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天罡三十六变》 第362 章 冥神殿的来历 多闻鬼帅的玄铁宝伞"唰"地展开,伞面符文亮起刺目血光:"老东西,少在这阴阳怪气!" 独孤信抬手制止,上前一步与孟婆对视:"前辈镇守鬼门关,想必知晓冥神殿的底细。" "冥神殿?"孟婆的几十张脸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那个天元大陆来的小家伙搞的把戏?" 天元大陆四字一出,独孤信瞳孔骤缩。这正是他一直在追查的线索! 孟婆的人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黄泉路上的魂魄顿时发出凄厉惨叫。她其中一张苍老的脸凑近独孤信: "十八层地狱,层层有主。" 孟婆的脸皮不断剥落又再生, "那个冥神殿的家伙,不过是想占一层地狱,得冥界本源认可罢了。" 独孤信心头剧震。 难怪黑雾人能在灵树福地偷袭他,原来背后站着这等强者! 独孤信垂首拱手,声线里浸着三分恭敬七分感激: "多谢前辈提点,这番教诲晚辈记下了。" 方才孟婆言语间透露出的幽冥秘辛如惊涛拍岸,在脑海里翻卷起无数疑问。 鬼门关前特有的腥甜气息,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仍立于阴阳交界的隙缝间。 "晚辈先行告辞。" 他再次躬身行礼,目光扫过斑驳石门上蜿蜒的鬼面浮雕。 那些石刻眼眶里跳跃的幽蓝鬼火,正随着孟婆转身的动作明灭不定。 当务之急是寻个僻静处梳理脉络,并且还要寻找返回逸云大陆的两界通道。 孟婆宽大的灰袍在转身时扬起一阵阴风,青竹杖点地发出"笃笃"轻响,转眼便化作一道灰雾渗入石门裂隙。 独孤信望着那道逐渐合拢的幽黑门缝,直到最后一丝鬼火微光被吞灭,才发觉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黄泉河面上漂浮的万千魂灯突然明灭三息,似是在为他送行,又似在催促着什么。 鬼门关前的阴风渐渐平息,孟婆的身影已消失在青铜门扉之后。 独孤信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幽冥令。 令牌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传来阵阵温热,仿佛在呼应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主上,我们现在......" 持国鬼帅怀抱琵琶,琴弦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独孤信深吸一口气,冥界特有的阴冷气息灌入肺腑,那气息里糅合着陈年朽木的霉味与死水般的腥甜,像无数细针般刺着鼻腔。 他喉头滚动着咽下一股寒意,目光扫过脚下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黄泉河。 河面浮着数以千计的幽蓝魂火,正随着墨绿色的水流缓缓打转,偶尔有半截白骨或褪色的衣衫从河底翻涌上来,在水面拖出长长的涟漪。 他环顾四周时,幽冥山谷的雾气正从四面八方重新聚拢。 那些乳白中透着灰黑的雾霭如同有生命般涌动,先是漫过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黄泉路石栏,接着便裹住了远处那座巍峨的鬼门关。 朱漆剥落的铜门在雾中若隐若现,门楣上"鬼门关"三个血色大字被雾气浸得模糊,唯有两侧蹲坐的石像眼中,还亮着两点幽幽绿光。 "先离开这里。" 独孤信喉间发出的声音被雾气吸走了大半,显得有些沉闷, "我们得在雾彻底封死通道前,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黄泉河水翻涌的声响,他猛地回头,只见河面魂火突然齐齐明灭三次,幽暗的光映在他紧抿的唇线上,将鬓角沾染的雾水照得像凝结的霜。 独孤信抬手按住腰间玉佩,目光扫过身后逐渐被雾霭吞噬的山谷,谷底黄泉河的呜咽声被风撕碎成细响。 他领着四位鬼帅踏过最后一道刻着符文的界石,东方持国鬼帅怀中琵琶突然震颤,琴弦上扭曲人面浮雕渗出暗红血珠,似在警示身后幽冥山谷的残存威压。 "此谷便叫''幽冥山谷''吧。" 独孤信驻足回望,山谷入口那株通体漆黑的彼岸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坠地时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雾中, "待他日我等神魂凝实、功法大成,必再临此界。" 话音未落,南方增长鬼帅手中"蚀天"剑突然发出嗡鸣,猩红锁链哗啦啦作响,刃口滴落的黑血在地面蚀出蛛网般的裂痕,竟隐隐勾勒出山谷轮廓。 当踏入开阔的冥土,广目鬼帅座下碧鳞巨蟒突然盘起身躯,暗紫瞳孔里映出无数破碎星辰——那是不同世界的空间裂隙在闪烁。 