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美人住隔壁,禁欲军少心痒痒》 第二百一十五章:陆骁野的生日礼物 “什么你的时间,我的时间?” 池鸢板着脸,脑袋一扭,扬起下巴闷闷说:“我要送我朋友们回家,没空陪你。” 易晓霞跟时愿对视了一眼,同步地松开了池鸢的手,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女生是最敏感的生物,在陆家待了一天,两人早已清楚池鸢心里不高兴的事,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们可不想被牵扯进小情侣的情感风波中。 陆骁野绅士地对着两人微微颔首,声音温厚:“抱歉了,鸢鸢可能无法送你们回家了。” “没事没事。”易晓霞跟时愿异口同声,摆着双手后退。 池鸢正生着气,眼睁睁看着跟前的男人两三步走到她跟前,铁臂一楼将她拦腰扛起,稳稳扛上了肩膀。 一阵始料未及的天旋地转,她被倒挂在了男人宽厚的背上。 “啊——” “陆骁野!” 她完全没料到陆骁野会如此大胆,吓地在他背上胡乱拍,“你,你放我下来啊!” “我要送他们回家!我不要跟你走!” 她拍打的指尖着军装下紧绷的肌肉,这力气无疑是在挠痒痒。 她越是闹,陆骁野嘴角的笑意就越浓。 “放——” 池鸢还没说完,男人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她涨红了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再喊,估计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陆骁野有恃无恐地启唇,说的不紧不慢。 池鸢顿时蔫了下来,看他的眼神更气了。 生日是没在的,回来还欺负她,威胁她! 她越想越委屈,嘴巴一扁,眼眶就泛了红。 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都都被塞进了副驾驶。 池鸢刚抬眸,车外的男人俯身靠近,替她拉上安全带,还趁机在她脸蛋上轻咬了一口。 “先别闹,带你去个地方。” 陆骁野笑容肆意,声音宠溺:“你会喜欢的。” 说完,他关上了车门,迈开大长腿往驾驶座走。 池鸢眸光轻颤,眼前方才男人的脸久久不散,溢于言表的是带着春心萌动的表情。 她羞赧地垂下眸,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衣服,轻轻绞着。 身旁驾驶座男人上车后,动作利索地点火换挡,开车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似乎也在期待。 池鸢时不时望向身侧的男人,偷偷瞄着。 车窗外略过的光影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为他冷硬的侧颜平添柔意。 男人侧脸如雕刻版完美,笔挺的鼻梁英气十足,一双冷硬的眸子坚毅不移,明明目视着前方,却能察觉到她在偷看。 “想看什么?”陆骁野突然出声问。 池鸢表情微呆,脸颊的红晕顿时爬上了耳畔。 她别过脸,嘟囔:“就是想知道你要带我去哪。” 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 陆骁野表情温柔:“跟你一样,我也很期待。” 他期待着池鸢见到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反应。 两人心照不宣,心里都藏着甜蜜。 —— 窗外光影倒流,无数的光影在池鸢脸蛋上闪过,渐渐光影黯淡了下去。 从富裕的城区到了寂静无人的郊区。 郊区的人夜里总是不出门,早早关上灯锁了门。 池鸢趴在车窗旁边,望着越来越黑的景色,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陆骁野。 正是这一眼,陆骁野踩下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到了?”池鸢惊喜地抬眸,眼波流转着喜悦,激动地问。 陆骁野含笑颔首,解开安全带后下了车,走到池鸢那边,牵起她的手。 蝉鸣不止,还有稻田里的蛙叫,宛如夏夜的交响乐。 “我们去哪?”池鸢握紧他的手,清甜的嗓音缓缓响起,“往前走?” “不是。”陆骁野抬手往上指,“抬头,看天。” 头顶,亿万星辰满布黑幕,全然落入池鸢潋滟水眸中。 漫天星光闪如碎钻,倾泻进她眼底,夜风轻抚着耳畔,她惊喜地屏住了呼吸,粉唇不禁微微张开。 “看到了什么?”陆骁野温柔出声。 池鸢惊艳着喃喃:“星星。” “想要吗?” 话音刚落,陆骁野手在池鸢视线中握成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一挥。 池鸢的视线顺着他的手,往旁边一瞧,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她眼底碎钻般的星河转变为无数星星点点的银河。 “这……”池鸢说不出话来,眼尾不自觉的上扬,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深,想笑却因为震撼笑不出声。 眼前的桃树上挂满了玻璃瓶,瓶子里是无数只星星点点闪着光的萤火虫。 像是梦中的场景,美的不大真切。 长满绿叶茂盛的桃树下,有着方块形状的东西被黑布遮挡着。 “这些萤火虫都是你今天去捉的?”池鸢眼眶泛着水,握紧陆骁野的手,颤声问:“你一整天都在给我准备惊喜?” 陆骁野伸手摸着池鸢的脸,俯身轻吻着她眼尾的泪花。 “这是我们一起后你的第一个生日。”他真诚出声:“我想让你永远记住这一刻。” 他声音动听,比夏夜的风还容易让人着迷。 陆骁野不知道从哪抽来的黑色带子,将带子放在了池鸢的掌心。 “揭开。”他说。 池鸢心里有猜测,又不敢深猜,只颤抖着手紧紧握着带子。 她深深呼吸,回眸看着陆骁野。 陆骁野的眼神给她揭开的勇气 池鸢手腕用力,重重往后一拉。 树下黑色布块被拉散在地,满树的萤火虫顿时从玻璃瓶中倾泻而出,散落在各个角落。 黑色的布块下暗藏玄机,一辆孔雀蓝的桑塔纳崭露头角。 池鸢呼吸都呆滞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阿野?”她声音颤抖,气音问:“你……” “生日礼物,喜欢吗?”陆骁野笑的轻松,“向部队申请的私家车。” 一辆沪牌的桑塔纳,在这个年代是多少难得。 拿到这个,需要的不仅仅是大量钱财,还需要有人脉,有地位权势。 为了申请到这一辆私家车,陆骁野几乎花完了这么些年攒下来的所有军功。 只要池鸢喜欢,就是值得的。 池鸢抓紧陆骁野的手,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要送我,车?”她声音颤抖不已,“你居然送车?” 就是在经济发展快速的二十一世纪,她也没见过送车的。 居然在这个钱比金重的年代见到了,还是送给她的? “这是钥匙,上车试试?” 陆骁野挑眉,将车钥匙递给了池鸢。 第二百一十六章:二等功换她生日礼物 池鸢看着陆骁野掌心的车钥匙,整个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这么豪横? 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眼前的男人竟然给她送了一辆车! 萤火虫的微光照映着她微颤的眸光,照着她眼底的震惊。 “车钥匙?” 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轻飘飘的找不到力道。 眼前低调却耀眼的桑塔纳在闪闪发光,车门上部队的徽章晃的她眼眶一热。 陆骁野关注着她每一刻的情绪变幻,眼里只有她。 他伸手将池鸢脸颊被吹落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脸颊娇嫩的肌肤。 “不会开?”他喉结微滚:“晚点我教你。” 池鸢含着泪摇头,她指尖轻颤,摸上车钥匙后,慢慢摸向了车身的那个徽章。 冰冷,却又如此滚烫,就像是陆骁野的心一样,烫的她都快捧不住了。 “你们部队福利这么好,人人都能申请一辆私家车?”她眸光颤抖,哑声问。 陆骁野从她的后背抱住她,喉间闷出一声轻笑,握住她发抖的手后,才解释说:“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也就要个二等功吧。”他满不在意地开口,温热的呼吸轻抚过她敏感的耳畔,引起一阵红潮。 池鸢倏地回眸,唇瓣不经意间与他唇边相碰。 她轻轻仰头,跌进他深邃含情的双眸。 “你拿你的二等功...就为了给我换个生日礼物?”她微微喘着气,紧声喃喃,“那是你用命拼来的....” 这可是二等功啊。 可能要送掉半条命才能换来。 这实在太过沉重了。 池鸢眼角热泪滑过,喉咙发紧:“这值得吗?” “我...我真的值得你对我这么付出吗?”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 陆骁野眸色深沉,指腹轻抚掉池鸢眼角的泪痕,温热的唇瓣缓缓压在了她的眼角。 轻吻她眼角的泪。 “不许这么说自己。”他嗓音温柔,语调滚烫:“你是最值得的。” “阿野...” 池鸢唇瓣微颤,带着鼻音与哽咽,轻轻摇头:“你这样的付出,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话,将她那些他不想听见的话都卷入腹中。 池鸢心头一颤,背后僵硬了起来,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他身前的衣服,仰着头去迎合他的亲吻。 夏夜的晚风本就燥热,在他如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下,池鸢额间渗出了点点细汗,软着腰肢跌在他怀里。 “下次不准说这些。”陆骁野摩挲着她后颈那处敏感的肌肤,嗓音低哑:“我所有的付出都是我的心甘情愿,你不要觉得有负担。” “我想要给你的,可不止这么点。” 温柔的月光与萤火在暧昧中冲撞,池鸢脸颊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色,一直蔓延到脖颈下,被衣领遮挡住,引起无限遐想。 她一双含情的小鹿眸湿漉漉的,望着陆骁野,诉说着无声地爱意。 眼下,所有的语言都是词不达意。 唯有亲吻,诉说情愫。 池鸢倏地踮起脚尖,主动环上她的脖子,侧头吻上了他温热柔软的唇。 陆骁野黑瞳轻移,垂眸看向小脸红透的池鸢,动情般地伸手,指尖插入她的发丝中,将这个吻加深了些。 这次的吻比方才还要炽热。 直到池鸢双脚踮到酸痛,陆骁野喉间发出了闷声笑,微微震动传到了池鸢的掌心中。 池鸢懵懵松开他,水汪汪的眼睛格外迷人。 “刚刚是感谢?”陆骁野嗓音低哑,摸着她的脸,问。 池鸢咬着唇,羞赧地点了点头,再次踮起脚,还没吻上就被陆骁野掐住腰,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抵在了门上。 背后,部队的徽章硌着腰间那处敏感地带,金属的凉意慢慢渗入肌肤,让池鸢猛然一颤。 陆骁野将钥匙握在池鸢的手上,与她一起将钥匙插进了车门锁上。 咔嗒一声,车锁提示已被打开。 身后的男人紧贴在背后,炙热的气息轻抚耳畔:“上车。” 这话太过暧昧,让池鸢开车门的手都颤抖不止。 只才拉出了一条缝隙,陆骁野将池鸢凌空抱起,快速拉开车门,与她一同挤进了狭促的空间内。 女孩细碎的呜咽声溢出车窗,与漫天的月光与萤火交缠,谱写着人世间最美的诗篇。 ...... 深夜,孔雀蓝的桑塔纳在路上驶出一道绚烂的颜色。 车内的气息旖旎又暧昧,池鸢脸蛋的温度久久散不下去,迎着风越吹越热。 池鸢朝外吐气,不敢回头看车的后座,脑海里是挥散不去的画面。 她轻轻揉着有些酸胀的小腹,越想越羞,耳根越来越红。 “腰酸?”正在开车的男人突然轻声问。 池鸢下意识地应:“嗯....” 还不都怪他? 在外面胡乱着来! 正巧是红灯,陆骁野踩下刹车后,长臂往后一伸,不知从哪儿罩找出了个小腰枕,递给了池鸢。 “你....”池鸢红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原来你是早有预谋!让我这么感动,就是为了....”配合他某些过分的请求。 陆骁野眼尾的情欲还未散,笑意餍足:“鸢鸢刚才不也尽兴了?” “这腰枕是怕你开车太累才准备的。” 池鸢小脸红透,捂着脸嘟囔:“哪有...” “没有?”陆骁野故意问,“那回家继续?” “才不要!” 池鸢别开脸,扬声喊:“你快开车,绿灯啦!” 男人喉间闷着一声轻笑,宠溺地点了点头。 “好。” —— 高考过后休息了一周,池鸢便闲不住跑回了报社上班打杂。 最近没什么大新闻,自从食品厂的新闻过后,记者歪歪的人气一直高居不下。 因此,司南报社特地为记者歪歪开创了一个专栏,专门登报池鸢的新的分享,亦或是新的发现与采访。 最近有个香江来的企业家,裴明谦带着池鸢去参加了聚会,顺带进行了采访。 池鸢回来后便开始整理笔记,投入地写起了稿子,一写就写到了深夜。 若不是本来要出任务的陆骁野突然半夜回来,池鸢估摸着要通宵。 陆骁野二话不说就抱着她回卧室休息。 一睡就睡到了晌午,楼下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将在睡梦中的池鸢叫醒。 池鸢迷迷糊糊地起床,扫了眼身侧连余温都没有的位置,习以为常地眯着眼睛小楼,将电话贴到了耳边。 “喂?” “鸢鸢!快回陆家!出事了!” 卿知语紧张地扬声说,“好几个大学校长要打起来了!你快回来!” 池鸢不解地皱眉,挠了挠有些痒的头顶,懵懵地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清醒了过来。 “大学校长?打起来关我什么事?”她迟疑地自言自语,慢慢起身去换衣服,准备去陆家吃午饭。 第二百一十七章:选大学 十一点前,池鸢紧赶慢赶坐着公交车到达了梧桐巷,刚走进陆家院子,就听见了里头激动的辩论声。 “池鸢同学文科满分,我们学校有着全国最好的文科教授!”一个有些苍老的京腔穿过客厅。 立即有人接话:“韩主任,你不能以偏概全呀!像我们学校有交叉学科培养的,更适合全面发展!” “我们学校学费全免!” “我们学校每月发放五百生活费!” “我们学校....” 大神打架,只有荆城大学的招生主任坐在角落瑟瑟发抖。 早知道就让老校长过来了,眼前这些名气大的学校来的都是校长,他一个小小招生主任算个啥啊! 他只能降低存在感,默默缩着脖子坐在角落喝喝茶。 “王主任!你怎么说!” 突然,几个校长纷纷看向了他,表情一个比一个冷傲。 王主任喝水都噎住,捂着脖子难受的拍了拍,一个劲的摇头。 他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轻声应付:“几位大佬都在,就别问我一个小喽啰了。” 荆城大学是在全国能排的上号,但对这几个数一数二的高校来说,还是低了一截的,没有任何竞争能力。 来这一趟,估计就是白走的。 其他几个校长也觉得荆城大学没有竞争力,收回视线没有再问王主任。 池鸢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激烈的唇枪舌剑。 她见情况不对,直接弯腰垫脚后退一步,准备偷偷从后门溜进去。 “小鸢,你终于回来了!” 丁芝兰早就被吵得头疼,一瞧见门口的一抹丽色,立即扬声喊:“太太!小鸢回来了!” 宋熙华立即站起身,对着几个校长们笑着挥手。 “几位稍坐片刻,我去叫小鸢过来。” 她说着立即快步往前走,像是后头有着洪水猛兽追赶一般,三两步跑出了客厅。 池鸢扯出为难的笑容:“要不让他们先走?” “那可不成,你今天的大学要是定不下来,他们估摸着要在陆家住下了。”宋熙华笑着握住池鸢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边走边柔声安抚:“你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就行,遵从自己的本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池鸢讶然看着宋熙华,欲言又止。 她还以为宋熙华会让她选那个最好的院校,没想到她只希望她能高兴。 池鸢咬着唇,重重点了点头,刚跟着宋熙华踏进客厅。 里头几个人的视线像是X射线似的,立即投向了池鸢。 更有人速度极快,将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递到了池鸢手里。 “池同学,你都拿了我们的录取通知书,就来我们学校吧。”发梢上掺杂着几缕华发的中年男人笑着问。 此话一出,后头的几个校长坐不住了,立即挤上前来将他挤走,围着池鸢一顿介绍自己的学校。 池鸢被围的水泄不通,只紧紧抱紧宋熙华的手,懵懂地摇头。 宋熙华察觉到池鸢的异样,立即扬声道:“各位先冷静,都先坐吧。” “就是,你们这阵仗,估计都吓坏池同学了。”缩在角落的王主任默默吐槽,引来了几个人不悦的眼神攻击。 王主任背后一凉,默默缩着脖子手动闭嘴。 宋熙华拉着池鸢坐下后,一一给池鸢介绍来的这些人的身份。 一个比一个有名气的学校校长,竟然亲自来招生? 这....成绩不是还没出来么? 难道他们都已经提前知道了? 池鸢也没多想,继续听着宋熙华的介绍,视线落在了瞧着存在感极低的王主任身上。 “王主任是荆大的招生主任?”池鸢眉眼含笑,温柔地问了一嘴。 王主任受宠若惊,立即站起来整理身上有褶皱的衣服,笑着将手里的文件递出去。 “池同学,这是我们学校的介绍,你有空可以看看。” 他弱弱地争取了一句:“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学校一定给你最好的待遇。” “不用最好,跟其他同学一样就行。” 池鸢将文件握在手里,起身对着王主任点头,“那我就选择荆城大学。” “什么!” “你怎么能选择荆大!” “再怎么着也轮不上荆大啊!” 几个校长顿时炸开了锅,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沉沉地看向了王主任。 王主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愿意来荆大?” “是的!”池鸢准确肯定地点头,“您没听错。” 王主任顿时就硬气了,身形都高大了不少。 “我们学校可比荆大条件好很多,就是学生宿舍都是新建造的!” “我们学校...” 几个校长急地发出了连环炮,对着池鸢邀请。 池鸢心意已决,任由他们怎么说都不改。 他们白走一趟,死也要死明白。 “那请问池同学,为什么会选择荆大?”某校长发问。 池鸢温和对答:“因为离家近。” 她挽住宋熙华的手,歪头轻笑:“我是妈宝女,我不想离妈妈太远,荆大也不差,挺好的。” 宋熙华也没有劝她,只拍着她的手,温柔地点头。 “抱歉了,我们小鸢已经选择,就麻烦大家跑这一趟了。” 她说着,示意丁芝兰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这是我们陆家的一点小心意。” 几位校长讪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对着池鸢争取了几句后,拿上礼物也就走了。 王主任就神气多了,离开的背影比来时高大了不知道多少。 送走了几尊大佛,池鸢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宋熙华,甜甜一笑。 “小鸢,真的只是为了离家近点?”宋熙华意味深长地问。 “嘿嘿。” 池鸢红着脸轻笑,“还有离阿野也近点。” “太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实在不想去,再者司南报社也在荆城呢。” 宋熙华点点头,想着下午的事,一道说。 “正好你今天也回来了,下午我们一起去百货给知语置办四大件。” 她对着池鸢没有半点遮掩:“前几日跟知语家商量妥当了,置办四大件,黄金对戒一只,彩金一千八百八十八,另外我们决定给他们小夫妻购置一栋新房当婚房。” 宋熙华说着,拍了拍池鸢的手:“等这些安定后,就该办你跟阿野的事了。” “原本是该阿野先得,但知语当时情况紧急....” 池鸢满不在意地摇头:“我跟阿野不急,慢慢来。” “好,慢慢来,我也准备妥当些。” 宋熙华满意点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梅子酒与星河 购置彩礼事大事,陆锡龙特地挪出了一下午的时间,与宋熙华一同去百货楼采买。 陆砚安的武侠小说写完了第一卷,与卿知语商量后,复印了手稿,物色了几家出版社。 两人在给池鸢打电话后,一同去了邮政局去邮寄复印件。 陆砚安表情略显紧张,写信封的手都微微在颤抖。 “砚安哥,不要紧张。”卿知语轻轻摸上陆砚安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抚,“你写的这么好,一定可以的。” 陆砚安放下笔,卿知语便拿起信封跟钱递给了工作人员,并且与他们确定了邮寄的地址。 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陆砚安紧紧握住卿知语的手,出来时觉得如释重负。 “知语,你以前有没有特别想干,但是家里人不让你干的事情?”陆砚安望着窗外的晴天,柔声说,“我们今天去体验一次?” 卿知语握紧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痴痴一笑:“我最想干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什么事?”陆砚安好奇挑眉,侧眸望向她。 卿知语脸颊红红,踮起脚尖贴到他耳边,吴侬软语:“嫁给你呀~” 她满脸娇羞,拉起陆砚安往前走了两步。 陆砚安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重重一撞,出神地望向了卿知语,跟着她小跑了两步。 “其实,我还有件事情从没做过。” 卿知语舔了舔唇,期待地开口:“我想体验一次醉酒的感觉。”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醉后真的会这么美吗?” 陆砚安倒是小瞧了她这个邻家乖乖女,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可以在我面前喝醉,不能在其他男人面前喝醉,知道吗?” 他说着,拉着卿知语往卖酒的地方走。 他倒是也没喝过酒,他从小生病,只喝过无数令人呕吐的苦药。 对于酒,他们两个都是白纸。 逛酒窖,陆砚安跟卿知语都是一脸懵。 “两位同志想买点什么?”店员笑着询问,“是送人送礼的,还是自己喝?” 卿知语闻着满店的酒香,已经开始醉了。 她舔着嘴唇,期待地问:“有没有适合没喝过酒的人喝的?最好能甜一点,不要烈的。” “那你们可以看看这边的。” 店员立即带着两人往前走,还倒出了两小杯递到两人跟前。 “这是梅子酿,清甜爽口,最适合入门喝。” 店员拿出了两瓶,介绍着:“正好最近店里有活动,买一瓶送一瓶,只要五块钱。” “那就买这个。” 陆砚安爽快地拿钱,提上两瓶酒就拉着卿知语往外走。 “我们回家喝吗?”卿知语激动地搓手,贪婪地闻着酒香问。 陆砚安斟酌了一番,想起家里两个长辈。 陆锡龙跟宋熙华肯定是不会让他喝酒的,毕竟他的病才刚好。 只是他不想扫了卿知语的兴致。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友谊旅馆”四个大字。 “我们去旅馆里喝。”他顺带还解释了一句,“到时候还能洗个澡,散散身上的酒味。” 卿知语点头:“好!” 一番周转,两人办好开房的手续后,提着酒进了房间。 大床房里很整洁,还有着淡淡的肥皂香味。 陆砚安将酒放在了小茶几上,拿出两个搪瓷杯,与卿知语一起盘腿坐在沙发上。 “闻着好香。” 卿知语像是个小馋猫,双手捧住搪瓷杯,舔着唇立即喝了一大口。 浓烈的酒香味冲撞着神经系统,让她喉咙紧着一热。 “嘶——” 卿知语被辣的浑身一颤,她皱着笑脸,鼓着脸愤愤说:“不是果酒吗?怎么这么辣?” 陆砚安低声轻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搂着她带着笑意说:“酒是要慢慢喝的,你这样大口喝很容易醉。” 他是没喝过,但是在书里看到过怎么喝酒。 越浓的酒就越要慢慢喝,才会齿间留香。 说这话额,他低头闻了闻酒香,慢条斯理地轻抿了一口。 清爽的梅子酸与酒味相撞,在口腔内炸开,让他情不自禁地上瘾。 “咳咳!” 卿知语完全没听见陆砚安的话,蒙头一干,一杯已经下肚,整张小脸红的不像话。 她被最后一口酒呛到,咳得难受,跌在了陆砚安怀里。 “慢慢喝,别急。”陆砚安抱住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指尖将她脸颊混着汗珠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指尖不经意间的触碰,让卿知语浑身一颤。 她眸间已然染上了醉意,双手拍在了陆砚安的脸上,歪着头看他:“你,你怎么....怎么有好几个你?” “不对...你在晃...你怎么在晃....” 陆砚安垂眸,眼间迷离也染上了几分醉。 他指尖轻勾,将卿知语手里的杯子拿走,俯身在她耳边低笑:“醉酒的感觉,感受到了吗?” 卿知语重重眨了下眼睛,皱着眉不满地噘嘴:“书里都是骗人的,没有清梦也没见到星河。” 她唇上沾着酒,水润润的,格外诱人。 陆砚安晃了晃醉意迷离的脑袋,伸手摸上她的侧脸,轻触耳垂,俯身慢慢靠近。 “你没瞧见星河,我瞧见了。”他双眸轻轻眯了起来,搂住卿知语的脖子后,碰上她的唇。 卿知语那点醉意被驱散,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就觉得唇上温软诱人,酒香蔓延至唇间。 梅子的香甜在呼吸间蔓延,酒液缓缓渡入口中,愈发滚烫。 她情不自禁地搂住陆砚安的脖子,翻身跨坐在了他腿上,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 “满船清梦...” 卿知语借着醉意,轻声撩拨:“压砚安....” 陆砚安仰头轻笑,喉结微微滚动,扣住卿知语腰肢,仰头再次去吻上她的唇。 旅馆中风扇轻转,窗外的马路上卖冰棍的叫喊声与蝉鸣声忽远忽近。 卿知语终于懂了这句诗的意思。 原来,梦中人是眼前人,满目星河皆是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去沛县订婚? 黄昏渐晚。 陆砚安与卿知语手牵着手回陆家,一对身影在晚霞中拉长。 卿知语时不时偷偷抬眸瞥向陆砚安,不经意间与他对视,又引的脸颊一片燥热,咬唇娇羞地低下了头。 “站在原地等我。”陆砚安突然开口,松开了她的手,快走两步走向了巷子里。 卿知语站在马路边等着,满眸是还未散去的旖旎与点点醉意。 视线中,陆砚安从巷子里小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冰棍,递到了卿知语手里。 “红豆冰棍。”他跑的急,微微喘着气说,“尝尝。” 卿知语惊喜地看着他:“怎么买冰棍了?” “吃点降降温。”陆砚安说着,手指轻轻摸过她滚烫的脸蛋,嗓音宠溺:“也降降你脸上的红。” “我脸红又不是因为热的...” 卿知语嘀咕了声,一口咬上红豆冰棍。 绵密的红豆裹着冰在口腔中化开,迅速让舌尖的温度降了下来,连带着朦胧的醉意也渐渐消散。 甜度刚刚好,不腻也不淡。 陆砚安瞧她这惊喜的小表情,心满意足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慢慢走。 “你就买了一根吗?”卿知语咬了两口,才瞧见陆砚安没得吃。 陆砚安垂眸,勾起唇轻笑:“就剩下最后一根了。” “那你也尝一口。” 卿知语举起咬过的红豆冰棍,仰头看着他,微微歪了头。 看她急于分享的模样,陆砚安握住她的手腕,俯身靠近冰棍,在冰棍上与她的咬合痕迹重合。 他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卿知语。 这吃冰棍的模样,总是有着一股勾人的劲儿。 卿知语忙收回了手:“就一口,其他都是我的!” 她红着脸低声说着,低头又咬了一口。 陆砚安喉间闷着声轻笑,慢慢将唇边的糖渍都舔干净,拉着她继续往梧桐巷走。 两人走的不快不慢,在日落之前回了陆家,正好与采买四大件回来的三个人撞上。 宋熙华刚从车上下来,就对着陆砚安与卿知语招手。 “正好,你们俩过来。”她满脸笑容,笑着说。 池鸢从车上下来,给两人挪位置。 “那我先进屋了。”她对着宋熙华跟陆锡龙说了声后,转身往前走。 池鸢与卿知语对视了一眼,慢慢走到她跟前。 “鸢鸢,你选了哪个大学?”卿知语嬉笑着问。 池鸢伸手为她理衣领,柔声道:“不是说好的么?选了荆大。” “明天就出成绩了,希望我也能考上荆大!” 卿知语满脸娇媚的笑意,眉宇间染着女人独有的柔意。 “好。”池鸢说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待会你要回娘家,脖子上的痕迹注意点。” 她说完,挑眉轻笑,眼神暧昧地扫过卿知语的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卿知语懵然抬眸,脸蛋骤然一红,忙伸手扯着衣领。 宋熙华与陆锡龙本是准备明天再将四大件送去卿家的,但现在时间正好,又见着两人浓情蜜意的回来,就将日程提前到现在。 四个人上了车,又急急忙忙往卿家开。 ———— 与卿家定亲的事兜兜转转忙活了三日,终于在三日后两家聚在一起喝了订婚酒,双方签订婚书后,这婚事就算订下了。 池鸢跟着宋熙华忙活的这几日,累的倒头就睡。 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就听着宋熙华又提了新的事。 晚餐的餐桌上。 宋熙华喝完一小碗汤后,对着池鸢说:“小鸢,正好暑假你有空在家,我们这几日去沛县跟你叔叔见个面,将你跟阿野的婚事也订下吧。” “啊?” 池鸢一脸懵,眨着眼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她这几日跑的腿还酸着,正想着能休息几日,这还没开始休息又要开始忙了? 她对着陆骁野挤眉弄眼,想让他说点话拖延几日。 陆骁野面不改色地握住她桌下的手,抬眸认真地道:“那我明日去部队申请休假一周,后天我们就启程去沛县。” 池鸢:“???” 这男人怎么看起来巴不得现在就出发呢? 宋熙华满意地点头,扭头看向了正闷头干饭的陆锡龙。 她见陆锡龙没反应,垂手一巴掌拍在了陆锡龙的大腿上。 陆锡龙忙咽下了嘴里的汤,扬声道:“我也请!明天就请!” “好。”宋熙华脸上绽开了笑容,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家人,眼底是说不清的满足。 “等你们四人的婚事安定,再等你们大学毕业,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让我跟你们爸也享享这儿孙绕膝前的天伦之乐,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她笑地合不拢嘴:“也就没遗憾喽!” 陆砚安借机扬声道:“我们两个订婚比哥嫂早,结婚总得你们先吧?” “要不然就趁着暑假把婚礼办了吧?” 卿知语正准备点头,池鸢悠悠出声:“我看是你急着办婚礼吧?” “你要是不急,难不成急的是知语?”她笑眯眯地看向卿知语,笑着说。 卿知语脸颊一热,忙摇着头:“我不急!我还想着等毕业后再结婚呢。” “知语,你昨晚明明跟我说的是等你明年生日...” “你别说话了!” 卿知语羞红了脸,低头剜了一眼陆砚安,夹起一筷子菜就往他嘴里塞:“多吃点菜。” 陆砚安默默咽下了嘴里的话,将嘴里的菜嚼烂后才咽下去。 自打宋熙华提了去沛县订婚的事情后,陆骁野整顿晚餐吃的都特别安静,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布满了思虑,满脑子都只有订婚的事情。 他想的太认真,以至于池鸢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听清。 池鸢看着他出神的模样,不禁怀疑:难道他不想订婚? 不想订婚为什么方才应下的这么快? 她失落地低头叹气,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故意锁上了门。 若是放在平日里,陆骁野早早来撬门,又或者是从爬阳台过来。 可今晚,她等了一小时又一小时,甚至眯着眼睛小睡了会儿,都不见得男人的身影。 池鸢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烦躁地揉着头发。 “难不成他婚前焦虑?” 她紧皱着眉,不解地摇头:“是我嫁给他,他有什么好焦虑的?” 不行,她要偷偷去他屋里看看。 第二百二十章:准备聘礼 池鸢推开了门,探头看了看四周。 已经是深夜十点整,陆家此刻特别安静,楼下没有人走动。 池鸢蹑手蹑脚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后,悄咪咪往陆骁野的房间走,轻轻搭上了他房间的门把手,还没转动,门就开了。 他的门都没关好,只是轻轻合着。 这正好,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发生。 池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屏住呼吸,探头看向了陆骁野的房内。 屋内光影明亮,床上铺盖整洁地被叠成豆腐块,还没有扯开的痕迹,床单上一丝褶皱都没有。 只见男人腰杆笔直,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唰唰奋笔疾书。 难道他们部队也有留作业的习惯? 池鸢偷偷想着,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后,光着脚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朝陆骁野逼近。 她正停下了脚步,踮起脚尖想偷看男人在些什么。 一道黑影闪过,池鸢的脖子一紧。 男人的反应太快,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掐住了脖子,狠狠往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甚至握成拳头要砸下来。 “啊——” 陆骁野看清池鸢的一瞬,将拳头硬生生控制在了半空中,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 “鸢鸢?” 他黑眸微颤,眼底的狠厉化为了担忧。 池鸢心跳如雷,朝着他拍了两下,忍不住咳嗽。 “咳咳、咳咳咳!” 她捂着脖子,被刚刚吓到声音哽咽:“你把我当成谁了?” “部队里训练习惯了,还以为是敌袭....”陆骁野心里愧疚,伸手摸上池鸢微微发红的脖子,心疼担忧地问:“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说着,忙拿上车钥匙。 池鸢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用,我没事...” “一点也不疼啊,你发现后就立刻停手了。” 她揉了揉脖子后,还仰起的下巴递给陆骁野看。 “真的不疼。”池鸢看着陆骁野眼底的自责,立即握住他的手,忙扯开了话题,问:“你刚刚在写什么?” “这么专注,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她说着,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纸。 陆骁野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伸手挡住桌上的纸:“没什么...就随便写写...” “随便写写?” 池鸢敏锐地眯起了眼睛:“随便写写你写到十点多?” “我在屋里等了你半宿,都不见得你过来!” 她越想越委屈,立即弯腰扑向书桌。 陆骁野原本要拦的手搂向了她的腰,生怕她不小心在桌子旁撞到了。 见他没抢,池鸢才哼了声,拿起桌上的纸垂眸看。 “写了什么,写一大串...” 她的话戛然而止,声音停住了,心跳却越来越响。 因为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字正是订婚所需清单。 从礼金到四大件,甚至还额外加了金饰饰品跟糖果。 清单写了足足两页,密密麻麻的字尤其板正,甚至将去沛县的时间跟路线都规划好了。 池鸢看着这每一行锋利的字迹,瞧着瞧着眼眶不禁发热。 “所以...” 她喉咙发紧:“你晚餐上走神不跟我搭话,就是在想这些?” “要不是我进来,你是要写一整夜吗?” 陆骁野站在光影交界处,喉结动了动:“基本上列完了,就是怕少了什么。” “你来看看也好,看看还需要什么?”他眉眼含情,嗓音轻柔,问。 池鸢将纸往桌上一丢,整个人都扑进了他怀里。 “只要有你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她声音闷闷地带着感动后的哽咽。 陆骁野轻拍着怀里的人,勾唇轻笑:“这可不行。” “别人有的,我们鸢鸢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鸢鸢更要有!” 他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拿起笔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 “够了够了。” 池鸢压住他的手,认真开口:“再写,一辆车都装不下。” “那正好,把新车也开去。”陆骁野笑眯眯地说。 池鸢笑着摇头,拉着他往床边坐。 “别写了,都快半夜了,快准备准备休息。” 她说着,立即爬上了床,拉开被子准备往下躺。 就瞧着眼前的男人将东西都收拾好后,窗帘一拉,站在她跟前脱起了衣服。 一件又一件,动作利索,眼神炙热,越来越诱惑。 池鸢不禁干咽着,伸了伸脖子小声问:“你是要准备去洗澡吗?” “洗过了。” 陆骁野摸上裤腰带,带着笑挑眉:“不是你邀请我睡觉吗?” 他说着,将衣裳往椅子上一丢,拉住池鸢的手,抱住她连忙压下了唇。 池鸢表情呆滞,别过脸摇头:“我,我说的是单纯的睡觉……” “我单纯不了。” 一个热吻落在了脖子上.... —— 翌日一早,陆骁野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部队。 孟高年正拿着两个大饼往里走,瞧见陆骁野后,与往常一样客气了声:“团长早,吃饼吗?” 往日,陆骁野都在家里吃过了。 今天不一样,陆骁野一个颔首就拿走了孟高年客气说的饼。 两个大饼只剩下一个,孟高年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团长?” 他试探地扯着唇问:“你今天每天早饭?” “嗯。” 陆骁野咬你了一口饼,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来请假去定亲的?” “你慢慢吃,我去写休假申请表。” 说着,陆骁野拍了拍孟高年的肩膀。 孟高年一脸无语。 没人知道这个,也没人想知道这个。 陆骁野休假申请通过的很快,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就通过了,他当即将下午的时间也请了。 一回到家,他就拉着宋熙华跟池鸢去了人民广场采买四大件。 卖货的店家都能认识宋熙华了,一连在他们家买了两次,还都是花的大价钱。 牡丹牌的电视机,雪花牌的电冰箱,水仙牌的洗衣机,三洋牌的录音机,一个不落。 店长的女儿都满眼羡慕,目送着这一大家子出去。 “爸,你不是总说我不结婚吗?你给我找个这样的老公,我一定结婚!” 女儿对着店长碎碎念。 店长汗颜,拒绝了视线交流。 店长:“算了,你别嫁了。” 女儿:“…………” 第二百二十一章:西装配旗袍 采买累了一整日,池鸢小腿酸痛,在陆骁野十分单纯地按摩下,舒服地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今夜的陆骁野特别安分,大抵是知道明天要去沛县,担心池鸢起不来,早早就哄睡了她。 只是池鸢睡着了,他却激动地久久合不上眼,一闭上眼睛都是明日要去定亲的场景。 夏夜蝉鸣不止,隐隐有夜风吹动窗帘。 树影摇曳,月色光影落在书桌上。 陆骁野蹑手蹑脚地在池鸢怀里塞了个枕头,悄悄下床走到了床边,再次确认没有遗漏后,将藏在抽屉里的一对耳钉拿在手里反复摩挲。 他幻想为池鸢戴上耳钉的模样,一定很美。 在荆城,从古传至今的定情习俗便是为女方亲手戴上耳钉。 这耳钉一带就是一辈子,只有丧偶才能摘下。 老一辈思想规矩,不善表达感情,带耳钉就是最浪漫的承诺。 不知道池鸢会不会喜欢他亲自选的耳钉。 “唔——” 许是今天累到了,池鸢睡的不大安稳,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皱着眉嘀咕着什么。 陆骁野急忙将耳钉放在了盒子里,塞进背包中,立即起身往床边走。 他掀开被子,躺下将池鸢重新拥入怀中。 “嗯——”池鸢迷迷糊糊地钻进他怀里,半眯着眼睛哑声问:“刚刚去哪了?” “没去哪,整理了一下背包。”陆骁野轻轻摸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快睡吧,明天要早起。” “嗯...” 池鸢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声音软软的:“明天起来了叫我.....” “好。” 陆骁野温香软玉入怀,满足地抱着她,唇角慢慢扬起了笑意。 期待明天的到来,就像是小时候期待新年的第一天一样,激动地睡不着。 ———— 翌日,清晨的日光透过树梢与窗帘,落在了床头柜上。 池鸢伸着懒腰呻吟了声,闭着眼睛摸上身旁的位置。 身旁早就没了人。 她半眯着眼睛,突然想起今天要去沛县。 池鸢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好瞧着陆骁野推门进来。 看见男人的身影,池鸢不禁瞪大了眼睛,干愣地呆坐着。 陆骁野身形高大,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被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裁剪的款式很板正,肩线平直,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板正气质。 洁白干净的衬衫领子被翻出来,领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还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一丝不苟,喜庆又不失庄重。 从未见过他这模样,池鸢微微张着嘴,已经沦陷在了男人的帅气中。 陆骁野抬眸望向床上的池鸢,黑眸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唇角微微扬起。 “好看吗?”他低声问。 池鸢视线从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慢慢下移,落到宽阔的肩膀,心跳开始加速。 “好看。” 她说的满眼真诚:“胸前夹一朵红花就能直接去当新郎了。” 陆骁野轻轻抚平衣摆,眼底皆是满意。 “可不就是要去当新郎了么。”他笑着自言自语,拿起早已准备好竹绿色的旗袍放到了池鸢手边。 池鸢望着从未见过的新衣服,不禁惊讶地望向了陆骁野:“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很早了。”陆骁野介绍说,“跟我这身西装同一家店找裁缝定制的。” “过年的时候见你很喜欢那身白色的旗袍,就想着给你做一身夏天能穿。” 池鸢指尖轻轻摸过旗袍的料子,料子一摸就是上等货,针线也特别细腻,上头的刺绣瞧着像是苏绣。 “穿上看看。”陆骁野说。 池鸢期待地垂眸,将旗袍摊开后,轻轻抹平,竹青色的绸缎如比她的皮肤还顺滑,衬得她肌肤白皙如雪。 绿色果然是最衬肤色的。 池鸢爱不释手地摸着旗袍,背对着陆骁野脱下睡裙。 早已习以为常,陆骁野每每瞧见还是忍不住滚动喉结,视线与呼吸都炙热了几分。 “鸢鸢穿这身,很美。”陆骁野哑着嗓音赞美。 池鸢指尖发烫,软声说:“我还没穿上呢。” “都美。” 他望着池鸢光洁无瑕的后背,入羊脂白玉般细腻的皮肤,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陆骁野走前两步,摸上她腰间的旗袍,替她往上拉。 指尖从腰间顺着腰线慢慢滑上后颈,池鸢心头止不住地颤动。 她指尖摸上珍珠扣,被男人粗粝的手掌握住。 “我帮你扣。”陆骁野呼吸炙热,慢条斯理地将她领口的珍珠扣慢慢扣好。 领口的珍珠扣到最上面,整身的旗袍仿佛量身定制一样,完美的贴合在池鸢身上,将她全身上下优美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细腻的绸缎面料贴在皮肤上正舒服。 池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惊讶:“怎么会这么合身?” 就是她去店里一对一的量三围都不一定能做的这么贴合标准。 她这小肚子再大一点点都不行。 池鸢转身想看陆骁野,被陆骁野一把揽住后腰。 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带着薄茧的掌心落在她的腰际。 “我跟做定制的师傅说的。” 他语调间隐晦暧昧:“摸的多了就知道了。” 他视线暧昧下移,落在池鸢的锁骨上,指尖轻摸她的衣领。 “这里吻的最多。” 他指尖顺着衣领摸到肩膀,慢慢滑到腰间。 “这里摸的最多。” “还有这里……” 他的手还要下滑,被池鸢一把握住。 池鸢脸蛋通红,耳根都红透。 “我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全都记得。” 她羞着脸说,望着镜子中的她们。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身形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的轮廓在西装包裹下更显严肃,而池鸢纤细腰肢在他掌中却不盈一握。 “很般配。”陆骁野满意地说,伸手在池鸢跟前摊开。 “我的夫人,我们今日的定亲之旅会顺利吗?” 池鸢垂眸看着他的手掌,慢慢将手递到他的手里,眯眼轻笑。 “当然。” 她说:“我叔叔不会为难你的。” “好。”陆骁野紧握住她的手,“那我们现在出发,爸妈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池鸢忙点着头,与他一起走出了卧室。 第二百二十二章:定情之县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军用吉普车在公路上平稳的驶过,往沛县的方向开。 陆锡龙今日兴致好,抢了驾驶座开车,宋熙华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中的小两口,满眼欣慰的笑意。 她这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总算是都快订下了。 后座,池鸢被陆骁野搂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指尖轻轻摸着他的西装外套,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了甜蜜的笑意。 “阿野不是第一次去沛县了吧?”宋熙华突然问,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陆骁野颔首,微微滚动喉结:“去过三次了。” 第一次与池鸢相遇。 第二次解除了误会。 第三次确定了关系。 沛县都算是他们的定情之地。 宋熙华笑着故意问:“礼品都清点过了吗?确定没漏?” “这哪能漏啊,这小子昨夜检查了不下五遍,新物件都要被他摸旧了。” 陆锡龙笑着抢在了陆骁野前头说话,“有我当年去你妈家提亲时的风范。” “哟?”宋熙华忍不住吐槽,“那又是谁,一提猪肉那成了一提猪板油的?” “我这不是太紧张了么。” 陆锡龙笑眯眯地说着,“还好我魅力大,拿了猪板油你都同意嫁我。” “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宋熙华幸福地笑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池鸢很喜欢听陆家父母说话,总是有着幸福的感觉。 她视线下移,看到陆骁野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头的手。 “这么紧张啊?”池鸢仰头看向她,手慢慢摸在了他的手背上,眼里带着温柔的轻笑,揶揄着:“陆团长也会紧张?” 陆骁野黑瞳微微滚动,握住池鸢的手后,开起玩笑:“紧张,毕竟没订过婚,第一次都紧张。” “你还想有几次经验呢?”池鸢笑着戳了戳他的胸膛。 陆骁野紧绷的情绪稍微轻松了些,将池鸢紧紧抱在了怀里,与她十指相扣。 池鸢笑容渐渐淡了下去,靠在他怀里望着窗外。 “怎么了?”陆骁野摸着她的长发,低声问。 池鸢勾了勾唇:“你说,叔叔见到我们后会是什么反应?” “上次你送我回家,还是以大伯哥的身份呢,现在就成准新郎了。” 准新郎。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陆骁野心头一颤。 他笑容越来越张扬:“上一次,我就想以新郎的身份去了。” 池鸢笑着:“陆团长,这不圆梦了么?” “是呢,还得是我的鸢鸢给了我圆梦的机会。” 陆骁野挑眉,与她对视。 池鸢笑着拍了拍他:“少贫。”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快一些,不知不觉就到了沛县。 陆骁野主动当起了司机,熟门熟路地开往了程国强的家门口。 好威风的军用汽车,路过每一户人家,那人家里的人都纷纷探头出来看。 “快看,是汽车啊!” “好像开往了国强家啊。” “是不是池鸢回来了?听说她上次带了个军人回来!” “这车是部队里的车吧,难怪看起来这么霸气!” 每家每户都有人好热闹,正是午饭的时间,个个都端着碗好奇地往外走。 一路上不少人往程国强家门口走。 陆骁野踩稳刹车,第一个先下了车。 “好高的小伙,长得真俊!” “这一看就根苗正好,气度不凡啊!” 看热闹的村里人纷纷议论。 程国强的家门紧闭,瞧着就是都出去了。 陆骁野对着离最近的那人微微颔首,扬唇问:“你好,我想打听一下,程国强在家吗?” “国强啊,他早上就带着儿子去了县里,你们这来的正是不巧了。” 那人扬声说,“你们可以先进去,他们家一般都不锁门的,推进去就是了。” 陆骁野留了个心眼,继续问:“他们这时候去县里做什么?” “这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去县里前好像先去了一趟村委那儿,你可以去那里问问。” 有个大婶吆喝着嗓子说,边说着边好奇问,“小伙子,你今天来国强是要干什么?你要跟池鸢结婚了吗?” “嗯。” 陆骁野没有避讳,也没有说清楚,只是淡淡应了句,又问,“可以给我们指路一下村委吗?” “就前面大石碑往里走。” 那人说完,陆骁野就道了谢,重新坐上了车。 池鸢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声音,迟疑地皱眉:“这时候叔他们去县里干什么?难道是程安病情加重了?” “先别担心,我们先去村委问问。” 陆骁野出声安抚,一脚油门往村委开。 村委书记正准备将村里的办公室关好,回家吃午饭。 一辆军用汽车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一车子的人不一般。 他忙笑着迎上去。 陆骁野率先下车,池鸢也迫不及待地下车往前走。 “书记!”池鸢扬声叫。 村委书记神情一愣,瞧见池鸢后眼底片刻惊艳,立即反应了过来。 “池鸢?”他惊讶地笑了起来,“快两年没见,你现在回来了?” “对。”池鸢不想过多寒暄,直接问,“书记,我听村里大婶说,我叔去县里之前来过村委,你知道我叔去县里干什么去了吗?” 村委书记看了眼车里的陆锡龙,带着笑意的眸子微微敛目。 “先进办公室坐吧。” 他收敛了些笑意,低头说。 