次用软剑砍石头还要帅!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真乃当代女中豪杰! 感受到强烈的目光注视,林夕月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了一位少年郎。 他衣襟上沾满鲜血,却面容坚毅,眼神晶亮,身姿笔挺,正灼灼的看着自己。 那不是薛家二公子薛容竹吗? 这是位颇有名气的小将军,骁勇善战,智谋双全,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 剧情中,他带领封地守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誓死不降。 最终身中数十箭矢而亡,尸身屹立不倒。 思及此,林夕月眸中闪过一丝钦佩。 对于英雄,她一向有着深深的敬意。 薛容竹眨巴了下狭长的桃花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想了想,难道是自己刚刚战斗时,英勇的身姿,被郡主看到了?所以郡主很欣赏他? 不知怎的,薛容竹突然耳尖泛红,腰背却挺的更直。 队伍里,一直在关注薛容竹的林三小姐,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霎时间心里有些慌乱。 只是想到什么,她又莞尔一笑。 怕什么?大姐再漂亮,再厉害,可只一点她就得输给自己,她乃和离之身,已非完璧。 而且一个女人家家的,整日打打杀杀,没有一丁点女性的柔美。 没看到,就连她夫君,都宁可选择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也不喜欢她吗? 而自己,可是冰清玉洁,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名门贵女。 只要薛小将军眼不瞎,心不盲,就不会越过自己,去喜欢大姐。 想到这里,林三小姐彻底放下心来,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薛容竹。 队伍终于安全走出“一线天”。 此场战斗,除了十几名侍卫和家丁受伤外,无一人战亡,比之剧情中牺牲两百多人,已经好了太多。 想到什么,林夕月在意识中,对墨白吩咐道: “墨白,去把山上剩余的土匪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物资也全部收了。” “是,主人。” 墨白兴奋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个位面,他要当大将军,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那种的。 现在,就先拿这群土匪练练手吧。 墨白兴冲冲执行任务去了。 此战过后,林夕月也渐渐开始参与,端亲王和幕僚们的政务商议。 她慢慢显露出自己的政治和军事才能,时常提出一些有见地的意见,让人眼前一亮。 端亲王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多,对大女儿的态度,也越来越郑重。 随着端亲王越发显而易见的偏爱,他的追随者们,也开始将林夕月视为未来世女,恭敬有礼,尊重爱戴。 秦侧妃再也坐不住了。 她的儿子,端亲王府的二公子,林千阳也坐不住了。 “娘,怎么办?父王好像越来越重视林夕月了,以后会不会真的将她立为世女?” 秦侧妃指甲掐进掌心。 她虽面无表情,眼神却尤为狠厉。 “儿子,这事拖不得了,不能再任由林夕月发展下去,否则到了封地,怕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林千阳是个狠辣无情的性子,闻言眼神一黯,咬牙切齿道: “娘,莫慌,这一路危机重重,死个把人是难免的,咱们有的是机会。” 另一边,李侧妃也头疼得不得了。 那日她醒来后,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不是两个女儿同时爱上一个男人。 结果,这口气刚松掉,还没来得及欣慰,却发现两个女儿都陷入了情网。 大女儿几乎日日都到楚砚书那里,秀存在,献殷勤。 小女儿则时常去偶遇薛容竹。 李侧妃对两个女儿,向来疼爱入骨,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郡主不炮灰(7) 这次,她却真的想一人给一巴掌,打醒她们的脑子。 强压下心头怒火,李侧妃放柔嗓音,苦口婆心劝道: “你们是金枝玉叶的王府千金,每天追着个男人,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再者说,一个是你们的前姐夫,一个是个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好,天下好男儿那么多,你们就不能换个人选吗?” 可让她恼火的是,她说她的,两个女儿却谁也没听进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说自话。 林三小姐神色哀怨,气愤的问道: “娘,我到底哪点不如林夕月?她每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哪里有一点儿女人味? 我呢,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名门贵女的典范。 可为什么,薛小将军宁愿和林夕月切磋剑法,也不愿听我弹琴作诗?” 林二小姐也红着眼眶,语气幽怨道: “娘,你说楚公子是中邪了不成? 明明他是不喜欢大姐,和表妹腻在一起,才被大姐休弃的。 为何现在,他却对我说,他这辈子的妻,只会是大姐? 就算是想拒绝我,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李侧妃心头一梗,呼吸急促了几分。 不好,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 怕自己再次昏倒,她忙给自己掐人中,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 “来人,把两位小姐送回马车去,以后除了我这里,不要让她们去任何地方。” 林二小姐和林三小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你这是做什么?” “是啊,娘,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做错了什么?” 李侧妃看了两个女儿一眼,眼神复杂至极。 这两个只有一脑袋情情爱爱的家伙,真的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吗? 真是两个蠢货。 马车上,林夕月正在看书,识海中突然传来墨白低沉磁性的声音。 “主人,你说的连弩,我已经准备好了,共两千把。 还有毒液,毒粉,解毒丸什么的,全部准备妥当。 另外,前些日子我还招收了一些人手,主人,我什么时候可以现身?” 闻言,林夕月顿时大喜,“时机已到,就现在吧。” 说罢,林夕月就下了马车去寻端亲王,“父王,有一件事我想告诉您。” 端亲王挑眉,好奇道,“什么事?” 看到桌案上的茶壶,林夕月正有些渴,便给自己斟了一杯。 端起那澄澈如琥珀的盏茶,立刻眼前一亮,居然又是云雾茶。 她忙一口闷完,随后又斟了一杯,口中还赞叹道: “好茶!入口生津,齿颊生香,不愧是万金难求的好茶。” 看到不孝女又盯上了自己的茶,端亲王暗自心疼,大意了,忘记收起来了。 见女儿又端起茶壶,端亲王终于没忍住开口: “这云雾茶,为父这里统共也就几钱,也只喝了这么几回。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长了个狗鼻子,怎么回回喝茶,你回回过来。 说你的正事,说完赶紧的走。” 林夕月撇撇嘴,真是孩子多了就不宝贝了,喝口茶水都舍不得。 “是这样的,在郡主府时,我观时局不对,其实有在暗中储备力量。 现在形势越发危急,我便让手下,带着一些兵器和武器前来支援,应该马上就到了。” 端亲王顿时激动起来,“此话当真?” “这是自然,父王,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好好好,果真还是我女儿有远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恰在此时,门外有侍卫来禀: “启禀王爷,有一支约莫三十来人的队伍,带着好多架马车。 他们自称郡主的人,正候在外面。” 端亲王顿时笑逐颜开,连日来的愁眉不展全都不见了,笑声爽朗。 “走走走,咱们见见去。” 父女二人先后下了马车,果真看到不远处,一队人马正等在那里。 领头的男人一身戎装,腰间系了条玄色腰带,更显腰窄肩宽,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逼人。 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尤其是眼睛,亮的惊人,顾盼神飞,那一身的气度,胜过无数华服公子。 此时,看到端亲王和林夕月,他忙拱手行礼,“属下墨白见过端亲王,见过主子。” “免礼吧。” 林夕月早已见惯墨白的魅力,眼神平静无波。 端亲王和其他人却无法镇定。 见到气质,容貌丝毫不输京城四公子的墨白,全都暗自惊叹,这莫不是哪里来的世家公子? 尤其是端亲王,眼神在墨白和自家女儿间游离,心中惊疑不定。 怪不得女儿如此果断休夫,除去郡马自身原因外,怕是女儿也另有所爱了吧。 如此优秀出众的男人,他才不相信这两人没点什么。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看向墨白的眼神带着打量,暗自将他归为未来世女的夫郎人选。 无视众人惊艳的目光,墨白只是用手指着后面七八辆马车,对林夕月说道: “郡主,幸不辱命,所需武器和药品,属下已经带来,请郡主验收。” “嗯,干的不错。”林夕月笑着夸道。 端亲王则好奇的走上前,随意打开一只箱子查看。 箱子里全是造型奇特的黑色连弩,他取出一把,拿在手里把玩着,“这是?” 林夕月给墨白使了个眼色,墨白走上前,不卑不亢的回道: “回王爷,这是连弩,一次性可以发二十支弩箭,射程百步之远,穿透力极强。” “二十支?” “连弩?” 端亲王和围观的大臣,侍卫们惊讶不已,全都眼神火热的看着这黑漆漆,毫不起眼的东西。 端亲王更是兴致勃勃,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瞄准目标,扣动扳机。 “咻咻咻……” 只见二十支弩箭,化作数道乌光,瞬间射出百米之远。 顿时,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先是被这神奇的一幕震惊,居然真的连续射发了二十支。 随后,人群中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太好的,这下再也不勇担心贼人偷袭了,谁敢再来,老子就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郡主威武,居然能弄到这么厉害的武器!” “哈哈哈,有了它,咱们终于能安全到封地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惊叹和欢呼声,不远处的林千阳和秦侧妃,却面上毫无喜色,眼神讳莫如深。 端亲王一抬手,喧哗声顿时消失不见,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只见端亲王笑容灿烂,对林夕月说道: “世女,既然这批武器是你带来的,那就交由你分配好了。” 世女? 众人虽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王爷的承认,还是震撼不已。 大家以全新的目光,重新打量着郡主。 郡主她虽花容月貌,风姿绰约,但却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柔弱。 她眉目疏朗,英气逼人,眼神清澈而锐利,气势不怒而威,有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沉稳。 这样的郡主,不,是这样的世女,他们愿意奉其为主,追随一生。 林夕月抬眼看着端亲王,随后也笑了。 她微微躬身,拱手行礼道,“是,父王。” “慢着,父王,这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林夕月,不,大姐她确实有不凡的武力,但单凭这一点,就让她做世女,儿子不服。” 郡主不炮灰(8) “哦?为何不服?哪里不服?” 端亲王沉下脸,冷眼看着二儿子林千阳。 透过这个满脸妒意的儿子,他似乎看到了那位远在京城,高高在上,却处心积虑想要弄死自己的新帝。 原来,自身平庸无能,却嫉贤妒能,甚至手足亲情都毫不在意,就是他们这种人的本性。 想到死去的皇亲国戚,那些无辜的叔伯兄弟们,端亲王的眼神越来越冷,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重。 被父亲周身的气势震慑,林千阳再是心肠狠辣,毕竟现在也只是位十几岁的少年郎。 在端亲王严厉的目光下,他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心虚气短,呼吸不畅。 渐渐的,林千阳的额头渗出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打湿,心中甚至升起了退意。 但想到母妃的话,林千阳还是鼓足勇气,坚持着说道: “父王还请三思,林夕月虽是嫡出,但她乃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子嗣皆要随外姓。 难不成,将来咱们端亲王一脉,就要落入旁姓人手中,改姓它族不成? 儿子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还请父王三思。” 看着冷汗涔涔的二儿子,端亲王内心失望透顶。 原以为他至少能编造个像样点的理由,却没想到,就这? 真是朽木不可雕,愚不可及。 端亲王看了眼不远处,秦侧妃的马车,眼神晦涩,还是心大了啊。 她莫不是以为,手里握着府中中馈,就能等同于王妃,自己的孩子就能与嫡子平起平坐,连世子之位都敢肖想。 呵,真是不自量力。 “林千阳,我看你是忘了当年,武慧女帝领兵平定三藩之乱的事。” 看到林千阳依旧不服气的眼神,端亲王又冷声说道: “三百年来,我朝出过五位女帝,八位女亲王,哪个不是文韬武略,才华横溢?” 端亲王漫步走到林千阳面前,蟒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如波。 “女子不能承爵?你身为皇家子嗣,居然能说出如此迂腐之言?” 在端亲王的怒视下,林千阳的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 他垂下头,不敢再出言反驳,却眼神倔强,依旧不愿附和赞同。 林千阳在内心深处大声反驳,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就该安分守己,打理后院,那才是女子的本职。 那些女帝,女王爷,本就是牡鸡司晨,倒反天罡,有什么值得骄傲,值得推崇的? 父王他真是老糊涂了! 端亲王看出了林千阳的不服。 他眼神一暗,猛的抽出腰间配剑,在众人惊恐,林千阳骇然的目光下,手下用力一挥。 只听“铮”的一声,宝刀被深深插在地上,刀柄犹自震颤着。 端亲王声如洪钟,中气十足道: “今后,世女林夕月之子,无论父姓为何,皆承端亲王之姓。 若有人再敢非议,犹如此地。” 林夕月则面色郑重,深深躬身,拱手行礼道,“父王放心,女儿定不负父王所愿!” 端亲王微微颔首,对着林夕月承诺道: “赶路途中多有不便,待到封地后,为父定然为你举办一场继承仪式,以后你就是我端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女。” “谢父王!” 场面一度寂静,唯有林千阳惨白的脸,隐在阴影中。 京城皇宫,承乾宫。 大殿内烛光摇曳,檀香的青烟如游丝般盘旋上升。 “什么,再说一遍?” 皇帝一身玄色常服,此时正黑着脸,冷冷看着面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心里大呼倒霉,为何今日恰巧是自己当值,必须来汇报这要命的坏消息。 恐惧归恐惧,他还是战战兢兢回道: “回,回陛下,端亲王一行人已平安度过一线天,所有山匪皆……皆被反杀,无一活口。” “呵,我的好兄长,你果真还是留有后手,我就知道,你早有异心。” 说罢,他用阴涔涔的眼神看了眼小太监,那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小太监顿时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今日怕就是他的死期。 果真,皇帝随后冷声吩咐道,“拖下去!” 那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就像处理一只小猫小狗般随意。 “是,陛下。” 一旁候着的几名太监迅速上前,将目光呆滞,浑身颤抖的小太监拖了下去。 他们看着小太监,眼神怜悯,心里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自端亲王离京后,皇帝越发暴虐,每天都要见点血,杀几个太监宫女,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那些人还不能求饶,因为越是求饶,就死的越惨。 这种日子,大家过的战战兢兢,心力交瘁。 他们真的是日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明日的鞋还能否穿上。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眸光看向远方,轻笑着说道: “兄长,这可是你逼我的,谁让你先有异心的。来人!”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欣长劲瘦的身影。 来人单膝跪地,头颅微垂,声线平稳低沉,“请陛下吩咐。” “多派些人手,去会会我那位好哥哥,要快,要净!” “遵旨!” 窗外的夜,更沉了。 …… 林夕月这边,此次墨白不仅带来了连弩,还有新的铁甲,刀剑,和一些疗伤,解毒的药品。 林夕月全部按人头发放了下去,领到新武器的众人,人人喜不自胜。 自从得到连弩后,端王府侍卫们,每日闲暇之余,就是热衷于练习射击。 大家兴致盎然,甚至自发举行了几次小型比赛。 毫无意外的,薛容竹次次都能轻松夺魁,恨的大家牙痒痒。 而另一边,墨白整日跟在林夕月身边。 两人形影不离,关系熟稔,一时间引起队伍里许多的议论和猜测声。 就连前郡马萧砚书,也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日,感觉身体总算舒服一些的吴欣曼,屁颠颠跑到他的马车里,习惯性的开始挑拨离间。 “表哥,你说和离之事,是不是郡主预谋好的,为了那个墨大人?” 看着吴欣曼板着一张脸,说着居心不良的话,萧砚书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怒意和悔意。 自和离后的这段时日,他日夜都在反思,终于明白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这个表妹,她心思不纯,对自己有想法。 而自己却为了她,总是惹郡主伤心,让郡主对自己失望透顶。 想到这里,萧砚书面色阴沉,厉声呵斥道: “休要胡言乱语,诋毁世女。她品行高洁,光明磊落,不是你能诋毁污蔑的。 还有,吴欣曼,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懂得男女七岁不同席。 如今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是不妥,你要懂得避嫌,不要总来找我。” 吴欣曼一脸的不可置信,眼里含着热泪,颤声问道: “表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自面瘫后,她的面相也变了,不再是柔弱不能自理,惹人怜惜。 而是变得刻薄阴郁,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萧砚书垂眸,无情的说道: “你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等到了封地,我会让父亲为你择一门好亲事,送你出嫁。” “你,你要赶走我……” 急怒攻心之下,本就病体缠身的吴欣曼,心脏更是一抽一抽的疼,一时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气。 吴欣曼全身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就好像被无数根针在扎,根根入骨。 但可惜的是,面无表情的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妥,只除了落泪还是落泪,让萧砚书厌恶不已。 “来人,送表小姐回去,让她好好休养,别再出来了。” “是!” 吴欣曼不敢置信的看着表哥,死命挣扎着,却还是被几个婆子强制带走了。 萧砚书不再理会她,只是拿起书本认真读了起来。 郡主不炮灰(9) 马车外,薛容竹正与好兄弟骑马并行,突然,对方戳了戳他的胳膊,看着前方小声说道: “哎,薛兄,你说那位不会就是咱们世女的心上人吧? 按制来说,亲王可以有一正妃,两侧妃,你猜,将来那位墨大人会是正妃还是侧妃呢?” 薛容竹抬眼,看着前方亲密走在一起的两人,不知怎的,心里闷闷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双腿狠狠一夹,马儿顿时嘶吼一声,向前冲去。 “哎?薛兄,薛兄你去哪?”好兄弟挠了挠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薛容竹骑马来到林夕月身边。 他先是瞥了眼长身玉立,英俊不凡的墨白,随后对着林夕月笑的明媚又阳光。 “世女,我能不能和您讨教一下剑法?” 林夕月侧头看向他,随口说道,“可以呀!” 薛容竹一边和林夕月说的眉飞色舞,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墨白。 哼,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他也能。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有一天,他能取代这人在世女身边的位置。 墨白也白了他一眼,还没上位呢,就敢来排挤他! 也就是他是傀儡人,不懂情爱,否则的话,单凭他和主人千百年来的情义,又能有这男人什么事? 人群中,一双漂亮的凤眼,正含着深深的妒意,愤愤看着这一幕。 薛容竹是她的,一个和离不洁的女人,凭什么抢走他? 不知何时,林三小姐身边出现一个人,那人笑着说道: “三姐,看着喜欢的人爱上别人,这种滋味不好受吧,需要我帮你吗?” 林三小姐蓦地回头,便看到林千阳正站在自己身旁,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林三小姐不屑的说道: “你不就是想利用我除掉林夕月?说什么帮我,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林千阳也不恼,只轻笑一声,从袖口摸出一个油纸包,悄无声息的塞到林三小姐手里,低声说道: “这个东西,不会立时发作,只会慢慢破坏人的生机。 服药后三日,人才会陷入昏迷中,一个月后,生机尽断。 三姐看着办,是一劳永逸除去情敌,拥有心上人呢? 还是看着心爱的男人爱上别人,和别的女人双宿双栖,卿卿我我。 用不用全在你,自己考虑。” 说罢,他转身潇洒离去,徒留下心惊胆战,神思不属的林三小姐。 林三小姐攥紧了手中药包,呆呆看着薛容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三小姐,原来您在这里呀,让奴婢好找。” 听到丫鬟的声音,林三小姐神使鬼差的收起药包,心脏跳的砰砰作响。 林夕月神情微顿,随后继续与薛容竹说着话。 傍晚前,一行人终于来到驿站。 舟车劳顿了一整日,匆匆吃过晚饭后,许多人早早便歇下,陷入了香甜的沉睡中。 夜色如墨,微风拂过。 这是一处较为偏僻的驿站,因端亲王途经此地,临时清了场。 因此客栈里,只有他们这两千来人在此歇脚。 林夕月躺在上房,渐渐有了困意,正要入睡时,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刚好系统也在警示,“宿主,有歹人潜进来了。” 林夕月一个激灵坐起身,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打斗声。 她忙起身,匆匆披了件外衣,随手拿起武器便冲了出去。 楼下大厅内,只见墨白和薛容竹他们,正与一群黑衣人在缠斗。 那些人约莫有四十多人,虽一身夜行衣,蒙着脸,看不出身份,但明显训练有素,身手不凡。 “其他人呢?”林夕月一边加入战斗,一边询问系统。 他们上千的侍卫呢?怎么只出来这么几个人? “宿主,侍卫们人数众多,都住在大通铺,距离上房这边有点距离。 贼人先去了那里,给他们吹了迷药。现在那些侍卫都中药昏迷了。” 墨白和薛容竹这里只有不到十人,要对付四十多号高手,明显有些吃力。 林夕月加入战局后,众人压力锐减。 林夕月忙里偷闲,在意识里对墨白喊道: “墨白,你去侍卫那边,给他们服下解药,他们中迷药了。” 墨白回了声好,就匆匆离开了。 “这皇帝手段真是下作,让人不齿,既然如此,那就以牙还牙吧。” 林夕月这次没有用软剑,而是从腰间取下佩剑,对着歹徒挥舞而去。 剑一出鞘,却通体发蓝,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看起来非常诡异。 与林夕月对打的刺客,起初并未在意,可一个回合后,对方便察觉到了不对。 这剑……有毒? 那人想要开口,指责林夕月卑鄙无耻,却发觉喉头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呃呃……”刺客眼含不甘,轰然倒地。 随后,林夕月大开杀戒,刀剑挥过之处,不断有人倒下。 狗皇帝,卑鄙无耻。 刺杀是吧?来呀,谁怕谁? 她这可是空间出品的剧毒,沾上即刻死亡。 四十多个刺客,顷刻间倒下一半。 刺客们再是不惧生死,此时也开始畏惧了。 他们尽量躲着林夕月,一味进攻端亲王几人,柿子还是捡软的捏吧。 只是时机已过,一千多侍卫服下解毒丸后,已迅速赶到。 林夕月和端亲王等人退出战局,就这么冷眼看着刺客们被消灭殆尽。 消息传回皇宫后,皇帝再次震怒,这一日,宫内又消失了几个太监的身影。 乾清宫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更为心惊胆战,噤若寒蝉。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去掖庭局清理恭桶,也不想侍候这个疯子。 此后的皇帝,几乎不再掩饰,每隔几日就会制造一场刺杀,越来越明目张胆。 只是,派去的人次次有去无回,而端亲王那里却毫发无损。 皇帝认定了端亲王有异心,隐藏了实力。 他越发癫狂,却丝毫不知,正是他的暴怒嗜血,已让自己失去所有人心,树敌无数。 偌大的皇宫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不恨着他,不盼着他去死的。 …… “大姐,妹妹那里有新得的杏仁茶和松糕,去妹妹那里坐坐如何?我们姐妹许久没有聊天了。” 这日,林夕月被林三小姐拦住,热情的邀请。 林夕月似笑非笑,看着她说道: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关系有那么好? 不是许久没有聊天,而是我们从来没有聊过天。” 林三小姐面上有些不自然。 前几年,仗着自己有母妃护着,她和二姐的确对林夕月多有不敬。 不远处,林千阳默默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蠢货磨叽了这么久,终于肯动手了,再不动手,他就只能自己来了。 最后,林夕月还是跟着林三小姐,去了她的马车。 看着丫头端上来的杏仁茶,和糕点,林夕月神色莫名。 她定定看了林三小姐一眼,随后拿起一块松糕品尝,口感松软,甜而不腻,不错。 郡主不炮灰(10) 见林夕月没有一点戒心,就这么吃下了糕点,林三小姐忍不住疑惑问道: “大姐,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下毒?” 林夕月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不会的。” 林三小姐面上有一丝动容,眼底闪过挣扎。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开口提醒道: “大姐,你要提防林千阳,他……他可能会对你不利。” 林夕月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妹妹居然会提醒自己。 见林夕月并未说话,只这么看着自己,林三小姐怕她不信,神情不免有些焦急。 沉吟片刻后,她还是将那日之事和盘托出。 林三小姐认真考虑过了,若是林夕月被害死,那登上世子之位的,就有可能会是林千阳。 林千阳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与当今皇帝是一样的性子,一样的不容人。 不说别的,端看新帝是如何对待一母同胞的兄长的。 就能看出将来的林千阳,会如何对付她们这些异母兄妹。 所以,林千阳坚决不能上位,也就是说,林夕月绝对不能死。 想通这点之后,林三小姐立刻转变立场,很是担忧林夕月的安危,怕她毫无防备之下,会被暗杀。 听完林三小姐的话,林夕月眼中浮起一抹真切的笑意。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出你口入我耳,不要再告诉第三人。 包括李侧妃和二妹,这样对你我都好。” 林三小姐紧皱的眉头平复,好似放下一桩心事般,笑容也变得轻松起来,笑意盈盈道: “嗯,我知道了,大姐放心吧。” 在林千阳的望眼欲穿中,林夕月终于下了马车。 随后,就是林千阳焦急的期盼和等待,但让他失望的是,林夕月并无一丝不妥,与往日无异。 林千阳狠狠瞪了林三小姐一眼,这个蠢货连下毒都不会。 随后,林千阳开始策划,准备再次出手。 就在他想要收买林夕月身边的侍卫,对她暗中下手时,林夕月却率先出手了。 这日,又一批刺客埋伏在必经途中,意欲刺杀端亲王等人。 一时间,无数支箭矢破空而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支利箭竟然直接穿过人群,直冲林千阳面门而来。 极度惊骇中,林千阳本能的想要闪身躲避。 却惊恐的发现,他的双腿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锁住,就这么钉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 瞬间,林千阳的血液极速变冷,大脑一片空白。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林千阳中箭。 一阵剧痛过后,林千阳用手摸着眉间的箭尾,仍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即将丧命。 不,他才十五岁,他还有大把的人生,他不能死。 可下一秒,林千阳眼前一黑,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林千阳轰然倒地。 “不,儿呀!” 马车上的秦侧妃看到这一幕,顿时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 不顾侍卫和丫鬟们的阻拦,她跌跌撞撞冲下马车,一把扑到了林千阳的身上。 可惜的是,秦侧妃刚抱住儿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后背就中了一箭。 箭不偏不倚,直直穿过她的心脏。 秦侧妃呼吸顿时一滞,面上的悲痛定格,就这么倒在了儿子身上。 这对母子的死亡毫无破绽,没人起疑过,包括林三小姐。 大家都只当这两母子倒霉,时运不济。 端亲王伤心了几日后,也渐渐接受了现实。 毕竟,在这条去往封地的路上,生离死别是不可避免的。 就这样,林千阳母子彻底从林夕月的生活中消失。 历经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危机重重,端亲王一行人终于抵达封地。 一时间,众人欢呼雀跃,只是…… “这?” 看着近乎荒凉的城池,大家震惊过后,就是心底止不住的发凉。 刚刚安全抵达封地的兴奋,早已一扫而空。 峰岚城竟然是这样的? 这哪里像一座城池,这分明就是一座坟墓。 守城的官兵们,一个个精神疲惫,面如枯槁。 官兵都如此,那城中百姓呢?众人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进入城池后,大家看到的就是一片死寂。 街道上的百姓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全是麻木,没有一丝对生活的期待。 “姐,这……这地方的人生活的很苦吗?” 小少年林尘阳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和对未来的迷茫。 林夕月低声解释道: “这里连年干旱,农田缺水,自然收获也不好。 老百姓本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不时的应付土匪的侵扰,日子能好过才怪。” 对于封地的困境,林夕月早有心理准备。 剧情中就是如此,还是端亲王到来后,多少给百姓带来了一些改变,生活才不再那般清苦。 只是,日子才好过了没几天,城池就被敌军攻破,城中百姓无一存活。 一行人来到城里,算的上最为豪华的一处宅院住下。 众人一个个神情恍惚,眼中全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 端亲王毕竟上了年纪,这一路奔波劳碌的,已是疲惫至极。 将所有事务交付给大女儿后,他就回房歇着去了。 书房里,林夕月和一众幕僚正在商议今后的发展。 前丞相萧大人叹息着说道,“世女,这个峰岚城比咱们预想中的,条件更为恶劣。”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对这里环境的震惊。 林夕月想了想,对众人说道: “来之前,我就了解过峰岚城大致的情况。 这里百姓生活凄苦,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一,缺水。二,匪患猖獗。 所以,我们得先解决这两点,再谈其他。”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提出关键性问题: “世女,土匪我们可以解决,那缺水要怎么办? 老天爷下不下雨,也不是咱们可以决定的呀!” “是呀是呀。”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林夕月身上,有人眼含期待,有人则目光中带着审视。 这是这位世女第一次独立处理政务,他们也想看看她的能力到底如何。 林夕月沉默片刻,对大家说道: “水的问题交给我来负责。 萧大人,你带着袁大人,李大人接手城中事务。 薛将军,你带着薛小将军和田将军,墨白几人他们,负责城池的防卫。 对于来犯的土匪,就一个原则,杀! 云大人,陈大人,过几日一批武器,铁甲,和药品,粮食等物资就会运到。 你们负责接应,并管理,分配这批物资。 钱大人刘大人,大家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准备。 这段时日,所有人的吃喝住行,就交由你们来解决。 钱财方面大家不用担心,随后我的人会送来一批银子,不多,大概三十万两吧,由肖大人和姚大人负责保管。 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找他们。 该花就花,不用省着,如果不够,过些日子我再想办法。 好了,今日会议就先到这里吧,再有问题我们再商议解决,大家散了吧。 舟车劳顿了这么久,大家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郡主不炮灰(11) 看到林夕月雷厉风行的分派好所有事务,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么快就商议完毕了? 不过,听着好像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只是,世女她这么有钱的么? 又是物资又是银子的,他们世女难不成还是个隐形财神爷? 天啊,这些年来,竟无一人察觉,世女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果真皇家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不过,嘿嘿嘿,这样更好。 自己追随的主子,越是有心机有谋略,有远见有能力,他们就越是开心。 从书房出来后,众人顾不得歇息,全都忙碌了起来。 大家各司其职,短短几日,峰岚城就被他们顺利接管,并管理的井然有序。 而林夕月则特意花费了两个积分,从系统买了一套勘测和打井设备。 随后,她便带着几名贴身丫鬟和侍卫,在城中四处勘测。 几日后,他们共找到三处,地下水脉最为丰富的地方。 林夕月指挥着雇请来的工人道: “就是这里了,大家开始挖吧,我不喊停,就一直挖。” “是,世女!” 即便有专业的设备,大家还是连续挖了四天。 四天里一直没有出水,不少人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甚至想要放弃。 他们想对世女说: “世女,放弃吧,我们这个城池,除了那条几近干涸的河流,从来没有出过井水。” 但他们不敢,而且,想想还是算了,反正每日都有银子拿,能养家糊口就行。 贵人们想玩,他们陪着玩就是了。 第四天下午时,工人们意兴阑珊的挖着井,对出水早就不抱希望了。 林夕月则坐在一旁的大树下闭目养神,神色怡然,一点不见担忧。 云雪和云碧却紧紧盯着工人,神色焦急。 她们非常替自家主子忧虑,毕竟若是一直挖不出水,她们主人的能力,岂不是要被人质疑? 这可是事关她们主子立威的大事。 林夕月抬眸看了她们一眼,笑着摇头,这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突然,井下传来骚动,随后有人激动的大喊起来: “出水了,出水了!” 顿时,所有人一拥而上,激动的朝着井下望去,只见一股浑浊的泥水,正从井底喷涌而出。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林夕月也笑着说道: “不错,这几日大家辛苦了,今日完工后,每人都可以领二两银子,这不是工钱,只是奖励。” 此言一出,所有工人都喜不自胜。 二两啊,那是他们辛苦一年都挣不到的钱啊! “多谢世女赏银!” “世女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挖井的。” 井里出水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被传遍整个峰岚城。 峰岚城沸腾了。 起初,百姓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一定是骗人的。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亲眼见证,百姓们终于相信了。 他们眼含热泪,拥抱着,欢呼着,忍不住喜极而泣。 有了水,就能灌溉庄稼,就能有收成,就能吃饱喝足,就能活下去! 随后,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来,其他几口深井,也陆续挖出井水。 自此以后,峰岚城再也不缺水了。 而给百姓们带来井水的林夕月,则一跃成为众人心中的神! 水源问题解决后,就是种植问题。 峰岚城的土地多年缺水,不够肥沃。 林夕月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研制出古代版灵壤剂。 这是她用身边可以得到的原料,像硝石,腐殖土,草木灰等,再利用现代农业知识,结合秘法配置而成。 灵壤剂可以改善土壤肥力,使作物产量倍增。 随后,就是派发粮种,和灵壤剂。 以户为单位,每家每户都可派人来领取。 随之领取到的,还有一些陌生的种子,据说是产量极高的几种农作物。 “大哥,这是什么种子?” “世女说,这是土豆,红薯,产量很高。” “这些东西都没听说过,咱们敢种吗?” “世女不会害我们的。” “对,世女不会害我们的。” 家家户户都在议论着高产粮种。 出于对林夕月的信任,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种上了新的作物。 结果自然是喜人的。 面对田地里丰收的粮食,没种的人捶胸顿足,后悔莫及,种了的人欢呼雀跃,喜极而泣。 水源和粮食问题解决了,老百姓手里也有了余钱。 家家户户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和对未来的期盼。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在全城人的努力下,现在的峰岚城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初那个破败不堪的城池。 田间,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地,绿油油的秧苗,和百姓们满足的笑脸。 城里,城墙被加固了一层又一层。 不仅加高加宽,到处都是防守的士兵,还设置了许多的箭塔和瞭望塔,早已固若金汤。 士兵们健壮有力,百姓们也不再瘦骨嶙峋。 整个城市都焕发出勃勃生机,有了希望,有了笑声。 其他地方的百姓,渐渐知道了峰岚城。 许多生活不下去的流民,长途跋涉,想要到这里定居。 峰岚城派出医师为他们检查身体。 只要没有传染性疾病,以及人品没有瑕疵的,都可以进入,成为城中百姓。 那些身体有疾的,城外也搭建了棚子,会有医师为他们免费医治。 能够吃饱穿暖,没有苛捐杂税,没有贪官污吏的压迫,峰岚城的名声越来越响,已经成为百姓们的心之所向。 同一时间,京城皇宫。 皇帝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上早朝了,整日寻欢作乐,酒池肉林。 朝堂上已经有许多大臣不满,但谁也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暴君可不会与他们讲道理,更不会讲究什么不诛御史言官。 你敢让他不痛快,下一秒不仅人头落地,就连家族也不能幸免。 因着数次派人刺杀兄长未果,皇帝的脾气日渐增大,体内的杀戮暴虐也越来越重。 宫里的宫女太监,倒霉的更是不计其数。 “拉出去,砍了。” 看着小太监居然是左腿先跨进大殿的,皇帝瞬间暴怒。 “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小太监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面色一变,完了! 果真,皇帝手一抬,拖人的几个太监顿时停下手中动作。 只见皇帝似笑非笑道,“饶了你?” 他上下打量着小太监,在对方恐惧到几欲昏厥的眼神中,笑着说道: “拖下去,一千刀,如果你能挺下来,朕就饶了你。” “不,陛下,奴才错了,奴才不该求饶,请陛下给奴才个痛快吧!” 皇帝脸一沉,“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是,陛下!” 所有人心中叹息不已,替那小太监,也替自己。 谁都没注意到,一旁侍茶的小宫女,眼中的狠厉和恨意一闪而过。 在别人全都战战兢兢,尽量躲着皇帝时,小宫女却袅袅婷婷走上前,为皇帝沏了一杯热茶。 她仿佛不经意间,露出一段美丽的天鹅颈。 小宫女的皮肤吹弹可破,白皙水嫩。 那脖颈间的肌肤,更是雪白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两人贴的太近,皇帝不可避免的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清香怡人,让人不由的心神摇曳,想入非非。 皇帝本就不是个隐忍的性子,更何况,宫里所有女人,本就全都属于他。 于是,皇帝毫不客气,一把拉过小宫女,朝着那红润诱人的小嘴就亲了上去。 “哎呀陛下,这里人多,奴婢好怕……” 小宫女羞的满脸绯红,一张精致的小脸愈发迷人。 她吐气如兰,声音娇柔妩媚,尾音拖长,带着莫名的暧昧与诱惑。 皇帝身体一热,淫笑着抱起小宫女,便朝侧殿走去。 郡主不炮灰(12) 小宫女一脸娇羞,欲拒还迎,看似在挣扎,实则手却在皇帝身上肆意游走。 皇帝的后宫里,女人们侍寝时,全都因畏惧,而战战兢兢,缩手缩脚,很是无趣,皇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他情绪格外高涨,恨不能立刻将这小妖精就地正法。 看到皇帝身后跟着的一众太监,小宫女羞涩的将头埋进他怀里,手上也老实了下来。 皇帝却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的直喘粗气,对身后的太监们怒吼道: “不许再跟着朕!” “遵命,陛下!” 众人犹豫一瞬,还是没胆子违背皇命,只能原地留下。 偏殿内,翻云覆雨,激情四射。 只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忽然中断,一道惊呼声响起,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呃呃呃……” 皇帝捂着被刺穿的脖颈,瞪视着小宫女。 小宫女则笑的花枝乱坠,却也泪水四溅。 看出了皇帝的困惑,她笑着问道: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你?” 皇帝倒在一片血泊中,虽口不能言,眼神却直直看着她,带着强烈的恨意与不解。 小宫女把玩着手中带血的簪子,好心为他解惑道: “记不记得半年前,你曾让人杖杀了一个宫女?只因你要抱她时,她闪身躲避了一下?” 皇帝忍着剧痛,陷入了回忆。 可惜他杀人如麻,又哪里能记住一个宫女? 随着讲述,小宫女停下把玩的动作,收敛起笑容,眼珠开始充血,变得一片猩红。 她咬着牙,憎恨的看着皇帝。 “那是我姐姐,是我相依为命的姐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本来,再过一个月姐姐就能出宫,她的未婚夫已经等了她很久,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可你却杀了姐姐,你杀了她,只因为她下意识躲了一下。 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现在,到你偿命的时候了! 狗贼,拿命来吧!” 说罢,小宫女拿着簪子冲了上来,在皇帝惊恐的眼神中,一下一下又一下,一共扎了一百多下。 直到皇帝变成一个血窟窿,死的不能再死了,她才笑着停手。 小宫女眼神空洞,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姐,妹妹替你报仇了,你等等我,妹妹这就来找你了。” 一脚将狗皇帝踹下床后,小宫女平静的整理好衣衫,随后静静躺在床上。 她举起簪子,用力扎进自己的脖颈间。 鲜血瞬间喷出,她却笑容异常灿烂…… 许久不见皇帝出来,殿内也没任何动静传出,外面候着的太监们心里渐渐升起了不安。 “常公公,您看……” 大家焦急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大太监身上。 常公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在殿外呼唤:“皇上?皇上?” 殿内一反常态的没有传出皇帝的怒吼声,依旧一片死寂。 常公公面色一变,“不好,皇上出事了。” 众人神色也变得惶恐起来。 他们用力撞开门后,入目所及,便是地上一个光溜溜的血人,和床上神色安详的小宫女。 “皇上……驾崩了!” …… 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帝被刺身亡的消息,被众大臣捂得严严实实,不敢透出半点儿风声。 与此同时,他们一边秘不发丧,一边紧急给端亲王去密函,让他尽快回京登基。 峰岚城。 端亲王,和林夕月正端坐在书房密谈。 不知两人谈了什么,总之出来后,林夕月快马加鞭,带着墨白和丈夫薛容竹,及几百侍卫迅速回京。 是的,林夕月去年成亲了,迎娶了薛小将军,如今两人已育有一女。 端亲王拒绝登基。 他无法忘记因自己的过错,而逝去的太多冤魂。 因此,端亲王亲笔写下密函,告知众位大臣,可立世女林夕月为新帝。 林夕月昼夜赶路,终于在十日后,回到了京城稳定政局。 两个月后,当年去往封地的一众人,已全部赶回京,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 暴君暴毙,新帝登基,定国号为玄月,这一日普天同庆。 登基仪式结束的当晚,劳累了一天的林夕月已沉沉入睡。 她身侧的薛容竹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从来没有哪一日,比今日更能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妻子是一位帝王。 帝王啊! 后宫佳丽三千,个个年轻鲜嫩,风姿各异,那时的月月,还能记得自己吗? 林夕月一个翻身,恰好翻进薛容竹怀里。 看着妻子美丽的面庞,薛容竹心神恍惚,一股悲痛涌上心头。 半晌后,薛容竹咬咬牙,暗下决心。 趁现在陛下身边只有他一人,他得多多和陛下亲热亲热。 这样,若将来独守空房时,也能靠着美好的回忆打发时光。 思及此,薛容竹欺身而上,压在林夕月身上。 睡的正香的林夕月,感觉好像遇到了鬼压床,呼吸不畅,喘不过气来。 挣扎着睁开眼后,林夕月就看到薛容竹,那悲伤决绝的表情。 “咦?发生了什么事?”林夕月一脸的莫名。 但她是个好妻子,丈夫有需要,她也不是不能配合,虽然她的确挺困。 这夜的薛容竹像是打了兴奋剂般,折腾了整整一夜,动作疯狂中,又无端透着股悲凉。 直到凌晨时分,两人方才歇下。 饶是心再大,林夕月也察觉到了不对。 “容竹,到底怎么了?你有心事吗?” 看到妻子关切的表情,薛容竹心头一暖。 他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干脆利落的,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末了,他还眨巴着狭长迷人的桃花眼,对着林夕月放电,撒娇道: “月月,即使以后你身边的人多了,也不要不理我,好吗? 你答应我,一个月至少要来看我几次!” 看着陷入自艾自怜的丈夫,林夕月感觉好笑,也确实笑了,“哈哈哈哈……” “月月!你……” 薛容竹如遭雷击,半晌后垂下头,浑身散发着颓废之气。 是啊,他在奢望什么,奢望帝王的爱吗?他以为他是谁?真的很可笑! 林夕月却忍俊不禁,笑着扑到薛容竹怀里,吻上他形状优美的薄唇,温柔宠溺道: “傻瓜,没有别人,以后也没有别人!只有你!” 郡主不炮灰(13) 薛容竹瞬间睁大眼睛,呆滞的看着林夕月。 “真的?月月,你没有骗我?” 林夕月又吻了他一下,安抚道,“朕是皇上,金口玉言,绝不会反悔!” “那……墨大人呢?他,他怎么办?” 想到林夕月对墨白的亲近和信任,薛容竹心里泛着酸意。 说出来的话,醋味能飘出十万八千里。 他总觉得,那两人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是他无法融入的。 墨白? 林夕月哈哈大笑,却也并未过多解释,只淡淡说了两个字,“放心!” 实践证明,她确实用一生履行了承诺。 此后的几十年中,林夕月的身边唯有薛容竹一人。 哪怕对方人到中年,眼角已有细纹。 哪怕对方步入天命之年,那狭长的桃花眼,形状不再优美,眼神也不再明亮。 哪怕朝堂上,前有俊俏的状元郎,后有儒雅的丞相大人,和朝气蓬勃的少年将军,先后向林夕月示爱,她也从不曾改变心意。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他们,青春正好。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也是一样的。 林夕月上位后,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一批奸佞之臣,和贪官污吏,还朝廷一片清明。 随后,她大力提拔心腹和一众追随者,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班底,确保政令畅通。 林夕月在位四十余年,期间减徭役赋税,促进农业生产。 兴修水利,鼓励垦荒,研制新农具,革新土地政策。 推行活字印刷,重视教育,在各地建立公立学堂。 改革科举制度,提拔寒门,广纳贤才。 可以这么说,玄月女帝这一生政绩无数。 她颁布并推行了无数利国利民的措施,造福了千万百姓,功在千秋,被后人称之为“玄月盛世”! 至于私生活,玄月帝在位期间,后宫仅皇夫薛容竹一人,妻夫恩爱,共同生育了两女三子。 按理来说,如此坚贞美好的帝后深情,应该被后人艳羡,交口称赞。 但实际上,后人对于她与镇国将军墨白之间,那扑朔迷离的关系,更为津津乐道,众说纷纭。 有人说,墨白将军因爱而不得,伤心欲绝,这才终身不娶,几十年在外征战,很少回京。 墨白将军默默守护心上人,为其开疆拓土,先后打败大齐,大昕,并将其纳入大盛领土。 墨白将军是史上第一痴情人! 也有人说,是皇夫善妒,不许女帝纳墨白将军。 才让女帝和墨白将军有情人终不成眷属,彼此牵挂,遗憾了半生。 还有人说,是墨白将军打仗时,伤到了身子。 自知配不上女帝,才黯然神伤,退出情场,远离京城,孤独一生。 总之,在后人口中,墨白与女帝一定关系匪浅,暧昧颇深。 不然为何,墨白将军手握几十万重兵,女帝却从不曾生疑,且全心全意信任于他? 如此厚重的信任,纵观历史那些君臣之间,又能有几人? 一定是爱情的力量。 “哈哈哈哈……” 空间里,系统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墨白,你伤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哈哈哈……史上第一痴情人,哈哈哈……笑死我了!” 墨白黑着一张脸,心累的一个字也不想说,感觉风评被害。 他不就是想完成当将军的心愿,沉迷于纵横沙场吗? 怎么就成了黯然神伤,逃离京城了?他有那么狼狈吗? 还薛容竹的手下败将?他薛容竹配吗? 过分,真是岂有此理! “我不是小三!” 墨白委屈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后,就直直看着林夕月,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林夕月也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 都怪林尘阳那小子,总出去乱说,害的别人误会。 