蛇信吞吐间喷出的毒雾与北方多闻鬼帅撑开的玄铁宝伞撞在一起,伞面符文骤亮,将毒雾化作流转光纹吸附其上。 "主上," 广目鬼帅抚着蟒首鳞片,瞳孔深处被困修士的倒影剧烈晃动, "冥土风脉每日变动三次,通道若藏在乱流区..." "必须找到。" 独孤信打断他。 持国鬼帅突然拨动琴弦,无形音波扫过三丈外的雾墙,竟震出数道细微空间裂缝——那些裂缝里隐约透出苍翠虚影,却在下一秒被冥土罡风撕碎。 多闻鬼帅猛地将宝伞插入地面,伞面遁甲图谱爆起金光: "主上快看!东南方三千里,风脉紊乱处有灵流倒灌!" 碧鳞巨蟒突然发出低沉嘶鸣,蛇身缠绕的毒雾凝成罗盘虚影,指针颤巍巍指向雾霭最浓处。 增长鬼帅横剑身前,猩红剑芒劈开十丈内的冥土,黑血滴落处竟长出株株白骨花: "通道若在乱流区,必有时空乱流绞杀,需持国兄以音波定住裂隙。" 持国鬼帅颔首,指尖滑过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突然张开鬼口,发出震碎金石的破阵之音。 独孤信垂腕从广袖中取出幽冥令,那枚巴掌大小的令牌甫一离袖,便在冥土特有的昏暝中泛起温润青光。 令牌材质似玉非玉,表面以鬼篆刻着完整的阴阳鱼图案,双鱼眼处嵌着两粒凝魂珠,此刻正随着他指尖抚过纹路而轻轻震颤——那些交织如蛛网的刻痕里,竟渗出极淡的灵丝,如蛛线般飘向东南方雾霭深处。 “此令以逸云灵脉核心淬炼,能感应幽冥界和逸云大陆,两界通道的共鸣。” 独孤信屈指轻叩令牌边缘,青光骤然强盛三分,在地面投下扭曲的符文阴影, “只是冥土罡风会削弱灵力传导,需我等深入乱流区方能精准定位。” 话音未落,身旁增长鬼帅突然将“蚀天”剑斜拄在地,猩红剑身瞬间爆发出刺目血芒,那些顺着剑脊流淌的黑血竟在半空凝成三寸剑影,如群蜂般绕着众人盘旋。 “属下开路!” 增长鬼帅声如洪钟,手腕翻转间剑刃已劈开十丈雾障。 被剑芒斩过的冥土滋滋作响,竟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层,岩层缝隙里渗出的幽蓝鬼火被剑气一激,瞬间爆成漫天流萤。 他足尖一点便掠至前方,猩红锁链在身后拖出丈许光带,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蚀出深可见骨的沟壑,那些飞溅的碎石触及幽冥令的青光,竟化作点点星屑消散。 独孤信将令牌纳入掌心,青光顺着经脉游走至眉心,顿时感觉识海中多了一缕若有似无的牵引。 他抬眼望向被蚀天剑斩开的雾道,只见持国鬼帅正轻抚琵琶弦,琴弦震颤间荡开无形音波,将两侧翻涌的毒雾凝成冰晶; 广目鬼帅座下巨蟒吞吐蛇信,暗紫瞳孔里映出通道方位的星图; 多闻鬼帅则撑开玄铁宝伞,伞面符文如星辰般明灭,将众人周身的时空乱流悉数格挡。 “走!” 随着一声低喝,独孤信周身腾起青色灵焰,化作流光率先冲破雾障。 增长鬼帅的血芒、持国鬼帅的音波、广目巨蟒的毒雾、多闻宝伞的金光紧随其后。 五道截然不同的光华在冥土雾海中交织成刃,所过之处的幽冥花瞬间枯萎,连黄泉河的呜咽声都被冲得七零八落。 当最后一道流光冲出幽冥山谷的界碑时,谷底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众人身后,阴冷的冥界浓雾又重新封锁了这片山谷。 第363 章 血魂川险境 三日后,当第五次踏碎脚下凝结的冥冰时,众人眼前突然裂开道血色缝隙。 那是条宽逾数十丈的大河,粘稠如熬煮三日的血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翻涌。 河面上漂浮的惨白骨殖堆叠成岛,指骨、颅骨在浊流中碰撞出咔咔声响,偶尔有覆盖着青黑色鳞甲的巨影自水下划过,掀起的腥风卷着腐肉气息,将岸边崖壁上的彼岸花吹得簌簌发抖。 “是黄泉河支流‘血魂川’。” 多闻鬼帅将玄铁宝伞插在身前,伞面遁甲符文骤然亮起金光,那些试图顺着风势钻入众人衣袂的幽绿鬼火,瞬间被光纹烧成飞灰, “此河源自幽冥血海,河底沉睡着万年前战死的恶鬼残魂,水中噬魂鬼专以修士元神为食。” 他话音未落,河心突然涌起巨大漩涡,无数只青灰色鬼手从漩涡中探出,抓向漂浮的骨殖时,竟在掌心留下深可见骨的血洞。 独孤信踩在岸边棱角分明的漆黑礁石上,血色河水拍打礁石的声响异常沉闷,溅起的“水花”在空中绽开时,竟化作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那些人脸眼睛空洞、嘴角撕裂,刚发出半声哀嚎便碎成血珠落回河心。 独孤信抬手亮出幽冥令,令牌表面却黯淡无光,连平日里微微震颤的灵丝都已沉寂,显然两界通道并不在此处。 “主上,河底有异动!” 广目鬼帅突然按住巨蟒头颅,蟒瞳中倒映出河底景象。 数十条周身缠绕锁链的水鬼正顺着暗流游弋,它们裸露的胸腔里跳动着幽蓝魂火,每划动一次肢体,水面便泛起成片的黑色涟漪。 增长鬼帅立刻横起蚀天剑,猩红剑芒在河面拉出三丈光带,黑血滴落处的河水竟沸腾起来,逼得游近的水鬼发出尖利嘶鸣。 