池鸢跟陆骁野对视了一眼,转身对车上的父母提了一句。 陆锡龙与宋熙华也同时下车,跟着村委书记一起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村委书记给四个人都倒了水,才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 “年前,程安学校的校长找到我,跟我说程安资质好,能直接跳一级去高考。” 程安本是今年才高二,明年才高考。 “我想着孩子资质好是件好事,就将这事告诉了国强,国强也说好,跟校长商量后让程安去准备参加高考。” “今年高考成绩前两天出来了,程安的成绩却查不出来,父子俩去找了校长,校长说是没考上大学,就没有成绩,让他明年复读重考。” “这事本也就过去了,正好昨天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回来,与程安提了一嘴,说是不论有没有考上大学都会有成绩。” 村委书记边说边叹气:“程安觉得是被校长骗了,再次去找校长,校长闭门不见,这父子俩没办法只好来问我。” “我这一个小小村委书记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只让他们去县里教育局看看,现在算着时间估计才刚到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村委书记仗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池鸢。 一家人走前还给书记送了一小篮从荆城带来的枇杷。 四个人出来就寻思上了车。 回想起书记刚刚说的话,池鸢心里暗暗有了不详的猜测。 程安从小就很聪明,要不是突然长了肿瘤要住院留学,他早早就能跳级考大学了。 不可能出现考了没有成绩的情况。 这校长为什么后来又闭门不见?没准是校长的暗箱操作。 想到这,池鸢看向了陆骁野。 陆骁野仿佛池鸢肚子里的蛔虫,立即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爸,妈,前面就是黑天鹅旅馆了,你们先去旅馆休息会儿吧,等我们接上叔叔一家再来旅馆汇合。” 陆骁野扬声说。 陆锡龙扫了眼他,侧眸看向宋熙华。 “确实坐了半天的车有点累了。”她低声喃喃。 陆锡龙立即说:“那我们就在黑天鹅旅馆先休息。” 她是生怕宋熙华累到了。 陆骁野将父母送去旅馆安顿好后,再次上了车。 “说吧,准备要去干什么?”陆骁野将车门一关,直勾勾盯着池鸢问。 池鸢看着他这身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不错,看起来都很贵气,像是个有钱人家。 “去沛县一中,找找校长。” 她抬眸直视前方,目光炯炯:“你我夫妻做生意多年,家里金山银山满满就是没有知识分子,弟弟又是个学渣。” “我们想让弟弟上大学,弟弟没能耐考不上,所以只好来找校长帮忙喽?” 池鸢平平淡淡地说着。 陆骁野心里早也有想法,与池鸢的想法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先去一中,坐稳了。” 他语气轻扬,说完直接加大油门快速往一中开。 现在是暑假时间,学校里荒无人烟。 池鸢也只是想来碰碰运气,正好碰到了值班的守门大爷。 “大爷,校长在不在学校啊?”池鸢挥着手问,为了不被怀疑还解释了一句,“我以前是校长的学生,现在来看看他。” 大爷一听,立即露出了笑容:“校长今天来了,在办公室呢,往那边走。” 大爷还指了路。 “多谢。” 说完,池鸢拉着陆骁野快速往校长办公室走。 校长的办公室门是禁闭着的,隐隐约约能听见屋内有打电话的交谈声。 陆骁野率先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连着翘了五下,办公室内才响起了中年男子的声音。 “谁啊?”校长谨慎地问,并没有及时开门。 陆骁野扬声说:“我们是荆城来的,想找校长谈笔生意,钱都备好了。” 校长听着声音不是程家父子,才小心翼翼地开门。 门外,男人一身贵气的西装,池鸢绸缎面料的旗袍更富贵。 这两人全身上下就摆着两个大字。 有钱! “你们是?”校长迟疑地问。 陆骁野随口说:“我姓陆,陆骁野。” “这位是我的夫人。”他说着,握住池鸢的手。 校长看池鸢貌美的模样,更加确信的眼前的男人绝非一般。 “你们先进来坐吧。”校长笑眯眯地说着。 两人坐下后,校长倒了两杯水。 陆骁野推动带过来的黑色箱子,箱子里发出了叮叮当当闷声响的声音。 “我看校长也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 陆骁野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箱子,声音低沉严肃:“我们家三代从商,家里生意红火奈何没有读书的能耐在。 “我们祖上就没有一个考状元的,现在开放后,也没有一个能考上大学的。” 陆骁野声音低了些:“我有个弟弟,书读不进去,早早出去做生意,白手起家都做成万元户了。” “现在看上了个姑娘,那姑娘非要找个大学生对象,这可难倒了我们全家。” 池鸢看时机适宜,温柔笑着说:“刚好听说校长这边能搞个大学生的名额来......” “只要校长愿意帮我们,这钱想要多少都有。” 校长面不改色,装不懂:“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考大学就是各凭本事,我一个高中学校的校长能有什么能耐呢?” 他笑意深长,低着头将眼底的盘算之色藏好。 陆骁野还是在轻轻拍着黑色箱子。 “校长有所不知。”池鸢的手压在陆骁野手背上,“这年头还没有我们夫妻俩打听不到的事情。” 陆骁野点头,故意缓缓开口:“让程安明年再考一次就行了。” “你们……” 校长笑容微微僵硬。 池鸢推着黑色箱子,里面发出碰撞的声音。 “这里面装的是金子。”她面不改色地忽悠:“只要校长愿意帮我们,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这好处自然色少不了你的。” “金子?” 校长原本僵硬的笑容顿时变得灿烂了起来,他贪婪地笑着,摸上了这个箱子,想要打开。 陆骁野手劲大,压在了箱子上,微微一笑。 “校长准备怎么帮我们?”他沉声问。 校长放下了戒备,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扬声说:“这事简单的很,找个成绩好的穷学生,到时候高考把他的准考号换成你弟的就行。” “你们放心,这事绝对包在我身上。” 池鸢眼底笑意渐冷,嘴角冷笑:“所以这次程安的成绩也是这样被换去给了别人?” 校长引以为傲:“程安家里穷,又没什么人脉,这种学生最好顶替了!” 他说着,贪婪地摸上了箱子,笑容满面问:“这里面装了有多少黄金?” “你想知道多少?”池鸢再也忍不住,抬脚往他腿上一踹,厉声道:“你去牢里慢慢数吧!” 校长大叫一声,捂着腿往后退,正要开口骂人。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门口。 “警察办案!” 第二百二十四章:成绩证明 原本宽敞的办公室被几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挤,顿时就变得拥挤。 杨诚为队长的一小队齐齐站在门口,堵住了办公室的大门。 “我们是警察!” “我们接到了匿名举报这里有涉嫌篡改高考成绩一事!” 杨队长说着,将证件翻开递到了校长面前。 校长脸上原本贪婪的笑容瞬间僵硬,瞳孔皱缩,浑身汗毛都集体竖起。 心虚使他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抬头一扫陆骁野跟池鸢,立即将桌子上的黑色箱子拿起来,扬声大喊: “警察同志!是我举报的!” 校长献宝似地将黑色箱子递出去,声音颤抖着大声说:“他们想让我帮忙篡改高考成绩,还企图贿赂我,塞给我一箱黄金!” “我做人向来公正,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就举报了!” 池鸢讶然抬眸,看向校长只想给他竖大拇指。 “你这个演技,应该去香江做演员的。” 她淡淡出声,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校长压根没理池鸢,走向杨诚,掷地有声地开口:“人赃俱获!警察同志,请把他们立刻带走!” 杨诚从进来后,视线一直就落在陆骁野的身上,眼里总含着淡淡的笑意。 他正准备开口,池鸢步子款款走道他跟前。 “校长,你举报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赃货?”她笑眯眯地说着,指尖轻轻将黑色箱子勾起,在校长面前缓缓打开。 箱子里一块又一块小石头撒落在了地上。 校长脸上才刚镇定的表情瞬间四分五裂。 “警察同志,刚刚在办公室外面都听清楚了吗?” “是校长为主谋,篡改了我弟弟程安的高考数据,以至于我弟弟被强占了成绩,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 池鸢白皙的脸蛋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容,声音更轻柔,说的话却能化成一把一把利刃扎进校长心里。 “还有,我们这个是实名举报,不算匿名哦。” 她说着,转身对着校长甜甜一笑。 杨诚扑克脸,表情严肃,冷冷瞥向了校长,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 “手铐!带走!” 他言简意赅地说。 两个小警察立即绑住校长的手,压着他往前走。 校长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恶狠狠瞪向了池鸢。 “你,你是程安的姐姐?”他倒吸一口凉气,咬牙颤声问。 池鸢笑意轻柔,轻佻眼尾,温温点头:“是我呢。” 校长的眼神太过阴狠,要是眼神能刀人,他恨不得将池鸢三刀六个洞。 陆骁野黑眉微蹙,搂住池鸢的腰,将她护在了身后,挡住了校长瘆人的眼神。 “陆团长,我就先归队了。” 杨诚客气地说。 陆骁野声音微冷:“不急。” “我们需要一份为程安成绩作证的证明书,还需要知道程安当时被篡改后的考号。” 杨诚立即理解,冷冷瞥了一眼校长。 “那麻烦你们跟我回一趟局里。”他严肃地开口,“需要先走流程。” “好。” 陆骁野与池鸢齐齐点头。 ———— 有杨诚帮忙,程安的成绩证明书跟篡改后的考号拿到的非常轻易。 杨诚送两人出来。 “谢了。”陆骁野与他碰拳,勾唇道:“下次请你喝我们的喜酒。” “要结婚了?”杨诚惊讶地又看了一眼池鸢,扬声笑了起来,“你娶了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得多给我备点喜糖才是!” “肯定有的。”陆骁野应着。 杨诚也不多走,站在警局门口摆手:“那我就不送了,你们估计也忙着赶去教育局。” “我们警局已经跟教育局打过电话了,你们过去办个手续就行。” 池鸢感激地抬眸,挽唇:“多谢,下次给你三份喜糖。” “哈哈哈,好说好说。” 杨诚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另一边,沛县教育局,办事大厅。 程安攥着空白的成绩单,与父亲程国强再一次被工作人员轰了出去。 “赶紧走,两个骗子!”工作人员态度傲慢懒散,警告着:“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同志,我儿子的高考成绩真的是被人顶替了。” 程国强说了无数遍这话,声音极度沙哑,渴求着:“麻烦你帮我们核实一下,我儿子叫程安,准考号是....” 穿着皮鞋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尖声道:“高考成绩是你们说被顶替了就被顶替了的吗?” “我还说我考上了北大,被人顶替去读了呢!” 工作人员摆手:“赶紧走!” 程安咬着唇,唇都被要的泛白,颤抖着视线盯着自己的成绩单。 “我们有村委书记的介绍信,麻烦你们帮帮忙吧!” 程安委曲求全,委屈地轻声说,“我们只需要帮忙核实一下成绩。” “书记的介绍信?” 工作人员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介绍信丢在了地上,嗤笑着:“今天就是教育局局长的介绍信拿来都没用!”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每年高考结束都有人来这么闹,这么多年了,话术就没变过。” 她冷眼看着程安,“就你这模样,你拿的起笔吗?还想考大学?下辈子吧!” “赶紧滚!” 程安盯着被丢在地上的介绍信,眼眶发热,紧紧攥紧拳头。 他一直都很努力学习,为的就是能考上大学,改变命运,带着父亲跟姐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他的努力竟然成了别人的成绩,他甚至还不知道是谁。 程国强也被气地浑身颤抖,可没办法,只能求着眼前的人。 他甚至想要屈膝下跪... 这可是他儿子的成绩,他一定要拿回来! “同志...” 程国强扑腾一声跪下,可怜地求着:“求求您帮帮我儿子吧,我儿子从小学习就好.....” “你跪我也没用,高考成绩哪能是你们说查就查的!” 工作人员推了一把程国强,扬声喊:“赶紧走!” 程安红着眼睛将父亲护在身后:“你凭什么打人!” “爸!我们不要成绩了!我们回家吧!” 程国强紧紧抱着儿子,哭喊着摇头:“小安,这是你多少个日夜努力来的成绩啊!我不忍心啊!” “快来人啊!把他们闹事的轰出去!” 工作人员厉声大喊。 守门的两个大爷立即走上去要拖走两人。 门口,一辆军用汽车急刹停下。 池鸢见状,连忙下车。 “你们住手!” 﨔 第二百二十五章:提亲的彩礼 “放开他们!” 一道急切清冷的女声从门口骤然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池鸢。 池鸢迈着小步子快步走来,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眉眼里尽是冷冽。 她的身后,陆骁野迈着大步,稳步走来,一身西装严肃又有压迫感,尤其是他如刀般的眼神,让人背后一凉,不自觉地心虚。 “小鸢?” “姐....” 程安与程国强顿时热泪盈眶,激动地要说不出话来。 工作人员与安保都愣愣抬头看向这两人。 “你们.....”工作人员一想这是自己的地盘,立即又恢复了傲气,鼻孔瞧人扬声问:“你们来做什么?要办事的先去预约!别影响我们工作!” “我们不来办事,我们是来查高考成绩的。” 池鸢淡定自若地开口,唇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半分笑意。 工作人员正要以方才的理由搪塞过去,被池鸢抢了先。 “教育局难道不也是服务于人民的吗?学生对自己的成绩有疑,来教育局核实一下,怎么就成了影响你们的工作?” 池鸢冷笑着继续说:“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招你们在这里是给你们养老的吗?”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教育局就是这样教育的?” 工作人员看着池鸢,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不屑一顾地嗤笑了声:“你当你自己是谁啊?用得着你来给我们教育局评判?” “赶紧走!要不然连你们一起轰走!” 那人伸手要推池鸢,陆骁野拉住池鸢的手腕,将她护在了身后。 高大的身形突然走上前挡住,工作人员眼神一愣,明显慌了几分,又强撑着气势。 “你的意思是,看我们是平民百姓无权无势就可以随意欺负?”陆骁野睨了眼她,薄唇勾起了一抹危险的弧度。 他指尖夹着那张盖了警局章的证明,眼神多了几分轻蔑。 “公安出具的证明书,够格吗?” 陆骁野声音低沉又严肃。 工作人员看到证明书后眸光一颤,脸白了几分,还是强撑着自说自话:“没准是伪造的....” “陈芬!” 里面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跑了出来,急促地低声说:“刚刚局长打了电话过来,有个叫程安的来查成绩,一定要配合!” 陈芬浑身一滞,僵硬着视线挪向了程安。 “你,你叫什么?”她颤声问:“程安?” “这,这.....”她结结巴巴,背后直冒冷汗,想着扯唇赔笑。 陆骁野冷声打断:“现在可以查成绩了吗?” “可以!”黑衣服的工作人员笑着弯腰,“请跟我进来。” 陆骁野压下不屑的眼神,弯腰将程国强扶了起来。 程安颤巍巍地起身,红着眼眶盯着池鸢,嘴里念着:“姐...” “别哭。”池鸢走到程安边上,挽唇温柔地笑着安抚:“有你姐姐,姐夫在,不会让你白考的。” “嗯!” 程安激动地点头,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嗯?” “姐夫?” 他立即凑到池鸢边上,又忍不住多看了陆骁野两眼。 “姐姐,他真的成我姐夫了?”程安惊喜地问。 池鸢轻轻挑眉,点头。 “那太好了!” 程安忍不住扬起唇。 他从见陆骁野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一般。 “我们先去查成绩。”池鸢拍了拍程安的肩膀,温声说。 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员往前走,只留下了陈芬一个人煞白着脸站在了原地。 陈芬自我安慰着:“没事的,局长又不知道我要赶走他们....” “没事的...” “没...” “陈芬!” 一道沉稳又极具有威慑力的身影从她身后传来。 陈芬回头,看见了微胖的身影。 “局长?!” ———— 经过教育局的核实,确实有名为程安的答题卷纸,只是准考号写的是另一个人的,而教育局录入成绩都是以准考号为准。 “这事确实是我们教育局的疏忽了。” 局长知道这事后,对着程安道了声歉:“程安同学,你的成绩确实很优秀,请问有意向的大学吗?” “局长,我查过了,我这个成绩能考上荆城大学,我想去荆城大学。” 程安忍不住地激动,掷地有声地说。 局长点头:“好,我去给荆大招生办打个电话。” “多谢局长了!”程国强对着局长鞠躬,说话的时候眼眶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局长忙摆手,亲自去打了一通电话,跟荆城大学沟通好后,笑着走向了程安。 “好了,你回去等录取通知书吧。” 程安欣喜若狂,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局长又说:“这事确实影响严重,这几日我们会配合公安调查工作,以后也会加强管控,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至于刚刚那个员工,局里也会做出相应的处罚” “不麻烦,不麻烦,谢谢局长!” 父子俩已经忘了刚刚是怎么被推搡的,满脑子都只有考上大学后的喜悦。 陆骁野与池鸢对视笑了下,跟在两人身后往外走。 门口,陈芬慌的像是失了魂,煞白着脸站在原地发抖。 几个人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直接无视她往前走。 陆骁野先送了程国强父子回家,顺带将池鸢也留在了程家。 “我先回旅馆接爸妈。”陆骁野拉着池鸢的手,腻歪地说。 池鸢脸蛋上笑容明媚,重重点头:“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啊。” “好,我很快就回来。” 陆骁野说完,与池鸢招招手,又对着程国强父子招手后,再次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程国强满意地看着陆骁野,笑眯眯地看向池鸢:“小鸢啊,这次你们过来是要准备结婚了吗?” “姐,我很喜欢这个姐夫!我们娘家人同意了!”程安嗓音清透,激动地说话。 池鸢羞地红了脸,忙捂着脸转身:“先进屋啦!” “哎呀,姐,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害羞啊!” 程安笑着跟在池鸢身后,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 邻居们好奇地站在门口,探头望。 “小鸢要结婚了啊?” “怎么没见到男方送彩礼过来了,这年头没个三转一响可不行。” “害!你们是忘了吗?小鸢当初可是为了给小安治病,为了那一千块钱.....这男的怎么还会给准备三转一响啊!” 﨔 第二百二十六章:四大件,狠狠打脸! “村长儿子半年前娶妻,三转一响备齐了不说,买的还是凤凰牌的自行车呢!” 说话的是村长的姐妹李芸香,挡着嘴阴阳怪气地说:“当初我那侄子一心想去池鸢,池鸢这没同意,不然那三转一响不都是他们家的了?” “只能说池鸢她没福分,没过几天就被她叔卖去了荆城,也不知道是卖给谁做老婆了。” 上次被池鸢教育过的大婶扯了扯李芸香的手,小声嘀咕:“你别说了,池鸢嫁的可是军人团长!那可是大人物!上次就来过了。”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没准是雇人的呢...” 李芸香翻着白眼,就是要狠狠挖苦池鸢,给自己侄子捧的老高。 门外邻居的交谈声就像是苍蝇纷飞的声音,难听的要命。 程安站在门边,不禁紧紧攥紧了拳头,指尖不自觉地嵌进了掌心。 少年秀气的脸低着,紧咬着唇满脸的愧疚与难过,眼眶隐隐泛着红。 如果不是他生病,他姐就不用去荆城,也就不会被村里人这样议论。 外面的声音越响,议论的话越难听,程安心里揪着就越疼。 忽而,他紧紧握着的手背上覆盖了一层轻软。 池鸢轻轻拉起了他的手,扬唇好看的唇,笑容明媚动人。 “姐...”程安眸光轻颤。 池鸢眉眼含笑:“你要信你姐我的魅力。” 程安不解地眨眼,还没问出声来,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车轮碾过泥土地,开的不快但依然扬起了尘土,让围在门口谈论的村民们都纷纷后退,齐刷刷地看向了车。 “就是这辆车!”大婶心里慌了几分,提醒了李芸香一句:“就是池鸢男人的车。” 说完,大婶怕殃及池鱼,立即往旁边退了两步,远离了李芸香。 陆骁野一身黑色的西装,低调却让人挪不开眼。 刚让人惊艳的是他不苟言笑的脸,表情冷硬拒人千里,但帅的人神共愤。 他推开车门先下来,冰冷沉沉的眼神扫视了说闲话的一周人,冷着脸走到车后座的,拉开了车门。 宋熙华被陆骁野扶着下来,温柔大方的连衣裙衬的她年轻,不似有两个儿子的。 另一边陆锡龙推开车门自己下来,年轻时在战场上残留下来的气场让周围看戏的人纷纷屏住气息,不敢再乱说。 “阿野,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吧。” 宋熙华柔声说着,转身走向了程家。 程家人听到声响后早早跑出来站到了门口。 程国强局促地抬手擦在了自己衣服上,生怕脏了陆锡龙的手,弯着腰去握手。 陆锡龙紧紧握住程国强的手,拉着他挺直腰杆。 “亲家,你好。”他扬声介绍着,“我是阿野的父亲,陆锡龙,这是我夫人,熙华。” 宋熙华微笑着点头,见着程安在场,从小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了出去。 “这是小鸢弟弟吧?”她笑的亲和,柔声说,“来,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红包,快拿着。” 程安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手都没抬。 池鸢在他身后推了推他,小声提醒。 “阿姨,这我不能要!”程安立即摆着手,拒绝推辞着:“你们已经帮我们太多了,这个钱真的不能再收了。” “什么你们我们的?”陆锡龙笑着扬声说,“我们往后是一家人,没有你我之分,快收下。” 宋熙华点着头继续说:“听说你小小年纪也考了大学,还是我们荆城大学,往后来荆城读书就来咱家里住。” “来,拿着。” 宋熙华递出去。 程安踌躇不前,见着程国强跟池鸢点头后,才鞠躬道歉,将红包收下。 厚厚的一沓,他打开瞥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几张大团结。 门外,陆骁野将后备箱带的东西都搬了进来。 听池鸢说的,村里人都喜欢去村口裁缝那里做衣服穿,他就买了好些布料放在了木质的箱子里。 荆城的时令水果也是不能少的,一箱又一箱的搬进来。 不仅如此,还有将近五十斤的猪肉.... 场面壮观,东西数不胜数,门口的村里人都惊地张大了嘴。 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多东西呢。 只是这些,不如三转一响有仪式感。 李芸香得意的摇晃着头,鄙夷一笑:“也不是什么贵的东西,都是便宜货。” 她话刚说完,宋熙华耳尖的听见,扭头看向门外,与李芸香赤裸裸对视。 李芸香自觉没有说错,深深吸气仰起头趾高气扬的模样。 宋熙华唇角弯了弯,温声问:“阿野,还有其他东西呢?” 陆骁野将东西全都搬进来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差不多也该到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振聋发聩的卡车声。 一辆军绿色的卡车鸣笛声刺耳,刹车声更刺耳,稳稳停了下来后,孟高年直接从驾驶座跳了下来。 “团长!我们到了!” 陶俣等三人也立即从卡车上跳下来,动作利索一致地将卡车上蒙着的布掀开。 闷隆声响起后,帆布落地,卡车上的四大件展露在阳光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牡丹牌的电视机像是个立方体,外壳锃亮,旁边还放着遥控器。 洗衣机更是庞然大物,占据了一大块地方,金属按钮还会反光。 比洗衣机更大的是电冰箱,有池鸢人这么高,电冰箱的门被擦的都能当镜子使用。 此时天气炎热,最让人渴望的就是这一台电风扇! 一件比一件牌子大,大到他们只在报纸上见过。 围观的村民们再一次被陆家的豪气震惊到。 这是什么娶媳妇给的彩礼?这是把百货铺搬过来了吧? 不对!沛县的百货铺里可没这些好东西! 李芸香表情尴尬,立即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跟这些东西相比,他侄子的那四大件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宋熙华故意站在门口,笑着介绍:“这是四大件,我们城里娶媳妇都得这么准备,你们不是准备四大件的吗?” 她挑眉,直勾勾盯着李芸香。 “这四大件应该是比得过三转一响的吧?” 李芸香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讪笑着捂住脸,转身就跑。 “呵。”宋熙华冷笑了声,气场很足,扭头看向看戏的人,问:“不如你们进来参观?” “哈哈哈,不用不用,我们还有事。” “对对对,我们下午还要种地,先走了!” “走了!” 围观的人顿时一溜烟全都跑走了。 池鸢忍不住给宋熙华在背后竖大拇指。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母亲,竟然也有这么威慑力的时候? 还是在维护她。 池鸢心里暖暖的,拉住了身旁陆骁野的手。 﨔 第二百二十七章:耳钉的承诺 这些电器与石头堆砌成的屋子格格不入,让整个程家蓬荜生辉。 程国强看着屋内搬进来的这些东西,不解地抬眸看向了陆锡龙夫妇。 “这是?”他颤声问。 宋熙华温柔扬唇:“这些都是给小鸢的聘礼。” “聘礼?”程国强习惯性的哈腰,低着头小声说:“当初谈好的时候,已经给了一千块钱的聘礼,已经很多了,我们不能再要了。” “当初给的不是聘礼。” 宋熙华将礼金再次递出去,扬声掷地有声:“那一千块钱是给池鸢的见面礼,这里才是聘礼。” 陆锡龙赞同地点着头,心里想着自家媳妇竟然这么能说会道,与有荣焉地扬起了下巴。 陆骁野握住池鸢的手往前走,适时对程国强道:“叔,这些都是给鸢鸢的脸面,不能少。” 池鸢侧眸看着陆骁野,温温地歪头甜美一笑。 “爸,姐夫说的是。”程安在一旁小声说,“我们收下了,再正大光明办一场喜事,村里人再也不会说姐的闲言碎语了。” 程国强激动地颤抖着手,握住了陆锡龙的手,感激地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 “都是一家人。”陆锡龙握紧他的手,拉着他起身,“不用道谢。” 程国强收下了聘礼,与陆锡龙、宋熙华一起商谈确定订婚的日子,就订在了三日后,在沛县办订婚宴。 程家房间不少,原本就是跟池鸢亲生父母一起住的,只可惜他们英年早逝。 程国强没有提这些伤心事,跟程安一起收拾好房间。 他担心陆锡龙与宋熙华会嫌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谁知陆锡龙与宋熙华直接拿着行李住了进去。 午后,池鸢本想与陆骁野去村里散散步,结果下起了小雨。 雨水绵绵,下的不急但却很密,一直下到了临近黄昏才停下。 陆骁野与她一起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雨停了。”他道。 池鸢懵然抬眸:“嗯,是啊。” 她满眼疑惑不解,不懂陆骁野怎么突然说这一句话。 “你不想带我去外面走走吗?”陆骁野眼里期待,勾唇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再走一走你儿时走过的乡间小路?” “啊——” 池鸢眨了眨眼,垂下眸才点头,拉着陆骁野起身。 她哪里知道什么乡间小路,这里又不是她真正的童年家乡。 她正愁着要带陆骁野去哪里,刚踏出院门就瞧见了天边一道虹光。 “是彩虹!”池鸢惊喜地抬手,指着眼前的方向,激动地拉着陆骁野往前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好。” 陆骁野笑着,任由她拉着自己在石子路上小跑。 西瓜地上,彩虹桥正在慢慢消失。 池鸢跑的气喘吁吁,被陆骁野拉住站在了西瓜地旁,瞧着彩虹的颜色越来越浅,渐渐地散在了整个黄昏天空中。 夕阳的余晖洒在油绿的西瓜地上,个头一个比一个大,夕阳黄昏色将两人的人影拉长,倒影在西瓜地上。 晚风轻抚裙摆,她就像是开在西瓜地里的一朵鸢尾花。 妩媚风情又不是天真可爱。 陆骁野抬手,将她脸颊的发丝轻轻拂过别在了她的耳畔上,指尖轻轻摸过她的耳垂。 他的指尖太热,池鸢敏感地侧过头,耳根瞬间蔓延出了绯色。 “怎么了?”池鸢低声问。 陆骁野没有回应,视线紧紧盯着池鸢完好无损的耳垂上。 小巧可爱,没有耳洞。 可他准备的是耳钉,不是耳夹。 真是喜悦昏了头,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原本还想拿着耳钉求婚的。 陆骁野深邃的黑眸中染上了几分低落,低声回应:“没事。” “不对。”池鸢坚定地摇头,“你指定有事瞒着我。” 她敏锐地眯眼:“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她作势回头。 长发随着晚风飘扬,拂过陆骁野的喉结。 他急切地拉住池鸢的手,滚动喉结:“我说。” 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被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是一对银饰耳钉,耳钉上镶嵌着闪着粉光的钻。 “在荆城一直有个旧俗,订婚要戴耳钉,是男人心甘情愿被女人钉在身边一辈子,是一辈子的承诺。” “只是....” 他望着池鸢的耳垂,小声说:“我忘了你没有耳洞。” “是我准备错了。”他将盒子重新合上,忙道:“等回荆城,我就去买耳夹给你。” “耳夹,不就钉不了你一辈子了吗?” 池鸢突然笑了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望着陆骁野,慢慢靠近问:“你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陆骁野瞥开视线,将手里的盒子紧紧握紧,握的盒子都要变形了。 忽而,一只温软的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别捏了,捏坏了我就戴不了了。” 池鸢歪头轻笑着:“没有耳洞,现在扎一个不就有了?” “这可是要绑住你一辈子的事,可不能错失了!” 陆骁野不敢置信地抬眸,眸光轻颤不已。 “扎耳洞会疼。”他嗓音低哑,小声说,“会疼好几日。” 池鸢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那你这几天好好哄我,我就不疼了。” “三日后的订婚宴,我可一定要带着你给的耳钉,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了。” 她俏皮地扬起了下巴,笑着与陆骁野往前走。 路过村口赤脚大夫家,陆骁野还买了一瓶消毒的药水。 两人一到程家,池鸢就拉着陆骁野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房间里找到了缝衣裳的针,递给了陆骁野。 “鸢鸢...”陆骁野指尖轻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池鸢挑眉,说的风轻云淡:“怕了?” “怕你疼。”他担忧。 池鸢捏了捏他的肩膀,张了张嘴,露出一排大白牙。 “疼的话,我就咬你。”她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让你跟我一起疼。” “好。” 陆骁野低声一笑,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用着指腹慢慢摩挲。 “鸢鸢。”他突然问,“订婚宴上,你想吃什么菜?” “嗯....”池鸢认识思考,“想吃大螃蟹,啊!” 她还在想着菜,耳垂一疼,银针直接穿了过去。 陆骁野速度极快,将耳钉立即戴上。 另一只耳垂也被他眼疾手快地扎好,戴上了耳钉。 池鸢小脸忍着疼皱了起来,紧紧咬着唇皱眉,等稍微缓解了点后才抬眸。 “疼吗?”陆骁野皱着眉,心疼地问,捧着她的脸。 池鸢笑弯了眼睛,摇摇头说:“从今往后,你就只能是我的了,戴了你的耳钉,你就得对我负责的。” “嗯。” 陆骁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嗓音沙哑:“我会负责到底的。” “负责一辈子。” 﨔 第二百二十八章:订婚 三日后,程家的院子里飘起了香气扑鼻的炊烟。 原本陆锡龙与宋熙华是想在国营饭店包场办订婚宴的,但程国强考虑到上池村离镇上太远,很多邻居会不愿意去这么远的地方参加订婚宴。 陆骁野直接去国营饭店请了两位大厨,带着全套的炊具上门做出。 所幸程家的灶房大,多来个厨师都站的下。 程家前的石子路上,孟高年与几个兄弟在村委那儿搬来了公用的大圆桌,一桌一桌稳稳立在路上。 程国强则换了身新衣裳,满脸笑意地挨家挨户去请人来参加订婚宴。 村里也有不少妇女大婶们来程家帮厨。 池鸢穿了身红色的连衣裙,裙摆做着花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耳垂上的粉色耳钉熠熠生辉,叫人挪不开眼。 宋熙华用着消毒的药水,轻轻擦拭在池鸢的耳垂上。 “好像消肿了,还痛不痛?”宋熙华心疼地看着池鸢,轻声问。 池鸢看着镜子中已经褪去红色的耳垂,缓缓摇了摇头。 “阿野也真是的,怎么能用银针扎呢!” 宋熙华哭笑不得地摇头,“这事你们早该来问我的。” “我当初扎耳洞,可是慢慢花了七天才扎穿的,你这样扎可太受罪了。” 池鸢握住宋熙华的手,笑眯了眼睛:“妈,别怪阿野,是我让他扎的。” 她记得上一世去店里打耳洞,都是直接一“枪”快准狠地打中,她以为用银针扎穿也一样... 没想到竟然发炎了两日,所幸在今天消肿了。 不然她可能要顶着个天蓬元帅的耳朵参加自己的订婚宴了。 院外突然响起了鞭炮声,村里人的欢声笑语频频传来。 “时间差不多了。”宋熙华柔声道:“我先出去看看。” 池鸢点点头,看宋熙华出去后,回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着耳垂上的耳钉爱不释手,越看越爱。 院子里八仙桌已经摆好,最大的桌子上铺着红布,一瓶一瓶有名的酒放在桌上,一排一排香烟摆放的整整齐齐。 宾客们相继而来。 “开席了!” 大厨做完最后一盘菜后,村里妇女上菜结束,嗓门大的那位扬声一吆喝。 几个大人小孩都立即拿起了筷子。 这场面的席面他们都没吃过,桌上数不清的大鱼大肉,那是他们在结婚宴上都没吃到过的。 只听村长举着杯对着程家大门喊了声。 “恭喜恭喜!” 村里人紧接着都举杯,祝福这屋里的这一对新人。 池鸢刚走到门口,就被陆骁野握住了手。 他穿着军装,腰杆笔直,根苗正红,眼里难得染上了几分笑意。 身旁,池鸢红裙增添了喜气,两人瞧着格外养眼睛。 “池家丫头可真是好福气,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席面上外地嫁进来的媳妇们都羡慕地看着池鸢,小声交头接耳,“看她穿的这身衣服,我只在县里那海报上见到过,听说是香江的衣服呢!” “穿的可真美,这模样俊俏的很,难怪城里人也被她迷住了,我要是男人我也娶她。” 池鸢被陆骁野拉着往主桌走,听见这几个人的交谈,回眸轻轻一笑。 几个人立即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两个人到主桌后,陆熙龙起身举杯,对着程国强道:“程老弟,你把小鸢拉扯大,就算是小鸢的半个父亲,这第一杯酒敬亲家!” “对。”宋熙华起身温声笑着说,“感谢你把小鸢养的这么好,感谢你愿意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我们陆家,往后我们陆家一定好好替你照顾她。” 程国强激动地热泪盈眶,在满桌笑语与祝贺下,他终于挺直了弯了大半辈子的腰。 他扬声,声音带着哽咽:“小鸢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能有这么好的公婆,是她亲生爹娘在天上保佑她...” 池鸢本对亲情没什么触动,直到见程国强边哭着边说,她第一次感觉到触动。 不是对已逝的父母触动,而是对眼前的程国强。 她红了眼眶,垂下眸想要掩饰情绪,被陆骁野察觉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传递了温暖。 在欢声笑语中,这一场订婚宴吃到了日落西山。 婚宴办完,池鸢便要跟着陆家人回去,报社也还有很多活儿在等着她。 她本是想把程安一起带走,但程安想在家里多陪一陪程国强,拒绝了池鸢,准备开学前再去荆城。 池鸢也没有坚持,收拾了行李后跟着陆骁野回去。 这一次,她走的光明正大,村里人再也不会也不敢诋毁她,议论她的叔叔。 —— 自陆砚安的订婚宴开始,到池鸢订婚宴结束,总共过了半个多月。 一切都安定后,池鸢回了报社,看着跌在桌上的稿件,险些眼前一黑。 自从高考结束她被荆大正式录取,池鸢就成为了裴明谦的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就是帮他干活,平日里他要审的稿子,全都成了池鸢的活。 这请假的小半月,稿子堆了高高一叠。 池鸢干了一天,干的头昏眼花把堆积的稿子都审完,疲惫地伸着懒腰。 下班前,主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裴明谦表情淡淡,修长的指尖捏着一个信封与一张报纸,缓缓走到池鸢边上。 “荆城商贸座谈会邀请函,明日会有不少企业家参加,更有香江的不少名流会来。” 他垂眸看着池鸢,柔声道:“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出席。” 池鸢惊讶地看着信封,眼里多了几分惊喜。 这是很难得的活动,也没有几个记者能有资格参加。 裴明谦指尖轻轻点着报纸。 “看看报纸。”他说。 池鸢摸着报纸,摊开看到的首要标题大字是:《香江首富沈家易主》。 “沈家?”她仿佛触及到了知识盲区,微微蹙眉。 她确实不太关注香江那边的新闻,对于这个首富沈家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沈家一直很低调,但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沈老先生的唯一一位继承人意外身亡,在沈家群龙无首之际,有个声称沈老先生的私生子回了沈家,迅速夺权,让沈家成为了所有新闻的头条。” “明天,沈家新家主也会来座谈会,如果能采访到他,或许能让我们报社更上一层楼。” 裴明谦介绍完,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温声道:“好好准备。” 说完,他先一步离开。 池鸢没有多看报纸一眼,立即将报纸叠好跟信封一起放进了包里。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主编都发话让她早点下班了,晚一秒都是对下班的不尊重! 﨔 第二百二十九章:座谈会上的男人 今日,陆骁野在部队训练偏晚,回来时已经快夜里九点。 一中旁的小屋租期还没到,池鸢这些日子都跟陆骁野一起住在这里。 陆骁野一进家门就锁了门,单手拧着领口的口子,边解着扣子边往卧室走。 卧室内,白灯亮如昼。 池鸢坐在小桌前,看着报纸上的标题发愣,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报纸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瞧着还有些偏瘦,目光炯炯极具有威慑力。 有些眼熟,但池鸢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方形的照片下,备注着照片主人公的名字——沈季铭。 “沈季铭?” 记忆回溯到四个月前的某个夜晚,路灯下,垃圾堆里的忧郁男人,对着她大喊:“我叫沈季铭,你叫什么!” 她回眸轻笑:“下次见面就告诉你。” 池鸢心里咯噔一跳,抬眸重新看向报纸上的黑白照片。 那夜太黑,灯光太暗,她没太看清男人的脸,但这样消瘦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难道,她那夜遇到的是这个沈季铭? 现在成了沈家的新家主? 仅仅四个月,他的人生竟然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世界还真是个草台班子。 池鸢想的发愣,手上的报纸被突然抽走。 “你盯着他已经看了十分钟了。”陆骁野俯身靠近,吃醋般地将池鸢手里的报纸丢开,贴近她的耳边幽幽道:“我叫了你三声,你都没反应,他就这么好看?” 池鸢耳畔一热,侧过头去瞧陆骁野,张声解释:“没在看他,我是在想工作的事。” “下班了就不准再想工作的事,尤其是在卧室里。”陆骁野轻轻挑眉,嗓音轻柔。 池鸢眨眼:“那我该想什么?一个人在卧室,没什么好干的。” “想我啊。”陆骁野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勾唇声音蛊惑:“多想我。” 池鸢抿着嘴忍不住一笑,咬着唇别过了头,故意说:“你有什么好想的。” “身上都是汗味,是不是还没洗澡?快去洗。” 她催促着。 陆骁野直接弯腰抱起了她。 “啊——”池鸢立即抱紧他,紧紧盯着他问,“干什么突然抱我?” 陆骁野笑地痞痞:“不是要去洗澡吗?” “我洗过了,你自己去洗。”她说着,还要推陆骁野,反而被陆骁野抱的更紧。 他不依不饶:“想你了,陪我一起。” 男人大步流星,步子极稳。 很快,卫生间里不仅传出了水声,还有女孩溢出口的破碎呜咽声。 —— 出席这样重要的场合,池鸢挑选了那件陆骁野送她的藏青色旗袍。 一大早,裴明谦就带着池鸢一道去了座谈会。 有两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检查着每一个进座谈会人的邀请函。 每一个被邀请的人都能带一个伴进去,但带进去的人是没有座谈会的座位的,只能在旁边站着,或者在院子里等座谈会结束后,一起参加午宴。 池鸢就是被裴明谦带进去的。 “你去我位置上坐吧,我去外面。”裴明谦找到位置后,跟池鸢提道。 池鸢立即摇头:“主编,这次的座谈会很重要,还是你坐这里吧,我可以站在旁边不起眼的地方听。” “我今天特地穿的平底鞋,站一天都不会疼的。”她说着,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裴明谦本想坚持,还没开口就撞见了其他报社的主编,几番寒暄后,也只好落座。 池鸢见座谈会还没开始,便想着去院子里走走。 她长相本就优越,又穿着旗袍,衬着她身姿更加凹凸有致,在院子里逛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同志。”一个高瘦的男人突然出现,对着池鸢殷勤地问:“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进去坐着,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池鸢只当是同行,微微摇头:“我没有位置,我是跟着我们报社的主编进来的。” “这样啊?” 男人笑容温柔,眼里有几分贪婪,低声说:“我还有个位置,不知道同志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坐?” “白大哥,你不是说那个位置是给我坐的吗?”不远处跑来个女人,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池鸢,委屈地抱住男人的手。 白林志猛的甩开手:“林凤!你听不懂的,不如在外面等我。” 他不耐烦地皱眉。 林凤气红了眼,恶狠狠瞪了眼池鸢,委屈地跑开。 池鸢觉得情况不对,摸摸鼻子转身就要走。 “同志!”白林志跟着她,急切地说:“我是荆城隔壁杭城的一家纺织厂厂长,我们有机会认识一下吗?” “不好意思,我只是报社的一名小员工,我们不太适合认识。” 池鸢当场拒绝,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快步离开,小跑着走进座谈会的会议室,与裴明谦眼神对视一眼,站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角落是不起眼的,可因为她站在哪儿,瞬间变的起眼了。 门口突然一整骚动,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人进来,走到了位置的最前第一排。 男人表情轻蔑,总带着一种看不起任何人的感觉,有着傲视群雄的气势。 他随意一坐,长腿交叠,多了几分矜贵,轻轻抬眸,瞥见了站在角落的池鸢。 男人表情微冷片刻,眼尾轻轻挑起,是有着志在必得的气势,唇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座谈会的内容不多,无非是一些促进经济发展的想法,但都是纸上谈兵。 毕竟专家,就是专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些人。 座谈会在午宴开始前结束。 池鸢早早就饿了,准备先去填饱肚子后,再去想怎么采访到沈家家主。 只是她刚走到摆放着点心的小桌子旁,有个女人将她手里的盘子重重摔在了池鸢的脚步。 盘子摔的四分五裂,盘子上那小杯汽水全溅到了池鸢的腿上。 “你…”池鸢正要开口,瞧见了林凤那阴狠的眼神。 她知道了,这女人是故意的。 “我什么我,是你挡住了我的路!” 池鸢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卑不亢地抬头,扬声道:“是你故意砸到了我!” 两人的争执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﨔 第二百三十章:香江沈家 林凤脸一冷,指着池鸢开始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杭城明业纺织厂副厂长的女儿!” “赶紧给我滚开!这里座谈会来的都是各厂厂长,你一个连主编都不是的记者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她说着,狠狠要推倒池鸢。 池鸢一把握住她的手,冷眼抬眸:“请注意你的言辞!” 周围原本嘈杂的交谈声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个女人走到林凤跟前,似乎是与她认识的,几个人都捂着嘴嘲笑般的轻轻笑出声。 “凤姐,这小记者叫你闭嘴呢。”她们煽风点火,轻飘飘瞥着池鸢,眼底里皆是嘲讽。 一个烫着时髦卷发的女儿故意说:“这年头的座谈会也是真没意思,什么人都能给放进来,今天能放个不入流的记者进来,明天就能让乞丐进来偷钱!” 这吵闹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引来了主办方的人。 男人穿着正装,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林凤,显然与林凤是认识的,跟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立即看向了池鸢。 他对池鸢没有半点印象,只是听来通报的工作人员说她是报社的一个小记者。 没有任何名气的小记者,怎么能得罪一个副厂长的女儿呢! “这位女同志,请问你是哪家报社的?”他声音略沉,不耐烦地开口:“不管你是哪家报社的,你都不能当林同志的路啊!” 池鸢不解地皱眉,冷笑着扯起唇:“是她先拿盘子砸我!” “那也是你站的位置不对。” 男人没什么耐心,只想快点息事宁人。 池鸢:“?” 她真想当场比个“6”的手势。 林凤一见连主办方都站在自己这边,立即得意地挺直腰杆,看向了男人:“她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记者,连个主编都不是,赶紧让她出去,免得脏了香江来的那位的眼!” 一提到香江的那位,围观的人都顿时神情严肃了起来。 几个人立即应和着点头,附和道:“座谈会来的都是各界的翘楚,她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啊,看她这打扮的模样,究竟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勾搭男人的也不知道。” 卷发的女人尖声诋毁。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立即赶了过来,站在了主办方身后。 “将这位女同志请出去吧。”男人低沉着嗓音,不悦地出声:“别让她冲撞到了别人。” 工作人员点头,立即气势汹汹地走向池鸢。 池鸢警惕地往后退后两步。 “别碰我,我会自己走!” 她冷眼看着眼前这些趋炎附势的人,冷笑着掷地有声地扬声道:“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不是偷摸进来,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就只是因为她是副厂长的女儿,就要把我赶走?” “这样的座谈会,下次就是请我来,我也不会来!“ 林凤突然爆笑出声:“为什么要请你?你有什么资格?” 工作人员催促着池鸢离开,就在这时,熙攘的人群后方传来了男人低沉危险的声音。 “谁说她没有资格的!” 这声音没在座谈会上响起过,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顿时噤声,纷纷看向了一个方向。 在所有人的视线交汇处,男人被簇拥着往前走。 一身黑色名贵西装,与那夜初见时的黑别无二致。 男人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朝池鸢靠近,身高优越虽不及陆骁野高大,但比这座谈会上的男人已经高出了很多。 他身形偏瘦,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林凤身上。 “沈先生。”主办方的男人伸手要与他握手,伸出手低声叫。 只是沈季铭都没有正眼看他,声音不疾不徐:“我刚才目睹了全程,分明就是这个所谓的副厂长女儿故意把盘子摔在了这位记者同志的脚边。” “把记者同志的衣裙都打湿了,不道歉不说,竟然还要倒打一耙?” 