终于,几分钟后,林夕月抵不住墨白谴责的目光,只能柔声轻哄道: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啊。这样好了,下个位面,我还带你出去,随便你浪,好不好?” 墨白还是不说话,死鱼眼。 林夕月咬咬牙,又退让了一步,“这个位面,你自己调整外貌,选择身份,这样总行了吧?” 墨白这才矜持的点点头。 林尘阳,臭小子,这一世,就用他的容貌好了! 【本位面完】 …… “月月,你放心,有吕知青替你监督着我,我一定不敢乱来的,肯定老老实实等着你。 等一年后,咱们就结婚,那时就能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了。” 林夕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据经验判断,此人定是个大渣男,正在给原主画大饼。 林夕月观察了下周围,他们孤男寡女正身处一片小树林中。 对方约莫二十岁左右,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蓝色工装裤,一头利落的短寸。 男人皮囊倒是不错,面容俊秀,说话时不疾不徐,一双桃花眼看林夕月时,格外的深情款款。 林夕月又低头打量自己。 蓝色粗布上衣,黑色裤子,衣服磨的已经有些发白,看起来好像原主的经济很是拮据。 “月月?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嗯!听到了。” 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后,一把搂住林夕月,强势的向她吻来,口中还说着动人的情话: “月月,一想到要分开一年,我这心里就特别舍不得,感觉好难受。” 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可林夕月却清晰的观察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 我呸!狗男人!敢嫌弃老娘! 林夕月一把推开男人,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语气中满是委屈。 “你动手动脚做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说罢,她就转头跑掉了。 身后的顾今良先是一脸懵逼,随后便是勃然大怒。 林夕月这丑八怪,居然敢打他? 要不是为了工作名额和莹莹,他这么优秀帅气的男人,才不会委屈自己亲这丑八怪呢。 这女人难道就没点自知之明吗?那么丑的一张脸,谁想对她耍流氓啊! 捂着红肿的脸颊,顾知良气了个半死,也没想着追上去。 此时此刻,就算再喜欢吕知莹,他也不想在委屈自己,去哄那丑八怪了。 “今良,你还好吧?” 一道娇俏的女声响起,随后一个清秀的身影出现。 吕知莹用手轻抚男人的面颊,眼里泛着疼惜,心疼道: “夕月她怎么能这样,简直太暴力了。这样的她,怎么能配的上这么好的你?” 看着女人眼中晶莹剔透的泪珠,窈窕的身段,顾今良一股邪火正没地方出,一时把控不住,猛的抱住了女人。 吕知莹先是一惊,随即剧烈挣扎起来,“别,大白天的,会有人经过的。” 可顾今良心里憋着的那股火没地方发,只想赶紧发泄出来,便不管不顾的啃了上去。 见吕知莹还在挣扎,他冷下脸威胁道,: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给你要工作名额了。 过几天,我跟着林夕月一起回城,你就留在乡下,自生自灭吧。” 吕知莹动作一顿,停止了挣扎。 她脸颊绯红似霞,嘴唇微张,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主动迎了上去…… 树林里微风拂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两人起伏的身影上。 树上的鸟儿在欢快的鸣叫,树下的野鸳鸯也在欢快的戏水。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1) 这边激情四射,另一边,林夕月已经接收完剧情。 这又是一个年代位面,现在是1975年。 原主林夕月,今年17岁,父亲是N省机械厂的技术员,母亲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哥哥在部队当兵,今年刚提升为副连长。 林爷爷育有三子,三个儿子中,唯有林父生下一个女儿,其他两家全是小子。 作为林家唯一的女孩儿,原主可谓是千娇百宠的长大。 自小父母疼爱,哥哥宠溺,就连爷爷奶奶,叔伯婶子,表哥表弟们,也对她疼爱有加。 只是,原主的生活并不完美,她右脸上有一块胎记。 小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胎记越变越大,颜色也越来越重。 直至现在,胎记已经覆盖了半张脸。 哪个少女不爱美? 在懵懂的年纪,原主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容貌有瑕。 在小朋友们无意间的嘲笑和排斥中,原本爱说爱笑的她,开始沉默寡言,性格也变得内向。 家人的安慰陪伴,始终代替不了小伙伴。 原主渴望同龄人的陪伴。 九岁时,原主在学校里,看到一个女同学偷偷在哭。 虽然两人不太熟悉,但原主心善,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询问。 那女同学说,她后妈虐待她,不让她吃饭,肚子饿。 原主心生不忍,便把自己书包里的小饼干,送给了对方。 那女同学就是吕知莹。 从那以后,吕知莹开始缠着原主,原主也渐渐将其视为好友。 原主家境好,不缺那点吃喝,便时常帮助被后妈虐待的吕知莹。 不论是好吃的,好玩的,甚至衣服鞋子,都毫不吝啬与好友分享。 林父林母看在吕知莹处境艰难,又愿意陪着自家女儿的份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初中毕业后,吕知莹的后妈不想自己孩子下乡,便坚持让继女下乡。 原主这个傻姑娘,为了陪着好友,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没与父母商量,就直接报名当知青。 林家众人得知真相时,一切都晚了,木已成舟。 尽管对原主怒其不争,林家人还是时常给她邮寄很多物资。 不是爷爷送来肉干零食,就是叔伯们送来衣服,布料,或者父母送来钱票。 哥哥和众位表兄弟们,也不甘示弱,不是寄信就是寄东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乡下的原主,并未享受到这些。 这个傻姑娘,在知青院被一个男知青,也就是刚才那个男人,顾今良热烈追求。 原主从未与异性接触过,有些害怕,不太想接受。 但好友吕知莹却笑着劝她,能有一个男人,不计较她的外貌,只爱上她的灵魂,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在好友日复一日的劝说下,原主慢慢接受了顾今良,两人处了对象。 原主没有隐瞒恋情,告知了父母。 林家人不了解此人的品性,也曾暗自担忧。 只是,看到女儿字里行间中所描述的,觉得男孩儿人品还行。 文质彬彬,也不在意女儿面上的瑕疵,也就没有反对。 前几日,原主家里托关系,给原主和顾今良找到两份纺织厂的工作,于是写信让他们回城。 原主欣喜不已,兴高采烈的跑去告诉了顾今良。 可第二日,吕知莹却莫名生病了。 顾今良就劝说原主,吕知莹身体不好,不能再干农活了,不如让她借原主的工作名额,先回城养病。 等一年后,林夕月的年纪到了,顾今良就和原主结婚,这样原主也能回城了。 两全其美,三人都能回城了,多好的事。 善良的原主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同意了。 可那两人回城后,却原形毕露,甚至得意忘形的来信告诉原主,他们早就是一对了。 之所以欺骗原主,不过是原主家庭条件好,他们想占点便宜罢了。 回忆起自己曾经,将家里寄来的东西和钱票,全部和这两人分享,自己却时常捉襟见肘,生活困顿。 原主瞬间暴怒。 原主虽然内向自卑,但终究是被家里呵护长大的孩子,并不怯懦。 原主震怒后,开始伺机报复。 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队长。 大队长为人正直,立刻义愤填膺,表示愿意帮她作证,并出具证明,证明她与顾今良是对象关系。 原主又请了几日假,拿着队里开的证明,亲自去N省纺织厂举报。 顾今良和吕知莹都在纺织厂工作,他们是正式职工。 两人计谋成功后,便得意忘形,高兴于利用并成功甩掉了原主。 他们毫无顾忌,公然在厂子里出双入对。 但这一日,两人却突然被厂长请到办公室。 当看到冷笑着的原主,以及原主带来的一系列证据,证明他们欺骗感情,骗取工作名额时,两人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年代,流氓罪可不是小事,会被枪毙的。 为了脱罪,顾今良立刻交代,是吕知莹让他这么做的。 因为吕知莹嫉妒原主一个丑八怪,却得到了家里人所有的偏爱。 所以,她想让原主人财两空,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面对两人的忏悔和求饶,原主拒不接受。 最后,顾今良和吕知莹都被抓走,下到农场改造。 原主虽然报了仇,却从此封心锁爱,再也不相信友情和爱情。 她本打算孤独终老。 可造化弄人,几年后,那两人出来了,几年的农场改造生活,让他们恨透了原主。 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原主在下班路上,毫无防备之下,被两人持刀捅死。 虽然那两人也没捞到好,一个枪毙是跑不了的,但原主恨呀! 因为她的死,爷爷奶奶没承受住噩耗,爷爷当场倒下,奶奶几天后也跟着没了。 林父林母一夜白头,几年后,思女抑郁成疾的他们撒手人寰。 哥哥大受打击,在执行任务时出事牺牲了。 就因为这两个烂人,原主一家团灭。 原主认为,她自己无论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是她活该,是她咎由自取。 因为她脑子有坑,识人不清,但她的家人是无辜的。 原主以灵魂为代价,要任务者出手,为她报仇。 原主的心愿是,要两个人死,但不能轻易死。 自己一家太惨了,几条鲜活的人命,都因为他们而消失。 所以,那两个人要受尽折磨,声名狼藉,吃够人间的苦,觉得活着都是种煎熬时,再让他们去死!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2) 林夕月嘴角直抽抽。 要是直接要求弄死这两人,她现在就可以,但中间还加了这么多过程,那可有的耗了。 叹息一声后,林夕月从空间取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蛋仔细端详。 这胎记覆盖了整整半张脸,而且颜色很重,是黑青色。 原主的皮肤却过分白皙。 如此一来,一张小脸一半黑青,一半白净,看起来无比诡异,确实有些骇人。 但若仔细观察五官,就会发现,原主底子不错,是个标致的美人。 她五官精致,眉毛呈柳叶状弯曲,线条流畅柔和。 一双丹凤眼水灵灵的,眼神灵动,鼻梁挺翘秀气,嘴唇形状优美。 系统惋惜道,“宿主,如果不是因为这胎记,原主绝对比那吕知莹好看多了。” 林夕月深以为然道: “那吕知莹虽然清秀可人,却有些清汤寡水,容色寡淡。 原主的哥哥,当年可是校草级人物。 原主的父母年轻时,也是公认的男俊女美,佳偶天成。 这样人家的女儿,相貌能差到哪儿去?确实可惜了。” 收起小镜子,林夕月向知青院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任务要如何完成? 唉! 她这人脾气暴躁,喜欢直截了当,要论起如何折磨仇人,这对她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到底要怎么折磨呢? 林夕月皱眉思索着,脚刚踏进知青院的大门,就被人阴阳了。 “哎呦喂,某人还知道回来呀?我们等的黄花菜都要凉了,饿死了都。” 说话的女人叫宋牡丹,和吕知莹关系不错。 这座知青院住着十位知青。 其中五人是老知青,年纪最大的,已经在彭西大队生活了七八年。 原主,渣男和毒闺蜜,宋牡丹,以及她哥宋振宇,都是两年前同一批到的知青。 两批知青分成两派,各自开火。 老知青们相处和谐,彼此帮助,并没有什么矛盾,和新知青们截然相反。 原主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但孤独缺少朋友的她,因为无聊,格外热衷于做饭,因此有一手令人惊艳的好厨艺。 原本,他们五人是轮流做饭的。 但原主性子憨厚,做饭手艺好,其他四人就从最初的恭维,请求她帮忙做饭。 到现在的理所当然,五人的饭全由原主一人包揽。 甚至,若是原主哪次做饭迟了,还会受到四人指责。 原主惯着他们,林夕月却不会。 她呵呵一笑,看着宋牡丹嘲讽道: “我是你妈还是你爹?还得伺候着你,给你做饭?想吃就自己做,不做就饿着去!” 宋牡丹神色一滞,随后便是勃然大怒,“林夕月,做饭不一直都是你的事吗?” “呵呵,脸真大,还一直都是我的事。 我欠你的?你残疾了,还是没长手?” 宋牡丹她哥不干了,冲上来指着林夕月的鼻子,怒吼道: “丑八怪,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不然老子揍的你满地找牙!” 正在吃饭的老知青们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知青点的负责人闻怀川,肃着一张脸说道: “宋知青,你这是要动手欺负女同志吗? 如果你敢动手,我就汇报给知青办,我们这里可容不下欺负女同志的恶人。” 林夕月诧异的抬头,看了闻怀川一眼。 这人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衬衫,却依旧能看出身高腿长。 一头乌黑的短发利落干净,五官深邃,一身正气。 这男人可比顾今良那狗东西顺眼多了。 随即林夕月回忆到,剧情中,原主想要回n市,揭发渣男的真面目时。 就是闻怀川带着老知青们,为原主写了一份证明,证明他们是恋爱关系,当时所有人都签字了。 这位闻知青为人十分正直。 可惜的是,几个月后,他不知为何去了深山,被熊瞎子攻击了,人没救回来。 林夕月先是朝着闻怀川点点头,表示感激,随后对着宋家兄妹说道: “以后我们分开吃,你们四个人自己吃,我拿回我的粮食。” 宋家兄妹面色一变,不太情愿。 林夕月勤快能干,工分挣的多,粮食分到的也多。 他们在一起吃,不仅不用做饭,还能蹭吃她的粮食,怎么能让她轻易跑掉呢? “不行,我不同意!”宋振宇一口否定。 林夕月嗤笑一声,“你算老几?还你不同意?再逼逼揍你!” “你特喵的再说一遍?你想揍谁?” 宋振宇本就脾气暴躁,林夕月在他眼中,又一直是可以肆意欺负的存在。 现在,这丑八怪居然敢反驳自己,顿时觉得颇没面子。 他恼羞成怒,趁闻怀川没提防,绕过他便冲林夕月而去。 在众知青们惊恐的眼神中,林夕月却稳稳接住了男人狠厉的拳头。 到目前为止,宋家兄妹已经压迫原主两年了。 而且剧情中,原主在离开知青院前,也一直在被他们欺辱,甚至,某次这狗男人还想强迫原主。 今日,她就替原主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打女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以后肯定也是个家暴的货色,不如直接废了吧,也算为社会除暴安良了。 想到这里,林夕月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下手不再客气,拳拳到肉。 她打人时用上了精神力,身体表面看着没什么,但脊椎却受到了极大伤害。 现在看着不显,不出一年,就只能瘫在床上。 在宋牡丹的尖叫声,和宋振宇的痛呼声中,闻怀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劝道: “林知青手下留情,如果打坏了,大队长那里不好交代。” 林夕月点点头,又狠狠踹了一脚后,这才停手。 她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看在闻知青的面上,今天就饶了你,再来我面前蹦跶,谁劝都不管用。” 看着林夕月明媚灿烂的笑容,闻怀川微微一愣。 刚刚,他好像觉得林知青有哪里不一样了。 而且,这个笑容真的很美,让他轻易就忽略了那半张乌黑的脸。 闻怀川收敛心绪,垂下头,默默回到饭桌旁,继续扒饭。 看到林夕月终于停了手,宋牡丹这才扑上去,抱着她哥痛哭流涕。 刚才那种情形,林夕月就好像煞神附体一般,那周身的气势,可吓死她了。 妈妈呀,怪不得人们常说,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这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果真是太可怕了!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3) 林夕月转身想回宿舍,老知青中的唯一女知青刘玲梅,却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林知青,不如以后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们这组就我一个女知青,你来了,我也能有个伴儿。” 刘玲梅一身格子上衣,梳着两条乌黑的大辫子,圆圆的脸蛋上,一双杏眼笑得格外亲切。 她性格爽朗,从不欺负原主,原主对她印象非常好。 因此,林夕月放软了声音,笑着回道,“那就谢谢刘知青了。” 刘玲梅摆摆手,“谢啥,你还没吃饭吧?不如今晚先和我们凑合一下?” “不了,谢谢刘知青,我自己做一点儿就好,你们快吃吧,明天咱们再一起吃!” 饭都是按人头做的,她吃了,别人就得饿着,林夕月才不愿意做这讨人嫌的事。 林夕月去了厨房,将自己的口粮全都取了出来。 她数了数,大概有二十三斤玉米面,六斤白面,和十三个鸡蛋。 哦,对了,那一小罐猪肉和调料,以及锅,刀和案板,都是原主出钱买的。 厨房的柜子是知青院找木匠定做的,上下各有两个大柜子,老知青用上排,新知青用下排。 林夕月将下排整理出一个空柜后,便将属于原主的东西,一股脑全塞了进去。 她又从空间寻出一把结实的锁,挂在柜门上。 完事后,林夕月这才拍拍手,准备做饭。 他们这组饭搭子里,原主的贡献最多,干的最多,吃的却最少。 现在林夕月来了,她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做了一大碗鸡蛋面。 用三成白面,七成玉米面,揉制而成的面条,金灿灿的,格外漂亮。 上面还摆放了两个白嫩嫩的荷包蛋,又滴了几滴香油,酱油,撒了一把盐。 哎呀妈呀,原主这手艺也太化腐朽为神奇了。 普普通通的食材,愣是给她做出饭店高档面食的感觉,色香味俱全。 林夕月自己都被馋坏了,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忙不迭端着碗坐到凳子上,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啊,真香啊,她闭着眼,一脸的享受。 面条的香味太过霸道,老知青和宋家兄妹都馋的不得了。 老知青们食不知味,宋家兄妹的肚子,也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宋振宇推了推妹妹,黑着脸命令道,“牡丹,做饭去,哥饿了。” 宋牡丹没办法,只能磨磨唧唧去了厨房。 她已经一年多没下过厨了,早就养成了等吃的习惯,哪里还想自己动手? 半分钟后,厨房传出一道愤怒的声音: “林夕月,为什么猪油,调料,刀,锅,都被你锁起来了?你让我们吃什么?” 林夕月笑眯眯的说道: “那都是我个人出钱购买的,既然都分开做饭了,我自然要收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宋牡丹从厨房冲出来,一张本就不漂亮的脸,因极度愤怒而变得狰狞可怖。 “自然有问题,你收走那些,我们吃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林夕月满不在乎,痞痞的笑着: “那你去告我呀,去大队长那里,去派出所,去知青办,告我去呀?让他们来抓我呀?” “你!你……” 宋牡丹气的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她告个屁,那又不是她买的。 “不去呀?不去就给我闭嘴,我要吃饭,没空和你们逼逼赖赖。” 两人正争论间,大门处传来脚步声,吕知莹回来了。 林夕月扭过头,好奇的看向她。 瓜子脸,五官普通,但也不丑,优点是身材窈窕,穿着靓丽。 靓丽? 林夕月仔细看着吕知莹身上的蓝色布拉吉,那是原主的,就连那双白色塑料凉鞋,也是原主的。 不行,今天她就得把东西全收回来。 吕知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她慢慢挪到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林夕月眼尖,一眼看到她脖颈上,半隐在衣服下的一枚新鲜吻痕。 林夕月瞬间瞪大双眼,原来这两人一直没回来,是在外面偷情? 吕知莹显然听到了刚刚的争执声。 她笑容温柔,一脸的义正辞严,对林夕月说道: “月月你别这样,咱们都来自五湖四海,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要和睦相处。 你的脾气得改改,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搞的整个知青院气氛都不好了。 对了,饭做好了吗?我好饿,帮我端一下吧!” 林夕月吭哧一声笑了。 在吕知莹不解的目光中,她眸色转冷,看着对方沉声说道: “怎么的,从9岁起,你就吃我的喝我的。 这么多年下来,你不会吃软饭吃习惯了,认为我就该一辈子照顾你吧? 我去做饭?还给你端过来?你自己没长手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顿时哗然。 什么?吕知莹不是说自己家庭条件不错吗? 他们还经常看到她吃罐头,肉干什么的,偶尔也会分给林夕月一点。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吕知莹身上的蓝色碎花布拉吉,再看看林夕月身上发白的粗布上衣,大家都有些不太相信。 宋牡丹甚至忘记刚刚的那点畏惧,直接嘲笑道: “林夕月,你在说什么大笑话?还接济莹莹? 你也不看看你那副穷酸样,是穿的起布拉吉的人吗? 她接济你还差不多,你拿什么接济她?用野菜窝窝头吗?哈哈哈哈……” 老知青们没做声,他们不喜欢,也看不惯这样嘲笑别人。 林夕月没理她,只是继续爆料。 “吕知莹,你爸是暖瓶厂的工人,一个月三十块的工资。 你后妈没工作,嫁过来时还带着个女儿,后来又给你爸生了两个儿子。 你爸一个人,养活一家六口。 他们哪里来的钱,给你买布拉吉?给你寄钱票,寄吃食? 还是说,你用这粗布衣裳换了我的裙子穿,穿久了就忘记这不是你的了?” 吕知莹一时词穷,只能试图用眼泪来换取对方的心软。 她哭的梨花带雨道,“不,月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惊天大瓜啊! 知青院众知青全都震惊了,还能这样?长见识了。 原来他们以为的穷知青并不穷,富千金也并不富。 还有,这身漂亮的衣裙居然是林知青的?可林夕月却一直穿的很朴素,甚至有些破旧。 一直以来,他们都下意识认为她家里穷,甚至有时,连吃喝都是蹭吕知青的,却原来恰恰相反? 顿时,众人鄙夷不屑的目光,全都落在吕知莹身上。 人怎么能虚荣到这种程度?简直匪夷所思。 吕知莹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不愿相信,一直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林夕月,会忍心揭她的老底。 明明……明明以前,自己只说了句,怕别人知道自己穷,没面子,林夕月就大方的把漂亮的衣服换给了她。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4) 恰在此时,顾今良从大门走了进来。 看到心爱的女人在流泪,他立刻心疼不已,像疯狗一样对着林夕月咆哮道: “林夕月,你怎么能欺负吕知青?她对你那么好,好吃好喝都给你,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顾今良是林夕月的对象,关系匪浅。 他的说辞,直接坐实了林夕月在撒谎。 一时间,有人怀疑,有人鄙夷,有人漠不关心,也有人暗自担忧,所有目光重新落在林夕月身上。 闻怀川眼神坚定,莫名相信林夕月的话,见她被当众指责,便好心提醒道: “林知青,今天的事,你如果有证据,能给大家看看吗? 名声这个东西,对我们知青太重要了,不要被别人破坏了。” 听出了闻怀川话中的善意,林夕月对他点点头,面不改色道,“我自然有证据!” 她这就捶死吕知莹,揭开她虚伪的面具! 林夕月转身回宿舍,从柜子里取出一沓子信件,全是林家人寄给原主的。 吕知莹浑身颤抖,扑过来想要阻止,却被一把推开。 顾今良忙心疼的扶住她,又想出口指责林夕月,却被闻怀川强硬制止。 “顾知青,今天的事必须弄清楚,这关系到我们知青院,知青的人品和素质,请你不要捣乱。 更何况,林知青是你对象,她被人质疑,你为什么不着急,也不担心? 反而要帮着别的女人,你真的是她对象吗?” 顾今良身体一僵,忙不迭收回扶着吕知莹的手,但他下意识的动作,却恰恰让大家猜出了什么。 众人眼中闪过了然,刘玲梅更是直接啐他一口。“呸!” 林夕月不想再浪费口舌,动作利落的拿出包裹单,和写着物品目录的信纸。 林家人有个习惯,每每寄出东西后,都会在包裹里附一份物资目录,好让林夕月进行核对。 知青们凑上去仔细的看,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大白兔奶糖,白色塑料鞋,蓝色碎花连衣裙,麦乳精,香肠,罐头,毛衣…… 想到这些之前,都曾出现在吕知莹身上或手上过,众人目光变的复杂起来。 吕知莹此人虚荣心极重,她之前一直为自己,营造的是有钱人家女儿的人设。 林夕月此举,简直像是当众扒光了她的衣服,让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人嘲笑。 吕知莹羞愤不已,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看的顾今良心疼的直抽抽。 他不敢再犯众怒,只能抬起头,强压怒火,用看狗都深情的眼眸,注视着林夕月,柔声劝道: “月月,你是知道的,吕知青她身体不好,你是她的好朋友……” 未尽之语,就是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快帮着圆一下。 林夕月直接啐他一口。 “我呸,我是她爸还是她妈?对了,说到这个,咱们得掰扯掰扯。 吕知莹,你从九岁时,每天两顿吃我家的饭,每年的学杂费,书本费,也都是借我的零花钱。 这一借,就到了初中毕业,却一分都没还过。 下乡时,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每天就挣那两三个工分,根本养不活自己。 这两年来,你吃我的,喝我的,对了,还穿我的。 咱们也不仔细算了,你给我两百块,咱们这事就算完了。” 听到这个巨额数字,吕知莹脑子一懵,眼泪一抹,叉着腰骂道: “什么两百块?你怎么不去抢?我呸,我怎么就花你两百块了?” 林夕月细数了下以前的欠款,又指着包裹单和汇款单,一样样计算起来。 结果数目巨大,只多不少。 吕知莹不服气道,“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呀,你对象不也吃了吗?” “可我对象你不是享用过了吗?现在他都脏了,我不要了,把他送你了。 所以他的钱应该由你来支付,或者你们自己商量去。” 众人顿时哗然,数道好奇和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顾今良心里发虚,以为被林夕月撞见了刚刚的偷情,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林夕月,你不要污蔑我!” 吕知莹则压下心底的慌乱,软下声音,小心翼翼道: “月月,你怎么能开这种过分的玩笑?顾知青可是你的未婚夫呀!” “你们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证据是吧?好。” 林夕月上前一步,出其不意的拉下她领口的衣服,指着新鲜出炉的吻痕说道: “这吻痕可还新鲜着呢。啧啧,这得多用力呀。 好了,证据都在这里了,你们还狡辩什么?” 顾今良和吕知莹对视一眼,面色苍白,心慌的厉害。 顾今良指天发誓道,“月月,那是蚊子咬的,不是我干的,我对你可是忠贞不渝,绝无二心的。” 吕知莹也调整表情,娇嗔道: “对对,蚊子咬的,夏天的蚊子太毒了。 月月你别乱吃飞醋,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林夕月懒得再与两人纠缠,只强调一句。 “是不是我诬陷的,可以到医院检查,是姑娘还是女人,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别废话了,要么还钱,要么我去举报你们流氓罪,选一个吧。” 知道大势已去,两人面色灰败下来。 顾今良嘴巴嗫嚅着,垂头说道,“我没钱,我家穷!” 闻怀川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立刻厌恶道: “顾知青,你这种欺骗女知青的感情和金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如果再拒不还钱,那我就把你们扭送到派出所,到时至少能判个十年!” “我现在就去。”林夕月配合着向大门走去。 顾今良和吕知莹情急之下,只能死死拉住她,急急说道,“还,我们还钱,你别去。” 吕知莹自觉没脸见人,捂着脸痛哭流涕。 大家此时,吃瓜已经吃到麻木。 就算现在,有人说那两人已经生了三个娃,他们也能面色如常。 谈到钱,顾今良立刻又精神了,“我只还我那一百,吕知莹的钱,让她自己还!” 吕知莹正啜泣着,闻言哭声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今良。 这还是刚刚那个抱着自己,说尽甜言蜜语,与她互许终身的男人吗? 这一刻,她觉得对方好陌生。 不过想想也是,这要真是个好男人,又怎么会那样对待和算计林夕月呢? 他们两人,本就是臭味相投!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5) 对于情人怨愤的目光,顾今良选择视而不见。 他现在哪还有心情搭理吕知莹,满心满眼都是那一百块的债务,和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工作名额。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面子上过不去,他真想抱着林夕月的大腿忏悔求和。 丑就丑点呗,女人关了灯不都一样吗?犯得着为了这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吕知莹又不是什么金旮瘩,也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真的犯不上啊。 林夕月回屋取出纸和笔,递给两人,说道: “来,先打个欠条吧,五天,最多五天,我必须见到钱!” 尽管再如何不情愿,在所有知青的监督下,两人还是写下了欠条,一人一百。 林夕月满意的收起欠条,又丢下一句: “以后咱们分道扬镳,我和刘知青他们一起吃饭,你们四个吃,别指望我再伺候你们。 还有,吕知莹你跟我进来,把我的东西全部还回来,包括你身上的衣服。” 说罢,对众知青道谢后,她就转身回屋了。 女知青共四人,都住在一张大通铺上。 原主和吕知莹的铺位,紧紧挨在一起,头碰头脚碰脚的,真是膈应。 吕知莹磨磨唧唧,不想打开柜子。 林夕月等的不耐烦了,一把推开她,抢过钥匙,自己动起手来。 其实,这柜子里几乎都是原主的东西,就连锁子都是,没啥看的,直接搬走就是。 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柜子,瞬间空了大半,只剩几件破啦吧唧的粗布衣裤,吕知莹心疼的想要夺回来。 她的漂亮衣服,她的肉干,她的麦乳精,奶粉,她的擦脸油…… 呜呜呜…… 林夕月白了她一眼,将铺被搬到刘玲梅旁边。 终于忙碌完了,林夕月见吕知莹还呆呆站在那里,就好心笑着安慰她: “你哭啥,你虽然失去了我这个朋友的物资支援,但是你赢得了爱情啊。 顾今良能不顾世俗,抛弃名誉也要和你在一起,多感人啊。 恭喜你,虽然失去了一柜子东西,和一百块钱,但你得到了挚爱之人。” “噗呲!”刚进屋的刘玲梅忍不住笑出声。 林知青太调皮了,看把吕知青气的,都快撅过去了。 哈哈哈哈…… 屋外的宋牡丹没了做饭的工具,没办法做饭。 最后,她只能借老知青们的锅,给自己和哥哥一人做了碗玉米面糊糊,这才勉强填饱肚子。 一边吃饭,一边哀怨,好难吃啊,难道以后都吃不上那个丑八怪的饭了吗?早知道会这样,她刚刚就不骂人了。 “主人,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出来?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墨白的声音在林夕月识海中响起,她一拍头,完全忙忘了。 “别急,我花积分,先让小九帮你解决身份问题,你再出来。” “好吧。”墨白的声音委委屈屈的。 入睡前,林夕月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不习惯啊,还是等找个机会除去胎记吧。 一夜好眠,翌日清晨,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知青们都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开始洗漱,吃早饭。 老知青五人中,除了刘玲梅,闻怀川外,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大陈知青和小陈知青,以及一个沉默寡言的李知青。 昨天林夕月加入后,他们重新排班。 陈家兄弟和李知青,负责砍柴,挑水。 闻怀川和刘玲梅,林夕月则负责一日三餐。 闻怀川负责早饭,刘玲梅负责午饭,林夕月负责晚饭。 分工明确,没人坐享其成,大家全都各司其职,很公平。 闻怀川手艺一般,但也不算难吃。 大家忙着上工,三两口吃完早餐后,就出门集合去了。 另一边的四人组,没有工具无法做饭。 他们只能凑了十二块钱,将林夕月的锅和刀铲,以及调料那些,全部买了回来,这才能正常做饭。 十二块,每人就是三块,大家心疼的,饭都吃不香了。 吃完饭,吕知莹和顾今良没去上工,两人身上背着两百元的巨债,只能找队长请假。 他们要去县里,给家里打电话求助。 邮政局。 “……爸,求求你帮帮我,我也是你的女儿呀,你不能不管我。” “爸,算我借你的行吗,我以后一定还你……喂,喂,爸?” 吕知莹放下电话,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旁。 见她出师不利,顾今良也心里直打鼓。 他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到钱。 “喂,爸,我是今良,我这里出了点事,你能不能给我一百块钱?” “……爸,你别骂了,我知道大哥要结婚,可是没有这钱,我这里会出大事的,求你了……喂?喂?” 顾今良无奈的放下电话,一脸的颓唐。 再看一旁,穿上洗的发白的粗布衣服后,就连容貌都变得黯淡无光的吕知莹,他心里升起阵阵悔意。 恨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失去了林夕月那个金疙瘩。 “唉,走吧!” 两人垂头丧气的走出邮政局,不经意间看到隔壁银行走出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四五十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看着那厚厚的公文包,顾今良突然心跳加速,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也许,他可以…… 顾今良附在吕知莹耳边,指着男人说了几句。 吕知莹面色大变,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如果被人抓住,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顾今良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用魔鬼般蛊惑的语气,轻哄道: “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是如果成功了,以后我们就吃喝不愁,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吃香的喝辣的,想买啥买啥的日子,你不想过吗?” 吕知莹心头发颤,她知道不应该,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股贪欲。 她想啊,怎么不想?她想发财都要想疯了。 看着前面男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吕知莹终于一咬牙。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看了看身上丑陋至极的粗布衣服,不冒险,一辈子就只能是穷人,冒险了,后半生衣食无忧。 突然,吕知莹只觉一股豪气冲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了! 顾今良和吕知莹互换了一个眼神,相互鼓励着,然后目光坚定,尾随男人而去。 男人毫不知情,只是埋头走路,将公文包紧紧抱在怀里。 经过热闹的街市后,男人终于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巷子有点长。 此时是上午八九点,这是人们上班上学的时间,所以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除了他们三人,就只有风吹过的声音,静的让人心头莫名发慌。 男人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怎的,突然加快速度,步伐迈的又急又快。 顾今良发了狠,对着吕知莹使了个眼色,也疾步上前。 陡然间,男人小跑起来。 只是,他到底年纪大了,动作快不过年轻人,三两步就被顾今良追上。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6) 顾今良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面朝,趴在地上。 顾今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骑在男人身上,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捶打起来。 吕知莹则趁机抢下公文包,塞进自己带来的大布包里,然后转身就跑。 见男人被打晕了,顾今良也慌忙爬起来,追着吕知莹跑了。 “救,救命啊,抢劫了,有人抢劫了,快来人啊。” 谁料,一分钟后,男人却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向两人追去。 “停下,我的钱,抢劫呀!” 他一路追,一路喊,声嘶力竭。 顾今良暗恨自己下手太轻,让男人这么快就醒了。 他拉着吕知莹拼命的跑。 快了,再有两米,就能跑出巷子了。 顾今良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几分颤抖道,“快跑,莹莹再快点,快呀!” 吕知莹跑的气喘吁吁,却也顾不上快要爆炸的肺部,只没命的往前冲。 跑出去就是荣华富贵一生,跑不出去就是阶下囚! 就在两人终于跑到巷子口,马上就要拐出去时,迎面却走来几个小伙子。 他们嘻嘻哈哈,正在聊着什么,说的眉飞色舞。 “咦,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这你追我赶的一幕,几人瞬间愣住,直到听到男人凄厉的求救声: “抢劫呀,快帮我拦住他们!” 几人顿时面色一变,本能的排成一字型拦在了巷子口。 顾今良和吕知莹心里一惊,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双腿都开始打颤。 完了,全完了,他们即将面临万劫不复。 彭西大队。 林夕月没想到原主的人缘这么好,上工的这一路,不少当地村民都主动和她打招呼。 “林知青,上工去呀?” “林知青,谢谢你上次帮我小孙子。” “林知青……” 林夕月的脸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才走到田地里。 现在是七月,一年中最热的时节,也是所有季节里,干农活最磨人的时候。 俗话说,“夏天耕地破层皮,胜过冬天犁一犁。” 好在她今天分到的任务是除草。 林夕月一上午都泡在田地里,弯着腰干活,累的呲牙咧嘴。 她刚站起身,想要抻抻腰时,就听到右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时传出一句,“昏倒了!”“热晕了!” 林夕月毕竟曾经做过救死扶伤的大夫,条件反射性丢下锄头,向人群奔去。 只见人群中,躺着一个身材瘦削,头发斑白的老妇人。 老人侧躺在田地里,手里还紧紧握着锄头。 林夕月拨开人群,大声喊道,“请大家散开,给患者一点新鲜空气,不要都围在这里。” 众人纷纷退后几步,还想要围观,却被随后赶来的大队长轰走了。 “走走走,都干活去,看什么看,再看扣你们工分。” 碍于大队长的威严,村民们只能渐渐散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老人,大队长焦急的问道: “林知青,这人没事吧?咱村里没有卫生院,隔壁村才有,现在送过去,还来得及吗?” 林夕月正在紧急施救,忙里偷闲回了句,“中暑了,需要回去休息,不然怕是要出人命。” 虽然这是位老太太,但毕竟男女有别,大队长还是准备叫村里的大婶来帮忙背走。 林夕月却说道,“大队长,一事不烦二主,我略懂点医术,让我把她送回去吧,还能帮着照顾一下。” 原主为了除去自己的胎记,的确常年看医书,不过也只能算看的懂。 大队长紧皱的眉头这才平复下来,对林夕月大方的说道,“你去吧,今天的工分记你满分。” 林夕月点点头,将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背起来,向牛棚走去。 是的,她刚刚从原主记忆得知,这老人是被下放到牛棚里的坏分子。 “小九,这人是被冤枉的,还是真的坏分子?” “宿主,这人是位医生,职业是救死扶伤。 她出身中医世家,年青时曾出国留学,学习过几年西医,回国后一直致力于中西医结合。 前几年,因留学经历被人举报,这才下放到了彭西大队。” 想到什么,林夕月突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几个月后,彭西大队的牛棚里,好像死去一个老医生,不会就是她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既然是好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把老太太送到牛棚后,林夕月又帮忙给老太太用凉毛巾降温,还烧了点热水喂她喝下。 好一通忙活后,老太太才渐渐清醒过来。 只是,她刚睁开眼,就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原来,林夕月低头洗毛巾时,刚好将一半乌黑的脸暴露出来,把刚苏醒的老太太吓了一跳。 林夕月忙转过头,用另一半白净的脸安抚老太太,“这位奶奶,你别怕,我脸上的是胎记。” 她第一次体会到,原主内心的悲凉,和那种被人恐惧的酸楚。 老太太彻底清醒过来后,很是自责,她拉着林夕月的手,不停的道歉。 “姑娘,你救了我老婆子,我却……唉,都是我的错,姑娘你别难过。” 林夕月自然不会怪她。 谁迷迷糊糊醒过来,刚睁开眼,就看到黑乎乎的一团,不会下意识害怕? 尽管林夕月一直表示不在意,老太太却依旧自责不已,拉着林夕月的手不放,坚持道: “姑娘,我姓田,会一点医术。你让我给你看看,看这脸上的胎记,能不能除去。不然我这心里不舒服。” 林夕月本想拒绝,随即又想到,这胎记她本来就打算找个由头去掉的,眼下不正是好时机吗? “谢谢你,田奶奶。” 于是,林夕月感激的伸出手,让老太太把脉。 老太太仔细把脉过后,对林夕月解释道: “姑娘,这胎记产生的原因,在于你母亲怀孕时,情绪波动太大,肝气郁结,血气不畅,形成淤血。 这淤血又通过胎盘,停滞在胎儿体表的某处经络上,这才形成了胎记。” “那,田奶奶,我的脸能治好吗?”林夕月眨巴着大眼睛,眸中含着满满的希冀。 “能!孩子,我给你开个方子。 你想法子买点中药回来,我给你配几副药,有内服的,也有熏蒸的。 最后,我再采用针灸放血的方法,引出瘀毒。 不出一个月,你这胎记就能彻底去除。” 林夕月顿时大喜,摸着自己的脸,笑的眉眼弯弯,“谢谢田奶奶。” 老太太这才露出略显轻松的笑容。 刚才她那无意识的举动,伤到了这孩子,她都看到孩子眼里的黯淡了。 要是不做点什么,她实在是心难安,恐怕要愧疚很久。 “宿主,这下你可以顺利恢复容貌,也不用再找借口了。”系统为宿主高兴。 他的宿主每一世都是美美的,只有这一世,居然被人嘲讽为丑八怪,真是气死他了。 等他宿主恢复了容貌,再看谁才是丑八怪。 下午收工后,大家陆续回到知青点。 今天老知青们格外的兴奋,因为他们终于能吃到林知青做的饭了。 晚饭还是往常那几样,切的细细的腌萝卜,醋溜白菜,玉米窝窝头,和棒子面粥。 普普通通的食材,经过林夕月的手,就好像被赋予了神奇的美味,真是香死个人,大家吃的头也不抬。 另一边的宋家兄妹,吃着难以下咽的菜粥,再看看老知青那享受美食的表情,再一次悔的肠子都青了。 林夕月敏锐的察觉到,今日的闻怀川似乎心事重重,还偷偷摸摸看了自己几次,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玲梅大咧咧的问道,“林知青,那个牛棚里的老人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林夕月笑着说道,“没事,年纪大了,太阳又毒,中暑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刘玲梅随口说了句,“那就好,虽然是坏分子,但毕竟年纪一大把了,可别真出什么事。” 林夕月余光看到闻怀川一直紧绷的表情,似乎瞬间放松下来。 吃过晚饭后,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都在洗漱,准备歇息了。 而顾今良和吕知莹去县城后一直没回来,知青们只是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 夜里,林夕月趁大家睡着后,撒了一把迷药,见两位女知青睡的很沉,这才快步走出知青院。 那位田奶奶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她得给对方补补,她的脸可还需要对方的治疗。 拿着一包裹吃食,林夕月悄无声息的走到牛棚。 这座牛棚原先住着三个人,这几年,那两人陆续没了,现在就只剩田老太太一人。 林夕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奶奶,你白天怎么晕倒了?都怪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奶奶你差点就……”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7) 听到这带着深切自责的低沉嗓音,林夕月震惊了。 这不是知青闻怀川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这位田老太太是他的奶奶?那么闻怀川下乡,莫不就是为了就近照顾奶奶? 林夕月将上一世两个人的结局串联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上一世,田老太太病重,需要某种草药治病,所以闻怀川冒险进入深山采药,却不幸命丧熊口。 田老太太得知噩耗后,受不住打击,也一命呜呼。 原来如此! 略思索了下,林夕月还是走上前去敲门。 “谁呀?”牛棚里传来田老太太惊恐中带着颤抖的问话。 她是坏分子,如果被人发现闻怀川是自己孙子,那小川也在劫难逃。 不能让人知道,绝对不能。 闻怀川也面色严肃,浑身肌肉紧绷,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门的方向。 林夕月的声音清晰的传来,“田奶奶,是我。” 听出这是林夕月的声音,祖孙二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打开门。 看着林夕月那张熟悉的笑脸,闻怀川内心五味杂陈,目光极为复杂,一时不知该说着什么。 他知道今天上午,是林夕月救了奶奶,并照顾了奶奶,对此他无比感激。 但现在,自己与奶奶的关系曝光,也不知道林夕月会不会去举报。 林夕月自然看出了两人面上,那掩饰不住的担忧,忙笑着安慰道: “田奶奶,闻知青,你们别怕,我不会去举报的。 田奶奶帮我治胎记,闻知青在知青院时,也对我多有照顾,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她将包裹放在床上,笑着解释道: “今夜我来,是为了给田奶奶送些吃的。 田奶奶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才会晕倒,需要好好补补。” 祖孙两人对视一眼,暂时松了口气。 田老太太走上前,握着林夕月的手,苦笑着哀求道: “林知青,我知道自己成分有问题,但小川他是无辜的。 他平时都不来的,只是今天听到我晕倒了,有些担心,才过来看看,真的。 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小川他就完了。孩子,奶奶求求你了。” 闻怀川也上前一步,红着眼眶,扶住了田老太太的肩膀,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林夕月,眼神哀求。 林夕月笑的很是温柔,对祖孙二人再次宽慰道: “田奶奶,我保证,你们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林夕月虽然只是个普通小人物,但也懂什么是一诺千金。” 田老太太闻言,眼里泛着泪花,“好好好,好孩子,奶奶谢谢你了。” “田奶奶,你身体太虚弱了,这些奶粉什么的,都是打开过包装的,你别嫌弃,拿去补补身子吧。 等身体养好了,奶奶才能帮我治病不是?” 看着摆在床铺上的奶粉,麦乳精,罐头什么的,田老太太感动之余,还是拒绝了。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孩子你放心,我身体挺好的,保证能给你除去胎记。” “田奶奶,这些就当是我治病的诊金好了。 还有,药方上的那些药,我会尽快买齐的,到时还要麻烦田奶奶。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聊吧。” 林夕月没有久待,只匆匆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是,她刚走出去几米远,就被闻怀川追上了。 “林知青,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奶奶。” 看着夜色中,男人晶亮清澈的眸子,林夕月浅笑道: “闻知青,以后我要找田奶奶治病,会光明正大的经常过来。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和田奶奶说,我可以帮你传话。 毕竟,你们那个屋子,住的男知青太多,出来一次不方便,会被发现的。” 闻怀川怔愣一瞬。 他呆呆看着林夕月,片刻后,才感动的说道,“谢谢你,林知青。” 林夕月摆摆手,“不用谢来谢去的,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嗯,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闻怀川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莫名的磁性和低沉。 夜色如墨,月光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被拉的很长,不时交织在一起。 翌日清晨,知青院里,众知青们照例忙碌着洗漱,吃早饭。 “咦,吕知青居然一夜不归?” 刘玲梅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就不再理会。 吕知莹和顾今良是恋人关系,两人又是请假离开的,因此大家并未放在心上。 谁曾想中午时,大队长居然接到了公安的电话,说他们大队的两名知青,抢劫未遂被抓。 因数额巨大,目前两人已经被收押。 这一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以最快的速度被传出。 不到一个小时,全村四百多人,包括知青院众人全都知道了。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抢劫?入狱? 这个词距离他们这些普通人太过遥远,如今却出现在身边人的身上。 一时间,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女知青宿舍里,刘玲梅凑在林夕月身边,窃窃私语道: “林知青,那件事你听说了吗?那两个人果然是品行恶劣,而且不是一般的恶。 听说他们是看到人家公文包里有刚取的钱,就尾随了人家一路,不但抢了钱,还把人家给揍晕了。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那两人也太恶毒了。 一想到这样的人,居然和咱们住在一起两年,其中一个,还和咱们睡一张床。 我这心里就后怕的不得了,感觉自己和一条毒蛇睡了两年。” 林夕月点点头,并未回话,看起来十分的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事实上,她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八卦。 她的任务啊,才刚到这个位面两天,就注定要糊了吗? 原主要折磨仇人,她却间接把仇人送到了监狱,甚至马上要吃花生米了。 啊啊啊,完了,任务完不成了,积分也完了。 系统的声音也颓废的很。 “宿主,实在不行咱们干脆撤吧,做下个任务去,反正积分也拿不到了。” 