持国鬼帅则轻抚琵琶弦,无形音波渗入血层,将那些试图凝聚成人形的血雾震得七零八落。 自上次来时,在黄泉渡口与那身披蓑衣的摆渡人交手后,独孤信能随时传讯黄泉摆渡人。 彼时他以轮回真火逼出摆渡人眉心的锁魂钉,那老者便跪伏于船头叩首认主,如今只需用万里传讯符,黄泉河畔自会浮现那艘覆着黑幡的乌篷船。 只是此刻众人驻足的血魂川,仅仅为黄泉河支流,危险并不高。 只因上游连通幽冥血海,河面翻涌的血沫里不时迸出恶鬼残魂的哀嚎。 "主上可要召唤渡翁?" 多闻鬼帅收起玄铁宝伞,伞面符文仍在吸附着空气中的血雾, "上次他交予的《冥河渡引图》中记着,血魂川中段有处''骨礁滩'',水下伏着百具噬灵骨铠。" 话音未落,河心突然炸开丈高血浪,三只生着嶙峋白骨臂的水鬼破水面出,它们眼窝中跳动的幽火直勾勾盯着岸边,指缝间还挂着半片腐烂的符衣 独孤信目光扫过漂浮在河面的巨大颅骨——那些颅骨眼窝中竟生长着墨色水草,叶片随水流摆动时,隐隐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链。 "此川虽险,却比不得黄泉河心的''万魂旋涡''。" 他屈指弹飞袭向面门的血珠。 增长鬼帅立刻将蚀天剑插入河岸,猩红锁链如活物般窜入水中,瞬间缠住三只水鬼的脖颈。 黑血顺着剑脊倒流时,持国鬼帅已拨动琵琶弦,无形音波化作实质音刃,将水鬼胸腔里的魂火震得粉碎。 广目鬼帅座下巨蟒突然张口一吸,河面上漂浮的骨殖竟被吸成骨粉,在蟒口前凝成一道骨桥。 多闻鬼帅则撑开宝伞护在众人头顶,伞面遁甲图亮起金光,将高空坠落的血色雨滴尽数格挡。 "绕河道需多走七日路程。" 独孤信指尖摩挲着幽冥令边缘,目光穿透血魂川上空的瘴气,望向对岸若隐若现的界碑, "直接渡。" 话音未落,他周身腾起的青色灵焰突然剧烈摇曳,河面粘稠的血色水流竟如活物般翻涌,无数骨殖在漩涡中碰撞出刺耳锐响。 河心炸开十丈高的血浪! 一头遍体白骨的巨蛟破水而出,脊骨节间缠绕着腐烂的玄铁锁链,空洞眼窝中跳动的幽绿鬼火映亮半壁冥土。 它甩动尾椎时,骨节摩擦发出枯枝折断般的脆响,张口喷出的腐水呈墨黑色,带着浓烈的尸臭划破空气,所过之处的血雾竟凝结成万千哭嚎的鬼影。 "护主上!" 增长鬼帅暴喝着跃起,蚀天剑在半空划出半月形血芒,剑刃劈开腐水的瞬间,猩红锁链如灵蛇般窜出,将溃散的毒液钉死在河面。 黑血与腐水碰撞处腾起紫黑色毒烟,岸边礁石被溅到的液滴蚀出蜂窝状孔洞,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冥石。 持国鬼帅同时拨动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张开鬼口,无形音波化作光盾挡在众人身前,震碎的腐水珠落向地面时,竟变成寸寸燃烧的鬼火。 骨蛟甩动头颅撞向光盾,颅骨上镶嵌的魂晶被音波震得裂纹密布。 广目鬼帅座下巨蟒突然昂首嘶鸣,暗紫瞳孔中爆发出万千光针,刺入骨蛟眼窝的刹那,这头庞然大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甩尾掀起的血浪里,竟翻涌出无数被啃噬过半的残魂——它们抓挠着骨蛟白骨,却被溢出的腐水融化成丝丝黑气。 多闻鬼帅趁机撑开玄铁宝伞,伞面符文如星辰流转,将溃散的腐水凝成冰晶锁链,缠绕住骨蛟节节分明的尾椎。 独孤信不退反进,青芒自足尖迸发,竟在血浪蒸腾的半空踏出虚实相间的符文台阶。 他双掌于胸前合拢,指节间泛起玄奥的黑白流光,体内"万道归流·轮回"神通运转时,周遭的血色河水竟逆流倒卷,在他周身凝成漩涡状的灵能茧房。 随着一声低喝,掌心炸开的黑白光轮如磨盘飞旋,轮缘刻着的阴阳鱼图案吞吐微光,所过之处的空间像破损的帛画般泛起褶皱。 "轮回印!" 光轮裹挟着碾碎神魂的法则之力撞向骨蛟,那庞然大物突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锐鸣,遍体白骨竟浮现无数裂痕。 它猛地甩动尾椎想潜入河底,脊骨间缠绕的玄铁锁链却在此时寸寸崩断——广目鬼帅袖中突然窜出碧鳞巨蟒,蛇瞳暗紫幽光暴涨,身躯在血雾中化作百丈巨兽,利齿精准咬住骨蛟尾椎的骨节缝隙。 两条庞然大物在河心绞成旋涡,骨蛟甩动头颅时撞碎的白骨鳞片,与巨蟒喷吐的蚀魂毒雾在空中爆成紫黑烟霞,溅落的血珠将河面染得更深。 就在骨蛟被巨蟒缠住的刹那,独孤信指尖掐诀引动光轮,黑白流光如活物般扭曲,精准命中其颅骨中央的魂晶。 光轮爆发出的法则之力化作万千细流,渗入骨缝的瞬间,这头冥河凶兽发出撕裂神魂的哀嚎,庞大身躯如琉璃般寸寸崩解,散落的骨片坠向河底时,竟在水面漾开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 "渡!" 他话音未落,多闻鬼帅的玄铁宝伞已化作流光载着众人升空,伞面遁甲符文爆发出的金光撕裂血雾。 持国鬼帅轻抚琵琶弦,无形音波在前方开道,那些试图从河底涌出的黑影刚探出头,便被音波震得溃散。 