沈季铭笑眯眯地看向主办方,冷笑着说:“原来内陆的座谈会就是这样的?”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林凤脸色顿时刷白,连带着主办方的男人都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他真没想过这位沈家的家主会维护池鸢,会来管这么小的事情。 主办方的男人立即谄媚地笑着:“沈先生说的是,都是我们刚刚没有打探清楚。” “林同志,既然是你的错,那就请你向这位记者同志道歉。” 林凤咬着唇,万万没想到她会从上位者突然变成了下风,垂在身侧的手委屈地紧紧握起。 白林志不知道从哪里被告知的这个事情,立即冲过来逼着林凤道歉。 所有人似乎在一瞬间全都站在了池鸢身后。 林凤红着眼眶,屈辱地低头鞠躬,只能道歉:“对不起!” “既然有些人打扰了这次座谈会,那就不用再参加了吧?”沈季铭不满意地幽幽出声,垂眸瞥向了主办方。 那男人立即意会,示意着工作人员把林凤带出去。 林凤心里也对沈季铭害怕,只能屈辱地低着头离开。 沈季铭走到池鸢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突然在弯腰屈膝,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拿着手帕替她擦拭裙摆那被打湿的地方。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池鸢不敢置信地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双眸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她躲开沈季铭的接触,欲言又止。 沈季铭擦拭的动作一顿,唇角微微扬起,缓缓站起身。 “好久不见,我是沈季铭,你叫什么名字?”他嗓音轻缓,与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截然不同,连那双阴森的眸子都染上了笑意,温柔地看着池鸢。 池鸢这才完完全全的确认了眼前的男人。 真的是那夜她在垃圾堆旁见过的男人! 可他现在张扬的气质与那夜的男人截然不同,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人。 沈季铭将外套脱下,披在了池鸢的肩膀上,回头看向主办方,扬声道:“你们刚刚问她有什么资格?” “从现在开始,我香江沈家就是她的资格!” 﨔 第二百三十一章:泰恒制药夫妇 众人唏嘘,却不敢太过声张,只瞪大了眼睛看向池鸢。 莫非,这位沈先生看上了这个小记者? 围成一圈的各地名流都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保留着礼貌的笑容。 池鸢觉得身上披着的衣服很烫,刚想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只听他说。 “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我带你去后院。” 沈季铭语调清扬,是掩饰不了的雀跃,做了个绅士的动作。 他本想去握池鸢的手腕,可又担心太过逾矩眼前的女孩会害怕。 “请。”他微微俯身,温声道。 池鸢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跟在他身后往后院走。 后院不同于前院热闹,但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更加漂亮,尤其是花草中间还有个花架秋千。 “想坐秋千吗?”沈季铭瞧见池鸢的视线方向,柔声道,“我帮你扶着。” 池鸢收回视线,垂眸摇头:“不用了,你叫我过来是想说什么?” 花丛边的石子路上,池鸢藏青色的旗袍就像是花丛中的仙子,如瓷般的肌肤在日光下更加剔透光滑。 沈季铭看的出神,眼前的光落在池鸢身上,就好似那夜她站在灯光下一样。 他眼底闪烁着触动的光,试探着低声问:“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又似乎害怕听见池鸢说不记得了,慌忙瞥开视线故作淡定。 “我记得。”池鸢声音轻柔,轻飘飘地落在了脚边的花朵上。 沈季铭耳边一热,抬眸时,眼里的情绪再也淡定不了,喧嚣翻涌的情绪在眼底翻滚。 他呼吸都乱了几分,扯出唇激动地笑,回眸看向池鸢,不敢置信地再问:“你真的还记得?” “嗯。” 不就是红薯哥么。 池鸢斟酌了番言语,把心里想的换了个方式表达:“刚刚的事谢谢你了,不过四个月前我也请你吃过红薯,就算是扯平了。” 她温温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说完,她连忙转身,迈着步子往前走。 “等会!” 沈季铭朝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上次你跟我说的,下次见面会告诉我你的名字。” 池鸢回眸,微微扬唇:“我叫池鸢。” 她保持着距离,点头示意后,连忙往前走。 可得快点离开,要是被家里那位醋王瞧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别说今年了,明年的醋都不用买了。 所幸今天来座谈会的都不认识她,想来陆骁野是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池鸢闷头往前走,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主编似乎交代过她,尽量拿下这位沈先生的采访。 呃—— 她好像忘记了。 “啊——” 池鸢低着头往前走,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连连后退捂着被撞疼的额头。 身前,一个瞧着有四五十岁的妇女也同样捂着额头,疼的眼里直冒泪花。 “姮娥,有没有被撞疼了?”妇女的身旁,男人年龄相仿,他紧张又担忧地扶着妇女,打量着她的额头,急切地问:“快看看,有没有肿了。” 郁姮娥哭笑不得,一把拍开男人的手,无奈地道:“亏你还是制药厂的厂长,刚撞上会这么快就起包吗?”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是关心则乱了。”曹恭笑着拿自己消遣,像是要逗她笑。 郁姮娥垂眸笑着,微微摇头。 “抱歉。”池鸢先出声道歉,捂着额头的手放下后,继续说,“刚刚我没看路。” 听见女孩温柔的声音,郁姮娥这才抬眸去看。 夫妻俩看见池鸢都愣了片刻,张着嘴竟然忘记了说话。 郁姮娥先一步回过神来,与她笑着摆手:“是我没看路,走的太急了,对不住了。” “有没有撞疼了?”说着,郁姮娥拍了拍曹恭。 曹恭心领神会,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递到池鸢手里。 “这是我们自家药厂制的活血化瘀的药,你额头晚点要是起包淤血了,涂点这个药明天就能好了。”曹恭骄傲地解释着。 池鸢心里是想着拒绝的,可看着郁姮娥的双眸,一时情不自禁地就接受了。 “多谢。” 她垂眸打量着手里的药瓶,惊讶地抬头:“这是泰恒制药的药?” 泰恒制药是大陆内有名的制药厂,传闻二十年前一场疫病长达半年之久,死伤无数都无法痊愈,直到后来泰恒制药的出现,出售的药丸能精准的治疗那次疫病。 因此,泰恒制药一炮而红,在国内受不少大夫追捧。 这些事池鸢不大清楚,只不过偶尔听报社里的同事们提起,也在整理陈年报纸里瞧见过几篇新闻。 郁姮娥笑容自然:“你也知道泰恒制药厂吗?” “这很难有人不知道吧?”池鸢说的落落大方:“没想到你们就是泰恒制药的创始人,是二十年前在疫病里力挽狂澜的泰恒制药!” “都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曹恭草草了解迷糊盖过,并不想过多提当年的事情。 郁姮娥也是,摇头笑:“过去的事情确实不用多提。” “小姑娘是本地人吗?” 她问。 池鸢点头:“算半个本地人。” “这几日我们夫妇来参加座谈会,想顺便逛逛荆城,不知道能不能有幸邀请你来做我们的陪游?”郁姮娥直截了当地开口,“放心,我们会按你的工资两倍给你结算。” “相逢一场就是缘分,我正好这几日没事。”池鸢笑着说,“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采访到二位,我们是荆城的司南报社。” “当然可以!” 郁姮娥立即应下:“那不如先采访再游玩?明天早上九点在这个院子前面会面如何?” “好!” 池鸢郑重地点头:“那明天见!” 夫妻俩也对着池鸢颔首,目送她离开。 池鸢心里打着小算盘,采访不到沈家那位,退而求其次能采访到著名的泰恒制药也是不错的。 池鸢走后,郁姮娥还看着她走的方向出神。 “这女孩看着眼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很亲近。” 郁姮娥对着丈夫喃喃自语。 曹恭微微皱眉:“她眉眼笑起来,有几分像从前的你。” “像我?”郁姮娥仿佛被戳醒了一样,猛然抬眸。 一直觉得很眼熟,原来是像自己。 﨔 第二百三十二章:她的未婚夫 座谈会后院。 池鸢走后,曹恭与郁姮娥同步走向秋千的方向。 沈季铭正垂眸看着掌心,掌心里落着一根黑发。 这是池鸢方才转身,长发飘过他的指尖,轻轻落下的。 他盯着这一根细的快要看不清的黑发,嘴角的弧度轻轻扬起。 “沈先生?” “沈先生。” “沈...” 曹恭叫了快三声,沈季铭才从雀跃的情绪中缓缓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是被打搅的不悦。 “有事?”他声音低沉,不悦地问。 曹恭面色一改,低着头忙说:“冒昧打搅,沈先生,我是泰恒制药厂的厂长,想在香江开分厂,不知道沈先生...” “想开就开,跟我说什么?” 沈季铭没好气地冷冷说着,立即迈开步子往前走,不想再听眼前这人叽叽呱呱。 想在香江地盘上赚钱,没有沈家人点头,那只能亏本,这是不成文的规则。 很明显,沈季铭根本没给他资格。 曹恭望着沈季铭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了话说。 “沈先生!”郁姮娥突然扬声叫,“明天有个小记者约了我们采访,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 沈季铭的步子一顿,平淡如水的眼里微微波动,黑瞳僵硬地动了动,转身看向郁姮娥。 第一次,他给了除池鸢外的人正眼相看。 “哪个记者?”他嗓音依旧低沉,但多了几分期待。 郁姮娥眼神坚定,笑容聪慧:“当然是沈先生心里想的那位。” “呵。”沈季铭一眼看穿了郁姮娥的心思。 但这心思正合他意。 “明天早上八点,星月酒店接我。” 他毫不客气地命令,也不等眼前的夫妻俩说同意与否,直接转身往前走,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待到他的背影消失后,郁姮娥才重重喘了一口气,靠在了曹恭身上。 “他这是答应我们在香江开分厂了?”曹恭抱着郁姮娥,激动地颤声问。 郁姮娥微微摇头:“还要看明天。” “沈家是何等的家庭,我还真不信这个瞧着没什么名气的小记者会看不上。” 曹恭垂眸看着郁姮娥,垂眸点了点头。 ———— 座谈会会场外,池鸢站在门口等着裴明谦。 几个会场里参会的人也走了出来,大多数是想跟池鸢打招呼,想套一套有关于沈季铭的事情,也有不少想来挖苦她。 池鸢对每个人的反应都一样,微微颔首,微微带笑。 “你是哪里的记者?叫什么名字?”有个卷发的妇女凑近了问。 她身着昂贵,看得出来身价不菲。 池鸢不卑不亢地微笑:“我姓池,司南报社的记者。” “司南报社?”妇女惊讶地挑眉,立即问:“那你认识里面的记者歪歪吗?” 她突然就激动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说:“我最喜欢歪歪出的新闻,尤其是那一起食品厂,她可真是我们女性的榜样。” 池鸢不动声色地垂眸,掩饰掉眼底的笑意。 “不过,你跟她应该认识不到吧?毕竟歪歪这么厉害,而你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记者,我还没听过哪个姓池的记者出名的。” 妇女说话的语气突然鄙夷了起来。 身旁过来凑热闹的男人女人都扬声笑了起来。 突然又男人意味深长地说:“可别这么说,沈家那位瞧着对她有意思,没准就攀上大树了。” 池鸢:“???” 现在这坏话都不流行背后说了吗? “你口中的她,说的是我吗?”池鸢走近一步,直接开问。 那几个男人女人完全没料到池鸢会如此直接,都纷纷卡壳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池鸢目光清亮,突然扯唇一笑。 “大家可能误会了,我跟沈先生没有任何关系,相反,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 卷发妇女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突然笑地嘲讽:“你的未婚夫能比得上沈先生吗?” 池鸢眉心一蹙:“不知道你口中的比得上比不上是以什么评判的?” “我的未婚夫就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想到陆骁野,池鸢嘴角勾起的温柔的笑。 她的话音刚落,一辆耀眼的孔雀蓝的桑塔纳驶入人群的视野中,缓缓停在了池鸢跟前。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个颜色的桑塔纳吸引。 “这车.....?”卷发妇女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辆车不仅值钱,更是身份的象征。 尤其是车尾上的徽章标志。 车门被打开,开门的声音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炽白的日光下,一双黑色的军靴先落地,笔挺的军裤包裹着修长的腿,缓缓迈动,露出了他那高大的身影。 陆骁野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冷硬的视线扫视一周,让周围的人都纷纷倒吸凉气。 直到,那瘆人的视线落在了池鸢身上,顿时冰山消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他自然而然地扬起了笑容,像是小狗找到了主人一样,立即摆着尾巴往池鸢跟前站。 “鸢鸢。”他声音温柔,与方才那冷硬的眼神截然不同。 陆骁野伸出手,掌心有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池鸢惊讶地轻轻扬起了眉尾。 她本是想在门口等裴明谦一道走的,没想到裴明谦没等到的,倒是先等到了陆骁野。 “你怎么来了?”她自然地将手搭在了陆骁野的掌心里,温温一笑:“我记得我没告诉你我今天参加座谈会吧?” “嗯。”陆骁野握紧了她的手,俯身贴在她耳边柔声道:“孟高年告诉我的。” 他话音刚落,孟高年就从车里蹿了出来,对着池鸢打了招呼:“嫂子好。” “我是来等裴主编的。” 他淡然地说。 池鸢见怪不怪地点点头,直接拉着陆骁野转身,对着方才还在指指点点的那群人道:“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 那些人不知道陆骁野的身份,但看他这气度不凡的模样,再加上他这身军装,心里便有了底。 他们扯唇笑的心虚。 “他们是你今天刚交的朋友?”陆骁野扫视了一周,柔声对着池鸢问。 池鸢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拉着陆骁野往回走。 “回家吧,我饿了。” “好,我最近又学了新的菜,回家做给你吃。” 两人三言两语地说着,直接上车。 站在门口本来想凑热闹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表情难看。 不知道是谁对着孟高年问了一嘴:“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我们团长,姓陆。”孟高年随口应。 这在这群人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姓陆! 荆城姓陆当兵的可没几个,况且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团长了。 那就只能是那一家了。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看着池鸢离开的方向,眼里充满了羡慕,纷纷在心里猜测这个记者究竟是谁! 﨔 第二百三十三章:坦白从宽 晚饭过后,池鸢与陆骁野窝在沙发上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音乐。 池鸢心里不安稳,直接摁关了收音机。 “怎么了?”陆骁野正在剥板栗,讶然地看向了池鸢,“不好听?” 平日里池鸢最喜欢听这些歌,还会跟着哼唱两句。 陆骁野察觉到她的异常,放下了手里的板栗,摆正姿态。 “我想跟你说件事,你不能生气哦。” 池鸢拉上陆骁野的手,小声试探。 陆骁野听到她这话就觉得不对,轻轻挑起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你说。” 笑话,他哪里舍得生她的气啊。 池鸢垂眸,窝在他怀里轻声细语:“四个月前在学校附近,我跟知语买了红薯,没有给你留。” 这是什么大事吗? 陆骁野懵懵地眨眼。 “是因为,我当时遇到了个想求死的流浪汉,把红薯给他了。”池鸢声音低了些。 陆骁野表情依然呆滞。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然后今天座谈会...” 池鸢深深吸气:“我又遇到了他。” “他成了香江沈家新上任的掌权人。” 陆骁野表情有点裂开,但不多。 “我当时被误会,险些被主办方轰出去,是他站出来给我解围,还脱了他的外套给我披着.....” 这才是重点! 男人的直觉告诉陆骁野,有人在觊觎他老婆! 他的表情彻底四分五裂。 陆骁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色暗得吓人。 池鸢就是怕这事有人看到了,然后添油加醋地传到陆骁野的耳中,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还是要她先备个案主动说才是。 看陆骁野面色一变,池鸢立即看向他,道:“你说好了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陆骁野握住池鸢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朵上惩罚般的一咬:“我这是在吃醋。” 陆骁野咬牙,将池鸢紧紧还在怀里。 池鸢耳畔炽热,扭着头躲开他唇的触碰,蓦然间抬头,瞧见了陆骁野眼底那危险的暗潮。 “我可以解释的。” “我、我当时衣服被酒泼湿了......”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角,弱弱安抚,“而且我马上就还给他了!” 陆骁野指腹重重碾过她的唇瓣,故意吻在了她的唇上,轻轻一咬。 “啊!”池鸢忙推开他。 陆骁野忽而笑出了声。 “他是香江沈家的又如何?能抱到你吻到你的不还是我?”他似乎在自己说服自己,自我安慰着。 池鸢被他这醋劲儿逗得想笑,凑上去蹭他的鼻尖:“陆骁野,你醋坛子又打翻了吗?” “鸢鸢。”陆骁野掐着她的腰,有点委屈,“你怎么在路边碰到个流浪汉都能是不一般的人物??”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得明媚:“可能我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 陆骁野神情黯然,垂眸不语。 “好啦,我这是主动坦白的,俗话说坦白从宽呢!” 池鸢摇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而且,没准他只是为了报答我的赠他红薯之恩呢?” “鸢鸢,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陆骁野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说,“下次离他远点。?” “嗯…”池鸢点头,又补充了句,“没准明天他就回香江了呢?是你瞎操心了。” “但愿吧。” 陆骁野说着,暗戳戳将池鸢压在了沙发上。 池鸢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抱他的脖子。 “鸢鸢,我现在心里苦。”陆骁野一本正经地说。 “想尝尝你的甜。” 说完,也不等池鸢反应,陆骁野直接贴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急不可耐,带着浓烈的占有欲,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她。 池鸢红着脸推他。 现在的他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她正想着,被他突然抱起来。 “我们回卧室慢慢尝。” 他自顾自地说。 池鸢哭笑不得,只抱紧了他的脖子,随他胡闹。 —— 翌日一早。 池鸢如约而至,在昨天的座谈会场所外等着。 不到半刻,一辆低调的汽车缓缓停下。 坐在副驾驶上的郁姮娥立即下了车。 “真是不好意思,早上有点事情耽搁了,来晚了点。”郁姮娥笑着道歉。 池鸢摆手轻笑:“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不知您们二位想去哪里开始采访?” 郁姮娥比了个请的姿势:“我们已经定好了位置,先上车吧。” “好。”池鸢礼貌地点点头,又道了声谢后才走向后座。 待后座的车门被拉开,池鸢视线一僵。 车内,沈季铭推了推眼镜,唇角轻轻勾起:“又见面了,池鸢同志。” 池鸢愣在了原地。 郁姮娥听见她的名字后,直接忘记了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视线僵硬地看向池鸢,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连带着坐在驾驶证的曹恭都脸色一变,立即回头看向了池鸢。 “先上车吧。”沈季铭温柔地开口:“不介意我的不请自来吧?我也想被你采访一二。” 池鸢扯唇笑了笑,弯腰上了车。 这可跟她没关系,是沈季铭硬要她采访的哦。 池鸢自我安慰着,翻出本子开始重新准备采访的问题。 郁姮娥坐上副驾驶后,忍不住回头看池鸢,偷偷看了好几次。 心里的惊讶大过于激动。 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池记者,你老家是哪里的?” “沛县吗?” 池鸢写题目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去:“您怎么知道?” 郁姮娥表情一变,垂眸掩盖视线,低声说:“我听你口音听出来的。” 口音? 池鸢眨眼。 她怎么可能会有沛县的口音? 﨔 第二百三十四章:宣示主权 池鸢坐在后座,目视着前方望着郁姮娥,试图从她的神情上看出些什么。 郁姮娥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任何异样,安安稳稳地回头,在副驾驶座上安慰地坐着。 可是眼神出卖不了人,池鸢只与郁姮娥对视上了一眼,便感觉到她的那点点心虚。 不知这心虚从何而来。 “池记者,准备问我什么问题?”沈季铭从池鸢上车后,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直勾勾盯着她,轻笑着问。 他的声音温柔,让前面的夫妻俩都大为震惊。 池鸢将本子合上,温温一笑:“还没想好,我本来只准备采访泰恒制药的问题。” “不急,你好好准备。” 沈季铭眼底柔情似水,温声道:“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我一定知无不言,好好配合。” 池鸢眯着眼睛勉强地笑了笑。 幸好去座谈会前一晚她就有了解过沈家,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问题。 现在最哗众取宠的不过是他私生子的身份。 只不过池鸢有更好的问题,毕竟四个月前的沈季铭还是一心求死的流浪汉,这会是更有吸引力的一个话题。 池鸢以为他们会找个书店之类的接受采访,但没想到曹恭把车停在了人民广场。 “既然你问题还没想好,不如先陪我逛逛?”沈季铭望着窗外,轻声道:“在荆城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逛过人民广场呢。” 池鸢握笔的动作一顿,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还是坐在车里想比较好,在外面容易受干扰。” 沈季铭表情微微一僵,还没出声,就听着郁姮娥抢先开口。 “人民广场应该有书店吧?池记者可以去书店想,沈先生也正好可以逛逛书店。” 她说着,立即回头看向了池鸢:“池记者不如先将泰恒制药的采访做了?” “也好。” 池鸢点了点头,没再拒绝。 她今天的任务本来就是给泰恒制药做采访,自然要把首要任务先完成了。 沈季铭满意地颔首,先一步下了车。 四个人没在外面逗留太久,毕竟现在日头晒,容易晒伤。 郁姮娥跟书店的店长沟通了一下,找了个四人座的位置。 位置是靠窗的,但是晒不到太阳,还能瞧见人民广场的风景,地理位置还算不错。 池鸢一坐下来就摊开了笔记本,郁姮娥却迟迟不坐。 “池记者,你跟沈先生再坐会儿,我跟我男人去旁边先买点水回来。” 郁姮娥自言自语地说着,“今天太热了,我这口干舌燥的。” 池鸢微微拧眉,跟着起身:“我知道哪里有卖水的,我跟你们一起...” “不用了,我们也知道的。” 郁姮娥说着,立即摆摆手直接拉着曹恭往外走。 池鸢望着夫妻俩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坐下还是该走。 “你去过香江吗?”沈季铭突然开口。 池鸢神色微愣,垂眸看向坐在窗边的沈季铭。 他不似昨日被众星拱月时的高冷,偷偷将身上的锋芒全都收了起来。 “香江跟荆城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那里繁华,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有很多剧院,还有电影明星…” 沈季铭缓缓说着香江的好。 “你想去看看吗?”他声音有些轻颤,小声问,“我可以带你去。” 池鸢拧眉摇头:“我想去,但不会跟你去。” “我去看看他们水买好了没有。” 说着,池鸢转身要走.... “跟我独处很难受吗?”沈季铭翻着书,语气难掩的失不了落,扬声问。 池鸢直接地开口:“我不难受,但我怕我未婚夫难受。” “你…你有未婚夫了?” 沈季铭一不小心将书撕掉了一页,他猛地站起身,眼神敏锐:“不可能!你四个月前遇到我的时候,你明明还是高中生!” 明明当时还背着书包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未婚夫了? 他仿佛触碰到了逆鳞,冷着脸朝池鸢毕竟。 池鸢感觉他情绪不对,往后退了一小步,被他立即扣住了手腕。 “我有未婚夫!他是荆城部队的团长!我们相爱比我遇见你还早。”池鸢扬声喊,“你放开我。” “我不信!你是骗我的!”沈季铭情绪激动,眼眶中有几丝猩红,自顾自地问,“你会跟我回香江的是不是?” “我现在能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当初说让我好好活下去,现在我活下去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我把我在香江有的全都给你,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沈季铭越说越卑微,声音都在颤抖。 池鸢皱着眉摇头,立即解释:“我们只是陌生人,那番话不论当时遇到的是谁,我都会说,我只是不想一个好好的人自寻短见。” “我很爱我的未婚夫!” —— 人民广场外的马路上,一小队人马一字排列,穿着军装背着大背包,正在负重训练。 孟高年跟在陆骁野身后,实在跑不动要落后了,一抬头瞥见了书店的玻璃窗上,那个熟悉的人影。 他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几遍 这是......嫂子? 他顿时来了力气,鼓起一口气快步跟上在前面乐此不彼往前跑的陆骁野。 “团长…” 孟高年大喘着气,“你等会…” “战场上,就不该出现等这个字!” 陆骁野眼神犀利,严肃地教育:“我们要的是最快!要的是拼尽全力!而不是等!” “不是…” 孟高年直接停下脚步,一喊:“我看到嫂子跟一个男人在书店里拉拉扯扯!” 闻言,陆骁野步子立即停了下来。 方才还嚷嚷着战场没有等待的他,摆手让队伍停下,自己单枪匹马地直接杀去了书店。 此时,池鸢正一把推开了沈季铭,掷地有声地大喊:“我很爱我的未婚夫!” “你就当那晚没遇到我吧。” 池鸢决绝地说完,也不管沈季铭是什么反应,一个转身,撞入了陆骁野那深邃的双眸中。 池鸢心里咯噔一跳。 “未婚夫?”她下意识地开口。 沈季铭恍惚抬眸,眼底全是嫉妒。 陆骁野三两步上前拉住池鸢,将她抱在了怀里,宣示主权。 “这位就是你昨晚跟我说的沈先生?” 他故意咬重了“昨晚”这两个字。 﨔 第二百三十五章:亲生母亲? 不知为何,池鸢总有一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 尤其是抱着他的陆骁野,表情冰冷,浑身的气场威慑力满满。 沈季铭望着被陆骁野抱在怀里的池鸢,眼底的偏执渐渐变得失落,无神的阴郁在慢慢遮盖住他的眼球。 “未婚夫?”他低声喃喃。 池鸢立马握住陆骁野的手,扬起了笑容:“对!我的未婚夫。” “阿野,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她看向陆骁野,温温地问。 陆骁野与她对视,眼底的冰冷温了些,柔声道:“负重拉练,路过的时候看见你了,就过来看看。” “那你是不是得赶紧归队?”池鸢表情微微惊讶,“离队太久不好吧?” “小事,负重了十几公里,也该让他们歇会儿了。” 陆骁野说着,表情自然地拉住池鸢的手,与她一起在沈季铭面前坐下。 池鸢侧眸往窗外一瞥,瞧见了一众熟悉的身影,一个一个的都在对着她打招呼。 她尴尬地扯唇笑的勉强。 怎么被抓包还有这么多观众啊? 说好的这世界上没有观众呢! 池鸢脸上的笑容快撑不下去了,陆骁野骤然开口: “沈先生是哪里人?” 陆骁野喉结微动,视线幽幽落在沈季铭身上,锋芒毕露。 他故意将与池鸢相握的手放在了桌上,挑衅般地微微扬起眉骨。 “香江。” 沈季铭依旧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靠在椅子上,恢复了慵懒的姿态。 他漫不经心地补充:“沈家。” 这沈家无疑是他最大的挑衅。 “沈家?”陆骁野唇角微微扯动,语调轻蔑:“没太听说过啊。” “不好意思,我是大陆的军人,不太关注外面的事。” 沈季铭表情有些僵,冷冷笑了声,转眸看向了池鸢。 他转移话题:“池记者,你的采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提采访,陆骁野转眸看向了池鸢,微微侧耳,问:“什么采访?” “嗯?” 他语调上扬,听着有些危险。 池鸢一副乖乖妻的模样,立即将笔记本摊开,一脸真诚地开口:“工作,报社的任务。” “本来约的是泰恒制药夫妇采访的,正好又碰到了沈先生…” 陆骁野眼底笑意不达眼底:“这么巧啊?” 他看向沈季铭,沈季铭没有半分遮掩,赤裸裸与他在视线对视中无声竞争。 “就是这么巧。”沈季铭指尖摸索着书,含着笑不痛不痒地开口,“就像四个月前我们第一次认识一样,很巧。” “路过的这么多人,只有池同志给了我一个红薯,点醒我让我迷途知返。” 沈季铭满眸深情:“不然,我哪能有如今这家产跟地位?” “所以沈先生这次来是为了感谢我们鸢鸢?”陆骁野冷不丁地打断沈季铭的话,沉声问。 沈季铭扬起唇笑起来:“是,毕竟是救命之恩,恨不得将我有的都给她。” 他还想以身相许呢! 他故意说这些话就是准备好好气一气陆骁野,最好能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然后他能趁机带走池鸢。 只是陆骁野表情依旧平淡,没有被激怒的模样,反倒是勾起的唇有几分漫不经心。 “那正好。”他蓦然开口。 沈季铭讶然抬眸:“?” 好什么?都来抢老婆了,还说好? 陆骁野摩挲着池鸢的手,扬声道:“我跟鸢鸢准备结婚了,沈先生要是感激我们两口子,想送礼正好能在婚礼上送。” “你想把整个沈家送给我们,我们都不介意。” 沈季铭:“……” 他明明说的是要感谢池鸢!怎么现在变成感谢他们两口子了? 池鸢惊讶地扭头看向陆骁野,张张嘴:“婚礼?”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都跟我订婚了,难道你还不想结婚?”陆骁野俯身靠近池鸢,声音低哑。 池鸢脸颊热了起来,推着他坐好。 “结不结?”陆骁野贴近她,压低声线问。 池鸢垂眸,眼睑下浮现一抹绯色。 她板着小脸拍了拍陆骁野的手背,小声道:“这事晚上回去说,我要工作了。” “你也该带队回去训练了,小心被举报记过了。” 池鸢说着,视线看向了门口那一群人。 他又推了推陆骁野,催促着:“快走啦!” “好。”陆骁野宠溺地笑着,身子后仰,捏了捏池鸢的手,意味深长地道:“下班我来接你,晚上好好探讨探讨结婚的事情。” 池鸢面上一热,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后。 男人笑声爽朗,迈着步子慢悠悠往外走,连眼神都没给沈季铭留。 他相信池鸢,也相信自己的魅力。 瞧着瘦不拉几的男人,能顶几个用? 终于送走了陆骁野,池鸢微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陆骁野都知道了,那她也没什么好拘着的了。 她直截了当地开口:“沈先生,那我们开始采访吧。” “好。”沈季铭完全配合。 不论池鸢问的什么问题,沈季铭都对答如流,毫无保留。 问完了采访的问题后,池鸢习惯性地站起来,对着沈季铭微微一笑。 “感谢配合。”她笑容温柔。 沈季铭点着头也起身,顺势开玩笑:“我在香江接受过很多报社的采访,他们最后结束前都会问我一个问题。” 池鸢眨眼,不语。 “他们会问…”沈季铭自说自话:“问我的私人生活,问我有没有心上人,问我什么时候给沈家娶个女主人。” “我回答的都是…” “沈先生!”池鸢抬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报社很感兴趣你的事业,仅此而已”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回报社了。” 她说着,快速把东西装好放进包里,扬声道:“麻烦你帮我跟泰恒制药的厂长跟夫人说一下,有空下次再约。” 池鸢生怕听到沈季铭的话,立即提上包就溜之大吉了。 都说不能在路边捡男人,会带来不幸的。 上一个在路边捡男人的已经被灭族的! 池鸢一溜烟就跑没了。 店外,泰恒制药的夫妇一直躲在暗处偷看,见沈季铭的事情没成功,两人暗叫不好。 两人低着头往里走,看向了沈季铭。 沈季铭嘴角自嘲般的冷笑,起身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直接往外走。 见他这模样,夫妇俩知道打通香江市场无望了。 曹恭低声叹气。 “沈先生!” 郁姮娥有了新点子,紧紧握成拳头 扬声一喊:“其实池鸢是我的亲生女儿!” 沈季铭步子一顿。 﨔 第二百三十六章:当他面亲吻 窗外耀眼的光落在男人身上,照亮了他半张失落的脸。 他黑眸迟疑地动了动,僵硬地回眸,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只要沈先生愿意,我可以将女儿嫁给你!”郁姮娥眼神坚定,语速极快,生怕沈季铭没听清,朝着他走近。 沈季铭歪着头,视线中的偏执慢慢变得阴冷,黑眸失焦,眉骨微微上扬,薄唇挤出了嘲讽般的冷笑。 “你的女儿?”他眼神骤然冰冷,看向郁姮娥,“她独自长大的这些年,你这个做母亲的在哪?” “既无养育恩,就别做婚姻的主。” 郁姮娥误打误撞对视上沈季铭的眼神,太过冰冷,让她瞬间背后一凉,额头甚至冒了点点虚汗。 “什么时候卖女求荣也能说的这么好听?” 沈季铭冷眸回首,嗤笑声:“真是可笑。”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用不着你们。” 迈开步子,他快速离开了书店,没有给郁姮娥一点机会。 郁姮娥被他的话震慑到,站在原地失神地摇了摇头。 “阿娥,这究竟怎么回事?”曹恭不敢置信地看着郁姮娥,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柔声询问:“池鸢真的是你的女儿?” 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郁姮娥的唇边。 郁姮娥低头抿了一口,感觉温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轻轻咳嗽了声。 “二十年前,我跟池鹤青有个女儿,只不过生下两个月就跟你走了。” 她说的淡然:“孕期的时候受过惊,孩子生下来就身体不好,整日没日没夜的哭,甚至有人说她是个短命的。” “没想到现在长的这么好,还成了名记者。”郁姮娥没有一丝愧疚,只会满眼的利用,“早知道长大后她能的沈家的青眼,就将她一同带走了。” 曹恭自然知道她有个女儿,还以为早早就没了。 今天这事确实没想到。 “可怎么确定她就是你的女儿?”曹恭低声问。 郁姮娥胸有成竹地说:“她姓池,名字还是我取的,又是沛县来的。” “只要回一趟上池村就知道了。” 说着,她轻轻勾唇笑了起来。 “只要认回她,往后沈先生就是我们的女婿,还怕在香江开不了分厂么?” 曹恭跟着郁姮娥笑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还是夫人厉害,这往后我们在香江都能横着走了!” 郁姮娥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沛县。” “好!” ———— 黄昏前,下班时分,司南报社。 一辆黑色英文车牌的车停在转角处,不透光的车窗后,是一张消瘦的脸。 “先生,池小姐出来了。”坐在副驾驶的管家低声提醒,“您真的不去打个招呼吗?” 自从沈季铭拿下沈家继承权后,隔三差五就要偷偷来内陆,偷偷看池鸢,远远望上几眼,跟着一起笑。 沈季铭一直盯着窗外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不去了,在这里看看也一样的。”他低声道,“她现在看起来很幸福。” 他不舍得去破坏如此幸福的她。 在深渊待过的,才知道幸福有多来之不易。 司南报社外,池鸢提着小包跟同事们一起走出来。 “池鸢,你怎么回家?”有同事问。 另一个同事打趣着接话:“当然是陆团长来接了!” “哎呀!真幸福啊!” 几个人笑着对池鸢打趣,池鸢红着脸摆手,一瞧见站在外头的陆骁野,立即小跑着飞奔过去。 “阿野!”她像是一只飞鸟,直接扑进了陆骁野的怀里。 陆骁野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下班了?饿了没?” “饿了!” 池鸢夸张地吸气,眨着眼期待地问:“好香,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你买了什么?” 陆骁野将背在身后的手慢慢伸出来,手上提着一个红色的袋子,袋子里热气腾腾的,冒着让人直流口水的香味。 “好香!”池鸢咽着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唇,“是什么?” 她真的快流口水了! 陆骁野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地笑着:“一只烤鸡,上车吃吧。” “烤鸡!!!” 池鸢瞪大了眼睛:“竟然有烤鸡?你在哪里买的?” “野外训练在山上抓的野鸡,丢去食堂给烤了。”陆骁野搂住池鸢的肩膀,边走边说,“我带走一只,剩下几只他们分着吃了。” 池鸢忍不住了,一坐上车就打开了袋子。 香气扑鼻而来,池鸢急不可耐,直接撕扯下一块鸡肉塞进了嘴里。 指尖油光都冒着香气,她惊喜地撑大了眼睛。 “唔!!” 她激动地跺跺脚,腮帮子鼓起来憨态可爱。 “太香了!”她激动地说,“阿野,炊事班的手艺也太好了!”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 原汁原味的烤鸡,没有任何添加剂,纯靠鸡肉香。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饿的慌,随便什么都会觉得很好吃,根本抵抗不住冒着油光的烤鸡。 陆骁野嘴角笑意宠溺,轻轻用着指腹擦掉她唇角的油光。 “慢点吃,别噎着了。”他低笑着的嘱咐。 池鸢嘴里塞得满满的,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你也尝尝呀!” “真的太好吃了!” 说着,池鸢撕下一个小鸡腿,大方地递给陆骁野。 陆骁野俯身靠近鸡腿,唇微微张开,还没碰上鸡腿,突然转向了池鸢的唇上。 “唔~”池鸢口中猝不及防地低哼了声,下意识将手里的鸡腿高高举起,生怕被弄掉了。 他的唇温柔,轻轻贴着摩挲,有意无意地将她唇上的油香抹干净。 尝到香味后,陆骁野才松开了她的唇,嗓音轻轻笑着:“很香,下次还带给你吃。” 池鸢整张脸红的像是个番茄,结结巴巴道:“干嘛呀,好好吃烤鸡呀。” “嗯,好好吃。” 陆骁野看着池鸢,余光瞥见了副驾驶车窗外平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那车的车窗虽然没有被摇下来,但陆骁野作为军人有着敏锐的六感,立即感觉到一直有着不太和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待瞧见那车的车牌后,陆骁野眼底了然,再一次俯身靠近池鸢。 “你还要干嘛?”池鸢护食地抱着烤鸡,警惕地看着陆骁野,身子微微后仰。 陆骁野唇角微勾:“太香了,再尝尝。” 话音刚落,他手掌压在了池鸢的后脖颈上,将她轻轻一带,低头再次吻上了池鸢的唇。 “唔——” 池鸢不敢推他,双手都沾着油光,怕弄脏了他的衣服,只仰着头任由他在唇上摩挲,重重的亲。 陆骁野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另一只手越过池鸢,故意将车窗缓缓降下来。 亲昵拥吻的画面太过刺眼。 黑色轿车内的沈季铭黑眸轻轻颤动,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有人正在拿着刀轻轻剜着他的心脏。 尤其是对视上陆骁野吻池鸢时那挑衅的眼神,沈季铭像是个失败者,回过头咽下嫉妒的情绪。 “开车。”他嗓音沙哑,隐隐不悦。 管家立刻让司机开车,生怕慢了他们先生就要发飙。 车子启动,驶离的时候,沈季铭犯贱回头看了一眼。 只瞧着池鸢满脸娇羞,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啃鸡腿,而陆骁野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单手握着方向盘,还咬了一口池鸢递过来的鸡肉。 沈季铭闭上了眼睛,沉沉叹气。 这样也好。 他的深渊,她不该被沾染。 﨔 第二百三十七章:明天去领证 车子缓慢的驶离。 “先生,您就准备这样放弃了吗?” 管家推了推眼睛上的老花镜,声音低稳:“沈家想来的宗旨是,想要的就要拥有,传成了百年之久。” 沈季铭靠着,眉心处有些许疲态,闭着眼睛韬光养晦。 听见管家的话后,他深深吸气,一声叹息:“我有说过我要放弃么?” “只有在我身边,她才会永远的幸福。” “得不到,那就抢走。” 管家回眸,眼底里流露出赞许,颔首后坐正,不再说话。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他们沈家的家主。 后座,沈季铭双眸漆黑,幽幽抬眸瞥了一眼管家,眼底里闪过一丝嘲讽。 眼前这个华发男人,说是陪伴他的管家,实际上还是沈家那些老不死的对他的监视。 ———— 高中旁的小屋。 今晚是租期的最后一晚,陆骁野已经托须文德找好了池鸢大学旁的房子。 到开学后,他们就能一起住在荆大附近的房子里了。 一回到家,池鸢放下没吃完的烤鸡,先一步去了卫生间。 她爱干净,最讨厌身上黏糊糊的汗味,总是到家第一时间就洗澡。 陆骁野在部队糙惯了,见她去洗澡,脱下上衣围上围裙就去厨房做饭。 他最近抽空又学了好几道新菜,想着他家鸢鸢会喜欢,今晚一道做完。 厨房里炒的热火朝天,陆骁野将做好的菜全都端上了餐桌上,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文件野放在了桌上,转身去厨房盛饭。 池鸢换上了清爽的睡裙后,随意擦了擦被水打湿的发尾,刚走进厨房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文件。 文件上盖着部队的章,大概是他们部队的什么机密文件。 池鸢心里有点好奇,但是没有自作主张去打开,只是看向了厨房的身影。 原本被水雾氤氲了视线的双眸,瞧见男人的身影后,顿时撑地老大。 厨房里,男人宽肩窄腰,后背肌肉线条完美又精致,赤裸着后背只系了围裙的结。 这一幕多少有点欲。 池鸢有理由怀疑这男人在勾引她。 既然他这么大费周折的引诱,她总不能不识趣吧? 池鸢缓缓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摸上了他的后背,掌心贴在了他健壮的背上。 “阿野~”她嗓音娇软。 陆骁野盛饭地动作一顿,微微侧眸:“洗好了?洗个手准备吃饭。” “嗯。” 池鸢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温热的脸蛋贴在了他的背后,依赖地蹭了蹭。 “我没洗澡,身上脏。”陆骁野含着笑,提醒了一句。 下一秒,池鸢立马松开了他。 真是美色误人了,都忘记他在泥地里打滚汗流了一天。 “那等你洗好澡我再抱你。”她眯着眼嘿嘿一笑。 陆骁野哭笑不得地摇头,端着两碗饭往前走。 “桌上的文件看了吗?”他问。 池鸢乖乖地摇头:“这是你部队的文件吧?是不是很机密?我应该不能打开吧?” “这是给你的文件。” 陆骁野放下饭后,拿上文件夹递给了池鸢,柔声道:“能带回家的文件都能被你打开。” 真正的机密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带回家呢? 池鸢看着牛皮纸袋,眼底里有点好奇。 尤其是陆骁野那期待的表情,池鸢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里面的文件是什么。 部队里的东西,又是给她的,那就只有一种文件了。 她想着,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白纸抽了出来。 是一张结婚申请通过的审批通知,还盖着大大的红章。 还有一张美好的祝愿卡片。 池鸢惊讶地看向了陆骁野,眸光有片刻晃动。 “这是?”她惊喜地咧开嘴一笑:“我们的结婚申请通过了?” 陆骁野也跟着笑:“是的。” “啊!” “真的通过了?” 池鸢激动地跳起来抱住了陆骁野,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怀里的女孩太兴奋,陆骁野嘴角也洋溢起了幸福的笑,满足地抱着她。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池鸢迫不及待地开口。 陆骁野想都没想就答应:“好。” “我明天上午有集训,下午来报社接你。” “嗯嗯!”池鸢笑着点头,看着手里的通知单爱不释手。 这份通知她们可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心里喜悦,吃饭都香了不少,原本烤鸡吃的就半包的池鸢硬生生还吃下了一整碗饭。 吃得太多就导致她的肚子又开始饱胀。 陆骁野洗好碗后,赶忙就给她泡了杯消食的药。 “怪我怪我,忘记你吃了半只烤鸡,还给你盛了整整一碗饭。”他心疼地看着池鸢,将搪瓷杯递到了池鸢的唇边。 池鸢皱着眉摇头:“不是特别难受,就一点点胀气。” 她低着头喝完后,躺在沙发上缓了会儿,随即就打了几个嗝。 “再坐会儿,等会去外面散散步吧,也能消食的。”陆骁野放下搪瓷杯,轻声细语地说。 池鸢发现自己发了几个嗝后就不胀了,肚子舒服了不少。 “不去。”她斩钉截铁地开口,拉住陆骁野的手,瞬间就攀上了他的脖子。 “阿野~明天我们就要领证了诶~” 她热烈的气息在陆骁野耳边回荡,引的陆骁野耳畔一热。 “我知道。”他喉间闷闷地出声,带着点点喑哑。 池鸢侧过头,直勾勾盯着他:“你不高兴吗?” “高兴。”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吗?” 池鸢微微蹙眉,耷拉着脸松开了他的脖子,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你高兴就带我去散步,去轧马路?”她气鼓鼓地板着一张脸,哼了声:“还没结婚呢,你莫非就厌了我?” “怎么会!” 陆骁野急忙握住池鸢的手,单膝跪在她身前,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鸢鸢,你感受到了吗?” 他微微喘着气,勾唇笑:“我激动地心脏快负荷不住了。” “只是你晚饭吃太多要消食。” 池鸢真的感觉到掌心下怦怦跳动的心。 那是为她跳动的心。 她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慢慢反握住陆骁野的手,与他十指缓缓交缠。 “消食,也不是只有散步一种方法呀~” 她勾起陆骁野的下巴,轻轻摸了摸,俯身靠近:“陆团长平日里不是很懂吗?” “现在跟我装纯?” 陆骁野缓缓抬眸,眸光是难抑的兴奋。 他突然笑了起来:“那就不装。” 炙热浓烈又霸道的吻瞬间擒住了池鸢的唇,大掌落在她的腰上,立即将她压倒在了沙发上。 “唔~” 池鸢呜咽了声,浓情蜜意占据了所有理智,瞬间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吻的不可开交,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的皱巴巴。 池鸢被吻的七荤八素,手还紧紧攥着陆骁野身上的衣服,一双沾满了情欲的眸子缓缓抬起,还未缓过气,就被陆骁野抱着往房里走。 客厅,衣服散落一地。 﨔 第二百三十八章:愿意做他沈家的女主人吗? 约定领证的日子,连唤醒睡梦的第一缕阳光都变得明媚动人。 陆骁野集训需要早到,天还未亮就驱车回了部队,尽管如此,他还是贴心地将饭闷好。 池鸢比平常醒的都要早,平日里懒得化妆的她,今天心情极佳,边哼着歌边在镜子前捣鼓造型。 “叠个千纸鹤~” “再系个红飘带~” 她为自己编了个鱼骨辫,辫尾系着一根红色的发带,耳侧还别了陆骁野送的一个珍珠发卡。 细致描眉,轻拍腮红,轻施粉黛的脸蛋白里透红,瞧着气色极好,一双温柔的眼睛盈盈似水。 喜庆的日子就该穿红色的。 池鸢穿上了那条订婚那天穿过的红裙,再配上一条珍珠项链。 活脱脱一朵人间富贵花。 尤其是耳边熠熠生辉的耳钉,沐浴在日光下,更加耀眼。 池鸢满意地看着镜子中地自己,站起来转个圈后,踩着小高跟出了门。 在这种幸福的日子里,不适合有工作的参与。 所以池鸢出门前就给裴明谦打了电话,美美请假一天。 请好假后,池鸢先是去了人民广场的糖果铺,专门定制喜糖的铺子。 荆城人都喜欢年前结婚,因此最近这段炎炎夏日喜糖铺子的生意很萧条。 池鸢一走进铺子,喜糖铺的老板就开始热情款待。 “想买点什么?”老板激情满满地介绍,“我这铺子可算是人民广场里糖果种类最多的了,还有大白兔奶糖呢!” “女同志,你是准备买来婚礼用,还是?” 池鸢看着琳琅满目的糖果,淡定地摇头:“还没到办婚礼的时候,就想买点分给单位上的同事们吃吃,分享喜事。” “我今天要去领证了。”她说着,幸福地笑了笑。 “恭喜恭喜!” 老板一看池鸢就知道她家境好,带着她专挑贵的介绍。 一圈逛下来,池鸢试吃了两颗,选择味道还不错的几个装了袋。 “帮我这样式的分二十五袋子。”她说着,先付了定金,“我下午再来拿,到时候一起付尾款。” “好嘞!一定装好!” 老板拿着定金,脸都要笑烂了:“慢走啊!” 池鸢笑着点点头,又将一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 她本是想多买点让陆骁野带去部队,可转念一想部队里人很多,她也不知道要准备几份,还是下午跟陆骁野一起来买比较稳妥。 采买完糖果后,池鸢又去了一家打金店。 她一进店就吸引了不少顾客的注意。 能来买金的往往都是家境很好的人家,结婚前买点黄金当首饰。 “姑娘?”打金店的老板娘抬了抬眼睛上的老花镜,打量着池鸢,问,“一个人来?” 池鸢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视线落在铺子里的一些老旧的款式上。 “你是想买金还是打金?” 老板娘一边捶打着手上的黄金,一边问,“近几年涨了很多,最近都要二十三一克的,算上工费要二十四了!” 她瞧着池鸢穿的虽然不错,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想来是没什么钱的。 如果是为了结婚买黄金的,那一定是她的丈夫一起陪着来才对。 所以老板娘并没有怎么留意池鸢。 池鸢只说:“您先忙,我再看看。” 她安安静静地在一旁打量着老板娘打金,一锤一锤慢慢敲,要有相当多的耐心。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唯一的顾客终于满意地拿着金,付钱后离开。 老板娘细心地用着刷子将桌上的金屑收集起来放进小盒子里,才又看向了池鸢。 “你究竟是要来做什么的?”她微微皱眉,问。 池鸢指了指一旁的金块说:“我想买金打个对戒。” “要买几克重的?”老板娘淡淡问。 池鸢迟疑了一下,心里有了盘算,才道:“女戒三克,男戒五克。” “买这么多?” 老板娘手里的动作一顿,诧异地再次打量着池鸢,“这算下来可是要小两百了的,你男人不一起来看看?” “不用。” 池鸢爽快地掏钱摁在桌上,豪气地开口:“他都听我的。” “算上工费一共是一百九十二。” 池鸢数着手上的大团结,温声道:“这里是足足两百,我都给你,只是我有个条件。” 老板娘不解地看着池鸢。 “我想您教我打金,我想自己打对戒送给我未婚夫。”池鸢说着,甜甜一笑。 看着桌上的纸币,老伴娘立即爽快就答应了。 “先说好了,我只教你打这两个戒指,其他的可不教你的。” 她笑着收了钱,又补了一句:“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才懒得教呢。” “好,谢谢您。”池鸢笑着走到了她边上,还给老板娘捏捏肩,“那我们快点开始吧。。” “嗯,你看好了,我做一遍你做一遍。” 剪出来的的黄金被称好重量,在火烤下发出了金光。 真金淬火,在百遍锤炼下,两个戒指慢慢有了雏形。 池鸢跟着老板整整学了两个多小时,才完完整整地将两个戒指做好。 “你还挺有天赋的。” 老板娘看着池鸢设计出来的款式,别扭地夸赞,“如果你想学这个,我不介意收你做徒弟。” “谢谢您啦,我有工作的。”池鸢笑眯眯地说。 老板娘垂眸:“那真是可惜了。” 她给池鸢拿了个红色的布袋子,装好两个戒指后递到了池鸢的手中。 “祝你们新婚快乐。” 老板娘送着池鸢出来。 池鸢欣喜地与她挥手:“谢谢,下次来请你吃喜糖。” “嘁,我少你这几块喜糖?” 老板娘没好气地回头,小声喃喃:“还不如来给我当徒弟.....” ———— 池鸢算准了时间,在司南报社中午下班前回去,站在门口等着陆骁野来接她。 越是临近,她就越觉得紧张。 紧张地都出现了幻想,只是她明明心里想着陆骁野,怎么车上下来的却是沈季铭。 男人换了身西装,版型板正,穿起来气质非凡,非富即贵的模样。 管家拉开车门后,沈季铭缓缓下车,走向了池鸢。 “池鸢,好久不见。”他别无二般地开场白。 池鸢谨慎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沈先生来报社找谁?” “找你。” 沈季铭不打算再弯弯绕绕,拿上了管家递过来的盒子,将盒子打开递到了池鸢跟前。 他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池鸢,嗓音低柔真诚:“池鸢,你愿意跟我走吗?去香江,做我沈家的女主人。”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个闪着刺眼火彩的钻戒。 﨔 第二百三十九章:救她 “不愿意。” 池鸢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地回答。 甚至,她只看了一眼那戒指,没有任何留恋。 沈季铭拿着戒指盒子的手轻轻一抖,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异样。 他渐渐恢复冷静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盒子慢慢收好。 “不再考虑一下吗?”他仰着头扬声说:“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更多。” 池鸢没有一丝动容,安安静静地摇头。 “为什么?”沈季铭将盒子递到了管家手里,轻声问,“就是死也得给我个理由吧?” 池鸢眼底情绪淡如水,坚定地开口:“因为我爱他。” 闻言,沈季铭自嘲般地扯唇嗤笑了声。 他知道会是这个回答,可他就是不死心想亲口听她说。 “这个理由够了吗?” 池鸢紧紧握着手里放着金戒指的袋子,继续道:“沈季铭,你就当我是那天晚上路过的陌生人,我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而已,并没有想过让你报答。” “你在人生低谷,可能被我的那几句话触动到,但那并不是爱。” 她眼神坚定,温柔且强大。 “你连爱自己都没学会,又怎么爱别人?” 她的话就像是春日里的潺潺溪水,明明很温柔,却又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沈季铭眼底地占有欲与偏执淡淡散了些。 他是不懂爱自己,他也不懂爱别人,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想让她高兴,并不是非要留在自己身边。 他垂眸,微微颔首,回眸瞧见了站在身侧的管家。 “池鸢。” 沈季铭瞧着管家,话却是对池鸢说的:“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的。” 话音刚落,池鸢手腕被他用力握紧,一个大力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 池鸢惊叫出声,双手用力推着他,连脚都用上了。 这是报社门口,人来人往很多。 沈季铭直接捂住了池鸢的嘴,生怕她的叫声引来了别人。 “嘘,别叫。” 沈季铭贴在她耳边,低声哄:“我只是想带你去香江玩两天,做做客。” “唔!”池鸢拧着眉拼命挣扎:“不..唔!” “唔唔!” 沈季铭的手臂却像是钳子一样,锁住她任由她怎么推拒,都推不开,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挣扎之余,手里装着金戒指的袋子被甩掉在车上。 “唔!” 她的两百块钱! 沈季铭垂眸瞧见了地上的袋子,饶有兴趣地捡起,松开了捂着池鸢嘴巴的手。 他只是轻轻一提,袋子里的两个金戒指就掉了出来。 “戒指啊?” 沈季铭轻蔑地一声笑,缓缓捡起戒指放在掌心上端详。 两个戒指合在一起就能拼出他们两人名字的缩写。 “还真是浪漫啊。”沈季铭摸着掌心的戒指,带着笑出声说。 池鸢直接扑了过去:“你还给我!” 沈季铭动作迅速地将戒指装在了袋子上,随手一甩就甩出了车窗。 “不要!” “我的戒指!” 池鸢大喊着,伸手去推车门。 车门直接被锁上,前头的司机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池鸢被这推背力推回了位置上,险些还撞到额头,是沈季铭伸手替她挡住了额头的冲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车内响起。 池鸢气地浑身颤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气愤地等着她:“你这是绑架!是犯罪!” “我是不会跟你去香江的!放开我!” 沈季铭舌尖轻轻顶腮,满不在意地一声笑。 “犯罪?那又怎么样?” 他微微偏头,笑意微凉:“只要到了香江,那就是我的地盘,没人敢给我定罪。” 池鸢被气地胸口剧烈起伏,她抬手还想再打一巴掌。 沈季铭立即握住她的手腕:“打一次就够了。” “不够!” 池鸢扬起另一只手,摸上了发卡,摁开发卡的开关后,直接朝他胸口捅去。 发卡的刀片不长,只有一点点锋利的尖。 沈季铭用手挡,一道血口划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一颗颗豆大的血珠争前恐后地冒出来。 “叫他停车!”池鸢握着发卡,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别逼我!” 她往后挪了挪,靠在了车门上,谨慎地盯着沈季铭看。 沈季铭有恃无恐地突然笑出了声,笑容有几分变态,无所畏惧地开口:“你说,你被我带去香江后,他们陆家还会要你吗?” “他们不是最注重名声么?” 池鸢紧紧咬着唇,眼眶泛起了红色。 “不如我们打个赌?”沈季铭又笑着开口。 池鸢别过头,不想去看他,根本不想理他。 “我把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你猜陆骁野会不会来香江救你?” 沈季铭笑眯眯地靠在椅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指间的戒指,静静地说:“如果他来救你,我就放了你。” “如果他没来,你就跟我回香江,做我沈家的女主人。” “从荆城到香江只需要一天。” 池鸢收了手上发卡的刀片,第一次认真看向他,问:“说话算话?” “算!”沈季铭勾唇笑,点头。 “好,我跟你打赌。” 池鸢没有半分犹豫,坚定不移地开口:“他一定会来的。” “你就这么信他?” 沈季铭冷笑着问。 池鸢直言不讳:“我是信我自己的眼光。” “那我就拭目以待。” 一路上,行程颠簸,从城区开到乡下,再开回城区。 池鸢早已饿地前胸贴后背,毕竟她午饭都没吃就被挟持了。 也不知道陆骁野有没有查到自己被拐了。 看着渐黑的夜色,池鸢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终于,她忍不住叫了声:“停车!我饿了!要吃饭!” “吃这个。”沈季铭拿出了几个面包,塞进池鸢手里。 池鸢实在饿的慌,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沈季铭,最后还是拿走了面包。 总比饿死强吧? 等明天阿野接她回去,她一定要下馆子撮一顿。 她心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吃饱就睡。 眼睛一闭一睁,天还没亮,日还未东升,就听见了窗外呼呼的大部队车声。 池鸢猛地惊醒,扭头看向了窗外。 “是阿野!” 她惊喜地大声喊,“沈季铭,他来接我了!快停车!” 沈季铭淡淡瞥了一眼窗外,面无表情地命令:“开快点,甩到他们!” “沈季铭!”池鸢拧眉,“你明明答应我的,他来接我就放我走!” “那要看他要不要这个本事了。” 沈季铭眼底的阴暗爬升,笑地冰冷瘆人。 “加速!油门踩到底!” 他冷声命令。 前面的司机将发动机踩到呜呜作响,猛地往前冲。 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就像是穿越了一样,太快太猛,池鸢捂着喘不过气的胸口,回头紧紧盯着那写军绿色的卡车看。 只是卡车笨重,距离越来越远。 池鸢心里将沈季铭骂了一万遍,咬着唇紧张地盯着后面看。 清晨破晓,最远处的桥与海面融为一体,忽而如猛虎的叫声冲破寂静。 一道孔雀蓝的光影猛冲了出来,极速回头漂移,轮胎带起了令人窒息的烟雾。 呲呲呲! 滴———— 车鸣笛声刺耳,在一阵毫无章法的颠簸下,车骤然被刹住。 仅仅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要相撞。 﨔 第二百四十章:强势救人 桥面,两道如黑炭般的轮胎印被破晓的晨光照亮。 鸭青色雾气缠绕在江面上,浓地看不起前方的路。 天边飘起了滴滴小雨,将漫天的雾气冲刷。 “先生,我们被包围了。”司机额间冒汗,紧紧握着方向盘低声提醒。 管家推了推眼镜,回头看了眼包围上来的车辆。 全是军绿色部队专用的小卡车。 池鸢立即将窗户摇了下来,探头出去喊:“阿野!我在这里!” “阿野!” “唔!” 沈季铭面无表情地捂住池鸢的嘴,贴近她低声道:“你就要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吗?” “唔!”池鸢撑大了双眸,瞪着眼恶狠狠地看向他,用着眼神控诉他的言而无信。 沈季铭突然笑出了声。 “你说,我要是当着陆骁野的面亲你,他会怎么想?” 他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池鸢咬着牙,连连摇头,还是被他拖着下了车。 对面,孔雀蓝的桑塔纳,车门被迅速推开。 一双黑色的军靴稳稳踩在了地上,穿着军装的陆骁野缓缓走出来时,整个人都充满了低气压与压迫感。 清晨的雨珠与漫天的雾气,仿佛成了腥风血雨。 陆骁野一步一步朝沈季铭走去,不顾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眼底的凶狠恨不得将沈季铭大卸八块。 “陆骁野,无故动用部队力量,你会受处分的!” 沈季铭捂住池鸢的嘴,有恃无恐地扬声喊:“前面就是香江了,到了香江你们全部都会被抓起了!” 陆骁野摸上腰间的枪,冷笑了声:“那也得你有着本事。” “我的人,你是带不去香江的。” 两人针锋相对,视线交汇中都要迸发出火花来。 池鸢不停地挣扎,看着陆骁野,双眸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安。 “唔唔!” 阿野! 陆骁野紧紧握着拳,沉声喊:“你放了她!” “如果我说不呢?” 沈季铭满不在意地笑,没有半点被恐吓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骁野紧紧咬着牙低声吼,立即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架枪!” 他铿锵有力地落语。 将沈季铭包围的所有军车上的士兵们立即跳了下来,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枪,直直指向了沈季铭。 “你也不想被打成筛子吧?”陆骁野咬着牙沉声喊:“识相点的,就把鸢鸢给放了!” 沈季铭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瞅着急切挣扎的池鸢看。 “我是香江沈家的人,你们敢在这里打伤我吗?” “无军令握枪伤人,是会被开除军籍的!” “你们敢吗?” 他声音低沉,仿佛从远古传来,铿锵有力。 握着枪对向沈季铭的士兵们都不禁慌神,紧紧握紧没有已经上膛的枪,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突然笑着看向池鸢:“你看,他们怕了,他们不敢。” “这么多人如果都看着我吻了你,你的未婚夫真的不会有芥蒂吗?” “唔!”池鸢用力挣扎,摇着头,眼里急切地渗出了些泪珠,嘶喊声被藏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沈季铭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陆骁野,将池鸢压在了车门上,松开了捂住池鸢嘴巴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肩膀。 “沈季铭!你放开我!” 池鸢皱着眉,别过头嘶哑着声音喊:“滚开啊!” 她动不了,喊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沈季铭慢慢靠近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肆意,歪着头表情偏执又病娇。 “池鸢,从今往后,你跟陆骁野独处,一定会想起我。” 他说着,俯身下压。 池鸢泪眸颤抖:“不要!”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响起。 几滴血珠混着雨水落在了池鸢的脸上。 池鸢脸色煞白,眼睁睁瞧着子弹擦过了沈季铭的脸,呼啸飞去了江里。 “嘶——”沈季铭松开了一只手,僵硬地摸上了脸上的伤口,扯着唇冷冷笑了两声。 “真疼啊~” 趁机,池鸢立马推开了他,朝陆骁野飞奔。 “阿野!” 她惊恐地拼命往前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陆骁野的名字。 陆骁野立即收了枪,微微张开双臂朝池鸢飞奔而来的方向跑去,猛烈地抱住她,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漫天迷雾的江面,一抹红裙身影像是水墨画的中心,明艳动人。 陆骁野摸上池鸢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鸢鸢。”他嗓音低哑,担忧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 池鸢摇摇头,紧紧握住陆骁野的手臂,只想贴着他。 对面。 管家向沈季铭递了一方手帕,低声提醒:“先生,对面是荆城陆家的人,不好惹,我们还是快点回香江吧。” “怕什么?” 沈季铭靠着车门,淡淡打量着周围的士兵们。 “一个团长,为了一个女人,带着一队士兵来堵我,甚至还打伤了我。”他笑着扬声恐吓,“你们几个回去想好怎么写检讨书了吗?” “如果是我让他们去的呢!” 姗姗来迟的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路中间。 陆锡龙被簇拥着下了车,浑身的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沈家平白无故抢走我陆家的儿媳妇,我们难道不该行动吗?”他沉沉怒声喊:“来之前我已经一个电话打去了你们香江的ZF,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替我去向你们沈家人问好了。” 沈季铭与管家一道看向了陆锡龙,原本身上的气焰矮了几分。 “先生,我们快走!”管家催促着。 沈季铭回头看了一眼池鸢,满不在意地耸耸肩。 这可是管家让他走的,跟他可没关系哦。 他心里想着,对着陆骁野微微一笑,俯身坐回了车里。 他们的车子重新发动,慢慢着路过池鸢与陆骁野。 “我们还会再见的。”沈季铭靠在窗边,含着意味深长的笑,说。 陆骁野将池鸢抱地更紧了些,眼底晦涩不明。 没有人拦他,因为要救的池鸢已经解救了。 所有士兵在陆锡龙的一声令下回到了车上。 陆锡龙与陆骁野交流了一个眼神,也回到车上,带着一队人马回荆城。 “阿野。”池鸢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说:“你是怎么发现我被沈季铭拐走的。” 陆骁野不假思索地开口:“沈季铭告诉我的。” 他说着,拿出了在司南报社捡到的红袋子,袋子里安安稳稳的放着两个戒指,还有一卷小纸条。 﨔 第二百四十一章:把最好的给你 池鸢大为震惊。 昨天把她拐走的难道不是沈季铭么? 陆骁野将纸条摊开在掌心。 纸条上是用钢笔写的字,不算规整,瞧着有几分霸气。 【陆团长,借你未婚妻一用,明日破晓前,香江大桥见——沈】 “这....”池鸢不解地看着这张小纸条,看了好几遍,总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字了。 明明帮她囚于车上的也是他。 “他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池鸢摸上了纸条,摩挲着上面的字:“这一场戏难不成是给香江那边的人看的?” “沈家怕是早已内斗已久,他作为新上任的家主,肯定有诸多双眼睛盯着他。” 陆骁野摸着袋子里的戒指,淡淡开口:“不闹出些动静来,都对不起他这个心上人的家主。” 池鸢握住陆骁野的手,想将纸条藏起来,结果一翻面就瞧见了纸条背后的字。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源于你,又怎会强迫你,只盼你能永远幸福。】 她指尖猛然一颤,眼前浮现了她拿着刀片将沈季铭割伤时,他那双伤心的眼睛。 只是一夜萍水相逢,竟然在他心里扎根至深。 忽而,陆骁野的手压在了池鸢掌心,盖住了那一行字。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个字么?”他沉沉咬字,直接将纸条撕碎。 池鸢反握住他的手,笑着凑到了他跟前。 “我是不会跟他走的。”她眼神坚定,笑容温柔:“任他有金山银山,我都只要你。” 陆骁野眼底的醋意瞬间散了个干净,俯身吻了吻池鸢的手臂。 “袋子里的戒指,是要送我的吗?”他期待地问。 池鸢这才想起来,立即将这个红袋子抢了回来,藏在了口袋里。 “这是我给我们自己准备的领证礼,等领完证就给你看看。”池鸢说的神神秘秘,“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两枚戒指!” 陆骁野早已看过了,只是没有仔细看。 但看池鸢这模样,他轻笑着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池鸢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足地点了点头。 窗外,雨丝渐疏。 池鸢靠在副驾驶上,终于安心地睡着。 她谨慎了一晚上,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是精神一直紧绷着。 陆骁野脱下了外套,盖在池鸢身上,将她整个上半身都包裹住,才继续开车。 从香江大桥到荆城,从破晓开到了黄昏。 池鸢竟然睡了整整一日,猛然被噩梦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回了熟悉的床上。 “阿野?”她手肘撑起半身,带着后知后觉地害怕,紧张地看着周围。 卧室的门半关着,走廊的光打射了进来,隐隐约约能闻到鲜香中带着点辣的味道。 她咽了咽口水,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就瞧着陆骁野推开了房间的门,手里正捧着一万热腾腾的红油面皮。 他只穿了件白色的背心,将整个宽阔的背都勾勒了出来,手臂肌肉也依旧明显。 “醒了?”陆骁野含着笑,看见池鸢的表情后,温声问:“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他立即将碗放在了桌面上。 池鸢张开双臂,将靠近的他立即抱住,小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闷闷地开口:“刚刚做噩梦了,梦见你没来,我被带回香江囚禁了。” “小傻子。”陆骁野低声轻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梦都是相反的,你现在已经在家里了。” “哼....”池鸢撅着嘴,气鼓鼓地瞪他:“你还笑呢。” “好,我的错。”陆骁野认错相当快,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给你煮了红油面皮,自己扯的面皮。” “吃不吃?” 池鸢:“......” 她挣扎了一会儿。 妥协。 “吃!” 跟吃的过不去,就是傻子。 她才不是呢! 这红油面皮是真的香,估摸着又是陆骁野新学的菜。 他每每学了新的菜就会迫不及待地做给她尝尝。 陆骁野夹了一筷子递到她嘴边:“尝尝。” “嗯...”池鸢舔了舔唇,张口咬上筷子上的面条。 “香!” 池鸢双眸激动地发光,“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做这个?” 陆骁野看着她吃的满足,他的表情也染上了满足的笑。 “怕你晚上醒来肚子饿。”他不假思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正确的。” 池鸢看着他一愣,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不是说男人都五大三粗吗?”池鸢心里发软,凑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脸:“我的陆团长怎么如此心细呢?” 陆骁野继续夹面皮,柔声道:“没有什么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不该贴上粗心的标签,女人也不该就必须是心细的。” “只有想与不想做,没有什么天生不会。” “我心里有你,就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怕你饿,怕你冷,怕你过的不好。” 也不知道他今晚怎么突然这么深情。 许是被沈季铭刺激到了吧? 池鸢继续接受他的投喂,摸着陆骁野的手:“你也吃点。” “你先吃饱。”他立即说。 池鸢摇摇头:“一起吃。” 她眼神坚定:“不然我也不吃了。” 那她没办法,陆骁野妥协下来,用着她吃过的筷子,一人吃着一口。 很快,一碗面皮就被吃完了。 陆骁野下楼去洗碗,池鸢准备去洗澡,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了楼下的铃声。 池鸢站在楼梯口,听着陆骁野接电话的声音。 “你好,陆骁野。”他自我介绍。 电话那头是孟高年的声音:“团长,明天一早有紧急任务,需要护送领导出国。” “明天七点集合,上面指名要你参加。” 陆骁野一听,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知道了。” 他冷声回应,立即挂了电话,一起身看见了池鸢的身影。 他站在客厅里,抬头望着池鸢。 “怎么了?”池鸢小声紧张地问,“部队有事?” 陆骁野垂眸点了点头,沉沉叹息。 池鸢立即小跑着下楼。 “什么时候走?”她不甘心地问。 陆骁野眸色微暗:“明早七点集合。” “能不能晚点,我们早点去民政局...” 池鸢咬着唇,耷拉下小脸。 陆骁野抱住她,低声抱歉:“等我回来,一定去。” “.....唉..” 池鸢叹气:“本来昨天好好的日子...” 陆骁野将她打横抱起。 “好事多磨。”他俯身吻了吻池鸢的额头:“等我回来。” 池鸢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下次不能再出事了。” 﨔 第二百四十二章:出版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陆骁野就起床开始整理行囊,穿好的军装后将偌大的背包丢在了角落,俯身轻轻吻了下池鸢的额头。 池鸢迷糊地清醒过来,忙握住了陆骁野的手,恋恋不舍。 “要走了?”她嗓音甜腻软糯。 陆骁野压低了声线,点头:“你再睡会儿,还早。” “这次去会有危险吗?” 池鸢缓缓抬起了惺忪的睡眼,迷离地低声问,“什么时候能结束任务。” “都不清楚。” 陆骁野摸着池鸢光洁的额头,柔声道:“只要我回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回来见你。” 池鸢担心又失落:“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陆骁野又吻了吻池鸢的额头:“乖,再睡会儿,闭眼。” “嗯.....” 池鸢闭着眼睛,被陆骁野摸着额头,摸了几下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陆骁野转身领上像是炸药包一样的背包,迈开大长腿快速地出了房间,下楼去院子里开车赶去部队。 —— 陆骁野这一次走的久,任务极其保密,就是陆锡龙都没有在家里透露半点风声,尽管宋熙华日日提心吊胆地害怕。 过了整整一月,都没有任何他们要回来的消息。 眼见着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 池鸢每天去报社上下班,实际上心里一直都不太高兴。 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卿知语早就知道了池鸢心里的担忧。 这夜,陆砚安埋头继续写稿子,投了两个多月的稿子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信。 他开始灰心,但在卿知语的鼓励下,又重新捡回了信心,准备将这属于他的武侠世界慢慢写完。 因此他早早吃完晚饭就跑上楼开始继续写了。 夏日的夜空,月朗星稀,几颗星星轻轻闪烁着柔和的光。 卿知语靠在小秋千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怡然自得地吹着晚风。 “这里是陆砚安同志的家吗?” 外头,有穿绿衣服的邮递员从脚踏车上下来,探头朝着陆家的院子喊:“陆砚安同志在家吗?” “请问陆...” “在的在的!” 卿知语连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了院子门口,笑着说:“你好,我是陆砚安的妻子。” “有什么东西给我就行了。” 邮递员看了一眼卿知语,点了点头,将厚厚的信封递了出去。 “这是陆砚安同志的快递,请查收,在这里签个字就好。”邮递员说着,熟练的拿起了登记簿。 卿知语不假思索地点头,直接接过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待邮递员走后,卿知语打量着手上厚厚的信封,看着上面的邮戳写着从哪里寄来的。 “淮东人民出版社?” 卿知语摸着信封,突然惊喜地抬眸:“是出版社的回信!” 她立即拿着信封,快速哒哒地跑上了地跑上了楼,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 陆砚安正没了灵感,握着笔发呆。 “砚安!”卿知语激动地出现在门口,冲过去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陆砚安愣神地望着她,任由她抱着自己。 “怎么了?”陆砚安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柔声问。 卿知语献宝似地将信封递了出去:“快看,这是出版社的回信!” “你快看看,是不是你的投稿被选中了?” 听着卿知语清甜的话,陆砚安视线微微僵硬,落在了信封上。 “你怎么没打开看?”他下意识地问。 卿知语有分寸地眨眼:“这是你的信,我怎么能随便打开呢?” “你是我老婆,想看什么都可以。” 陆砚安搂着她的腰,含着笑柔声说:“你快打开看看,我跟你一起看。” “好。” 卿知语打开信封时手都在微微颤抖,一打开里面竟然全部都是现金。 “钱?”她惊讶地出声,“怎么都是钱?” 她将信封里面全部的钱都拿了出来,压在最底下有着一张通知书。 上面写的着的是正式对陆砚安的稿件录用的通知,还留了出版社的电话。 【详情请及时与报社沟通。】 这是最后一句话。 卿知语和陆砚安看着白纸黑字,那点平淡的理智立即被翻涌波动的情绪冲散掉。 “这是录用了?”陆砚安嗓音激动到只剩下的气音。 卿知语咬着唇激动地重重点头。 “上面写着让你收到信就给他们打电话。”卿知语提醒道:“那你快点去给他们打电话啊!” “对!打电话!” 陆砚安喜悦地都快找不着北了,是被卿知语推着走下了楼下,拨打了出版社的电话。 出版社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得知陆砚安的稿件名后,立即叫来了签约的编辑。 编辑与陆砚安沟通了相关的事宜,最后决定三日后来荆城与他商量准确的事,以及这个故事后续的发展,和出版后续。 陆砚安与编辑约好地点会面后,就挂了电话。 卿知语拉住他的手,小声询问:“怎么样?是不是确定可以出版了?寄过来的那些钱就是稿酬吗?” “不算是,出版社那边的人说只是定金。” 陆砚安跟卿知语一起上楼,越说越激动:“那边说三天后过来跟我确定出版事宜。” 他连忙抱住了卿知语。 “知语!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他说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﨔 第二百四十三章:出发沪城求平安符 卿知语被他闷在胸膛里,为他高兴到泪目。 “我知道的,你一定可以的!”她声音清扬,紧紧抱住陆砚安,“砚安,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棒的!” “不是的。” 陆砚安微微摇头,与卿知语一起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他坐在床边,摸着卿知语的手,温声细语地开口:“如果不是你一直鼓励我,我早就放弃了这件事情,更不会去给出版社写信。” “所以...” 他说着,将信封里的钱全都递给了卿知语,“往后我所有的稿酬都给你。” “这么多?” 卿知语看着手里的钱,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也太多了,我要这么多钱也没用啊。” “你可以存着,也可以去买衣服,买各种你想要的东西,也可以拿着出去旅游。” 陆砚安摸了摸卿知语挂着惊讶表情的脸蛋,笑着说:“只要是你想的,都可以。” “唔~” 卿知语再次扑入陆砚安的怀里,“砚安,你真好!” “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去干。”她说。 陆砚安垂眸看着怀里的她,轻笑着问:“想去干什么?” “鸢鸢最近心情都不太好,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想拿着这笔钱带她出去散散心。” “正好回来就开学。” 卿知语说着心里的想法,悄悄望着陆砚安,低声问:“我可以吗?” 陆砚安俯身吻了吻:“当然可以。” 他伸手摸上卿知语的腰肢,钻入她的衣摆里... “砚安...”卿知语红着脸推他。 陆砚安继续吻她:“知语,给点奖励呗~” “嗯~” —— 翌日一早,池鸢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她昨夜做了个梦,梦到陆骁野满身是血奄奄一息,没有人救他,特别的可怜。 她被噩梦惊醒,醒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才缓缓睡了回去。 结果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了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池鸢以为是陆骁野回来了,立即弹坐了起来,小表情格外惊喜。 只不过这个惊喜地表情只维持到了看见卿知语。 “鸢鸢,睡醒了?”她整理着衣物,笑着问,“快点起床。” 池鸢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不解地眨着眼。 “你在干嘛?”她看着卿知语手上拿的衣服,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拿我衣服?” “带你出去玩呀~” 卿知语将衣服塞进皮箱里后,笑眯眯地坐到了池鸢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我听说沪城有个寺庙求的平安符很灵验的,我们一起去吧?” “平安符?” 池鸢看着卿知语的笑颜,不自觉地也扬起了小声,喃喃自语:“很灵验的吗?” “当然了!” 卿知语催促着:“快点起来洗漱,我们可就等你一个人了?” 池鸢被推着起来,云里雾里地出了房间,往楼下看。 两个熟悉的面孔正对着她摆手。 “池鸢。”易晓霞跟时愿同步对着她招手。 池鸢讶然回眸,看向了卿知语:“她们也去?” “是啊,人多一起出去才好玩嘛!” 就这样,池鸢被卿知语拖着出了门。 宋熙华还担心着她们几个女孩子,叮嘱着一定要每日给她打两次电话。 —— 沪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几个女生一起坐上了慢火车。 易晓霞看着窗外的风景,欣喜地问:“我们四个是不是都在荆大读大学啊?” “池鸢,你也是的吧?” 她们几个人里,池鸢的成绩是最好的,可以上比荆大还要好的大学。 池鸢点了点头:“约定好一起的,不会变。” “你们都选了什么专业?”时愿安静地坐在一旁,突然发问。 池鸢嗑着瓜子:“新闻。” “我服装设计!”卿知语笑眯眯地说,“往后给你们做好多漂亮裙子。” “那感情好啊!”易晓霞接话,“我抱了汉语言,我妈让我当个老师。” 几个人齐齐看向了时愿。 时愿眨了眨眼:“我随便选的,就学个会计,记记账。” “哦~” 卿知语捂着嘴笑:“你是想给须老板管钱吧?” “哟哟哟。” 易晓霞也应和着打趣。 池鸢也笑着看向了时愿。 时愿闹了个大脸红,连忙向卿知语挠着痒痒:“乱说,叫你乱说,我挠你。” “哎呀,你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哎,哈哈哈哈。” 卿知语被挠地浑身发颤,最后蜷缩在角落求饶。 很快池鸢跟易晓霞也加入了这个战斗,最后几个人两败俱伤,个个都笑地发颤。 几个女生一路欢声笑语,在第二日朝阳刚升起,火车的乘务员就提示到站了。 卿知语她们三个都还在睡。 池鸢惊醒后,立即推醒了她们三个。 “到了。”她轻声提醒,“可以下车了。” 三人同时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拎起包就走,虽然睡得找不着北,都不知道往哪边走。 最后池鸢一个人拎着三个睡迷糊的小猪走出了火车站。 﨔 第二百四十四章:人贩子 天边刚破晓。 这一趟火车在沪城下车的人不多,一眼望去寥寥无几。 清晨的火车站已经有不少人大包小包地站在检票台前排队等着上车了。 池鸢背着包走出火车站后,抬头看了看方向。 然后发现,她找不准方向。 卿知语、时鸢、易骁霞三个出了火车站后,风轻轻一吹渐渐就清醒了。 看着外头陌生的城市,一个比一个呆。 不远处,一个木牌子来回在晃,上面写着:永康龙寺。 不少出了火车站的游客纷纷往木牌子的方向走去。 卿知语惊喜地指了指:“我小时候我妈妈带我来过,就是乘坐这个专门的公交车去的。” “等会...” 池鸢还想谨慎点,直接被卿知语推着上了公交车。 前往永康龙寺的车费只要五毛钱,整个车内贴满了永康龙寺的广告,还有周边旅馆的介绍。 卿知语找了四个位置,正好坐在前后两排。 “我们就坐这里吧。”她激动地说:“不远的,一个小时就到了。” “我记得还是这辆车,我小时候坐的也是这辆车。” 卿知语看向了门口正在吸烟的司机,眨了眨眼:“就是司机好像换了。” “都这么多年了,肯定早就换司机了。”易晓霞没有半点怀疑,跟时愿一起坐在了前面的位置。 池鸢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往后看—— 看到了一辆同样写着永康龙寺的公交车,也是同样的破旧,若是不仔细看两辆车就是一模一样的! 偏偏这辆车刚开过来,她们乘坐的这辆车就迅速地启动往前开。 池鸢猛地拽住卿知语的手腕,回头打量着周围。 她上车前明明看到了有很多游客往这辆车上走,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难道那些人只是托儿? 卿知语不解地回头:“鸢...” “嘘!” 池鸢贴到她耳边,用着气音低声说:“别说话,这辆车有问题。” 这辆车上,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一男一女,更像是一对夫妻。 时愿疑惑地回头看向池鸢,就瞧着池鸢比了一个危险的动作。 她跟陆骁野一起接触久了,有些时候的敏锐感确实比他们三个更厉害一些。 池鸢看向易晓霞,低声说:“等会听我的。”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咳!”池鸢板着脸,突然扬声问:“卿子,你前几天做的那一单赚了多少?” 卿知语看多了陆砚安写的江湖险恶,立即接收了池鸢给的信号。 她笑着摆手:“没多少,也就四五千吧。” “半个月赚四五千,这单挺大啊!”池鸢挑眉,“不过我也接了个大单,已经物色好人了,就是在沪城读大学了,水灵灵的大学生呢!” “那人说了,只要带过去,就给我一万。” “一万!” 卿知语惊呼捂住嘴:“你好的很啊!这么大的单子竟然不提前跟我说!” “害,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到时候就不好办了么。” 池鸢摸上了嘴,啧了声:“怎么烟忘带了!” 一只站在最前面的售票员听到后面的动静,悄悄与司机传递了一个眼神。 司机特地放缓了车的速度,示意售票员去后面打探打探。 售票员抱着包走到后面,笑嘻嘻地找了个池鸢后面的位置坐下。 “女同志这些单子是做什么的啊?这么赚钱?”她轻轻出声,笑着问。 池鸢一听,嘴角的笑意渐渐显现。 看来这鱼儿上钩了。 她垂眸一声笑,故意道:“这些都是道上的事情,你们圈外人最好别懂。” “诶,老妹,这就是你的不够意思了!” 司机突然扬声笑着说,“有钱一道转,道道流转,钱才会生钱,这是祖宗就传下来的。” “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们是道上的人呢?” “你们那些大单子都是在哪里接到的?” 池鸢看了看身后的售票员,又瞥了一眼前面的司机。 她突然笑出了声:“看来我们是同道之人啊?” “这好说好说。” 池鸢摸着下巴,问:“你们的单子做的多大?” “跟你们比起来小的很。” 售票员皱眉,低声说,“我们接的都是村里那种娶不到媳妇的男人,苦了一辈子,四五十岁了,花光全部的积蓄买个老婆回去传宗接代的。” “这种单子都小的很,最多也就四五百。” “刚刚听你说一万的....?” 池鸢眼神变暗了些,故意压低声线问:“你们跟谁干的啊,这给的单子也太差了。” 售票员低头:“就是荆城卢县里那个老巷的照相馆...我们都是在那里抢的单子...” “我跟你讲,我都是跟缅甸那边合作的,那边都是穿金戴银的大老板,不过要求也严格不少,必须得是长得漂亮又要有文化的。”池鸢歪着嘴扬声说, “不过啊,这单子也好做,只要....” 说着,池鸢突然拍了拍嘴:“瞧我这嘴,说太多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要想去那边干,就得先拜我为师。” “我们那边的规矩就是不带外人,只有成为了自己人才会给你分单子。” 售票员双眼都发光了,立即点点头走到了前面,跟着司机商量了几分钟。 司机点了点头后,售票员才重新走到了池鸢跟前。 “我们想拜你为师。”售票员扬声道:“请老师教我们。” “这拜师要有拜师的规矩。” 池鸢笑眯眯地靠在椅子上,摇晃着脑袋道:“我们这边拜师都是准备一提生的五花肉,还有半斤白酒,这道上的规矩可不能坏,不然传出去我是要被笑话的。” “自然自然!” 售票员一听池鸢同意了,立即跑到了车头前,跟着司机说。 “旁边就是菜场,我们停车去买点,到时候就能多赚点了。”售票员毫不避讳地说。 “行。” 司机立即停了车。 夫妻俩对着池鸢对视点头:“麻烦等我们十分钟。” “好。”池鸢闭目养神,无所谓地摆手,“帮我再买点吃的,有点饿了。” 看她表情从容,穿的又贵气,一看就不像是骗人的。 单纯的夫妻俩高高兴兴地下了车,一起往菜场走。 两人的身影刚消失,池鸢立即站起来。 “快跑!” 她大喊,背后早已湿透。 四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逃离了公交车,拼命地往前跑。 﨔 第二百四十五章:二十年前的故事 “不好!” “快追!” 人贩子夫妇一直都关注着车上的动静,一瞧见四个人逃跑,立即丢下了手里称好的猪肉,拔腿就追。 “诶!” “还没付钱呢!” “我的猪肉!” 猪肉铺老板大喊大叫着,心疼地将地上的猪肉捡回来:“真是杀千刀的!竟然这么糟蹋了我的猪肉!” 人贩子夫妇充耳不闻,狠狠瞪着池鸢的方向,迈开腿跑的越来越快。 池鸢招呼着身后三个,跑入巷子里。 巷子越往里人烟越稀少,身后人贩子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给老子出来!” “小兔崽子,竟然敢骗我们!” “快点出来!” 池鸢拉住卿知语,躲进了老樟树后,谨慎地眼神不停乱颤,示意着旁边三个人都别出声,捂住嘴巴。 身后搜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背后。 池鸢紧紧握着拳头,摸上了头发上的发卡,咬着牙眼神发狠。 她拍了拍卿知语的手臂,食指挡在唇上。 卿知语握住池鸢的手,不停摇头,拒绝着她一个人上前。 那实在太危险了。 时愿与易晓霞也一起摇头,静静皱着眉,眼底是害怕,也有担忧。 “快出来!我看到你们了!” 身后,浑厚的声音大吼着。 池鸢推开了卿知语的手,摁开了发卡上的开关,直接长腿一跨。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这辆汽车有点眼熟。 副驾驶座的车窗被拉了下来,女人长相优雅,形象端庄,对着池鸢惊讶地问:“池记者?你们是遇到困难了吗?” 郁姮娥探头看了看,只道:“需要去哪里?我们可以顺你们一程。” 池鸢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果断点头。 “谢谢,来不及多说了。” 她说着,拉开了车门,四个人一起挤在了后座。 车门一关,曹恭直接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郁姮娥回头看着池鸢,满眼亲近:“池同志?刚刚是怎么了?” “谢谢曹厂长,郁夫人帮我们。”池鸢三言两句将刚刚的绝境说了出来:“我们是来沪城旅游的,准备去永康龙寺,结果被骗着上了人贩子的车。” “刚刚那两人是人贩子?!” 郁姮娥紧张地喊了声,连忙打量着池鸢:“那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是不是被吓到了?” 她紧张地问,满眸皆是担心。 池鸢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垂眸摇头:“没事,我们逃出来了。” “郁夫人能送我们去一趟警局吗?我想报警。” 郁姮娥忙点头:“当然可以。” “快开警局去。”她对着正在开车的曹恭说。 曹恭点点头,立即换了一个方向。 他们对地方很熟练,很显然他们就是本地人。 池鸢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他们的制药厂就是开在沪城。 “我们今天也正准备去永康龙寺,这也算是缘分了。”郁姮娥笑嘻嘻地靠在车椅上,轻笑着柔声道:“不如等你报完警,我们一起去永康龙寺。” “你们介意吗?” 郁姮娥小心翼翼地看向池鸢,轻声问:“介意带我们两个老人一起玩吗?” “怎么能说是老人呢。”池鸢圆滑地立即开口:“郁夫人明明还很年轻,曹厂长也是很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少年夫妻呢。” 郁姮娥被池鸢夸,受宠若惊地摸了摸脸,笑容更加亲和。 她又开始了解池鸢身边的三个朋友,聊着聊着警局就到了。 郁姮娥率先下车,跟在了池鸢身后。 “我陪你一起吧。”她主动握住池鸢的手,柔声道,“我们在沪城也算小有名气,他们也会多用心些。” 她说的确实没错。 池鸢看着她的手,眼底的神色晦涩不明。 最后,池鸢笑着点点头,与她一起进了警局。 她们身后,卿知语三人连忙走进了警局,生怕这又是一个新的陷阱,警局绝对是最安全的。 这事情发生后,她们三人早就没有出来玩的兴趣了,巴不得赶紧原路返回回家去。 几个人走进来,在前台值班的警察立即抬起了头。 “发生了什么?”警察起身,第一时间看见了郁姮娥,问:“郁同志,是厂里出问题了吗?” 郁姮娥摇头:“不是,是我的几个小朋友们,遇到了人贩子。” “人贩子!” 警察尖声一叫,原本安慰坐着的几个警察都纷纷站了起来,立即一级戒备。 “哪里见到的人贩子,是怎么遇见的?又是怎么逃生的?经历请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值班的警察拿着纸跟笔,坚定地扬声问。 池鸢快速将所见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最后严肃地说:“荆城卢县里那个老巷的照相馆,他们的基地。” “好的,感谢配合!” 警察合上纸笔,立即打电话与荆城的警局取得联系,快速安排车赶了过去。 报完警,几个人一起走出来。 “你们饿了没?”郁姮娥问的大家,看向的却是池鸢,笑容和蔼,“想不想尝尝沪城的特产?” 现在瞧着还很早,估计八点钟都没到。 池鸢摇摇头,看向了后面三个。 卿知语立即摇头,紧接着时愿跟易晓霞也赶紧摇头。 “那我们先去永康龙寺吧。” 郁姮娥也没有强求,带着她们重新上了车。 从偶遇到现在,郁姮娥对着池鸢总是格外关照,那和蔼亲近的模样,真不像是只有几面之缘的。 池鸢自然也觉得奇怪,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 永康龙寺,香火四溢。 车是停在下面的,他们爬了百来级阶梯才爬到寺庙里。 郁姮娥熟练地去买了香和蜡烛,提着篮子带几个小女孩进去。 卿知语回到这小时候来过的寺庙,寻找着记忆里的地方,时愿对这些不感兴趣,拉着易晓霞一起站在大雄宝殿外等。 这次来她们都很清楚,是陪池鸢来求平安符的。 大雄宝殿内。 郁姮娥点燃了香,跪在佛像前拜了又拜。 “我佛大慈大悲,愿我佛能保佑我女儿安恙长大。” “阿弥陀佛。” 郁姮娥嘴里呢喃,说的话却特别清楚。 池鸢惊讶地看着她。 据了解,她们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 难道传闻有假? 郁姮娥一抬眼,对视上的是池鸢惊讶的眼神。 “池同志是不是想问我女儿的事情?” 她自顾自地起身,温声道:“有空听我给你讲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吗?” 﨔 第二百四十六章:军训总教官 池鸢眉心突突跳了两下,侧眸看向了郁姮娥。 耳边,温柔哽咽的声音缓缓响起。 “二十多年前,全国爆发了一场很严重的疫病。” 郁姮娥抬着泛红的双眸,坐在垫子上轻声讲述: “那时候,沛县上池村有个很厉害的赤脚医生,叫池鹤青。” “他自己研究了几味草药混在一起熬成药水,吃了那疫病小半月发场大热就能好。” “因此,上池村成了全国最早脱离疫病的村庄,村里人都很感谢他,他几乎成为了全村最风光的人。” “我....”郁姮娥说着,垂眸擦了擦眼泪:“我就是他的发妻,那个时候我们刚有了第一个女儿,他说药方了有朵花起到了很大作用,那就是鸢尾花。” “所以给你取了个池鸢这个名字。” “当时,镇上有个名声特别大的制药厂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帮一帮全国人民,希望他能跟他们制药厂合作,生产他那药方的药丸。” “他很高兴,等到我出月子,我们一起去镇上谈合作。” 郁姮娥哭红了眼,抽泣着:“鹤青跟我说,只要谈了这合作,往后我们池家就吃喝不愁,你也能安安稳稳地长大。” “可是...”郁姮娥拉着池鸢的手,颤抖着声音:“明明我们都签了合作,还拿了定金,我们却在回家的路上,牛车突然发疯,我跟他一起跌下了山崖。” “他是为了救我才跌下去的,后来,我被曹恭救了...” 郁姮娥叹气:“我失忆了五年,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曹恭待我很好,在他事无巨细地照顾下,我答应了他的追求。” “曹恭答应我,只要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回来找你。” “我的病去年刚痊愈,回上池村找你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你被卖到了荆城。” 