林夕月不甘心,她深吸口气,坚定道,“不行,我再补救一下,今晚咱们去一趟监狱。”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8) 系统不置可否。有啥可补救的?依它看是没戏了。 看到林夕月一脸的恍惚,刘玲梅只当她余情未了,为顾今良伤心,就极有眼色的闭嘴了。 只是,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小声宽慰道: “林知青,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变了心的狗男人而已,不值得你伤心的。” 啥?伤心? 林夕月惊愕的抬头,刘玲梅却只是怜惜的看着她,还用力点了点头。 又到了半夜时分,林夕月熟练的起身,吹迷药。 她这迷药是自己特制的,就只是让人睡眠更沉而已,不会伤害身体。 半小时后,林夕月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监狱里。 她用的隐身符,别人是看不到她的。系统声音依旧有些蔫蔫道: “宿主,听说因为抢劫数目巨大,一周后,他们两个就要执行枪决了,咱们还来得及吗?” “放心,相信我!”林夕月点点头,语气坚定。 她给那两人用了“感同身受符”,设定为与所有接受手术的患者,感同身受。 符纸用完后,林夕月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观察效果。 这一夜,顾今良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睡着,睡梦中却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刀,正在将他的皮肤割开。 当冰冷的刀锋,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刺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后,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铺天盖地而来。 顾今良感觉自己的肾脏位置,好像在被人摆弄着。 刀子东一下,西一下,割开了他的血肉,直至将整个器官全部取出。 “不!”顾今良惨叫着坐起身。 他以为这只是个梦,人醒了,梦也就醒了。 但让他惊恐的是,他的感觉依旧还在。 甚至清晰到,就好像他正躺在手术台上,接受着医生的手术,只是没有打麻药。 痛,铺天盖地的痛,从肾脏部位传来,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顾今良的身体因巨痛而颤抖。 他蜷缩成一团,手指攥成拳,紧紧抵在腰部,指尖发白。 “啊,好疼!” 顾今良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因无法承受疼痛,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他的吼声终于惊动了监狱里的狱友们。 看他疯狂的模样,大家只以为这人癫痫发作,忙躲到一旁。 最后,他的哀嚎声甚至吸引来了看守的公安同志。 公安见他太过痛苦,便连夜将人送到医院,一同送去的,还有同样痛到疯魔的吕知莹。 可医生们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毕竟两人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最后只能归结为心理作用。 知道没什么大事,公安们放心了,两人又被送回监狱。 此后一周里,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那种旁人看不到的酷刑。 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好像都在经历着一场手术,还是不打麻药的那种,痛的他们想要去死。 可无论是撞墙,还是绝食,都毫无作用。 他们依然坚强的,健康的活着,却依旧在经历着酷刑,每分每秒,无时无刻。 两人痛不欲生,简直是在数星星数月亮,盼着行刑的日子快点到来。 直到一周后,坐车去往刑场的那一刻,顾今良和吕知莹两人,好像还在经历开颅手术。 痛的他们感觉整个头部都要爆炸开来。 “快点行刑吧,请开快一点,再快一点,求求你们了。” 两人的哀求声,震惊了车内所有人。 被行刑的犯人,他们见多了。 见过哭着忏悔的,见过恐惧到腿软的,也见过一脸麻木的,就是没见过哭的涕泪横流,浑身颤抖,只求速死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长见识了! 随着“砰”的一声,当意识最终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顾今良和吕知莹,脸上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天啊,终于可以去死了,真的好幸福!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系统,抹去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心有余悸道: “宿主,终于勉强过关了,可吓死我了!” 林夕月嘴角上扬,也吓死她了。 N省,林家。 下班回到家,看着妻子在看信,林父好奇的凑过去问道: “老婆,在看什么?谁的信?闺女的吗?” 林母面色略显苍白,她将信递给丈夫,缓缓说道: “原来,女儿脸上的胎记,都是我造成的。” 回忆起当初怀着闺女时,因兄嫂对自己的逼迫,导致自己一直处于情绪激动期,林母眼中闪过愤怒和懊悔。 “他爸,咱闺女因为胎记,痛苦了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也是他们的错。 以后不要再关照他们了,我就当没这个哥哥。一想到月月,我就恨他们,恨死他们了!” 林父快速阅读完信,心头也是五味杂陈。 他以为他做的很好,虽不愿,却因顾及妻子,一直在照拂她的娘家人。 却原来,他的纵容和退让造成的后果,都由自己女儿来买单了。 怕妻子太过自责,林父还是强笑着安慰道: “老婆,咱闺女是个有福的,你看,就算阴差阳错到了乡下,咱闺女也能遇到神医。 听闺女的话,我回头就把纺织厂的工作卖了。 等咱闺女治好脸,咱再给她找一份工作,接孩子回城。” 林母点点头,和丈夫一起憧憬起,女儿去掉胎记后的容貌。 “他爸,你说要是没了胎记,咱闺女得多漂亮。” “是啊,我闺女长的像我,能差到哪去,嘿嘿嘿……” “胡说,明明是像我。” “是是,像你一样的漂亮!” …… 彭西大队。 林夕月每天都在认真熬中药,一熬就是两份,有口服的,也有熏蒸的。 哪怕下工后再累,也从不间断。 她去牛棚治病时,一向正大光明,从不避讳,坦坦荡荡。 因此,全村人都知道了,牛棚里的坏分子,正在为林知青治疗脸上的胎记。 彭西大队的村民大多淳朴善良,平时就没人刻意欺负过田老太太。 现在,就更没人想要去阻止这次的医治,剥夺林夕月恢复容貌的机会。 因此,全村人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视而不见。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9) 林夕月则借着看病的机会,不时给田老太太送些食物和零嘴。 投桃报李,田老太太也教授林夕月一些简单实用的医学知识。 林夕月欣然接受,一副刻苦钻研,潜心研究的样子。 这几年,田老太太虽一直住在牛棚,但艰难的生活环境,并未改变她善良正直的本性。 她对生活依旧充满热忱,一头斑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已经发白,满是补丁的衣服也洗的干干净净。 整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 林夕月很喜欢田老太太,两人相处的非常和谐。 看着自家奶奶在林夕月的照顾下,身体不再孱弱,状态也越来越好,闻怀川非常感激。 这一日下工后,见周围没人,他拦住了林夕月。 “林知青,大恩不言谢,你对奶奶的照顾,我铭记于心。” 微风拂过,闻怀川额前的碎发随风曳动。 他看过来的眼神,真诚专注,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夕月似有所觉,抬眸对视间,两人都怔愣一瞬,随后尴尬的移开视线。 林夕月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笑着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田奶奶帮我治脸,让我的容貌能恢复正常。我对她再好都不为过。” 闻怀川皱眉,看着林夕月右脸上的大片青黑,不赞同道: “林知青,这只是胎记而已,我不觉得它影响了你的容貌,我觉得你很……” “漂亮”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闻怀川及时止住,好险没说出口。 他一向温润的脸上,不可抑制的升起一抹红晕。 “林知青,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闻怀川落荒而逃。 系统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搬个小板凳,坐在那里嗑瓜子了。 “嘻嘻,宿主魅力不减啊,半张脸都是胎记,还有这么帅的男人偷偷暗恋。” 林夕月看着闻怀川慌不择路,甚至跑错了方向,捂着嘴偷笑。 那是出村的路,不是回知青院的路。 “好了,别调侃我了,墨白那里怎么样?还顺利吗?” 提到墨白,系统又开始吐槽。 “宿主,墨白也太倔强了。我给他选择的好几个身份,都相当不错,可原主的容貌他不满意,就一直不同意。 前几天,有个小伙子,和林尘阳有八九分像,墨白就一眼相中了。” 林夕月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向知青院漫步而去,边在识海中好奇的问道: “那小伙子什么情况?” 系统一言难尽道: “有点惨。三岁时,家里有了后妈,就被亲爹扔到乡下爷爷奶奶家讨生活。 前几天,那孩子连着几天高烧不退,家里也没人愿意送他去医院,就一命呜呼了,墨白趁机借用了他的身份。 宿主,我之前给他找的,身份都是即将殒命的,有权有势的家中团宠。 他非得选这个小可怜的身份,这不是找罪受吗?” 林夕月倒是不以为然,“怕啥?他不缺钱不缺能力,不管什么逆境,都能走出来。” 看着宿主对自家傀儡人满满的信任和骄傲,系统无话可说,他主动闭麦了。 “小九?小九?怎么又生气了?难道是更年期到了?”林夕月喃喃自语道。 系统气的牙痒痒,它实在搞不懂这主仆二人的脑回路。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终于到了用针,最后去除胎记的时间。 这一日,林夕月不仅自己请了假,还帮田老太太也请了假。 大队长知道原委后,大方的一挥手同意了。 这可是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容貌大事,他一定鼎力支持。 闻怀川也想守在现场,却被奶奶和林夕月一起轰走了。 看着孙子磨磨唧唧,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又看了眼含笑看着孙子的林夕月,田老太太眼里闪过了然和欣喜。 “来,月月坐在这里,不要怕,我来给你施针。 排淤血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实在难受的话,奶奶给你唱歌,讲故事。” 林夕月干笑着,赶忙拒绝,“田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怕疼的,你来吧。” “嗯,好孩子。” 接下来,田老太太收敛笑容,面色严肃起来。 她神情专注,用梅花针扎在林夕月的胎记上,进行微刺放血,动作缓慢而认真。 林夕月紧闭双眼,感觉面部阵阵刺痛,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又像是有什么被硬生生的剥离。 强烈的痛感,使她手都抖了起来,呼吸急促又紊乱。 不远处,闻怀川去而复返躲在树后,一直紧紧注视着林夕月。 见此情景,他心疼的眉头紧皱,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自知。 要不是理智犹在,闻怀川真想冲上去制止,然后告诉林知青,别治了,她已经很漂亮了,那点胎记根本不算什么。 以后,他娶她,他们会生活的很幸福。 但闻怀川不能,他知道林夕月是女人,女人都在乎容貌,他不能剥夺她爱美的权利。 所以闻怀川只是站在原地,心疼的看着她,陪着她,守护着她。 不知过去多久,田老太太身边的一个搪瓷盆里,已经放了好几条沾满黑血的毛巾。 林夕月脸上的胎记,颜色越来越浅,最后,已经淡到肉眼几乎看不见。 “孩子,已经好了,淤血基本排干净了。” 田老太太显然累坏了,她哆嗦着手,一屁股坐在床上,喘息了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 林夕月睁开眼,忙给老太太先倒了一杯水,让她好好缓一缓。 随后,林夕月才拿起小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 右边的半张脸比起左边的,颜色略黑,但已经不再突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放下镜子,担忧的看着田老太太问道,“田奶奶,你怎么样?要不要躺一会?” 田老太太摆摆手,缓缓说道: “没事,你回去敷上我给你配置好的药膏,记住,一定要敷够十个小时。 明天早晨洗干净后,这胎记就算彻底去掉了。” 林夕月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着躲在树后的闻怀川喊道,“闻知青,过来一下。” 闻怀川顿时身体一僵,糟糕,被发现了。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10) 闻怀川僵硬着身体,同手同脚走到牛棚,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着林夕月焦急解释: “林知青,我……我真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我就是有点担心,想在这里守着。” 看着孙子一脸的窘迫,田老太太笑的意味深长。 她孙子从小就这样,为人太过正直,答应过别人的事,绝对不会反悔。 今天的去而复返,大概是他二十年生命里,唯一的一次例外。 林夕月却毫不在意,只是指着田老太太说道: “田奶奶累坏了,你好好照顾她,我收拾一下这里。” “哦哦,我知道了。不是,你也休息会儿吧,这里等会儿我来收拾就好。” 话罢,闻怀川就忙碌起来,像只勤快的小蜜蜂。 只是,他的视线不时落在林夕月脸上,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恍恍惚惚。 原来,没了胎记的遮掩,林知青的容颜是如此出众,真的是……太美了。 确实,现在的林夕月,皮肤雪白,柳眉如烟,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挑,妩媚又迷人。 一时间,闻怀川眼神呆滞,心悸如鼓。 在为奶奶倒水时,他手一歪,暖壶里的水直接倒在了手背上,好在水是昨天烧的,不算开水。 “啊!”闻怀川痛呼一声。 林夕月忙走上前,抓着他的手仔细打量,这一看不得了,整个手背都被烫红了。 她忙舀出一瓢凉水,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冲洗。 每天要干农活的人,手上要是长泡,是很容易感染的。 林夕月低头忙碌着,丝毫没注意到,被她抓着手的闻怀川,脸红的都能滴血,神情还带着几分羞涩。 田老太太也不上前帮忙,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 年轻可真好啊,想当年她和她家老头子,也是这样的,动辄脸红心跳,摸一下小手都能羞死个人。 这日,回到知青院的林夕月,差点引起轰动。 刘玲梅围着她直打转,啧啧称奇。 “天啊林知青,你这张脸没了胎记,也太漂亮了吧,简直能把我比成渣渣。” “去你的。” 林夕月和她笑闹着,却敏锐的感觉到,一股黏腻的视线落在后背。 她皱眉看去,原来是宋振宇,那人眼神中的贪婪和觊觎,让人极不舒服。 哼,一个马上就要躺在床上,形同废人的人,不值得理会。 这天夜里,林夕月的右脸敷了一夜的膏药,次日清晨洗去后,胎记的最后一点痕迹也看不到了。 原主容貌本就出色,林夕月进入这具身体后,也在慢慢滋养身体。 如今胎记消失,她艳丽的五官显露出来,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明眸皓齿,容色照人。 这日,林夕月上工时,意料之中的被所有人围观,像是在看什么西洋镜似的,搞的她哭笑不得。 好在大家的目光,除了惊艳,就是好奇,并无恶意。 N省林家。 拿着照片,林父林母神情激动,用手一遍遍摸着照片上闺女的脸,眼里含着热泪。 “咱闺女可真漂亮呀。” “是啊,对了老林,咱闺女这相貌太出众,我这心里总也放心不下,你快给闺女找份工作,把她接回城。” 林父看着妻子,犹豫着说道,“之前,我给你侄女找了份厨子的工作,现在……” 林母脸一板,不悦道: “不是说过了嘛,以后我就没那个哥哥了,这工作得留给咱闺女,不能给他们。” 那样贪婪无情的亲人,这么多年来,从她这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见妻子同意了,林父也不再犹豫,“也好,咱闺女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让她回来吧。” 夫妻二人一拍即合,当天就给林夕月发去一封电报。 彭西大队知青院。 看着林夕月在宿舍收拾行李,坐在院子里的闻怀川神情黯淡。 犹豫良久,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沉默。 他一个坏分子的孙子,还是个地里刨食的,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即将回城的林知青? 难道让她留在乡下,陪着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吗?不,他做不到。 他不能用自己的爱,去禁锢林知青,那样太过自私。 林夕月似有所觉,侧头看了闻怀川一眼,继续收拾手中行李。 大的包裹她已经都寄走了,剩下的吃的,和一些生活用品,她都送给了田老太太。 提着行李和众人一一告别,转身出发前,林夕月递给闻怀川一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闻知青,你的书忘记还给你了。” 闻怀川接过书,紧紧攥在手中,心脏漏跳一拍,面上却不显,只沉默的看着心上人远去的背影。 等林夕月的背影消失不见,他这才躲到没人的角落,拿着书一页页翻找起来。 果不其然,书本中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 “半年内,定让田奶奶平反回城,另外,这是我家地址。” 看着那个地址,闻怀川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笑容。 这一刻,他的笑颜宛如春风拂面,异常耀眼。 机械厂家属院。 “王婶好。” “你是……” “我是月月呀,王婶不认识我了。” “天啊,你是月月那丫头?你怎么变样了,胎记不见了。” 两人说话间,周围又围上来好几位婶子,七嘴八舌的表达着震惊。 “你是林家丫头?哎呀呀,这去了胎记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是呀,好漂亮的姑娘。” 林夕月一个头两个大,忙笑着说道: “婶子们,你们忙,我爸妈还在家等我,先回去了。” 看着林夕月落荒而逃的身影,婶子们依旧惊叹不已。 当日,林家闺女胎记没了,变的跟朵花似的,这一则劲爆消息,转瞬间传遍整个家属院。 回到家的林夕月,则正接受着一大家子的热情欢迎。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们,全都拉着她的手,笑的合不拢嘴。 一家人团聚了两天后,林夕月就去机械厂后厨报到了。 机械厂是个容纳了几千人的大厂。 这里的厨师,个个都有真本事在身,而且基本都是男人。 现在是下午三点,休息时间,食堂后厨里几个帮工正在闲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干着活,明显是在偷懒。 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进到后厨,一位正在削土豆的大妈,忙起身迎了上去。 “小同志,这里是后厨不能随便进的,你快出去吧。” “同志你好,我是新来报到的林夕月,这是我的工作证。” 听到她的话,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皱着眉问道,“你就是新来的主厨?” 男人身材高大,脸颊红润,腰间系着白色围裙,头戴一顶厨师帽。 “是的,我叫林夕月。”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11) 男人看着林夕月年轻的面庞,苗条的身段,眼中闪过不满。 “你这也太年轻了,手艺跟谁学的,师从何人?” 林夕月摇摇头,“我从小就喜欢做饭,自己研究的。” 男人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疙瘩,脸色铁青道: “胡闹,什么都不懂,来当什么主厨?当帮厨还差不多。” 林夕月知道自己太过年轻,会被质疑,早就有心理准备,因此倒也不恼,只神色淡定的问道: “请问您是?” “我是这里的厨师长,刘大冒,后厨都归我管。” “刘师傅您好。” 刘大冒态度依旧不是很好,他随手指着一旁的案板道: “你去切个菜,让我看看你的刀工,做厨师,刀工是最基本的。” 林夕月点点头,转身洗了手,然后带上围裙,厨师帽,就开始切菜。 刘大冒双手抱臂,一副业内权威的派头,站在一旁观看。 后厨其他帮工们,也纷纷放下手里的话,好奇的围了过来。 说实话,看到这丫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要来当主厨,他们心里是不服的。 凭什么呀?这丫头才烧了几年饭?那大勺子她颠的动吗? 大锅饭的铲子,可不是家里的小铲子,那是大铁铲。 就这丫头嘎巴瘦的胳膊,恐怕连菜都翻不动吧。 让这丫头当主厨,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服。 在众人审视,不满的目光下,林夕月面色如常,手依旧很稳。 原主手艺本就不差,她又穿越过这么多位面,也曾经做过厨师,刀工完全是小菜一碟。 林夕月操起食堂大厨刀,拿起一个去了皮的土豆,然后摆放在案板上。 “哒哒哒哒哒……” 她的动作干脆利索,快的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围观的厨师和帮工们,瞬间瞪大双眼。 随着她的动作停止,土豆被切成均匀的细丝,根根分明,细如棉线。 看到一旁的清水盆,林夕月将土豆丝放入水中,土豆丝迅速散开,如同绽放的菊花。 “哇,这小同志的手速好快。” “是啊,切的好细,而且很均匀。看这刀工至少练过几年。” 刘大冒放下抱着的双臂,伸手捞出一把土豆丝仔细打量。 片刻后方才点点头,眼里闪过满意之色,随后又说道: “刀工算是过关了,接下来,我要看看你的厨艺。 做厨师,不是能做出华丽的美食就是厨师。 恰恰相反,要能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美味的饭菜,才能被称之为厨师。 我不问你擅长做什么,现在,你去给我做一份最简单的白菜炖粉条,这是厂里的常规菜。” 刘大冒是厨师长,这食堂基本就是他的天下,威信甚高。 几十年了,他早已养成态度倨傲,说一不二的习惯。 哪怕食堂行政上的最高领导,食堂主任来了,他也照样不给面子。 更何况林夕月在他眼中,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没有真本事还未可知,根本不值当他好言好语。 “我呸,牛批什么?当年我宿主,还做过国宴大师呢。 你一个大厂的厨师长,连给她打下手都没资格。” 听着小系统愤愤不平的抱怨声,林夕月只是轻笑着安慰道: “别生气了,刘大冒是实际上的食堂一把手,资历和本事摆在那里,威风一点很正常。 再说,这还真算不上刁难,只是几个考核而已。 毕竟,后勤科长吃过我做的饭,知道我手艺如何,才同意把厨师名额留给我。 别人又不知道,质疑一下不是很正常?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怕质疑。” 小系统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林夕月也没时间再搭理他。 此时,她已经站在了灶台边。 听到刘大冒的话,帮厨们都十分的不服气。 白菜炖粉条,这不是最简单的菜吗?他们都会做,有什么难度。 食堂物资紧缺,连油都不用放,就是锅里放水,再放白菜,放盐,最后放发好的粉条。 这玩意傻子都会做,这考核就是明显在放水。 看来刘大冒也不敢和后勤科长对着干,准备妥协了? 林夕月的操作却有些迷,与大家认之中的不同。 她先是烧火起锅,然后将找到的干海带和紫菜,放在锅上烤脆,碾碎,随后放到一旁。 林夕月又将一块干辣椒加在里面,捣成粉,自制成了海带紫菜粉。 在大家茫然不解的目光下,她这才开始往锅里放水。 随后,切下几块白菜帮子放到水里煮,又放了一勺糖,糖能提鲜。 林夕月计算着时间,等汤底熬出味道后,将煮烂的白菜捞出。 这时,她才将切好的白菜放进锅里,随后是泡发好的粉条,最后是自制的海带紫菜粉,出锅时放盐,又淋上一点油。 瞬间,一股香气扑鼻,鲜香弥漫了整个厨房。 “哇,好香。这真的是白菜炖粉条?那玩意不是最没有味道的吗?” “不行,我这中午吃的挺饱的,怎么现在感觉有点饿?” 刘大冒则面色严肃,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然后仔细品尝。 他闭着眼,咀嚼了几下后,才点点头,对林夕月说道: “过关了,以后你就是主厨,和王铁柱他们一起,负责灶上的活。” 林夕月笑着点头,“谢谢刘师傅,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没事练练臂力,别干个三天就喊胳膊疼。” 刘大冒看着林夕月的小身板,眼中闪过明显的嫌弃。 这身材一看就不像厨子,他们厨子就应该膀大腰圆,有一身力气。 这娇滴滴的,能干啥? 看到厨师长都没意见了,帮厨们摇着头,也都散了。 散了散了,没啥看的。厨子就是厨子,同样的白菜粉条,人家做的就是不一样。 当天下午,林夕月就走马上任,开始做大锅菜。 他们食堂一共四位厨师,刘大冒是厨师长,同时还负责厂领导们的小灶,也就是领导餐和招待餐。 林夕月和一位王师傅,则负责工人们的大锅菜。 另外一位张师傅是面点师,主要负责包子,馒头,面条等面食。 其他十位全是帮厨。 这天下班后,工人们穿着蓝色工装,手里拿着饭盒,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走到食堂。 排队打饭时,看着熟悉的菜色,大家眼中没有任何期待。 这些菜都吃了几年了,翻来覆去一直就那几样,那几个口味,早就吃腻了。 只是,当工人们坐在餐桌上,吃下第一口菜后,不少人眼前一亮,露出惊讶的表情。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12) “怎么回事,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好吃?食堂换厨子了吗?” “是啊,这白菜炖粉条,我怎么吃出肉的味道来了,可是明明没有肉啊。” “哎呀,不行,我得再去打一份,给我家人带回去,这菜也太好吃了。” “一起一起,等等我。” …… 看着饭还没吃完,又重新回来排队的工人,打饭的几位师傅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放心,特意赶过来看闺女的林父,笑呵呵的对后勤科长说道: “老樊,我就说我闺女没问题吧,你还瞎担心。 看看看看,我闺女做的菜,多受欢迎啊。哈哈哈!” 后勤科长看到这一幕,也放下了一直悬了一天的心。 人是他推荐的,要是真担任不了这项工作,他面上也不好看。 后勤科长拿着饭盒,拉着林父也去排队。 “走,老林,咱们也去打饭,我也给我媳妇带点回去。” 出师大捷,林夕月成功上任。 晨昏更迭间,她已经工作了三个月。 这天,刘大冒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回来后眉头皱的死紧,然后和几位主厨开了一个小小的会议。 “这次厂长找我,主要是因为菜色问题,有不少工人反映,食堂菜色太过单调,常年就那么几样。 厂长希望我们能搞下创新,推出新菜品。” 听到这话,大家也犯愁了,这没有食材,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变不出来呀。 李师傅忧愁的叹口气道: “没有肉,就那些普通的菜,还要创新,这不是难为人吗?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刘大冒也叹口气,摆摆手道,“好了,话我已经带到了,大家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林夕月也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在物资紧缺,食材简单的情况下,要如何改良呢? 这日回家的路上,林夕月看到一个男孩儿,拉着他母亲的衣角,不停的在撒娇。 “妈妈,我要吃肉,我嘴巴好馋,我要吃。” 他母亲拍他脑袋一下,不耐烦的说道: “吃什么吃,肉那么贵,两个月能吃一次就不错了。赶紧回家去。” “不嘛,我要吃肉,肉,肉……” 骑车远去的林夕月,眼前猛然间一亮,“肉!” 她突然想到后世的“仿荤”素斋,几乎可以媲美真的肉食。 林夕月兴致勃勃,开始用最简单的调料和食材,研究素斋。 经过不断改良,这一日的食堂里,摆放着几款“素肉”。 机械厂家属院。 车间工人吴成鹏一回到家,就被一个男孩抱住了双腿。 男孩约莫五,六岁,一张小脸满是婴儿肥,肉嘟嘟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爸爸,爸爸回来了。” 吴成鹏将饭盒展示给儿子看,“儿子,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肉,我闻到肉味了。”小孩儿馋的直流口水。 “哈哈哈,我儿子真聪明。老婆,拿个盘子过来,我给咱添个菜。” 饭桌上,看着那红烧牛肉,和醋溜排骨,一家子全都震惊了。 “他爹,这个月日子不过了?怎么买这么多肉菜?” 吴成鹏的媳妇气的不行,直接上手拧丈夫腰上的软肉。 “哎呦哎呦,你先别拧我,不是荤菜,都是素菜,不贵的。” “爸爸骗人,明明就是肉,爸爸是撒谎的坏孩子!” 看着小儿子口齿不清,边咀嚼边控诉自己,吴成鹏只能笑着解释。 “媳妇,这真的是素菜,我哪有钱买荤菜?” 他媳妇半信半疑,和几个闺女,一人夹了一筷子开始品尝。 红烧牛肉色泽红亮,咸鲜微甜有嚼劲,明明就是牛肉嘛。 还有糖醋排骨,红亮油润,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很有食欲。 吃起来外酥里嫩,酸甜开胃,肉香浓郁,唯一的怪异之处就是,它没有骨头。 “你骗人,这明明就是肉嘛!你个败家爷们!” 眼看媳妇脸色越发不好,蠢蠢欲动的手又伸了过来,吴成鹏也不敢再逗她,忙大声解释道: “媳妇,不骗你,这是我们食堂林师傅新推出的素肉,仿照荤菜做法,但真的是素的。”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两道菜,他媳妇目光中满是怀疑,“真的?” “真的真的,据林师傅说,这些都是用豆制品,和菇类做成的。” “那这位林师傅手艺可真好,看咱儿子吃的头也不抬。” “哈哈哈哈,孩子们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再买回来,不贵,咱们家吃的起。” “好好好,那真是太好了。” 随后,一家人也不再说话,一个个埋头吃的喷香。 这一日,吃着几乎能与荤菜相媲美的素肉,机械厂食堂和家属院,饭菜飘香,笑语盈盈。 新菜品推出后,林夕月用她精湛的手艺,以及原主的特殊天赋,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甚至后来,领导餐和招待餐,也有不少厂领导专门点名让她负责。 厨师长刘大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小灶食堂一向是他的专属领地,现在却被一个丫头片子“染指”,他看林夕月的眼神很是不善。 林夕月才不甩他,大家都是凭本事挣钱,难道还能因为资历不够,就让她故意藏拙? 再说了,一个人的饭做的再好吃,吃十来年也会腻,想换换口味多正常的事啊。 你管的住我的手,还能管的住别人的嘴? 林夕月的工作越发得心应手,春风得意。 这日下班,她在机械厂家属院门口,遇到了邮递员。 “林同志,有你的信,是彭西大队的。” “同志,谢谢你。” 林夕月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露出一抹浅笑。 她快步向家走去,脚步略显急切。 只是,林夕月耳力惊人,她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三楼传来林母气急败坏的声音: “郝建设,你给我闭嘴,我从来不欠你的。” 她话音刚落,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 “彩云,你不能太自私,媛宝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能把她的工作名额让出去? 你怎么忍心的?就你家那个丑八怪,她能胜任大厨的工作吗? 那不是白瞎?还是让媛宝去吧。” 林母气的声音都劈叉了,“你胡说,你闺女才是丑八怪,我闺女漂亮着呢。” “切,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就你闺女那张阴阳脸,晚上出来能吓死个人,还说不是丑八怪? 你儿子在外地当兵,大老远的指望不上,你闺女也没啥大出息。 你现在对媛宝好点,以后她肯定孝顺你,把你当亲妈对待。” “郝建设,你这个王八蛋,大夫都说了,怀孕时太生气,孩子就会长胎记。 当年我怀月月时,你们天天来闹,搞的我每天都情绪不稳。 我闺女的脸就是你们害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骂我闺女阴阳脸?我跟你拼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乒呤乓啷,好像是家具被推倒的声音。 林夕月面色巨变,三步并两步,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三楼,向着自家跑去。 她家门口果然围着一群看热闹的邻居,此时都在着急拦架,只是动嘴的多,动手的少。 “快别打了,你这个男同志怎么能打女人呢?” “你再动手打女同志,我们就报公安了。” “让让,大家快让让。”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13) 林夕月面色铁青,一边喊着,一边疾步冲进人群。 拨开围着的邻居后,她就看到一个壮硕的男人,正在向林母举拳头。 林夕月目眦欲裂,冲上去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 看着林母脸上的淤青,林夕月焦急的询问,“妈,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另一边,男人爬起身,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腰部。 他看到林夕月没了胎记的脸,先是一愣,随后指着她愤怒的控诉道: “你这个不孝的玩意,我可是你亲舅舅,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都极其在意名声。 一个殴打长辈的恶名传出去,林夕月别说婚姻了,就连工作都可能会受到影响。 看到邻居们怪异的,不赞同的眼神,林母当机立断,揭开了陈年往事。 “郝建设,你可真是满嘴喷粪,还亲舅舅,你怎么好意思的? 当年要不是我们郝家收留,你一个乞儿,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你和我们郝家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我们月月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惊天大瓜呀! 一直以来,林夕月包括原主都不知道,这个舅舅居然是收养的? 这句话效果巨大,顿时,邻居们不再用谴责的眼神看林夕月了,而是转向了郝建设。 “一个收养的孩子,怎么能打养父母的亲闺女呢?真是忘恩负义。” “就是,刚才还叫嚣着林丫头打了亲舅舅,明知道自己不是,还故意这么说。 这不是故意误导咱们,误会林丫头吗,心可够黑的。” 郝建设的面色瞬间变成了酱紫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曾经的乞儿身份,是他这一生中,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人生污点。 如今却被郝海云大庭广众之下一语道破,他顿时难堪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极度恼怒之下,郝建设冲着林母疯狂怒吼。 “闭嘴,我是你亲哥,再敢乱说,老子揍死你。” 看到疯狂的郝建设,父母去世后,被兄长殴打的一幕幕再次涌上脑海,林母的身体本能的瑟缩一下。 看到林母的反应,林夕月猜到了什么,俏脸一沉,抓着郝建设就是一顿暴揍。 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忘恩负义和家暴打女人。 恰巧,这狗东西全部踩雷,搞的她想放水都不行。 众邻居瞠目结舌,就这么看着一米八的大汉,被一米六的姑娘,揍的连连求饶。 震惊之余,大家连劝架都忘记了。 “月月放了我吧,我这就走,再也不来找你妈的麻烦了。别打了别打了。” 郝建设一边双手抱头,躲避着雨点般的拳头,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特喵的,这死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跟头熊似的,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锤碎了。 林母怕出事,忙上前死死的抱住女儿,随后转过头,对郝建设决绝的说道: “当年,我爹娘看你一个几岁的孩子,无家可归,快要饿死了,所以好心收留你。 可我爹娘去世后,你不仅霸占了我家的房子和财产,还天天虐待我,甚至想把我卖给老男人,给你换彩礼。 我命好,遇到了孩子他爸,这才逃离你的魔掌。 可我结婚以后,你又厚着脸皮上门认错,攀亲情。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们家从我这里,得到过多少好处?可你有一点点当我是妹妹吗? 郝建设,从今以后,我们兄妹断绝关系,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哥哥,你也别再登我家的门。” 郝建设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是心知有林夕月在,今日怕是无法达成目的,只能再徐徐图之。 于是,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郝建设拨开人群,狼狈逃离。 林夕月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沉黑隐晦。 驱散了邻居后,林夕月又安慰了林母一通,还给她脸上上了药,这才有空看手里的信。 信是闻怀川写的。 这几个月来,闻怀川和林夕月书信不断,感情急剧升温,关系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林夕月迅速浏览完毕,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男人的信和他本人一样,中规中矩,没有一丝逾越,就像是在对领导进行日常汇报。 她摇摇头,找出一张崭新的信纸,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回信。 “……闻知青,告诉你个好消息,再过几天,田奶奶就能平反了,也许,你也能回城了……” 客厅里,刚回到家的林父,努力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彩云你没事吧,那个畜生居然对你动手了,他怎么敢的?” “老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顾念着儿时一起长大的情义,还有年幼时,他对我的维护。 可是我忘了,人都是会变的,如今的他早已面目全非。 现在,我不光不想认他,还想把他赶出郝家。” “行,彩云,他们夫妻的工作都是继承岳父岳母的,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他们还回来。 还有房子,也不该再让他们继续霸占了,一群忘恩负义的玩意。” 听着父母的谈话,林夕月垂眸沉思。 这些年来,这对夫妻太过仁慈,这才助长了恶人的气焰,既然是乞儿,那就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这日深夜,林夕月悄无声息的去了郝家…… 次日,还不待林父想到对付郝建设的法子,那人就着急火燎的跑到厂里,把他们夫妻的工作全都卖了。 郝建设拿着那些钱,和家里所有存款,再次来到林家。 这次,他态度异常卑微,将一沓钱放在桌上后,还对着林母深深的鞠躬道歉。 “彩云,这些年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忘恩负义。 我把爹娘的工作卖了,钱我还给你,房子也还给你,还有这些年我的积蓄,也都给你。 一会儿我就带着你嫂子,你侄女离开N省,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彩云,对不起!” 林母被惊的瞳孔地震,搞不清郝建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向他的眼神茫然又警惕。 只是,早就对这个哥哥失望透顶的她,还是顺势收下了钱和房子钥匙。 林父坐在妻子身旁,同样目光审视的看着这对夫妻。 只有林夕月神色松弛,嘴角噙着一抹戏谑,就这么笑看着两人。 郝建设夫妻说完后,抬眼偷瞄了眼林夕月,看她并未制止,便神色紧张,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快跑,这丫头太恐怖了,再不跑,他们一家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看着两人逃离的背影,林夕月撇撇嘴,有些鄙视。 孬种!就这破胆子,也就敢欺负欺负林母这个弱女子。 看着郝建设夫妻离开,林母眼神冷漠,甚至都不关心他们要去哪儿,接下来该如何生活。 随着郝建设的离开,林家人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两周后,田老太太平反了。 不仅房子还回来了,她还重新回到省中心医院上班,这些年的工资也全部补发了。 甚至,上面为了补偿田老太太,还给了闻怀川一个回城名额。 闻怀川回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然后去找林夕月。 这么久没见,他实在太想她了。 被闺蜜坑下乡的女知青不炮灰(14) 看着几个月不见,更加神采飞扬,容貌惊艳的林夕月,这一次闻怀川没有再退缩。 他腰背挺直,耳尖泛红,看着心爱的姑娘,鼓足勇气道: “林知青,我奶奶能平反回城,多亏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分开的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我知道自己性子无趣,有些古板,也没什么优点。 但是,我……我还是想和你成为革命伴侣,我保证会一辈子忠诚于你,一辈子只对你好。 林知青,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看着闻怀川忐忑不安的眼神,和紧张到绷直,略显僵硬的身体,林夕月没敢逗他。 这男人是个实心眼,要是他误会了,怕是只会一个人躲起来伤心。 林夕月笑意漫过眼角,对闻怀川伸出右手,郑重的说道: “闻知青,以后请多多指教。” 闻怀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脏漏跳一拍。 他伸出颤抖的手,用满是茧子的大掌,紧紧握住林夕月嫩白的小手。 “林知青,谢谢你肯接受我!我发誓,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两人对视间,眼角眉梢皆是喜悦。 得知自己一向口拙的孙子,只回城一天,就和林知青确定了关系。 田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笑的眼角全是细纹,拍着孙子的肩膀,不住的夸赞。 “好小子,干的好!是我的好孙子。 平时看你一板一眼,无欲无求的样子,我还担心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呢。 没想到,你脾气像了你爷爷,看准目标,一击必中。哈哈哈!” 第二天,田老太太便忙碌了起来。 一周后,她和闻怀川一起到林家提亲。 为表示对林夕月的在意,田老太太还带来了一千块彩礼钱,和闻家祖传玉镯,以及紧急置办的聘礼单子。 聘礼都是市面上实行的,包括三转一响,五套衣服,五双鞋子,和成套的家具。 考察过闻怀川的人品后,林父林母欣然同意。 半年后,两家人给两个孩子举办了一场热闹又简朴的婚礼。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一九九零年。 林夕月创办的回春膳坊,在N省已颇有名气,可谓日进斗金。 “墨白,再调过来一批花酿,我店里已经售完了。” “林老板,你这销量也太大了吧,上周我不是刚送过去一批货吗?” “废话少说,快点的,店里急用。” “好的好的,林老板,我看我这辈子,还是逃不掉为你服务的命运。” 墨白摇头晃脑的挂断电话,随后吩咐秘书,从库房调一批花酿送过去。 这些年,靠着“蝶梦酒坊”这个酒厂,他已经混成了改开后,第一批成功的富商,身价过亿。 外人都以为,林夕月出技术,他出资金,两人合作开办酒厂,地位应该不相上下。 其实他啥都不是,就是个打工人,命苦。 林夕月刚步入“回春膳坊”,就被人团团围住。 “林老板,你终于肯露面了,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推辞了,得置办一桌吧。” “就是就是,林老板,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的脖子都长了,就想吃一顿你做的饭。” 看着围上来的客人们,林夕月忙安抚道: “张秘书,王厂长,你们大家放心,我今天一定给你们每桌上三道菜,绝不食言。” “好,那我们就静候林老板亲手做的美食了。” “诸位先吃着,一会儿,店里会有新推出的桃花酿,每桌三瓶,算我请的。” “哈哈哈,那我们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谁不知道林老板的花酿,名满全国?” “哪里哪里,过奖了,大家喜欢就好。” 寒暄过后,林夕月才来到后厨。 当年,她在机械厂当主厨时,经常做招待餐,结识了不少高层领导。 后来,林夕月辞职下海,闲来无事开了这家“回春膳坊”,这些人就都成为了她的忠实客户。 不过近几年来,她招了不少厨艺好的优秀厨师后,自己已经不经常下厨了。 只是偶尔兴致来了,她才来店里一次,给老顾客们做上几道菜。 林夕月手脚麻利,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三道菜。 “清炖蟹粉狮子头”,“东坡肉”,和“茄汁鱼卷”。 吩咐服务员,给每桌送上一份后,林夕月就打算离开。 今天晚上,她们林家人聚餐,她还要赶回家去呢。 林夕月刚摘下厨师帽,就接到闻怀川的电话。 “月月,我来接你了,我就不进来了,在停车场等你。” 林夕月眼中划过一抹柔和,莞尔一笑道,“好的,我马上就出来。” 闻怀川倚靠在车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隔着大老远,林夕月就向他招手,“怀川。” 十几年的官场生涯,使闻怀川身上的青涩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沉稳的气场,和魅力的加成。 他只静静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磁场,许多人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落在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真是越老越帅,越老越养眼,林夕月抿嘴一笑,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 今日的林夕月,一头褐色波浪卷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 裁剪得体的珍珠蓝长裙,愈发显的她腰肢纤细,身形曼妙,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妩媚的韵味。 看到林夕月雍容雅步,向着自己款款而来,闻怀川的眼神温柔缱绻,带着深切的爱意。 结婚都这么久了,每次看到林夕月,他依旧有一份难以抑制的悸动。 闻怀川扔掉手中香烟,随意用脚踩灭后,便快步迎了上去。 观察到附近没人,他飞快在妻子的红唇上落下一吻,而后才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询问: “怎么想起来店里了?不是请了那么多厨师吗,哪儿还用的着你亲自出手?做饭多累呀,尤其是做那么多份。” 闻怀川看着妻子,眸中满是心疼。 炎炎夏日,哪怕厨房里有空调,但守着个大火炉子,哪有不热的道理。 林夕月捏捏他的俊脸,轻笑着解释道: “其实一点都不累,都是配好的菜,我只是动手翻炒几下而已。 主要是,那些顾客都是老顾客,从我开店时就一直在支持我。 我虽然不怎么下厨了,但偶尔也想为他们做上几道。” 闻怀川无奈,只能在心里叹息。 还是那句话,他爱林夕月,却也尊重她,不想干涉她的任何决定。 林家。 前几年,林夕月出资,在自己的别墅区里,给哥哥,父母,叔叔婶婶们,一家置办了一套别墅。 这样,大家住的近了,也能常常串门,增进感情。 她大哥今年转业,人还没回来,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就等着主人入住。 林夕月和闻怀川笑着进门,“爷爷奶奶,爸妈,叔叔婶婶,我们回来了。” 客厅里,林奶奶正激动的来回踱步,一看到林夕月夫妻,就抑制不住欢喜的喊道: “月月回来了,你哥刚才打过来电话,原来他们已经下火车了,就是怕麻烦咱们,没提前说,一会儿估计人就到了。” 说到林大哥,一家人脸上都露出思念和期待。 孩子终于转业了,以后就能看到本人,不用再对着照片睹物思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门被人拍响。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向门口跑去。 林夕月和闻怀川的儿子闻星河一马当先,抢先打开门,欢快的喊道: “舅舅舅妈,州表哥,轩表哥你们回来了。” 林大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笑呵呵的进门,紧随其后的是林大嫂和他们的两个儿子。 错嫁新娘不炮灰(1) 林大哥一家四口刚进门,就被林家人团团围住。 大家七嘴八舌,责备他们也不事先说一声,好去车站接人。 随后,大家又开心的不得了,林大哥一家终于能回城定居了。 满桌佳肴都是“回春膳坊”送来的,味道堪称完美,大人孩子们都吃的很尽兴。 最后,林大哥站起身,端着酒杯,环视着一家人,语气真挚的说道: “爸妈,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 这次回来,我转业手续已经办妥了,以后就到检察院工作,再也不走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身在外地,没法子孝敬你们,以后,我会好好弥补的。 也祝我们林家所有人,事业有成,生活顺遂。干杯!” 一家子欢欢喜喜,全都站起身共同举杯。 “干杯!” 隔着餐桌,林大哥对妹妹眨眨眼,像年少时一样的宠溺。 兄妹二人对视一笑。 璀璨的灯光下,每一张笑脸都笑容灿烂,熠熠生辉,洋溢着幸福和对未来的期待。 【本位面完】 ……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发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一只脚已经险险的抬起。 她忙收回自己的右脚,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刚来就差点噶了。 林夕月急急后退几步,远离危险。 “宿主,这是原主特意要求的穿越节点。 她这一跳直接没了命,成为她一生中最后悔的举动,所以,她希望任务者能悬崖勒马。” 神特么悬崖勒马,林夕月气的直想骂娘,但凡她反应慢上一秒,现在都已经在悬崖下面了。 这不是害人吗? 心里再骂骂咧咧,任务还是得做。 匆匆接收完剧情后,林夕月快步向山下走去。 山下散布着许多错落的村落。 林夕月走到一间略显破败的民宅内,一位穿着红色粗布长裙的古装少女,看见林夕月后忙迎了上来。 “夕月你回来了?你一直不回来,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林夕月还没说话,一个身着青衫,书生打扮的男人便开口说道: “绾绾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一个大活人,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 男人名叫黎景南,身份是原主的未婚夫。 女人名叫兰绾儿,是原主小姨的女儿,因爹娘早逝,从小寄养在原主家。 原主自小与黎景南指腹为婚,兰绾儿则和黎景南的弟弟,黎景初定亲。 