增长鬼帅横剑断后,蚀天剑的猩红剑芒在身后织成光网,逼得血河深处翻涌的阴影纷纷退避——方才骨蛟碎裂的余威尚在,河水中漂浮的骨殖都在簌簌发抖,再无半点异动。 五人趁机飞渡冥河。 河面下阴影攒动,但慑于方才骨蛟的下场,再无水鬼敢露头挑衅。 第364 章 千界壁障 又过七日,当幽冥令第三次在掌心发烫时,众人踏入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裂隙带。 脚下的冥土呈琉璃碎裂状,每块浮石边缘都流淌着彩色光焰,踩上去时竟发出类似琴弦震颤的嗡鸣。 抬眼望去,整片穹顶如同被万钧重锤砸裂的古镜,数以千计的空间裂痕不规则地蔓延开,有的如蛛网般细密,有的则宽逾十丈,在昏暗冥土中透出各异的世界光影。 一道流淌着岩浆的裂痕后,能看到通体燃烧的巨人正挥舞熔岩巨斧劈开山脉,溅起的火星如流星般划过天幕; 相邻的冰蓝色裂隙里,悬浮着水晶筑成的宫殿,殿顶垂下的冰棱折射出万千光刃,将下方雪原上奔行的霜狼群切割成闪烁的粒子; 更远处一道泛着青铜光泽的裂痕中,巨大城池正被四条金龙托举着在云层中航行,城墙上飘扬的战旗绣着从未见过的符文,每一次猎猎作响都震得空间裂痕边缘泛起金芒。 "这是千界壁障。" 持国鬼帅指尖滑过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突然睁开鬼眼,发出的音波在虚空中荡起水纹般的涟漪,那些靠近众人的裂痕顿时稳定下来, "冥界如万流归海之地,此处是壁障最薄处,每个裂痕都是两界空间的投影。方才经过的血魂川,不过是连接凡俗幽冥的支流罢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泛着苍翠绿光的裂痕突然剧烈波动,从中飘出半片沾着露水的枫叶,叶脉间竟流转着逸云大陆特有的灵韵,落在独孤信掌心时瞬间化作光点消散。 多闻鬼帅撑开玄铁宝伞,伞面符文与空中裂痕产生共鸣,竟在伞顶凝成小型星图: "主上请看,这些裂痕的明暗代表通道稳定性——那道燃烧的裂隙连接着熔岩地狱,冰蓝裂隙后是永寂冰川,而那道青铜城池的裂隙..." 他指着右上方一道持续闪烁的裂痕, "其空间波动与逸云大陆灵脉频率有七分相似,只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了方位。" 此时广目鬼帅座下巨蟒突然昂首,蟒瞳中映出无数世界的倒影,其中一道裂痕深处,隐约可见逸云山脉的主峰轮廓,却被乱流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独孤信掌心的幽冥令突然传来灼烫感,令牌表面的阴阳鱼纹路如心脏般搏动,忽明忽暗地吞吐青光。 他快步走近一道泛着银辉的空间裂痕,只见扭曲的屏障后并非冥土惯常的幽影,而是铺开一片缀满亿万星辰的穹幕。 那些星辰以玄奥轨迹运转,织成的图案竟与逸云大陆摘星楼上,刻着的"天元二十八宿"分毫不差! 独孤信心尖猛地一颤,他甚至能看清猎户座腰带上那颗微闪的伴星,那是他呆在摘星楼,常看的星象。 指尖刚要触碰到裂痕边缘流转的光带,整道空间裂隙突然如沸水煮腾般扭曲。 无数道漆黑裂纹在银辉中蔓延,屏障后原本清晰的星象瞬间模糊成光怪陆离的色块,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恐怖斥力猛地从裂隙深处爆发。 那力量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凶兽,撞得他胸口气血翻涌,整个人被掀飞数丈,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琉璃浮石上,震得石缝里渗出的光焰都簌簌掉落。 "主上!" 增长鬼帅猩红剑芒及时架在他身前,却被余波震得虎口崩裂,黑血滴在地面蚀出深洞。 持国鬼帅的音波光盾在斥力下寸寸龟裂,琵琶弦发出刺耳的绷断声; 多闻鬼帅宝伞上的遁甲符文爆起刺目金光,却仍被那股力量推得连连后退,伞面边缘竟出现细密的裂痕。 广目鬼帅座下巨蟒嘶鸣着缠上独孤信腰际,蟒身覆盖的鳞片在斥力冲击下泛出暗紫幽光,勉强缓冲了部分冲击力。 幽冥令在斥力中剧烈震颤,令牌表面的灵丝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凝魂珠里的青光几乎熄灭。 独孤信撑着蚀天剑站起身,望向那道仍在剧烈波动的裂痕。 此刻裂痕边缘翻涌着漆黑的时空乱流,原本清晰的星象彻底被吞噬,只余下几点微弱的星光,像逸云大陆遥不可及的残梦,在乱流中时隐时现。 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指腹摩挲着令牌上冰凉的纹路,忽然注意到裂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属于逸云灵脉的青芒,如同一瞬即逝的萤火。 "主上当心!" 多闻鬼帅暴喝出声的刹那,玄铁宝伞已如巨盾般横在独孤信身前。 伞面密布的奇门遁甲符文骤然爆亮,却见空间裂痕中喷涌而出的时空乱流如墨色狂涛,裹挟着万千道闪烁的空间碎片撞向伞面。 