郁姮娥说着,眼眶里的泪水一颗一颗啪嗒啪嗒地往下砸。 她腿都快站不稳了,紧紧握着池鸢的双腿,重重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哭着:“鸢鸢!我的女儿!” “是妈妈的错,都是因为妈妈你才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郁姮娥浑身颤抖,用手拼命拍着自己的胸口:“鸢鸢!我这个病为什么不能早点好,早点回来找你就好了。” “呜呜呜——” 她握紧了池鸢的手,哭的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池鸢却没有半分感觉。 她本来就不是原主,早就对父母失去了任何期待。 只是她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池鸢看着郁姮娥,薄唇轻动,问:“所以,当年我爸的药方,你给了曹恭?” “是曹恭拿了我爸的药方,让他现在成为了名震一方的制药厂厂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替原主不原谅这样的母亲! 郁姮娥听到后拼命地摇头,哭地更加凶,仿佛要哭厥过去了才好。 “不是的!” 她大喊着:“不是这样的!” “鹤青从来没有写过药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具体的药方是什么!” 郁姮娥洗了洗鼻子,嗓音沙哑:“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鹤青一人能想出这个药方,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能想出来。” “曹恭就是其中一个,他的药方效果更好,不用等半月,只要一星期就能药到病除。” 郁姮娥颤抖着手,紧紧握住池鸢的手,抬眸可怜地渴求着:“鸢鸢,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妈妈?” “能不能给妈妈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你说你有了未婚夫,那给妈妈一个送你风光出嫁的机会好不好?” 郁姮娥忙说:“我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看她渴求的模样,仿佛是真的伤心。 池鸢慢慢蹲下,看着郁姮娥那双伤心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抽搐了一下。 她伸手慢慢摸上了郁姮娥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 池鸢柔声开口:“其实,我不恨你,在我的心里,我从来都是没有父母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母亲活着,她只知道他们都死了。 没有享受过母爱,又怎么会渴望母爱,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那能不能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郁姮娥紧声问。 池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 何必为难这样的伤心人呢? 郁姮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那晚上住妈妈那里,妈妈给你做好吃的。”郁姮娥主动说:“你还没吃过妈妈做的饭吧?” 池鸢摇头:“不用了。” “我们应该下午就回去了。” “如果你补偿我,那就帮我关注人贩子的案件。” 她们本来打算在沪城玩到开学回去的,但是早上发生的事情冲击力太大了。 她们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郁姮娥也没强求,露出了体贴地表情。 “那妈妈给你们送到火车站。”她提 池鸢这次没有拒绝。 她去找住持,给了香火钱,求了给陆骁野的平安符。 住持递给池鸢,说了一段高深莫测的话:“符,信则有不信则无。” “万物发生皆有定数,符可抵小劫,抵不了大劫。” “自有定数,善哉…” 池鸢听的云里雾里,但拿到平安符手里暖暖的。 既然来了一趟,她把家里人的平安符全求了个遍。 她拿着香给全部的殿都点上香油后,才与朋友们一起离开。 郁姮娥带她们先去吃了午饭,劝他们留下多玩几天,几个人出奇地一致,全部拒绝,巴不得立即回家。 —— 夜,国外。 陆骁野与一小队兄弟护送着领导出国谈判。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着领导谈判完,提出了回国。 “要不要留这里出去玩几天?”领导笑着问:“买点礼物带回去给家里人啊。” 陆骁野一脸严肃:“不玩,我赶不到我媳妇开学前回去,要被踹出去睡大街了。” “这不得更要买点礼物哄哄?”领导过来人,笑着拍了拍陆骁野的肩膀:“明天上午去买,下午准备回国。” “你错过了你媳妇开学,我送你一个补偿。” 陆骁野挑眉:“什么?” “现在我们国家的读书人整理的体能素质太差,才总被笑称东亚病夫。” “所以我决定,往后对每个大学生都进行像你们部队一样的体能训练。” “就取名为:军训!” “这荆城大学的第一届新生军训,你就担任总教官吧。” 领导笑着打趣:“回去给你媳妇当教官去吧!” 﨔 第二百四十七章:开学红包 盛夏在蝉鸣中燃烧,九月依旧是炎热的一月。 九月一号,陆家格外的热闹,家里两个儿媳都考上了荆城大学。 宋熙华可乐坏了,这几日出门见人就吹,笑的脸上皱纹都多了几道。 但她高兴,不在乎这些。 一大早,宋熙华就起来跟丁芝兰一起准备早餐,为家里两位大学生送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锡龙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宋熙华,拿着手帕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所幸荆城大学不远,若是去外地读大学,你还不得担心地跟过去?”他笑着打趣。 宋熙华笑弯了眉眼,嗔瞪了眼眼前的男人:“你懂什么?” “这可是我两个宝贝儿媳妇,可不得好好准备吗?” “是是是。”陆锡龙给宋熙华捏肩:“可别累坏了自己,那我要心疼了。” 丁芝兰笑着捂嘴:“有着先生太太做榜样,家里的小夫妻们肯定都能恩恩爱爱的。” 三个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 陆锡龙今天也不急着去单位,坐在餐桌上等着小辈们下来。 很快,楼梯口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池鸢穿了件碎花荷叶边的白裙,长发扎成了麻花辫垂在一侧,气质温婉。 她提着重重的皮箱,肩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 丁芝兰见状,立即跑上去帮池鸢拿下了皮箱。 “谢谢兰姐。”池鸢甜甜说。 丁芝兰摇摇头,将皮箱放在了客厅里。 紧接着,陆砚安就提着两个大箱子下来。 卿知语跟在他身后担忧地提醒:“慢一点,慢点。” “小事,一点也不重。”陆砚安笑着说,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池鸢。 他提道:“等会,我送你们两个一起去学校吧。” “我也一起去。”丁芝兰忙说:“到时候帮忙搬行李,还要整理宿舍床铺呢。” 宋熙华点了点头,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快来吃早饭了,吃完就能去学校报到了!” 她笑眯眯地说,走到池鸢边上拉住池鸢的手,“阿野这次任务忙,等他回来让他好好补偿你。” 她担心着池鸢的心情。 池鸢满不在意地摇头:“妈,我理解他的。” “好。”宋熙华拍了拍池鸢的手,笑着点头。 陆锡龙突然咳嗽了声,在餐桌旁缓缓站起来,正声道:“今天你们去上大学,作为家里的父亲,我有几句话要说。” 池鸢与卿知语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表情严肃起来,站在了餐桌旁。 “这大学里不同于家里,就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社会,在里面为人处世一定要谨慎,还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陆锡龙严肃的话锋一转,脸上扬起了笑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别担心,家里还能少了你们的吃穿用度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大红包。 “这是我跟你们母亲一起准备的红包,给你们当生活费,要是用完了,尽管问家里要,别觉得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陆锡龙将两个红包递出去,看着俩女孩在发呆,笑着抖了抖红包:“快来拿啊!” 宋熙华脸上的笑容也深了些,边笑着边推池鸢跟卿知语去拿红包。 池鸢与卿知语接过红包,异口同声:“谢谢爸。” “好!” 陆锡龙笑的也高兴,将一碗粥喝完,才起身。 “你们慢点吃,我先去单位了。” 宋熙华点头,送丈夫出去。 池鸢与卿知语同样笑嘻嘻,都将红包塞进了皮箱里。 —— 一个小时后,荆城大学。 此刻,艳阳高照,才九点钟,整个街道就已经被烈阳灼烧,热的滚烫。 池鸢与卿知语打了一把伞,站在大学门口,看着陆砚安忙活着将行李从车上搬下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推车,将所有的行李都放在了推车上,一个人就能推走两个人的行李。 丁芝兰跟着三人一起往里走。 “这荆城大学我还是第一次来,真大啊!”她惊喜地说着。 陆砚安在前头推,开玩笑似地说:“想当年,要不是我这病辍学,我也能来荆大读呢。” 卿知语心疼地看向陆砚安,快走了两步握上陆砚安的手。 “没事,都过去了,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陆砚安温声说,微微笑着。 眼前,一列穿着迷彩服的军人齐步走在旁边,目视前方步伐一致。 池鸢看着这一队的军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鸢鸢!” 身后,易晓霞撑着伞快步往前跑,叫住池鸢后,大喘着气靠近:“鸢鸢!” 﨔 第二百四十八章:总教官是陆骁野! “晓霞?”卿知语惊讶地眨眼:“你也现在来报到啊?” “是啊。” 易晓霞稳了稳呼吸后,神神秘秘地开口:“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队军人?” “嗯。”池鸢点了点头,挑眉问:“怎么了?你知道内幕?” “当然了!” 易晓霞趾高气扬地扬起下巴:“我爸爸是荆大的老师诶!” “他昨天晚上跟我说,校长临时收到通知,要给我们这届新生办一场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叫什么来着?” “什么训....” 池鸢不禁皱眉,扯了扯嘴唇试探:“莫不是....军训?” “对!”易晓霞点头:“就是军训。” “校长说,上面领导为了提高咱们大学生的体能素质,所以从我们这里作为第一届开始,往后每一届都要参加军训。” 池鸢:“.......” 那她这个运气似乎有点太好了。 这等历史性的改革都被她遇见了。 池鸢欲哭无泪。 想起当年她的军训,真是有苦不堪言。 “我先去教室报到了。”易晓霞摆手:“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 池鸢点了点头,与她摆手。 卿知语激动地站在池鸢边上,不停地叽叽喳喳:“军训诶?听起来就很酷!” “是很苦...”池鸢摇摇头,拍了拍卿知语的肩膀:“小姑娘,你太天真了,希望你一周后还能说出这句话。” 卿知语单纯地眨眼,不明白池鸢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报到只用了半小时,池鸢跟卿知语的宿舍正好分在了隔壁,卿知语找到池鸢的一个室友,送了好些礼物才同意跟她换宿舍。 等宿舍的事情整理好后,陆砚安和丁芝兰就先回家了。 约着易晓霞用完晚饭,池鸢跟她们都分开,各自去了自己的教室。 教室里,班主任已经就绪,拿着花名册点名。 池鸢来的晚,班里人都各自成群熟悉的差不多了。 她也懒得去认识新的朋友,找了个存在感极低的窗边位置坐下。 池鸢旁边的同学一直很没有边界感地戳着她,还低声跟她说话。 她寻思着,旁边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一回头。 “樊嘉月?”池鸢惊讶地张嘴:“你怎么在这里?” 樊嘉月嘿嘿一笑。 “我也考上荆大了。”她凑到池鸢边上,甜甜笑着:“真好,这下跟你是同班的了。” “你怎么也报了新闻学?”池鸢惊讶地问。 樊嘉月眨眼:“不知道要报什么,就想起了你之前说想学这个,我就也报了这个。” “你想学的肯定是好专业。” 池鸢哭笑不得,没有回应这专业究竟好不好。 “你有没有听说,我们似乎会有个训练。”樊嘉月在池鸢耳边低声说,“还是军人同志给我们训练诶!” “好期待看到军人同志。” 池鸢笑眯眯地弯弯眼睛,笑容有点苦。 她们现在有多期待,过几天就会有多痛苦。 而池鸢,只要想到军训,就已经笑不出来了。 班主任点名结束后,开始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欢迎同学们考入我们荆城大学,我是你们接下来四年的班主任,洪依玉。” “接下来,我隆重介绍一件事情。” 洪依玉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为了提高学生们的综合素质,校长特地邀请了956部队的军人同志们,来为我们进行为期一月的训练。” “我们班很幸运,分到的是此次训练的总教官。” “大家欢迎教官!” 说着,洪依玉开始鼓掌。 班里的同学也跟着鼓掌。 樊嘉月特别用力的鼓掌,笑着看池鸢,偷偷问:“池鸢,你说会是哪个军人同志啊,竟然是总教官,是不是最厉害的呀?” “956部队,你有认识的吗?” 池鸢听着这熟悉部队的名字,点了点头。 她还真有认识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总教官会不会是她认识的谁。 所以,当她好奇地抬头看..... 门口男人的身影慢慢靠近,一身正气荡然的军装让人肃穆起敬。 他迈着步子,挺直腰杆缓缓走进来。 池鸢脸上的笑容一僵。 “哇!” 班里一阵骚动。 樊嘉月也激动地鼓掌更卖力,看向池鸢:“池鸢!你快看!总教官也太帅了吧!你认识吗?” 池鸢脸上表情僵住,目不转睛地盯着慢慢走向讲台的男人,嘴角微微扯了扯。 她能不认识吗? 这可是她的枕边人啊。 这面孔已经不只是熟悉了。 那已经是魂牵梦绕了。 她心口跳个不停,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陆骁野竟然回来了?! 回来了竟然不第一时间来见她! 﨔 第二百四十九章:我好想你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军训的教官,也是负责此次军训的总教官。” “我姓陆。” 讲台上,陆骁野声音低沉有力,敏锐的视线平淡地扫视整个教室,视线略过池鸢的位置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几秒。 他面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池鸢咬着唇与他对视两秒,委屈地瞥开了视线,垂在桌下的手紧紧将裙摆绞住。 亏她还没日没夜的担心,还跑去给他求平安符,结果他倒好,风风光光地当上教官了。 混蛋! 她越想越委屈,眼尾都隐隐泛起了红。 班里的学生们都很兴奋,特别是女生,眼底的那些粉色爱心都快冒出来了。 突然有学生举手。 “教官!”同学激动地问:“军训后能跟军人同志们一样身强体壮吗?” 陆骁野淡然回应:“只是一个月不行,军训结束后你要是还能每天保持军训的训练强度,就可以。” “我会的!” 那学生郑重地发言。 “军训会很累。”陆骁野扬声道:“请各位同学做好心理建设,有旧疾的去医院打证明后可以申请不参加军训。” “半个小时后,去大厅领军训服。” 说完,陆骁野郑重敬礼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他一走,整个教室立即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参加军训?怎么可能!”有女生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帅的男同志,我恨不得白天黑夜都军训,能多见他几面呢!” “就是啊!” 有人开始犯花痴,嘿嘿笑着:“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了呢?” 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惦记,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池鸢情绪不高,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池鸢,等会我们一起去领军训服吧?”樊嘉月凑到了池鸢边上,扬声说,“不知道军训服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应该不会好看。”池鸢淡淡应了声。 樊嘉月不免多看了池鸢两眼:“鸢鸢,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啊。” 池鸢面前地扯出了笑容,主动拉上樊嘉月的手。 班主任正好在讲台上说:“同学们,可以去领军训服了!” “找到陆教官,军训服是他统计的哦。” “好,谢谢老师。”班里几个学生异口同声。 他们成群结队地前往大厅,樊嘉月跟池鸢也一起往大厅走。 在教学楼大厅,已经有不少班级在领军训服了,都是找各自的教官去登记。 在簇拥的人群中,陆骁野站在台阶上,一身军装笔挺,将他优越的身形勾勒到完美,那双逆天大长腿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池鸢还没走到大厅,一眼就瞧见了陆骁野,正好碰上陆骁野远远瞧过来的视线。 她愤愤瞥开,挽住樊嘉月的手。 “我们在这里排队吧。”她低声说。 樊嘉月点了点头,站在了池鸢的前面。 他们班里有四十五个人,男女比例1:1。 池鸢跟樊嘉月排在了稍微中间的位置,等着前面的同学领军训服。 “这军训服看起来好帅啊。”樊嘉月激动地探头望,对着池鸢说:“跟军人同志们是一样的。” “我们穿上是不是也会有教官这么帅?” 池鸢眯着眼睛笑了笑:“人家长得就帅,不穿衣服都帅。” “啊?”樊嘉月回眸:“你还见过教官没穿衣服的样子?” 池鸢心口一紧,她匆忙瞥开了视线,尴尬笑了两声。 “我这只是比喻。” 樊嘉月咧着嘴:“噢噢,我还以为你真见过呢。” 池鸢不敢抬头。 是的,她是真的见过。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就排到了她们。 “姓名。”陆骁野拿着花名册,低头问。 樊嘉月紧张地说:“我叫樊嘉月,身高160,体重100斤。” 陆骁野低头拿了一件合适的尺码递给了樊嘉月。 “谢谢教官。”樊嘉月抱着衣服,道谢。 她拿好就站在了一旁,等池鸢拿好一起回宿舍。 陆骁野将樊嘉月的名字划掉后,继续问:“姓名。” “池鸢。”池鸢板着一张精致的脸,闷闷出声。 闻言,陆骁野立即抬眸,眼底染上了些笑意。 “你的军训服没在这里,麻烦你在旁边等会儿。” 他故意说:“等会我跟你一起去拿。” “我跟嘉月穿一样的码子就行。”池鸢垂眸看着地上的那一对军训服,指着一个码子道:“这不是还有么?” “这些不适合你。” 陆骁野面不改色地说着,立即叫:“下一个!” 下一个接着的同学立即上来报名字。 池鸢不满地垮着一张小脸,怨气很大。 让她担心这么久就算了,现在还欺负她!竟然让她在这里一直等! 难道这些天她还没等够吗? 池鸢真想扭头就走,可看着地上的军训服,只能咽下这口气。 “嘉月,你先回宿舍吧。”她说,“我还要再等会。” 樊嘉月摇头:“我等你一起,太晚你一个人回宿舍不太安全吧?” “等会我送她回。” 陆骁野盯着花名册,突然开口说话。 樊嘉月看了眼池鸢,又看了看陆骁野。 “那我就先回去了?”樊嘉月低声说,对着池鸢挥了挥手。 她总觉得池鸢跟这位教官之间的气氛挺微妙的,可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 直直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班里同学的军训服全都领完了,地上袋子里也没有了衣服。 大厅内,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教官还在说笑。 “没了?”池鸢看了眼地上的袋子,幽幽看向陆骁野:“我的衣服呢?” 陆骁野将地上的袋子收拾好,才起身想去拉池鸢的手。 池鸢往旁边一躲,背过身。 “你的衣服在休息室。”陆骁野温声说。 “嫂子,你就别气我们团长了。” 孟高年坐在台阶上,低声笑:“学生的军训服都是麻料的,团长特地给你的军训服拿的是棉料的。” “我们出任务这两个月,团长可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呢,我好几次半夜听他说梦话叫的都是你。” 池鸢已经背过身,只是眼珠子控制不住地往旁边瞥。 那也不能这么容易原谅他。 她迈开步子往前走。 “去哪?”陆骁野连忙握住池鸢的手,跟着问。 池鸢没好气地回:“拿衣服啊,不然我明天穿什么?穿你的吗?” 陆骁野低声笑着,拉住池鸢往前走。 “我的衣服给你可能太大了。”他笑着:“不太合适。” 休息室的走廊外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微弱的路灯亮着。 陆骁野推开了休息室,拉着池鸢往里走。 门被关上,灯迟迟没有开。 池鸢不解地摸上开关,正准备开灯,身后炙热的拥抱将她猛地抱住。 “鸢鸢...” 陆骁野嗓音低哑,热气喷洒在池鸢的脖子上。 “我好想你。” “想你想的夜里都睡不着。” 﨔 第二百五十章:谁要给你生孩子? 身后男人的怀抱是滚烫的,他的气息是炙热的。 池鸢指尖触碰开关的手猛然一颤,错位摁在了墙上。 两个多月未见的思念与思念无果后的委屈在这个拥抱的瞬间倾泻而出。 “骗子...” 她轻轻挣扎着,声音颤抖不已:“你就是个骗子...” “两个月多没有一点消息...我都以为你要出事了...” 滚烫的泪珠从盈盈水眸中滑落,一滴又一滴砸在陆骁野的手背上。 陆骁野将池鸢抱的更紧,只剩下了无声的道歉。 “对不起。” 他下巴埋在池鸢的颈窝中,声声低喃:“我睡不着的每一夜都给你写了信。” “两个多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陆骁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折成正方形的纸,满满的一叠他握不住。 池鸢红着眼回头,望着他盛满掌心的思念,负气般地一巴掌将他掌心的信全都拍飞,踮起脚尖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陆骁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她唇瓣颤抖,哽咽:“你一定要陪我活到老...” “我尽量。”陆骁野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嗓音低柔又冬天。 池鸢握拳垂在他胸膛上,愤愤开口:“是一定!” 她摸上自己的脖子,扯出了一根红绳,解开一直待在身上的平安符。 “我去沪城求的平安符。” 池鸢将平安符摊在掌心,递到了陆骁野跟前。 黑暗中,窗外的月光落在陆骁野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诉说着无尽爱恋。 他静静的看着跟前的女孩,软软的掌心轻轻在颤抖。 陆骁野指尖缓慢地抚摸过平安符,眸光感动地轻颤。 “帮我戴上吧。”他嗓音低哑。 说着,他轻轻俯身弯腰,将头低下。 池鸢将平安符的绳子拉开,慢慢踮起脚朝他靠近。 红绳越过他头顶的那刻,陆骁野突然抬头,搭在池鸢腰间的手臂立即收紧。 怀着炙热思念的吻迅速落下,辗转厮磨。 “唔——” 池鸢腰间软软,伸手搭在了他的胸膛前,仰着脖子。 又烈又欲的吻让她唇瓣发麻,小腰越来越软,踮起的脚尖也在慢慢颤抖。 陆骁野一把抱住池鸢的腰肢,将她抱到了柜台上,虔诚地伸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轻将她眼角的湿润擦干。 他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戴了你给的平安符,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陆骁野嗓音沙哑,像是在承诺。 池鸢柔柔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郑重开口:“不准死。” “是。” 陆骁野勾唇笑着:“老婆说不准死,那我就不敢死。” 看着他这极力想逗她笑的模样,池鸢终于挽唇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她的笑容,陆骁野一时看的出神。 “鸢鸢,我好想你。”他愣愣出神。 池鸢眨眼:“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吗?” “这么多天,我天天都想你。”陆骁野摸着池鸢的耳畔,嗓音极致沙哑:“想着,等我回去,一定要天天亲你。” 这话让池鸢呼吸顿时乱了,她勾起唇,露出了性感的小表情。 开始使坏。 “陆团长~” 池鸢嗓音蛊惑,指尖摸上陆骁野的脖子,慢慢向下滑。 “我申请检查你出任务的受伤情况。” “你同意我的申请吗?” 指尖滑过喉结,陆骁野闷哼声低溢。 他要笑不笑,眼神拉丝:“同意。” “那我要开始喽?” 池鸢坏坏地笑着,伸手摸上陆骁野的衣摆,伸手从他的衣摆伸上去,慢慢摸上他腰间的沟壑,摸上他背后的伤疤。 那些都是旧伤。 像是小蛇般的手在腰间乱游,陆骁野被撩拨地都快要站不住,腮帮子都快被咬出肌肉了。 池鸢忍着笑,慢慢缩回了手。 “检查好了?”陆骁野哑着嗓子问。 池鸢乖乖地伸手敬礼:“报告团长,检查完毕,没有受伤。” “是吗?” 陆骁野逼近她,热气喷洒在她脸上:“腰以下怎么不检查?” “那你想我怎么检查?”池鸢不甘示弱,扬起下巴与他炙热对视,语调像是藏着小钩子。 陆骁野顿时勾住她的腰肢,轻轻松松将她抱下来摁在了柜台上。 浓烈欲望的嗓音在耳畔落下。 “就这样...” “好好检查...慢慢检查...” ———— 午夜,整个荆大都陷入了沉睡,就连原本星星点点的路灯都灭了。 一盏乱晃动的手电光穿梭在走廊中。 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怀中抱着他的心肝,走的稳稳,生怕将宝贝给摔了。 池鸢唇瓣嫣红,脸颊红的更是要滴出血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是说不出的暧昧与旖旎。 “往哪走?”陆骁野看着前面的分岔路,低声问。 池鸢挪动手电,指向了桥的方向。 “我在校外也看好了房子,等军训结束你就申请搬出来住吧。”陆骁野垂眸看着池鸢,眉眼含笑,意味深长:“去外面住方便点。” 池鸢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不要。”她别过头,故意拒绝:“我觉得住宿挺好的。” “嗯,也好。” 陆骁野搂进了她,轻轻一掂:“室外是不是也挺刺激的?” “那以后就找个小树林?” 池鸢:“......” “流氓!” “色胚!” 她红着脸,轻轻拍在了陆骁野的胸膛上:“学校是学习读书的场所,你尽想些污秽的。” “怎么是污秽?” 陆骁野笑意深刻:“这叫国家人才培养计划,能为我们国家昌盛的未来贡献一份人力!” “没有过程,哪来的孩子?” 池鸢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这厚脸皮的男人。 “谁要跟你生孩子啊。”她害羞地闷声说。 陆骁野没有回答,只是笑声肆意。 吓得池鸢立即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声!”她低声警告:“要是被第三个人发现了,我,我弄死你!” 陆骁野笑意更浓。 “怎么弄我?” 池鸢:“.....” “到了到了!”她无情地从这个“人力车”上下来,摆手:“我先回宿舍了。” “鸢鸢!” 陆骁野突然叫住她,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方形的东西。 他递到了池鸢手里:“这是领导给我建议买的,他的太太很喜欢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快进去吧,回宿舍再看。” 池鸢本还想跟陆骁野再说点什么,一回头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樊嘉月。 樊嘉月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池鸢会不会“弄死”她灭口? 第二百五十一章:香水礼物 池鸢浑身一僵。 “鸢鸢....”樊嘉月笑容僵硬:“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我就是见你太晚没回来,有点担心,想下来找找你。” 池鸢垂眸,将手上的礼物藏好。 “没事,我回来了。”她拉上樊嘉月的手,“我们回宿舍吧。” 樊嘉月一步三回头,八卦地看向还站在外面的陆骁野。 池鸢闭口不言。 樊嘉月难受地心里挠痒痒,她抓着池鸢的手,终于问出口。 “鸢鸢,你这么快就跟我们教官好上了?”她表情严肃:“我妈妈说女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的,他这么快就跟你好上,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 “你千万要给自己提个醒啊!” 远在楼下的陆骁野突然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 他轻笑着自言自语:“难道是鸢鸢又想我了?” 楼上。 池鸢看着樊嘉月如此担心的模样,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是在担心这个?”她笑着问。 樊嘉月表情还是很严肃,郑重地点头。 “鸢鸢,你真的别被这些坏男人骗了。”她紧紧抓着池鸢的手,满眼都是在为池鸢担心。 池鸢伸手戳了戳樊嘉月的脸,在她的脸蛋上戳出了一个小酒窝。 “知道了,樊妈妈!”她歪着头甜甜笑,“我跟你说实话吧。” “他其实是我未婚夫,我们很早就订婚了。” 池鸢毫不避讳地说:“我们早早就想去领证了,这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等这次军训结束,我们就去领证。” 樊嘉月越听越迷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嘴,欲言又止。 “但是呢,现在他是教官,我们是学生,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池鸢拉着樊嘉月的手,轻轻摇晃:“所以,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 樊嘉月看着池鸢会闪烁的眼眸,慢慢点了点头。 “我会的。” 看她严肃的表情,池鸢只觉得她好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樊嘉月脸蛋一红,别过了头。 “快点回宿舍啦。”她推着池鸢往前走。 池鸢这才想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没回宿舍?” “有缘千里来相会。”樊嘉月拉开寝室门,嘻嘻笑着:“我刚好也被分在了这个寝室呀。” “这么巧?” 池鸢惊讶地说,一进屋发现原本的那个室友变成了时愿。 时愿正坐在镜子前面,用着最时髦昂贵的护肤品,保养着自己娇嫩的脸蛋。 “你怎么也在这里?”池鸢惊讶地张嘴,问。 时愿指尖在脸蛋上打圈,慢慢转身对着池鸢轻轻一笑。 “我想跟你们住一起,所以我就来了。”她满不在意地挑眉:“至于你的那个室友,我给了她五十块钱,她就同意换了。” “五十块钱!” 刚洗漱好从外面进来的卿知语惊愕地提高了音量。 “我换进来只花了三包花一块钱买的零嘴小吃!你竟然花了五十块钱!” 卿知语心疼地捶胸捣足:“败家女啊!败家女!” “姐有钱~”时愿傲娇地扭头,哼哼笑着。 樊嘉月看着寝室里的两人,又看了看池鸢。 “你们之前就认识吗?”她弱弱地问。 池鸢点头,开始介绍:“她叫卿知语,我未婚夫弟弟的媳妇。” “鸢鸢,你直接说我们是妯娌不就好了嘛~”卿知语娇滴滴地说。 池鸢笑着又看向了时愿。 时愿傲娇地抬眸,眼神中示意着池鸢好好介绍。 “她叫时愿。”池鸢轻笑一声,“是我未婚夫好兄弟的未来老婆。” “池鸢!” 时愿立即站起身,对池鸢扣杀。 池鸢迅速躲过,立即躲到了樊嘉月身后。 她回头对卿知语说:“知语,你说我刚刚介绍的对不对?” 卿知语看了看时愿,又看了看池鸢。 这种世纪难题为什么要落到她的头上啊! 她立即捂住耳朵:“我听不见,听不见!” 宿舍里打闹一片,但闹了一会儿也就安静了。 明天要早起军训,她们四个也不敢闹太晚。 宿舍里的灯光被熄灭,池鸢躺在床上,摸着陆骁野送的这个小盒子,思绪一不小心就发散到了刚刚在休息室里.... 池鸢猛地摇摇头,将小礼物拆开。 一股清甜像是初恋般甜腻的果香蔓延开来, 一个冰凉的玻璃瓶从小盒子里掉出来。 池鸢摸上玻璃瓶,低头闻了闻这甜而不腻的香味。 原来,陆骁野在国外给她带了一瓶香水。 这味道还真蛮好闻的。 池鸢轻轻将香水喷在了手腕上,怀抱着甜甜的香味入了梦乡。 —— 翌日一早,天刚亮透,寝室外就出现了刺耳的哨子声。 “起床!起床!” “十分钟后操场集合!按班级顺序排队!” 不仅有哨子声,还有一群乱糟糟的脚步声。 池鸢真是梦回高中大学军训的时候了。 她浑身疲惫从床上爬起来,恋恋不舍地穿上军训服。 一下床,看到樊嘉月已经穿好了衣服,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蓄势待发。 “池鸢,时愿,知语,快起床,准备出发了!” “我们的军训马上开始了。” 池鸢干瞪着眼,哭笑不得。 这孩子怎么感觉不太正常呢? 班里一群人被班主任带到陆骁野那一列集合。 每个教官先整队。 “全体都有!” 陆骁野掷地有声地喊口令:“立正!向右看齐!” “向前看!” “全体闭眼!” 他的口令一出,班里人都呆在了原地,但还是傻傻照做。 樊嘉月好奇的想:难道军人同志们还要联系闭眼的吗? 池鸢也照做闭眼,唇瓣上传来黏黏的触感。 她猛的抬眸,瞧着陆骁野捏着糖,正往她嘴里塞。 男人用唇语说:“先吃点糖垫垫肚子,吃早饭还要一小时后。” 第二百五十二章:他的爱人 池鸢舔着嘴里的糖。 甜甜的。 她心里更甜。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真想抱着陆骁野亲两口。 “全体都有!睁眼!” 陆骁野站在了班级的最前面,扬声喊:“都站好,开幕会马上开始。” 没参加过军训的同学们眼底都是惊喜,满满的意气风发。 只有池鸢,看着台上的校长慢慢走到中央,拿着大喇叭掷地有声地说着开幕词。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为期一个月,她得被晒多黑啊。 现在又没什么好用的防晒产品,连美白产品都没什么,只有保湿... “最后!希望一个月后,我们的同学们都能比今天更加强大!” “同学们,加油!” 校长在台上扬声嘶喊。 台下掀起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接下来,由我们此次军训的总教官介绍军训项目。”校长说完,走向了台下的陆骁野,还想将他的大喇叭递给陆骁野。 陆骁野挥手拒绝,单手高到校长胸口的台子,直接翻身一跃而上。 “哇!” 台下一片欢呼。 陆骁野站在了最高台,垂眸扫视黑压压的一片,开始介绍此次军训的项目。 这次军训,是最基础的训练,考虑到学生们体弱,不宜一开始就加强力度。 所以他制定的计划,比那些新兵蛋子刚入伍时的训练程度还要小。 第一阶段分为基础的站姿,蹲姿,卧姿训练。 第二阶段以匍匐前进为主。 第三阶段就是野外拉练。 介绍完所有项目后,陆骁野大声问:“对于以上项目,还有什么问题吗?” 台下,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女同志立即跳起来举手。 陆骁野垂眸看向了她。 “总教官!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女同志扬起灿烂的笑容,激动地问。 陆骁野面无表情地点头:“问。” “你今年几岁啊?有对象了吗?” 女同志清朗的声音一出,整个操场上的同学们都开始骚动,尤其是那些对着陆骁野冒粉色泡泡的女同志们。 陆骁野依旧面无表情:“你这是两个问题。” 他慢慢直起身子,看向了台下的人群,视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池鸢。 原本面无表情的冷脸渐渐有了温度。 他眉眼的冰冷缓缓消融,眼底笑意如沐春风。 “我有爱人了。” 陆骁野扬声一笑:“我很爱她,这辈子都不会变。” 台下一阵欢呼,又是各种羡慕。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卿知语用着肩膀抵了抵池鸢的肩膀。 “鸢鸢,大哥可以啊,这么高调秀恩爱?”卿知语笑眯眯地趴在池鸢耳边,低声说:“昨晚你们那么晚回来,是去干嘛了?” 池鸢看着陆骁野的视线微顿,慢慢移向了卿知语。 她脸颊红红:“我给他送了平安符。” “他...” 池鸢想到昨夜的香水,伸手凑到了卿知语的鼻子下。 “你闻闻,好闻吗?”她轻声问。 卿知语这才发现,平日里池鸢身上就香香的,但是香味跟今天闻到的不太一样。 “好闻。”她如实点头。 “他在国外出任务的时候,给我买的香水。”池鸢笑容甜蜜:“我也觉得很好闻。” 卿知语笑着抱住了池鸢,打趣她:“他就是给你买的香水一股馊味,你都会觉得好闻吧?” 为爱丧失嗅觉的人,是多之又多。 池鸢扬起了笑容,靠在了卿知语肩膀上。 陆骁野刚下来走到他带的班前,就看到了两人在搂搂抱抱。 他原本那含着笑意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那如刀刃般的视线落在了卿知语抱着池鸢腰肢的手上。 卿知语只觉得背后发凉,立即抽回了手。 “不是吧...大哥这么小气?”她躲在池鸢身后,低声吐槽:“连我都不能抱抱你吗?” 池鸢拍了拍卿知语的手,露出了温柔的笑。 “全体都有!” 陆骁野突然板着脸扬声喊:“开幕式现在结束,该去吃饭的吃饭,早上衣服没穿好的也回去穿。” “上午十点整正式在这个位置开始训练。” “解散!” 同学们立即往食堂跑去。 池鸢跟卿知语商量好先去吃饭,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 “池鸢,你有东西掉了。” 陆骁野以最平常不引人注意的话语叫住了池鸢。 池鸢跟卿知语同步回头,站在了原地。 旁边的人都散的差不了,来往的人很少。 陆骁野迈着步子往池鸢跟前走,视线落在了卿知语的身上。 “你先去吃饭。”他对着卿知语冷冷出声。 卿知语眨了眨眼,弱弱出声:“鸢鸢也还没吃饭,我们准备一起去吃的。” “我能让我家鸢鸢饿着?”陆骁野反问。 卿知语:“.......” 敢情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人家是准备给鸢鸢开小灶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开小灶 “你先去吧。”池鸢小声对卿知语说。 卿知语点了点头,对着陆骁野气呼呼地做了搞怪的表情,立即小跑着离开。 待她跑开后,陆骁野凑近池鸢,挡住她的身子,悄咪咪地碰了碰她的手。 池鸢警告般地瞪了一眼他。 他顿时就不敢动了,在原地站的笔直。 “教官?”池鸢语调软软:“你刚刚说我什么东西掉了?” “你听错了,是我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陆骁野一本正经地说,表情还挺严肃。 “什么东西?”池鸢寻思着自己没拿他什么东西啊。 她正想着,就见陆骁野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膛心口。 他含情脉脉地出声:“我的心,落在你那儿了。” “......” 池鸢的表情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看。 “你真的....” 这样子的,让她很难评啊。 “怎么了?”陆骁野期待地看着池鸢:“你不喜欢吗?” 他经常听到领导跟他太太说这样的话,他太太总是很高兴啊。 池鸢微微一笑,笑容尴尬:“喜欢的。” 她还是不想打击陆骁野。 “我饿了。”她迅速转移话题。 陆骁野轻声提道:“早餐在休息室,我带你过去。”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有刻意避嫌的意思。 左转右转,终于走到了休息室前。 这是学校特地为他们这些军人准备的休息室。 陆骁野带着池鸢进来时,休息室里坐满了熟悉的面孔。 “嫂子好。” 几个人齐齐出声。 池鸢习以为常地对着他们笑了笑。 孟高年踩蹲在凳子上,吃着手里的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团长!你怎么来工作吃饭还有嫂子陪的啊!” “我们都没有....” 陆骁野嫌弃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勾唇笑:“想要人陪,自己去找个对象啊?” 孟高年扁扁嘴。 他这不是还没有么。 嫌弃休息室里的人太多,陆骁野就带着池鸢去了他晚上睡觉的寝室吃饭。 他的寝室是两人的,室友是孟高年。 不过现在,孟高年肯定是很识趣的,绝对不会回寝室。 “尝尝,煎饺。” 陆骁野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在了池鸢跟前,拿着筷子给她夹了一个煎饺。 他边说边喂:“这个小笼包也不错的。” 池鸢咬了一口煎饺,惊喜地点头。 “好吃的。”她就是个吃货,每次吃到好吃的东西都会心情很好。 “好吃多吃点。” 陆骁野看着她吃的满嘴油,满足地笑了笑:“喝点豆浆。” “嗯嗯!” 池鸢像是一只被投喂的小仓鼠,嘴里不停地咀嚼。 不用去跟一群人排队抢饭吃,还能有人服务喂饭,这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她吃饱后,就将剩下地都喂进了陆骁野的肚子里。 待时间差不多后,池鸢特地早了十几分钟回去找到卿知语,跟卿知语一起去操场集合。 “鸢鸢!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差点没抢到早饭吃!” 卿知语做着夸张的表情:“他们每个人都像是被关了几天没吃饭刚放出来的一样...” “谁不是呢?”时愿也是心力交瘁:“我还差点被挤摔倒了。” “我直接买了两个馒头就出来了。” 樊嘉月手机还提着一个馒头。 几个人正吐槽着,旁边两个熟悉的身影路过。 “晓霞,我还给你买了肉包子,你再吃点吧?” “晓夏,你喝不喝汽水啊?” “要不我再给你去买个饼?” 翟正阳手里提满了东西,像是一只哈巴狗似的,跟在易晓霞的身后。 易晓霞不耐烦地摇头:“我说了好多次了,我自己会买吃的,你别再给我送了。” “你这样会让我很有负担的!” 翟正阳表情失落,委屈地看向了易晓霞。 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不太一样。 池鸢眨了眨眼:“翟正阳怎么也在荆大?” “他考上了?” 时愿摇头:“他爸写的推荐信。” “这人呐~” 池鸢笑着摇头:“被追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只热脸贴冷屁股喽。” 几个人的笑容都意味深长,各自去了各自的班级集合。 军训以顶着大太阳,站笔直的军姿开始。 池鸢只被晒了一小时,脸蛋就热的通红,脸上的汗珠一颗比一颗大。 陆骁野喊了休息后就消失了。 等他回来后,带着队往操场的另一边走。 站在隔壁训练的孟高年忍不住看向了陆骁野。 就见着他带着他那班的人躲到了树荫下训练。 孟高年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教官!”站在孟高年跟前的男生扬声喊:“我们早就说去那边树荫下训练了吧?你偏不带我们过去!” “现在好了,被抢走了。” 孟高年拿着帽子打他脑门:“你懂什么?” “闭嘴!” “下次说话先喊报告!” “继续站军姿!” 班里的同学哀声一片,只能照做。 第二百五十四章:挑衅 操场的另一边。 烈日炙热的光穿透树叶,投射到地上落下斑斑点点的光影。 池鸢终于感觉能缓口气,刚刚一直顶着太阳晒,晒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原本已经练过蹲姿了,陆骁野见池鸢蹲的摇摇欲坠,连忙又换了站姿。 一连好几天,陆骁野的训练项目只有站姿跟蹲姿。 而其他班级已经开始练上匍匐前进了。 又快到上午的休息时间,见着陆骁野有事走远了点,班里就开始大着胆子窃窃私语。 樊嘉月偷偷对池鸢轻声说:“鸢鸢,你累吗?” “还好。”池鸢擦了擦额头滴下来的汗珠,轻声回应,保持着笔直地军姿站立。 樊嘉月也点头:“我也觉得还好,你看隔壁班都开始练匍匐前进了。” “昨晚刚下过雨,地上全是水,他们都一身泥呢。” 站在池鸢跟樊嘉月身后的大高个不乐意地哼了声。 “我们班这军训可真没意思,看看其他班都练上好玩儿的了。” “我们班的总教官是不是不行啊?” 池鸢与樊嘉月同时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吴昊,你是不是对我们教官有意见啊?”樊嘉月想到池鸢可能心里会不舒服,抢在池鸢之前先质问了说话的大高个。 “我们教官可是总教官,你别在这里乱质疑啊!” 吴昊鼻孔出气,冷哼了声。 “那你告诉我,我们这几天的军训到底练了什么?”他伸手指着隔壁班,不悦地沉声说:“再过几天,他们都要练上爆破摸上枪了!” “我们这教官教了我们什么?天天不是站姿就是蹲姿,全是花花架子!” 他从小就有个军人梦,只可惜父母都不让他去部队,逼着他学习,无可奈何之下来到了荆大。 第一次听到有军训,他高兴地都快要起飞了,立志此次军训一定要全身心投入,好好参加。 只可惜碰到了陆骁野。 “吴昊,你吼什么呀。”樊嘉月紧紧抓着池鸢的手,皱了皱眉:“我们总教官就是很厉害的,他只是想让我们打好基本功。” “樊嘉月,你这么维护教官,怕不是喜欢他吧?” 吴昊没好气地瞪了眼樊嘉月,扬声说。 班里几个原本都在好好站军姿的,现在都看向了樊嘉月。 樊嘉月急地红了脸,拼命摇着头。 “你别乱说话,我才没有!”她生怕池鸢误会,难过地望向了池鸢。 池鸢轻轻拍了拍樊嘉月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表情。 “别理会这些不可理喻的人。”她温温出声。 吴昊顿时就炸了:“我怎么就不可理喻了?” 他怒声一吼,甚至引来了隔壁班的教官关注,还有旁边很多班同学的目光。 陆骁野很快就赶了回来。 “都在闹什么?”他沉沉出声,语调带着点愠意。 池鸢拉住樊嘉月的手,拉着她往旁边退了一步,将身后的大高个彻彻底底露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了吴昊。 陆骁野一步三摇,慢慢靠近吴昊。 他比吴昊还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吴昊。 “听说,你对我有意见?”他嘴角冷冷勾着,不怒而威。 从冷血战场上带来的压迫感让吴昊控制不住地抖腿。 “是啊,我就是有意见!” 吴昊梗着脖子说完,也不知道哪个中二魂上了身,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衣,脱下了短袖往地上一摔。 旁边的女同学们都纷纷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常年健身,爱练一些高难度的动作,身上的腱子肉还算蛮有型的。 感受到旁边男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吴昊故意比了个姿势。 “旁边的班级都练其他项目了,就我们班一直在站姿蹲姿。”吴昊扬声质问:“教官,你是不是只会这点花花架子?” “你要是没什么其他能教我们的了,就找个能教我们的来教!” “我看你这身板,没准还没我身上的肌肉实在呢!” 吴昊说着,笑出了声,旁边的男同学们也没大没小地笑了起来。 樊嘉月不禁张大了嘴。 “鸢鸢,教官不会生气吧?”樊嘉月趴到池鸢耳边,小声问。 池鸢眼底浮现看好戏的笑意,摇了摇头。 “他不会生气,但是我们有好戏看了。” 远处刚跑过来的孟高年听到吴昊这话后,都要惊掉下巴了。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有人敢挑衅他们团长? 真是不要命了! 孟高年也熟练地找了个角落,蹲下来调整好姿势,开始看戏。 “你敢不敢脱下你的衣服,跟我比一比!”吴昊扬声喊:“你、就、是、不、行!” 他越说越激动,感觉自己要赢了全世界了。 陆骁野不紧不慢地松了松衣摆,对着眼前这张扬的少年有了些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他陡然发问。 “吴昊!”吴昊扬起下巴:“你别转移话题!” “我可以跟你比。” 陆骁野难得耐心,眼底的眸色暗了些:“比什么?你定。” 吴昊不屑地挑眉,说了自己最擅长的。 “就比俯卧撑!” “看谁做的多!” 他说着,已经开始热身。 陆骁野不露声色地压下轻蔑的笑意,往后慢慢退了一步。 “比赛总得有彩头。”他伸手指向了饮水区:“你要是输了,军训期间全校师生的水都由你一个人扛。” 吴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那我要是赢了呢?” 陆骁野摘下帽子,随手往后一丢,动作潇洒肆意。 “那我这总教官让给你当!” 话音刚落,他丢出去的帽子稳稳落在了正在看戏的孟高年脑门上。 孟高年立即站起来,轻轻咳嗽了声。 “那我给你们当裁判吧!”他激动地忍不住想笑,对这个无知少年有点同情。 陆骁野默认松了松手腕,做了几个准备动作。 “教官,你为什么不脱衣服!”吴昊已经在地上趴好,扬声问。 陆骁野找了个与他差不多齐平的位置,垂眸睨了眼他。 他幽幽出声:“我的身体那是要留给我老婆看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谁都能看?” 吴昊:“.........” “快快快,开始!”吴昊不耐烦地喊了声。 第二百五十五章:没有夸过你吗? 孟高年手里捏着哨子,幽幽摇头。 “这点强度,我们总教官能做通宵。”他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池鸢,一时心头一动。 “要不加点强度吧?” 孟高年笑眯眯地道:“找两个女同学坐你们背上,来点强度多点看头啊。” 也不得陆骁野跟吴昊同意,孟高年直接对着池鸢那个方向招手。 “来来来,就这个方向的,两个女同学,过来帮帮忙啊。”孟高年对着池鸢挑眉,笑眯眯地说。 