只是,今日姐妹两个同时成亲,结果,因穿一样的嫁衣,盖一样的盖头,两人被送错了房间。 盖头揭开时,原主和黎景初同时察觉出了不对,两人赶忙跑到隔壁,拍着黎景南的房门。 黎家父母也被惊动了,老两口也吓了一跳,忙跟着一起拍门。 “老大,错了,新娘弄错了,你快出来,趁着还来得及,赶紧的换回来。” 可是房门紧闭,无人应声。 老两口心急如焚,怕晚了就来不及了,就让二儿子使劲的撞门。 结果,门是撞开了,可门内的一幕,惊呆了众人。 只见床上的两人,衣衫不整,正紧紧抱在一起,身上只胡乱盖着条被子。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两人已经洞房了,或者说,就算没做到最后,至少已经坦诚相见了。 最后,一家六口坐在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事已至此,老两口和黎景南,兰绾儿都认为应该将错就错。 黎景初没有发言,他在家里一向不受宠,平时也没有发言权。 再者说,他也看得出,原主和兰绾儿,心里想着的,都是他大哥黎景南。 出于男人的义务,他知道如果被退婚,原主可能会命运凄惨,因此没反对,也没赞成,一切都看原主的意思。 她嫁,他就娶,她不嫁,他也同样没有意见。 对这对姐妹,他没有任何想法和不甘。 原主什么也没说,只说想静一静,就这么恍恍惚惚的上了山,然后纵身一跃,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纵观原主的一生,虽是家里唯一亲生的女儿,却从不受父母宠爱。 兰绾儿这个养女,比原主更像亲生女儿,受尽家人偏爱。 原主一生中唯一的一点温暖,也只来自年少时,未婚夫仅有的几次维护。 黎景南的背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原主就后悔了,但落子无悔。 她希望任务者,可以代替她活的精彩些,不要再拘泥于那点子亲情的桎梏。 林夕月看着这对狗男女,目光中满满的,全是鄙夷和不屑。 黎景南被看的异常尴尬,好像心里的那点龌龊,全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不由恼羞成怒道: “林夕月,你这是什么眼神?” 林夕月斜眼看他,“你说什么眼神?鄙视,不懂吗?那看不起,这个总能听明白吧?” 兰绾儿上前一步,秀美的小脸上满是不赞同,对林夕月说道: “月月,你怎么能如此说相公呢?他可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值得我们所有人的尊敬。” “尊敬,我尊敬的很,我甘拜涂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对无媒苟合,不要脸的玩意。” 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黎景南从来都是被全村人敬重着,恭维着的,哪里受过这个气,顿时被气的浑身哆嗦。 “你,你……无知妇人!” “对,我无知,我都想不出和未婚妻表妹私相授受,还设计出入错洞房的戏码。 如此干脆利索的,把自己剔的一干二净,真是长见识了。 可不是无知吗?秀才大人,小女佩服佩服。 小女这就去您的书院,给大家宣扬宣扬去,让大家都来崇拜您,您看如何?” 林夕月说走就走,抬脚就要出大门,却被兰绾儿死死拽住不放。 “月月,你不能去,你这么做,会毁掉相公的。” 林夕月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毁就毁了,又不是我男人,关我屁事。” 此言一出,从房间出来的黎家老两口和黎景初,神色各异。 黎家老两口面色大变,对着林夕月怒目而视。 黎景初则是神色惊愕,眼底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黎老太太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林夕月怒骂道: “老二媳妇,你这是在干啥?你想毁掉这个家吗?再敢乱说,我就让老二休了你。” 林夕月神色不变,一把甩开兰绾儿,转身对着老两口说道: “当谁稀罕嫁到你家似的,要是早说,你儿子和兰绾儿已经勾搭成奸,我早就退婚了。 你们啥都不说,就这么把我骗进来,青天白日的,还玩了个狸猫换太子,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呢。” 黎景南涨红着脸,狡辩道: “这确实是个意外,只是,事已至此,你反正已经嫁过来了,不如这件事就揭过去吧。 待我来日高中,你们作为我的弟弟和弟妹,也可受我庇护,如何?” 林夕月看了黎景初一眼,想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和黎家人一样的想法。 黎景初看出了她眼神中的询问,郑重的承诺道: “他们的想法不代表我,如果林姑娘想留下,我愿意好好对待林姑娘。 如果林姑娘想离开,我会将嫁妆全部还给林姑娘,再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全部送给姑娘当赔礼。 同时,我还可以和别人解释,我们之间除了揭盖头外,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清清白白。” 听到这番话,黎家人顿时急了,黎母更是对着二儿子又拍又打,怒骂起来。 林夕月却眼里闪过诧异,这男人居然是歹竹中出的一颗好笋?这品行还算高洁。 看着看着,林夕月感觉不太对劲。 这黎景南和黎景初,虽然是亲兄弟,却长的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不,确切说来,是黎景初和黎家人,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错嫁新娘不炮灰(2) “系统,帮我检测一下,黎景初和黎家人有没有血缘关系,一个积分。” “一个积分。” 一人一统同时开口,然后同时笑了,这大概就是默契吧。 一分钟后,系统惊讶的声音响起,“宿主,黎景初确实与黎家人没有血缘关系。” 林夕月心中划过好几种猜测,却也只是点点头道,“嗯,知道了,先解决眼前问题吧。” 林夕月紧紧盯着黎景初的眼睛,认真询问道: “如果,我要你分家分出来,咱们单独另过,你的意见呢?” “林氏,你在胡说什么?你居然敢撺掇我儿子分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黎家人炸毛了,纷纷开口谴责林夕月,林夕月却全然不理会,只看着黎景初一人,等待他的回答。 “我同意!” “我不同意!” 黎家兄弟同时开口,内容却完全相反。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夕月满意的笑了,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与她何干,她才不在意。 “月月,咱们刚嫁过来,你就搞的婆家鸡犬不宁,你这样的做法,娘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兰绾儿的茶言茶语中,隐隐带着威胁。 想到原主在林家时,因为这个养女,所受到的各种委屈,林夕月眸中闪过厉色。 “兰绾儿,黎景南,现在是你们偷情在前,算计在后。 如何解决问题,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黎父目光沉沉,用手制止了老婆子的嘶吼,看着这个浑身反骨的儿媳妇,一字一句道: “林氏,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林夕月点点头,对这个公公严厉的目光视而不见,只继续说道: “解决方法有两个。 一,我们分家,我和黎景初出来单过。 另外作为补偿,你们要么把兰绾儿的嫁妆赔给我,要么给我一笔钱,这件事就算了结。 二,你们不同意分家。 那么我就去村里,甚至书院,为你们这对,妹夫和大姨子之间的神仙爱情,好好做个宣传。 保证你们声名远播,美名远扬。 不过,若是黎景南名声坏了,科举无望,可别怪我。 好了,你们自己选吧。” 林父眼神晦涩,一抹狠辣一闪而过,咬牙切齿道,“林氏,你是认真的?” 林夕月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杀意。 直到此时,林夕月才开始正视这个,有些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黎家的一家之主。 他身材高大,腰背笔挺,没有普通乡下男人的佝偻。 脸上虽有风霜,却并不显老,四十上下的年纪,依旧能看的出年轻时的俊美,和硬朗的身体。 他大儿子黎景南的容貌,应该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俊朗高大,肩宽腿长。 这般容貌,也怪不得兰绾儿会起了挖墙脚的心思。 面对这个男人审视的目光,林夕月也正色道: “对,我是认真的,不会反悔,也不会更改。” 黎父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寒光,却低声一笑,一锤定音。 “那好,今日太晚了,明日咱们分家,我保证你会满意。” “老头子,你怎么……” 黎母一听顿时急了,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语气焦急中带着愤怒。 黎父只侧头看了她一眼,黎母便收起了手,神情立时变得乖顺起来,像被顺了毛的驴子一样。 黎景南的面上也尽是不服,可也只是皱眉看着老爹,不敢发一言。 兰绾儿作为一个新过门的媳妇,哪怕内心再不乐意,也不敢说什么。 黎景初则一副神游天外,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他不是黎家人,黎家人讨论的事与他无关。 这家人有点意思! 林夕月内心升起了浓重的好奇心。 哎呦喂,这糟老头没安好心,该不会是想让她今夜就暴毙吧。 黎父面沉如水,冷声说道: “好了,今日毕竟是个好日子。 不管以后分不分家,你们都姓黎,都是我黎家子孙。 今晚,就让你们娘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大家好好庆祝一下,最后再聚一聚。 新媳妇嫁过来的第一天,不用干活,这是规矩。 你们小夫妻都进房歇着去吧,一会儿吃饭时,你们娘会喊你们的。” 四人神色莫名,全都转身回了卧室。 黎景南那边怎么样不知道,林夕月和黎景初这里,却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凳子上,表情严肃的对视,没有一丝新婚夫妇该有的温情。 林夕月开门见山道: “对于我和你家人对着干,非要分家,你是怎么想的? 还有对这桩荒诞的婚姻,你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黎景初早已收起在屋外时的漫不经心,面上一派肃穆。 “林姑娘,我在黎家并不受宠,和大哥的地位截然相反。 说实话,我对姑娘你,或者说对婚姻没有什么想法,当然,对你姐更没有。 如果姑娘觉得无处可去,我们可以继续做夫妻,我会挣钱养家,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 如果姑娘有后路,我还是那句话,嫁妆的事你安心,可以全部拿走。 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两银子,是我的全部私房,可以送给姑娘当做补偿。 人生大事,请姑娘自己决断。” 林夕月弯唇一笑。“好,那咱们就继续做夫妻吧。” 在男权盛行的古代社会,这男人的性格和品性已经算不错了。 她也不想再回乌烟瘴气的林家,不如暂时待在这里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好,安心住着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子。” 黎景初说罢,轮廓硬朗的脸上,也泛起一抹浅笑。 这姑娘的容貌,性格都挺不错的,比她那个矫揉造作的姐姐强多了,他挺满意的。 既然人家姑娘愿意和他继续过日子,那他也不是矫情的人,爽快答应就是。 “那行,不过我先说好,我这人性子强势,家里的事我不会独断专行,但大事上咱们要商量着来。 你可别给我说什么女子出嫁从夫,我听不得那个。这个你能接受吗?” 黎景初扬唇一笑,这次的笑容更加的真心,带着一股明显的愉悦和温柔。 “当然,我接受,在咱们家里,你想做什么都行,家里你做主,我全听你的。” 林夕月满意了,暗自点头,“小九,这男人真上道。” 厨房。 黎母做好一锅面,分别盛到四个碗里。 看着其中一碗面,她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走到厨房门口。 小心翼翼,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赶紧关上房门,快步走回去。 黎母哆嗦着手,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包。 快速打开,将药粉一点不剩,全部撒到面上,随后将药包扔到灶里,毁尸灭迹。 黎母又舀了一勺卤子,向面上浇去,然后用筷子迅速搅拌了几下。 药粉和卤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肉眼已经看不到了。 做完这一切,黎母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这才感觉到,心脏已经快蹦出嗓子眼了。 她忙用手按住乱跳的心脏,低声安慰自己道: “不怕不怕,孩子他爹的话准没错,这小贱人只要活着,早晚会对黎家不利。 林氏,这都是你自己选的,可怪不得我老婆子。” 林夕月和黎景初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传来黎母,苍老中略显紧张的喊声: “老二家的,你们的面好了,快端进去吃吧,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黎景初刚想起身去开门,却被林夕月制止。 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打开门,就这么看着黎母手里的面。 黎母两只手各端着一碗面,不同的是,一个碗大,一个碗小。 错嫁新娘不炮灰(3) 见林夕月开了门,黎母垂眸没敢看她,只是绕过她,将面端进屋里,稳稳的放在桌上。 黎母将大碗面推给黎景初,然后沉着脸交代道,“这大碗的是你的,你是男人,多吃点。” 她又指着小碗面,对林夕月说道,“这碗是你的,快点吃吧,别坨了。” 说罢,黎母也没离开,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 林夕月斜斜瞥她一眼,明显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紧张。 林夕月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她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稳稳挑了一筷子面,向嘴里送去。 黎母已经紧张到忘记呼吸,双手紧攥,手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只眼神死死盯着林夕月的嘴,一眨不眨。 林夕月却突然放下筷子,对着黎景初说道: “我觉得今天特别饿,想吃大碗的,咱两换换好吗?” 黎景初不疑有他,爽快的换了碗,然后很自然的挑起一筷子面,向嘴里送去。 黎母神色慌乱,一把按住他的手,快速将两份面换了回去,嘴里还不满的嘟囔道: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吃的多,你怎么能抢自己男人的饭?真是太没规矩了。 出嫁前,你娘就没教你为妻之道吗?” 林夕月满不在乎道: “我力气大,自然饭量也大,新婚第一天,我连个饱饭都不能吃吗?” 黎景初见她不高兴了,忙主动换回碗,然后继续挑起面向嘴里送去。 “别,你不能吃!” 黎母终于绷不住了,再次按住他的手,只是,手明显有些抖。 这下,就是傻子都看出不对劲了。 黎景初站起身,愤怒的吼道,“娘,你在这面里头下药了?” “我没……没有,胡说什么呢,你这个逆子,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黎母短暂的惊慌过后,立刻开始反击,甚至倒打一耙,指责起黎景初。 黎景初看着他娘,眼神失望。 “娘,我们圆不圆房的,都不需要你来操心,这种脏药会伤身体的,可不能乱吃。” “噗呲!” 林夕月没忍住笑出声,忙捂住嘴。 天啊,这就是人性本善吗?对黎景初来说,人性最大的恶,就是下春药? 真是个单纯的娃! 见黎景初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弱智一样,林夕月略有些不自在,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恼怒。 自己弱智,还敢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别人? 你啥脑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林夕月白了黎景初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是春药,那是毒药,吃完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刚才还在想着,要怎么圆过去的黎母,和猝不及防,得知真相的黎景初,全都呆立当场。 “毒药?”黎景初忽的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黎母。 “娘,你居然下毒?就因为她没听你们的话,想要分家?就为这?” 然后,他又转过头,呆呆看着林夕月,眼中弥漫起微不可见的伤痛,喃喃道: “你明知道是毒药,还让我吃?”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一个人在乎他。 父母,兄长,都不在乎他,就连以后要相伴一生的媳妇,也不在意他。 他的生命,他的生死,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看到黎景初神情恍惚,浑身散发着忧郁和悲凉,林夕月终于感到心虚,眼神躲闪着。 她能说这只是自己的恶趣味,想要看黎母,焦急却又无奈的神情吗? 再者说,有她盯着,也不可能真让这男人吃啊。 但,她的举动,好像真的伤到了这个男人的心。 做错了就要认错,林夕月不假思索,果断低头认错。 “对不起,我刚刚就是想逼她露出破绽,我不可能真的让你吃,我发誓。” 黎景初愣愣的看着她,在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真诚。 刚刚那颗冰冷受伤的心,这才回暖过来,有了一丝热乎气。 见男人面色终于缓和下来,林夕月也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对着黎母便开始发难。 “你为什么要毒死我?快说,不说的话,我就去报官,让官爷把你抓起来。 你要是被抓,你大儿子也别想再科举,一辈子就完了。 你可要考虑清楚,不许狡辩,照实了说。” 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之下,黎母本能的开始呼唤丈夫。 “他爹,你快进来呀!” 闻声赶来的黎父,大力推开房门。 入目所及,便是那碗没有动过的面,和剑拔弩张的几人,立即明白计谋败露。 他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辣,一言不发,对着林夕月就攻击过来。 看着那握紧的拳头,凌厉的掌风,林夕月明白,这男人今日是抱着让她必死的念头,开始出狠招了。 林夕月刚摆出姿势,一个人就扑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看着将自己护在身后的黎景初,林夕月忙一把扯开他,还抽空喊了句,“闪远点。” 这傻子这么弱,都不够人家一掌劈的,况且他还不是人家亲儿子,那男人更不会有所顾忌。 转瞬间,林夕月就和黎父对打在了一起。 让林夕月意外的是,黎父居然有一身不错的功夫,掌风凛冽,每一下都暗含杀意,气势磅礴。 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林夕月收敛心神,专心应战。 屋子太小,有些施展不开,几个回合下来,桌椅板凳便已全部报废,碎了一地。 黎母和黎景初已经狼狈的跑到门外,正目不转睛,神色焦急的看着他们。 另一间房的黎景南夫妻,听到声音,也慌忙停止运动,匆匆披上外衫跑了出来。 看着正打斗激烈的两人,黎景南眼神茫然,皱眉问道: “娘,这是怎么回事?爹怎么和林氏打起来了?” 兰绾儿趁机上眼药,义正辞严道,: “娘,我这妹子也太不孝了,怎么能和公公打架呢? 等回门时,我得给我娘说说,好好管教管教她,真是太不像话了。” 黎母正满心郁气没处发,闻言,瞬间转过头,用严厉厌恶的目光剐了她一下,怒声呵斥道: “快闭嘴吧你。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她勾引老大,非要用下作手段嫁给老大,逼的林氏狗急跳墙。 那林氏也不会威胁他们,要去书院,毁掉老大的名声。 老头子也不会让她去下药,毒死那个贱人,也就不会有现在这场对打。 这几人也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那边战局已经结束。 在一地狼藉中,静静躺着的是,手脚尽数被打断,昏迷不醒的黎父。 胜负已定。 “死丫头,老娘跟你拼了。” 见到丈夫如此惨状,黎母像失去配偶的母兽般,瞬间失去理智。 她疾步冲进厨房,拿着菜刀,擀面杖,和煤铲子出来,一人一样分给了黎景南和兰绾儿。 然后三人气势汹汹,眼神凶狠,举着武器向林夕月攻去。 黎景初暗道一声不好,忙追上去,死死抱住黎景南,和他缠斗在一起。 这可是他媳妇,现在这一家子,却都想要自己媳妇的命。 士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今日后,他会被除族,被世人骂不孝,也要护住媳妇的命。 无关情爱,这是他身为男人,身为丈夫的责任。 对林夕月来说,这婆媳二人表情再凶狠,也就只是两个菜鸟来送菜了。 一脚下去,那婆媳俩便被踹晕在地。 看到院里,你一拳我一脚,打的正欢的两兄弟,林夕月大步流星走出去。 她一把扯开黎景初,然后在黎景南脖颈上,狠狠一记手刀下去,世界终于安静了。 看着晕了一地的家人,碎成渣渣的卧室,再看看头发衣服,几乎纹丝不乱的林夕月。 黎景初眼神呆滞,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她。 良久后,就在林夕月以为,这男人怕是要责备她打伤他家人时,黎景初却动了。 他拱手弯腰,先是深深作揖,随后双腿一软,竟是要跪下去,口中还恭敬的说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错嫁新娘不炮灰(4) 眼看黎景初就要双膝着地,行跪拜大礼,林夕月忙扶起他,双手一个用力,男人便呲溜一下站直了。 黎景初眼神更亮了,看林夕月的目光更加炙热。 林夕月干笑着说道,“相公,你这是干啥?咋还整上师徒了?我俩不是夫妻吗?” 黎景初却大咧咧说道,“师父,咱们各论各的,你喊我相公,我喊你师父,不妨事。” 神特喵不妨事,看着男人真挚的小眼神,林夕月不禁有些迷茫。 这真的是个古人吗?不会是现代社会,哪个逗比穿越过来的吧? “宿主,系统因为好奇,已经检测过了,此人灵魂与身体契合,是土生土长的土著。” 林夕月松口气,既如此,她便也不再客气,对着黎景初吩咐道: “去找几根绳子,把那四个人绑起来,不许放水。” 黎景初面色郑重,恭敬拱手道,“是,师父,徒儿遵命。” 这可是师父交给自己的第一项任务,肯定是带着考察性质的,自己一定要认真完成,不能有任何闪失。 林夕月忍不住扶额,懒得再搭理这个蠢货,脑残。 一刻钟后,“师父,全都绑好了。” 正坐在院里品茶的林夕月,放下手中茶盏,慢悠悠向着堂屋走去。 “这……” 看着胳膊,腿,手和脚,乃至全身都被密密麻麻,用麻绳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四条毛毛虫,林夕月诧异的看向罪魁祸首。 咱就说,有必要把前胸后背都缠上吗?只绑手和脚不就成了? 迎着林夕月探究的目光,黎景初挠挠头,笑的异常灿烂。 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二哈,摇着不存在的尾巴,语气欢快,带着隐隐炫耀道: “师父放心,我捆得很结实,他们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魔掌,不,也挣不脱的。” “嗯嗯嗯,干的不错!”林夕月点点头,懒得再搭理他。 黎景初骄傲的仰着头,显摆道: “嘿嘿,我理解力强,领悟力也强,以后师父教我功夫时,就能发现了。” “嗯嗯嗯!”林夕月敷衍的点点头。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几人,林夕月走上前,在他们身上一一点了一下,几人就陆续睁开依旧迷蒙的双眼。 “师父,你真的好生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神功吗?” 耳畔再次响起黎景初崇拜的惊呼声。 不用去看,林夕月都能感觉得到,这小子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那灼灼的目光,都快把她给点燃了。 林夕月目不斜视,只沉声吩咐道,“给为师搬把凳子来。” “好嘞,徒儿马上就去,师父请稍等。” 黎景初屁颠颠的搬了一把凳子过来,还狗腿的用袖子擦了又擦,这才恭敬道,“师父请座。” 啥情况这是?老二邪祟上身了? 黎家人全都眼神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唯有黎父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老二,你这个狗东西,吃里扒外,你……” 黎母本能的想要起身教训儿子,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被麻绳绑的像个粽子。 黎母气的面色铁青,口吐芬芳。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这两个完蛋玩意,快放开老娘。 我可是你们长辈,你们这是忤逆不孝,快给老娘松绑。” 黎景南夫妻也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各种怒骂声,不堪入耳,异常嘈杂。 林夕月听的心烦意乱,眉头紧蹙。 黎景初却老神在在,垂眸不语,仿佛被骂的不是他,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最后,林夕月不耐烦了,直接一人甩了两个耳刮子,包括一直没有出声的黎父,无它,顺带。 再骂,再扇,又骂,又扇,不骂,也扇。 几番操作下来,几人终于老实了。 看着往日里,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一家人那怂样,黎景初非但没有一丝心疼,还激动的,恨不能抱着林夕月转圈圈。 师父威武!媳妇威武! 林夕月觉得耳根清净了,这才有心情审问。 看了眼四人,她率先对黎父发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要杀我?” 黎父只垂眸,沉默不语。 这是一只老狐狸,狡诈狠辣,断不会轻易开口。 不过不怕,这人的心头肉不就在这儿吗?人呀,不怕你硬骨头,就怕你没弱点。 林夕月站起身,对着黎景南狠狠踹了一脚,黎景南瞬间像个气球似的,咕噜一下滚出老远。 黎父眉毛狠狠跳动一下。 看着痛苦哀嚎,嘴角流血的儿子,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担心你会到处乱说,破坏了景南的名声。 你不是恭顺的性子,留着你,总归是个隐患。都是我的错,是我想偏了,” 林夕月点点头,深表赞同。 可不就是?她肯定是要将此事宣传的人尽皆知,不管分不分家,都会势在必行。 老头儿果真聪明,看的通透。 林夕月看了一眼狗腿的黎景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黎景初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各异。 黎景初直接呆立当场,瞳孔地震。 黎景南和黎母,却只是撇撇嘴,一脸的无语。 不管他们多么的不喜欢老二,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不是他们黎家人。 黎母更是顾不得脸上的巨痛,和对林夕月的恐惧,直接啐了一口道: “你们就是想脱离黎家,也不能编出这样的谎言。他是不是我肚里爬出来的,我能不知道?” 林夕月清晰的观察到,黎父瞳孔微缩,神情有片刻怔愣。 再转头看向黎母时,林夕月眼神怜悯,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哦。” 黎母顿时急了。 由于身上被绑的太过结实,她只能像个毛毛虫般蠕动着,向黎景初拱过来,语气急促道: “老二,是不是这女人跟你说了什么,挑拨了咱们母子的感情,你才这么对我们的? 老二,你别听她瞎说,当年娘怀你时,大着肚子,好多人可都看到了。 因为怀着你,我摔了一跤,这才早产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再也不能生了。 娘就是因为这个,才对你怨怪,薄待,这点娘承认。 可你的的确确是娘亲生的。娘可以对天发誓。” 听到黎母的一番话,黎景初苦笑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失望。 小时候,他以为自己不够优秀,父母才偏心大哥。 后来长大了,看多了村里孩子们的不同待遇,他知道,父母的偏心,有时候是毫无理由的,不是他的错。 刚刚,得知自己有可能不是黎家人时,他非但没有伤心,还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释怀感。 甚至一时间,心里觉得轻快了许多,多年来压在身上的,名为亲情的桎梏,瞬间消失不见。 可黎母的一席话,又将他打回原型。 说不清是生命有了出处重要些,还是摆脱黎家人的身份更重要。 林夕月侧头看了黎景初一眼,按理来说,这是黎景初的私事,她不该过分插手。 但他们已经是夫妻,她暂时也没有和离的念头。 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再者说,总不能眼看着这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了去,却还把对方当亲人,毫无防备吧。 林夕月转过头,将对面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来,问题出在黎父身上,黎母本人甚至都被蒙在鼓里。 啧啧,古人总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其实这是错的,许多女人都是被逼上绝境后,才开始反击报复。 而男人,才是最为冷静,最为狠毒的一种生物,他们骗起枕边人来,毫不心软。 错嫁新娘不炮灰(5) 对于黎母的话,林夕月听而不闻,只冷眼看着黎父,冷声威胁道: “你来说,若是敢撒谎,你儿子可是要替你承担后果的。” 黎父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在极速运转。 这死丫头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她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在诈他。 一番思量后,黎父在内心,将林夕月定义为鲁莽冲动,有武力值,但没脑子的无知妇人。 毕竟她姐姐,在她眼皮子底下,与她的未婚夫暗度陈仓,偷梁换柱,她却毫无察觉,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既然是个蠢妇,想来应当好骗。 而且,一个土生土长,在村里长大的村姑,没什么见识,嘴上说的再狠,应该也没有那个胆子去伤害秀才公。 毕竟秀才真的是有功名在身的,不是白身。 思及此,黎父抬眸,眼神坚定,失口否认道: “老二媳妇,今日的事,都是我的错。 不论你是想离开黎家,还是想和老二分出去单过,我都同意。 但老二他是我的亲儿子,这一点说破天,都无法改变。 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尽孝,我可以写分家文书,写明以后不用再赡养我们老两口。” 这一口不孝的大锅扣下来,一般人都会惶恐不安,赶紧的认错,哪里还会再敢追究其他。 果真是老狐狸,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先发制人,给他玩的溜溜的。 林夕月弯唇笑道,“不肯说实话是吧,那行,那就别怪我咯。” 她走到正躬着身弯着腰,痛到龇牙咧嘴的黎景南身边,蹲下身,笑的极为温柔,慢慢伸出手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呀!” 此时的林夕月,在黎景南眼中,就像个女魔头般,笑容诡异,眼神疯魔。 他疯狂想要后退,却因为绑的太紧,半分动弹不得。 黎父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紧张的看着他们。 林夕月的手随意一翻,便从衣袖里取出一把袖珍匕首。 匕首不大,也就半个巴掌大小,刀锋却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银色的金属光芒,看起来极为锋利。 “不,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看着匕首的刀尖,向着自己的脸缓缓而来,黎景南吓的魂飞魄散,忍不住大声呼救。 期盼着村里人能听到声音后,赶过来救他,制服这个女魔头。 可惜的是,他家住在村尾,位于山脚下,距离最近的邻居都很远,就算叫破天也没人能听到。 黎父终于绷不住了,慌忙喊道: “老二,快去制止你媳妇。伤害秀才,可是要被抓起来吃牢饭的。 老二,那是你哥,你亲哥,快去呀,算爹求你。” 黎母和兰绾儿,也在疯狂怒吼着。 黎景初虽然担心林夕月,同样的紧张,却并未上前制止。 他相信林夕月心里有数,而且,她是在帮自己,自己万万不能去拖后腿。 林夕月没有手软,三下五除二,迅速将黎景南的头发割的乱七八糟,像狗啃的一样。 他们宣翼王朝,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毁伤。” 法律上也明文规定,无发者不能科举。 “你,你……毒妇!毒妇!” 看到这一幕,黎家人全都目眦欲裂。 完了,黎景南是他们黎家改换门庭的希望,现在全完了。 林夕月却笑着宽慰道: “他现在的头发养一养,或者用假发接起来,还是可以束发的。 不光能去书院读书,等过几年还能继续科举。 不过,你若是再不肯说实话,我可就要给他剃光头了。 那样的话,他这辈子可就真完了,书院去不了,科举更别想了。” 他们宣翼王朝,成年男子的发型,就是将长发束起,或盘起,再带上冠或者巾,人人如此。 光头的只有和尚。 见林夕月的手蠢蠢欲动,再次将匕首放在儿子头上,黎父终于绷不住了,大声喊道: “我说,我说,你快住手。” “切,早说不就好了?浪费我的口舌。” 林夕月的手并未收回,还悬在黎景南头上,匕首紧贴着他的头皮。 眼神却警告似的看向黎父,仿佛只要自己一个不满意,匕首就会划下去。 黎景南瑟瑟发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老爹。 黎父冷汗涔涔,不敢用儿子的前程去赌,林夕月就是个疯子,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黎景初他不是我亲生的,他是京城文信侯府的孩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愣看着他。 黎母仿佛不认识丈夫般,眼神呆滞,神情恍惚。 黎景初垂眸苦笑,指尖攥紧衣角。 黎景南和兰绾儿眼里闪过妒色,不相信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黎景初,身份居然如此尊贵。 林夕月晃了晃手中匕首,冷声催促道,“继续说,不要停。” 同时,她暗自施加精神力,给黎父精神暗示,让他说出全部事实,不能有一丝隐瞒。 林夕月可不想对方再像挤牙膏一样,逼一下说一点。 若不是为了让黎景初知晓真相,她才懒得费这个劲。 黎父目光转向京城方向,眼神渐渐失焦,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随着他的诉说,掩盖多年的真相被慢慢揭开。 “我曾是文信侯府的侍卫,因护卫有功,随侍在文信侯世子身边。 常跟在世子身边,所以有机会见到了他的妻妾们。 他其中一个宠妾,长的很美,很美,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像个仙女般……” 说到这里,黎父脸上露出一个眷恋,痴迷的笑容,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似是怕惊到回忆中的佳人。 黎母眼中泛起泪花,呼吸变得急促,用手紧紧捂着胸口,却并未出声打断。 黎父唇角颤抖,继续回忆道: “本来,我与她之间是没什么的,但机缘巧合之下,她被人下了药,对方给她安排了一个又老又丑的马夫。 是我救了她,将她带到一间无人的厢房。 当时她神志不清,将我误认为世子,我……我没受住诱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帮她解了药。” 林夕月听的瞠目结舌,连手中匕首都放下了。 惊天大瓜呀!她爱听。 黎父声音变得沙哑,继续回忆着: “她清醒后并没有怪我,只是让我不要声张。 我本以为,我们缘分就到此为止了,谁成想,她……她居然怀孕了。 她没说孩子是我的,但我就是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后来她找到我,说世子夫人容不下她,磋磨她,她想要报复,需要我的帮助。 我受不了她的眼泪,问她想如何报复。 她说,世子夫人与自己同时怀孕,必定同时生产,她想调换孩子,让世子夫人得到报应。 当时,我也生了贪欲,起了私心。 想到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嫡子,甚至将来有机会当上世子,继承侯府,一时鬼迷心窍也就同意了。 经过好一番谋划,还真让我们干成了,两个孩子被掉包。 她不想养那个换来的孩子,就用死婴代替,声称自己生下了死胎,让我把孩子带出去处理掉。 本来,我是想照做的,可不知是不是报应,我妻子正好摔了一跤,早产生下一个死胎。 我怕了,我后悔了,我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天上看着我。 担心会有更多的报应,我就把那孩子留了下来,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 我妻子并不知情,生产完她就人事不省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担心事情一旦败露,大家都得丧命。 便找了个重伤的机会,向世子提出回乡养病,然后带着一家人回到了村里。” 尘封多年的往事,猝不及防间被揭开。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充斥着艳色与野欲的真相所震撼。 错嫁新娘不炮灰(6) 不知过去多久,黎母尖利的哭喊声骤然响起,划破了一室寂静。 “黎东旭你这个王八蛋,你背叛老娘,还换了老娘的孩子。 就为那么个不守妇道的烂女人,你让我们一家人像老鼠一样躲在乡下,过着泥腿子的苦日子。 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儿子,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和那个烂货一起死?” “闭嘴,再嘴里不干不净的,老子抽死你。” 看着老妻满脸的褶子,变形的身材,黎父眼中尽是嫌恶,毫不掩饰。 这黄脸婆也配叫女人? 如此粗俗不堪的她,怎能和那人相比? 一个是天上的皎皎明月,发出璀璨的光芒,一个是地里被踩烂的淤泥,乌黑腥臭。 没管那几人间的官司,林夕月伸手,将木愣愣的黎景初拉出堂屋。 洁白的月光下,两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 一个遥望明月,目光空洞,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单手托腮,无聊的玩着头发,默默陪着他发呆。 不知过去多久,黎景初才魂魄归位,思绪回笼。 他转头看向林夕月,苦笑道,“娘子,谢谢你,让我终于知晓自己的身世。” 看着眼前这位不过十几岁,却经历太多波折,命运坎坷的少年,林夕月好奇的问道: “那你是如何想的?要回侯府认祖归宗吗?” 黎景初摇摇头,仰头轻笑,眼中却隐有水光闪过。 “我不回去了。那孩子已经被当做嫡子教养了十多年,和……和世子,世子夫人,怕是感情颇深。 我一个半路归家的,恐是融不进去,也不想受人白眼。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 我前半生被亲人嫌弃,伤害,后半生不想再换个地方,继续过那种日子。” 林夕月点点头,颇为赞同。 她做了这么多任务,可是见过不少真假千金的故事。 那些真千金们,若是不被家人接受,日子过的真是比黄连还苦,还不如当孤儿呢。 想到这里,林夕月看向黎景初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欣赏。 这是个通透的男人,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富贵,迷花了眼,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林夕月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对黎景初说道: “行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纠结。 有的人天生亲缘浅,你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吧,后半生也能过的无拘无束些。” 黎景初点点头,目光却紧紧盯着她问道,“娘子,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嘛?” 林夕月一愣,随即笑着说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黎景初点点头,随即垂眸,没有再说话。 林夕月却莫名感觉有些愧疚,忙对他说道,“行了行了,累一天了,咱们洗洗睡吧。” 至于卧室被毁坏?黎景南那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兰绾儿嫁妆里,有几床崭新的被褥,刚好用的上。 堂屋里那四条毛毛虫怎么办?捆一晚上又不会死,最多那个啥失禁。 同一时间,京城文信侯府,昭雪苑。 “咳咳咳……” 一位中年美妇人,正虚弱的斜倚在床榻上,用帕子捂着唇,努力压抑着嗓中的痒意。 妇人就是当年的世子夫人,现在的文信侯夫人颜氏。 颜氏三十多的年纪,长的明艳端庄,若是林夕月在这里,就会发现,此人与黎景初有八分相似。 只是同样的五官,因性别不同,一个柔美艳丽,一个硬朗俊俏。 一位嬷嬷打扮的婆子,掀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瓷瓶。 看到夫人咳的这么痛苦,她一脸的心疼,忙递上药瓶。 “夫人,药拿来了,你快些服下吧,少爷还没找到,你可不能先倒下呀。” 听到少爷两个字,颜氏立刻直起身,表情变得坚毅起来,喃喃道: “对,我不能倒下,我倒下了,那对母子岂不是得偿所愿?” 想到自己那尚不知身在何处,有没有在受苦的儿子,颜氏不禁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老天有眼,魏廷之眉眼长开后,相貌越来越像云姨娘。 哪怕云姨娘这些年一直称病,不常出院子,即便出来,也是浓妆艳抹,遮掩容貌。 但她年轻时的模样,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自然察觉出了端倪。 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她在侯府不受宠,手里没权没人,又没有证据。 再者,娘家那头,自祖父去世后,族里男性能力不显,家族已然开始没落,没办法为她撑腰。 所以,即便她再憋屈,也只能默默寻找儿子,不敢声张,但她不会放弃的,更何况,哼哼。 既然敢把孩子给她,那如何教养就是她说了算,养废一个孩子而已,还是很容易的。 想到胸无点墨,成日招猫逗狗,沉迷于吃丫鬟唇脂,和戏子厮混的魏庭之,颜氏笑了。 她一口吞下药丸,又喝下半杯水,这才觉得嗓中痒意淡了许多。 颜氏抬眸,对嬷嬷吩咐道: “刘嬷嬷,许是我们狭隘了,只查这些年来,府里离开的丫鬟婆子,才没有半点头绪。 这样,你去查下那些离开的家丁,侍卫们,不管是在谁身边伺候的,都要严查,一个都不能漏下。” “是,夫人。” 颜氏抬头,遥望着窗外那轮明月,眼里泛起泪花,低喃着,“儿子,你到底在哪儿?娘真的好想你。” 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他们母子都在对月,寄托着思念。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在村里的鸡鸣狗叫声中,林夕月早早就被吵醒。 她翻过身,揉着惺忪的双眼,然后就看到正睁着眼,愣愣看着屋顶发呆的黎景初。 林夕月爬起身,捶着酸痛的腰,那夸张的动作,看的系统直乐。 “宿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昨夜大战了三百回合呢。” “臭小九,别净说风凉话。 昨晚,我嫌弃黎景南的被褥脏,就只铺了一床新褥子。 哎呀喂,谁成想这床板这么硬,这一晚上给我膈的,腰都快断了。” 看到林夕月起身了,黎景初也忙起身穿衣。 他背过身去,面上带了丝诡异的坨红。 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和女人同床共枕,哪怕什么都没发生,也觉得颇为尴尬。 穿好衣服后,黎景初依旧不敢看林夕月,只红着脸问道,“娘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随便吧,什么都行。” 黎景初与林夕月走到院里洗漱,对于依旧被绑着的四人,完全的视而不见。 “娘子,给,我给你折好了。” 看着手里的一小节杨柳枝,林夕月目露嫌弃。 想到空间里,成套的洗漱用品,林夕月稍稍犹豫了下。 不方便啊不方便,要不还是和离吧,她自己单过,想用啥用啥。 不知是不是求生欲作祟,黎景初带着羞赧和窘迫的声音,立即在她耳畔响起: “娘子,师父,你先用着这个,我今日就去镇上,给你买刷牙子和牙粉。” 乡下人都是用杨柳枝刷牙,好用还省钱。 所谓的刷牙子,其实就是在木头,竹子上钻孔、将猪毛栽种上,最后捆扎固定,制作成牙刷。 这玩意需要一定的手艺,属于古代版“轻奢品”,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 对老百姓来说,有这钱还不如买点粮食实在。 所以,听到黎景初的话,林夕月还是挺惊讶的,随即摇头道: “以后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夕月让黎景初去做饭,她则去堂屋看那一家四口。 不知林夕月用了什么法子,总之黎景初做好饭后,那四人已经被解绑。 每一个都老老实实的,和鹌鹑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 黎景初虽十分好奇,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原因,但他还是强忍着没问。 师父想说就说,不想说他便不问。 在几间卧室巡视过后,林夕月带着黎景初,占据了最向阳的主卧,用的是最新,最厚实的被褥。 她还搜刮了家里所有银子。 黎父的私藏最多,足有二百多两,估计是那宠妾给的封口费。 黎母手里有十两,黎景南手里只有一两。 兰绾儿的压箱底钱是三两,比原主这个亲生女儿强多了。 原主除了一套衣服,被褥和一个樟木箱子外,可是一文都没。 拿着这二百多两巨款,林夕月打算先躺平。 过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顺带折磨折磨那四人,等钱造完了再说以后。 错嫁新娘不炮灰(7) 次日晌午时,黎母走到林夕月身边,轻声询问,“夫人,中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准备。” 她战战兢兢,神情恭敬,再不见昨日的半点嚣张。 林夕月悠闲的躺在交椅上,正眯眼晒太阳,闻言随意道: “韭菜盒子,鸡蛋汤,韭菜不要切的太碎,多放点鸡蛋,先这样吧。” “好,老婆子这就去。” 厨房里,兰绾儿正在烧火,一张俏丽的脸蛋上,愁容满面,再加上一片片的黑灰,看起来凄凄惨惨。 呜呜,早知道嫁到黎家后,要过这种日子,她就不去抢黎景南了。 这辈子她啥时候干过活?在娘家时,都是林夕月在干,她只负责做漂亮可爱的团宠就好。 不知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想着娘家,院门就被人拍响,门外传来林母中气十足的声音。 “亲家快开门,我是绾绾娘,没见孩子回门,我不放心过来看看绾绾。” 林夕月挑眉,听听,绾绾娘,多亲热,既然没她的事,那就继续躺着好了。 林夕月继续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识海中看小说。 系统看的啧啧称奇。 “宿主,看看这四人,被你驯的服服帖帖,你那肝肠寸断丹,还是挺管用的。” 林夕月惋惜道: “可惜存货不多了,有空我还得再做点。那玩意真好使,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每天都要定时定点服药,吃了马上就不痛了,但这顿止了痛,下顿接着疼,哈哈哈,还得是我。” 一人一统正说话间,兰绾儿已经冲了出来。 将院门打开后,她一头扑进林母怀里,泪流满面,“娘!” “哎呦,我的绾绾,这是咋了?这脸上咋都是灰? 他们黎家让你干活了?你妹妹呢?她是死人吗?都不知道护着姐姐?” 正抱着大女儿心啊肝啊,疼的心抽抽的林母,一抬眼,就见到正悠闲躺在交椅上的小女儿。 林母立时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骂道: “死丫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敢让你姐干活,自己躲清闲? 出嫁时,交代你的话,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是让你照顾姐姐的吗?” 林夕月抬眼,笑嘻嘻的说道: “林夫人,你这管天管地,还能管的住,别人家里谁干活? 那么疼你闺女,那嫁出去干啥?让你儿子娶了她,你伺候她一辈子,不是刚好?” 林母啥时候被一向忽视的小女儿这样骂过,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指着林夕月就开始河东狮吼。 “死妮子,你还敢顶嘴,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林夕月眼神一黯,直直看向兰绾儿,眼含威胁道,“兰绾儿,你就这么喜欢看热闹?” 见到林夕月被教训,兰绾儿正暗自得意,闻言一个激灵,感觉心肝肺又开始痛了。 她忙一把捂住林母的嘴,将她拽进卧房里。 林夕月倒不担心她会说出什么,这四人全被用了禁言符。 只是,被林母一顿训斥,刚刚的好心情到底受了影响。 林家人真是不知所谓,疼亲戚的女儿可以,但捧一个踩一个,甚至虐待亲女就过分了。 更何况现在被骂的人是她,士可忍孰不可忍。 屋里先是传来林母的怒骂声,随后声音低了下来,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再说些什么。 林夕月看着院里,林母带来的山货,和一筐鸡蛋,眼里闪过冷意。 系统小嘴巴巴的,愤愤不平道: “啥玩意,让亲闺女在娘家伺候兰绾儿不够,还要在婆家继续伺候。这林家人是不是有病!” 林夕月给他解释道: “不是有病,是林母偏爱外甥女,而林父疼爱妻子,所以爱屋及乌。 亲闺女在他眼里,哪有妻子重要?不值当为了这点小事,惹媳妇不快。” 说起林家人,倒也有趣。 林父曾做过镖师,攒下一笔钱后,不想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便回了乡下,置办田地做起了富农。 年轻时的林母,是当地一枝花,美名远扬。 林父对其一见钟情,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娶回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婚后,两人生下一儿一女。 儿子是家里的根,颇得重视,女儿就惨了。 家人早已把爱,全给了寄养的兰绾儿,到原主这里,基本是当丫鬟养大的。 哥哥练功写字时,原主因偷看偷学,被林父林母教训过无数次。 兰绾儿就不同了,一家人哄着骗着,想让她多学点,人家都不乐意。 真是何其可笑。 这次换婚,也不知有没有林家人的手笔,即便没有,他们也并不无辜。 林家,看来她是该好好收拾一顿了。 房门终于被打开,林母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狠狠瞪着林夕月,威胁道: “死丫头,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你姐,我就把你逐出家门,没了娘家人撑腰,以后被欺负死也没人管。” “噗!”林夕月憋不住笑出声来。 在林母的怒目而视下,她眼神讥诮,嘲讽道: “撑腰?这话你信吗?我这一生,所有的不幸,全都来自你们这些家人。 赶紧的滚,我家不欢迎你。记住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死妮子,你敢……” “滚滚滚!”林夕月眼神嫌恶,不耐烦的摆着手,像赶臭虫似的。 林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兰绾儿推走了,她低不可闻道: “娘你先走吧,放心,以后我不会让林夕月好过的。” 林夕月自是听到了,嗤笑一声。 天色近黄昏时,黎景初终于回来了。 生平第一次,他褪去了粗布长衫,身穿一袭青衫,显得格外的身长玉立,剑眉星目。 林夕月关心的问道,“怎么样?