那碰撞声不似金铁交鸣,更像万把利刃同时刮擦玄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连脚下琉璃浮石都渗出蛛网般的裂纹。 独孤信借宝伞掩护稳住身形,掌心幽冥令正以惊人的频率震颤,令牌表面的阴阳鱼纹路竟渗出丝丝黑气。 他凝神感应,只觉识海中那缕指向逸云大陆的灵丝被乱流绞得时断时续。 "裂痕被高阶禁制锁定了。" 他屈指弹开伞面一角的流光,只见乱流中飞旋的空间碎片上,竟刻着残缺的冥文咒印, "这些通道设了界域枷锁,就像..." 话音未落,又一道乱流如鞭抽来,宝伞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符文光焰明灭数次险些熄灭。 增长鬼帅猛地将蚀天剑刺入地面,猩红锁链如灵蛇窜出,缠住后方崩裂的浮石才勉强稳住阵脚。 持国鬼帅急抚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张开鬼口喷出音波屏障,却被乱流中的咒印震得七零八落,琴弦上渗出的血珠滴在地面,竟凝结成细小的锁链虚影。 "需对应界令才能破禁。" 独孤信指尖掐诀引动幽冥令,令牌青光与乱流中的冥文咒印相撞,顿时激起串串火花。 他望着裂痕深处翻涌的禁制光网,忽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万界通途令"。 那是用三千世界灵脉核心淬炼的信物,能在壁障处引动空间共鸣。 此时多闻鬼帅突然低喝,伞面遁甲图上某颗符文星点爆亮: "主上!东南方第七道裂痕的禁制咒印,与幽冥令有三成同源波动!" 幽冥令的灼烫感骤然加剧,令牌边缘的灵丝竟主动缠向那道泛着微光的裂痕。 独孤信抬眼望去,只见那裂痕深处的时空乱流中,隐约悬浮着半块刻着云纹的玉牌,玉牌边缘的灵光与他掌心令牌的青光,正以一种奇异的频率共振着。 广目鬼帅肩头的碧鳞蟒突然弓起身子,蛇信吞吐间带出暗紫幽光,蟒瞳里映出无数破碎的空间影像: "主上可知''阴阳锁界阵''?每个连通大世界的裂隙都以两界灵脉为基,布下此阵。" 它的蛇头轻叩独孤信腰间玉佩,鳞片摩擦声中透出古老咒文, "若无对应令牌引动阵眼,强行穿越犹如以肉身为剑,会被乱流绞成齑粉。" 蟒瞳深处突然浮现出一幕幻象——某位身披星袍的修士被乱流撕扯时,灵骨寸寸爆成光屑的场景。 独孤信指尖摩挲着幽冥令冰凉的纹路,将令牌纳入袖中时,掌心仍残留着方才星象共鸣的灼烫感。 他望向那道仍在翻涌的空间裂痕,风从千界壁障的缝隙中穿过,带着不同世界的气息,却唯独没有故乡灵谷的草木香。 "我等虽修鬼道,却非亡命之徒。" 他声音被乱流撕得微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连牵挂之人都护不得,纵是寻到通道又有何用?" 增长鬼帅闻言将蚀天剑插入地面,猩红锁链哗啦啦作响,震得附近裂痕的咒印都泛起涟漪; 持国鬼帅轻抚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竟流下两行血泪,融入音波中化作探路的灵蝶; 多闻鬼帅转动宝伞,伞面遁甲图上的符文星点重新排列,指向更深处的壁障裂隙。 碧鳞蟒突然昂首嘶鸣,蟒身缠绕的毒雾凝成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左前方一道泛着水墨青光的裂痕。 独孤信足尖一点踏碎脚下浮石,青色灵焰在周身腾起时,瞥见远处某道裂痕中闪过熟悉的青岚峰轮廓。 虽只一瞬,却让他握剑的手指骤然收紧。 "继续找。" 这三个字落下时,五道光华已如离弦之箭冲入雾障,身后千界壁障的万千裂痕仍在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凝视着他们追寻归途的背影。 第365 章 幽魂城疑云 幽冥界的寒雾如粘稠墨汁,缠绕着独孤信玄色衣摆已不知多少时月。 独孤信与麾下四位鬼帅踏过黄泉河畔彼岸花海,又在千界壁障间穿行数月,此刻竟循着冥冥中的牵引,再次望见了那座白骨堆砌的幽魂城轮廓。 城郭四周悬浮着数以千计的幽冥火,明明灭灭间映出白骨缝隙里渗出的暗紫色瘴气,正是他们初堕冥界时误闯的第一座鬼蜮,距离当年坠落的幽冥裂隙不过百里之遥。 踏过刻满怨魂面孔的幽魂城界碑时,独孤信腰间悬挂的幽冥令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这枚得自魔魂宗宗主魔无命之手的幽冥令,此刻正从内部迸发出灼热气息,墨玉般的表面骤然裂开蛛网似的血色纹路,宛如活物般突突跳动。 独孤信下意识五指紧握,掌心皮肤被烫得泛起红痕,却见远处幽魂城的白骨尖顶之上,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正如同被搅动的泥潭,翻涌出无数扭曲的鬼影轮廓。 "主上," 多闻鬼帅擎着的玄铁宝伞突然发出金戈交鸣之声,伞面镌刻的镇魂符文亮起刺目青光,将上空盘旋的黑雾映照得如同翻卷的墨浪, "这异象与当初咱们进入幽冥洞时如出一辙......" 他话音未落,持伞的手臂突然一沉,伞骨竟被无形之力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独孤信指尖拂过幽冥令上流转的血纹,眸中寒芒如冰刃出鞘。 那些血色纹路正沿着令牌边缘蔓延,最终在正面凝聚成半开的裂隙图案——那是逸云大陆与冥界的两界通道印记。 他抬眼望向幽魂城中央那座直插幽冥穹顶的白骨高塔,塔顶缭绕的黑雾中,隐约可见数道黑袍身影正以诡谲手印编织着结界: "通道就在塔底的幽冥祭坛," 他指尖骤然凝出玄冰剑气, "但有人用万鬼噬魂阵封了入口,看来是算准了我们会循令而来。" 话音未落,持国鬼帅已将手中青铜琵琶横于胸前,琴弦震颤间荡出无形音波,竟将前方百丈内的瘴气震得轰然炸裂。 "主上且看," 他拨弄琴弦的手指陡然发力,一道金光穿透黑雾,照亮了城墙下若隐若现的血色阵纹, "这阵法用了三千枉死鬼的怨魂作引,看来守关者对逸云大陆的通道看管的很严实。" 独孤信负手立于幽魂城外的白骨丘陵上,眉心间一缕幽光悄然绽放。 他将神识化作蛛丝般的阴属性魂力,顺着城郭缝隙渗入城内。 这缕神识不再是初入冥界时那股灼热刺目的阳刚气息,而是裹着幽冥寒雾的阴柔之力,掠过城头白骨时,竟让那些啃食骸骨的食魂虫都未察觉异动。 城内景象比三月前更添几分诡谲。 昔日鬼市的喧嚣依旧,骷髅商贩在摆满幽魂眼珠的摊位前嘶嚎,幽魂修士用魂晶兑换着腐骨炼制的丹药,只是空气中多了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七座白骨塔楼如狰狞巨兽环伺中央广场,每座塔顶的暗紫色鬼火比往日更盛,火苗吞吐间竟映出模糊的人脸轮廓,那是七位鬼王以生人魂魄祭炼的鬼火图腾。 "主上请看西侧塔楼。" 广目鬼帅的碧鳞蟒突然竖起颈间毒腺,蛇瞳中映出一道黑影掠过塔顶, "那身法绝非普通鬼修——" 他话音未落,独孤信的神识已捕捉到那黑影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铃身刻着夜叉族特有的噬月图腾。 增长鬼帅的蚀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身缠绕的猩红锁链骤然绷紧,指向鬼市深处的血色酒肆: "方才一道别样的鬼气掠过酒肆二楼,带着夜叉族特有的硫磺味。" 他顿了顿,指节叩响剑柄上的镇魂符,"这幽魂城鬼王们,看样子是与夜叉族勾结一起了。" 独孤信指尖划过眉心,神识在城内织成密网。 他注意到中央广场的幽冥祭坛周围,原本守护的鬼兵已换成头戴鬼面的夜叉武士,他们腰间悬挂的魂袋里渗出缕缕生人精血,正顺着地砖缝隙渗入祭坛基座。 那是用活人血祭强行稳固两界通道的邪术。 独孤信拂开袖中翻涌的阴属性道力,玄色衣摆间溢出的幽冥寒气竟在地面凝结出霜花, "当初我初入冥界时,阳火焚身的气息能让百里内的鬼物警觉,如今......" 他屈指一弹,指尖跃动的不再是昔日的赤红火莲,而是一朵幽蓝鬼火, "万道归流神通已让我与冥界气息相融。"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黑烟融入城墙阴影。 四位鬼帅紧随其后,多闻鬼帅收起宝伞时,伞面符文竟化作鬼市商贩的叫卖声,持国鬼帅拨动琵琶的指尖凝出鬼修常用的传音符,一行人如同寻常鬼修般混入熙攘人潮。 唯有广目鬼帅的碧鳞蟒在袖口吐着信子,蛇瞳紧盯着远处白骨塔楼上一闪而逝的夜叉族图腾。 踏入幽魂城的刹那,一股混杂着腐骨与幽冥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街道由完整的骸骨铺就,每块骨砖上都嵌着幽蓝磷火,在地面勾勒出蜿蜒的鬼篆纹路,仿佛无数怨魂在脚下无声嘶嚎。 两侧的白骨建筑层层叠叠,屋檐下悬挂着成串的魂灯。 那是用怨灵颅骨打磨的灯笼,灯芯燃烧着淡紫色的魂火,将路过鬼修的身影映在墙上,扭曲成奇形怪状的暗影。 鬼市的喧嚣如沸腾的油锅。 骷髅商贩坐在白骨摊位后,用指骨敲击着摆满幽魂眼珠的玉盘,嘶哑的吆喝声穿透瘴气: "新鲜的缚魂眼!换三枚下品魂晶嘞——" 不远处,几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围着一具腐烂的尸体争夺,她们指甲上滴落的绿色毒液腐蚀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更有甚者,几个头戴青铜面具的鬼修正用锁链牵着浑身浴血的生人,那生人的脚踝被刻满了禁锢符文,每走一步都渗出精血,引来无数嗡鸣的噬魂蚊。 中央广场的七座白骨塔楼如七根巨指插入冥穹。 塔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鬼面浮雕,每个鬼面都在不断开合,发出若有似无的哀嚎。 塔顶的暗紫色鬼火比城外看得更真切,火苗中隐约能看到被焚烧的人脸在扭曲挣扎。 