池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好气地给了个白眼。 孟高年讨好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总教官,你觉得可以吗?”孟高年弯腰问。 陆骁野抬眸看了眼吴昊。 吴昊立即扬声:“我当然完全没问题!” “那就这样。” 陆骁野说完,慢慢趴在了地上。 孟高年指挥着:“你们两个一人挑一个坐吧。” 他对着樊嘉月说:“就跟平时坐摇摇椅一样,别怕哈。” 樊嘉月不是怕,只是还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个男人,让她现在有点局促不安。 池鸢满不在意地走向了陆骁野,垂眸看了一眼他。 他的背,她真是坐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都能精准找到哪个位置最舒服。 “准备好!” 孟高年扬声一喊。 “预备!” “开始!” 哨子声猛然响起。 池鸢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开始起伏,匀速上下,不紧不慢。 她伸手贴在了陆骁野的后背上,抬眸看向了樊嘉月那边。 吴昊一开始做的特别快,旁边同学们数的也很激动。 由于他做的太快,樊嘉月差点被甩出去。 只是速度太快导致体能消耗的也更快,不到五分钟他就开始气喘吁吁。 本来就没练过背上载人的俯卧撑,现在吴昊腰部越来越抖,每每起来一个,他就浑身抖一下。 陆骁野一直匀速,没有降速也没有提速,稳稳托着池鸢,生怕她摔下去。 平时打闹在床上,池鸢摔下去也不会疼,现在这里可是操场,摔下去肯定是要疼的。 陆骁野看着吴昊动作越来越慢,扬声嘲讽:“你就这点能耐?” 他问话,没有半点喘气。 而一旁的吴昊已经要说不出话来了,他累趴,进靠着毅力坚持着又起来一个。 身边同学们数陆骁野的个数渐渐超过了吴昊。 越来越多,不像是要停的样子。 终于在坚持了快二十分钟之后,吴昊嗷叫了声,顾不上脸面,直接趴在了地上。 樊嘉月忙跳了下去,看着趴在地上疯狂喘气的吴昊。 “是,是我太重了吗?”她红着脸,低声问。 吴昊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他累的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大口喘气着,看向了一旁还在匀速做着俯卧撑的陆骁野。 “是我太废了。”吴昊低着头,“跟你没关系。” 池鸢伸手拍了拍还在较劲的陆骁野,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陆骁野单手背到身后,扶着池鸢下来后,才慢慢站起身。 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挂着几滴汗珠,脸颊有了几分红润,呼吸也只是有一点点快。 相比之下,吴昊已经累得快动不了了。 没有经过负重训练的,很少能有人坚持到现在。 陆骁野结果孟高年递过来的水,拧开后缓缓在趴在地上的吴昊跟前蹲下。 “小子,认输吗?”他语调桀骜不驯。 吴昊也没有了方才的气焰,愿赌服输地点了点头。 “那就提前替全校师生谢谢你的水了。” 陆骁野玩味地说着,将手上的水递到了吴昊跟前。 吴昊抬起头望向了没有半点吃力的陆骁野,眼神从方才的挑衅变成了现在的崇拜。 “教官,你能收我为徒吗?”他爬起来,期待地看着陆骁野。 陆骁野勾唇一笑,没有回应,只是将手上的水递到了吴昊的手上。 “全体休息半小时。” 他转身,对孟高年说了句。 孟高年立即拿起了哨子用力吹了三声。 “教官....”吴昊又低低叫了声。 陆骁野侧眸轻蔑了一眼:“有这功夫,就去把水给扛了。” 说完,他转眸开始寻找池鸢的身影。 池鸢对视上他的视线后,慢慢转身往外走。 “鸢鸢,你去哪?”樊嘉月跟在她身后,小声问。 池鸢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笑着将视线看向了她身后走来的陆骁野身上。 樊嘉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目了然,尴尬地笑了笑。 她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那我先去卫生间了。” 樊嘉月快步跑开。 池鸢眼底轻轻含着的笑意有着几分玩味,像是藏了钩子似的。 她慢慢转身,与陆骁野一前一后离开了操场,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陆骁野特地折返一趟拿了瓶水,刚走进休息室,就被一只软软的手缠住了脖子。 他立即搂住池鸢的腰肢,抱着她就要吻。 “干嘛干嘛?”池鸢捂住他的嘴,“做了半小时俯卧撑,不累的?” “不累。” 陆骁野捏了捏池鸢的腰,眼底暧昧轻佻:“再做半小时都不累。” “少开腔。” 池鸢戳了戳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陆骁野也只是开个玩笑,将水拧开递到了池鸢唇边。 “喝点。”他也不知道哪里准备的扇子,坐在池鸢边上开始扇风,柔声问:“这几天军训是不是很累?” 池鸢小口小口喝了几口,将水递给了陆骁野。 “你这几天军训划水都要划到太平洋去了。”她打趣着:“吴昊都开始挑衅你了。” “你也是的,怎么还跟个小孩较劲呢?” 陆骁野给她扇风,眼底有了几分欣赏:“他还不错。” “哟?” 池鸢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这还是你第一次夸人呢。” “是吗?” 陆骁野凑近她,坏坏笑了起来:“我没有夸过你吗?” “夸你真棒。” “夸你比上次坚持的更久?” “夸你..唔....” 池鸢一把拍在了他的嘴巴上:“你是不是嘴巴痒?欠打?” 陆骁野满眼笑意,还舔了舔唇,恢复了正经。 “他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意向。” 他一本正经地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池鸢甜甜笑着,抱着陆骁野的脖子。 “你可以不用顾着我的,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 她歪着头:“大不了就是肌肉酸痛嘛,到时候你给我多按摩按摩就好啦~” 陆骁野勾住池鸢的脖子,找准时机就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现在要不要按摩?” 池鸢:“......” 她直接一推,跳下了他的腿,直接往外跑。 “我先回去了,教官好好休息哟。” 看她小跑离开的背影,陆骁野垂眸又看向了那瓶她喝剩下的水。 一时口干舌燥,他直接仰头将这一大瓶水全都喝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无偿按摩师 输了一次之后,吴昊直接化身成为了陆骁野的小迷弟。 他不嫌累地来来回回扛了五次水,听着休息结束的哨子声响起,他又命迅速地跑回了队伍中。 “教练,喝水吗?”他拎着水跑过来,满头大汗还笑着对陆骁野喊。 他那眼神多少有点炙热了。 池鸢躲在樊嘉月身后,偷偷捂嘴笑了笑。 “放下,归队。”陆骁野严肃地说了声。 吴昊扬起了笑容,立即放下水归队。 “既然有学员反映这几天练的太简单,那今天就练点不一样的。” 陆骁野扫了一眼班里的学生,扬声道:“既然我们班里女同学比较多,那我就教一套擒敌拳。” “擒敌拳分为二十式。” 他站在前面,伸手对着吴昊勾了勾手。 “吴昊,出列!” “是!” 吴昊踢步走了两步,走到了陆骁野跟前。 “擒敌拳学过么?”陆骁野淡淡问。 吴昊思索了一番,掷地有声地开口:“自己练过一部分。” “那你配合我演示一遍。” 陆骁野示意他做好防护动作,扬声一喝招式的名字。 他控制着力度,只演示了动作。 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激动地鼓掌。 帅气的动作,有力道的收手,气势汹涌的攻势,引的旁边班里的同学都忍不住探头来看。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吴昊摇摇欲坠,被陆骁野单手扶住。 “教官好厉害!” “教官好帅!” “这套擒敌拳看起来好猛!” 班里同学们都花痴地看着陆骁野,边喊着边鼓掌。 殊不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都会被笼罩在这套擒敌拳的噩梦中。 ———— 一连练了小半月,班里的同学原本对擒敌拳的热爱,到现在已经变的叫苦不迭了。 身上一块青一块紫都属于正常现象。 下午军训结束的哨声一响,操场上的学生们就跑没影了,紧赶慢赶地跑去食堂。 池鸢与往常一样跟陆骁野一起去了陆骁野的宿舍吃饭。 她刚坐下准备吃饭,就瞧着孟高年急急忙忙地跑进宿舍拿衣服。 “嫂子也在呢?”孟高年笑嘻嘻地说,“我来宿舍拿件衣服就走。” 说着,他随手拿了几件衣服,转身就往外跑。 那急忙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呢。 “他怎么了?”池鸢咬上陆骁野夹的一块红烧肉,好奇地问:“跑这么急?有事?” “没什么事。” 陆骁野漫不经心地开口:“听说裴明谦找他,晚上不回来住了。” “哦~” 池鸢笑着咬上了筷子,低头继续吃饭。 “我待会儿要回部队一趟,估计一小时后回来。”陆骁野主动报备。 池鸢眨了眨眼:“知道了。” 吃完饭陆骁野就先回了部队,池鸢一个人也不想留在他宿舍里,默默地回了宿舍。 一回宿舍,卿知语正跟樊嘉月互相按腿,按摩那酸痛的小腿肚。 “时愿呢?”池鸢看着宿舍里少了个人,随口问了嘴。 她正拿上了盆子准备去洗漱。 “时愿今晚不回宿舍。” 卿知语一边给樊嘉月敲腿,一边笑着说:“下午军训结束的时候,须大老板给她接走了。” “原来是找到无偿按摩师了。”池鸢边笑着边拿毛巾跟换洗的衣服,用着冷毛巾擦了擦脸。 “那我晚上也不回来住了。” 池鸢脸上扬起了笑容,转身要往外走。 樊嘉月抬头:“你怎么也不回来了?” “当然是也去找无偿按摩师了。”卿知语笑着拍了拍樊嘉月,将她的脑袋掰回来。 樊嘉月不解地眨眼,等池鸢出门后,她猛然抬眸,懂了。 用着肥皂洗去了一身汗味,池鸢换好衣服后,简单地将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洗拿去阳台上晒好,直接去了陆骁野的宿舍里等他。 正好今晚孟高年也不回来住。 池鸢在陆骁野的床上躺了会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蹑手蹑脚的,听起来鬼鬼祟祟的,听起来不太像陆骁野的。 她心里咯噔跳了下,慢慢起身看向了窗外。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只剩下了一点点微弱的路灯还亮着,只看见窗户上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慢慢靠近。 池鸢紧张地咬住了唇,心里想着某些恐怖的场景,默默起身靠近门,拿上了桌上的搪瓷杯。 木门被慢慢推开,一只手搭在了门框上,人影挤了进来。 “教...” “啊!” 池鸢吓地直接拿着搪瓷杯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重重砸到了来的人那脑门上。 那人捂住额头,靠在了门上,将宿舍内灯的开关碰到。 整个宿舍由黑暗转变为光明。 池鸢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吴昊?” 吴昊捂着额头,震惊地眨眼:“池鸢?”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 他那额头被砸出了血,已经流了几滴下来。 池鸢忙拉着一把椅子出来。 “你先坐会儿。” “我找找有没有医药箱。” 池鸢手忙脚乱一顿找,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瓶碘伏跟一卷纱布。 吴昊还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完全任由池鸢摆布。 让他坐好,他就坐好。 “我刚刚以为是小偷就没收着力气,你不会被砸出脑震荡吧?”池鸢拿着碘伏给他额头的伤口消毒,小声问:“要不去医院看看?” 吴昊靠在椅子上,抬眸望着池鸢那温柔的动作,那颗小心脏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我不疼。”他失神地看着池鸢的脸,忍不住咽口水。 池鸢给他额头的伤口消毒好后,拿起了纱布。 “你忍一忍啊,可能会有点疼的。” 她说着,将纱布慢慢摁在了吴昊的额头上。 那半掩着的门突然被推开。 陆骁野手里还提着刚买的一个西瓜,刚迈进宿舍,手里的西瓜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教官!” 吴昊立即抬头叫,额头重重撞在了池鸢的手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你怎么在这里?”陆骁野面色有些阴冷,沉声问。 吴昊也说:“对啊,池鸢,你怎么在教官宿舍里呢?” “我问的是你。” 陆骁野看向吴昊,冷冷出声。 他握住池鸢的手,将池鸢拉到了身后。 “我给他额头伤口消过毒了,你包上纱布就行。”池鸢简单地交代了一句,立即去捡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西瓜。 这西瓜瞧着就爽口。 池鸢拿出了小刀准备简单地切一下。 陆骁野看都没看吴昊,先池鸢拿起了小刀。 “去旁边坐着。”他可担心那刀会不小心划到了池鸢。 池鸢甜甜一笑,乖乖地坐在了旁边。 陆骁野切了一块西瓜籽少一点的部分,还将西瓜籽都挑掉后,递到了池鸢的嘴边。 “尝一口。”他习以为常地问,“好不好吃?” 池鸢咬了一口,竖着大拇指点头。 而一旁额头还没包扎好的吴昊呆傻在了原地。 他弱弱地问:“教官,我还在着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逆子陆骁野 陆骁野用着手帕轻轻擦着池鸢的嘴角,两人齐齐回头看向了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吴昊。 他那微冷幽暗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还在?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陆骁野垂眸看向了身旁正在啃瓜的池鸢,声音下意识的轻柔。 池鸢咂巴了下嘴,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搪瓷杯。 “他偷偷摸摸潜入你宿舍,我还以为是小偷,就拿搪瓷杯砸他了。”她说起来就满脸疑惑,“所以他为什么会现在你宿舍?” “我也想知道。” 吴昊像是一个乖学生做出举手的动作,看向了陆骁野:“为什么池鸢会在?” “没大没小。” 陆骁野剜了一眼吴昊,“这是你师娘。” 吴昊:“!!!!” “师娘?” 池鸢眼底只是闪过了片刻惊讶,带着了然的笑意看向了陆骁野:“什么时候收他为徒的?” “昨夜。” 陆骁野摸着池鸢耳边的头发,轻轻撩到耳后,才说:“本来想今晚告诉你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 池鸢知道,他心里对吴昊很满意。 他能在吴昊身上看到自己当年放弃荆大投身部队的冲劲儿,又很有天赋,对于武术这些一学就会。 只要能对吴昊加以引导,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看着两人自然又亲近的动作,吴昊震惊地脸上表情都快控制不住。 池鸢笑着拍了拍陆骁野的手:“你去看看你徒弟额头的伤啊。” “流了挺多血的。” “那是他活该。”陆骁野骂了句,放下手中的瓜走向了吴昊。 他拿上桌面的纱布,扫了一眼吴昊额头的伤,将纱布压在了他的伤处。 吴昊疼的龇牙咧嘴,不敢发出声音。 “下次记得先敲门。”陆骁野幽幽提醒了句。 吴昊一个劲儿地点头。 “行了,回去吧。”陆骁野收拾着桌上的杂物,低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么?” “知道!我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吴昊扬声比了个“四”,“要是今晚的事情被传出去,我就天打雷劈!” 池鸢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俊不禁。 “倒也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她擦了擦嘴,熟练地坐上陆骁野的床后,笑眯眯地说:“我们也没想隐藏多久,等军训结束再公开。” 吴昊依旧表情严肃,点点头后朝外头走去。 “征兵还有半月。”陆骁野靠在门口,扬声道:“这半个月你最好能做好父母的思想工作。” “到时候带户口本,身份证明跟体检报告来报名。” 吴昊双眼发光,激动地点头。 “教官!我一定会来报名的!” 看吴昊跑走的背影,陆骁野轻笑着关上了宿舍的门。 池鸢靠在床上,静静看着他转身。 “你就这么欣赏他?”她笑意浓浓,轻佻着眉说。 陆骁野俯身靠近她,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后,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我只是觉得他是可塑之才。”他笑着与池鸢对视,“对你才是真爱。” “谁问你了?” 池鸢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被陆骁野握住在唇上亲了亲。 “他跟我很像。”陆骁野突然嗓音低柔了些,轻轻与池鸢十指紧握。 池鸢表情微讶然,安静地看向陆骁野。 “妈一直希望我能在荆大好好读书,并不想让我进部队。” “我当年执意进部队,还将她气出病来。” 陆骁野轻描淡写地说:“还因此打过我很多次。” “那你后来怎么说服妈妈的呢?”池鸢躺在陆骁野怀里,抬眸笑着看向他,眼里仿佛闪烁着星星。 陆骁野将她抱紧了些。 “我没有说服她。” 他淡淡启唇,“我直接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跟身份证去报名了。” “等她知道的时候,入伍通知已经下来了。” 池鸢都能想象的出来当时宋熙华该多生气,难怪会气出病来。 “你还真是个逆子。”她轻轻戳着陆骁野的下巴。 陆骁野握住她的手指,眼底含笑:“也不全是吧。” “至少我想给她找的儿媳妇她挺满意的。” 池鸢别过脸:“那是我优秀,人见人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还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陆骁野抱着池鸢笑了起来,胸膛闷闷起伏不停。 “是是是,得亏了我老婆优秀。” 他往后退了些,摸上池鸢的腿,哑声问:“今天腿酸不酸?” “还好,感觉已经习惯了。” 池鸢想到这里就苦苦皱起了脸:“会不会练出小腿肌肉了?那真的好丑的。” “不丑。” 陆骁野抱着池鸢躺下,轻轻给她揉腿:“多揉揉就散了。” 池鸢趴在枕头上,在陆骁野熟练的按摩手法下,慢慢闭上眼睛睡着。 看她睡着,陆骁野又帮她揉了好久的腿,感觉到腿部肌肉都在发烫,他才松了手,弯腰抱上池鸢。 抱着软软的老婆睡觉,夜里的梦都香软一点的。 —— 闹腾了半个多月的军训,终于要在下周结束。 今天军训开始前,班里召开了班会。 池鸢进教室的时候,樊嘉月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她的后桌吴昊表情十分不自然,一开始对池鸢扬唇笑了笑,而后又刻意地低下头不敢看。 这表情控制能力是真的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有鬼似的。 池鸢带着浅浅的笑,坐在了樊嘉月边上。 “同学们,还有一周军训就结束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扬声道:“首先祝贺同学们,完完整整的参加了一个月的军训。” “大家都很优秀,不管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没有临阵逃脱。” 说着,班主任开始鼓掌,班里的同学也一起鼓掌。 渲染情绪的事情说完后,班主任拿出了信封,每个班里的学生都发到了一个。 “这里是一个信封。”班主任扬声介绍,“在军训闭幕式上,学校里准备开一场家长会,希望同学们能邀请家里的父母一起来参加跟见证你们的训练成果。” “大家可以把对父母想说的话都写下来,到时候会发给你们的家长手上。”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写了。” 班主任刚说完,班里的同学们就开始拿着笔奋笔疾书。 池鸢看着洁白的纸,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她没有父母.... 等会,她好像最近有了个亲生母亲。 想到郁姮娥的脸,池鸢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会来? 池鸢并不期待。 对这个新认的母亲,她心里没有任何感情,比陌生人更像是陌生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找宋熙华帮忙 最后,池鸢还是交了一封空白信封,没有写一个字。 “鸢鸢,你刚刚在信里写了什么?” 樊嘉月在池鸢边上,好奇地问。 池鸢摇摇头:“不知道写什么,就什么都没写。” “啊?”樊嘉月看池鸢兴致缺缺,立即换了话题。 “到时候闭幕式我们是要表演吗?为什么还要请家长来?” 池鸢想起从前初中高中大学那些令人尴尬的闭幕式,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并不是很想参加这些活动,特别是还有家长在场。 “好好练擒敌拳吧。”她拍了拍樊嘉月的肩膀,快步朝前走。 今天破天荒的军训期间放了半天假。 池鸢跟樊嘉月准备一起回宿舍休息,刚路过宿舍前的小树林,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鸢鸢,你看那边!”樊嘉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拽住池鸢的手拉了下,好奇地问:“那不是知语吗?跟知语牵手的男同志是谁啊?” 池鸢扯着樊嘉月的手,拉着她往宿舍走。 “那是她对象。”她说的淡然,“快一月没见了,估计太想念喽。” 樊嘉月这才想起来,卿知语也是有对象的,而且跟池鸢还是妯娌的。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两人抱在了一起,她也跟着甜蜜地笑了笑。 小树林里。 陆砚安抱着卿知语,贪恋着她的气息。 “知语,军训这些天累不累啊?”他看着卿知语黑了几度的脸蛋,心疼地摸了摸,“是不是每天都很晒?” “不如我去跟哥说一声,免了你的军训?” 卿知语依偎在他怀里,甜蜜地摇摇头:“还有一星期就结束了,而且这次军训我也练会了很多招式。” 她说着,举起自己的手臂,做了一个很有力量的动作。 “我现在都能手撕坏人了!” “有没有你写的那些江湖女侠的感觉?” 陆砚安笑着摇头,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信封,介绍道:“这是我写的续集,先给你看。” “等你军训结束,我们再一起去寄到出版社。” 卿知语惊讶地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 “不到一个月,你就写了这么多?”她圆圆的眼睛被撑大,亮晶晶地看向陆砚安。 陆砚安挠了挠头发:“在家太无聊。” 其实是想她想的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写稿子,写的太累直接趴桌上睡着。 卿知语不知道,只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劲儿地夸他,给他夸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两人抱在一起腻歪了一个多小时,想到下午还有训练,卿知语就催着陆砚安回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卿知语送着陆砚安往校门口走,突然提道:“我们军训结束那天会办闭幕式,学校邀请了家里的父母来参加。” 她戳了戳陆砚安的手,低声说:“砚安,你回家能不能跟妈妈提一下这件事情?如果她有空的话,可以以鸢鸢家长的身份来参加吗?” “鸢鸢家里的情况,我们也都清楚.....” 陆砚安想都没想直接点头:“放心吧,我回家就跟妈说。” “她肯定很乐意来参加的。” 卿知语笑着点头,见着陆砚安走到校门口了,还站着不走。 “怎么了?”她微微歪头,“还有事没说吗?” “嗯。” 陆砚安收回了望向前方的视线,慢慢转身看向卿知语,试探地问:“知语,你刚刚说的闭幕式,只有家里父母可以参加吗?” “家里的老公能参加吗?” 卿知语噗嗤笑出了声。 “你站在门口这么久,就为了问这件事?”她笑着摇头:“荆大本来就是对社会开放的大学,你可以进来的呀。” “肯定可以参加呀。” 陆砚安惊喜地抬眸:“真的吗?” “真的。”卿知语坚定地点头。 陆砚安欣喜,一把搂住了卿知语,紧紧抱了抱。 “快快快,快松手。”卿知语拍了拍陆砚安的手,小脸慢慢涨红:“这在学校门口呢!” 陆砚安笑地像是个二愣子,听着卿知语的话松开了手。 “那我先进去了。”卿知语说着,对陆砚安挥手。 陆砚安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卿知语回学校,等实在看不清她的背影后,他才转身离开。 ———— 傍晚。 梧桐巷里出现了快三个月没出现过的身影。 陆骁野驱车回了大院,一停下车直奔陆家。 正是晚饭时间,陆砚安灵感乍现只吃了两口就跑回楼上写稿子。 餐桌上,陆锡龙正在剥虾,将剥好的虾递到了宋熙华的嘴边。 现在家里孩子都不在,两老夫妻也开始光明正大的腻歪。 “妈!” 陆骁野一跨进家门,大声一嗓子吆喝。 宋熙华刚咬进嘴里的虾直接被这一嗓子吓的吐了出去,咳了好几声。 “臭小子!”陆锡龙立即起身给宋熙华拍背顺气,瞪了一眼走进来的陆骁野。 他怒声道:“平时不着家!你回家就吓你妈!” “咳咳!”宋熙华又咳了好几声,才停下了咳嗽。 “好点了吗?”陆锡龙心疼地问。 见宋熙华点了点头,陆锡龙立即转身去倒了杯热水,递到了宋熙华手里。 宋熙华缓和了呼吸后,慢慢靠在了椅子上。 “阿野,怎么现在回来了?”她讶然地看着陆骁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快坐下来一起吃饭。” “哼,出任务回来大半月了,也不见得回来。” 陆锡龙冷哼了声:“这次回来肯定没好事。” 陆骁野高大的身影往旁边一站,脸上挤出了点笑容。 “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他声音轻了些,拉开椅子坐在宋熙华边上,轻声说。 第一次见他这求人的态度,宋熙华跟陆锡龙都诧异地睁大了眼。 “让妈先猜一猜。” 宋熙华声音轻柔,想到了某件事情,垂眸轻笑了声。 “是不是跟小鸢军训的事情有关?” 陆骁野如实点头,神色惊讶:“您怎么知道?” “今天小安去了荆大,知语托他回来说的。”宋熙华拍了拍陆骁野的手,笑容随和:“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给小鸢撑场子的。” “她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妇,我早就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了。” 陆骁野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又走。 “这就走了?”陆锡龙抬眸看向他。 陆骁野扬唇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慢慢吃。” 陆锡龙嫌弃地瞥了一眼大儿子的背影。 “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儿子也没差多少。”他跟宋熙华吐槽。 宋熙华悠悠然看向陆锡龙:“当年你追我的事情,也不是整日往我家跑么?” “我看你当时也忘了自己还有家呢?” 陆锡龙尬笑了两声,继续吃饭。 第二百五十九章:谁是亲妈? 军训闭幕式那天,难得能睡到八点才起床。 闭幕式安排在九点半才开始。 一大早,床铺下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池鸢脑袋慢慢探出床铺,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在干嘛呢?”她哑声问。 窗台旁,樊嘉月手里拿着化妆品,听见声响后立即转身。 脸上的白像是纸糊上去的一样,脸蛋两坨圆圆的腮红比舞台妆还离谱。 尤其是嘴巴上的口红,涂的很潦草,唇周都涂出去了些。 这蓦然转身的模样,让池鸢一瞬间就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你...”她欲言又止。 樊嘉月笑眯眯地扬起唇:“鸢鸢,快看看我,化的好看吗?” “.....好”池鸢卡壳着说出不话来。 刚洗漱好回来的时愿,看到樊嘉月后,直接笑出了声。 “噗!” “嘉月,你是要去干什么呀?怎么化成这样?” “这脸比猴屁股都还红了。” 时愿靠在门上,笑的浑身颤抖:“这样子好吓人啊。” “啊?” 樊嘉月笑容慢慢垮了下来,回头拿着镜子淡定地照了照。 她撅着嘴说:“可是我看书上说,脸要白脸蛋要红,这样才好看。” 池鸢默默从床上爬了起来,笑着摇头。 “你先去洗一下吧,等会我帮你化。”她声音轻柔有带着力量感。 樊嘉月立即又恢复了喜悦的模样,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去外面的洗漱洗脸。 卿知语立即抱住了池鸢。 “我也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鸢,期待地撒娇。 池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一笑:“好。” “你先起床去洗脸。” 被池鸢一哄,卿知语也乖乖起床去换衣服。 时愿往前走了一步,靠在了床边,似笑非笑地望着池鸢,轻轻挑眉。 那眼神意味明确。 池鸢立即比了个拒绝的动作:“你可以自己化。” 时愿扯唇,摇头深深叹气:“唉,帮她们俩化,就不帮我化。” “你又不是不会。”池鸢坐在椅子上穿袜子,淡淡瞅了一眼时愿,随口回应。 时愿悲春伤秋地摇头叹气:“那不一样。” “那.....”池鸢穿上鞋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跟须老板结婚,我给你化新娘妆。” 时愿:“......” “倒也不是非要你化妆。”她见好就收,直接转身坐在了镜子前,拿出了那些进口的化妆品。 池鸢见怪不怪地扫了一眼满桌的化妆品。 有钱人。 她暗叹。 不对,是舔狗太有钱。 ———— 在宿舍里化妆就捣鼓了快一小时,四个人掐着点往操场跑。 今日天晴但多云,阳光没有特别刺眼。 很快闭幕式就开始了,陆骁野作为总教官上台简单讲了两句场面话,而后从一班开始展示军训成果。 一个班平均展示十分钟,等全场展示下来已经快十一点。 操场的观众席上,家长们的鼓掌声从未间断,每个人都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见识到自己孩子第一次离开自己的羽翼,在风吹日晒里慢慢成长。 展示结束后,校长上台讲感谢家长同学们选择荆大。 “接下来,是此次军训的最后一个环节。” 校长说着,让各位班主任将准备好的花束分给了每个学生。 “各位同学能集聚于此,都离不开父母的努力,是他们为你们创造了最好的学习环境。” “闭幕式结束后,希望各位同学能将收到的花束送给你们最爱的父母。” “再次感谢各位家长百忙之中参加荆城大学第一届军训。” 校长深深的鞠躬。 台下爆发出激动的鼓掌声。 池鸢看着班主任递过来的两朵花,下意识想拒绝,可看着樊嘉月笑着接过,她也神鬼差使地接过。 “鸢鸢,我先去找我爸妈了!”樊嘉月笑地甜,跑开前还跟池鸢报备一下。 池鸢点了点头,低着看着手里的两朵花,漫不经心地往树下走。 要不然把这两朵花送阿野算了。 她心里正想着,有班里的同学跟父母一起聊着学校的事情,路过她时,跟她打了个招呼。 “池鸢,你父母没来吗?”女同学没有任何坏意的问。 池鸢尴尬地扯唇轻轻笑了笑:“没...” “小鸢!” 身后,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 池鸢背后一僵,慢慢转过身。 见到宋熙华的那一瞬,她是惊喜的,眼底的光轻颤不已。 “妈妈找了你半天呢。”宋熙华温柔地说着,满眼亲近,朝她走去。 池鸢将花在手里捏的更紧了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熙华。 “妈...”她声音轻颤:“您怎么现在来了?” “你都叫我一声妈妈了,我能不来吗?”宋熙华柔声回应,低头看向了池鸢手上的花,轻笑着问:“准备给我哪一束?” 池鸢看了看手上的两束花,直接抬手全都递出去。 “鸢儿。” 宋熙华手还没碰到花,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陌生的声音。 女人长发烫卷,背着一个白色的包,气质优雅。 两人听到声音后,反应都是一愣。 郁姮娥朝着池鸢挥挥手后,踩着小高跟快步朝她跑来。 “抱歉,妈妈来晚了。”她抓住池鸢的手,满眼抱歉,“路上车有些堵,幸好赶上了。” 池鸢脸上的笑意僵住,眼底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看到郁姮娥。 这是荆大的活动,郁姮娥平时都在沪城,怎么会知道? 难道郁姮娥一直在监视她? “我刚好有个朋友是荆大的老师。”郁姮娥笑容自然,“昨天跟我闲聊聊到了这个。” “上次听你说你在荆大读书,我就连夜赶了过来,昨夜坐车一夜没睡。” 池鸢听着她的话,抬眸看向了她的脸。 她的眼睑下确实一片青。 “小鸢,这位是?”宋熙华握住了池鸢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表情冷了几分,沉声问。 池鸢蓦然回神,忙开口介绍:“妈,这是我一个月前刚认的亲妈。” “小鸢的亲妈?”宋熙华试探地眼神打量着郁姮娥,低声反问,“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亲妈?” “这不是刚认的嘛?”郁姮娥笑容僵硬了些,往前走了一步对视上宋熙华。 她语调上扬:“你也是鸢儿的亲妈?” 池鸢总觉得莫名其妙闻到了火药味,一抬头看着两人眼神交汇。 这眼神都要迸发出火花来了。 她忙上前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不如,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先坐着聊会儿?” 第二百六十章:亲妈的企图 学校旁的馆子里,宋熙华跟郁姮娥互看不顺眼。 宋熙华觉得郁姮娥不负责任,让池鸢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有了好一点的生活就屁颠屁颠来认亲,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郁姮娥端着亲妈的架子,觉得是宋熙华抢了自己的女儿。 “你们先聊会儿,我去点菜。”池鸢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起身说。 郁姮娥跟宋熙华同步微笑,表情还挺亲和的。 等池鸢出了小包厢,走到外面看菜单。 郁姮娥跟宋熙华立即瞥开了对方的视线,拖着椅子往旁边挪。 “不知道您这位亲妈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宋熙华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抿了一口后,幽幽出声。 郁姮娥冷声一笑:“这些年我确实有些难事,但就算我跟鸢儿二十多年没见,依然改变不了我是她亲妈的事实。” 郁姮娥抬起手,露出手上的昂贵翡翠手镯,轻轻摸着手镯,轻蔑地挑衅:“你又是她哪门子的妈?” “老池给她找的后妈?” “哦不...”郁姮娥满不在意地勾唇:“老池早死了。” 宋熙华将杯子猛地往桌上一放,唰地站了起来:“我看你就是来挑事的!” “小鸢是我的儿媳妇!” “你当妈当的真好啊,女儿要结婚了都还不知道,还来跟我这个亲家叫板!” 郁姮娥摸镯子的动作一顿,表情微微僵硬。 “你说什么?”她陡然蹙眉:“她跟你儿子结婚了?” 宋熙华心里简直要翻白眼了。 她冷哼了声:“快了。” “那就是还没结婚。”郁姮娥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笑了声。 池鸢正好从外头走进来,刚推门而入就听到了这对话。 “我跟阿野准备今天下午去领证。” 她柔声提了句,对着宋熙华说的,也是对郁姮娥说的。 宋熙华满眼笑意,对着池鸢招手:“这事你们两口子决定就行。” “好。”池鸢点点头,坐到了宋熙华边上。 郁姮娥笑容有些僵硬,立即拖着椅子往池鸢边上凑,硬是拉住了池鸢的手。 “我的女儿宝贝啊,我们母女这么多年没见,还没有过过母女生活,你怎么就这么急着嫁人呢?” 她满眼真诚:“早知道你要结婚,我就早早给你准备嫁妆了。” “现在这么急,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有什么好的。” 郁姮娥说着,拍了拍池鸢的手。 她讨好地问:“你给妈留点时间好不好?妈现在就回家准备,到时候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我跟阿野是真心相爱才结婚的。”池鸢眼底含着笑,看向郁姮娥,“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今天就是先去把证给办了,婚礼的时候估计要等我毕业了。” 郁姮娥摇头。 “不是这个理。”她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宝贝啊,池家那边的习俗是一定要先办婚礼才能领证的。” “你也算是池家的人,应该也按着池家的习俗来。” “这婚礼准备起来也快的,你军训结束不是要放假一周吗?” “这一周你就跟我回沪城先看看嫁妆跟婚礼样式,到时候中秋放假直接给你们把婚礼办了。” “到时候你们就能放心去领证了,也不会被池家那边的人说嘴。” 宋熙华虽看郁姮娥不爽,但她刚刚的话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结婚这样重要的事情确实要好好商讨,要是办的不好免不了被说嘴的。 看在郁姮娥是全心全意地为池鸢着想的份上,宋熙华暂时给了些好脸色。 “小鸢,你亲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宋熙华抓住池鸢的另一只手,柔声劝说:“结婚也是件大事,不如你下午先去跟阿野商量商量呢?” “要准备婚礼也是快的,你也不用有负担,中秋正好团团圆圆的,寓意也不错。” 池鸢完全没料到,本想先偷偷领个证隐婚的,现在要被迫公开了? 不过公开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学校里那些对陆骁野蠢蠢欲动的桃花们也好一次性斩断。 正好这时,菜被端了上来。 池鸢将筷子一分,温声道:“我下午先找阿野商量一下,先吃饭吧。” “好。” 郁姮娥跟宋熙华异口同声。 郁姮娥夹菜,宋熙华夹肉。 “小鸢/宝贝,多吃点菜/肉。” 两人异口同声。 池鸢看着碗里满满的,立即将自己的碗抱住。 “我自己会夹的,谢谢..”她卡壳了会儿,尴尬地道:“谢谢两位妈妈。” ———— 送走了宋熙华跟郁姮娥后,池鸢回学校就往陆骁野的宿舍走。 此刻,陆骁野正好拎着包准备回部队,身后小队的军人们都穿着整齐,背着包跟在陆骁野跟前。 见着池鸢过来,孟高年极有眼力见地将陆骁野背上的包一提。 “团长,你跟嫂子先聊,我们先去部队报到。”他笑嘻嘻地说,也不等陆骁野回应,直接带队走。 一小队人马跑的很快,都想趁着陆骁野不在,回部队前下个馆子吃点好的。 陆骁野与池鸢一起走出了学校,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散步。 “今天的事情...”池鸢轻声提,“你也知道了吧?” 陆骁野声音淡淡:“你说的是你的亲生母亲?” 他瞧着情绪不太好,明显是对这件事情生气了。 池鸢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见他往旁边多,她就知道陆骁野是真的生气了。 与其说生气,看他的表情更多的是委屈。 也是,都跟自己亲妈相认的,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池鸢咬咬牙立即上前拉住了陆骁野的手。 “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她声音软软,讨好地哄着:“只是一开始军训我就忘了。” “我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找过来,说实话她对我来说,现在就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陆骁野闷了一上午的心情在听池鸢的解释后,稍微舒服了些。 “鸢鸢。”他回眸,语调委屈,“我可以是你的依靠。”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第一时间跟我说,我会陪你一起。” 池鸢听着他的话,鼻尖一酸,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野,我真的心好乱。”她声音不禁有些哽咽,“我真的拿不住主意了。” 她将刚刚在馆子里的事情跟陆骁野说,认认真真地跟他商量结婚的事情。 陆骁野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 “鸢鸢,其实,你是想跟她回去的吧?”他嗓音温柔,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全是对池鸢的真诚。 池鸢咬着唇,眸光微微一颤。 她一开始是抗拒郁姮娥的,可是今天郁姮娥说的那些,好像确实在为她考虑。 就连宋熙华回家前,都跟她说了郁姮娥的好话。 她现在有些动摇了,想去试探郁姮娥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阿野,那我们结婚的事情怎么办?”她抓住陆骁野的手,轻声问。 陆骁野温温一笑:“部队有个任务要去沪城,预计三天后出发。” “正好你可以先去沪城住几天,到时候我接你回家。” “去沪城这几天你可以慢慢想,你想怎么结婚都行,我都听你的。” 这是池鸢心里的矛盾,这个矛盾只有沪城能解开。 这些天让她跟郁姮娥回去也好。 如果郁姮娥是真的对她好,那池鸢也会很乐意听她安排结婚的事情。 如果郁姮娥是装的,是别有用心,那池鸢也能第一时间跟他一起回家。 池鸢依偎在陆骁野怀里,重重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一章:发烧 沪城。 正值国庆,大街小巷都插满了小国旗,迎着风,红旗飘扬,在日光下更加灿烂,鲜艳。 一栋别开生面的小洋楼尤为显眼,罗马柱上的月季花正绽放着美丽。 看得出来,这些年郁姮娥的生活很不错。 “宝贝,到了。”郁姮娥说了声,立即下车去帮池鸢开车门。 池鸢先一步推开车门,见着她伸过来的手,默默往旁边躲了一步。 “您叫我小鸢就行。”她有些局促地低声说。 郁姮娥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垂眸掩饰掉眼底的失落。 “好,你喜欢妈妈叫你什么,妈妈就叫你什么。” 她表情温柔:“妈妈只想你能幸福。” 池鸢紧紧捏着肩上的包,蓦然对视上她真诚的双眸,池鸢眼神晃动了片刻。 她瞥开视线,扯唇温温笑了笑。 “先进去吧。” 郁姮娥踩着小高跟,欣喜地往前走,“快来看看妈妈给你准备的房间,要是不喜欢的话下午还能整改一二。” 刚走进铁门,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 “太太回来了?” “太太将小姐带回来了吗?” 中年女人激动地走上前,连忙走到池鸢跟前,直勾勾盯着池鸢。 郁姮娥温声介绍:“小鸢,这位是在家里照顾的阿姨,你叫她王姨就行。” “王姨好。”池鸢习惯性礼貌地打招呼,“你叫我小鸢就行,别叫小姐了,我不太习惯。” “好。” 王姨笑地满脸褶子。 “你先去看看午餐,我带小鸢上楼。”郁姮娥对着王姨随口说了句,继续往前走。 池鸢温温含着笑,跟在郁姮娥身后往里走。 偌大的客厅比陆家的客厅还大,十二寸最新款电视摆放在中间,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 看到全家福,池鸢步子一顿。 全家福上,是穿中山装的曹恭,身旁站着优雅的郁姮娥,两人跟前还站着一个只能的小男孩。 池鸢眼底刚有些燃起的光,蓦然暗了下去。 “这是你弟弟,在医学院读大学,平时很忙都不回来。” 说着,郁姮娥立即握住了池鸢的手,满眼歉意:“小鸢,我欠你的太多了,这些年失忆让你在外面受苦。” “从今往后,妈妈一定好好补偿你。” 池鸢勉强地扯了抹笑:“弟弟....几岁了?” “比你小两岁,刚成年。”郁姮娥轻声说。 池鸢僵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挺好的。”她笑容不减,只道:“我想去看看我的房间。” “好!” 郁姮娥立即往前走。 看着郁姮娥的背影,池鸢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她本来就没怎么期待这突如其来的亲情,自然也没什么好失落的。 二楼,推开雕刻着梨花的木门,满屋子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敞亮,温馨。 蕾丝花边床,飘窗上垫着乳白色的垫子,还放了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柔软的大床,床帘的轻纱上还编织着梦幻的蝴蝶。 池鸢惊讶地微微抬眸,站在门口看了会儿。 “这个房间从我恢复记忆后就开始准备了。” 郁姮娥说着,眼眶红了起来,立即握住池鸢的手,哽咽着说:“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着你能回来。” “小鸢,我给你准备的房间,你喜欢吗?” 她问的很小心。 池鸢看着郁姮娥眼底的红润,心头有些触动。 这样的真情看起来不像是演的。 她垂眸,轻轻笑着点头:“喜欢。” “那你先休息会儿,等会午饭的时候我叫你。” 郁姮娥高兴地笑着,只道池鸢现在对这里还陌生,想给她一个私人空间缓和。 池鸢关上房间的门后,整个人才开始放松下来,将抱往椅子上一丢,直接瘫软在床上发呆。 整个房间的布置很精致,每一处的设计都能感受到布置人的用心。 郁姮娥她似乎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可能是一路上颠簸太累,又可能是整个房间给了她满足的安全感,池鸢躺了几分钟,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醒来时,是郁姮娥在耳边地上唤她。 “小鸢?” 池鸢疲惫又吃力地抬眼,迷迷糊糊的看着郁姮娥的额头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怎么这么烫啊!” 郁姮娥担忧地皱眉,伸手不停地摸着池鸢的脸,心疼地问:“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 池鸢刚出声,就感觉到了酸痛嘶哑的嗓子。 她好像就这么迷糊睡了会儿,就着凉了。 “这孩子,睡觉怎么不盖被子的。” 郁姮娥心疼地嘀咕了一句,立即拉扯着被子盖在了池鸢的身上。 “你再躺会儿,我去拿体温计。”她走之前还摸了摸池鸢的额头。 不到三分钟,郁姮娥快步走了回来,将温度计塞进池鸢的胳肢窝。 “别乱动,我去计时。” 郁姮娥做这一切很熟练。 也是,毕竟还有一个儿子呢。 池鸢看着郁姮娥去看时钟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暖暖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感冒发烧难受的时候,为她着急。 “现在是十二点十五。” 郁姮娥念着时间,走到了池鸢边上,温声道:“等十分钟就行了。” 她心疼地摸着池鸢的额头,自责地红了眼:“都怪我,怎么不早点进来看看你。” 池鸢扯着唇,没力气地摇摇头:“我没事...” “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郁姮娥捂着嘴,嗓音开始颤抖:“这些年你在外面都是这么撑过来的吗?” “小鸢....” 她一颗一颗的泪往下砸,“妈妈对不起你。” 池鸢喉间酸涩,僵硬地伸手摸上了郁姮娥的脸。 “别哭了。”她嗓音低哑,“我真的没事。” 郁姮娥立即握住了池鸢的手,难过地颤抖着唇。 好不容易过了十分钟,郁姮娥拿出温度计一看。 “三十八度五!” 她声音都紧张了几分,“我们去医院!快!” “我不想去...”池鸢无力地摇头,“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有没有退烧药,吃一颗就行。” 不是刚好背靠制药厂吗? 难道连一颗退烧药都没有吗? 她太累了,一点也不想再折腾着去医院。 郁姮娥恍然大悟般地起身,碎碎念着:“对,我去拿退烧药跟感冒药。” “王姨!” “家里退烧药放哪里了?” 等王姨送来退烧药,池鸢简单吃了颗,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郁姮娥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着心疼,她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直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郁姮娥到底在说什么。 第二百六十二章:父亲的死因 这一觉睡了好久。 仿佛是从深海中爬上岸一样,浑身湿透,无力又疲惫。 池鸢做了好久的一个梦,梦到她上一世留守在家的时候,带她的奶奶去世,她父母抽空回来置办了后事,她期待地等着父母能带她走,结果留给她的只是决绝的汽车尾气。 无论她怎么大喊,怎么追着车跑,他们都没有回过头。 就算她摔的浑身是血,车都没有停下。 这样的生活,真的好无望,好疲惫。 她瘫软在地上不想在动,自暴自弃的时候,隐隐有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拉了起来。 温柔的嗓音,轻轻叫着: “小鸢?” “小鸢?” “做噩梦了吗?” 池鸢疲惫地掀起眼皮,迷离之间看到的是郁姮娥挂满心疼的脸。 她不知为何,鼻子酸涩的很,眼底含着泪,轻轻摇头。 “饿了吗?我让王姨煮了粥,想不想喝点?”郁姮娥问。 池鸢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了。 这个时候,郁姮娥竟然还在守着她。 她心里触动,轻轻点头。 “谢谢...”她嗓音喑哑,轻轻唤,“妈...” “诶!” 郁姮娥喜极而泣,伸手抹了把泪,立即去外面端了粥喂给池鸢喝。 她一勺一勺的喂,不知疲倦。 