通过了吗?” 黎景初点点头,笑容温柔,“嗯,夫子说我底子还不错,可以入学堂。” “太好了,你也才十几岁,慢慢来咱不急,即便以后不去科举,多学点总是好的。” 这辈子,林夕月是不打算奋斗的,古代有啥好奋斗的,她又不能封侯拜相。 她空间多的是金银,等歇够了,折腾够了那四人,就开个铺子做遮掩。 一辈子吃喝不愁,再买些丫鬟婆子伺候着,这样咸鱼一样的日子,岂不美哉? 至于黎景初,目前看着挺顺眼,先这么过着吧。 要是日后这男人敢起什么花花心思,逛个青楼,纳个妾什么的,甩了便是。 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已摇摇欲坠,黎景初看着林夕月,眼神依赖,语气软软道: “娘子,自与你成婚后,我觉得自己终于活的像个人了,有了喜怒哀乐,也有了在乎的人。 娘子,你就是我的福星,是我命里的贵人。” 少年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眼神亮的惊人,带着明显的崇拜,嘴巴也和抹了蜜般的甜。 一时间,林夕月被哄的心花怒放,咧着嘴笑的愉悦极了。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为啥好多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们,用崇拜的眼神,软萌萌的情话哄着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贼棒,会上瘾。 林夕月一个没忍住,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脑袋,温声道: “行了别贫了,改日教你功夫,如何?” 黎景初顿时眼前一亮,忙躬身行礼,“谢谢师父,徒儿感激不尽!” 他尾音微扬,声线清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让人感到无比的愉悦。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推开,刚从地里回来的黎家父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跨进院子。 黎景南头上包着块布,身着黎景初的粗布短衫,裤腿半挽着,小腿和鞋子上全是泥土。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再不复往日的飘逸出尘,芝兰玉树。 看着丰神俊朗,衣袂飘飘的黎景初,再看自己一身的乡下汉子打扮,浑身臭烘烘,黎景南只觉生无可恋,未来黯淡无光。 林夕月就是个女魔头,她肯定是因爱生恨,才如此报复于他。 哼,他黎景南是不会屈服的,他是林夕月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错嫁新娘不炮灰(8) 察觉到一股怨恨的目光落在身上,林夕月抬眼一看,原来是黎景南。 她大步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对着那张俊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看什么看,在看挖了你这双狗眼。 吃完饭赶紧的去干活,不到天黑,不能歇下,否则今晚就等着痛死吧。” 黎景南强忍屈辱,低着头不敢反驳。 晚饭时,看着林夕月和黎景初吃着大碗的卤肉面,汤鲜味浓肉还烂,看着就有食欲。 反观自己一家四口,却是野菜饼泡水。 野菜苦涩难以下咽,饼子粗糙刺嗓子,黎景南顿时被气的一个倒昂。 他刚想发作,就被黎父伸手按下。 黎景南偏过头,将一腔怨恨转向父亲。 “爹,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是你最疼爱的儿子。 如今才知道,你为了其他女人的儿子,让我在乡下吃苦受罪。 若我是在城里长大的,定能有个好前程,都是因你的一己之私,才害了我。” 看着儿子怨怪的目光,黎父嘴唇嗫嚅着,却什么都没说。 沉默着吃完晚饭,一家四口也没休息。 就着月光,拖着疲惫身体,他们在院里整理鸡窝,和昨天损坏的家具,总之就是不能歇着。 卧室内,黎景初正在向妻子展示礼物。 “娘子你看,这是牙粉,刷牙子,都给你用。还有这个……” 黎景初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在林夕月好奇的目光下,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锦囊,然后从里面倒出一支桃花铜簪。 黎景初眼神躲闪,耳根子红红的,将簪子递给林夕月。 “我瞧着……觉得衬你。”他声音低低的。 林夕月接过仔细打量,铜簪沉甸甸的,边缘有些粗糙,但做工还算精致。 簪顶刻着一朵桃花,花瓣层层叠叠,细密的舒展着,在烛光下流转着温和的暖光。 黎景初手中私房钱不多,今日林夕月给的银子,他全部交了束脩。 这簪子和洗漱用品,应该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礼轻人意重。 用手细细摩挲着簪子,林夕月递还给了黎景初,在他受伤的眼神中,笑着说道,“帮我戴上。” 黎景初变得黯淡的眸子,瞬间一亮,屁颠颠拿起簪子,帮林夕月插在发间。 动作小心翼翼,似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般。 “娘子,你真美!”黎景初眼神痴迷,愣愣的看着林夕月。 烛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一时间,他有些情难自禁,心神摇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见林夕月没露出反感之意,黎景初壮起狗胆,伸出试探的爪子,轻轻搭在林夕月盈盈一握的腰间。 没有,娘子没有甩开他! 黎景初内心炸开绚烂的烟花,他慢慢的,再次试探着将佳人拥入怀中。 林夕月也由着他,全程配合。 香风缭绕,娇躯在怀,黎景初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眼眸变得漆黑深邃,像是浸了墨般,气息微热,颤抖的唇轻轻落下。 轻柔的吻在林夕月的发间,而后是额头,脸颊,耳朵,慢慢下移,终于两唇相贴。 顿时,触电般的感觉,从唇角传至全身,两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急促起来。 黎景初的吻从轻柔变得急切,慢慢侵袭,不放过任何一寸柔软。 摇曳的烛光下,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衣带被解开,衣衫渐渐散落在地…… 月光下,床榻上,激情的碰撞,热烈的交融,满室的旖旎。 翌日清晨,林夕月从黎景初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刚睁开眼,就被对方热烈的吻住,辗转反侧,刻意撩拨。 林夕月狠狠推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娇嗔道,“大早上的,我还没刷牙呢,臭死了。” “不臭,我娘子香香的。” 见男人又跟小狗般凑了过来,林夕月再次狠狠推开他,“快去洗漱,今日我要随你去镇上。” 黎景初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急忙阻止道: “娘子,你要送我去书院吗?天还未亮,昨夜你又劳累了一夜,还是好好歇歇吧。” “不是,我要去置办些东西。” 林夕月直女般的发言,让一颗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心,瞬间平复。 黎景初摇摇头,笑着起身穿衣。 瞥了眼少年的宽肩窄腰,修长的大长腿,细腻的肌肤,恰到好处的肌肉,充满生机的身躯,林夕月满意的弯唇。 这个世界,她很满意。 两人吃过早饭,付了两文钱,坐着李老汉的牛车去了镇上。 书院门口,目送一步三回头的黎景初的身影终于消失,林夕月忙转身离开。 刚开荤的小夫君真是太撵人了,受不了。 接下来,林夕月进入疯狂采购模式,买买买。 她先是花五十两,买了一辆牛车,还顺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墨白放了出来。 “小九,帮我盯着点,别让人看到。” “好咧,宿主放心。” 林夕月看向墨白,半晌后摇摇头。 “墨白,你这形象不行,太俊了,谁家车夫这么俊的?不行不行,得丑点。” 看到林夕月的手伸向自己腹部,眼看就要碰触到面板,墨白慌的差点跳起来。 “主人,太丑了我接受不了,我自己来好不?” “好吧,快点的,你啥时候成颜控了?” 墨白没再回答,只专心调试容貌。 半刻钟后,林夕月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墨白才悠悠道,“好了,主人。” 林夕月转身,顿时被惊得瞪大双眼。 这哪里是变丑了?这完全就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冻龄帅哥好吧。 “不行,谁家车夫这样式的?算了,我去雇一个车夫好了,你回去吧。” 见主人真的生气了,墨白蔫蔫的,赶紧三两下,将自己调整成一个中年大叔。 真的是位大叔。 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五官依旧俊朗,只是络腮胡子遮掩了大半容貌,眼角有好几条细纹。 林夕月勉强点头,算是过关了。 随后墨白驾车,林夕月则兴致盎然的开始逛街。 黎家的东西,基本都属于黎家人,黎景初什么都没有,她用着那些二手货实在膈应。 从杯碗勺筷,到被褥衣服,粮食肉蛋,然后是一应生活用品。 林夕月又趁机,从空间偷渡了不少的好东西,像笔墨纸砚,布料什么的,都是这个位面常见的。 最后,林夕月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一个女人回来。 女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出众,气质不俗。 但林夕月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既有手段又有心机。 林夕月看着她,面无表情道: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事成之后,不仅卖身契还你,放你自由,我还会再给你三百两银子。” “奴婢容倩珍,定不负主子所望。”容倩珍很识时务,立即下跪表忠心。 她有血海深仇在身,若能早日完成任务,重获自由身,也能早点回去报仇。 “好,你的任务是去林家村,想办法嫁给林望鹏,然后挑拨他们一家人的关系。 最终目的是,让林家人越凄惨越好,切记,不能杀人。” “是,主人放心。” 林夕月点点头,又塞给她十两银子。 “去吧,只要人不是你杀的,怎么样都行。” 亲手杀死原主家人的事,林夕月是不会做的,这是他们任务者的前车之鉴。 你以为是在帮原主报仇,可有的原主还会反过来怨恨你心狠,再打个低分,那多冤呀。 看着容倩珍离去的背影,林夕月眼中泛起笑意和期待。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错嫁新娘不炮灰(9) 书院放学时,黎景初一马当先冲出人群。 一想到娘子就在外面等着自己,黎景初就觉得归心似箭,恨不能一步就跨到书院门口。 只是,当气喘吁吁的黎景初,终于看到自家娘子时,却差点没认出来。 这这这……大变活人呀这是。 早上分开时,娘子还是一身粗布长裙,头上光秃秃的,只有一支他送的簪子,十分的朴素。 这会子,娘子却一身水蓝色长裙,身段窈窕。 发髻上插着他送的桃花簪,和一支银鎏金蝶恋花步摇,耳上是一对珍珠耳环。 一张俏丽的小脸上薄施脂粉,肌肤如玉,美目流盼,正望着自己,笑靥如花。 “娘子,你这是……”黎景初吃惊的看着她。 直到感觉身旁的书生们,惊艳的目光不时落在妻子身上,黎景初这才如梦初醒。 他顿时醋意横生,忙要揽着妻子离开,却被林夕月拉住,推到一辆牛车上。 “快上车,天色不早了,咱们还得回村呢。” 黎景初一脸懵逼,“娘子,这车是你租的?” 林夕月言简意赅道,“我买的,车上的东西也都是我买的,放心好了。” “哦哦。” 林夕月随意解释道,“银子都是从黎家人那里搜刮来的,这都是他们欠咱们的,不用白不用。” “哦哦!”黎景初还是有些愣神,随即便心大的抛开不管了。 墨白摇摇头,主人这次的眼光真差,这是哪儿找来的小傻子?就知道“哦哦”。 车上的两人新婚燕尔,甜甜蜜蜜,车夫墨白在外面,边听墙角边吐槽。 此后的日子里,林夕月只负责折磨黎家四人,自己则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时光。 顺带与小夫君培养培养感情,再围观一下林家的鸡飞狗跳。 容倩珍果真有些本事在身上。 她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随后顺利嫁给了林望鹏。 凭借美貌,和高超的手段,容倩珍很快笼络住了林望鹏,并借助他的偏宠,开始对林家人下手。 “怎么了,珍珍,我娘又欺负你了?” 看着心爱的小妻子哭的泪眼婆娑,林望鹏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万分怜惜的吻去晶莹的泪珠。 容倩珍没说话,只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啜泣着。 林望鹏的心都要碎了,小心翼翼推开妻子,而后怒气冲冲向门外走去。 “我去问问娘,为什么又欺负你?你这么懂事乖巧,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不是娘!” 容倩珍颤巍巍抬起头。 她一双美目湿漉漉的,再配上那一身的娇怯妩媚,整个人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惹人怜惜。 “不是娘?” 林望鹏心中疑惑,但还是止住脚步,转而搂住妻子,低声轻哄。 好半晌后,容倩珍才轻启朱唇,“是爹,他,他……他抱着我不撒手。” 轰的一声,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林望鹏整个人差点炸掉。 细细追问之下,他才弄清楚,原来妻子在厨房做饭时,看到了一只老鼠。 她吓得尖叫一声,向门外冲去,正好撞进,听到喊声后,走进厨房的林父怀里。 “刚开始,我以为那人是你,后来感觉不对,想要挣脱,爹他,他却不肯松手……” 林望鹏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他爹对他娘,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宠的如珠如宝,从无二心。 不经意间,林望鹏看到妻子的衣服,与母亲今日穿的颜色一样,顿觉心头一松,忙宽慰妻子道: “珍珍,别哭了,你看你的衣服,和娘身上的一个颜色,估计爹也是认错人了吧。 爹那么爱娘,他不会对别的女人起心思的,想来都是误会。” 容倩珍看了眼衣服,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见妻子终于破涕为笑,林望鹏也放下心来。 夫妻二人重新腻歪在一起,但林望鹏的内心深处,却种下了一颗,名为狐疑的种子。 只待来日,机会成熟后,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容倩珍不疾不徐,继续着自己的谋划。 这日,天时地利人和,机会终于来临。 上午时,林母去隔壁村看望闺女,林望鹏也不在家,家里只有林父和容倩珍。 经过容倩珍几个月的努力,林父的目光,也渐渐放在了容貌娇艳的儿媳身上。 他是爱妻子,但终是岁月不饶人。 妻子老了,皮肤不再滑嫩,腰身不再纤细,脸蛋也不再迷人。 本来,林父对容倩珍是没有任何心思的。 但容倩珍总往他跟前凑,眨巴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像放电似的,勾人心魄。 林父顾及着人伦,只能尽量躲着她,但内心里,却无法控制的泛起层层涟漪。 此时,他正在院里修理坏掉的工具,却听到容倩珍一声娇呼,“啊!” 心知不该去,但腿有它自己的想法,等林父有意识时,人已经冲进了儿子屋里。 房门被推开,入目所及,就是香艳震撼的一幕。 只见容倩珍衣衫半褪,香肩毕露,那雪白柔嫩的肌肤,起伏的曲线,险些晃花了黎父的眼。 美色当头,美人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林父大脑一片空白。 他眼珠充血,整个人不受控制般,一步步向前走去…… 等林望鹏回到家,看到的就是正在强迫容倩珍的父亲,和哭的梨花带雨,剧烈挣扎的妻子。 看到这一幕,再联想到之前,妻子的哭诉,他瞬间理智全无,直接抄起手边的凳子砸了上去。 “放手!你这个老畜生!” 随着“咣”的一声,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林望鹏终于理智回笼,踉跄着后退几步。 完了,他居然砸死了父亲。 等林母回到家时,才发现,林家的天塌了。 林父脑袋被砸破一个洞,经过大夫的尽力医治,一周后,人总算清醒过来,却宛如三岁稚童。 林母想要找容倩珍算账,但容倩珍当日就投了河,尸骨无存。 同一时间,拿到卖身契的容倩珍,对着林夕月重重磕头。 “多谢林小姐,小姐保重,奴婢这就离开了。” “去吧,好好活着,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小姐保重。” 最后又看了林夕月一眼,容倩珍握紧手中银票,转头离开了。 一夕之间,林望鹏家毁人亡,整个人颓废至极。 悔恨整日蚕食着他,母亲也日日用怨恨的目光瞪视着他,妻子更是生死不知。 某个夜晚,林望鹏受不了压力,悄然离开了,从此杳无音信,再没回过林家村。 如今整个林家,只剩林母一个弱女子支撑。 林家没了当家男人,也没有成年男丁在,很快便被族人盯上。 最终,林母没能守住林家。 家产田地被夺,房子被抢,她只能带着懵懂无知的丈夫,住到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走投无路的林母,便去寻女儿女婿的帮助。 她心爱的兰绾儿,只会抱着她一起哭,却毫无办法。 女婿黎景南则冷眼旁观,根本不接话。 林母只能转而求助,曾经最为厌恶的林夕月。 “月月,娘求求你了,你帮帮爹娘吧,以前都是我们的错。 女婿现在中了童生,以后是要考秀才的,你们也不想被传出不孝的名声吧。” 听着林母这通带着威胁的话,林夕月抚着三个月的孕肚,冷笑一声。 “你有儿有女的,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算什么,哪里就轮得到我出头了。 再说,你儿子闺女又不是死了,人活的好好的,少来碰瓷。” 林母被气的浑身发抖。 如今的她,头发斑白,脸色蜡黄,满面愁容,曾经风韵犹存的容颜早已消失。 林夕月说的没错,就算她想去告,但法律规定,家中有子,女儿出嫁后,便不需负责养老。 “林夕月,你不孝,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今日我就与你同归于尽,让你一尸两命!” 林母说罢,脸上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随手抄起一旁的锄头,向着林夕月奔去。 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林母,林夕月刚想躲开,一个彪形大汉就从院外冲了进来,一脚踹飞了林母。 在林母的尖叫声中,一位身着靛蓝色杭绸褙子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周身透着一股干练威严的气度。 她霸气的说道,“我看谁敢欺负我家少夫人!”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错嫁新娘不炮灰(10) 中年妇人话音刚落,她身后就走出好几位身高体壮,侍卫打扮的男人,冷冷注视着兰绾儿几人。 看着这不请自来的一群人,院内所有人,心中各有猜测。 中年妇人大手一挥,对身后的侍卫们吩咐道,“把这些人都控制起来。” “是!” 随后,那妇人走到林夕月面前,面色恭敬道: “少夫人您好,我是文信侯府侯夫人的陪嫁嬷嬷,您叫我刘嬷嬷就好。 关于少爷的身世问题,老奴可以和您详细解释。” 林夕月点点头,“到堂屋去说吧。” 两人走到堂屋,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就冲进来一个人,是神色焦急的黎景初。 他正在书院读书,就被李嬷嬷接了回来。 “娘子,你怎么样?” 黎景初将妻子护在身后,看向刘嬷嬷的眼神,带着警惕。 “少爷,老奴找的你好苦啊,夫人她,她很想你。” 看着与夫人有八分相像的黎景初,刘嬷嬷和随后赶到的李嬷嬷,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随着两位嬷嬷的讲述,黎景初眼眶也渐渐湿润,原来,他并没有被亲娘放弃。 听到亲娘身体不好,已经油尽灯枯,黎景初顿时急了,担忧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两位嬷嬷暗自点头。 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哪怕没相处过,也相互牵挂着,比那个假货强多了。 因颜氏的身体状况,他们一行人心急如焚,决定马上启程返京。 黎家人被压在后面的马车上,作为证人和罪魁祸首,随他们一起进京。 前方的一架豪华马车内,林夕月作为孕妇,被两位嬷嬷精心照顾着。 她虽面色红润,但黎景初依旧担心不已。 “娘子,你还好吗?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林夕月摆摆手,咽下口中的杏干,又喝了口牛乳,这才说道: “相公放心,宝宝很好,我也很好。” 两位嬷嬷看着林夕月的肚子,满眼慈爱。 这可是她们的小小主子啊,夫人若是看到了,肯定会开心的。 刘嬷嬷忙对黎景初表态,“少爷安心,有老奴在,绝不会让少夫人和小主子有任何不妥的。” 就这样,一行人既要照顾林夕月的孕肚,又要赶路,十日后,他们才终于赶到京城。 文信侯府。 正厅里,文信侯看着面前的黎景初,以及泪眼婆娑,拉着他的手不放的妻子颜氏,眼中惊疑不定,难以置信。 颜氏的父亲,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颜大人,特意赶来为女儿撑腰。 他的嫡长孙,前段日子因救驾有功,已入了皇帝的眼,目前颇得重视, 他们颜家崛起有望,也能为自家女儿撑腰了。 在岳父的施压下,文信侯决定探查真相。 “来人,将云氏带上来,还有魏庭之。” “是,侯爷!” 颜氏没心情理会丈夫,只是眼神贪婪的看着儿子。 “孩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娘对不起你,都是娘不好,咳咳咳咳……” 黎景初看着母亲泪流满面,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转头向妻子求助。 林夕月无奈,人家母子相认的激动时刻,她上去干什么?但也只能上去搀扶起颜氏,低声安慰着。 颜氏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椅子上按。 “孩子,你这还怀着孕呢,可不能累着,快坐下歇歇,娘没事,都是老毛病了。” 三人母慈子孝间,云姨娘和魏庭之都被带了上来。 人近中年,却依旧风姿绰约的云姨娘,刚步入大厅,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黎父。 她面色微变,脚步不自觉停顿一下。 黎父虽只转头看了云姨娘一眼,却明显一颤,随后,又忍不住偏头看向魏庭之。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文信侯,登时气的面色铁青,对妻子的话已是信了大半。 连审问都省去了,他直接吩咐心腹,“去,端几碗清水来,你亲自监督,别让人动了手脚。” “是,侯爷。”心腹抹去额头冷汗,快步离开。 这种时刻,他真的好想躲开,不想亲眼见证主子被绿。 魏庭之心中惧怕极了,腿有些软,还微微打着颤。 早些年他就与云姨娘私下相认了,自然知道自己庶子的真实身份,眼下这是要曝光了吗? 云姨娘强忍恐惧,企图蒙混过关,撒着娇问道,“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妾好怕。” “闭嘴!” 往日宠爱她的文信侯,此时却憎恶的呵斥道,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苍蝇。 云姨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内心却在疯狂运转。 只是,还不待她想出解决之法,几碗清水就被端了上来。 首先接受检验的就是魏庭之,他的手指被匕首狠狠割破,鲜红的血液滴入碗中。 结果,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血与黎父,云姨娘的血分别融合在了一起。 霎时间,屋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面色都不大好。 文信侯更是理智全无,一脚踹向黎父,愤怒的咆哮道: “找死,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睡,还把老子儿子给换了,让老子给你们养孽种,胆子不小啊!” “侯爷饶命,当年的事都是误会,我们并没有偷情,是被人下了药……” 黎父和云姨娘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魏庭之原以为自己,顶多就是嫡子变庶子,怎么的也还是文信侯的儿子。 却没成想,他压根就不是侯府的血脉,顿时腿一软,瘫倒在地。 看到坐在上首的颜氏,魏庭之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不由眼前一亮。 他朝颜氏爬去,颤声哀求道,“娘,娘,救救儿子,儿子可是你一手养大的。” 颜氏还没动手,身后的刘嬷嬷就将他一脚踹开。 颜氏只冷眼旁观,并未阻止,多年郁气散去好多,感觉身体都松快不少。 文信侯冷笑一声,对手下吩咐道: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乱棍打死,还有黎家其他人,一个不留。” “不,侯爷饶命!饶了妾这一次吧,看在妾侍奉您多年的份儿上。” “景初,爹求你了,你大哥他是无辜的,救救他……” “娘,救救庭之……” 文信侯恼怒道,“堵住他们的嘴,拖下去!” “是!” 外面很快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啪啪啪……” 屋里几人继续滴血验亲。 有林夕月在,黎景初的血毫无疑问的,与侯爷夫妻顺利融合在一起。 有颜父的施压,又有对妻儿的愧疚,以及府内子嗣确实不丰的缘故,文信侯爽快的同意请封世子。 他拍拍黎景初的肩膀,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儿子,半晌后,才愧疚道: “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爹会好好弥补你的,世子之位你放心,绝对是你的。 回头,爹再给你请几位名师回来,落下的功课咱们慢慢补上。” “谢谢爹,儿子一定会努力读书,不会给爹丢脸的。” 黎景初面色恭敬,内心却毫无波澜。 相对于文信侯,他能感觉得到,颜氏对自己才更为真心,一片舐犊之心。 “嗯,好孩子!” 看着这个与自己一样高大的儿子,文信侯心中除了些许愧疚,只余尴尬。 一时间,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沉默下来。 错嫁新娘不炮灰(11) 门内门外两重天。 院子里,正在被行刑的兰绾儿,下半身基本浸泡在鲜血中,整个人痛到麻木,已经神志不清。 人生的最后时刻,她真的好懊悔。 明明嫁给黎景初的应该是她,成为未来世子夫人也应该是她,却都让林夕月捡了漏。 若有来生,她定不会抢林夕月的破姻缘…… 杖刑到五十大板时,其他人陆续闭上了眼,只剩黎家父子。 杖刑到八十时,黎景南头一歪,也停止了呼吸。 他身侧的黎父看到这一幕,不由痛彻心扉,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初的贪花好色。 板子打到一百时,黎父终于也咽下最后一口气,追着黄泉路上的妻儿,忏悔去了。 行云苑。 “景初,你回来了。” 远远看到丈夫的身影,林夕月扶着已高高隆起的腹部,欢快的迎了上去。 看着妻子硕大的肚子,魏景初忍不住一阵心悸。 “别别别,娘子你别过来,我过去就好。” 说着,魏景初急忙奔过去,双手牢牢扶住林夕月的胳膊,生怕她摔倒。 在文信侯府的这几个月,林夕月营养充足,再加上怀的是多胎,肚子大到不可思议,就像一个长形的大冬瓜,看的人胆战心惊。 每次看到妻子走动,魏景初都生怕她会摔倒,忧心忡忡,眉头就没舒展过。 林夕月哭笑不得,别说怀三个,就是怀八个,她都不会有事。 不过,她还是体贴的安慰道,“相公别怕,府医日日都来诊脉,不必担心。” 想到什么,魏景初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打开给林夕月看: “娘子,这是酥酪记的鸳鸯酥,你不是最爱吃吗?快吃吧。” 看到精美的点心,林夕月刚停歇的小嘴,立刻又分泌出口水。 自打怀孕后,她唯一的嗜好就是吃,还不爱吃主食,只爱吃各种零嘴,把婆婆颜氏愁的不行。 林夕月做贼似的四下环顾。 嘻嘻,刘嬷嬷不在,她忙接过一块就要往嘴里送去,却被大丫鬟梅花一把拦下。 “世子夫人,刘嬷嬷离开时,交代过奴婢,绝对不能让您再吃了,今日份的已经吃够了。” 看着梅花利落的收起点心,林夕月只能作罢,“走吧相公,陪我消消食,我刚才吃撑了。” 魏景初看的哭笑不得,只能扶着她散步。 如今,他们已在文信侯府生活了五个月。 不知是不是因着寻回了儿子的缘故,侯夫人原本破败的身体,居然慢慢恢复了过来,每日都心情愉悦,精神焕发。 魏景初白日要去书院读书,侯夫人就把一腔爱心,全部倾注在儿媳身上。 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养的白白胖胖,珠圆玉润。 摸着自己圆嘟嘟,胖乎乎的脸蛋,林夕月忍不住叹气,等生产完,她一定得恢复身材。 “表弟,表弟!”一声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 听到这声音,魏景初脸上立时浮现出厌恶之色。 “啧啧,你表姐来了,怎么这个表情。”林夕月忍不住调笑起来。 “娘子,我都快烦死了,你还嘲笑我,咱们装听不见,不理她。” 魏景初想要装作听不见,一位身穿黄色长裙,姿色秀丽的姑娘,却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此人名叫吴玉雪,是文信侯亲妹妹的女儿。 吴玉雪因婚后三年不育,还残害庶子,被夫家休弃,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结亲对象。 本来高不成低不就的,但自打见过魏景初后,她就表示可以嫁进侯府当平妻。 颜氏很喜欢自家儿媳妇,对于这位小姑子的女儿,那是一百个看不上,自然一口拒绝。 怎奈对方脸皮太厚,干脆以想念舅舅的名义,直接住到了府里。 文信侯从来不管内宅的事,颜氏也不好将丈夫的亲戚赶走,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好吃好喝供着。 这几日里,吴玉雪每日的围追堵截,令魏景初烦不胜烦。 吴玉雪看都不看林夕月一眼,拉起魏景初就要离开。 “表弟,表姐今日得了个好东西,带你去看看。” 林夕月的脸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这是当自己不存在? 在吴玉雪眼里,林夕月身份低微,也就长的漂亮,勾住了表弟的心。 但自己才是身份尊贵的贵女,又与魏景初亲上加亲,自然更为般配。 等这村姑生下孩子,用些手段,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便是。 想来舅舅和表弟就算知晓真相,也不会为了一个村姑,与自己翻脸。 在林夕月的教育下,魏景初一向很守男德,此时在妻子面前被别的女人拉拉扯扯,顿时惊慌失措。 他忙不迭甩开吴玉雪,面色黑沉黑沉的,怒呵道: “吴姑娘,请自重,若是你再如此不顾体面,拉拉扯扯,就回你的吴府去,我们侯府不欢迎你。” 被表弟如此不留情面的训斥,尤其村姑林夕月还在一旁看着,吴玉雪脸皮再厚,此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魏景初,你一个乡下泥腿子,我吴玉雪愿意嫁给你,就是给你面子,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我年轻貌美,身份高贵,知书达理,哪点不比这个村姑差?你是不是眼瞎?” 看着林夕月硕大的肚子,吴玉雪眼里闪过嫉妒,凭什么自己一个都不能生,这村姑却一怀就是三个? 气到极致,一个恶毒的念头陡然升起,她等不了了,她现在就要这个村姑给自己腾地方。 吴玉雪边说边上前,对着魏景初撒娇,捶打他的胸膛。 魏景初自然不干,他当即就是一个用力,将吴玉雪重重甩开。 吴玉雪算准角度,顺势向着林夕月倒去。 “娘子!” “夫人!” “夕月!” 几道惊恐的呼喊声同时响起,最后那道声音,来自颜氏。 林夕月自然是能躲开的,但她真的对吴玉雪厌恶至极,也厌恶文信侯的不作为。 便干脆用精神力护住自己,然后佯装被压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妻子,魏景初脑子一片空白。 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只凭借着本能,拽起上面的吴玉雪,一脚将她踹开,而后抱着妻子,双手不停的颤抖。 颜氏也小跑着赶了过来,忙吩咐丫鬟们去请府医和产婆。 儿媳妇都八个月了,却被人压在孕肚上,这下怕是要出大事。 正好,林夕月也想卸货了,便趁机吃下顺产丹。 这日,文信侯府鸡飞狗跳。 文信侯因为妹妹的女儿不争气,伤到了儿媳,被颜氏好一顿训斥,只觉面上无光,却也十分的心虚。 产房外,魏景初神情呆滞,脑海中不停浮现出,产房内会出现的种种可怕场面,心里又痛又怕。 颜氏更是再也顾不得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命人强制性将吴玉雪送回吴府。 一路上,侍卫们还敲锣打鼓的,大声宣传着她恶意推倒世子夫人,至世子夫人早产的恶劣行径。 吴玉雪名声本就不好,这下更是臭名远扬,名声扫地。 错嫁新娘不炮灰(12) 产房里,林夕月计算着时间,在颜氏和魏景初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的期盼下,终于顺利产下三名健康的男婴。 “哇哇哇……” 听到这嘹亮的婴啼声,产房外的众人,面色终于松缓下来。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祖宗保佑,老天爷保佑!” 颜氏激动的走到一旁,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虚空不停的拜拜。 魏景初则眼眶微红,鼻子酸涩。 他暗下决心,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任何女人碰触自己,惹月月受伤。 “恭喜侯爷,侯夫人,恭喜世子,世子夫人产下三个男孩儿,长的一模一样,漂亮又健康!” 三位稳婆抱着孩子们出来了,忙着报喜,讨赏银。 “好好好,赏,都赏。” 如今正是深秋,夜里秋风瑟瑟。 怕冻到孩子们,颜氏忙指挥着婆子,将孩子抱到隔壁房间去。 顾不上看刚出生的孙子们,她忙询问稳婆,“世子夫人怎么样?” 魏景初也紧紧盯着稳婆,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侯夫人,世子请放心,世子夫人身体底子不错。 虽然受了伤,但索幸没出什么大事,现在人已经睡着了,并无大碍。” “好好好,那就好。” 等林夕月从睡梦中醒来,孩子们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乖乖的躺在她的身旁。 林夕月好奇的打量着三个儿子。 说实话,一个肚子里养了三个娃,孩子们真的是又瘦又小,皱巴巴的,和小猴子没差,贼难看。 可在颜氏和魏景初眼中,这却是世上最可爱的宝宝,没有之一。 随着宝宝们渐渐长大,模样倒是长开了,玉雪可爱,一逗弄就咯咯的笑。 文信侯府子嗣本就不丰,孙辈更是一个没有。 嫡出只有魏景初一人,庶出除了假货魏庭之,也就只有一个三岁的庶子,其他四位全是庶女。 如今,三位嫡孙的出生,给侯府带来了勃勃生机。 就连一向不爱操心后院的文信侯,也整日的将孙子们挂在嘴上,疼的不得了。 原本,他内心还有点看不上林夕月的出身,觉得她配不上自家儿子。 现在,就冲她一下给自己带来三个孙子,就证明她是个有福的。 想想也是,她刚嫁给儿子,儿子就被寻回府里,这不是福泽深厚是什么? 此女定旺侯府。 孩子们满月这日,侯府双喜临门,因为魏景初考中了秀才,整个府里喜气洋洋,人人脸上挂着笑容。 同一时间,得罪文信侯府的吴玉雪被一顶小轿,嫁给了四十多岁的五品武将为妾,从此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再无翻身之地。 “宿主,林父林母都不在了。”系统语气欢快的开口。 “都没了?怎么没的?”林夕月恍惚,差点忘记这几个人。 “是的,都没了。 林母没了经济来源,生活极为困顿,后来抛下了林父,委身给村里一名猎户,只求吃口饱饭。 结果昨天,林父不知怎的,竟然恢复了神志。 他趁猎户不在,找到林母,与她同归于尽了。” “啧啧,这可不是我干的啊。”林夕月挑眉无奈道,语气却十分的愉悦。 系统哈哈大笑。 热热闹闹的满月宴结束后,魏景初又回到书院,继续读书备考。 林夕月开始接手中馈,掌管府中事务,孩子们全都交给了颜氏。 墨白则在外面,为林夕月开疆扩土,陆续开了布庄,绣庄,首饰铺子,酒楼和茶馆。 这么多位面下来,他们手里的秘方,资金,经验无数,开铺子就像过家家一样简单。 随着铺子日进斗金,林夕月的腰包鼓起来了,在文信侯府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不论是侯爷的那些个姨娘,庶子庶女们,还是奴仆下人,再也没人敢看不起她的出身。 毕竟,有钱有颜,有子有宠,有婆婆撑腰,还有公公赞赏,林夕月已经活成了人生赢家。 六年后,松风煮雨茶楼。 “娘,娘,那是爹爹,爹爹好好看啊。” “爹爹好威风!” “爹爹穿红袍子好帅!” 几个孩子又蹦又跳,疯狂的朝着街的尽头,正骑在高头白马上的魏景初挥着小手,“爹,爹!” 三名抱着他们的丫鬟,慌的忙收紧手中力道,生怕小少爷动作太大,自己一个没抱住,再掉到楼下去。 今日,为了庆祝丈夫高中,林夕月刻意精心打扮过。 她身穿一件浅粉色软烟罗长裙,外披同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只是,美人却眉头微颦,烟火气十足的,教训着几个调皮的儿子。 “你们可以喊,但是不能扭动,会掉到楼下去的,知道吗?” “知道了娘!”×3 林夕月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过头去。 她身段玲珑,妆容精致,一双美眸顾盼生辉,遥望着街头,腮边的发丝随风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长街上,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街的那头,一队人马正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魏景初。 他身姿挺拔,骑着高头白马,冠插宫花,身着大红色状元袍。 虽看不清容貌,但那一身的风姿,却引得街道两旁,楼上的姑娘小姐们,争相往下扔香囊手帕。 随着白马行至茶楼,马上的身影越来越近。 魏景初笑着向两边的人群颔首致意,却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自然垂下,并没有接任何的绢帕香囊。 “爹,爹爹!” “爹爹,深儿在这!” 听到儿子们熟悉的童音,魏景初转头看过来,脸上漾起更为真切的笑意。 小夫妻四目相对间,魏景初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眼里俱是温柔的爱意。 “相公,接着!” 林夕月扔下几朵娇艳的玫瑰,玫瑰是用粉色帕子捆扎在一起的。 魏景初抬起手,稳稳的接住了玫瑰。 他专注的看着妻子,将玫瑰放在鼻下轻嗅,迷人的桃花眼,泛着温柔的笑意。 人群顿时哗然,不少姑娘小姐们都看到了这一幕,有人羡慕,也有人失落,心碎了一地。 原来,年轻俊俏的状元郎已有婚配。 这一刻的状元郎,眼中没有掷果盈车,没有满街鲜花,唯有茶楼窗口上,妻子如花的笑颜,和三个欢呼雀跃的孩子。 大宝遥望着父亲的背影,转头对林夕月说道: “娘,爹爹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打马游街。” “娘,我也要!” “我和哥哥们一起!” 对于三个孩子的童言童语,林夕月只宠溺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哪里知道,十四年后,孩子们竟然真的实现了童年的愿望。 依旧是这家茶楼,这扇窗口,林夕月和魏景初,带着小女儿,笑看着三个儿子骑着白马缓缓而来。 “大哥,二哥,三哥!我在这儿!” 小女儿兴奋的脸蛋红艳艳的,又蹦又跳。 对着三匹白马上,三位相貌如同复制粘贴般,完全相同,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帅哥,不停的挥着小手。 当今皇帝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居然将魏家三位儿郎,依次钦点为状元,探花和榜眼。 错嫁新娘不炮灰(13) 一时间,魏家儿郎美名远扬。 他们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不仅是过人的学识,还有惊人的美貌,以及洁身自好,矜持清贵的人品。 彼时的林夕月,已是地位尊贵的文信侯夫人,再不是当年初入京城,被人瞧不起的村姑。 随着丈夫位高权重,儿子们也纷纷高中,步入官场,小女儿更是名动京城,他们文信侯的门槛都快要被媒婆踏破了。 看着婆婆塞来的一堆画卷,林夕月愁的头发都要掉了,苦口婆心对婆婆说道。 “娘,我觉得,孩子们的婚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的好。 彼此都没见过面,单凭一幅画像,便盲婚哑嫁,万一婚后合不来怎么办?” 颜氏虽已是花甲之年,但因养尊处优,保养得宜,因此面容丰润,鬓发浓密,看着很是富态。 三个孙子和小孙女,一直是她的心头肉,真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看着如此心大的儿媳,颜氏不由叹口气道: “孩子们之前一直在书院读书,现在又忙于公务,单凭他们自己,哪里有机会认识好姑娘? 婚姻大事,还是得要你这个当娘的来把关。 妻贤夫祸少,你可得放在心上,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林夕月一想也是,这里是古代,又不能自由恋爱,盲婚哑嫁才是正常的。 主要是,之前的位面,孩子们的婚事从来不需要她来担心,撒手撒习惯了。 好在林夕月是个听劝的,忙点头赞同,还跟婆婆保证道: “娘,这个月,静云公主不是要办赏花宴吗? 我也在受邀名单里,到时,我多注意着些,替孩子们相看相看。” 颜氏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这个儿媳哪哪都好,能干,贤惠,赚钱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就是有些想法很奇怪,还有些大大咧咧。 别人家都是儿女八岁往上,就开始给孩子们相看,她倒好,半点不着急。 就这样,在公公婆婆的连声催促下,林夕月只好加快速度,为孩子们寻找另一半。 最后,她甚至花费了五十积分,让系统对京城的适龄男女,全部进行了详细调查。 排除了人品不端的,家世复杂的,没真本事的,妈宝的,有通房妾室的,有心上人的,等各种有问题的。 经过详尽的调查后,最后林夕月终于给四个儿女,都定下了相当不错的亲事。 继儿子们成亲后,女儿也终于出嫁了。 “哎呀妈呀,比我自己出嫁还累人!” 林夕月趴在魏景初怀里,累的直不起身。 魏景初心疼坏了,一时间也忘却了宝贝女儿嫁人的酸楚,忙着给妻子揉腰。 “媳妇,其实想想我都有些后怕。” “啥?后怕啥?”林夕月抬起迷茫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 魏景初凑了上去,吻了下妻子殷红的唇,而后笑着说道: “后怕,万一当年,黎景南他没有移情别恋,而是顺利的迎娶了你,那我们岂不是就要彼此错过?” 林夕月哈哈大笑,“傻瓜,不会的,再来一百次,也一定会是我嫁给你!” 瞬间,魏景初被妻子哄的心花怒放,心潮澎湃,再也顾不得其他,抱着她就吻了上去。 “唔……这是女儿的新婚夜,又不是我们的,你个老不正经的!” 林夕月捶打着他的胸口,忙碌一天了,她真的不想加班。 “月月,咱们也重温一下新婚,你躺着就好,我来伺候你……” 在魏景初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林夕月终于躺平了,反正又不用她出力。 孩子们成亲后,时间就仿佛加快了脚步,转瞬即逝。 五年后,老侯爷看着一屋子可爱的重孙子们,笑着离开了。 又过了五年,颜氏也支撑不住了。 她拉着林夕月和魏景初的手,又留恋的看着满屋子的孙子孙女,重孙子们,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这一世,为了给三个儿子腾位子,魏景初早早就辞了官。 后半生,他带着妻子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直到再也走不动了,在儿女们越来越频繁的召唤下,夫妻二人这才启程返京。 年近不惑的大儿子,已身居高位,任一品殿阁大学士。 二儿子则任从二品光禄大夫。 三儿子任从三品大理寺卿。 多年不见,三个儿子鬓角已有了白霜,不复当年的鲜衣怒马,肆意张扬。 见爹娘终于回来了,几人情难自已,露出孩子般委屈的表情。 那谴责的小眼神,看的林夕月阵阵心虚,忙走上前,一一摸了摸儿子们的脑袋。 又将已经做了祖母的小女儿搂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 儿女们有些哭笑不得,可眼眶不知怎的,却慢慢泛红。 有爹娘在,真好! 魏景初腰背已有些佝偻,头发花白,但看着这一幕,却依旧笑容温润,浑身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本位面完】 …… “月月,你安心去吧,不用担心我们,爸爸妈妈会照顾好哥哥的,放心吧。” “是啊,孩子,那是你亲爸亲妈,想来应该会对你不错,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不要再记挂着我们。” 林夕月默默看着面前的一对中年男女。 他们衣着朴素,虽口中说着让她离开的话,但看向她的目光却全是留恋,显然内心很是不舍。 林夕月又转头看向门口,那里同样站着一对中年男女。 他们衣着更为讲究,但看她的目光却带着倨傲,没有丝毫疼爱,让人极不舒服。 中年女人妆容精致,一头烫发,身穿笔挺的毛呢长裙。 男人则西装革履,挺着微突的小肚腩。 大概等的不耐烦的缘故,他眉头皱的死紧,神情中带着一丝烦躁。 林夕月果断做出了选择,“爸妈,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什么?”四道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但语气截然不同。 养父养母眼底闪过欣慰和惊喜,眼眶也慢慢湿润起来。 那对亲生父母却双眼圆瞪,似乎十分的难以置信,原本高傲的表情瞬间破裂。 “妈,她不愿意就算了,难道还让咱们求着她回家不成? 再说了,我也不稀罕这个妹妹,宜宁才是我路野认可的妹妹。” 一道嚣张的男声响起,随后一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男青年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揽着一位身材娇小,容貌秀丽的短发女孩。 此时,男青年看向林夕月的目光,冰冷中带着厌恶。 林夕月皱眉,同样嫌恶的回视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自己的哥哥,也不稀罕乱认哥哥,这玩意认错了,会消化不良的。” 男青年瞬间炸毛,脸色涨的通红,气的开始口不择言,“你你你,没教养的死丫头!” 林夕月还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不与弱智论长短。 听到自己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却被人如此折辱和嫌弃,养父母的面色很难看。 是,他们是平头老百姓,人微言轻,对方大有来头,能给孩子更好的未来。 但如此口无遮拦,毫无温情的家庭,真的能对女儿好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凭借多年默契,便知道对方也改变了决定,语气瞬间坚定起来。 “你们走吧,我们的女儿我们自己养,孩子既然不愿意回去,那我们尊重孩子的想法。” 林夕月则在仔细打量着短发女孩。 她眉眼精致,与养父母的相貌没有一丝相像之处,应该不是两家人互换了孩子。 既如此,林夕月也就不想再与几人纠缠,只冷冷说道: “你们走吧,就当没有这回事,以后见面还是陌生人。” 听到林夕月再次亲口拒绝,烫发女人刚刚还略显嫌弃的目光,此时除了不解,竟然还带上了些许不舍。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 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中年女人还是开口争取道: “孩子,我知道你对我们比较陌生。 但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懂得,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对一个孩子来说非常的重要,足以改变她的人生。 回到我们家,至少,你以后买房买车,事业婚姻,都会顺利许多。 这些我们都能给你,而你的养父母,他们却什么都给不了。” 看了眼神色瞬间黯淡下来的养父母,林夕月摇摇头,坚定拒绝。 “不,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女儿,你们才是一家四口。 而且你儿子都说了,他只认可那个妹妹,那我为什么还要舔着脸去你们家呢?” 烫发妇女有些不满,觉得林夕月小肚鸡肠。 “你哥哥说的只是一时气话,哪有兄妹不吵架的,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 林夕月的态度却更加坚定,头一扭道,“你们走吧,这亲我不认。” 眼看多说无益,那对夫妻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林夕月也转身,一手揽着养母,一手拉着养父,回到了有些逼仄的家中。 “月月,你怎么没走,你不是回你亲生父母家里了吗?” 一间只有十平方左右的卧室内,一张用木板搭建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他五官硬朗,面容坚毅,看着林夕月的目光,带着疼爱和不解。 “月月,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谈不上欺负,就是他们家已经有一个女儿了,我再过去也是不讨喜。 我还是更想留在咱家,这里才是我的家。” 男人看了眼面色不好的叔叔婶婶,又看了眼自己的腿,苦笑一声。 若他是健康的,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妹妹被那家人嫌弃? “好了哥,我没事的,安心。” 林夕月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她得赶快接收剧情。 这是个年代位面,现在是1987年。 原主是沈家丢失的小女儿,今年17岁。 当年,沈家夫妻都是下乡知青,两人在乡下相识相爱,而后结婚生子。 后来,沈父上了工农兵大学,便先回了城,只留沈母一人在乡下照顾孩子。 三年后,沈父大学毕业,工作也安定下来。 沈母便带着三岁的女儿,和六岁的儿子,去投奔丈夫。 火车上,儿子闹着肚子疼,要上厕所,她便把女儿放在座位上,让旁边的人帮忙看着。 没成想,那人和人聊天聊嗨了,忘记这茬了,等沈母回来,才发现孩子不见了。 此后的日子里,沈母十分自责,甚至一度卧床不起。 直到丈夫领回来一个小姑娘,与原主差不多的年纪,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听着女孩儿软软糯糯的喊着“妈妈”,沈母嚎啕大哭,一把抱住了她。 自此,沈家人再不提原主,只把那女孩儿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甚至名字也用了女儿的名字,宜宁。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几个月前,沈母去菜场买菜,看到原主正在搬一箱蔬菜。 当时正是炎炎夏日,女孩儿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单薄的短袖衬衫,弯腰之际,脖颈上桃心形的胎记一览无遗。 沈母瞬间辨认出,这是自己亲生女儿的胎记。 于是她装作上前买菜,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原主的家世。 原主没有回答,菜场老板却大咧咧的全都说了。 女孩儿是附近村子的。 她家一直给这家店供应蔬菜,平时都是女孩父亲来送货,这次父亲有事,女孩才过来的。 此时的沈父,前几年下海开了间服装店,攒下了一笔资金。 后来他用这笔钱,又开了间服装厂,成为当地有名的企业家。 沈家有人脉有能力,想要调查真相,自然很容易。 上个月,沈家人终于查到真相。 十六年前,林家村一户人家,因女主人不能生育,便从孤儿院领养回了原主,孩子当时三岁。 再一调查当年,原主被找到时的衣着,头型,妥妥就是自家在火车上丢掉的孩子。 当年,原主是被人贩子抱走的,只是没过几天,那群人就被公安抓了。 原主年纪太小,口齿不清,火车上又人员杂乱,无法寻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便被送到了孤儿院。 原主的养父母对其视若亲生,一家人的生活虽不富裕却也温馨安定。 原主六岁时,养父的哥嫂生病去世,养父便收养了侄子林平舟,于是,一家三口变成了四口。 去年,林平舟送货时,被一辆疾驰的汽车给撞了。 肇事汽车逃逸,林平舟双腿被撞断,粉碎性骨折,从此只能躺在床上。 