那是鬼王们用生人魂魄祭炼的"万魂灯",每盏灯都吞噬了至少千条生魂。 此刻塔楼上空盘旋着成群的骨鸦,它们翅膀扇动时洒下细碎的磷粉,在夜空中划出诡异的光痕。 最令人心惊的是街道上穿梭的鬼物。 有拄着白骨拐杖的老鬼,皮肤干瘪如枯树皮,每走一步都有黑色黏液从关节处滴落; 有浑身燃烧着青色鬼火的游魂,它们穿过墙壁时留下淡淡的焦痕; 更有甚者,几个夜叉族武士簇拥着一顶由不知名生物的皮缝制的软轿,轿帘掀开处露出半张布满獠牙的面孔,所过之处鬼修们纷纷跪地避让,连空气都弥漫着硫磺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独孤信一行人混在鬼潮中前行,他能清晰感受到地面下传来的脉动。 那是万鬼噬魂阵运转时的能量共鸣。 街角处,几个鬼修正围着一具被钉在白骨十字架上的尸体施法,他们手中的骨刀划开尸体腹部,溢出的内脏竟化作无数黑色小蛇,钻进地里消失不见。 而在不远处的血池边,几个夜叉族正在清洗染血的兵器,池水被血水染成深紫,水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魂火,宛如盛开的毒莲。 整座幽魂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活物,每块白骨都在呼吸,每条街道都在脉动。 空气中漂浮的不再是雾气,而是无数游离的怨魂,它们发出细碎的呢喃,汇聚成如同潮水般的嗡鸣。 当独孤信的目光扫过中央广场那座直插天际的白骨高塔时,塔顶的鬼火突然剧烈摇曳,竟在火光中映出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城中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第361 章 鬼寿终有期 黄泉老鬼即“孟婆”,目光扫过独孤信身后的四大鬼帅,尤其在广目和增长两位鬼帅身上停留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小娃娃们……”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指四大鬼帅的神魂本源, “你们……可知自己还剩多少时日?” 这话问得突兀,却让四位鬼帅浑身一震!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们。 独孤信也霍 魏玉泽看着渐行渐近的江皇后和苏贵妃,李夏微微垂头,眼角余光却瞄着魏玉泽,眼前的人中,只有魏玉泽她几乎一无所知。 二人正一脸愁容,在向同样准备入城的修士打听,谁有没有多余的供奉,愿意出高价购买。 妙银睁开眼,她已从宽敞的大床离开,抬头月朗星稀,身边人的怀抱温暖强势。 不过,他的运气显然很好,一抽便抽到了一个刚刚进阶的一星长老,这人周卓还认识。 领地范围大了,人口偏少,这是萧漠也相当头疼的事情。所以,现在不能扩张了,否则真的会消化不良。而且若是遇到一场恶战,那么萧漠很有可能会一蹶不振。 她很害怕,底下的人只是暂时的隐忍,等到大乱来临的时候,立即回爆发出来。 见到龙飞没有马上回绝的样子,中年人立刻态度热情万分的又叽里呱啦的比划说了半天,满脸陪着笑容,看到对方这个模样,不用老者解释龙飞心里自然也知道对方在劝说与他。 不是因为叶天泽叫他怕,也不是叶天泽威胁要杀他老婆孩子,因为他知道,这真的只是威胁。 吃完饭后,顾弈航又陪着几位长辈说了一会话后,才开车回了家,至于田甜,则正在进行皮肤护理,明天怎么说也得去拍婚纱照,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皇甫凌薇心中想着,随即拉着陈妍二话不说继续开始向着宾馆跑去。 有人兴奋,上次他们见证了唐洛成为了中海车神,今天……又见证了他成为华夏车神。 唐洛笑了笑,天眼是他最大的秘密,就算他对眼前的老者,印象不错,也不可能告诉他。 “那些血尸呢?怎么没有追上来。”我一只手举着板砖,胸前的衣服上,溅满了血,我已经打红了眼,此时此刻,只要手里有砖,老子谁都不怕。 有苦难言的云秋梦麻利的将那些枣子抢到了手中,一口一个,吃的好不自在。十多颗甜枣下肚后,总算让她忘却了柿子的麻涩味。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韩岳右手缓缓地伸出,轻轻一握,一把漆黑如墨的大刀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看似平平无奇的戮神刀却是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欧不凡又邀他们去他家开的客店去住,白虎队的人都说不用了,这里已经住惯,欧不凡只得请他们吃了顿酒席才离去。 