喝完粥后,池鸢又躺回了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看池鸢重新睡了回去,郁姮娥又伸手摸了摸她已经凉下去的额头,端着碗筷去了楼下。 身后,曹恭突然抱住了她。 “她睡了?”曹恭低声问。 郁姮娥将碗筷往厨房一放,声音轻柔:“烧了一下午,现在退烧了。” “你真心疼她了?”曹恭拉着她的手,边往楼上房间走,边随意地问。 郁姮娥表情淡淡:“说到底是我女儿。” “那当初你怎么选择丢下池鹤青,就跟我走了?” 曹恭故意低声问。 “老曹!”郁姮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当年的事情,你难道就没干系吗?” “要不是池鹤青,我们能过上好日子?” “好好好,不提了。”曹恭立即微微弯腰,低声讨好,“这事我们以后都不提了,昂。” “先进屋吧。” 他推开了房间的门,抱着郁姮娥进屋,将门一锁,屋内的声音直接被隔绝。 池鸢这才,慢慢从转角走了出来。 她只是觉得喉咙干睡不着,想下楼喝点水,没想到误打误撞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不是说自己是失忆被带走的吗?难道是骗我的?” “池鹤青…” 池鸢后知后觉:“等会!这不是我爸么?” 这个家,看起来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池鸢烧了一下午,感觉脑细胞都烧死了不少,思索了会儿脑壳就开始疼。 她立即喝了杯水,爬回床上继续睡。 —— 这场感冒折腾了池鸢两天,这两天里郁姮娥衣不解带的细心照料,对池鸢是寸步不离。 在第三天池鸢从床上醒来,感觉喉咙已经好了,不像是前两天一样痛如刀割。 还有一个令她高兴的事情,陆骁野今晚大概就能到沪城了。 只是不知道有多晚。 一想到能见到陆骁野,池鸢觉得这病就直接好了大半。 “今天外头天气好,等会妈带你去买几件漂亮裙子,再烫个头发怎么样?”郁姮娥在她边上说,心情感觉不错。 池鸢也正觉得无聊,立即就应下了。 两人坐车去了百货楼,先挑了几件裙子衣服裤子。 只要是池鸢穿着好看的,郁姮娥都直接打包带走。 一上午逛下来,两人都快抱不动买的衣服了,直接丢去车里。 再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后,郁姮娥立即带池鸢去了最时髦的理发店。 池鸢生怕她的头发被烫成很夸张的大波浪,做头发的整个过程,她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有点不对劲立刻指出来。 理发师很耐心,无论池鸢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好脾气地接受加以改正。 一直到下午三点,池鸢的头发才完完整整的烫好。 这出水芙蓉的脸蛋配上温婉动人的卷发,引的理发店许多女同志都纷纷效仿。 “这发型竟然出奇的好看。”理发师惊喜地看着池鸢,“我还怕会不好看呢。” “大波浪的卷发看起来比较有活力。”池鸢笑着对理发师说,“这样的卷发更温柔一些。” “是的!” 理发师赞同地点头:“我要将这款发型推销成今年的流行款!” 池鸢笑着点了点头,跟郁姮娥一起走出了理发店。 “小鸢,今天一天是不是逛累了?”郁姮娥温声问,“是直接回家,还是再逛会儿广场?” 池鸢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家吧,有点累。” “好。” 郁姮娥二话不说,直接跟池鸢一起回了家。 一回家,吃过晚饭后,池鸢就回房抱着镜子照,满心欢喜都是想陆骁野见到她时的反应。 烫了个头发,他不会认不出来了吧? 她抱着镜子甜甜笑了笑,准备过会儿给陆骁野那边的部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敲,再推开。 “小鸢,这是高钙奶。”王姨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太太吩咐的,担心你今天走太多了腿会酸。” 池鸢惊讶地看着人爱,温声道谢:“谢谢王姨,我等会就喝。” “好。”王姨笑容亲和:“别忘了,奶冷了喝对肠胃不好。” “嗯嗯。” 池鸢点点头,等房间的门重新关上后,她将这杯奶一口闷。 又过会儿,她想去床头给陆骁野部队打电话。 刚起身,眼前一阵眩晕,站都快站不稳。 池鸢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莫名的发热。 第二百六十三章:喜欢你算不算理由 一辆黑色低调又不失贵气的轿车缓缓驶过,与整个黑夜融合在一起。 刺眼的光划破曹家庭院的沉寂,曹恭在门口等候已久,立即点头哈腰地跑去开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只黑色平底皮鞋缓缓踩在地上,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碾碎声。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展现,领带一丝不苟,金色袖口隐隐闪着冷光。 “沈先生,您终于来了。”曹恭脸都要笑烂了,脸上的褶子全都挤在一起。 沈季铭轻蔑地抬眸,都没有正眼看他,慢条斯理地扣着腰间的扣子。 手腕上一只进口名贵的手表泛着高调奢华的光。 他不耐烦地敛眸:“人呢?” 声音低沉冷冽。 曹恭立即引路:“您跟我来,小女已经在楼上等您了,沈先生今天能来,真是...” “呵——” 沈季铭冷呵了声,慵懒地抬手打断了曹恭的话。 他迈开大长腿缓缓迈上青石台阶,冷眸冷不丁地瞥了一眼曹恭。 “你还真是好样的,为了香江那块地,连女儿都不要了?” 曹恭背后僵硬:“沈先生哪里的话,是小女真心喜欢您,想约您一见。” 为了今夜的事,为了香江的地,他跟郁姮娥谋划了整整两个多月,就连池鸢来沪城出意外的事情,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再到这几日能将池鸢带来沪城,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思。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在香江开上他们的药厂,若是能有沈家的助力,这将会是无尽的财富。 看着沈季铭上楼的背影,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曹恭重重松了一口气。 “老曹,这事能成吗?”郁姮娥小声问。 曹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吃人嘴软,今夜一过,我们会多一个金龟婿。” “香江的地,只要沈先生动动嘴皮子就行。” 郁姮娥不知为何心跳的很快,自我安慰着这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好生活激动。 ———— 房间内。 池鸢扶着梳妆台,跌跌撞撞地起身,将桌上的镜子撞到在了地上。 清脆的玻璃破裂声,让她短暂的恢复了清醒。 “怎么回事...” “好晕...” 不止晕,她觉得浑身闷的喘不过气,难受地扯着领口。 额头渗出密密细汗,小腹燥热难耐,呼吸越来越乱,浑身的体温越来越异常。 池鸢紧紧咬着唇,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迷离的视线渐渐落在了桌上。 “牛奶....”她迷离的双眸中,瞳孔皱缩,颤抖着手去摸那装过牛奶的杯子。 她眼前骤然眩晕,直接推着杯子推落在了地上。 杯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到了一只黑色皮鞋上,慢慢停住。 “池鸢,好久不见。” 沈季铭声音低柔悦耳,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语调轻佻:“你还记得我吗?” 眼前的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西服,一丝不苟地站在她面前,闪着光的眼镜下,目光审视。 “沈...” 池鸢撑在桌子上,颤声:“沈季铭...” “你还记得我。”沈季铭眼底笑意清浅,朝着池鸢走近。 池鸢吓地连连后退,腰肢重重撞在了桌子上,引的她龇牙咧嘴地喊痛。 “别!”她手撑在前面,挡住沈季铭,“别过来!” “听说你喜欢我,我才过来的。” 沈季铭缓缓摘下眼睛,有恃无恐地靠近:“现在来了,怎么将我拒之门外?” “我没说...” “我没...呕...” 胃部一阵绞痛,她本身就肠胃不好,加上误喝了加药的牛奶,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池鸢浑身被汗打湿,跌坐在了地上,小腿压在了镜片上。 血腥味跟刺痛让她短暂的清醒。 她抬头,看着沈季铭慢条斯理地在她面前蹲下。 “叫你过来的是他们,不是我。” 池鸢吃力地解释:“我不喜欢你。” “我有未婚夫…你是知道的。” “啧。” 沈季铭皱眉轻哼:“可真是绝情啊,就这么无情的说出了难听的话。” 他眉眼轻轻挑起,指尖想去触碰池鸢的脸。 池鸢慌张躲开,生怕碰到他会引起体内药物的兴奋。 “有的时候,我还真挺羡慕陆骁野的。” 沈季铭表情微妙地变动了下,眼底坏坏的笑意重新爬上来。 他故意凑近池鸢,上下打量着她。 “现在…难受吗?”沈季铭低声问。 他进门第一眼看到池鸢就知道,她被下药了。 曹家夫妻还真是下三滥,这等低劣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池鸢想后退,双腿被镜片割的生疼,压根不敢再乱动。 “想不想,我帮你?”沈季铭蓄意靠近,勾唇问:“我可以委屈一下,充当你的解药。” “反正你未婚夫不在,他不会知道…” 啪! 重重的巴掌拍在了沈季铭脸上。 “沈季铭!” 池鸢紧紧咬着牙,低吼:“别让我恨你!” 愉悦的笑声刺耳,沈季铭歪着头轻轻摸上脸。 “恨比爱更长久啊~” 他俯身靠近,池鸢紧张地摸上头发上的发卡。 只要沈季铭在靠近… 池鸢紧张地闭眼,紧紧一咬牙。 “解药。” 沈季铭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片白色的药片。 “在香江见过太多这样的事,随身携带的,没毒。” 他解释。 池鸢不敢置信地抬眸 眸光轻颤。 她没有任何办法,立即拿上药片塞嘴里。 “他部队电话多少?”沈季铭缓缓起身走向电话机,低声问。 池鸢哑声说了一串数字,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电话接通后,沈季铭直截了当地开口:“告诉陆骁野,半小时内不来曹家,他的未婚妻将变成我沈季铭的夫人。” 说完,他也没等那边人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算着时间,陆骁野应该已经到了沪城的部队基地。 池鸢紧紧盯着沈季铭,眼底有怀疑的神色。 沈季铭笑容肆意:“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你喜欢我的。” “……你,为什么帮我?” 池鸢紧咬着牙齿,颤声问。 沈季铭跟她一起坐在地上,长腿微微曲着。 “喜欢你,算不算理由?” 第二百六十四章:救妻 耳边男人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好似用掉了他所有的深情。 “沈...”池鸢意识沉沉,浑身越来越无力。 沈季铭自嘲地笑了声,瞥开了池鸢那抱歉的眼神。 “那药效很强,现在在你体内跟其他药物冲撞,你会很热,没准还会发烧。”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太累就靠在我肩膀上,借你靠到陆骁野过来。” 池鸢强撑着意识,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咬着唇慢慢摇头。 屋内陷入了沉寂,隐隐有池鸢粗缓的呼吸声起伏不停 沈季铭垂眸,瞧着池鸢白色裙摆上渗出的血。 可他不会医,身上也没有带任何消毒工具。 他摸上口袋里的一根烟,想点,又想到身旁还有池鸢在。 “池鸢。”沈季铭干咬着烟,低声问:“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池鸢闭着眼睛,无力地启唇:“什么?” 沈季铭咬着唇,自嘲地笑:“每次遇到我都没好事。” 一声疲惫的叹息声代替了回答。 沈季铭知道,池鸢肯定恨透他了。 失落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 “没有。” 忽而,耳畔女孩的声音苍白,却格外动听,宛如天籁。 “我不恨你。” “伤害我的从来都不是你。” 池鸢缓缓抬起了疲倦的眼睛,转眸看向了身旁的沈季铭,声音低哑轻颤:“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话。” 沈季铭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什么?” “你从前的糟烂生活跟我没关系,现在的纸醉金迷也不是我给你带来的。” “改变了你的,永远都只是你自己。” 池鸢仰着头,扯唇露出了一抹笑:“沈季铭,别喜欢我了,好好爱你自己吧。” —— 门外,打闹声刺耳,隐隐还伴随着郁姮娥跟曹恭的叫喊声。 陆骁野单枪匹马地闯进来,一脚踹开了客厅的大门。 他身形挺拔如松,军装笔挺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极致压迫感轮廓,一双锐利的鹰眼睥睨扫视着整个客厅。 “谁!” “谁擅闯民宅!我们是可以报警的!” 曹恭怒声喊着。 郁姮娥吓地连忙缩到了沙发后面,躲着不敢抬头。 “池鸢在哪?”陆骁野停在曹恭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问。 曹恭璟咬着牙,抬手朝陆骁野挥拳。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他拳头挥出去,被陆骁野直接握住,硬生生掰到了他的身后。 曹恭被压迫着跪在了地上。 “啊!” “放开!” “疼疼疼!” 陆骁野缓缓俯身,嗓音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量:“我再问你一遍,池鸢在哪?” 曹恭紧咬着牙:“我、不、知、道。” “好。” 陆骁野轻笑了声,直接踹开了曹恭,瞥了一眼躲在沙发后面的郁姮娥。 郁姮娥脸色发青,哆嗦着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出声。 “呵。”陆骁野冷声一笑,直接迈开大步往楼上走。 “我不准你上去!” 曹恭大喊着上前挡路,直接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他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将小茶几撞的零碎。 男人的军靴踏上阶梯,每一步仿佛都在宣告着曹恭和郁姮娥的罪行。 他一间一间的开门寻找。 房间内,沈季铭突然笑了起来。 “你未婚夫来了。”他笑的苦涩:“还挺快。” 池鸢撑着身子要起来,浑身软的找不到一丝丝的力气。 “你还是坐着等吧,我去开门。” 沈季铭摇摇头,伸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动作随意地起身,正要拉开房间的门,却被外面的男人抢先一步推门。 眼前,陆骁野那张阴冷的脸突然出现,沈季铭甚至连呼吸都没来得及,直接挨了他一圈。 “嘶——” 他捂着脸连连退了两步,被陆骁野攥住衣领再次一扯。 “又是你?”陆骁野微微眯起眼睛,咬牙怒声问。 沈季铭嘴角渗出点血迹,扯唇一笑:“是。” “找死?” 陆骁野浑身暴戾,如鬼魅的声音刚落下,又挥起了拳头。 “阿野!” 视线的另一侧,池鸢轻颤可怜的声音匆忙响起。 陆骁野扬起的拳头僵硬住,缓缓扭头看向了书桌旁。 凌乱的场面叫他钻心的痛。 他捧在掌心怕摔了的女孩,此刻一身白衣,裙摆染上了血,发丝凌乱,浑身狼狈。 陆骁野一把甩开了沈季铭,慌张地往池鸢的方向跑。 “鸢鸢。”他声音颤抖不已,甚至不敢去抱她。 “你,你怎么样?” 池鸢吃力地抬着手,慢慢摇头:“没事。” “她被曹氏夫妇下了药,我已经给她喂过解药了。” 沈季铭靠在墙上,一边揉着酸痛的脸,一边解释道:“她的腿上扎了镜片,最好立刻带去医院消毒包扎。” 陆骁野压根没有回头,直接弯腰抱起了地上的池鸢。 “是沈季铭帮了我。” 池鸢靠在陆骁野那令人安心的胸膛上,哑声解释:“也是他给你部队那边打了电话。” 陆骁野听着池鸢的解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路过门口时,池鸢扯了扯陆骁野的衣服,示意他停下。 她回头看着沈季铭,看见他嘴角的血。 “抱歉...”池鸢哑声轻轻对他说,“还有...” “多谢。” ...... 温柔的嗓音跟陆骁野决绝的背影一起消失。 沈季铭失神地伸手,白色的裙摆滑过了他的指尖,只留下了一抹香味。 他爱上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只可惜那个女孩,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 而他,会永远祝福她。 二十分钟后,沈季铭收拾好了脸上的伤,重新戴好眼镜,又恢复了阴鸷的模样。 他迈着阴冷的步子,一步一步缓慢地往楼下走,瞧见了还倒在地上发抖的曹恭,还有蹲在他边上哭的郁姮娥。 这个客厅已经被陆骁野踹的一团糟。 “不是说今夜没有人会打扰我吗?” 沈季铭往沙发上随意一坐,抬腿到膝盖,用着下巴指向曹恭。 “这不仅打扰了我,还打了我,这笔账该这么算?” “不如,你们这制药厂也别开了?” 他声音缓缓,却像是生死簿,一瞬间就断了他们的活路。 曹恭尽管感觉肋骨骨折,依然强撑着爬到了沈季铭的跟前,狼狈地抱住他的腿。 “今天只是意外,意外...” “池鸢说到底是我媳妇的亲生女儿,只要您想要,我们一定将她嫁给您。” 郁姮娥也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只胡乱地点头。 沈季铭紧紧盯着曹恭,突然扬唇一笑。 “打了我,就只给个女人,你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女儿了。” 他声音阴冷:“不过,你们想要香江的地,也不是不可以。” “跟我合作。” 曹恭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季铭,紧张地颤抖着双手。 他这是因祸得福了? 还能有幸跟沈家合作? “您说。”他激动地颤声问。 沈季铭靠在沙发上,玩味地睥睨着他:“我不仅要池鸢,我还要二十年前跟沛县药厂合作的药方。” 第二百六十五章:当年真相 医院。 陆骁野抱着池鸢急匆匆地往急诊跑,脸上的表情是控制不住的慌张。 白色的裙摆上被鲜血染红,怀中女孩脸色苍白,靠在他怀里气若游丝。 急诊地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慌忙推着移动床出来。 “伤者发生了什么?”急诊的医生紧张地望着池鸢,扬声问:“流产?” “快!通知产科!” 池鸢无力地摇头,欲言又止。 陆骁野握住医生的手臂,沉声道:“不是。” “她的腿上扎了镜片。” 原本紧张地背后冒汗的医生突然冷静了下来,愣愣地看向了面无血色的池鸢。 扎个镜片而已,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先推进急诊室吧。”医生摸了摸眼镜,冷静地出声。 陆骁野跟着推床的护士跑向急诊室。 医生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毕业后第一次任职,幸好没碰到大事。 他保持着脸上的冷静,走向急诊室,大致了解了池鸢的情况后,开始给她清理腿上的伤口。 “有些碎渣掉进伤口里了,可能要掰开清理。” 医生认真地看着池鸢腿上的伤口,低声说:“估计挺痛的,请忍一下。” 池鸢紧紧咬着唇,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腿上的痛还没传来,人倒是被陆骁野先一步抱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粗粝的大掌盖在眼睛上,给了她全部的勇气跟力量。 “嘶——” “啊!” 她还是痛地喊了声,腿上的伤口被盖上了纱布绷带。 “好了,这些天伤口不要碰水。” 医生放下清理的工具后,坐到办公椅上,开始写单子。 “我给你开点消炎药先吃,一瓶外敷的每天换药,要是有溃脓再回医院看看,没有溃脓就没事。” 他写的认真,将单子递到陆骁野手里,又提醒道:“等会带你媳妇去注射室打一针破伤风。” 池鸢猛然瞪大了眼睛。 “有挂点滴的破伤风吗?”她皱着眉祈祷。 医生轻轻一笑:“屁股针效果更好。” 池鸢一听,难受地抬眸看向陆骁野,委屈巴巴地扁嘴:“我可以不打吗?” “你说呢?”陆骁野轻轻挑眉反问。 看她似乎恢复了些体力,不似刚才那么虚弱,陆骁野也放心了些。 他直接抱着池鸢去注射室打针。 池鸢真的害怕打屁股针,绞尽脑汁地想逃跑,最后还是被陆骁野押着打了一针。 挣扎了半小时,出医院时是被陆骁野抱着的,眼眶红红的可怜样。 陆骁野还在安慰她,说着各种好话,终于将她逗笑。 “想住部队还是旅馆?”他问。 池鸢想都没想就回答:“旅馆!” “好。” 陆骁野抱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烟草的气息很重,颀长黑色的身影靠在他的车上,指尖轻捏着细细的烟,眉宇间平淡如水。 沈季铭瞧见陆骁野跟池鸢后,将手上的烟往地上一丢,鞋尖轻碾。 “严重吗?”他主动问。 池鸢担心陆骁野吃醋,弱弱地不敢出声回答。 “托您的福,不算太严重。”陆骁野阴阳怪气了一句,“也不需要你来探病。” “我不是来探病的。” 沈季铭满不在意地扬唇一笑,“我是来给池鸢送药方的。” 池鸢闻言,从陆骁野怀里探出头,好奇地眨眼。 “什么药方?” “二十年前曹恭的那张药方。” 沈季铭指尖轻轻捏着药方,摇晃了下得意地道:“还有,曹恭他不会医,甚至大字不识几个。” 池鸢挣扎着让陆骁野放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季铭。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紧声问,“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沈季铭笑着卖关子,垂眸看向了陆骁野的车。 “我还没坐过军用汽车呢。”他故意说:“不知道陆团长介不介意送我去旁边的旅馆呢?” 陆骁野冷声拒绝:“介意。” “阿野...”池鸢急了,对着陆骁野撅了噘嘴。 看她这模样,陆骁野无奈地叹气。 “行吧,上车。”他没了脾气,淡淡说完,直接去了驾驶座。 车后座。 沈季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个文件夹,递到了池鸢的手上。 “这里面的文件记录的事情全部都跟你和你家里人有关。” 沈季铭百无聊赖地靠着,淡淡说:“在沈家太无趣,就找人查了查你。” 池鸢:“………” 太无聊就要调查别人?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习惯? 池鸢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默默将文件打开。 里面有着她的照片,还有上池村的照片,有叔叔一家人,还有亲生父母的合照。 这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应该就是池鹤清。 池鹤青是死于去城里药厂谈合作后回来的路上,牛车失控,跟郁姮娥一起跌下山崖。 可赶牛的车夫没出事,郁姮娥也没出事,只有池鹤青出了事。 可能只是意外概率。 池鸢自顾自地想着,直到翻出了一张陌生人的照片。 一个大胡茬子男搂着矮个子女,站得笔直,他怀着的女同志笑容温柔 这个女同志,笑的很眼熟。 池鸢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疑惑地皱眉。 “她现在就是曹家照顾起居的阿姨,姓王。”沈季铭友情提醒,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 没办法,他在香江实在太无聊,有事没事就翻一翻池鸢的家庭背景,只要跟池鸢有关的,他基本上已经了如指掌。 池鸢大惊:“那就是王姨!” 为什么会这么巧,赶牛车夫的妻子正好是曹家的保姆。 这事情一段一段被串联起来,可最终的线索突然中断。 “所以,我父亲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 池鸢按着多年来记者的直觉,已经基本将矛头指向了郁姮娥。 只是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她看向了沈季铭。 沈季铭耸肩:“这就要先查你父亲当年的药方了。” 如果药方一致,那就可能是谋财害命。 而郁姮娥那日认亲说的就全是谎话。 两人聊的火热,在开车的陆骁野却很不爽,一脚油门直接飞了出去。 池鸢吓得立即靠边坐稳。 第二百六十六章:兵分两路 一路飙车到了旅馆门口,陆骁野将车停下后,直接开车门下去,径直走到了后座的位置,将车门拉开。 “旅馆到了。”他幽幽看着沈季铭,沉声说。 沈季铭歪头一笑,迈开步子下了车。 “多谢。”他似是而非地笑着,淡定地看向陆骁野。 陆骁野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在池鸢也要下车时,伸手挡住了车门。 车门被重新关上,陆骁野迅速回了驾驶座,直接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沈季铭:“.......” 他们不是也要住旅馆吗? 军用汽车驶离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停在了沈季铭身前。 驾驶座上,司机回头看着沈季铭,尊敬地问:“沈先生,今晚要回去吗?” “不了。” 沈季铭满不在意地摆手,语调懒散:“这几天在沪城玩会儿。” 说着,他转身缓缓走进了旅馆。 —— 陆骁野从车的后视镜上看,看不见沈季铭的身影后,他才慢慢将速度降下来。 池鸢满心满眼都是对池鹤青死因的疑惑,不停地翻看着沈季铭留下来的资料。 “今天太晚,先在旅馆休息,明天一早就去沛县。” 陆骁野将车停在红灯下,回头看着皱眉的池鸢,柔声说:“我陪你一起。” 池鸢惊讶地看向陆骁野。 “你来沪城不是部队有任务吗?”她好奇地问。 “就是个小任务。”陆骁野回头看向红绿灯,慢慢启动车,说:“本来是派给高年的任务,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沪城,就借着这个由头申请陪他一起来。” 孟高年也没想过陆骁野能帮他一起完成任务,他早就清楚陆骁野是来陪媳妇的。 所以两人一到部队后,他就让陆骁野赶紧去找池鸢了。 池鸢凑到了驾驶座的椅子后,伸手扒拉着探头到陆骁野身边,轻声探讨:“你说这件事情能查清楚吗?” “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陆骁野微微颔首:“或许当年的车夫知道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从曹家那个保姆开始查?” 池鸢恍然大悟地抬眸,眼底星光闪闪:“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我们鸢鸢还是这么聪明。”陆骁野勾唇笑着,与有荣焉。 “这事越早查清越好。” 池鸢摸上陆骁野的肩膀,柔声说:“所以阿野,我们明天兵分两路吧?” 陆骁野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 他都想好他们两人是怎么甜甜蜜蜜地去沛县调查的了。 结果现在要兵分两路? ———— 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陆骁野就驱车去了沛县。 池鸢将自己裹得严实,在邮政局门口等着邮递员上班,一路跟着,终于跟到了邮递员去厕所的时候。 邮递员的脚踏车停在了路边,池鸢赶忙凑过去,将昨夜写好的一封信塞到了车篮上。 大约过了十分钟,邮递员才从公共卫生间出来,揉着肚子皱眉地碎碎念:“早上也没吃什么,怎么就肚子疼。” 他重新推上车,摸上篮子上的第一封信,迟疑地皱眉。 “这封信怎么没见过?” “难道刚刚去了趟厕所就忘了?” 他左思右想,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看。 池鸢躲在树后面看的心慌,瞧着旁边有个路人夹着公文包赶路,她赶忙跟在路人旁边走。 “快走快走!再不走今天活儿干不完了!跑起来啊!” 她大声说这话,小跑着跟在路人旁边。 路人也很急,在池鸢的喊话下急忙跑了起来。 一见旁边两人火急火燎地去干活,邮递员突然惊醒:“对啊!我今天也有很多要送的东西!” 他一拍脑门,重新骑上车立即朝曹家的方向骑。 见邮递员在旁边骑过去,池鸢松了一口气,慢慢停下来喘气。 跟在她后面的路人也停下来,特别好心地询问:“同志,你不跑了吗?” 池鸢一脸懵地看向他。 她尴尬地笑着摆手:“我,我没事啊,我就是晨跑。” “哈哈,晨跑。” 那路人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又火急火燎地跑开。 池鸢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即去了公交站乘车到曹家附近的公交站下车。 等她下车时,邮递员正停下来送信。 “有人吗?” “王茹同志在吗?这里有你的信!” 邮递员喊了两声,王姨围着围裙就出来了,甩了甩湿哒哒的手,用围裙擦了擦,走出来。 “我是王茹。”她说了声,接过了邮递员的信。 邮递员也没多逗留,直接骑车去了下一家。 王茹看着一份没有署名的信,陷入了迟疑。 她不识字,可心里隐隐不安,立即找到了郁姮娥。 “太太,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封信?”王茹说着,将信递到了郁姮娥的手中。 郁姮娥蹙眉:“谁寄来的?” “没有署名。” 王茹摇摇头,小声说,“能给我寄信的,也只有老家那位了。” 一提到她的丈夫,郁姮娥立即打开了信封。 信上的字写的很工整秀气,看起来就是女孩子的字。 她大致扫了一眼,柔声说:“老卢生病半个多月了,现在卧床不起,这封信是他找村里的学生代写的。” “这样,我给你拿点钱,你这几天回一趟老家看看,病情严重的话就带沪城来治。” 一提到老家的男人生病卧床不起,王茹顿时就急了。 “好,那谢谢太太,我现在就去准备。” 王茹快速整理了行李后,背着包上了公交车,是往火车站的方向。 池鸢急忙跟着跑过去,慢了一步,公交车先一步离开,她在后面追了两步都没追上。 因为跑动,脚上的伤口一阵抽痛。 “嘶——”她一瘸一拐地停下,身后一辆黑色的车在她身侧减速,慢慢停下。 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下来,沈季铭歪头示意:“上车。” “你怎么在这?”池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沈季铭没有回答,只说:“不想跟丢了的话,就快上车。” 池鸢迟疑了会儿,眼前一直浮现陆骁野的冷脸。 可现在陆骁野不是在沛县嘛! 这么一想,池鸢直接拉开后座上了车。 沈季铭立即一脚油门朝公交车的方向追去。 “沈季铭。”池鸢突然叫了他一声。 沈季铭回眸:“嗯?” “你为什么帮我?”池鸢问。 沈季铭扯唇一笑:“我以为我昨晚已经告诉过你了。” 想到他昨晚说的,池鸢表情黯然。 “我也以为我昨夜说的很清楚了。”她低声说,“你可以不用这么帮我的。” 驾驶座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骗你的。”他满不在意地摆手,“你亲妈卖女求荣,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 “沈家有意向往大陆发展,需要树立企业形象。” 沈季铭说的有条有理,“我帮你查清你爸的死因,到时候登报新闻你好好夸夸我就行。” “届时我的高大形象就立住了。” 他说着,还傲娇地挑眉。 池鸢忍不住笑了声:“行!一定夸得你天上有地上无的。” “那敢情好。” 沈季铭这么一解释,车内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偷腥 火车站前,公交车停了下来。 池鸢看着王茹下车,她准备下车被沈季铭拦住。 “你就别折腾了,她不认识我,我去更方便。” 沈季铭说着,立即下了车,跟在王茹身后去售票处排队。 王茹买了票走后,他立即走到柜台前,伸手敲了敲桌面。 售票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瞧见沈季铭一双眼睛顿时亮了。 “同志,你要买去哪里的票?”售票员眼里冒着心心,激动地问。 沈季铭将钱按在了桌上,淡淡道:“买跟她一样的票,两张。” 他指尖轻轻指向王茹离开的方向。 售票员二话不说就开了两张票,双手递到了沈季铭手中。 “谢了。”沈季铭扬唇一笑,转身离开。 售票员盯着他的背影痴痴发呆:“好帅啊....” 沈季铭重新上了车,将票递给了池鸢。 “怎么买了两张?”池鸢惊讶地看向他,迟声说:“你也去?” 沈季铭唇角轻扯:“帮人帮到底。” “我这个热于助人的形象必须得立住。”他说着,竟然还从副驾驶那儿拿出了一个照相机。 “记得帮我多拍几张。” 池鸢拿上相机,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两人速度很快,将车安顿好后,立即上了火车。 池鸢从上车后一直留意着王茹,生怕跟丢了她,还在她后面几个位置跟别人换了票。 从沪城到王茹老家,一共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 到站时已经是午后了,池鸢一扭头沈季铭就不见了。 她也顾不上 沈季铭跑去了哪里,连忙小碎步悄咪咪地跟上王茹。 只见着王茹招呼了一辆牛车,坐在了草垛旁。 “叮——” 身后自行车铃声响了一声,沈季铭骑着脚踏车停在了池鸢旁边。 “上车。”他紧盯着王茹的方向,“快!” 池鸢二话不说直接坐上了后座。 一路颠簸到山沟沟,终于瞧见了王茹下了牛车,弯弯绕绕走进了这户村落里唯一的一栋小洋楼。 这栋楼虽不比城里气派,但却是整个村落建的最好的房子。 王茹三两步跑进了房子里,朝着里头大喊两声。 “老卢?” “老卢你怎么样?” 楼下没人回应,只隐隐传来楼上的嬉笑声。 王茹疑惑地皱了皱眉。 信里分明写的是他卧病不起奄奄一息,怎么楼上的声音听起来还活力四射的? 难不成家里进小偷了? 王茹不再出声,放下了手里的行李,放缓了脚步声,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弯腰靠近了嬉笑声的方向。 门是半掩着的。 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搂着个瞧起来四十岁都不到的女人,压在床上猛亲,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脱的七零八落。 “卢哥~”女人娇滴滴地喊了声,抱着他的脖子小声低喃:“我弟弟要娶媳妇了,缺三千块钱呢~” “区区三千担心什么?” 老卢摸着女人的肩膀,在她的脖子上重重一咬,笑声粗鲁:“值得你在干这事的时候提?” “啊~” 女人故作娇柔,抱紧了老卢,委屈巴巴地去亲他:“我都快四十了,陪着你都没结婚,我爸妈都快把我赶出家门了。” “要是搞不定弟弟的彩礼钱,估计我就要被他们卖了。” 老卢笑地暧昧:“行啊,把你卖给我!” “认真点,完事儿给你拿三千!” “你好好养着我肚子里的儿子,生下来后给你三万!” “啊~卢哥你真好~” 女人立即笑颜如花,亲他亲地更卖力了。 王茹紧紧盯着屋内令人作呕的画面,握着拳紧紧颤抖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戴住两人就开始揍。 “好你个卢德!竟敢背着我偷腥!” “你要不要脸!你做不做人!” 王茹半点没迟钝,直接逮着卢德的脸一顿扇,还踹了一脚小三。 “啊!”小三吓得浑身发抖,抱着被子往里缩,嘴里大喊着:“卢哥!卢哥保护我啊!” “还敢叫!”王茹一巴掌扇在了小三脸上,怒声大喊:“信不信我拉你去外面大街上叫!” 小三被扇懵了,不敢再说话。 卢德终于反应了过来,抓起一件背心慢条斯理地套在了身上。 “叫什么叫啊!”他不耐烦地推了一把王茹,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与慌乱。 王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卢德!你背着我偷人!你个畜生!” 她疯了似地拍打着卢德。 卢德握住她的手,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王茹!你够了!”他冷着脸沉声喊:“我们分居的二十多年!一年见不到几面,我不找其他女人,难道要我孤独终老吗?” “你又不能给我生儿子!” 一说到这个,小三就娇滴滴哼了声:“卢哥~我好怕,怕的肚子疼~” “别怕,我现在就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卢德温柔地哄完小三后,直接拽着王茹推出了卧室。 “你赶紧给我滚回沪城!” 卢德沉声喊:“要是我儿子有半点差错,我揍死你!” 王茹踉跄了一步,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额头撞到凳子直接流下血来。 她脑袋发晕,忍着额头的痛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往卢德脑门上砸。 “我为什么要每天回不了家,在沪城做保姆,不都是因为你吗?” 她发疯地怒吼:“二十年前要不是你接了那腌臜事,我用得着被扣在曹家吗?” “卢德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卢德脑门也被砸了个大包,直接撵着王茹出去。 “滚滚滚!”他怒吼着:“你在曹家有什么不好的?住着大洋房,过着富太太的日子,要不是我你能过的上这种日子吗?” “赶紧滚!” 王茹直接被踹出去,跌在了门口的石子路上,铁栅栏直接被锁上。 她爬起来大喊:“卢德!” “卢德你个狗生的!” “信不信老娘将你二十年前干的事情全抖出去!” 卢德大笑了几声:“你敢么?二十年前的事情不也有你的一份子吗?” “你敢跟我同归于尽?” 他谅王茹也不敢,现在的生活比旁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都是依附着曹家。 这件事情一旦败露,曹家也必定跟着遭殃,到时候他们几个全都得进监狱。 他坚信王茹不会这么做。 可他却低估了一个被伤到肝肠寸断的女人。 王茹冷笑着盯着卢德的背影,笑的浑身发颤。 她早就没有父母了,现在就连最爱的男人都抛弃她跟别人生了孩子。 她还替他守着秘密有什么用? 不如一起死! 第二百六十八章:你在,我就来了 池鸢一直躲在门口,趴在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不知道王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卢德将她轰出来的那几句话,也大概能猜出来。 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她想着要不要现在过去再浇点油,身旁的沈季铭直接将自行车往旁边一丢,大摇大摆地往王茹的方向走。 他嘴里咬着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跌坐在地上,额头撞破血的王茹。 “为了个男人,值得么?”他嗓音带着烟腔,淡淡地又往王茹胸口捅了一把刀。 王茹视线迷离,僵硬地抬头往上看。 她紧紧皱眉,一滴血流进了眼睛里。 “你是谁?”她感觉不到痛,像是个木偶一样迟疑地问。 沈季铭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用皮鞋轻轻一碾。 他轻蔑一笑:“我是能帮你的人。” “真的吗?”王茹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脑袋重重,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池鸢立即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催促着:“快快快,抱起她送医院啊。” “谁抱?” 沈季铭睁大眼睛往后看,无知地眨巴了两下。 “你抱啊!”池鸢打着自行车的铃,扬声说:“你抱着她,快点!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牛车!” 沈季铭还没反应过来,池鸢已经骑着他买的自行车往前走。 “........”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没了知觉的王茹,看着她额头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不耐烦地啧了声。 “麻烦!” 无奈之下,他只能抱起了王茹,迈开步子往池鸢的方向走。 终于,在池鸢的努力下,找到了一辆要去城里的牛车。 ———— 午后三点,王茹还在昏迷中。 池鸢坐在病床边不停地喝水,她早上随便应付了两口,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饭,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一直坐靠在窗口边假寐的沈季铭突然站了起来。 池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有点饿了,去买点吃的。”沈季铭随口一应,迈开腿往前走。 池鸢捂着肚子,想让他也带点,还没说出口他就消失在了门口。 “跑这么急...”她嘀咕了句,低头继续喝水。 沈季铭半点不饿,捏着手里的烟盒,想抽出一支,结果烟盒里已经没了烟。 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在口袋里翻出了硬币,走到电话亭里,往机器里塞钱,努力回想着记忆里的那个号码。 对面嘟了两声就接了电话。 “喂?这里是沪城军区部队。”接线员自报家门。 沈季铭靠在亭子旁,满不在意地开口:“我找陆骁野。” 接线员愣了片刻,立即说:“陆团长不在部队,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告知。” “也没什么,就告诉他,他媳妇现在在洋县第一人民医院,等他来接。” 沈季铭说完,也不等那边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接线员消化掉沈季铭的话后,立即去找了孟高年。 部队了解陆骁野的人都知道,他是如何重视他媳妇的,这事一定得第一时间告诉陆骁野。 沈季铭一身轻松地出了电话亭,抬头看了看晴天白云,莫名的心情好。 他去打包了点饭菜,提着回了医院。 池鸢敏锐的闻到了饭香味,一抬头就瞧见沈季铭回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沈季铭将打包盒放在了桌子上,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你吃吧,我去外面抽烟。” 池鸢肚子咕咕叫,立即打开了打包盒,闷头干饭,完全不知道旁边的王茹已经醒了。 王茹微微抬头,捂着发晕的额头,看见池鸢时,表情呆滞。 “你?”她声音颤抖害怕:“池鸢?” 池鸢刚含了一口饭,缓缓抬眸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 “你醒了?”她含糊不清地说,摆了摆手:“等我先吃点再说,饿死了。” 她闷头大口吃,终于感觉到肚子稍微饱了些,才擦了擦嘴。 “呃....” 她看到王茹紧盯着自己的模样,尴尬地问:“你饿吗?要不要吃点?” 王茹头晕乎乎的,靠在病床上:“是你带我来的医院吗?” “算是吧。” 池鸢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边回应:“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 “留院观察两天,我已经帮你付过医药费了。” 王茹嘴唇干涩,苦涩地扯唇一笑:“你为什么帮我?” “你说呢?” 池鸢轻轻一笑,微微歪着头看向王茹。 她将桌上的垃圾往垃圾桶里一丢,直截了当地出声:“我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不用立即拒绝我。”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不看王茹的反应,直接出了病房。 沈季铭正好碾灭了烟头,转身对视上池鸢的视线。 “外面可能会有人找你。”他淡淡提醒。 池鸢神色诧异,不知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有谁来找她。 “我有东西落病房里了,先去拿。” 沈季铭说着摆手,往病房里走。 池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往外走。 病房里,王茹正红着眼睛偷偷擦眼泪,瞧见沈季铭的身影后,吓得白了脸。 “你是谁?”她谨慎又害怕的问。 沈季铭靠在门上,单手插兜,缓缓出声:“香江沈家。” 沈家! 王茹常常在曹家听到这个家族,不免地多看了沈季铭两眼。 沈季铭甩了张手帕在床上:“为男人哭是最不值得的。” “如果你愿意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都交代了,我保你不进监狱。” 王茹看着沈季铭的脸,看不清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不想说。”沈季铭一声冷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男人张嘴。” “我也同样能保他不进监狱。” 王茹紧张地攥紧了床上的杯子,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她皱着眉纠结,唇都被咬出了血。 “我想活下去。”她声音很低。 但沈季铭还是听清了,勾唇一笑转身走出了病房。 —— 医院外,池鸢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地望着外面。 一道黑色的背影站在树下,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 大抵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百无聊赖地抬眸,正抓住了池鸢的身影。 陆骁野单边眉骨轻轻挑起,勾起唇笑地意味深长。 池鸢脸上的笑容缓缓僵硬,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男人张开双臂,朝她走进。 “腿还疼不疼?”他问的温柔。 池鸢心跳漏了半拍,钻进了他怀里,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 她惊喜地问着,仿佛有问不完的话。 陆骁野摸着她的长发,温声一笑:“因为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嗯~”池鸢蹭着他的胸膛,犯懒着将所有力气都泄在了他身上。 两人紧紧相拥,画面唯美又甜蜜。 “呵~”沈季铭刚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默默在台阶上坐下,好好观摩两人的亲密举动。 第二百六十九章:抓人 甜蜜了会儿后,池鸢才突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向陆骁野的脸,平淡地问:“在沛县查的怎么样?” “什么都没查到。” 陆骁野搂着池鸢的腰,低声说:“家里跟爸有关的东西都没了,叔说爸以前没有写药方的习惯,什么都没留下。” 爸? 池鸢第一时间想到的陆锡龙,脑子一短路半天才理解了陆骁野口中的“爸”是谁。 她有些适应地摇摇头:“没事,我们在这边有进展。” “如果能策反了王茹,药方可以造假呀。” 只要人开始心虚,什么都会相信是真的。 池鸢说着,机智地挑挑眉笑了起来。 陆骁野摸着她的长发,也跟着一笑。 只要她舒心,什么都不重要。 “今天来回累不累呀?”池鸢依偎在他怀里,心疼地问。 陆骁野属于是有梯子就往上爬,立即露出了疲惫的表情,语气还有些虚弱:“累的。” “那晚上我给你捏捏肩?” “捶捶腿?” “按按摩?” 池鸢笑着还要上手摸上陆骁野的肩膀,被他往怀里一带。 “可以换成亲亲我。”他俯身靠近,眼底爱意浮现:“亲亲就不累了。” 池鸢软着腰肢仰头,踮脚去凑近他的唇。 温柔似水的吻带着满满的爱意。 坐在台阶上的沈季铭指尖摸着烟,没点火,轻轻用着指尖摩挲,心里似乎没有了情绪起伏。 他看着池鸢笑,看着温馨的场景。 这心情莫名的好。 他将烟塞进口袋里,手掌撑在台阶上起身,轻轻拍掉掌心的灰,绕开两人直接上了陆骁野那车的驾驶座。 车内的钥匙没拔,沈季铭直接发动了车,朝着两人摁了一下喇叭。 池鸢被吓了一跳,忙松开了陆骁野的唇,探头往旁边看。 她跟陆骁野都表情疑惑地看向了坐在驾驶座的沈季铭。 “上车啊,你们不累,我还要休息呢。”他歪头示意他们上车,又看向了陆骁野眼底的疑惑:“不是你说累么?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当一下司机了。” 池鸢跟陆骁野对视了一眼,手拉着手上车。 也不等两人坐好,沈季铭直接一脚油门冲出了医院。 ———— 王茹在病房里彻夜未眠,纠结了一晚上,在池鸢他们重新回到病房时,将二十年前的事情全盘托出。 傍晚,沪城。 曹恭手因为骨折打了石膏,正在跟郁姮娥商量怎么将池鸢拐走,就见到王茹回来了。 郁姮娥正给曹恭喂饭,诧异地看向王茹。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卢怎么样?”郁姮娥问。 王茹心虚地瞥开了视线,只尬笑了两声:“他好得很,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 郁姮娥点点头,又看向曹恭继续盘算着池鸢的事情:“这丫头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都去打听过了,她没去医院,旅馆也没有,难不成是直接回荆城了?” “沈家那位说今晚就要送池鸢去香江,这现在人还没找到可咋办啊。” 曹恭也纠结得皱眉。 “我刚刚路过医院看到她了。”王茹平平静静地来了一句。 郁姮娥瞬间瞪大了眼睛:“你看到池鸢了?在医院?” “对啊。” 王茹一脸真诚地说:“我看她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等车呢。” 曹恭立即拍了拍郁姮娥。 “走,叫人去抓她!”曹恭激动地出声。 郁姮娥点着头,立即去打了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两辆车同时停在了医院门口公交车站牌前,轿车的车门被推开。 池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车内,绑住了双手。 “你们是谁!” “凭什么抓我!” “你们这是在犯法!” 池鸢动弹不得,惊恐地大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郁姮娥身上。 “又是你?”她皱眉出声。 郁姮娥握住池鸢的手,依旧一副温柔的模样:“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不懂妈妈为你好的心呢?” “你跟了沈季铭有什么不好的?