为给侄子做手术,林家只能卖房卖地,经济状况一落千丈。 现在,就连给原主读书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因此,在原主亲生父母找上门时,一家人才决定让原主回家,至少这样还能继续读书。 只是,原主回去不到两个月,就香消玉殒。 某次晚自习放学的路上,一个陌生男人一直在尾随她。 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那人对原主死缠烂打,甚至动手动脚,想要强迫她,原主在反抗过程中,咬伤了对方。 那人暴怒之下,一拳打中原主太阳穴,原主直接毙命,幸好当时有路人路过,此人才没有逃脱。 事后,那人因家里极有背景,开出诱人的条件,便顺利与原主的亲生父母达成和解,什么惩罚都没受到。 养父得知噩耗后,疯狂的找到那人,将对方连捅了十多刀,人虽没死,但却变成了植物人。 养父无权无势,最后以蓄意伤人罪吃了枪子。 养母同时失去了丈夫和女儿,怨恨和委屈无处发泄,不久便抑郁自杀。 一家四口,眨眼间只剩一个残疾的林平舟。 他默默卖掉了田地,用这笔钱为原主一家修了豪华的坟墓,然后赶在封墓前,喝下一瓶农药。 就这样,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在豪华新宅子团聚。 原主的愿望很简单,不回沈家,治好哥哥,给父母买大房子,让他们安度晚年。 林夕月穿越过来的节点,正是亲生父母来认亲时,此时,原主家里已无力再供她读书。 钱呀钱,当务之急就是钱,否则明天的饭都可能吃不上了。 看着空间里成堆的金银珠宝,系统忧愁的叹口气。 “宿主,不然你去山上挖一颗人参来卖?” 现在才是1987年啊,来钱的路子实在不多。 林夕月翻找记忆后,一口否定。 “你想啥呢?村里的山,前几年不是承包给个人了?你觉得我能上的去吗?” 系统苦恼极了,“那怎么办?” 林夕月笑着说道: “怕啥?我可以做生意赚钱呀!现在做生意那叫赚钱吗?那是捡钱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那你还考大学吗?” “不考,原主愿望里也没要求这个,我觉得还是赚钱养家最要紧。” 原主家已家徒四壁,说干就干吧,不然过几天林平舟连药都没得吃。 林夕月走出自己的房间。 林家原本住的是带院子的农家小院,家里房子有五,六间,很是宽敞。 这几年,为了给林平舟治病,林家把房子卖了,然后在村里租了三间小屋住下。 这还是当年,知青们自己出钱盖的房子,每一间都不到十平方。 院子里,林母正在做饭,林父已下地干活去了。 八七年,村里好多人都已经家有余钱,不说大鱼大肉,至少偶尔也能吃上大白馒头。 只有林家,还是吃的玉米野菜窝窝,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稀饭。 所以,穷人最怕啥?最怕家里有人生病,那真的是生生能拖垮一个家。 看到女儿走过来,林母慈爱的问道,“闺女,咋的了,饿了?” 林夕月坐在小板凳上,帮着林母烧火,“妈,我给你说个事,我想做生意挣钱。”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2) 林母手一顿,心里酸酸的。 “孩子,妈不同意,这是大人应该考虑的事,你还是去上学吧,学费的事,妈去想办法。” 林夕月笑着说道: “妈,我是家里的一份子,也想要尽一份力。 再说了,就是去卖盒饭而已,又不干别的,妈要是担心,可以随时去看我。” 林母听的心里直打鼓,“这?这行吗?能赚钱吗?” 林夕月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妈,肯定行的,我同学她妈就是摆摊卖烧饼,每个月能赚不少钱。 妈,让我去试试吧,你要相信你闺女。” 林夕月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对着林母使劲的忽悠。 半个小时后,林母终于松口了,还将手里仅剩的三十块钱,全都交给了林夕月。 只是,给钱的手是那样的颤抖,这可是他们一家所有的家当。 林夕月郑重的接过钱,然后就马不停蹄,忙碌起来。 乡下什么最多?蔬菜。 她家地里就种着不少的菜,不需要再去买,有什么做什么。 至于肉,想到自己空间里成堆的猪肉,林夕月实在舍不得花钱购买。 “妈,我同学的妈妈认识一个卖猪肉的老板,可以要价便宜些,我去买点猪肉回来。” 林夕月说完,便蹬上家里的三轮车溜之大吉。 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女儿,林母急的直跺脚,这孩子怎么说跑就跑?都不能等她把话说完? 林夕月都骑出去老远了,才松了口气。 她动作要是慢些,她妈不放心跟过来怎么办?那还不得穿帮? 几个小时后,林夕月满载而归,带回了一车的物资。 其实女儿走后,林母就后悔了,还想着等孩子回来,好好劝劝她,打消那个卖饭的念头。 此时,看着三轮车上几十斤的猪肉,各种的调料,一摞摞的碗盘,几个盛菜的不锈钢圆桶,林母眼前一黑。 这闺女手咋这么快的?都不带让人后悔的? 看着林母气哄哄的脸,林夕月嘿嘿一笑,忙跑进屋去看林平舟。 “哥,我回来了……” “月月,发生啥事了,妈怎么这么生气?” 看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林平舟,林夕月心里一酸。 这位哥哥对原主特别的好,自小就护着她,有一口吃的都让妹妹先吃,比沈路野那个亲哥强一百倍。 林夕月神秘一笑,“哥,先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林平舟心里却突突直跳,不停的猜测她到底要干啥? 就在林夕月忙碌着赚钱时,沈家人也已开车回到了家。 沈家颇有家资,住的是一栋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 沈家的装修,在那个年代相当的时尚。 在别人还是一家人,凑在一起,看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时,他们家已经是21寸的东芝大彩电。 家里一应家电齐全,双开门的雪花牌电冰箱,双缸洗衣机,独立浴室浴缸。 沈宜宁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看着豪华的客厅,脚下踩着的高级地毯,更是下定决心,绝不能失去这一切。 什么真的假的,既然她已经是沈宜宁了,就只能是沈宜宁。 瞅了眼神情恍惚的沈母,沈宜宁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妈,你别伤心了,妹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等她想通了,一定会回来的。” 沈母还没开口,沈路野就嗤笑一声: “那肯定了,就她家那个穷酸样,等回过神,她肯定会求着妈回来的。 只有傻子,才放着千金小姐不当,非要做穷鬼。” 沈父皱眉说道: “行了,为了这点事,大家已经耽误一天了,都该干嘛干嘛去,这不是你们孩子应该考虑的事。” 沈路野耸耸肩,拉着妹妹上楼去了,当他愿意考虑呀? 他才不喜欢那个一身穷酸的丫头,他妹妹宁宁香香软软的,比那死丫头好看一万倍。 沈父看了眼妻子,点燃一根香烟,便开始吞云吐雾。 吐出一口烟圈,他皱眉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非要接那丫头回来吗?” 沈母沉默片刻,摇摇头道: “孩子已经大了,就是对她再好,她心里也不一定和咱们亲。 要不这样吧,回头你给那家人一笔钱,就当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了。 至于孩子,他们就继续养着吧,你看这样行吗?” 沈父点点头,利落的站起身,“行,就这么着吧。” 看着丈夫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沈夫人咬着牙问道,“你又去哪?就不能在家呆会儿?” 沈父回头,一脸严肃道: “厂里有一批紧急订单要完成,我得去监督着,你又不懂这个,问也是白问。” 沈母心里一沉,又是这句话,她不懂。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总是以这一句结尾? 林家。 清晨六点,林夕月就开始忙碌。 洗菜,切菜,备菜。 林母每每想要帮忙,林夕月都会把她推开,“妈,我可以的,你去照顾哥吧。” 她还得不时从空间偷渡些什么出来,可不想林母在这里,容易穿帮。 晌午时,几大锅炒菜已经做好了。 林夕月准备了八个菜。 肉炒莲菜,肉炒豆角,木须肉,红烧肉,醋溜土豆丝,红烧茄子,韭菜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大桶白米饭。 第一次卖,林夕月没敢做太多,每份菜都只做了一桶。 就这,满满几大桶菜,还是看的林母心惊胆战,非要跟着一起去。 母女两人就这样,慢悠悠的骑着车,去了镇上的陶瓷厂门口。 下班时间到了,大批的工人从厂子出来,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 看着工人们目不斜视,从身旁走过,林母脸涨的通红,不知该如何开口招揽客人,只能干瞪眼。 林夕月笑嘻嘻的,从三轮车上取下一个大喇叭,便开始喊了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都来看看呀,香喷喷的炒菜呀。 价美物廉,有肉有蛋,干净卫生,味道鲜美,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大家快来买呀!” 昨夜,林夕月特意让林母,赶制了两套纯白色的围裙和厨师帽。 此时,母女二人打扮的清清爽爽,都戴着洁白的围裙,和厨师帽,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得到,这家饭菜一定干净卫生。 有位三十出头的大姐率先走了过来,看着摆在地上的几个金属桶问道: “多少钱一份?都有什么菜?” “同志,您看牌子,上面写着菜色呢。 两荤两素是一块钱一份,三荤一素是一块一一份,四道荤菜是一块二一份。 每份菜,我们还会送一份米饭,很划算的,您看您要点什么?” 大姐豪迈的说道,“四个荤菜。” “好嘞,每个菜都是一勺,放心吧大姐,菜量都是一样的,量大管饱。 不过要是带回家的话,我们没有饭盒,这得您自己备好。” “我有饭盒,我要红烧肉,韭菜鸡蛋……” 看着女儿伶牙俐齿,不一会儿就卖出去三份饭,林母也渐渐松弛下来。 随后,母女二人合作,一人盛饭,一人收钱,一小时不到,所有饭菜全部售完。 有那没有买到饭的工人,还上前询问,“小姑娘,你们明天还来吗?我都没有买到。” 林夕月笑眯了眼,“还来,保证还来。” 夜里,一家人都坐在林平舟的房间数钱。 林父林母数了至少三遍,还是不敢置信,居然有一百二十五块零九毛。 现在工人的工资是四十左右,一百二十多块,就是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林母捂着胸口,难以置信道: “减去成本,这一天,月月就净赚了八十多块钱,这要是一个月下来,不得好几千?” 她的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恨不能现在就去备菜,再卖上一波。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3) 看着床上成堆的钞票,一家人兴奋到夜不能寐,原本未来一片黯淡,如今却充满希望。 次日,几乎是全家出动。 林母负责洗菜,切菜,林平舟坐在椅子上,干着力所能及的活,帮着剥蒜,摘菜。 林夕月则依旧做着大厨的工作,配菜,炒菜。 香味几乎飘出十里地,村民们抽着鼻子,议论纷纷。 “啥味儿,咋这么香?” “哪家做肉呢?哎呀,是不是还放辣椒了,真特喵香,老子都闻饿了。” “好像是二柱家的,我孙子说,刚才路过他家时,看到他家闺女在炒菜。” “那怪不得了,林二柱那闺女手艺确实不错,不过,他家不是穷的都快吃土了吗?哪来的钱吃肉?” “傻呀,前几天不是听说,那闺女的亲爹娘来了一趟吗?肯定给了不少钱。” “哦,那丫头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果然,原来还是个金疙瘩。” 林父全程沉默不语,只默默低头干活,也不反驳。 钱要悄咪咪的挣,没必要显摆,不然的话,大家都去抢他家生意怎么办? 今日,林夕月做了比昨天多一倍的饭菜,准时准点等在了陶瓷厂门口。 还是那位大姐,她看到林夕月,眼前一亮,拿着两个饭盒就冲了过来。 “妹子,你家的菜真好吃,我儿子一向挑食,昨天竟然把饭全吃完了。今天给我来两份。” “谢谢大姐,今天我改了几个菜色,你看看需要什么?” “我看看啊,这是什么肉,怎么红红的?” “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孩子肯定爱吃,您来一份?” “好,来一份。” “好咧。” 大姐身后很快就排了不少工人,都是昨日的回头客。 一个小时不到,饭菜又销售一空。 林夕月的手艺确实不是盖的。 短短几日下来,她就积累了很多的忠实客户,经过顾客们的口口相传,口碑越来越好。 沈家。 看着沈父拿着公文包要离开,沈路野好奇的问道,“爸,你去哪儿?” 沈父看了眼儿子,犹豫一下,还是回道,“给那孩子送点钱去,毕竟也是你亲妹妹。” 沈路野心头一梗,眉头紧皱。 屁的亲妹妹,就那个瘦瘦小小的乡巴佬,也配?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笑着说道: “爸,这点小事还需要您亲自出马?我去就好,我刚学会开车,正好练练手。” 沈父打量着儿子,有些不信任道,“你别是想搞什么鬼吧?” “哪能啊爸,我好歹也是那丫头的亲哥,只是想尽一份心而已。” 刚好,今日沈父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了儿子。 “行吧,爸就信你一次,你告诉她,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回来找我们。” “嗯,知道了,爸放心吧。” 看着沈父离开,沈路野坏笑一声,对着楼上喊道: “宁宁,快下来,哥带你去逗逗那死丫头。” 沈宜宁从恍惚中回过神,眼神变的锐利起来,随后迅速调整心态,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哥,等等我啊,我带点衣服过去。 上次见面时,我看到妹妹的衣服又旧又短的,都洗的发白了。” 沈宜宁话说的温柔大气,手里却不停动作着。 将自己看不上的旧衣服,一股脑全装进一个大包里,唇角还噙着一抹嘲讽。 沈夕月,没想到重活一世,你居然放弃了沈家这个金大腿。 上一世,你掌控了整个沈家,还把我赶出家门。 这一世,我依旧是沈家千金,而你,却是个卖菜的村姑。 现在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沈夕月,咱们走着瞧。 沈路野甩了甩手里厚厚的钞票,轻“啧”两声,从一千块里,取出一半揣进自己兜里。 想了想,他又从剩下的票子里,再次取出一大半。 瞬间,厚厚一沓钱,只剩薄薄二十张。 沈路野这才满意,冷笑一声,死妮子也配拿他沈家的钱? “哥哥,我好了。” 听到这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沈路野眼里,立时浮现温柔的笑意。 只是,当看到沈宜宁手中的大包时,沈路野笑容一顿,皱眉不满道: “宁宁,这一大包衣服都是给那丫头的?都给了她,你穿什么?” 沈宜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哥,这里都是我最喜欢的衣服,送给妹妹穿。”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沈路野宠溺一笑,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沈宜宁吐了下舌头,故作可爱状,惹的沈路野哈哈大笑,兄妹二人无比亲昵。 陶瓷厂门口,林夕月和林母正忙碌着,给客人们打饭,收钱。 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边付钱,一边与林母聊天。 “婶子,你手艺真好,这饭味道一绝,我们家人都爱吃,可惜只有中午能吃到。” 林母忙摆摆手,“姑娘,这可不是我做的,是我闺女做的,她手艺好,我呀,一般。” 周围但凡听到的人,看向林夕月时,无不露出惊讶的目光。 “这姑娘看着也才十几岁吧,这么厉害的吗?” 林母与有荣焉道: “我闺女呀,干啥子都要强。 当学生那会儿,学习成绩在班里非得名列前茅。 只要成绩掉下来,她就哭鼻子,然后开始努力。 做起饭来也是一样,她刚学做饭时,味道真不怎么好吃。 她不服气,专门去书店,买了一本食谱,照着书上去学,后来这饭菜呀,就越烧越好。” 对于努力上进的孩子,大家都是欣赏的,于是众人纷纷夸赞起林夕月来。 饶是脸皮再厚,林夕月都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 街道上,一辆白色小轿车呼啸而过。 车上的沈宜宁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瞳孔猛然一缩,那不是沈夕月,不,应该是林夕月吗? 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 前世威风凛凛的林夕月,居然也落魄到,在街上摆地摊了? 沈宜宁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的戳戳沈路野的胳膊: “哥,停下,快停下,我看到妹妹了。” “吱— — —” 沈路野猛踩刹车,伴随着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白色的拉达轿车终于停下。 沈路野皱着眉问道,“你说看到谁了?” 沈宜宁指着背后,“马路边那个卖饭的,就是妹妹。” 若是仔细听,就能听出她话语中,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沈路野眉头皱的更紧,臭着一张脸,往回倒车。 他嘴里骂骂咧咧,嘟囔道,“真是丢死人了,这种人怎么就是我亲妹妹呢?” 闻言,沈宜宁心头窃喜。 上辈子,沈路野就十分不喜林夕月。 哪怕林夕月能力超绝,将濒死的沈家服装厂起死回生,沈路野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这辈子,林夕月成了小商小贩,沈路野怕是会更加厌恶她。 林夕月正在收钱,“找您一毛,收好,欢迎下次再来。” 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林夕月抬头一看。 哎呦喂,这黑着一张脸,冷眼看着她的男人,不正是原主的亲哥吗? 林夕月懒得搭理他,继续招呼客人,“下一位,请问您要点什么?” 见林夕月居然不搭理自己,沈路野心头升起不满,忍不住发脾气道,“你没看到我吗?” 林夕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看到了呀,那么大个子杵在这,能看不到吗? 你妨碍到我的生意了,请你立即离开。” 沈路野环顾一圈,然后黑着脸,粗声粗气,对众人说道,“这里不卖饭了,都走都走。”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4) 众人顿时不满起来。 “为什么不卖了?我都排了好久了。” “就是呀,不卖早说呀!再说,你谁呀,你说不卖就不卖?你又不是老板。” “就是,去去去,别影响我们买饭。” 林夕月忙对大家,笑着解释道,“大家不要理他,我才是摊位老板,饭继续卖。” 沈路野气愤的吼道。 “林夕月,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都不知道丢人吗?” 前些年,个体经济是不被允许的,也就是这几年,政策发生变化,国家开始鼓励个体经济。 但街头摆摊这种职业,在很多人眼中,还是不如有一份正式工作光荣,确实被很多人看不起。 林夕月神情一顿,对客人们笑着道: “不好意思啊,大家把钱放到这个钱盒子里就好。 要是票子大了,就自己拿零钱,抱歉,我离开一会儿。” 说罢,她和林母交代了一声,就在林母担忧的目光下,扯着沈路野离开了。 沈路野指着白色轿车,“咱们去那儿说。” 三人在车前站定,林夕月冷着脸说道: “上次说好的,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要干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让我的客人走?” “你以为老子想管你,还不是爸看你可怜,让我来给你送钱。” 说着,沈路野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林夕月,斜着眼,一脸施舍道: “给,两百块呢,不少了,把你那个破摊儿收了吧,不够丢人现眼的。” 林夕月气极反笑,没等她开口拒绝,就见沈宜宁从车上拎下来一个大包。 她笑容温柔,声音却带着高高在上和隐晦的嘲讽: “妹妹,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你拿去穿吧,你身上的衣服,感觉再洗就要破了。” 说罢,她捂嘴轻笑,露出手上的金戒指,和腕上的瑞士英纳格手表。 “不好意思啊妹妹,我这人说话直,真不是故意笑话你。 这包里的衣服,一年四季的都有,都是妈给我买的。 我比你高,可能你穿着不太合身,你先凑合着穿,等下次,我让妈给你也买几套。” 这是把自己当叫花子了?居然拎着一包破烂,跑到她跟前炫耀。 林夕月的暴脾气控制不住了,手蠢蠢欲动。 不行不行,客人们都看着呢,不能破坏形象,会影响生意的。 “滚!” 林夕月努力压下火气,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沈宜宁一把拉住。 “妹妹,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真的是一片好意呀。” 林夕月真的不耐烦了。 她一个甩手,沈宜宁就“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手掌瞬间被划破一道口子。 “你敢欺负宁宁,我揍死你这个死丫头!” 沈路野看到妹妹手掌上的血迹,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不管了。 想到剧情中,自原主归家后的两个月,这位好哥哥对她的各种欺辱,林夕月眯了眯眼。 她袖子一撸,精准的接过那只拳头,然后狠狠踹了上去,一边踹,一边发泄着刚才压抑的怒气。 “脑残是吧?我都说过了,以后各过各的,你非要拿着两百块来侮辱老娘。 还有你这黑心肝的,非得给老娘玩什么绿茶,拿一堆自己穿旧的破衣服来显摆。 你一个养女,好好扒着沈家,过你的千金日子就完了,还非要舞到我面前来,是不是贱?” 不一会儿,沈宜宁就被她扇了十几个耳光,沈路野也被踹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里是法治社会,为不招惹麻烦,林夕月用的是特殊手法。 两人虽疼的哎呦乱叫,但从外表却看不出一点伤痕。 不过,他们敢来找茬,林夕月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每人一张噩运符,不用谢。 林夕月捡起地上散落的钞票,天女散花般,散在两人头顶。 随后,她又将那包旧衣服,兜头扔在两人身上。 一口恶气终于出了,林夕月笑看着狼狈的两人,丢下句,“不要再来打扰我,”就转身离开了。 好在有汽车挡着,客人们没有看到她暴力的一幕。 林夕月整了整头发和衣服,重新露出温婉得体的笑容,向着摊位走去。 看到女儿完好无损的回来,林母这才放下心来,专心给客人打饭。 沈宜宁将头上的旧裙子扯下来,气的红了眼眶。 沈路野也将头上的衣服拿下。 咦,手感怎么怪怪的,他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粉色内裤和一只白色的旧袜子。 沈路野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手似是被烫到般,忙不迭扔开衣服。 他脸色涨的通红,偏过头,不满的看向沈宜宁。 “你送人衣服,怎么连旧内衣和袜子也送?你这也……” 也太不讲究了吧。 为了顾全沈宜宁的面子,他还是吞下后半句话。 沈宜宁撇撇嘴。 她当然是故意的呀,这不是为了侮辱林夕月,让她有苦说不出嘛? 谁知道那死丫头,骨头那么硬,不按套路出牌。 “哥,时间太仓促,我一时拿错了,不是故意的。” 沈路野听到妹妹的解释,立刻相信了。 在他眼中,妹妹一向热情善良,肯定不会故意羞辱人。 兄妹两人不敢再去找林夕月,相互搀扶着爬起来。 狠狠瞪了林夕月一眼后,二人就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和钱,开着车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情绪的影响,这一路他们倒霉至极,状况频发。 先是汽车莫名熄火,好不容易打着火,轮胎又突然爆了。 沈路野只能屈尊降贵,蹲下身去换轮胎。 看着来时还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如今却西装皱巴巴,头发乱蓬蓬,神色颓然,脸蛋和花猫一样的沈路野。 沈宜宁忍不住劝道,“哥,咱们今天大概运气不太好,要不一会儿你开慢点?” 沈路野抬眸,头上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他甩了甩头,一脸烦躁道: “咱就不该来找那死丫头,一看到她就没好事,事实证明,那就是个扫把星。” 沈宜宁为了维持善良人设,并未附和,内心却狠狠赞同。 可不是?林夕月就是个扫把星。 自己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上辈子就因为她的出现,成为丧家之犬,被赶出家门。 等换好轮胎后,两人依旧心有余悸。 为安全起见,沈路野慢悠悠的开着车,却又倒霉催的被人追尾了。 那男青年开着一辆红旗轿车,方向盘一打,便绕过他们的车。 那人还特意把头伸出窗户,对着沈路野鄙视道: “哥们,不敢开车就别装逼,就你这乌龟速度,还敢带妞儿出来显摆?也不嫌丢人?我呸!” 说罢,他一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便一脚油门,潇洒离去,没有一点要负责的意思。 沈路野气的火冒三丈。 他怒气冲冲打开车门,刚冲下车,要去拍那人的玻璃,就被喷了一脸尾气。 沈路野哪里吃过这种亏?顿时暴躁无比,冲着远去的红旗轿车竖起了中指,骂骂咧咧道: “去死吧,狗东西,敢嘲笑爷。祝你一会儿就出车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宜宁撇撇嘴,嫌弃的转过头去,没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车程,沈路野怕再被人嘲笑,不愿再开那么慢,速度提了上来。 本来后面一路还算顺畅,岂料马路上突然冲出一只野狗。 慌乱之下,沈路野本能的想要躲避,向右猛打方向盘。 然后,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直愣愣的,冲着一根电线杆而去。 见沈路野在这种关键时候,人却傻掉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沈宜宁疯狂的推着他,“哥,快踩刹车!刹车!” 沈路野毕竟刚学会开车,还不太熟练,极度惊慌之下,大脑一片空白,只不停的反问: “刹车?刹车在哪?哪个是刹车?”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5) “啊!” 伴随着两声惨叫,只听“砰”,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便是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那是玻璃被震碎的声音。 电线杆是水泥材质,坚硬无比,白色的金属车盖,瞬间被撞出一个凹进去的大坑。 重击之下,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兄妹二人全都双眼紧闭,满脸鲜血,不省人事。 接到电话的沈家夫妻,一脸的焦急加懵逼,向医院急奔而去。 另一边,林夕月匆匆回到摊位,专心招呼客人,不一会儿,便将两个傻缺置之脑后。 夜里,一家人照例开心的数着小钱钱。 林母手里攥着一把钞票,看着丈夫和一双儿女,激动的说道: “今天赚了两百二,我的天啊,这一个礼拜,咱们就净赚了一千多块!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一向沉默寡言的林父,闻言咧着嘴开心不已,用满是老茧的大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林平舟心头也轻快不少。 为了他的腿,这一年多来,家都差点被他拖垮,他的压力和负罪感真的好大。 若非当初轻生时,恰巧被家人发现。 叔叔狠骂了他一通,婶婶和妹妹也哭的像个泪人,求着他活下去,他早就不想活了。 林夕月眼神晶亮,看着林平舟,语气欢快道: “哥哥,现在咱家有钱了,你去治病吧,相信我,你一定能站起来的。” 林平舟身体一僵,笑容勉强道: “月月,我的腿已经没救了,这钱,还是用来买回咱们的房子吧。” 林家夫妻却一致反对道,“你妹说的对,治腿要紧,房子的事咱不着急。” 林平舟坚决拒绝,怎么说都不同意,直到林夕月悠悠说了句: “哥哥,今天沈家那个儿子,带着他妹妹,来欺负我了。 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就能保护我了。” 林平舟瞬间沉默。 他垂眸不语,但额头的青筋,急促的呼吸,和被抓皱的床单,却显示着他剧烈起伏的心绪。 半晌后,从林平舟牙缝里,缓缓挤出几个字,“好,我治。” 他的妹妹,他来守护,哪个王八羔子都不能来欺负。 次日,林家人兵分两路,林父带着侄子去大医院看病,母女二人则继续卖力挣钱。 沈家。 一家四口终于从医院回来了。 沈路野的额头用纱布包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 这次车祸,他除了额头破相,还得了轻微脑震荡,经过治疗才终于不再头晕想吐。 沈宜宁更惨。 她大门牙被撞掉两颗,面颊上有好几处碎玻璃造成的划痕,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涂抹了好多药膏。 一个原本艳光四射的大美人,看起来狼狈不堪,颜值都下降好多。 一家人在沙发上坐定后,沈宜宁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在沈母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妈,妹妹怎么能这样,我明明是一片好心,去给她送衣服。 她却误会我,还打了我十几个耳光,唔唔唔……” 因着门牙缺了两颗,她口齿不清,说话有些漏风,发音很是奇怪。 沈路野也捂着脑袋,对着父亲发脾气。 “爸,那死丫头把钱砸在我身上,非说我侮辱了她,还打了我一顿。 要不是因为我实在太生气,情绪太激动,也不会出车祸。 死丫头,她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就不应该再管她。 反正话我撂在这儿了,这妹妹我坚决不认,沈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听完儿女的控诉,沈父沈母也面露不愉。 但想到女儿脸蛋上,并没有什么红肿,儿子身上,更是一点被打伤的痕迹都没有。 两人又觉得这对兄妹,可能是在夸大其词。 沈父没好气道: “她小小一个,还不到你胸口高,怎么打你?你小子,编瞎话也不上点心。”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生气,沈父转头对沈母说道: “行了,以后咱们就当没这个女儿。 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们也别再上赶子,还是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吧。” 沈母点点头,深以为然。 对于那个十多年没见的女儿,她早就没有任何感情,给钱纯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沈母转过身,亲热的搂着沈宜宁,轻声哄道: “宁宁,回头妈带你去镶牙,保证你还是美美的。 等你脸上伤口好了,妈再带你去沪市,咱们去买一堆漂亮衣服回来,好不好? 好闺女,妈永远只认你一个女儿,咱不生气了啊?” 沈宜宁一边抽噎着点头,一边却在内心发着狠。 不生气?怎么可能? 她一定要让林夕月永远不能翻身,让她这辈子,只能做个卑微的村姑,仰望自己。 想到上一世,林夕月凌厉的手段,超强的商业头脑,高高在上,蔑视她的眼神,沈宜宁心头涌起一股毁灭的欲望。 思绪快速运转间,想到一个人,她不由咧嘴一笑,因着缺了两颗门牙,笑容极为诡异。 林家。 三日后,林父和林平舟终于回来了,林夕月忙迎了上去。 “爸,哥哥的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林平舟神色极为疲惫,对她笑了笑,只说了几个字,“没什么大事”。 林父将侄子背到卧室后,匆匆返回,从三轮车上取下两大袋中药,交给女儿,这才说道: “闺女,我去村长家还车去,你把这药按照说明,给你哥熬一下。 医生说,去年的手术还算成功,只是愈合效果太差。 还有,你哥长期卧床,有不少并发症,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反正需要吃药。” 说罢,林父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林夕月回到厨房,开始认真熬药。 林平舟的腿,她自然能治,但原主不会医术,哥哥的腿要想康复,还需要一个遮掩。 夜里,林夕月悄咪咪来到林平舟的卧室,撒下一把迷香后,林平舟就陷入了昏睡中。 林夕月先是给他口中,喂下五分之一颗“续骨生肌丹”。 这是她用空间里的龙血草,和月华露制作而成的。 若是整颗吃下,效果立竿见影,怕是当下就能站起来,因此只能吃一点点。 随后,林夕月又将林平舟带到空间,给他做了整套的针灸治疗。 好一通忙碌后,天已蒙蒙亮。 林夕月疲惫不堪,赶忙去补觉,这一晚上可累死她了。 次日,林母和林夕月照例去摊位卖饭。 这段日子,有两,三家商贩学着她们,也做起了盒饭生意,价格比她们定的要低上许多。 左边,一位胖乎乎的大妈,穿着件油腻腻的粗布上衣,擤了把鼻涕,然后随意在身上一抹。 她的动作豪放不羁,看的林家母女叹为观止。 那胖大婶白了眼林夕月母女,然后得意洋洋,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 “八毛,所有饭菜,八毛一份。” 别说,这一吆喝,不少工人都围拢了过去。 毕竟她家饭菜,比起林家的,价格的确要便宜不少。 看到自家正在排队的客人,好多也转头离开了,林母急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拉着女儿,小声商量道,“月月,要不,咱们也降价吧?” 林夕月十分淡定,“妈,不急,相信我。” 林母虽没再说什么,但那不安的眼神,还是不时瞥向左方。 左边的人群,很快就有人不满起来,抗议道: “你这菜怎么都是素的?菜量还这么少?这点菜够谁吃的?” “我呸,太他妈难吃了,这不会是用水煮的吧?怎么连点油腥子都看不见。” “就是,还八毛,八分老子都不要,退钱。” “退钱!”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6) 林家的饭菜,一向干净卫生,又舍得放油放肉,放调料。 林夕月的手艺还是大师级别,但凡吃过她的饭后,普通饭菜自然难以入口。 更何况,林夕月用精神力观察到,这位大妈的饭,偷工减料,缺油缺肉,卖相也不好,简直就像水煮的一样。 听到那些客人的话,林母眉头微挑,心中十分好奇。 到底得多难吃,才能让客人如此坚决的要求退钱。 右边那家卖盒饭的,是一对年轻小夫妻。 他们的饭菜,定价九毛一份,排队的人也不少。 林夕月给林母一个宽慰的眼神,陶瓷厂工人这么多,生意也不可能,全让她家做了。 林夕月转过头,笑着招呼客人,“你好,需要点什么?” “糖醋里脊,红烧茄子……” 随着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林夕月的面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剧情中,害死原主的那个男人,靳一寒! 靳一寒手里随意甩着把车钥匙,头发略有些长,遮住了额头和半只眼睛。 他虽长的还不错,但一身痞气,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极为轻浮。 见林夕月看着自己,靳一寒用手撩起碎发,嘴角翘起,用自以为帅气的笑容,调笑道: “怎么,小姑娘被哥给迷住了?” 林母黑着脸,放下手里拿着的大勺子,将女儿拉到身后,对靳一寒说道, “这位客人,你到底需要什么?” 靳一寒随意指了几道菜,眼神却一直追随着林夕月,眸中带着打量和戏谑。 这丫头果真和沈宜宁很像,虽然没那丫头白,没那丫头高。 但眼神灵动,像朵带刺的玫瑰,看起来更有味道。 那沈宜宁为人太过高傲,整天拿鼻孔看他,摆明了看不起他。 他还不敢硬来,毕竟沈家也不是好惹的。 眼前这个村姑就不一样了,没身份没背景,可以随便玩,玩腻了给点钱,甩了就是。 想到这里,靳一寒笑容更加灿烂,对着林夕月眉头一挑,正大光明的调戏起来。 林夕月脸顿时一黑,在识海中,对系统说道: “前几天,沈家兄妹刚知道我摆摊的位置,今天这狗男人就找过来了。 小九,给我查查,是谁在背后怂恿他来的?积分自己划。” 系统自动划走一积分,然后汇报道: “宿主,这人曾经是沈宜宁的追求者,虽然被拒绝了,但一直没放弃,算是舔狗吧。 沈宜宁为了报复你,让靳一寒出面追求你。 靳一寒这人,有权有势,性格极为暴虐。 跟过他的女性,有主动的,也有被迫的。但无一例外,全都伤痕累累,性格大变。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受到创伤,人基本废了。” 林夕月手下继续忙碌着,脑中却在思考,剧情中原主被害,怕也是中了沈宜宁的招。 那,她就顺手帮原主报个仇好了。 “靳家什么背景?” “靳一寒他爸是省银行行长,他妈是机械厂物资科科长,他是家里独子,颇为受宠。” “嗯,靳家确实有权有势。” 靳一寒对林夕月极为满意,笑着离开了,眼神中带着势在必得。 这只猎物有趣,他喜欢。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靳一寒随手接起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的女声,略微有些怪异,仿佛说话漏气。 “怎么样?还满意吗?” 靳一寒有些诧异道,“你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手机那头的沈宜宁,动作一顿,摸了摸空空的门牙,吞吞吐吐道: “没什么,先说你的事吧。 我妹妹是个标准的小美人,只是性子有点倔,你要用点心,知道吗?” 靳一寒漫不经心道,“嗯,知道了。” 随即,他期待的问道,“我对她好,你真不吃醋?” 沈宜宁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但语气依旧温和。 “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怎么会吃醋。” 听着系统的转述,林夕月有点想吐。 这两人真够恶心的,就这样,随意算计着别人的命运。 挂断电话后,沈宜宁起身换衣服,准备出门。 沈母和牙科医生约好了,今天要用国外最进口的材料,给她做两颗假牙。 沈宜宁下楼梯时,脚下不知怎的一滑,人就咕噜咕噜,从二楼滚落了下去。 等再次有意识时,她感觉面部剧痛,用手一摸,原来是鼻梁骨折了。 她想爬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腿和右手,也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顿时,沈宜宁惊恐不已,连连呼救,“啊啊啊,救命啊!” 可惜,家中一个人都没有,保姆也出门买菜去了。 沈宜宁又气又痛,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她真的是倒霉透顶,几乎天天受伤。 同一时间,沈家服装厂。 担任经理职务的沈路野,闲来无事,在厂房和仓库里巡视。 这几日,他时运不济,这才想着躲到厂里来。 厂里人多,阳气也重,就算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靠近他,在这里,他安心好多。 “经理好!” “沈经理好!” 一路走来,都是笑着与沈路野打招呼的工人。 沈路野心中得意,却态度倨傲,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看着沈路野手中点燃的香烟,车间主任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劝道: “沈经理,车间里都是易燃品,是不允许抽烟的,您要不……还是灭了吧?” 这几日,沈路野本就心情不愉。 此时见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忍不住怒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你要明白,这是我沈家的工厂。 我是经理,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滚吧!” “你!”车间主任被气的半死,指着沈路野的手都在颤抖。 “保安,把他扔出去,这个人被开除了,以后不许他进厂。” “是,沈经理!” “放开我,沈路野,至少你得给我发这个月的工资吧?” “哼,工资一分没有,不服气呀?不服气就去告我呀?” 看着刚才还斥责自己的车间主任,此时却无能狂怒,被两个保安,像抓鸡崽子一样给拖走了。 沈路野心里畅快极了,连日来的不顺,瞬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啊,真叫人沉迷。 沈路野离开车间,又到仓库转了一圈,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什么?宁宁摔骨折了?我马上就来。” 沈路野心急如焚,手忙脚乱的收起手机。 半支香烟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知,只闷着头,匆匆离开。 仓库管理员一看经理走了,忙将大门锁上,找相熟的同事们,聊车间主任被开除的八卦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半节香烟,恰好掉落在一捆成品衬衣上。 烟头明明灭灭,很快将衣服烧坏一个洞,燃起袅袅青烟…… 沈路野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医院,沈母一个人,正坐在手术室外,神色焦急。 “妈,宁宁怎么样了?” 沈母叹口气,担忧道: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格外的倒霉。 这牙还没补呢,鼻子又摔断了。就连右手肘和右小腿也骨折了。 医生正在里面做手术,人还没出来,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唉!” 母子两人焦急的等在手术室门外,沈路野的电话突然剧烈震动,像是在催命一样。 他没好气的接起手机,语气很冲,“喂,什么事……” “沈路野,你他妈怎么不去死?你个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7) “爸,我干什么了,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人?”沈路野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干什么了?你他妈还好意思问?你把老子厂子都给烧了。 老子好不容易赶制出来的一批货,都他妈没了,全都烧成灰了! 你知道这次损失有多惨重吗? 你知道这批货要是不能按时交,老子得赔偿多少违约金吗? 你个完蛋玩意……” 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振的沈路野耳膜差点破裂。 沈路野依旧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整个人却呆若木鸡,大脑嗡嗡作响。 而电话那头的沈父,则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一个容貌秀气的女人扑了上来,抱着他痛哭流涕。 “阿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阿成!来人呀,快来人呀!” 林夕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一时心血来潮,随便用的两张符纸,却将沈家搅和的鸡犬不宁。 沈父倒下了,被送去医院急救。 医生说,病人太过激动,情绪起伏过大,导致血压上升,引发了脑出血,必须立即手术,否则生命垂危。 看着忙前忙后,体贴入微的陌生漂亮女人,沈母大脑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和沈国成什么关系?为什么那样亲昵? 可沈父昏迷不醒,需要接受手术,根本没法回答她。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丈夫身边?”沈母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女人,愤怒的质问道。 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皮肤白皙,五官秀美,身段风韵,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沈夫人你好,我是沈总的私人助理,叫罗飞妍,照顾沈总是我的本职工作,请你不要影响我。” 看着女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沈母产生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这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如此熟悉,到底在哪里呢? 罗飞妍说罢,一把推开沈母,急切的奔到沈父身边。 她摸了摸小腹,神色坚定,沈国成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林家。 “哥,你的腿能动了?” 一家人围在林平舟身边,热切的看着他的腿。 林平舟也十分激动,他移动了下右腿,还微微做了一个屈腿的动作。 虽然有些慢,有些费劲,但这个小小的举动,还是振奋了林家所有人的心。 林父老泪纵横,林母也直呼阿弥陀佛。 林平舟看着林父林母,轻声说道,“叔叔婶婶,这些年来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林父林母忙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谢啥谢,怪外道的。” 话虽如此,但他们却眼眶泛红,鼻头发酸。 林平舟也眼眶湿润。 他笑了笑,又转头看向林夕月,俊朗的脸上神情郑重,目光温柔道: “月月,谢谢你,是你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等哥哥的腿好了,这个家,换哥哥来扛,你还是继续去读书!” 林夕月毫不客气的点头。 “行啊,哥,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书我就不读了,我打算躺平当咸鱼!” 这一日,林家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 当初选择做盒饭生意,只是因为急于赚钱。 现在家中有了积蓄,林夕月果断结束了这项生意,实在是太累人了。 她在镇上租了一间店面,教给林母如何用秘方做卤肉。 看着林母的手艺日渐成熟,又帮她办了各种证件,并聘请了一名口齿伶俐的店员。 林氏卤肉店就这样开张了。 每每有客人经过店门口,就被那浓郁醇厚的肉香吸引,大都会进去买上一点,多则一斤半斤,少则几两。 只要买半斤以上,店主都会赠送一小碟咸菜,那小菜的味道老好吃了,很多人甚至专门来求购。 可惜店主说,这是她闺女随手做的,因为数量太少,只赠不售。 卤肉店生意火爆,每日净收益大概八十多块,是一个工人两个月的工资。 林母很开心,虽然赚的少了,但它稳定啊,自己闲暇时间多了,也能抽出时间,多关心一下家里。 林夕月则带着两千块钱,去了鹏城。 两周后,她带着许多货物回来。实际上,这都是她空间里的存货,去鹏程不过是个遮掩。 这一日,村里人远远便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 女人带着墨镜,一头波浪卷,烈焰红唇,手里推着一个黑色大皮箱,正款款而来。 她穿着一身线条利落,象牙白的毛呢大衣,腰带松松挽着,下身是时尚的黑色阔腿裤,和红色高跟鞋,衬得身段修长窈窕。 大妈大婶们议论纷纷,小伙子们则红着脸,目光惊艳的看着来人。 “这姑娘是谁,是咱村里的吗?” “没见过,应该不是。” 有大妈对着林夕月喊道,“姑娘,你到我们村儿找谁?” 林夕月摘下墨镜,笑着打招呼,“王婶子,我是夕月呀,你不认识我了?” “天啊,你是二柱家的夕月丫头?” “是啊,婶子好。” “哦哦,你好!”王婶子一脸恍惚,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系统乐的哈哈大笑。 “宿主,这一波给你装到了,现在,你就是村里最靓的仔,是不是心里可美了?” 林夕月甩了甩长发,仰着头,腰背挺直,脚步轻盈,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剧情里,原主家因为穷,近两年一直被村里人,各种看不起和嘲笑。 大概压抑太久,形成了执念,原主特别的想给家人争面子,让别人高看他们。 小意思,这点小小的愿望,她来满足。 看着林夕月优雅离去的背影,村民们像是炸开了锅,活也不干了,三三两两,兴致高昂的议论着。 “二柱家里这是发达了?” “可不是,听说城里的店不少赚呢,估计一个月得有一百块。” “一百块,我的个乖乖,这么多?” “反正比咱们闷头种地多!” …… 林家。 远远的,林夕月就看到家门口,正扶着墙练习走路的林平舟。 林平舟也看到了妹妹,笑着向她挥手。 “哥,你的腿能走路了?” 林夕月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笑着奔了过去,围着他不停的转圈圈。 林平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容温柔。 “哥能走路了,只是一天还不能走太多,不过,估摸着下个月就能正常走路了。”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我还给哥哥买了牛仔裤呢,等哥哥好了,穿上走路一定很帅!” 林夕月说罢,就转身,急切的从行李箱里取出礼物。 她抱着一条修身的蓝色牛仔裤,一件黑色鸡心领羊毛衫,和一双双星运动鞋,献宝似的递给了林平舟。 看着妹妹晶亮欢喜的眼神,林平舟眼眶微红,笑着接了过去,心里升起浓浓暖意。 他的叔叔婶婶,他的妹妹啊,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他虽失去了父母,但他何其有幸,又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林夕月带回来的服装,款式新颖,颜色靓丽,质量也是当下最受欢迎的,很快便销售一空,净赚了一万。 她马不停蹄,又去了鹏程一趟。 这批带回来的货太多,镇上吃不下,她直接去了省城销售,这一趟又净赚十万。 看着这十万块,林夕月笑的眉眼弯弯。 十万啊,在这个万元户都人人羡慕的年代,简直是一笔天价巨款。 现在,她终于有资本,能开一间服装厂了,距离整垮沈家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虽然剧情中,原主的死看似与那对夫妻无关,但真的无关吗? 原主住在沈家的那两个月,沈家父母任由一双儿女欺辱原主,从不制止。 每日的晚自习后,家中司机去接沈宜宁时,从来不会管原主。 每每原主都是披星戴月,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步行回去。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8) 沈家父母看在眼里,却无人过问,只装聋作哑。 原主被害死,凶手却是沈宜宁的昔日追求者,以沈父的精明,真的会对真相毫无察觉吗? 尤其事发后,那对夫妻接受凶手赔偿时,毫不手软,可对亲闺女的死,也只感叹了句: “年纪轻轻就走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不孝。” “这孩子福薄,没有富贵命!” 所以,如此冷漠无情的家庭,就应该褪去成功人士的光环,去接受社会的毒打。 靳家。 靳一寒躺在床上,整个人无比虚弱,完全不复当初,调戏林夕月时的痞气。 那日,他去看了林夕月,回家后,不知是不是吹了冷风的缘故,次日就感冒了。 起初,靳一寒并未当回事,只简单的吃了点感冒药。 谁知,第二天夜里,他却毫无征兆的发起了高烧,直接烧到40度。 这下,家人慌乱不已,忙把他连夜送到医院。 见病人有打喷嚏,打寒战,浑身剧痛的症状,医生只当他是重度流感,给他开了对症的药。 岂料,两天过去了,靳一寒却未见好转。 不仅皮肤变得发紫,还一直捂着下身喊痛,浑身滚烫。 医生也束手无策,医院连夜展开专家会诊,最后得出结论,他的病,源于一种稀有的细菌感染。 一种特殊细菌,也可以被称之为病毒,通过细微伤口,进入人体体内,并且迅速繁殖。 初期,症状是感冒,随着病毒的进一步发展,通过血液直接攻击人体生殖系统,并导致组织迅速坏死。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男性功能被摧毁,造成了不可逆的坏死。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再也不是男人了,生不了孩子了。 听到专家给出的结论,靳家人傻眼了。 他们靳家可是三代单传,现在儿子婚都没结呢,就不中用了,那他们老靳家怎么办? 两天后,靳爷爷把儿子拉到书房,苦口婆心的给他做工作。 要么离婚,要么让别的女人生个孙子,总之,他们老靳家绝对不能绝后。 书房门外,给儿子回来取衣服的靳母,颤抖着手,死死捂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听到丈夫,毫不留恋说出“离婚”两个字时,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果不其然,等靳一寒做了切除手术,出院到家后的当日,靳家便爆发了一场战争。 “姓靳的,儿子刚出院,你就要离婚?你还是不是人?” “老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等我找个女人,再生个儿子,就和她离婚,咱们还是一家人。” “我呸,这话你信吗?” “老婆,我家三代单传,在我这里绝对不能绝后。 我发誓,等孩子一岁时,一定和你复婚,一寒也是我儿子,我不可能不管他。” 靳母冷冷看着丈夫,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靳父嘴角上扬。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前脚,他们刚离婚,后脚,他媳妇就把他实名举报了。 罪名是违规审批贷款,收受贿赂,侵吞贷款资金。 当时,靳父正在单位主持会议,就被一群帽子叔叔当场带走了。 只留下会议室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一众下属。 知道自己逃无可逃,靳父也发了狠,实名举报靳母,前几年贩卖机械厂紧俏物资,侵占工厂财产。 这下好了,夫妻双双把牢坐。 靳爷爷承受不住噩耗,眼睛一闭,撒手人寰。 紧接着,靳家所有财产包括房产,全部被冻结。 靳一寒走投无路,只能投奔亲戚,可三天不到,他就被赶了出去,流落街头。 靳一寒的病情还未痊愈,时不时还要发一次高烧。 某个寒风瑟瑟的夜晚,他抱着自己,陷入了半昏迷中。 迷迷糊糊间,靳一寒好似看到林夕月来到他的面前。 他伸着手,想要求救,对方却只是冷笑着,看着他。 靳一寒捂着胃,用沙哑的声音,痛苦的说道,“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我好饿!” 林夕月蹲在他面前,挑眉笑道: “靳一寒,曾经的你,仗着有权有势,就随意折辱别人的人生。 现在,你终于遭到报应了,包括那些包庇你恶行的家人,也都没有好下场。 希望你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再这么恶毒。” 靳一寒瞬间瞪大双眼,颤抖着问道: “是你,是你干的,对吗?可是,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呀?不,不对……” 他捂着脑袋,痛苦呻吟,随后就是脑中突然多出一段记忆。 那是他的上辈子吗? 原来如此。 林夕月笑着站起身。 “前世因,今世果,你欠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如今的结局也怪不得别人。”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都是沈宜宁的错,是那个贱人教唆我的!” 靳一寒趴在地上,冲着林夕月离去的背影伸出手,无力的哀求着…… 翌日清晨,晨跑的路人,在街头桥洞下,发现了被冻死的靳一寒。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努力向前,伸的直直的,眼睛也定定的看着前方,表情痛苦。 靳一寒没了,林夕月在小本本上,将他的名字划去,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一日,林家村的村民们,都围在林二柱家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林家隔壁的婶子,好奇的问道, “二柱家的,你们真的要搬走吗?你们刚买回自己的房子,怎么就又要搬了?” 林母留恋的看了眼自家宅院,这才回过头,对着她说道: “唉,还不是我闺女,她说镇上的卤肉店不开了,来来回回的不方便。 在省城给我们买了房子,非得让我们老两口搬过去。 说什么以后楼下开店,楼上住人,方便的很,一家人还能住在一起。 这孩子呀,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听劝!” 话虽这样说,但她眼底的笑意,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去年,她儿子被车撞了。 为给孩子治病,她家卖房子卖地,生活因此一落千丈。 那时,村里有多少人在笑话他们? 笑他们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卖房子救亲戚家的孩子,填那个无底洞。 收养个娃吧,还是个女娃,女娃能顶啥用?既不能传宗接代,也不能顶门立户。 这一年多来,他们一家受了多少嘲讽? 现在呢?她闺女漂亮又能干,还重情重义。 她儿子腿也好了,跟着闺女开厂子去了,人也孝顺能干。 她家如今的日子,谁看了不羡慕? 村里人确实羡慕。 看着林夕月开着崭新的白色小轿车,将林家两口子,风风光光的接走了。 再看着林平舟,带着几个小伙子,将行李都搬到一辆货车上,然后扬长而去。 他们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这老林家莫不是走了狗屎运? 自己不能生,收养的一双儿女,却比他们这些亲生的,要优秀孝顺一百倍。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9) 白色小轿车行驶了约莫两个小时,终于在临街的一栋小楼前停下。 林夕月欢快的介绍,“妈,到了,这里就是咱的新家!” 林母下了车,仰着头,惊讶看着面前,这栋洋气的三层红砖小楼,实在是不敢置信。 她面上有些拘束,转头看着林夕月,不安的问道: “闺女,这就是咱的新家?这楼房这么大,应该不便宜吧? 闺女,你这还买了车,开了厂子,压力会不会太大?” 林夕月将夫妻二人推进屋子,笑着说道: “放心吧,爸妈,厂子运转的很好,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对了妈,以后你就别卖卤肉了,怪累的,也不挣钱。 你们想做生意的话,我每个月从厂子里,给你们拿货。 你们就在咱家一楼卖卖衣服,也不累,还守着家,干啥都方便。 其实我的意见,就是你们干脆歇着,我和我哥来养你们。” “不行,我和你爸才四十多岁,你也才十几岁。 我们现在就啥都不干,让你养,说出去,一张老脸都要臊死了。 歇啥歇?不歇! 我看咱这后院不小,让你爸去种菜,我来卖衣服,你们兄妹就安心的去厂里吧。” 林夕月和林平舟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不论如何,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沈家。 那日,沈父脑出血被送到医院后,幸亏抢救及时,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但他却没法好好休息,因为那批赶制出来的货,已经被烧毁,甚至整个仓库都被烧为灰烬。 这场火灾,他损失惨重,不光需要赔付违约金,还要支付几名受伤工人的赔偿金。 另外,他的工厂因出现严重火灾,正在被消防部门调查,进行消防安全检测和检查。 若是不符合消防安全规定,还得面临停工停产。 沈父一个头两个大,完全等不了康复,只能拖着刚手术完的虚弱身体,到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 最终,赔付完巨额违约金后,工厂终于能够正常运行了。 沈家却也伤筋动骨,几乎脱了层皮。 “妈,我鼻子歪了,必须整容,你给我点钱,我去H国整容。” 沈宜宁看着镜子里,因恢复的不好,有些歪,不复之前挺翘的鼻梁,忍不住对着沈母发起小脾气。 她单手取出刚买的口罩,戴在脸上,这样可以稍做遮掩。 沈母刚刚还在心疼女儿,不停的安慰她,此时却神情呆滞,目光直直看着她。 “妈,你怎么了?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 沈宜宁用唯一完好的左手,在沈母眼前挥了挥,不耐的问道。 沈母却突然站起身,呼吸急促起来,她定定看着沈宜宁的眼睛。 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心中升起某个可怕的猜测,沈母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猛的捂住脑袋,痛苦的闭上眼。 沈宜宁不满起来,摇晃着她的胳膊,撒着娇。 “妈,你怎么了?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沈母心头升起一股暴虐。 往日里,沈宜宁撒娇,在她看来特别可爱,认为这是母女间独有的亲昵,而此时,却让她深感厌恶。 沈母狠狠甩开沈宜宁的手,面无表情道: “天晚了,我先回去了。厂里最近遇到了困难,我没钱给你。” 说罢,她就疾步离开了病房,徒留一脸懵逼的沈宜宁,不明白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脸? 锦裳制衣厂,会议室。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吧。时副厂长留下,哥你也留下。” 众人陆续离开。 林夕月放下笔,疲惫的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 一旁的时之云,看她如此疲惫,忍不住目露疼惜。 时之云是几个月前,林夕月重金挖来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 此人曾是国营服装厂的青年干部,大学文凭,懂技术懂管理懂销售,能力超强,为人务实沉稳。 但他太过年轻,在论资排辈的国企,很多想法难以施展。 最初,是林平舟前去邀请时之云的。 他开出了堪称天价的薪水,高额的年终分红,以及副厂长的职务,却被时之云一口拒绝,挖角失败。 后来,林夕月亲自出马。 说实话,当时林平舟不太看好,还劝过妹妹,认为此人太过高傲,耐不住林夕月坚持。 谁曾想,时之云他居然……居然真的同意了。 看着妹妹回来后,还美滋滋的调侃自己,说自己口才不如他,林平舟心情复杂。 这段日子,林夕月的外貌发生了明显变化。 皮肤变得白皙细腻,个子也拔高不少,五官更加精致。 身为制衣厂老板,兼服装设计师,她衣着靓丽,光彩照人,整个人走在时尚前沿。 每每出门,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回头率百分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了。 林平舟莫名觉得,那狗男人怕不是被妹妹的美貌吸引? 毕竟,开出同样的条件,邀请的人不同,结果就截然相反。 这说明啥?说明这人见色起意。 一想到,或许过不了多久,妹妹就会被这只猪给拱了,林平舟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林夕月见林平舟神色奇怪,关心的问道,“哥,你怎么了?” 林平舟瞥了时之云一眼,淡淡笑道: “没事,对了,有几个服装设计师,去沈家那边求职被拒了,又来咱们这里。 我让他们明天过来面试,如果能力可以,咱们就留下。 这样,你以后也不用这么辛苦,不仅负责管理,还要负责设计。” 沈家服装厂因火灾事件,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生产销售一落千丈,一直在吃老本。 而他们锦裳制衣厂自建厂后,因款式新颖,质量过关,很受市场欢迎。 越来越多的进货商前来进货,无形中劫走沈家不少生意。 双方可以说是,一直在明争暗斗,抢占市场。 不过,沈家已有颓败之势,而他们锦裳,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想到沈家,林夕月不由“噗嗤”一笑。 “哥,你说他那儿子是不是仇人转世?不然怎么就能干出火烧自家仓库的事? 我要是生出这种叉烧儿子,一定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回归正题,我今天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话还未说完,会议室的门却被敲响。 林夕月的助理匆忙走了进来,神色焦急,眼神却有些怪异。 “林厂长,厂门口有一位自称沈先生的,他……他说是您的亲生父亲。” 林平舟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怒容满面。 上一次,沈家的儿子就来欺负他妹,那时他腿还没好,让妹妹平白受了委屈。 今天,他就在这里,看哪个王八羔子敢来欺负他妹妹。 时之云也收敛笑容,金边眼镜后,漂亮的丹凤眼微眯。 “让他进来吧。”林夕月语气淡淡的说道。 “好的,厂长。” 不大一会儿,门被推开,沈父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 看着一年不见,就判若两人的亲生女儿,沈父的目光极为复杂。 “沈厂长,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沈父抬眸,看了眼林平舟和时之云,“可以让他们出去吗?” 林平舟冷哼一声。 “我是不会出去的,我怕你欺负我妹子。 别说我冤枉你,去年,你儿子带着你闺女,就来过一趟。 他们拿着两百块钱,和一包你闺女穿过的旧衣服,非要送给我妹子。 最恶心人的是,那衣裳里,还有她穿过的内裤和袜子,这是在侮辱谁呢?” 此话一出,时之云面色骤然一变。 看向林夕月的目光满是疼惜,再转头看沈父时,眸中迅速闪过厌恶。 沈父却眼神茫然,什么两百块?什么破袜子破内衣?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0) 他刚要开口询问,林夕月就冷冷说道: “沈厂长,我很忙的,最多给你十分钟,请你有事说事。” 没想到林夕月会如此不留情面,沈父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他还是选择了隐忍。 今时不同往日,林夕月已不再是那个,可任人拿捏的小村姑。 而是摇身一变,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企业家,甚至可以说,现在,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沈父缓和了神色,眼神慈爱的说道,“月月,我……” 林夕月手一抬,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停,请叫我林厂长。” 沈父笑容一滞,但还是迅速改口,开门见山道: “林厂长,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我们厂的订单,好多都被你们锦裳抢走了?” 时之云直接开口: “沈厂长,销售这块不归林厂长负责,是由我负责的,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 没什么抢不抢的,我们厂生产的服装,不论款式,还是面料,都迎合了消费者的喜好。 你们的商品在市场上不受欢迎,那就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商场如战场,难不成打仗时,你还想让对方手下留情?真是笑话!” 林平舟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他一向不善言辞,没有时之云的好口才。 这一刻,看到沈父被忿,对于时之云想要抢走妹妹的怨念,都淡去不少。 被几个小辈当面嘲笑,沈父面色黑沉,忍不住说道: “我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查清楚你的身份后,我和你妈就立刻动身去接你,是你自己不想回沈家的。 后来,我还让你哥给你送去一千块钱。 也是你说,我们用钱侮辱了你,还把你哥哥姐姐打了一顿,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我沈国成,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林夕月猛的站起身,眼神冰冷。 “没有吗?当年火车上,我被人贩子带走,真的是意外吗?沈宜宁真的是孤儿吗? 你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父女亲情,有的只是血海深仇! 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开这个锦裳,目的就是为了击垮你,让你的服装厂彻底消失!” 沈父如遭雷击! 那个秘密他隐藏多年,林夕月是如何知道的? 时之云和林平舟也无比震惊,愣愣的看着两人。 一时间,会议室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只余几道急促的呼吸声。 “沈国成,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林平舟率先反应过来,一拳挥了上去。 他毕竟曾经当过两年兵,手上是有功夫的,怒极之下,对着沈国成就是一顿暴打。 沈国成养尊处优惯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被动挨打。 林夕月和时之云只冷冷注视着,并未阻拦。 直到沈国成如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林夕月才制止了林平舟。 无论如何,不能闹出人命。 “沈国成,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时之云招来两名保安,将沈父架着离开了。 沈父因剧痛浑身颤抖,整个人失魂落魄,恍恍惚惚。 当年的事,林夕月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她除了报复自己外,会不会对妻子揭穿真相? 极度恐惧担忧之下,加之被一顿暴揍,以及来自厂子的种种压力。 沈父回去后,没过几日就晕倒在工厂。 他的脑出血再次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二次手术。 这次手术愈后更差,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需要长期治疗。 一时间,沈家工厂群龙无首,生产管理一团混乱,再加上锦裳的围追堵截,几乎已有破产之势。 医院。 这日,沈母提着饭盒匆匆赶来,却在要推门的瞬间,听到病房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这是单人病房,哪里来的女人? 莫名的,沈母联想到那个被开除的罗助理。 当时,因为她的质问,沈国成骂她疑神疑鬼,毫不迟疑的开除了罗飞妍。 后来,这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 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多疑了,没想到…… 沈母动作一顿,没再继续推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聆听。 不知过去多久,她泪流满面,用手捂着嘴,悄悄退了出去。 站在寂静的角落里,沈母这才出声痛哭。 等情绪稳定些,她抹去泪水,神色冷凝,拿出大哥大,打了一通电话。 “是我,帮我调查几个人,钱不会少了你的……” 病房内,罗飞妍大腹便便,神情憔悴,窝在沈父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沈父用尚且能动的左手,爱怜的摸着她的肚子,口齿不清的说道: “别,别怕,我都安排好了,你回去,叫,叫陈廷过来……” 他眼神不停扫过病房的门,心情格外紧张。 只是想到妻子说过,两个小时后再过来,就也放心了些,但还是催促道: “妍妍,你,你先走,别……别让她看见。” 这边,林夕月拿着两部新买的大哥大,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里,身后跟着磨磨蹭蹭,步伐极小的林平舟。 人未至声先到。 “爸,妈,快看我给你们买什么了?” 林母好奇的问道,“什么呀?你这丫头,又乱花钱。” “当当当!看,是大哥大!” 林夕月拿出两部通体黑色的大哥大,递给林父林母,开心的说道: “爸一个,妈一个,以后你们出门了,忘记拿钥匙什么的,也不用着急了!” 林平舟悄眯眯躲到角落里,默默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果不其然,林母拿到手机后,非但没有开心,还眼前一黑。 “妈,你怎么了?”林夕月忙快步上前,搀扶住她。 林母缓和过后,面色黑得像锅底似的,在林夕月后背狠狠拍了一下。 “你还问我怎么了?这玩意多少钱一台,你当我不知道吗?两万多呀! 死丫头,你和你哥就罢了,要出门做生意用得上。 我和你爸,我们两个老东西,啥都不干的,你给买啥? 两台就是将近五万呀,哎呀不行,我这心口疼。 这败家闺女,五万块,就这么造了,你留着当嫁妆不好吗?” 见闺女被训,林父眼珠一转,看向躲在角落,正缩头缩脑的林平舟。 林父上前,一把揪住了他,将他拖到林母面前。 正处于暴躁中的林母,一看到儿子,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冲着他吼道: “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不能劝着点,就这么看着她败家吗?” 面对暴怒的林母,林平舟也是心头发慌,着急忙慌的解释。 “婶婶,不,妈,亲妈。可真不关我的事呀,是妹妹非要买的,她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林夕月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林父林母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这么生气? “哈哈哈哈,宿主,你财大气粗,觉得五万块不算什么。 但他们老两口可是苦日子里过来的。 五万块巨款,买了这个不能吃不能喝的黑疙瘩,不得气死?” 林夕月懂了,却有点委屈。 “我这不是为了让他们回村显摆时,更有面子吗? 让村民们另眼相看,不就是原主的心愿吗?怎么我还错了?” 她转头,在林平舟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不仗义的哥哥,要来干啥? 林平舟呲牙咧嘴,这个屋里的,他谁都得罪不起,只能默默抱住弱小的自己。 最后的最后,林夕月还是蔫蔫的,把大哥大带回去了,谎称已经退掉了。 其实是送给了时之云,和另外一位副厂长。 时之云哭笑不得,他想追求林夕月,却发现自己毫无优势。 工作是对方给的,工资是对方开的,分红是对方赠予的,现在,就连大哥大都是对方送的。 身为一个男人,他好像……有点没用! “那个,我能不能不要?” 林夕月纳闷,一个手机而已,怎么就送不出去了? “为什么?这是厂里给高层的配置,方便联络,也有利于工作呀!” “我……没什么,挺好的,谢谢林厂长。”时之云干笑着收下了手机。 凝视着林夕月婀娜的背影,摇曳的裙摆,时之云叹口气。 镜片后的凤眼,眸光微动,只感觉自己追妻之路漫漫。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1) 沈家三楼卧室。 沈母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目光空洞,心如刀割。 原来,她的丈夫早已出轨,那私生女,甚至比自己女儿还要大上几个月。 原来,为了让他的私生女名正言顺,她的丈夫竟然让人拐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原来,自己疼爱多年的孩子,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看着自己为了他们的孩子,冷待自己的亲闺女。 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笑掉了大牙?是不是在背后骂自己傻? 夫妻相濡以沫几十年,他甚至还想转移财产,让自己和儿子净身出户! 沈母捂住脸,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她低低啜泣着,指缝里渐渐溢出泪水,最后,忍不住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月月呀,她苦命的女儿呀!是妈妈对不起你! 锦裳制衣厂。 林夕月仔细看着桌上的几张设计图,面色严肃。 两位年轻姑娘则站在对面,双手紧攥,神色忐忑,眼眸紧盯着她,生怕她像别人一样的摇头。 几个月来,她们俩人已经跑了好几家服装厂求职,都被拒绝了。 锦裳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倘若林厂长也拒绝她们,她们就只能改行,放弃当设计师的梦想。 林夕月放下图纸,满意的点头。 “不错,你们二位很有想法。 这种可拆卸的兜帽,正反两穿的夹克,袖子可拆卸的外套,想法非常新颖。 还有不对称剪裁,金属装饰,夸张的肩部设计,都非常的大胆前卫。 恭喜你们,被正式录用了。” 两个姑娘瞬间瞪大眼睛,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 这下,她们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幻听,她们真的被录用了,还被林厂长夸奖了。 一个个子高挑,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儿,眼里泛起泪花,激动的鞠躬说道: “谢谢林厂长,真的谢谢。 您不知道,自从毕业以后,我们已经带着设计图,去了好几家服装厂,都被拒绝了。 他们嘲笑我们的设计太过怪异,颜色也太艳丽,不符合市场需求,会吓跑顾客的。 他们说我们就是胡闹,根本不懂设计!”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起来。 另一个短发女孩,也红着眼眶,不停的点头。 林夕月爽朗一笑。 “你们的设计的确很前卫,但现在满大街都是灰,黑,蓝这些颜色,已经不能满足年轻人追求时髦的要求。 我们要做的,就是引领时尚,而不是跟随。 所以,姑娘们,大胆设计吧,我会最后把关的。” 两位姑娘欢喜的离开,去办理入职手续了。 时之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林夕月身边,好奇的拿着设计图仔细打量。 然后斟酌着说道,“这两个人的风格不太一样,一个偏向完全的前卫,设计大胆。” 林夕月笑着接话: “另一个则偏向兼顾实用。其实这样挺好,她们的思想不是对立,而是互补。 这样设计出来的作品,既惊艳又实穿,不是挺好?” 时之云点点头,看向林夕月的目光,柔情似水,带着欣赏和爱慕,发自内心的赞赏道: “能遇到你这样的伯乐,是她们的幸运。” 林夕月也不是傻的,被他这样大胆热烈的注视着,心中了然。 这段时间,这人对旁人一贯的疏离冷漠,独独对自己体贴温柔。 甚至,听哥哥说,这人在自己出差期间,还厚着脸皮到家里拜访。 不但帮着林母卖衣服,干活,还帮林父种地,陪着他下象棋。 林父有一手臭棋,和别人下时,从来没有赢过。 但听林平舟说,每每和时之云下棋,都能赢的相当漂亮,林父因此,特别的喜欢时之云。 真是难为时之云了,想到这里,林夕月弯唇一笑。 一双漂亮的杏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勾人心魄。 时之云神情呆愣,呼吸一滞,只觉周遭的嘈杂瞬间褪去,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暧昧,恰在此时,办公室半合着的门被人推开。 林平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当看到时之云站在自家妹妹身边时,毫不意外,只不满的嘟囔道: “时之云,你又腻在我妹妹这儿了?你干脆把办公室搬过来算了,白白浪费一个房间。” “哥!” “好呀!只要林厂长同意。” 两人的同时回答,让林平舟十分无语。 他妹妹还不到二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这狼崽子就张着血盆大口,蠢蠢欲动,想要把他妹妹叼回家。 天下怎么会有妹夫这种生物?真让人讨厌。 沈家。 沈母独自坐在大厅沙发上,目光空洞,神情恍惚。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沈路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脸上全是擦伤。 沈母一惊,忙扶住儿子,“小野,你这是怎么了?” 沈路野烦躁的挠挠头,把母亲推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丧着脸说道: “妈,最近,我真的是太倒霉了。 吃饭噎着,喝水呛着,出门摔跤,开车就撞树,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我决定找个寺庙拜拜,去去晦气,对了,宁宁这段时间也不顺畅,我们两个一起去吧。” 听到沈宜宁的名字,沈母瞬间收敛神色,肃着一张脸,对沈路野说道: “小野,你也成年了,妈就不瞒你了。 你爸他出轨了,他从你两岁起,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沈宜宁就是他们的孩子。” 沈路野动作一僵,转过头,呆愣愣的看着母亲,眼神茫然,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沈母继续说道: “你爸外头那个怀孕了,是个男孩。 你爸为了那个女人和那一双儿女,决定转移财产,让咱们净身出户。” “不可能,我是爸的儿子,还是长子,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沈路野本能的反驳,喃喃着,但依旧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沈母笑容嘲讽,直接戳穿他的幻想。 “你妹妹还是他亲闺女呢,当年火车上,他不还是找人,拐走了你妹妹?就为了给沈宜宁腾位置。 你们都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自然不如那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金贵。 那女人可是他的初恋,是他暗恋多年的女神。”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2) 说到这里,沈母神色哀戚,眼里渐渐蓄起泪水。 当年,若不是她厚着脸皮,忍受着嫂子们的冷嘲热讽,从娘家借来一笔巨款,让沈国成下海经商,又哪里会有他今日的成功? 如今,他功成名就,却想让别的女人摘桃子,让他们母子三人净身出户。 沈路野目光呆滞,人完全傻掉了。 他妈塞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难以承受。 沈母吸了吸鼻子,抹去泪水,从口袋掏出一本存折,塞给了沈路野。 存折上的金额是三万元。 “儿子,这是家里一半的存款,你拿着吧,没有密码。 最近家里乱糟糟的,你要么出去旅游,要么去寺庙拜拜。 总之散散心去吧,过一个月半个月的再回来。 去吧,去吧!” 直到被推出房门,沈路野依旧一脸恍惚,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大脑一片混沌。 锦裳制衣厂。 下班前,时之云凑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期期艾艾的看着林夕月,笑着说道: “林厂长,能请你去看电影吗?” 林夕月好奇的问道,“是什么电影啊?” 时之云眼含期待,“是葛老师的《顽主》,很好看的。” 林夕月接过电影票,爽朗一笑,“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走吧!” 时之云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周身弥漫着雀跃。 时之云的摩托车是铃木AX100,非常帅气,一辆车差不多就是小一万。 他率先上车,然后拍了拍后座,让林夕月坐上来。 但当林夕月真的跨坐在身后时,时之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有些不正常了。 他轻咳一声,转头对林夕月说道,“抓好,我要发动了。” “嗯!”林夕月轻轻的抓住他腰两侧的衣角。 时之云拧动油门,摩托车平稳的驶了出去,速度不快,夏风轻柔的拂过他们的身体。 只是,随着速度的加快,当不小心遇到一个小坑时,摩托车瞬间颠簸起来。 林夕月原本抓着时之云衣角的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了他的腰,身体也微微靠上他结实的后背。 时之云感受到了,环住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身体顿时一僵。 随即,便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幸福感击中。 此后的一路,两人心中都有些异样,没再说话。 他们先是找饭店吃了晚饭,估摸着时间快到了,这才动身。 摩托车很快来到电影院。 晚上八点,来影院看电影的,几乎全是年轻人。 有成群结队的,也有羞答答,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明显是来谈恋爱的。 因为人有些多,时之云一直细心护着林夕月,手虚虚环在她的背后。 不知哪个推了他一下,他的身体瞬间前倾,几乎是将林夕月整个儿搂在怀里。 霎时间,两人身体紧紧相贴,时之云甚至能闻到,林夕月乌黑的长发,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那一刻,时之云几乎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林夕月明眸微弯,侧头看了过来。 哪知,同一时间,时之云也低下头,凑到她耳边,想要说一声,对不起。 就这样,在人头攒动的电影院,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双唇相贴。 触电般的感觉,从唇传至全身,他们顿时僵住。 好在,只一瞬间,两人就反应过来,忙不迭得分开。 只是接下来,小脸都红扑扑的,眼神闪躲,谁也不敢看对方。 整场下来,电影演的啥,时之云完全不知道,整颗心全都扑在身旁女孩儿的身上。 虽然因那意外的一吻,他神色依旧羞赧,但还是忙碌于照顾林夕月。 爆米花,瓜子,饮料这些女孩子爱吃的,被他备的齐齐的。 看林夕月一仰头,喝完了一瓶汽水,时之云忙递上另一瓶。 林夕月忍不住笑了,这是把她当猪吗? 见小伙子如此小心翼翼,自认早已经验丰富的林夕月,决定充当大姐姐角色,主动出击。 黑暗中,林夕月看到时之云的左手垂在一旁,便自然而然的握了上去。 顿时,时之云身体一震,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 林夕月却没有转头,只专心的看着电影,嘴角上扬。 时之云终于悟了,身为男人,他也不能太怂。 时之云咧嘴傻笑,然后反手,将那只小手紧紧握在掌心。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那只小手柔软细腻,像云朵一样,简直融化了他的心。 电影散场时,这次的时之云,很是自然的,将新鲜出炉的女友护在怀里。 时之云虽相貌斯文,但他一米八几,身材高挑,怀抱宽阔,将一米六的小女友,护的密不透风,安全感满满。 走出电影院后,时之云牵着林夕月的手,将她带到一处无人角落。 四目相对,一人眼眸含笑,一人神情紧张。 “林厂长,不不不,月月,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我家世清白,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妇联主任。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他在外地当兵,现在是连长。 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是我的第一次心动。 月月,当我女朋友好吗? 我以后不要厂子分红了,也不要什么高薪,股份,我愿意为你鞍前马后。” 林夕月皱眉,立刻摇头拒绝,“那怎么可以?不行!” 时之云一愣,面色“刷”的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无比苍白。 林夕月接着说道,“公是公,私是私,我怎么能压榨你呢?你该有的必须有。” 这一刻,时之云只觉得,自己刚刚停摆的心跳,此时才恢复跳动。 他长舒了口气,看着依旧一脸严肃的小女友,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后壮着胆子,将林夕月的手再次牵起,郑重说道: “好,那等结婚以后,我的钱养家,你的钱留着零花。” “好!”林夕月莞尔一笑,这个可以。 两人十指紧扣,看向对方的目光,含情脉脉,仿佛盛满细碎星光。 时之云嘴角噙着笑,心潮剧烈澎湃,恨不能对着全世界大声宣布,他是林夕月的男朋友。 林夕月看了看手表,对傻笑中的时之云说道: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晚了我哥又得叨叨我。” 想到大舅子那张臭脸,时之云心头一凛,忙不迭点头。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3)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撒下银色的光辉。 时之云将林夕月送到林家门口,然后就是依依不舍的告别。 “月月,明天见。” “嗯,明天见。”林夕月挥手告别。 时之云已经走出去的身体,蓦得一顿。 他转过头,眼含期待的问道,“明早,我能来接你吗?” “当然可以了,再见。”林夕月含笑点头,再次挥手告别。 时之云刚走出去两步,又转过头,眼神温柔,“明早,我给你带早餐。” 林夕月抿唇一笑,“好啊,我喜欢吃油条豆浆。” “好,我记得了,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林夕月笑着目送他,继续挥手告别。 时之云一步三回头,走到摩托车前,调转车头。 最后又看了小女友一眼,他终于一拧油门离开了。 等人走远后,林夕月才回过身,对着墙角的阴影处,冷声说道,“出来吧!” 阴影处,缓缓走出一道瘦弱的身影。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路灯下,抬起头,赫然就是沈母。 林夕月看着她,面无表情道: “找我有事?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见面就是路人。” 沈母目不转睛,眼神眷恋的看着她,半晌后,在林夕月略显不耐的催促下,她终于开口。 “月月,妈妈知道错了。 你爸那个狗东西,他早就出轨了,沈宜宁是他的私生女。 为了让沈宜宁能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十几年前,你爸爸竟然让人,在火车上拐走了你。 是他害的咱们母女,分别了这么多年,一切悲剧都是因为他!” 林夕月冷哧一声,“算了啦,你们夫妻不过是半斤对八两。” 沈母有些委屈,哽咽着辩解道,“月月?妈妈是真的不知情。” 林夕月撇撇嘴。 “不知道?那你自己女儿丢了,你养的是别人的女儿,这你总知道吧? 你找到我后,见我生长在农村,浑身土里土气的,当时你那嫌弃的眼神,直到现在,我可都还记得呢。 更何况,我都被找回来这么久了,你来看过我几次? 你不还是依旧把那个假女儿捧在手心,当成宝吗? 这些难不成都是沈国成逼你的?” 沈母咬着唇,女儿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深深插进她的心口,让她痛的喘不过气来。 林夕月继续控诉道,“要不是沈宜宁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我。 所以,沈国成他不是人,但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沈母摇着头,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怎么也张不开口。 她心里清楚,事实就是如此,曾经的她,确实嫌弃过女儿。 那时,她觉得这孩子长在农村,瘦瘦小小的,和在她身边长大,明艳动人的沈宜宁,没有半点可比之处。 她确实,在后面的日子里,几乎没有再想起过这个亲生女儿。 她,原来和丈夫一样的冷血无情! 林夕月说了最后一句话,“所以,迟到的母爱和忏悔,我从来不需要,你走吧,别再来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月月,这是妈妈所有积蓄的一半,那一半已经给你哥了,这一半你拿着,没有密码的。” 沈母突然上前,在林夕月手心塞了一张存折,然后用力抱住了她。 这是自女儿丢失后,她们母女之间,唯一的一次拥抱,也许,也将是最后一次。 不等林夕月推开她,沈母快速放手,然后眼神留恋的看着女儿,对她说道: “月月,妈妈是个坏妈妈,但妈妈真的爱你。 你今后一定要幸福,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找你爸那种人面兽心的人。 月月,保重!” 在林夕月晦涩的目光下,沈母捂着嘴,踉跄着离开了。 林夕月攥紧了手中存折,没有追上去。 她不是原主,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自然也没有同情。 她若是同情对方,那剧情中,惨死的原主,以及原主的一家人,四条无辜的人命,又该如何? “宿主,这存折上是四万,比给沈路野的那份还要多,这折子你收吗?” “收呀,原主上辈子去世后,那对夫妻可是得了不少好处,这四万,我收的一点也不心虚。” 林夕月甚至已经在心里规划好,要如何把钱花在林家人身上了,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嗯,不如买房子吧!原主的愿望就是买大房子,越大越好。 林夕月的手,刚掏出钥匙,门就被打开了,露出林平舟那张黑黢黢的脸。 “看个电影怎么这么久?时之云那小子真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林父林母虽说坐在沙发上,但也探头探脑的看了过来。 对于那个时家小伙子,他们都挺满意的。 那孩子勤快能干,人也有耐心,愿意花时间陪着他们两个老东西。 林父有些惋惜的想着,那孩子人挺好的,就是棋术不咋样,太臭了,他还得费心,多教教。 林夕月笑眯眯的,一个大步上前,挎住了林平舟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哥哥不要生气了,不是时之云的错,他早就走了,是沈路野他妈来了,和我说了一会儿话。” “怎么回事?她找你做什么?” 林家人瞬间严肃起来,围着女儿(妹妹)询问。 “你们听我慢慢说……” 看到话题终于被转移,林夕月忙拉着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另一边,沈母哭着离开了。 她似游魂般在街上游走,脑中不停回忆着,这些年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 早些年,他们在乡下当知青时,他就频繁回家探亲。 他上大学后,也从不许自己前去学校探望,更不会回来看她。 女儿丢失后,他只有浮于表面的悲伤和安慰,一周后,他便迫不及待的领会了沈宜宁。 他对沈宜宁极为偏爱,对小野虽也不错,却差的太多,对她的女儿,更是冷漠无情。 原来,有这么多的蛛丝马迹呀,都怪她眼瞎,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母眸中闪过狠厉,目光无比阴鸷。 沈国成,用她的钱发家致富,现在却想一脚踹开她,让他们母子三人净身出户,自己和情人过着一家四口的美好日子。 想的未免太美了! 次日,沈母不顾医生的劝说,强制性为丈夫办理了出院手续。 沈父不肯。 他死死抓着妻子的衣服,口齿不清的询问: “为……为什么,出院,我,不出院!” 沈母表情温柔,手上却一个用力,一把扯下他的手,对几个侄子大声交代道: “快些,把你们姑父背走,小心些。” 几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笑着回道,“好咧姑姑,放心吧,肯定伤不到姑父的!” 沈父无力反抗,无奈,只能就这样被妻子,强制性带回了家。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4) 锦裳制衣厂。 看到林厂长和时副厂长,肩并肩,笑容满面的一同走进厂子,惊呆了一众工人。 大家挤眉弄眼,纷纷用眼神交流着,眸中全是八卦。 怎么回事,林厂长摘下了时副厂长这朵高岭之花吗? 胡说什么呢,明明是时厂长赢得了美人归。 嗨,甭管谁拿下谁,总归,美人永远是和帅哥在一起的,反正没他们这些普通人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这两位颜值出众,能力超绝的高层成了一对儿,是毋庸置疑的事。 尽管,时之云已经很努力的在隐忍克制。 但他眉眼间的爱意缱绻,行为上的温柔亲昵,浑身散发出来的幸福气息。 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林夕月则完全相反,在厂里,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上司和同事。 对时之云的态度,一向公事公办,没有一丝半点的暧昧。 对于男友偶尔幽怨的小眼神,更是完全的视而不见,郎心似铁。 但出了厂子,她就是热情妩媚的小女友。 那含情脉脉,勾人心魄的小眼神,那说话时,带着尾音的上扬。 那时而的温柔缠绵,时而的霸气主动,让初男时之云完全的招架不住。 “唔……” 林夕月正在参观新房,突如其来的,便被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 随后腰身就是一紧,一具温热的身体压了上来,将她紧紧抵在墙上。 还不待她说什么,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热烈。 林夕月整个人,完全被笼罩在男人熟悉的松木香中。 唇不自觉张开,随后就是对方毫不客气的侵入,纠缠……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才分开。 他们呼吸急促,紧紧相拥。 时之云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忙放开怀里的人儿,但他只垂眸看了一眼,就差点把控不住。 此时的林夕月,眼神迷离飘渺,娇嫩的红唇微微红肿,脸上,脖颈上的肌肤,透着诱人的粉红色。 时之云倒吸一口冷气,忙收敛心神,大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让混沌的大脑清明些。 林夕月则眉头微挑,毫不客气的轻笑起来,笑容灿烂,眉眼弯弯。 时之云没好气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月月,别再折磨我了,咱们结婚好吗?你看,我新房都准备好了!” 林夕月坏笑一下,双手一摊。 “抱歉啊,我才18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过,再过三个月,我就19了。” “什么?你才18?” 时之云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夕月白手起家,建立并管理着一间中型制衣厂。 她处事稳重,商业手段凌厉,在y省商界颇有名气。 怎么看,都不像稚嫩的18岁,因此,他一直下意识认为,女朋友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 看到时之云呆愣的傻样,林夕月笑的花枝乱颤。 真是笑死人了,恋爱谈了两个月,连女朋友多大都不知道。 时之云忍不住叹息。 他走了过去,扶住了林夕月因笑而晃动的身体,又捏了捏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苦笑着说道: “小坏蛋,就知道欺负我,那不结婚了,咱们先订婚好吗? 起码你得给我一个名分吧,省得总有人想要抢走你。” 想到参加了几次商业交流会后,收到的鲜花和礼物。 林夕月莫名有些心虚,虽然她都原封不动退回去了。 “那,那行吧,你先去我家提亲,只要我爸妈同意,我就同意。” 时之云瞬间心里乐开了花,一个没忍住,抱着她柔软的腰肢,又开始索吻…… 两人在这里你侬我侬,情意绵绵,沈家的气氛却颇有些剑拔弩张。 侄子们离开后,沈母也收敛起笑容,阴沉着脸,大步走进卧室。 卧室内的席梦思床上,沈父正在闭目养神。 突然出院,被妻子带回了家,沈父内心十分焦灼。 陈廷那里,他还没有安排好,还得找时间让他过来一趟,好好处理一下财产转移的问题。 还有妍妍那里,看不到自己,不知道那傻女人会不会着急上火?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儿子? 沈父思绪万千,心情烦乱,沈母则倚在门框上,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似是感觉到,身体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沈父睁开了眼,毫无防备之下,便被妻子那阴冷的目光震慑一瞬。 他口齿不清的怒道,“你,你做什么?吓死,人了。” 沈母笑容诡异,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丈夫床前。 在沈父莫名的眼神中,用冰凉的手,贴在那张皮肉略显松垮的脸上,温柔的摩挲着。 这张脸啊,年轻时是那样的俊美迷人,让自己眷恋痴迷。 如今,却仿佛披着人皮的狼,只看一眼,便让人厌恶至极,想要毁掉。 手随心动,沈母刚刚还温柔抚摸的手,陡然间抬起,狠攥成拳,对着沈父的腹部,就是狠狠一锤。 “唔……” 沈父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痛的呻吟出声。 半晌后,他才抬起头,眼神凶狠的看着妻子,恶狠狠骂道,“你,疯了?” 沈母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两行泪水顺着那张,本还算保养得宜的脸庞,一颗颗滴落在衣襟上。 妻子的眼泪,换来的不是沈父的怜惜,而是厌恶。 看清丈夫眼中那赤裸裸的嫌恶,沈母终于心死如灰。 她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一拳拳捶打在沈父的腹部,隔着被子打,不会留下痕迹。 她的力道不小,沈父忍不住闷哼出声。 沈母却边捶打,边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控诉着。 “沈国成,你真是好样的,出轨,养女人,拐卖我的女儿,让我给你们养孩子!你不是人。” 知道真相已然败露,沈国成也不想再忍了。 被妻子这样暴揍,他也怒了,用唯一可以动的左手,紧紧抓住沈母的手。 沈父的眼神冰冷刺骨,愤怒的吼着。 虽然依旧口齿不清,但努力的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这能怪我吗?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当年在知青点,是你用物质先诱惑的我。 那时,大家都吃不饱肚子,每天饥肠辘辘的。 你却天天拿着个香喷喷的鸡蛋给我,我推拒的了一次两次,能一直抗拒住诱惑吗? 我不能,我只能从了你。 我心里是有人的,我爱的一直是妍妍,可我却背叛了自己的心。 都怪你,是你自己犯贱,非得要抢走我。 宁宁的出现,真的是个意外。 但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我总不能再给她塞回去吧。 换孩子,我也是迫不得已。 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女儿,另一个我从来没见过,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要是你,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别说不是,林夕月被找回来以后,你不是也选择了自己养大的宁宁吗? 这说明,我的选择是人之常情,那你还怪我做什么?” 对女儿曾经的漠视,是沈母内心深处的隐痛,此时,被罪魁祸首一再提起,沈母瞬间崩溃。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沈父的禁锢。 然后拿起一旁的枕头,压在沈父的头上,疯狂向他头部击打着。 尽管沈父拼命挣扎,但他半边身子不能动,还是落了下风。 “救,救命!” 沈父尽管声音含混不清,但依旧在拼命呼救,企图能让保姆听到。 但沈母的话,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保姆已经被我辞退了,你别想着能有人来救你。今晚,没人能救得了你。” 虽然隔着枕头,但那力道一点也不小。 沈父本就做过手术的头部,受不得半点重击,很快就昏厥过去。 沈母这才停手。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5) 一个月后,林夕月再次看到沈母。 沈母憔悴了许多,但眉宇间全是释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沈母也不在意女儿的冷脸,只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沈父没了。 脑出血再次复发,因为当时家里没人,没能及时送医,因此被耽搁了。 沈宜宁已经被赶出家门,净身出户。 沈家服装厂没了厂长这个核心人物,已经乱成一锅粥。 她干脆将工厂低价转让,拿到了最后一笔钱。 说到这里,沈母从口袋掏出一本存折,塞给了林夕月,眼神慈爱。 “孩子,这钱你和你哥一人一半,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厚此薄彼,这是你们应得的。” 林夕月并不想要,她不想和沈母有太多牵扯,拒绝道,“我不要。” 沈母又将存折塞了回去,坚持道: “你拿着吧,我知道你厂子能赚钱,但这是沈国成欠你的,也是沈家人欠你的。” 林夕月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存折,折子上金额巨大,居然有五十万。 