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花不完的钱呐!” 池鸢嫌弃地想抽回手,抽不动,只厌恶地皱眉:“我呸!” “你为的是你自己,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她看着窗外往后退的外景,大喊:“停车!放我下去!我不去香江!” “我未婚夫还在家里等我!” 郁姮娥笑着拍了拍池鸢的肩膀:“乖啊,妈不同意你这个未婚夫,你就不能跟他结婚。” “凭什么?”池鸢瞪着她。 郁姮娥:“因为我是你妈,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 “那还有我爸的血!”池鸢靠在车门上,沉声喊:“难不成你把他从下面捞回来同意吗?” 一提到池鹤青,郁姮娥表情微微僵硬。 池鸢黑眸深了些:“所以那些日子你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 “就是为了把我送给沈季铭!” “人贩子的事呢?也是你策划的?” “全部都是骗我的?” 她没动感情,可说出这些话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在郁姮娥爱意的假象里,她有那么几秒确实感受到了母爱。 郁姮娥见池鸢情绪激动,忙抱着稳住了她。 “别问了。”她冷声说:“我不想再骗你了。” “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池鸢抬眸,泪珠一滴一滴往下砸:“你从来就没想过爱我。” “是不是,你也从来没爱过我爸?” 郁姮娥别过头没理,紧紧闭着眼睛。 沪城到香江很远,开到半夜车还没油了。 司机去加油,曹恭坐在副驾驶假寐。 郁姮娥去买了点吃的,递给了曹恭后,给池鸢喂饭。 池鸢别过头,紧紧闭着嘴。 “去明天晚上才回到香江,你想把自己饿死吗?”郁姮娥气的咬牙问。 池鸢闭着眼:“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把自己饿死。” “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郁姮娥皱眉:“真相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 池鸢紧紧咬着牙,点头。 “好!”郁姮娥咬着牙怒声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池鹤青!” “我爹当年生重病,池鹤青救了他,他为了还恩情把我嫁给了池鹤青。” 郁姮娥气的浑身发抖:“没有人考虑过我想不想嫁给他!” 第二百七十章:我也很爱你 “这些真相够了吗?”郁姮娥情绪激动,咬着牙沉声喊。 池鸢冷笑:“所以呢,你要逼我步你的后尘吗?逼我嫁给我不想嫁的人?” 郁姮娥眼神僵硬,眸底的怒火仿佛瞬间被浇灭。 她看着池鸢的眼神,似乎真的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跟她废什么话?”曹恭听得不耐烦,骂了声下车去了加油站的厕所。 郁姮娥瞥开了视线,握上池鸢那被绳子勒红的手:“你听话点,不会让你过上苦日子的。” “都已经到这里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池鸢冷声笑着,眼底闪着轻蔑。 “你们确实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她话音刚落,车外传来了好几辆鸣笛警报声,警车一辆接着一辆将加油站围住。 郁姮娥看了看周围,惊讶中带着慌乱。 “怎么这么多警车?”她慌得自言自语。 池鸢早就用刀片刮开了手腕上的绳子,眼神沉沉:“当然是抓你们的。” “曹恭其实根本不识字,也没有学过医,根本不会写什么药方。” “当年你们之所以能跟药厂合作,就是偷了池鹤青的药方!” “你想跟曹恭私奔,大可以直接跑,为什么要害死他?” 她语气平稳,铿锵有力。 郁姮娥看着包围上来的警车,慌乱地皱眉看向池鸢:“你在说什么鬼话?”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骗我呢?” 池鸢慢条斯理地拿出口袋里的两张纸。 一张是他们夫妇那日给沈季铭的药方,另一张是写在泛黄的牛皮纸上的药方,结尾一个“鹤”字。 “这药方是不是很眼熟?”池鸢微微歪头,一手捏着一张纸抖开:“当年,你为了能跟曹恭过上好日子,在池鹤青谈合作回来的路上,故意串通了赶牛车的车夫卢德,制造了牛车失控,让池鹤青失足跌下山。” “而你偷了他的药方,跟曹恭一起找了沪城的药厂合作。” “这药方正是我会沛县找到的。” 池鸢静静的看着郁姮娥的表情变化,看她满眸无措浑身颤抖,冷笑着推开了车门。 她下了车,迎面吹来的是闷热的晚风。 “自首能从轻处理,你觉得曹恭会不会比你先一步自首?” 池鸢淡淡说着,眼前曹恭正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出了加油站的厕所,推上了警车。 郁姮娥依旧不死心,紧紧攥着拳头,颤抖着身子下了车。 她朝着池鸢大喊:“仅凭两张一样的药方,凭什么断定我们杀人!” “这一切都是你伪造的!你恨我们要将你送去香江,故意诬陷我们!” 郁姮娥气红了眼,见着两个警察朝她靠近,她直接朝池鸢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池鸢!你说谎!你骗人!你诬陷我们!” 她重重地推向池鸢的肩膀。 池鸢后退一步,被石头绊倒,跌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陆骁野搂住池鸢的肩膀,扶着她站稳,眼底的冷意能将郁姮娥瞬间冰冻。 “那再加上她呢?” 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陆骁野的身后传来。 沈季铭指尖掐的还未燃尽的烟,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身旁,王茹紧紧咬着牙,身子微微在颤抖。 郁姮娥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王茹,眸光颤抖不已。 “王茹?你竟然背叛了我们?”她颤抖着声音问。 王茹紧紧握着拳头,一想起老家的男人气地要吐血。 “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为你们卖命,是你们以老曹的性命要挟我,将我软禁在沪城回不了家。” “就连我娘病死的时候,我都没能来得及回去看一眼!” “是你们害的我家破人亡!” 王茹骂骂咧咧的说完,怕郁姮娥冲过来打她,立刻躲在了警察身后,自首:“警察同志,把我也一起带走吧!” 警察来的时候早就了解过了大概的事情,立即带着王茹去了另一辆警车。 看到王茹上了警车,郁姮娥眼前一黑,气地浑身发抖,气到最后笑了起来,像是疯子一样。 最后,她因情绪起伏太大,昏厥了过去,被警察带走回了沪城。 看着警察带队离开,池鸢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看着这张泛黄的牛皮纸。 她笑着看向沈季铭:“你这造假的手艺还挺逼真的。” “有钱什么办不到呢?”沈季铭掐着烟吸了一口,边吐着烟边说。 风卷起了他的烟,四处消散。 池鸢见不得烟味,下意识地皱眉扭头,轻轻咳嗽了声。 “外面风大,我们先回车上。”陆骁野担心她着凉,忙抱着她往车上走。 沈季铭看了眼手里的烟,默默掐灭丢地上又碾了碾。 这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戒了。 他站在原地,愣愣想着。 池鸢跟陆骁野上车后,久久不见他上车。 她趴在车窗叫:“你不回沪城了?” “嗯。”沈季铭没有转身,只是抬手摆了摆:“我的人等会来接我回香江。” “再会。” 他刚说完,陆骁野没有半点停留直接踩上了油门。 沈季铭看着池鸢离开的方向,喊了声:“记得把我的新闻写好点!” “放心!” 池鸢喊着回应了声。 陆骁野吃醋地淡淡提醒:“风太大了,把车窗摇回去吧。” “风大吗?”池鸢偷偷捂嘴笑着,看向了陆骁野:“那我怎么还闻到了你那么浓的醋味呢?” 陆骁野也不掩饰:“嗯,我就是吃醋了。” “我不该吃醋吗?” 池鸢看他表情有些严肃,咬着唇哼笑了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紧紧盯着陆骁野,目不转睛地笑着说:“从前呢,有一只叫阿野的鸭子,他太矮了,大家都叫他矮鸭。” “因为太矮了,他走着走着就掉进了泥坑里,浑身都沾满了泥,就成了泥鸭。” “后来呢,大家都叫他矮泥鸭。” 陆骁野没太听懂,微微皱眉看向了池鸢。 就见着池鸢歪着头,笑地甜美,甜甜地说:“爱你呀~” “很爱很爱你呀~” 陆骁野心头那点郁闷跟酸味也跟着她甜甜的笑,散了个干净。 “嗯。” 他笑着扬唇:“我也很爱你。” 第二百七十一章:定制婚服 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在中秋前曝光,这则大义灭亲的新闻疯卷全国,记者歪歪的热度再一次被推上了最高点。 她收获了无数关注者,但从没有一次露过脸,藏的很好。 陆骁野自从七八月出任务回来后,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在荆城大学租了个房子,天天跟池鸢腻歪在一起。 宋熙华从十月份开始就给陆骁野跟池鸢筹划着婚礼,好不容易等到池鸢中秋放假,早早约了一家婚服定制店。 一大早,池鸢还抱着陆骁野睡得舒坦,楼下电话铃声响的刺耳。 电话太吵,池鸢条件反射地抬脚踹醒了陆骁野。 “唔——” “吵,有人找你...”她嗓音还带着旖旎的沙哑。 陆骁野抱着她蹭了蹭她的脸蛋,轻亲吻了下。 “你继续睡,我去接电话。”他半眯着眼睛说完,起身去了楼下。 电话那头,宋熙华激动地说:“阿野,我昨晚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什么事?” 陆骁野伸手挠着头,短暂性地失忆了。 昨晚宋熙华确实给他打过电话,但他当时被池鸢穿的新吊带睡衣迷的七荤八素,完全没听清楚宋熙华说了什么,应付了两句后就抱着池鸢回了卧室,闹到了凌晨才歇下。 听到儿子这么不靠谱的发言,宋熙华一阵无语。 “我给鸢鸢约了一家婚服定制的店面,你今天带鸢鸢去试一试衣服,量一量尺寸!” “争取给你俩在年前把婚给办了!” “这事你还不上点心呢?” 陆骁野呆呆地摸了摸鼻子,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睡意顿时被驱散。 “好,知道了,马上就去!” 一提到结婚的事情,他可就不困了。 还没等宋熙华回应,他直接挂了电话,三两步冲上楼,把池鸢从被子里捞出来,带去了卫生间洗漱。 池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陆骁野的车上了。 她懵懂地挠着头发,看着手里还滚烫的烧饼,迟疑不解地看向了陆骁野。 “我们、去哪?”她哑声问。 陆骁野兴致盎然:“妈给我们约了家婚服店,我带你去试穿一下。” “婚服?” 池鸢眼前一亮。 那不就意味着能穿上漂亮裙子了吗? 她摸上了自己的脸,笑着笑着又垮了下来。 “你怎么不早点说呀,我应该提前化个妆的!”她鼓着嘴低声说:“不然都不好看了。” “怎么会不好看?” 陆骁野歪头皱眉:“我们鸢鸢明明是仙女,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我看是你的嘴最甜呢。”池鸢笑着咬了一口烧饼,含糊不清地说。 陆骁野也跟着笑:“要不要尝尝?” “不要!” 池鸢扭头,看向了窗外。 不到半小时,两人就到了婚服店里。 老板早就等候多时,拿着木尺,将眼睛上的老花眼镜拿下,笑嘻嘻地站起身。 “来看看,你们想要什么风格的?”老板将图纸拿出来,笑着说:“这是西式的,这是老式的,还有旗袍的。” 西式的婚纱洁白又神圣,中式的婚服庄重喜庆,每一张图纸都很美,池鸢看的眼花缭乱。 她挑了半天,最后看中了一件正宫红色的婚纱,结合了西式的大裙摆中式的喜庆。 结婚就是该喜庆,该穿红色的。 她跟陆骁野对视了一眼,都默契地选择了这件。 老板给池鸢量了尺寸后,订下了约三个月的制作工期。 定了大婚纱,还缺一件敬酒服。 陆骁野知道池鸢喜欢穿旗袍,一眼就看中了门口的那件红色凤凰鎏金旗袍。 “穿这件试试?”他指着那件旗袍问。 池鸢也满意地点头,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旗袍,进了更衣间。 陆骁野坐在木椅上等着,随手翻着桌上的报纸,内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时不时朝更衣间的方向瞥去,期待着池鸢出来的模样。 约莫五分钟,更衣间的帘子被拉开。 池鸢踩着小高跟缓缓走出来,鎏金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仿佛日光洒在了她身上,美的像是仙女下凡。 她期待地抿着唇,轻笑着扬起唇看向陆骁野。 “好看吗?”她紧张地小声问。 陆骁野喉结微微滚动,毫不吝啬地夸:“好看。” 他走近池鸢,在她耳边低声:“好看到我现在就想做新郎官跟你洞房。” “你又说胡话!”池鸢羞地拍了他的胸膛,转眸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身材凹凸有致,这身旗袍确实好看。 陆骁野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欣赏镜子中的自己。 “这身旗袍是我过年做的,有不少结婚的年轻人来试穿,但是都不合适。”老板满眼惊喜地看着池鸢:“今天倒是真碰到主人了。” 池鸢笑地脸蛋红红,欣喜地扭头看向陆骁野。 头顶宛如巨大的炸弹突然爆炸,整个仿佛瞬间摇动起来,眼前的镜子被震地粉碎。 “啊!” 池鸢吓地下意识弯腰下蹲,被陆骁野立即抱在怀里后退了两步。 整个店铺上的吊灯在疯狂摇晃,街道外立即响起了尖叫声。 “地震了!” “大家快出来!” 池鸢脸蛋吓的煞白,恐慌地看向陆骁野。 “别怕。”陆骁野抱上她,大步往外走。 两人刚走出店铺,震感就慢慢消失了。 老板跑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木尺,惊恐地跟其他店铺的老板讨论。 “怎么会突然地震了?” “我们这里从来不地震的!” “是被其他地方影响了吧?” “那不就意味的有个地方地震很厉害吗?” 几个人恐慌地讨论着。 池鸢靠在陆骁野怀里,耳边嗡嗡地响,一双水眸害怕地颤抖。 她忙抓住了陆骁野的手。 陆骁野垂眸看着她,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她眼底的不舍与害怕。 他滚动干涩的喉结,紧紧握住池鸢的手。 “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他低声问。 池鸢紧紧咬着唇,怎么也应不出这一句“好”。 “等我。” 陆骁野说完,低头吻了吻池鸢的额头,立即转身朝部队的方向跑去。 看他狂奔离开的背影,池鸢渐渐收回了视线,立即回了店铺换上自己的衣服,也急匆匆跑向了报社。 她不会在家里等,她要去与他并肩作战。 第二百七十二章:地震 这一次地震十分严重,荆城虽然没有受影响,没有造成伤害,但依旧有不少人开始担忧恐慌。 池鸢急急忙忙跑到报社时,裴明谦正在接听电话,报社里的所有成员的表情都很严肃。 没有人赶打扰裴明谦,都安安静静地等他挂下电话。 池鸢忙冲上前。 “哪里地震了?”她紧张地问。 “北川山那边。” 裴明谦看向池鸢,也没惊讶她会跑回来,沉重地扬声道:“各位,北川山发生7.5级大地震,暂定勘测震源为12公里,摧毁性极强,目前还没有震感持续未稳定。” “接人民报社通知,武警部,战区军人已经第一时间前往灾区。” 报社成员光听着就红了眼,颤声问:“那我们能去支援吗?” “能!” 裴明谦站在了报社办公区的中间,掷地有声地道:“这一次我们依旧与军医院一同前往,大家可自愿报名去灾区支援。” “池鸢。”他看向池鸢:“你登记一下。” “好。” 池鸢立即拿出了纸跟笔,第一时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犹豫。 裴明谦看她写上的名字,欲言又止了会儿,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 报社的成员们开始面面相觑,首当其冲的是很多刚毕业刚工作没有结婚的年轻人,纷纷报名,渐渐地报名部队壮大。 “这次地震不同于往日,非常严重,还有可能会发生二次三次地震,去支援的危险是很大的。” 裴明谦提醒着:“家里有孩子老人要抚养的,请慎重考虑。” 他的话一出,几个原本要上来报名的中年男女愣了片刻,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上前还是后退。 不知道是谁,扬声吼了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万一就缺我一个呢!” 他说完,立即冲到池鸢跟前,拿起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池鸢眼眶温热,看着一个又一个舍小家为大家的同事们,心口酸涩的很。 裴明谦给军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得知第一批军医已经跟随部队早已出发。 第二批需要等物资到齐后再出发,预计凌晨三点出发。 收到通知后,裴明谦又立即转告了报社的成员。 “大家现在就可以回家准备行李了,凌晨两点报社集合!”他正声说。 报社的成员们点点头,立即收拾好办公桌离开了报社。 “池鸢,你等一下。”裴明谦叫住了她。 池鸢转身看向裴明谦。 “这次救援我希望你可以不去。” 裴明谦直直截了当地开口,没有任何绕弯子:“这次的救援真的很危险,如果我出了意外,我喜欢司南报社可以交给你。” 他说着,拿出了司南报社的印章要递给池鸢。 池鸢一惊,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主编,报社你可以交给别人管理。”她眼神坚定:“这次救援我一定要去。” 裴明谦微微蹙眉:“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一定要去。”池鸢不容拒绝地开口。 裴明谦拿着印章的动作微微一顿,慢慢收了回来。 “凌晨见。” 池鸢生怕裴明谦再阻拦,连忙转身往外走。 ———— 荆城大学,女寝宿舍楼。 池鸢没有回陆家,更多的是担心宋熙华会不让自己去救援。 幸好平日里都是住在宿舍里,偶尔陆骁野会跟她一起在学校旁边的房子住,她日常用到的衣物都在这里了。 池鸢一回来就开始整理衣物,把一现轻便的衣服塞进了包里。 卿知语早早就在宿舍等她了,见她一回来就整理,立即担心了起来。 “鸢鸢?”她欲言又止。 池鸢轻轻一笑:“不用担心。” 时愿换了身衣服从床上下来,边走边说:“我先去须文德那边清点物资。” 能帮到忙的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樊嘉月一回宿舍就看到池鸢的动作,第一反应是:“你要搬出去住了吗?” “不是。” 池鸢回应了一句,将包拉链拉好,放在了一旁后,继续说:“我准备去灾区了。” “灾区!” 樊嘉月尖叫了声:“现在学校不是还没阻止大学生救援队吗?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吗?” 池鸢将包拎上,快步往前走:“我跟司南报社一起,先走了。” 她拍了拍樊嘉月的肩膀,立即离开。 “报社?” 樊嘉月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疑惑地眨眼看向卿知语:“她为什么能跟报社一起去?” “哦。”卿知语见怪不怪,扬声道:“她就是司南报社的记者歪歪呀。” 樊嘉月:“啊?” 她彻底呆住了。 那不是她偶像吗? 竟然一直在她身边? 池鸢去了跟陆骁野一起住过的小家休息了半天,等到凌晨就直接拽上包往报社赶。 凌晨三点,报社成员跟着军医一起出发,池鸢还见到了熟悉的军医单明远。 单明远也有些惊讶会在车上见到池鸢,与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医院是开车前往灾区的,从荆城到北川山开了整整两天一夜的车,终于在傍晚前赶到了灾区的营地。 所幸的是前往灾区的路上都很安全,没有感受到二次震动。 池鸢准备下车,看到了单明远站在她边上要扶她。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她说完,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这卡车还是挺高的,她跳的脚腕有点疼,还是保持着冷静的表情。 单明远也没说什么,只道:“先去营地放东西,休息一下,现在天黑了,不方便去搜救。” “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伤患。” “好。”池鸢点了点头,目送单明远离开,又看向了从卡车上跳下来的裴明谦。 “看来这次地震已经稳定了,来的两天路上没有震感。”裴明谦松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猛烈地一阵震感传来,四周响起了恐慌的尖叫声。 池鸢险些没站稳,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房子瞬间坍塌,第一时间双手包头蹲了下来。 “大家快往空地跑!” 院长大喊着跑出来,一群人在空地上集中。 此次震感不太强烈,算是余震,但也造成了很严重的二次伤害。 所幸震感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池鸢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没事吧?”裴明谦低声问。 池鸢摇头,可心头那点慌乱怎么也藏不住。 许是被刚刚的地震吓到了,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心神不宁的。 “裴主编!”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营地里传来。 裴明谦跟池鸢同时回头。 “孟高年?”池鸢惊喜地叫了声。 孟高年边跑边惊讶:“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阿野呢?”池鸢紧张地问:“他还好吗?” “团长没事啊,刚刚又搜救到被压在地下的孩子,还是他抱出来的,让我送回救援营地。” 孟高年说着,摆手:“我要先去搜救区了。” “嫂子,你注意安全啊。” 他说着,又看向了裴明谦:“裴主编,你也要注意安全!” 裴明谦出神地扯出了一抹笑。 第二百七十三章:搜救 这一次余震的伤害虽然不大,但是对安全区营地的影响也不算小。 池鸢心里惦记着陆骁野,但想起孟高年的话,心里又安心了几分。 现在天黑看不清路,她们能做的只有在营地里帮忙,帮忙照顾病患,帮忙准备食物。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 有村民来送食物,三轮车的车轮子陷入了泥坑里。 池鸢跟报社的同事们一起跑去帮忙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打湿了全身,迷糊了眼前的视线。 村民在前面护着车龙头,大喊着:“一起用力!” “三二一!推!” 池鸢跟同事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三轮车推出来,推着三轮车往营地走。 村民纷纷道谢:“谢谢你们帮忙,谢谢你们来支援。” “不客气,都是自己人。”同事摆着手应着,扭头对池鸢说:“我们去里面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 “好。” 池鸢点了点头。 整整一晚上,帮忙给伤者换药,看着那些痛苦不堪的伤患,池鸢眼眶的泪就没有干过。 外面雨开始停了,天边慢慢泛白。 池鸢浑身发凉,拿了一条干毛巾想去更衣间换身衣服。 更衣间有人在用,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等着。 实在是太累,一夜未眠的她,此刻的疲倦跟困意瞬间袭来,她靠在墙角不自觉地眯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脑袋越来越重,靠在墙上都靠不住,整个人斜着栽下,脑袋被人突然托住。 朦胧中,有人轻轻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用着干毛巾擦着她脸上的水。 池鸢以为是陆骁野来找她了,连忙睁开了眼睛,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温润的眼睛。 不是陆骁野。 “看到我很失望?”沈季铭轻笑着,低声问。 池鸢垂眸摇头:“你怎么会来这里?”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沈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物资多药物多。” 沈季铭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物资清单,蹲在她面前轻笑:“这不得将我的慈善企业家形象维护好吗?”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就是实实在在来救援的。 他突然伸手摸上了池鸢的额头。 “你好像有点发热了。”沈季铭眉心微蹙,低声说:“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池鸢拒绝着摇头,“就是昨晚淋雨后太累了,我再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她太累了,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沈季铭不语,直接转身离开,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退烧药。 他没有再问池鸢,直接给她倒了药。 “我不喝。”池鸢摇头:“你给有需要的人留着吧。” “你要是不喝,我就把那些物资全都带回去。”沈季铭直接开口威胁。 池鸢:“......” 她妥协了,低着头喝了退烧药,又喝了杯温水。 还是很累,手指都没力气动。 沈季铭还想扶着她起来去休息的地方睡会儿,结果一个军绿色的身影跑来,池鸢直接一整个大精神站了起来。 “孟高年!”池鸢挥着手,哪里顾得上疲惫,直接冲上去问:“阿野呢?他怎么不来吃早饭,搜救了一晚上体力肯定透支了,要吃点的呀。” 孟高年满脸都是汗水,伸手抹了一把,拿着个馒头干咬。 “我不知道,我已经快六个小时没见到团长了。”他又喝了一口水,结巴着问,“团长,团长一直没来过这里吗?” 他也是想着能来营地看看陆骁野在不在的。 池鸢心头一紧:“六个小时没见到他了?” “对。”孟高年大口喘气,安慰着池鸢:“可能去其他地方搜救了。” “不会....他肯定不会一个人行动的....” 池鸢声音发颤,步步后退:“是不是,是不是昨晚的余震后,他就不见了?” “他会不会有危险?” 越想越害怕,池鸢面色苍白。 孟高年也表情凝重,眼眶红红的。 他其实也想过,但是不敢细想,不敢想他们神通广大的团长会有危险。 “昨晚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一片区域?”池鸢咬牙问。 孟高年将手里的馒头往嘴里一塞:“北边。” “嫂子你别慌,我们队的兄弟全都还在那一带搜救,如果团长被压下面了,也能搜救到的。” 池鸢害怕地点着头:“你带我过去,我们一起找!” 说着,两人跑了起来。 沈季铭刚卸完货,见到池鸢跑开立即跟了上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喊着问。 池鸢眼眶红红,哽咽:“陆骁野不见了,已经消失一晚上了。” “我们一起去找。” 沈季铭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跟着她一起去了危险的重灾区。 三个人匆匆跑到北边的山区,这一带曾经是个小学,搜救出来的全都是孩子们。 池鸢不管不顾地冲到了重灾区,开始跟着搜救队一起找。 她找了一天,救出了数不清的孩子学生,不见陆骁野的身影。 沈季铭安抚着:“你先别担心,他不会出事的。” “对,他不会出事的...”池鸢自言自语地喃喃:“我还给他求了平安符,肯定不会有事的。” 自欺欺人的话只有自己知道有多可笑。 池鸢眼眶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弯腰继续寻找踪迹。 “天快黑了。”沈季铭抓住她的手腕,沉声说,“你已经找了一天,什么都没吃,这样他还没找到你就先倒下了!” “我不饿,我不累,我还有力气的。” 池鸢摇着头,低头拿着手电找,隐隐约约听到了有石头敲击的声音。 她拿着手电往方向打灯,瞧见了一双稚嫩儿童的眼睛。 “这里还有个孩子!” 池鸢立即大喊着,朝着旁边的救援队挥手。 孟高年立即带着队赶了过来,在五六个人的帮忙下搬走了石头,由医护人员检查没有生命危险后,立即送去了营地。 池鸢看着孩子没事,无力地扯唇想要笑一下,可脑袋越来越重,整个人身形不稳直接往地上栽。 “池鸢!”沈季铭立即抱住了她,抱向了医务人员的附近。 与沈季铭提醒的一样,池鸢因为体力透支晕倒。 医生给她挂了葡萄糖跟安神的,嘱咐沈季铭在她醒来后第一时间要吃东西。 沈季铭记住的,在池鸢身边守了一夜,直到天亮看到她有苏醒的迹象。 他立即跑去外面拿粥,结果回来时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直接不见了。 他呆滞了几秒。 “艹!” 第二百七十四章:伤势重 陆骁野已经消失两天了,来灾区营救的人越来越多。 学校里的孩子全都被找到了,按照花名册核实了一遍。 整片学校的废墟,安静的可怕。 “可能团长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孟高年哑声提醒。 池鸢双目无神。 沈季铭叹气:“再找找,我陪你。” 池鸢不走,几个人就一直陪着找。 专业搜救队的成员先去了其他地方搜救。 不知是哪里来的直觉,池鸢似乎能感应到陆骁野在这里。 她迷茫地看着一片废墟,哭着低喃:“阿野,阿野....” “你在哪....” “你会在哪....” “告诉我好不好……” 她低头擦泪,飞卷起低声的尘埃,一闪而过一根红色的带子。 这根红带子下面的东西似乎被压着,只有红带子在动。 池鸢眉心微动,蹲下来轻轻捡起红带,轻轻一扯。 熟悉的平安符被扯了出来,上头全是灰,双手颤抖。 “阿野……” 她顿时就崩溃了,扬声嘶喊:“阿野肯定还在这里!” “他肯定还在!” 孟高年立即跑了过来。 “这是我给他求的平安符!”池鸢颤声:“他不会丢的!” 孟高年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就在附近找。”他声音跟着颤抖,开始趴在地上听声音。 空气中,湿润的风混杂着泥土,卷起石灰尘埃,扰乱了寻找的视线。 西边的光越来越暗,夜幕再次降临。 池鸢漫无目的地翻找着,搬起每一块石头,尽管双手指尖沾满了血,伤口上也糊满了泥。 找不到陆骁野的身影,脑海中挥散不去的全是回忆里他的笑脸。 沈季铭看着池鸢满手的血,想去阻止她的动作,心里却明白他阻止不了。 他沉沉叹气,跨过一个石坑,踢飞了一块石头。 石头砸在地面,发出的声音有些空洞。 他眉心一簇,敏锐地蹲下去摸那处发出空洞声音的地方,慢慢趴在地上贴耳去听。 有一道很规律很微弱的敲击声通过石板传来。 他心咯噔一跳,抬眸看向了池鸢,心里莫名的情绪在翻转,欲望跟理智在不停搏击。 视线中,池鸢崩溃地跌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阿野,你在哪?” 他知道自己输的很彻底。 沈季铭自嘲地冷笑了声,站起来朝着孟高年扬声一喊:“快过来看看,这里好像还有人!” “哪里!”池鸢迅速站起来,踉跄了两步跑向了沈季铭。 孟高年也拔腿就跑过来。 “趴这里听,里面有声音。”沈季铭指了个方向,“我去叫救援队。” 说着,他转身跑开。 池鸢跟孟高年动作一致,趴在地上听声音。 微弱的敲击着像是心跳的搏动声。 池鸢浑身颤抖着,不敢相信地看向孟高年。 “你...”她哑声问,“你听到了吗?” 孟高年也激动地失声,咬着牙点头,手足无措地开始搬旁边的小石块。 压在最上面的一块大石板,凭借着两人的力量撼动不了任何。 等待着救援队过来,池鸢被拉到了旁边。 她帮不了任何忙,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平安符,听着救援队齐声协力搬开石头的口号声。 沈季铭站在她身边,想去抱抱她,抬起的手又僵硬的放下。 “还有声音,肯定还活着。”他低声安抚。 听到一个“活”字,池鸢满眼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砸,咬着唇唇瓣颤抖不已,瘦弱的肩膀也开始颤动。 “来,搭把手!” 救援队队长喊着:“三,二,一,搬!” 巨大的石板被挪开,池鸢胡乱地抬手擦掉眼睛上的泪,踉跄地扑到石坑边缘,借着救援队的光.... “阿野....” 石板下,男人弯腰护着一个襁褓,高大的身躯弯腰成一道坚硬的屏障,单手紧紧搂着孩子。 婴儿的脸被陆骁野的胸膛挡住,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他的膝盖跪在碎石里,碎石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究竟是骨头还是石头。 可护着孩子的姿势丝毫未动,另一只手握着一块石头。 就是用着这一小块石头敲击,发出求救的信号。 救援队紧紧咬着牙,扬声大喊:“医生!医生呢!这里有婴儿!” 池鸢捂着嘴,紧紧咬着自己的手,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怕打扰到了救援。 陆骁野感受到光线后,微微动着干涩的唇,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嘴型说的依然是:“孩子...” 医护人员迅速赶到,护士含泪抱走孩子,纷纷回头看着石坑里的男人。 孩子被救后,救援队迅速对陆骁野采取了营救。 孟高年顾不上任何危险,直接跳下去托住陆骁野要坍塌的身躯,沈季铭也是一咬牙就下去一起托。 他的另一条腿还被压着,救援队开始搬石头。 看着他慢慢要闭上的眼睛,沾血的平安符从池鸢指尖滑落。 池鸢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 “阿野...”她泣不成声,“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先别睡...” 他涣散的瞳孔忽然动了动,以极慢的速度动了动眼皮,慢慢抬眼。 空洞无神的眼中多了点点光,他五指艰难地慢慢展开。 掌心里躺着一张红底合照。 “快!担架!” 孟高年嘶吼着,跟几个救援人员一起将陆骁野扛上了担架。 他掌心的合照滑落,手也重重地往下垂。 医务人员立即扛着担架往前走。 池鸢将地上那沾了血的合照捡起来。 是当初他们说要用在结婚证上的合照。 他一直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池鸢又哭又笑,将合照攥紧后,被沈季铭扶着去了营地。 由于陆骁野的伤势太重,直接被直升飞机送回了荆城的军医院。 在重症监护室整整两日,才救回了一条性命。 只是他伤势最重的腿,让整个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很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结婚证 陆骁野被送回普通病房时,人还是昏迷的,整个人缠满了绷带,面色惨白,唇瓣没有任何血色。 宋熙华被陆锡龙搂在怀里哭,卿知语也很无措地紧紧攥着陆砚安的手。 池鸢冷静地可怕,轻轻拿着湿毛巾擦拭着陆骁野的手。 她看着他手上轻微的伤口,笑了笑,拿出了她亲手打的金戒指,慢慢推到他的无名指中间。 “小鸢?”宋熙华哑声叫她。 池鸢自己给自己戴上戒指,温温扬唇:“妈,我想跟阿野领证。” “之前一直没空去呢。” 她的话很温柔,甚至带着丝丝的甜蜜,却狠狠砸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可能会残疾,可能会成瘸子,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在站起来了。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戴上了戒指。 宋熙华喉间干涩,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住了,只闭着眼睛哭的更狠。 “您不是说,年底会给我们办一场婚礼的吗?”池鸢摸着指尖的戒指,轻声问,“您不会食言吧?” 陆锡龙轻轻摸着宋熙华的手,重新打量着池鸢。 “丫头,你知道阿野可能会残疾吗?”他问。 池鸢点头。 “那你还想跟他结婚?”他继续问。 池鸢垂眸看向陆骁野,坚定地说:“想!” “好。” 陆锡龙红着眼眶点头,“明天我会安排你们领证,年底的婚礼也会照旧,你永远都会是我们陆家的儿媳。” 池鸢笑了笑,没有出声,只是握着陆骁野的手越来越紧。 阿野。 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妻子。 你快点醒来吧。 ———— 又过了一夜,陆骁野依旧还没醒。 医生断定他二十四小时内会醒,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天又亮了,池鸢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地在病房里吃完了早饭,在陆锡龙跟宋熙华的陪同下去领证。 病房里,陆砚安跟卿知语守着陆骁野。 卿知语一见到陆骁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哥的腿真的没办法了吗?”卿知语颤声问。 陆砚安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叹气说:“看恢复情况吧。” “就算恢复的好,重新站起来也要通过无数个日夜的康复训练,要受非人的疼痛。” 卿知语抱着温水,跟着深深叹气:“怎么还不醒呢?” 她正说着,一抬眸瞧见了陆骁野指尖轻轻摇动。 她唰地站了起来,杯子里的水都打湿了地面。 “大哥,好像醒了...”卿知语颤声说。 陆砚安颤抖着双眸看向陆骁野,看着他沉重的眼皮慢慢抬起来。 “醒了,真的醒了!” “医生!” 他大声吼着,快速冲到外面叫了医生。 主治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危险。 “他还需要好好休息,少说话。”医生嘱咐了一遍后,离开了病房。 陆砚安颤抖着端了温水:“哥?你要喝水吗?” “你渴不渴?” “你饿吗?” “你....” 陆砚安一连串的慰问,只听到陆骁野淡淡嘶哑的一句:“鸢鸢呢?” 陆砚安:“..........” “嫂子等会就回来。”他低声说了句,给陆骁野喂了点水。 陆骁野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双腿的麻木。 “现在....”他卡蹲着,哑声问:“我什么情况?” “你现在很好啊。” 陆砚安红着眼睛,趴在他床边笑着,“已经没事了。” “我的腿,是不是废了?”陆骁野直接问到了命门上。 陆砚安笑容微微一僵。 “什么叫废了啊,医生说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他想了一堆安抚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骁野赶出了病房。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陆砚安担忧地看着他:“哥?你...” “砚安,大哥想休息了。” 卿知语很有眼力见地拉着陆砚安往外走。 病房的门重新被关上,陆骁野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的灯,满眼都是昏迷前池鸢的那张脸。 她哭的这么可怜,她这么柔弱,往后他保护不了了可怎么办? 他成了个废人,可能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又该怎么保护鸢鸢呢? 陆骁野眉心紧紧拧着,心中思绪万千,眼眶中泪水翻滚着。 再疼到快晕厥的时候他都没有流泪。 病房外传来了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下一秒池鸢冲进了病房。 她见到陆骁野睁开眼,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砸。 “阿野!”池鸢带着哭腔叫了他的名字,连忙去握住他的手,趴在他的病床边,“你现在怎么样?疼不疼?” 陆骁野伸手轻轻摸了摸池鸢的脸蛋。 “没事,不哭。”他滚动喉结,嗓音嘶哑,“我不疼。” “那个孩子怎么样?”他还惦记着。 池鸢哭着摇头:“孩子没事,你保护的很好,就是有点发烧着凉了。” “好。” 陆骁野微微扯动了脸部肌肉,轻轻扬起笑容。 “鸢鸢。”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池鸢双眸猩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在,你说。” “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我的腿......”陆骁野喉间干涩,无力地开口:“我以后可能保护不了你了。” 池鸢安抚般地看着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摇头:“没事的,会好的。” “我们还是分开吧。” 陆骁野垂眸瞥开了视线,说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眼眶中的泪翻滚不停,强忍着没有流下。 他的鸢鸢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他毁了下半辈子的幸福。 “你说什么?”池鸢不敢置信地抬眸,讶然歪了歪头,紧紧皱眉:“你敢再说一遍吗?” 陆骁野喉结微动,苦涩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想重复了,你刚刚听见了的。” 池鸢又哭又笑,伸手摸上陆骁野的脸,真想给他一巴掌扇清醒过来。 “你睁开眼睛看看。” 她拿出了口袋里藏着的秘密武器,扬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陆骁野慢慢抬眸,眸色一黑,僵硬着一动不动。 池鸢的手上拿着两个小红本,本子上还贴着他们两人的合照。 结婚证。 好漂亮的三个字。 第二百七十六章:前往香江 “现在,还想跟我分开吗?” 池鸢幽怨地盯着陆骁野,气呼呼地问:“看着我说。” 病房内,鸦雀无声,只剩下池鸢隐隐的啜泣声。 陆骁野瞳孔转动,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目光炯炯。 好半天,他才喃喃开口:“真好看。” “好看也不会给你的!”池鸢将红本本收好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是不会走的!” 她越想越气,强撑了好几天没哭没闹,现在是眼泪止都止不住。 “陆骁野,你真的好混蛋!” 她哭的浑身颤抖,结巴着一颤一颤,好像去打他,可又怎么下得去手,只能一个劲的哭。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双平日里笑吟吟的眼睛满是红血丝。 委屈又可怜。 陆骁野最见不得她这样,恨不得爬起来好好抱一抱她。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他紧紧握着池鸢的手,低声哄着,“哭多了眼睛疼。” “我告诉你,就算你这次真的牺牲在救援中,我抱着你的牌位都要跟你结婚!” “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池鸢气地打掉了他的手,坐在一旁端起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凉水下肚,浇灭了她的火气。 但她此刻也不想理他,一个人缩在角落坐着一言不发。 陆骁野张了张嘴想说话,看着池鸢的模样,又把话咽到肚子里了。 期间,宋熙华跟陆锡龙都来过,看见儿子没事后就安心了,又跟医生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两人一听说陆骁野要跟池鸢分开,直接垮了脸,骂骂咧咧地骂了两句,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陆砚安跟卿知语来送了饭,偷偷给陆骁野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来看望的人很多,但都草草说了两句就开溜,实在是池鸢周身的低气压太吓人了。 陆骁野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池鸢依旧不理他,午饭也没吃。 “鸢鸢,我口渴。”他低声讨好。 池鸢幽幽地抬眸:“别说话就不渴了。” “我还饿...”陆骁野扁了扁嘴,说。 池鸢扬起眉骨:“我不饿。” 他真是提到铁板了,说啥都哄不回来。 他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哄,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刚醒就吵架?” 病房里多了个不速之客,连门都没敲,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沈季铭将手里的一篮子鸡蛋往病床旁的桌子上一放,上下打量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陆骁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来看看你死了没。” 沈季铭毫无忌讳,开始冷嘲热讽:“你也是挺有骨气的,都这样了还敢说狠话。” “不如我帮你如了这个愿?带池鸢走?” 陆骁野干瞪着他:“滚!” “我是要走的,不过大概会带你走。” 沈季铭说完,直接转身走向了池鸢。 池鸢忙抬眸看向他,紧紧盯着:“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季铭故意开玩笑:“他不是想你们分开吗,我就把他带走。” 池鸢微微蹙眉,知道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唉,立这个这慈善企业家的形象真的费了好多心思,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沈季铭在池鸢边上坐下,脚尖轻轻点着,含着笑说:“正好认识个骨科医生,最近刚从海外回来,在这方面还算有些造诣。” “舍不舍得把你男人借我半年,我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陆骁野?” 池鸢眼底的光颤了又颤。 她知道沈季铭不会瞎说,她也清楚沈家的能耐。 “你们先考虑考虑,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医生大概后天到。” 沈季铭说着,指尖轻轻搓动。 他烟瘾犯了,强压下想抽烟的欲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糖,塞进了嘴里。 池鸢点了点头,看着他起身。 沈季铭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陆骁野,笑了声:“好歹算你半个救命恩人,别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也不等陆骁野回答,一脸春风得意地离开。 池鸢默不作声地看向陆骁野,走到他边上慢慢握住他的手。 “阿野,去试试吧。”她柔声说。 陆骁野紧抿着唇,反握住她的手。 “我们可以每晚打个电话,放假有空我也会去香江看你的。” 池鸢劝着他,语气温柔。 陆骁野眼眶微红,默不作声。 —— 一天后,沈季铭带着医生来了军医院,跟主治医生交流了病情后,大致说了治疗方案。 主治医生一听他的治疗方案,满眼震惊直接放人。 陆父陆母也立即同意,还帮着整理了行李。 第三天,陆骁野出院,被池鸢推着出了医院。 卿知语跟陆砚安在前面搬行李。 陆骁野伸手摸了摸池鸢的手。 “鸢鸢。”他抬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积极参加治疗,尽快回来。” 池鸢笑着扬唇。 “我要跟你约法三章!”她比了个三的手势。 陆骁野抬眸,认真听。 “第一,每天都要想我。”她说。 陆骁野笑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第二。” 池鸢挑眉:“不准跟别的女人有过多交流!” “如果被我发现了,那就……” “会怎样?”陆骁野还有几分兴奋。 池鸢呵呵一笑:“那你这辈子别想上我的床。” 陆骁野一个激灵:“我绝对不看别人一眼!” “哼。” 池鸢扭头,别别扭扭说:“第三。” “年前的婚礼,回来参加。” 陆骁野哭笑不得:“我们自己的婚礼,我能不回来?” 其实,她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康复回来。 池鸢低头不语,只想多看几眼他。 “鸢鸢。”陆骁野突然难受地眨了眨眼睛,紧声问:“我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别动,我看看。” 池鸢立即靠近他,弯腰去看他的眼睛。 忽而,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轻轻一碰。 池鸢微微愣神,眸光一颤。 “等我回来。” 陆骁野嗓音温柔深情:“我一定站着参加我们的婚礼。” 池鸢眼眶瞬间就红了。 沈季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推上了陆骁野的轮椅。 他精准吐槽:“又不是见不到了,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陆骁野白了他一眼。 “跟你这种没媳妇的人没话说。” 沈季铭:“………” 等到了香江看他不好好“折磨”他! 车上。 陆骁野还是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我说我喜欢你信不信?”沈季铭随口一编。 陆骁野冷笑了声:“屁!你喜欢的是我媳妇!” “爱屋及乌喽,谁让她喜欢你呢。” 沈季铭靠着窗,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家那些老顽童太难搞,想让你帮我清除掉他们。” 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真正的资本家才不会做慈善。 陆骁野也闭眼:“我不会你们这些家族斗争。” “你可以学。” 沈季铭挑眉:“你聪明。” 陆骁野没好气地笑着,没有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