看到林夕月皱眉,沈母赶忙解释: “你的这份是五十万,小野的是四十万,不过那栋楼房就留给他了,家里的车,值钱的物品也留给他。 以后,你要是愿意了,就照应照应他,不愿意,就全当没这个哥哥,都随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带着股托孤的不祥感。 林夕月不禁皱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劝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会是想不开吧?” 沈母微微一愣,女儿的关心让她心头一暖,柔声说道: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好了,妈得走了,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幸福啊!” 看着沈母瘦削的背影,林夕月摇了摇头。 她的任务对象里,没有沈家人,沈母的人生与她无关。 沈母确实没有自杀。 她只是搬出了沈家,开了一间小小的文具店,自己养活自己。 和沈路野之间,也减少了联系,似乎是想彻底忘却过去。 至于沈母给的五十万,林夕月转身就投到了工厂里,开始扩大规模。 在别的服装厂,还在模仿香江的款式时,林夕月已经开创出自己的品牌“锦裳”。 她手下的设计师,个个思想天马行空,敢于设想和创新,林夕月只负责最后把关。 锦绣的服装款式新颖,总是有别于市场上清一色的几种老款。 一年后,林夕月自掏腰包,聘请了几十位当红模特,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服装展示,并邀请省电视台现场录制。 节目播出以后,锦绣的服装渐渐深入人心,甚至开始引领国内的服装潮流。 各地供货商纷纷前来进货,全国各地,各大商场的采购员也不约而同上门订货。 一时间,订单如雪片般,纷沓而至。 张银凤是一名中学教师,她的婚礼预定在几个月后举行。 她想穿上最漂亮的婚纱,做最美的新娘。 “闺女,听我的,到时候租一件婚纱,又好看又省钱,你小丽姐不就是这样吗?” 想到小丽姐那坠着亮片,和夸张蕾丝的粉色婚纱,张银凤有些不情愿,不停的摇头。 “妈,那个不好看,我不要。” 可是,这个年代的婚纱,大都如此,如果不穿的话,就只能穿红色衣裙。 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她还是想穿婚纱。 这段日子,张银凤愁眉不展,梦里都是那张扬的粉色婚纱。 直到这日,她看到电视广告上,那件美的如梦如幻的婚纱——“月光纱”,一时间看痴了。 张银凤激动的指着电视,又蹦又跳,“妈,我就要它,就是它了,这婚纱太漂亮了。” 看着女模特身上,那完美贴合身形,把人衬托如出水芙蓉般的白色婚纱,她的母亲也看呆了。 广告早已结束,母女二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的妈妈看着闺女激动兴奋的小脸蛋,咬咬牙说道: “买了,一辈子就当一次新娘,不管多少钱,咱们买。” 第二天,两人就火急火燎,来到了当地的“锦裳专柜”。 专柜里有很多顾客,其中不少都是冲着婚纱而来。 “你好,我们想看看婚纱。” 漂亮的售货员微笑着,递给她们一本婚纱集。 “您可以先看一下,哪一款比较合您心意的,然后我们可以安排试穿。” 看着几十款,琳琅满目,能让人挑花眼的婚纱图片,张银凤一时有些懵。 “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这款是一字领的,这款是抹胸款,这款是挂领款……” “这个……”张银凤指着昨天广告上出现的那款。 售货员侃侃而谈。 “这款是,“白玉兰”系列的主纱,修身的鱼尾设计,面料是进口缎,设计简洁,腰身处绣着精致的白玉兰……” 张妈妈忐忑的问道,“这衣服不便宜吧,得多少钱?” 售货员小姐姐微笑道: “这件婚纱,售价为2999元,我们还附赠新娘妆,保证新娘子结婚那天美美的。” 张银凤迅速在心里盘算。 她一个月工资是一百八十元,这婚纱差不多是她一年半的工资,咬咬牙,完全可以承受! “行,买了!” …… 婚礼上,新娘一袭雪白婚纱,裙摆摇曳,曲线玲珑的身段一览无余,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清新脱俗。 当阳光透过窗户,为婚纱撒上一层金边时,新娘的优雅和轻盈,险些晃花了新郎的眼。 台下观众也纷纷惊叹,“新娘好美呀!” 张银凤手轻抚裙摆,幸福几乎从眼中溢出。 就这样,不到两年时间,林夕月的“锦裳”,渐渐成为国内知名品牌,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店。 林夕月事业蒸蒸日上,爱情也即将收获甜美的果实。 一九九零年八月,林夕月和时之云举行了浪漫的婚礼。 婚礼上,时家人全部到齐。 时之云的二叔二婶带着女儿时菲菲也赶了过来。 时菲菲的相貌,和堂哥时之云有七分相似,个子高挑,容貌清丽出尘,是个宁静腼腆的姑娘。 她红着脸走上前,递给林夕月一个精致的盒子,笑着说道: “嫂子,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林夕月打开一看,是一个漂亮的水钻发夹。 发夹是蓝色蝴蝶结形状,颗颗水钻镶嵌其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很是夺人眼球。 “好漂亮啊,谢谢菲菲。”林夕月拿着发夹仔细打量着,爱不释手。 时菲菲脸颊红红的,羞涩的说道,“嫂子喜欢就好。” “哎呀,别叫我嫂子了,我才二十,这一声嫂子,感觉一下老了二三十岁。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怎么样?” 时菲菲羞涩一笑,“嗯,月月姐。” 林平舟恰好过来找自家妹子,门一推开,入目所及,就是这羞涩乖巧,楚楚动人的一笑。 瞬间,他感觉丘比特之箭,射中了自己多年沉寂的心。 林夕月打眼一看,就捕捉到,自家哥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情愫。 她忍不住抿唇一笑。 哥哥整日以大舅子自居,欺负了时之云这么久,这下现世报了。 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6) 热闹的婚礼过后,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洞房时刻,时之云心潮澎湃,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在浴室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将自己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洗的白白净净,香喷喷的。 这才穿着睡衣,心情忐忑的走了出来。 睡衣是银灰色真丝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膛,莫名带着几分性感。 林夕月就这么看着新晋出炉的丈夫,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眸光炙热如火,目光在新婚妻子,起伏有致,曲线毕露的身上细细扫过。 最后定格在那张,沾了红酒后,更显诱人的双唇上。 时之云喉结滚动,身上升起莫名的躁意,在林夕月羞涩的目光下,俯身吻了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撒在那张两米的双人床上,两道起伏的身影,如海浪般激情澎湃。 婚后的第三日,林夕月就把公司,毫不客气的扔给了林平舟,小夫妻欢欢喜喜度蜜月去了。 林平舟什么怨言都不敢有,毕竟,他还想追求人家妹子呢。 妹夫或许要成为大舅哥了,万万不能得罪。 两个月后,当林平舟都快要累成狗时,无良妹妹和妹夫终于回来了。 只是,走的时候,是小夫妻两个,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家三口。 “哥,以后公司就要辛苦你了,我怀孕了,医生说不能多劳累。” 看着妹妹用力挺着那,根本没有显怀的肚子,一副明天就要生产的娇弱模样。 林平舟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 腿都细了两圈的他,此时甚至有些怀念,那些瘫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岁月。 只是,昏天黑地的劳累了几个月后,在看到娇娇软软,糯米团子般的外甥女的那一刻,林平舟觉得,一切都值了。 团宠时尚萌,萌萌小朋友,自小就软软糯糯,冰雪可爱,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叔叔舅舅的心头宝。 爸爸虽然也爱她,但爸爸更爱妈妈,妈妈也爱她,但妈妈从不宠她。 妈妈总说,她以后是要继承商业帝国的,是要做女霸总的,绝对不能被宠成傻白甜。 萌萌听不懂,但她很听话。 只是六岁时,不知怎的,她爱上了画画,妈妈很支持,还特意为她找了专业老师做指导。 之后,她对画画越来越痴迷,十岁时,参加省绘画比赛,斩获儿童组第一名。 从那时起,妈妈就再也没提到过“女霸总”这个词,她悄悄的松了口气。 卧室里,时之云看着衣着清凉,笑容妩媚的妻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怔愣。 “老婆,你怎么……” 话虽如此问着,但他的眼神,却在妻子越发完美的身材上流连忘返。 自打生了女儿后,老婆真的是前凸后翘,腰肢纤细,腴润饱满。 林夕月侧身躺在紫色床单上,一头长发随意散落着。 那黑色缎面睡衣,衬得她肌肤雪白,身段妖娆,领口处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让人忍不住口干舌燥。 此时,媚眼如丝的小女人,正笑盈盈的看着他,手指微勾。 时之云呼吸急促起来,不确定的问道,“老婆,你是那个意思吗?” “是啊,我想再生个孩子,萌萌她不喜欢经商,痴迷画画,我们的公司总得有人继承吧。” 林夕月一把勾住时之云的脖颈,吐气如兰,娇滴滴道: “老公,全看你的了……” “老婆放心吧,交给我就好。”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瞬间吻在一起,难解难分,激情澎拜,爱意在空气中弥漫。 八个多月后,一对漂亮的双胞胎男孩顺利降生,取名为嘟嘟和乐乐。 看着两个可爱的弟弟,在襁褓里吐着小泡泡,萌萌一左一右,握着他们的小手指,乐呵呵的说道: “嘟嘟,乐乐,要快快长大啊。一个继承妈妈的服装公司,一个继承爸爸的房地产公司。 弟弟们棒棒的,以后是要当霸总的,姐姐看好你们哦!” 门口,林夕月倚在丈夫怀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既然女儿的梦想是画画,那么她举双手双脚支持,公司嘛,交给儿子们就好。 沈家。 沈母提着一堆菜,走向沈家的那栋三层小楼。 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却惊讶的发现,客厅里,沈宜宁和罗飞妍居然都在。 沈母瞬间面色大变,厉声呵斥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们进来的?” “妈?你怎么来了?” 楼梯上,沈路野正缓缓下楼,看到母亲,他有些诧异。 沈母皱眉。 沈路野一只胳膊打着石膏,用纱布吊在胸前,脸上还有好几道擦伤,看起来有些凄惨。 “你怎么又受伤了?” 沈路野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说道: “我能怎么的,倒霉都倒习惯了呗,反正死不了就好。” 沈母指着沙发上,穿着家居服,神色悠闲的母女二人,黑着脸问道: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路野大咧咧说道,“她们是我亲妹妹和小妈,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沈母目眦欲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罗飞妍是你爸的出轨对象,沈宜宁占据了你亲妹妹的位置。 她们都是我们的仇人,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沈路野烦躁的挠挠头,语气里满是不耐。 “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老揪出来有什么意思? 现在你都再婚了,那个林夕月和我,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受了什么苦,和我有什么关系,别总是对着我诉苦,烦死了。 我就是喜欢宁宁这个妹妹,罗姨也对我很好,愿意照顾我。 总之,你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实在看不惯,就别再来了。” 沈母气的七窍生烟,浑身哆嗦。 她是对不起女儿,但她从来没有对不起儿子和丈夫过。 没想到,丈夫背叛也就罢了,毕竟这世界上,情情爱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儿子可是她疼爱多年的亲骨肉,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如今却伤她最深。 沈母心如刀绞,强忍着泪水,执拗的看着儿子,一字一句问道: “你真的,为了她们两个,不认我这个妈了?” 沈路野神色平静,语气冷漠。 “没有什么认不认的,你都有自己的家了,我也快三十了,以后各自安好吧,少管我的事。” 沈母愤怒嘶吼着,气的声音都变调了。 “你爸就是为了她,才换掉了你亲妹妹的。 她就是罪魁祸首,你怎么还能和她们亲近?沈路野,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路野轻蔑一笑。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个死丫头,我的妹妹,永远只有沈宜宁一人。” 沈母身子一僵,终于心死如灰。 “行行行,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沈路野,你发誓,就算以后被这两个贱人整死,也别来找我,更别去找你妹妹。” 沈路野满不在乎道,“我发誓,永远不会去找你们。” 沈母眼神失望,最后看了眼儿子,便提着菜,踉踉跄跄的开门离开了。 沈路野果真是沈国成的种,遗传了他所有的无情和自私。 沙发上的沈宜宁,自始至终垂着头,嘴角却噙着一抹胜利者的笑容。 当年,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是到京城做了个手术的工夫,回来后就被沈母赶出家门,并被告知私生子的身份。 她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去投奔亲生母亲。 然后就在巷子里,看到了躺在地上,正下身流血,奄奄一息的罗飞妍。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7) 当看到罗飞妍的那一刻,她突然回忆起,上辈子,曾被父亲带到一个坟前祭拜过,父亲还逼着她下跪磕头。 当时,她极不情愿,而那个人,正是姓罗。 原来如此。 狭小的巷子里,她妈罗飞妍不知何时被人推倒了,被她紧急送到了医院。 只是孩子没保住,还引发了大出血,只能做了切除子宫手术。 这场意外,一定是沈母指使人干的。 她们母女相认后,胸中都燃烧着,对沈母的熊熊恨意。 接近沈路野,挑拨他们母子情义,只是她们的第一个计划。 “好了,小野,阿姨给你炖好了汤,是你最爱喝的老鸭汤,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罗飞妍对女儿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沈宜宁坐到沈路野身边,对他嘘寒问暖,身体却慢慢凑了上去,紧紧压在他完好无损的胳膊上。 沈路野蓦得转过头。 他眼神幽深,用热切的目光,打量着沈宜宁姣好的容貌,和火辣的身材。 随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声音略带沙哑道: “宁宁,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在哥这里安心的住着吧,哥也没媳妇,不会有人赶你们走的。” “谢谢哥,你真好。” 沈宜宁笑的眉眼弯弯,突然凑近,在沈路野面颊上,落下一吻。 沈路野眼神瞬间一黯,看向沈宜宁的目光,带上了侵略和占有欲。 另一边,沈母走出沈家后,鼻子酸酸的,心里满是悲哀。 怪不得人家都说,儿子不能共情母亲,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 还是闺女好,这么想着,沈母又开始想念女儿了。 她取出钱包,翻开女儿的照片,拿在手里仔细摩挲着,眼神中满是慈爱和思念。 可惜闺女搬家了,那是处豪华高档小区,她进不去,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偷偷的去看闺女和外甥们。 等沈母再次得知沈路野的消息时,已经是大半年以后了。 这日,沈路野拖着病弱的身体,到警察局报案。 他的全部存款,共12万,全部被沈家母女卷跑了。 强撑着把话说完后,沈路野身体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喂,请问是魏云芳女士吗?” “是的,我是魏云芳。” “是这样的,沈路野先生是您儿子吧?他晕倒了,现在在中心医院,请您……” “我和他已经断绝关系了,他的事和我说不着。” 沈母气呼呼的放下电话。 那个白眼狼,就算真的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同一时间,林夕月也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喂,请问是林夕月女士吗? 你哥哥沈路野休克了,他在中心医院,请你过来一趟好吗,他住院费还没有交。” “什么?沈路野?我们不熟,我没那个义务,你给他妈打电话吧。” 林夕月迅速挂掉电话,神色却极为诧异。 沈路野有他亲妈在,医院给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打电话做什么? “系统,帮我查查这个沈路野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宿主,一个积分。” “好好好,查吧。” 一分钟后,系统声音怪异,忍笑道: “嗯,半年前,沈路野收留了沈宜宁和罗飞妍,为此,气跑了他亲妈。” 林夕月被惊的瞠目结舌。 “天啊,这人为了私生妹妹,居然气跑了亲妈,这人脑子没事吧?” 系统神秘一笑,“人家才不傻呢,人家是把妹妹当老婆养呢。” “什……什么?是我想的那样吗?”林夕月只觉三观被震碎了。 系统嘿嘿直笑,笑声猥琐,“就是宿主你想的那样。” 林夕月竖起大拇指,“沈家人果真厉害,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那后来呢?” “后来呀,沈宜宁母女,哄着那个傻子,把钱全都给了她们做投资,实际上就是个幌子。 如今,那房子也被悄悄卖了,那对母女看没什么油水可捞,直接卷款跑路了。” 林夕月震惊,“所以,沈路野是真的没钱了?四十多万全都没了?” 系统唏嘘不已。 “嗯,这十来年,四十三万被他挥霍的,就剩几万。 现在连唯一的房子也被卖了,连房款一共十二万,全被那两人卷跑了。 如今,沈路野真的是走投无路。” “啧啧。”林夕月摇摇头,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沈宜宁这人太缺德了,不能让她拿着巨款去逍遥,还是得收拾。 这日夜里,花费了两个积分,拿到沈宜宁母女的躲藏地址后,林夕月就直接过去了。 结果她去晚了,那对母女已经被罗飞妍的姘头,给嫁到了深山老林。 那个村子很穷,十几户人家凑了一笔钱,“出了一份彩礼”,这才娶回村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 可惜了,罗飞妍没有子宫,生不了孩子。 但好歹也是个女人,且风韵犹存,算是买一送一里,送的那个。 从此以后,沈宜宁就是一村汉子们的生育工具。 要是旁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林夕月肯定会出手的,但这对母女嘛,她恨不能拍手叫好。 将十二万收到空间后,林夕月拍拍手,飘洒离去。 至于沈路野如何,会不会来投奔自己,林夕月根本不在意。 她在y省,最高档的景华小区里,出手买下了四套,面积两千多平的四层别墅。 林父林母一套,公婆一套,林平舟一套,自家一套。 这里管理严格,沈路野根本进不来。 她的锦林集团就更不可能了,沈路野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两个儿子五岁生日时,一家五口去游乐园玩。 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一家人才意犹未尽的走出游乐场大门。 几个孩子有说有笑,乐的合不拢嘴。 小儿子乐乐,突然指着马路对面的人,小声问道: “妈妈,那个人好可怜,他是不是病了?” 林夕月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衣衫褴褛。 他正跪坐在路边,身前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瓷碗,碗里放着十几张毛毛钱。 小儿子眼里全是怜悯,抬头说道,“妈妈,把我的汉堡给他吧,他好可怜。” 大儿子嘟嘟,则掏出口袋里的几张钞票,语言简洁明了,“妈妈,给他。” 大姐萌萌却摇摇头,一把拦住两个弟弟。 “我的傻弟弟呀,那人又不算老,有手有脚的。 不去自己挣钱,却想让别人施舍,不是好人,你们不要上当。” 林夕月点点头,赞赏道: “你们姐姐说的对,这样的行为叫不劳而获,是不对的。” 马路对面的乞丐,愣愣的看着林夕月,浑浊的眼眸,陡然一亮,口中喃喃道: “妹妹,妹妹,我是哥哥啊,我是沈路野。” 眼看林夕月一行人,马上要坐车离开,乞丐猛然起身,破碗里的钱也不要了,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 “月月,月月,我是哥哥呀,帮帮我,给我点钱吧,月月……” 银灰色的奔驰车扬长而去,沈路野追了好一会儿,直到力竭,才瘫坐在地。 他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别走,我是哥哥呀!” 农家真千金不炮灰(18) 同一时间, Y 省某处深山,一处名为野坝子村的山村。 村尾一间破旧的房屋里,沈宜宁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正在痛苦的嘶吼。 一位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站在她的双腿间,焦急的指挥着: “用力,快呀,用力,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屋外破败的院子里,十几个身穿粗布上衣的男人们,则满面红光,神情激动的来回踱着步。 一个矮个子,尖嘴猴腮的男人,忍不住询问,“你们说,这次这孩子是谁的?” 另一个身材彪悍的中年男人,骄傲的挺起胸膛道: “那肯定是我的呀,论身强力壮能力强,我最厉害了。” 旁边一个头发半白,面容丑陋的男人,撇撇嘴道。 “你们急什么呀,等孩子生出来不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这个不是,等下一个就好,反正这女人肚皮争气,一年一个,还都是男娃。” 男人们瞬间高兴起来,热烈的讨论着。 门被猛的打开,老妇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神情惶恐,双手满是血渍。 “不好不好了,产妇大出血,怕是不行了。” 彪悍的中年男人面色一沉,冷声说道,“慌什么,实在不行,就保孩子。” “这?”老妇人面色犹豫。 男人脸一黑,“快去!” 老妇人吓得后退一步,忙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沈宜宁只感觉下身一阵剧痛,好像肚子生生被人剖开。 她痛的浑身颤抖,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只不过痛着痛着,好像就麻木了。 沈宜宁努力睁大双眼,偏头望向窗外,想要再看看这个世界。 只是随着血液的流失,身体再无一丝力气,只能静静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她双眼紧闭,眼角慢慢流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重活一世,她依旧比不上林夕月? 上一世,自己好歹还活到了七十岁,还有父亲时不时私下的接济。 重来一世,为何他们一家结局会如此凄惨? “哇哇哇!” “是个男娃。”老妇人激动的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男人们边打量孩子,边不满的嘟囔着: “这下亏了,两个女人都没了,幸亏生下了三个孩子。” 两天后,他们这处常年不见外人的山村,突然闯进一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将所有人全部带走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时家的孩子们已长大成人。 时尚萌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美艳动人的大美女。 这一年,时尚萌二十九岁,却已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青年画家。 是国宝级油画大师秦魏,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一项项大奖拿到手软,名字在油画界如雷贯耳。 2020年4月20日,是时尚萌的画展举办日。 此时,画厅热闹非凡,不少绘画界的泰斗,纷纷现身捧场。 画廊里流动着一股,几乎圣洁的光晕,低语和称赞声,交织成背景音。 林夕月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丝绒长裙,被西装革履,帅气逼人的三父子拥簇着,缓步进入画展厅。 两个儿子今年19岁,容貌酷似父亲,长身玉立,斯文俊逸。 只是,相对于父亲的成熟优雅,他们更多的,却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哥,月月姐。” 林夕月回头看去,只见林平舟和时菲菲夫妻,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正笑看着他们。 “姑姑,姑父。” 小少年林卿安,热情的和林夕月夫妻打了个招呼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两位表哥身边。 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全都神采飞扬,一脸喜色。 林夕月笑着说了声,“行了,你们三个转去吧。” 三个小伙子开心不已,结伴离去。 “哥,菲菲,你们也来了。” 林平舟乐呵呵的说道,“那肯定要来,咱萌萌开画展,可是家里一等一的大事。” 三十年过去了,林平舟已经五十多岁,依旧身姿挺拔,面容硬朗,不显老态。 只是,不知是爱情的滋润,还是喜好啤酒的缘故,他的小肚腩微微凸起,整个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四人笑着看向大厅中央的时尚萌。 昔日,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小丫头,正侃侃而谈,自信从容,浑身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时菲菲笑着夸道,“月月姐,萌萌这孩子真厉害。” 林夕月笑呵呵的说道,“咱安安也不错呀,才十七岁,就创办了科技公司。” 安安,就是林平舟的儿子,林卿安。 林平舟摆摆手道。 “他也是在向两个哥哥看齐,要是再不努力,就会被哥哥们甩出老大一截。” 林夕月的两个儿子,16岁就从麻省理工毕业。 之后,两个孩子拿着从小积攒的零花钱,开始创业。 三年过去了,他们创办的时枫公司,已跻身国内互联网巨头行列,位列国内500强,资产高达四千多亿。 想到儿子们的成就,林夕月笑容更加灿烂。 “孩子们都是好孩子,辛苦了这么多年,咱们也该退休养老了。” 这些年来,林夕月最心心念念的就是退休,然后带着父母,丈夫,和哥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时之云看着妻子,宠溺道: “快了快了,等明年,我就陪你退休,把公司丢给孩子们。” 林平舟也很无奈,妹妹才50,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总想着休息。 但身为好哥哥,他还是顺着妹妹的心意道,“陪你陪你,我们都陪你行了吧。” 这时,林卿安跑了过来,一脸的激动,“妈妈,姑姑,快来快来,去看姐姐的画。” 他一手拉着时菲菲,一手揽着林夕月,几人走到主展厅正中央,一幅名为“家宴”的大型油画前。 林夕月一眼就看到林父林母,时父时母,正站在画前,看的如醉如痴,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林夕月几人也没打扰他们,大家都在默默的欣赏油画。 这是一幅写实油画,背景是林夕月家中,五百平的大客厅。 画中,时,林两家人,全都围坐在圆桌前。 桌上是热气腾腾的各色佳肴,所有人都在举杯换盏,把酒言欢。 每个人的表情都生动自然,脸上洋溢着,或温柔,或灿烂,或慈爱的笑容。 他们站在油画前,几乎能听到画里的欢声笑语,感受到那浓浓的幸福感。 林夕月喃喃道,“萌萌这幅画,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时之云也点点头,“技巧易得,情怀难寻,萌萌这画被赋予了灵魂。” “谢谢爸妈的夸奖,我爱你们。” 不知何时,时尚萌笑着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同时拥住了父母,并在他们脸上落下一吻。 看着优秀的儿女和侄子,笑容慈爱的父母,公婆,一脸幸福的兄嫂。 还有用宠溺眼神看着自己,人到中年,却依旧俊朗的丈夫。 林夕月笑容明媚,她的人生啊,幸福又圆满。 落魄官家女不炮灰(1) “月儿,你晕车好点了吗,要不要出来透会儿气?” 林夕月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位身着青色长袍,五官端正,面容疲惫的中年男子。 正站在马车外,半掀着车帘,眼神慈爱的看着她。 林夕月立刻摇摇头,一副蔫蔫的模样道,“不用了。” 男人无奈,只能关切的嘱咐道,“那好吧,你就在马车上休息,有事跟爹说。” 林夕月乖巧点头,“嗯,知道了爹。” 等男人离开,林夕月转头,将马车上的小丫头也赶下车,“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小姐。”丫鬟听话的退了出去。 林夕月赶忙接收剧情。 随着大量剧情涌入脑海中,她眉头越皱越紧,然后猛的睁开眼,对系统说道: “小九,兑换三张平安符,用在原主父亲,和双胞胎弟弟身上。” “好的宿主。” 林夕月的心提了起来,她掀开车帘,探头向外看去。 这是一个架空位面,他们所在的国家,是大御王朝。 她这次穿越的身份,是从四品御史大夫的庶孙女。 林老爷子有三个儿子,还有几个女儿,不过已经嫁人。 原身父亲是老二,上有受父亲重视的嫡兄,下有受父亲疼爱,宠妾生的庶出小儿子。 他夹在其中,身份尴尬,亲娘不得宠又早逝,因此最不得父亲重视。 当今皇帝能力平庸,却性格暴躁,又小心眼爱记仇。 原身祖父因弹劾当今,动用国库,为贵妃修建豪华观景台,遭到皇帝记恨,被当场剥夺官职,逐出皇宫。 祖父心知不好,为怕皇帝打击报复,忙带着一家老小,匆匆收拾行李,回云省老家避难。 变故就发生在今日。 他们这支队伍,遇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流民,然后双方发生肢体冲突,贵重财物均被抢劫一空。 原主父亲更是因为救林老爷子,而遭遇不测。 原主母亲,早些年生双胞胎时伤了身子,去年就病逝了。 父亲这一去,他们二房,就等于没了长辈撑腰,成了任人拿捏的小可怜。 这场劫难,林家财产被抢,马车被夺,护卫和家丁们,也是死的死,跑的跑。 半个月后,林家一行人缺衣少食,衣衫褴褛,靠着双腿,好不容易才回到老家。 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没了财物,一大群人,养尊处优惯了,全都不事生产,因此生活极为窘迫。 最后,他们竟然撺掇林老爷子,将貌美的原主,收了一大笔彩礼后。 美其名曰“嫁”,实则是“卖”给了,当地臭名昭著的县令之子。 半年不到,原主就被有特殊嗜好的丈夫,折磨至死。 死时,她年仅16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肉。 原主没了以后,她的两个双胞胎弟弟,自然也难逃厄运。 两个弟弟年仅八岁,还没有能力救姐姐脱离苦海,就想着早日出人头地,好给姐姐撑腰。 因他们颇有读书天分,又废寝忘食,用功读书,慢慢的被老爷子看中和培养。 长房嫡孙天份不足,见此情景,无比嫉妒,便想方设法搞到一些毒药,偷偷给双胞胎服用。 双胞胎虽然死里逃生,但智力受损,退化到三岁。 见两个有出息的孙子傻了,林老爷子虽心痛,但也不可能为两个傻子,去对付自己的嫡孙。 因此,嫡孙只是被狠狠责备一通,此事便不了了之。 双胞胎痴痴傻傻,又无人照顾,日日在外游荡,后来便不知所踪。 林夕月猜测,多半是遭遇了不测。 此时是晌午,中途休息时间。 林家主子们有的下了马车透气,有的则三三两两结伴去方便。 林夕月思索片刻,从马车上,取下两包玫瑰酥糖,她在上面撒了些药粉,然后下了车。 “小姐。” 马车外,丫鬟竹心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歇着,此时看到自家小姐下来,忙快步上前。 “嗯,随我去看看弟弟们。” 后面的一架马车上,坐着原主的双胞胎弟弟林行之和林行川,以及原主父亲。 看到女儿,林父忙站起身,关切道,“月儿,你怎么来了?晕车好些没?” “姐姐。”两个弟弟也起身,将林夕月让进来。 “爹,小弟,我没事,就是看你们早膳用的不多,给你们送点点心,填填肚子。” 说罢,林夕月将酥糖递给了几人。 原主一家不受宠,赶路途中,有时饭菜不充足时,他们就会吃不饱。 原主细心,每每遇到卖点心的铺子,便会买一些备上,路上给父亲和弟弟们投喂。 “嘻嘻,有姐姐真好。” 林行之性格活泼,对林夕月嘻嘻哈哈的道谢。 林夕月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八岁的小少年,眼神明亮,朝气蓬勃。 三人早上只吃了个包子,此时刚好肚子有些饿,便大口大口吃起糕点来。 看着他们将点心全部吃完,林夕月唇角微勾。 吃罢点心,一家人便开始聊天。 只是,老二林行之突然面色一变,捂着肚子,痛呼道,“哎呦,我肚子疼。” 不愧是双胞胎,老三也立刻捂着肚子,嚷嚷起来,“我也是,我想去如厕。” 林父吃的少,这会儿还不是特别严重,没什么感觉。 林夕月面露诧异,忙拿起糕点闻了闻,随后一脸愧疚道: “对不起,爹,小弟,天气太热,这糕点是前几天买的,估计放坏了。 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发现。” 三人看不得女儿(姐姐)自责,忙不迭的安慰道。 “月月,不关你的事。” “是啊姐姐,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们肚子不争气。哎呦,好疼。” 见两个儿子弯着腰,捂着肚子,神色略显痛苦,林父忙带着他们离开。 “月儿,爹带他们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你在这儿等着啊。” 看到欲跟上来的贴身小厮,他随口制止道,“你们留下,保护好小姐。” “是,二老爷。” 随后,林父三人就捂着肚子,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不久,外面便传来喧哗声,原来是队伍要开拔了。 “小姐,怎么办?二老爷和两位少爷还没有回来。”丫鬟竹心急的团团转。 林夕月也是一脸的焦急,无奈道: “竹心,你去和祖父解释一声,我们一会儿自会追上队伍。” 竹心跺跺脚,皱眉说道,“只能这样了,奴婢马上就去。” 不一会儿,她蔫哒哒的回来了,对林夕月禀报道: “小姐,老太爷说……说他知道了,让咱们快点跟上。” 林夕月心中了然,估计竹心是被迁怒了,而且林老爷子大概率,也没说什么好话。 为了安慰小丫头,她取出两个蜜饯,塞给竹心,“吃吧,甜的。” 竹心瞬间眉开眼笑,接过蜜饯,塞到嘴里,甜滋滋的说道,“小姐真好。” 另一边,林老爷子一脸厌恶,嘴里骂骂咧咧道: “老二这一家子真是不堪大用,赶路途中还乱吃东西。 怎么着,还想让一大家子等他们拉完肚子不成?真是没用的东西。” 他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总归是会赶上来的。 林家一行人,带着十几辆马车就这么踢踢踏踏上路了。 只留下二房的三辆马车,孤零零的停靠在路上。 其余林家人擦身而过时,没一个人愿意过问一下,完全的漠不关心。 林夕月坐在马车里,面上焦急不忿,内心却满是期待。 这一次,没了原主父亲的舍命相救,不知林老爷子还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 稍远处的草丛中,看着队伍远去,父子三人心急如焚。 可他们肚子是真的不争气。 每次解决完,刚站起身,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又开始痛。 三人便只能继续蹲在草丛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队伍越走越远,欲哭无泪。 三公里开外,一群人已整装待发,遥遥看着长长的道路。 落魄官家女不炮灰(2) 这群人一身流民打扮,衣服穿的破破烂烂,却个个身材精壮,肌肉结实有力。 一个年轻小伙子,忍不住焦躁起来,皱眉问身边一位中年男人。 “大哥,那群人怎么还没过来?这脚程太慢了吧?” 男人神色悠闲,甚至还有心情,从怀里掏出几块肉干,嘎巴嘎巴咀嚼起来。 “慌啥?钱都已经到手了,他们来,咱们就去抢。 不来,咱们也不会少啥,贵人应该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小伙子点点头,按压下心头的烦躁,大哥说的对。 这时,前方一个打探消息的小个子,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语气急促道: “大哥大哥,来了来了,那边来了一队马车,人数和贵人说的差不多。” 将肉干塞回怀里,抹去嘴上的肉屑,领头男人面色严肃起来,大手一挥道: “兄弟们,走了,哥哥带你们挣大钱去。贵人说了,不论抢到多少,都归咱们。” 几十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抄起手里的家伙,欢呼道,“哦哦,发财去喽!” 这边,林家车队还在慢悠悠行驶着,丝毫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林老爷子的嫡长子,林常康正在和妻子讨论林父。 “听说是天太热,他闺女的糕点放坏了,父子三个都吃坏了肚子,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他的妻子裴氏,撇撇嘴嘲讽道: “活该,当初,我说把我娘家妹妹说给他吧,他还不乐意,明摆着瞧不上我妹子。 这下好了,遇到事了,一家子连个主事的女主人都没有,什么事都让一个半大的丫头做主。 十几岁的丫头片子能懂啥?看,掉队了吧。 他们二房要是追不上队伍,就等着自己流浪去吧。” 林常康面上不显,心中却腹诽不已。 你那妹子风评那么差,和家里护卫不清不楚的,最重要的是,孩子生下来长的不像爹。 这种被休弃的女人谁敢要?嫌头上不够绿是吧? 他们夫妻二人,正热烈的讨论着倒霉的二房,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什么情况?”林常康急忙掀开帘子,探头询问小厮。 他的贴身小厮神色焦急,赶忙回道: “回大爷,是一群流民拦路,开口就要我们留下马车和物资。” 林常康眉头皱起,向喧哗处看去。 只见一群流民,衣着破烂,正拦在道路中间。 看着他们马车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如同饿狼盯上了羊羔,让人心惊。 林常康心头一跳,忙走下马车,向那里走去。 林老爷子正一脸严肃的拒绝道: “不可能!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就不怕我们去报官吗?” 话虽这样说,但他内心却在打鼓,看这些人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难不成是…… 想到什么,他面色巨变,再次后悔自己被人蛊惑,傻傻的出头,得罪了小心眼的皇帝。 他不想生事,只想花钱消灾,速战速决,因此大方的说道: “这样好了,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但你们得保证,拿到银子后,必须快些离开,不得再纠缠。” 对面的几十个男人闻言,表面不动声色,眼底却闪过,势在必得的凶狠。 这队人马果真是头肥羊,出手就是一人五两。 林老爷子话音刚落,他的宝贝大儿子就赶了过来,愤愤不平道: “爹,凭什么给他们银子?一群流民而已,怕什么?咱们可是带了护卫的。” 他语气中的倨傲,眼神中的鄙夷不屑,瞬间激怒了对面一群人。 林老爷子不由眼前一黑,暗道不好,正要出口找补,却已为时过晚。 只见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冷笑连连,随后大手一挥道: “就是他们这种人,有权有势,高高在上。 抢咱们的地,占咱们的房子,害咱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兄弟们,上啊,让我们替天行道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众流民面目狰狞,挥舞着木棍,铁锹就冲了上来。 林家人本以为,凭借自家二十名护卫,和十几个家丁,怎么着也能对抗这群乌合之众。 但事与愿违,不知是他们这方人马舟车劳顿,太过疲惫?还是对方气势太强。 总之几个回合下来,他们的护卫和家丁们,居然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流民们是真的在拼命,那锋利的铁锹,对着人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动作狠厉,毫不手软。 护卫们头破血流,好多人都受了重伤乃至丧命。 看着倒地不起,没了气息的兄弟们,一时间,他们更加怯懦,甚至起了逃跑的心思。 “跑呀,再不跑,命就得留在这儿了。” 一个护卫大喝一声,然后一瘸一拐,狼狈逃离。 林常康见势不好,焦急的呵斥道,“回来,你们给爷回来。” 可生死攸关的危机时刻,谁会在乎他? 有一个逃跑的,就有两个,三个,转瞬间,除了地上死去的,林家下人们全都跑光了。 更狠一些的,甚至生了贪念,还从装物资的马车上顺了几个包裹。 林家主子们拦都拦不住,急的直跺脚。 可往日里,对他们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下人们,此时一个个都急于逃命,哪里会理会旧主。 有那性格暴躁的,甚至直接将人推倒在地。 流民们见状,也只嘿嘿一笑,也不去追赶,只自顾自的开始抢夺马车和物资。 林老爷子的马车最为豪华,很快他就被几个男人揪了下来,扔在地上。 甚至就连他身上的缎面长袍,也被人扒了下来。 林老爷子拼命挣扎间,不知被谁一铁锹敲在脑壳上,顿时瘫软在地,血流成柱。 “爹!” 老大林常康见状,顿时目眦欲裂,焦急的呼喊着,想要跑过去,却被妻子和两个儿子紧紧拉住。 “相公,不能去呀,危险。” “爹,那些人没人性,你去了会没命的。” 闻言,林常康身形一顿。 “你们放开我,那是我爹!”他喊声凄厉,腿却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他的妻子裴氏,忍不住嘴角抽搐,心下有些鄙夷,孬种。 林老爷子倒地后,那些流民嫌弃他碍事,不知是哪个,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远。 顿时,林老爷子呕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抬眼,看了眼自己的亲人们。 女眷们全都瑟瑟发抖,躲的远远的,抱成一团,哪里敢上前阻止。 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也只是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老爷子心头失望,随后便偏头一栽,失去了意识。 流民们见状,笑容更加猖狂。 不仅抢夺马车,就连林家人,不论男女,身上穿的华丽衣衫,头上佩戴的珠宝首饰,都被强行扒下。 众人身上藏着的银票,自然也被抢走。 好在,这些人把路引和官府开具的归籍文书,都留了下来。 随后这些“流民”们,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林家人看着空荡荡的道路,狼狈的彼此,以及倒在血泊中的老爷子,欲哭无泪,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裴氏拍着丈夫的胳膊,含泪说道: “对了相公,老二,老二他躲过去了。 他的物资和马车都还在,他们肯定有银子傍身,咱们有救了。” 林老爷子的小儿子,林云坤也兴奋不已。 “对对,二哥肯定有银子,太好了,幸亏他们一家拉肚子没跟上来。” 林家所有人,全都面露欣喜。 刚刚还被他们嘲笑鄙夷的林父,此时,却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众人一个个看着来时路,望眼欲穿,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老二一家快快出现。 落魄官家女不炮灰(3) 这边的林父,哪怕再心急火燎,也难以与身体对抗。 一个时辰后,三人才精疲力竭的走出草丛。 他们一屁股瘫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只感觉双腿发软,多一步都走不动了。 老二林行之,捂着仍有余痛的腹部,干笑着说道: “爹,要不以后,还是别让大姐买糕点了吧,我……我有点怕。” 老三也心有余悸,连连点头,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父亲。 林父偏过头,他什么都没听到。 兄弟二人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姐姐是好意,还是别伤了姐姐的心。 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备上些止泻药好了。 马车上的林夕月,远远的看到父子三人,忙带着竹心,和小厮,车夫们走了过来。 “爹,行之,行川,你们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正好清肠胃了,啊哈哈哈。” 父子三人脸上笑呵呵的,如果忽视他们打颤的双腿,苍白的面色,看上去确实没有任何不妥。 林夕月低头闷笑。 那药可不是普通泻药,而是能把体内毒素排除干净,强身健体的药。 药是好药,药效也不是盖的,就是吧,过程是真痛苦。 林父看着空荡荡的道路,有些焦急道: “你祖父他们,估计都要走到客栈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再迟怕是会挨骂。” 林夕月点点头,扶着林父躺到马车的榻上。 两个弟弟也疲惫的爬上马车,而后脱鞋,一头栽了上去。 看着排排躺的三父子,林夕月难得的良心有些痛,笑着陪着他们说了会话。 然后,三父子说着说着……就疲惫的睡着了。 “小姐,咱们得快些了,再晚了就追不上老太爷了。” 看着自家小姐那不疾不徐的模样,竹心心焦的不得了。 “怕啥,追上了也是挨骂,慢点儿走,不着急。” 几个车夫和小厮,都是林母的陪嫁,不算林家下人,向来只听自家小姐和少爷的话。 闻言,便慢悠悠的赶着马车,神色悠闲。 这边的父子三人,睡得昏天黑地,那里的林家人,却等的越发暴躁。 “老二那个蠢货,该不是走错路了吧。” “二哥从来都是干啥啥不行,也不怪爹不喜欢他。” 兄弟两人守着父亲,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通过咒骂林父,来发泄心中情绪。 林老爷子双眼紧闭,气若游丝,面如金纸,眼看就要不行了。 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又全都手无缚鸡之力。 根本没法背着他爹去寻大夫,便只能这么干等着。 时间如同蜗行牛步,在林老爷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林家二房的马车终于姗姗来迟。 此时,父子三人已经被林夕月摇醒。 看到路边,一众只着中衣,神情悲戚的林家人。 以及莫名消失的马车和仆人,林父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觉。 他忙走下马车,疑惑的询问,“大哥,你们这是……?” 余光不经意间,看到地上的林老爷子,林父陡然间面色一变。 “爹,爹你怎么了?” 他跌跌撞撞的奔到林老爷子身边,刚想蹲下身,便被林家三爷林云坤一脚踹倒。 林云坤双眼猩红,怨恨的看着林父: “流民抢劫的时候,爹受伤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你这个不孝子。” 林家大爷林常康,更是举着拳头冲了上来,嘴里还嘶吼着: “你个不孝的玩意,要不是你来的这般晚,爹就不会死,今日,我就替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们的儿女,也纷纷对着林父怒目而视。 林行之和林行川见状,疯狂的想要跑下车,保护父亲,嘴里还喊着: “不许打我爹。” 林夕月对几个小厮,冷冷说道,“保护好他们,” “是,小姐。” 林夕月则面色阴沉,快速从车上抽出一根铁棍,这是原主备在车上,用来护身的。 她拖着铁棍,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林云坤面前,一言不发,举起棍子就是一顿乱抽。 “死丫头,你疯了,我是你三叔,啊!” “住手,我是你大伯,你居然对长辈动手,你这是不孝,你忤逆,是要遭天谴的,哎呦……” 林夕月才不管这些,屁的亲人。 她这个位面的任务,就是替原主,好好“对待”这些所谓的亲人,让他们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小臂粗的铁棍,精准的落在林老大和林老三身上。 腰腹处,关节处,头部,所有脆弱的地方,全都没有放过。 “别,别打了,你这死丫头疯了不成?” 他们两人的老婆孩子,心疼的冲了上来,想要阻止林夕月。 来的正好,林夕月的棍子舞的密不透风,不偏不倚,不一会儿,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一时间,空荡荡的道路上,响起一片哀嚎咒骂声。 “月,月儿……”林父目瞪口呆。 变故发生的太快。 从看到亲爹离世,到被兄弟殴打,再到女儿虎虎生威的揍回去,全都发生在转瞬间,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 这大庭广众之下,殴打长辈,要是被传了出去,名声可就坏了,婚嫁也会受影响,这可不行。 “月儿,住手!快住手!” 林父急的一张俊脸都扭曲了,冲着女儿大吼起来。 傻丫头,他不是教过她嘛,只要对上长辈,有啥仇都不能明着来,会吃亏的。 “姐姐威武!” “大姐厉害!” 双胞胎站在马车旁,看着姐姐大发雌威,将无良叔伯们打的抱头鼠窜,忍不住眼神晶亮,拍手叫好。 林夕月很给面子的住了手,然后乖乖退到一旁,委屈的控诉道: “爹,他们打你,女儿看不下去。 还有,大伯和三叔他们太不孝了,为什么只有祖父被打死了,他们却都完好无损的活着? 猜都知道,流民行凶时,他们肯定只顾自己躲着,没敢上前阻拦,我这也是替祖父教训不孝子。” 此话一出,林家人全都心里发虚。 老爷子惨死,他们却完好无损,说出去确实不好解释。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然失去控制,一家人只能坐下来商量解决之法。 他们先是在不远处的山上,挖了个坑,将林父暂时埋了进去。 毕竟天气太热,真把人带回祖地,肯定不现实,路上得臭掉,还是等以后再迁坟吧。 林夕月看着简陋矮小的坟包,嘴角上扬,上一世,被这么对待的是林父。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最后,林家人也没为林父迁坟,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林老爷子,这辈子,你就在此好好享受吧。 接下来,众人开始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林常康看着二房的三辆马车,眼神贪婪,理所当然道: “老二,我是林家嫡子,你的马车和所有物资,都属于林家财产,所以应该交由我来分配。” 林夕月没有出声,她想看看林父会如何做?会不会对大房言听计从。 林父一脸不愉,立即反驳道: “大哥此言差矣,这马车上的,都是我妻子的嫁妆。我这里有嫁妆单子为证。 就连马车,也是我岳家赠送的,和林家可没有半点关系。” 林夕月暗自点头,这个父亲还不错,没有糊涂到不顾儿女。 林家人全都面色难看。 他们的财产都被抢了,凭什么老二却可以独自安好? 裴氏首先站了出来,义正辞严道: “老二,特殊时期,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就要团结起来,共度难关。 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不成?” 林夕月看向林秋儿。 林秋儿,林家大房嫡长女,剧情中,最后登上皇后之位,带领林家翻身的最大人生赢家。 同时也是最先提议,将原主高价卖出,以及唆使弟弟,给双胞胎下毒的幕后之人。 此时,林秋儿眉头微颦,正在思索如何让二叔,心甘情愿贡献出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