第二层的古木比起第一层反而少了很多,也低矮了很多,许多飞禽飞来飞去,浓郁的妖气处处弥漫,到处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鱼藻宫西南角远处,一队人马手提宫灯正往这边而来,那排列成排的灯光却如一条玉带在这夜里缓缓移动。 只因为在深海,再加之宫殿四周又有陷阱,还没有谁能进到龙宫之中。 然后,不伦不类地——它向着舰桥,行了一个一点也不标准的格雷尔军礼。 大帐里,两个將尉依然醉生梦死,他们清晨开始喝酒,到下午就会大睡一觉,然后晚上继续喝,就这样,他们逍遥自在,在大泽居住近一个月了,外面的一切事物统统交给陈胜和吴广处理,不管不问。 第363 章 血魂川险境 三日后,当第五次踏碎脚下凝结的冥冰时,众人眼前突然裂开道血色缝隙。 那是条宽逾数十丈的大河,粘稠如熬煮三日的血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翻涌。 河面上漂浮的惨白骨殖堆叠成岛,指骨、颅骨在浊流中碰撞出咔咔声响,偶尔有覆盖着青黑色鳞甲的巨影自水下划过,掀起的腥风卷着腐肉气息,将岸边崖壁上的彼岸花吹得簌簌发抖。 “是黄泉河支流‘血魂川’。” 多闻鬼帅 “天白,你,你别听他的。他就爱乱说话。”刘玲玲看了一下天白,脸就扭了过去。 司徒靖恒抬起眼,忽然“咔”地曲起手指,就像夙薇凉咽喉袭去。夙薇凉心下一惊,迅速避开那致命一击。还没来得用回过神,司徒靖恒的一记猛踢便迎面袭来。 “有什么不敢,你打不过我,我打不过他。”虞松远也脱去上衣,两人在操场中央站定,指着张营长说。 夙薇凉退后一步,打着赤脚踩在地上,稍微觉得有些凉,不知道跑来的途中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令她的双足伤痕累累。 络气丹一入口中,顿时口中生津,异香扑鼻。络气丹立马融化,化为一道洪流冲向宋云的身体之中,向着宋云的丹田汇聚。 “以意导劲!”林锦鸿眼前一亮,平心静气,气沉丹田,这时下腹处升起一股热流流向四肢百骸,浑身上下好像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林锦鸿轻喝一声,右手屈指成抓,反手向前挥出,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微的气爆声。 厉熠的车子开的很稳,但倪暄漪却觉得一阵阵的头晕,座椅的皮革味道让她觉得有些呕心,她想大概是自己昨晚厉熠过于勤劳,自己沒有休息的问題吧。 铁牛伤得太重了。这点。铁牛自己肯定知道。他说出的话。怎么都好像有种遗言的味道。 眨眼间。就见一道白色身影飞过了林焰的头顶。落在了林焰和陈大鲁的中间。 回到办公室后,她全身仿佛散架一样,虚软无力地躺在办公椅上,身体向后仰,闭着双目,作暂时的休憩。 南宫决明拿他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有福不会享……”他摇摇头,端起茶杯,打开电视机开始换台。 海水清凉,我们一直往下沉,眼前越来越黑,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感觉这下海比下地更令人惊心动魄,也更要危险。我和刘旭阳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没有离对方太远,万一发生不测,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狂暴de元力,呼啸在林动周身,他手掌猛然一握,天鳄骨龘枪龘闪现而出,龘枪龘身一振,指向宋真,浑身元力都是在此刻缠绕上骨龘枪龘,光芒da作。 “没事,师父,卢师傅说你喜欢吃麻雀,等晚上我再和豆子去给你抓,让你吃个够。”华子一边弯腰捡柴,一边对江欣怡说。 吹手们见惯了这种场面,虽然惊异于主家的家业,但规矩是不能变的,当下主事的去见了家主,打了招呼,业内话叫讨采头,就是吹手在门外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吹奏哀乐的时候如果吹的好,主家是要打赏的。 空气中也充斥着浓厚的焦糊气味,而离爷爷只有半步之遥的地方,此时正躺着一只还在不停翻滚的狈类,爷爷依稀看到这只狈类肚子上还贴着爷爷怀里的引雷符。 在这种情况下,大约又走了十五分钟,黑衣人卫士才在他们的耳边叽里咕噜了说了一通话,然后停下了脚步。 第364 章 千界壁障 又过七日,当幽冥令第三次在掌心发烫时,众人踏入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裂隙带。 脚下的冥土呈琉璃碎裂状,每块浮石边缘都流淌着彩色光焰,踩上去时竟发出类似琴弦震颤的嗡鸣。 抬眼望去,整片穹顶如同被万钧重锤砸裂的古镜,数以千计的空间裂痕不规则地蔓延开,有的如蛛网般细密,有的则宽逾十丈,在昏暗冥土中透出各异的世界光影。 一道流淌着岩浆的裂痕后,能看到通体燃烧的巨人正挥舞熔岩巨斧劈开山脉,溅起的火星如流星般划过天幕; 相邻的冰蓝色裂隙里,悬浮着水晶筑成的宫殿,殿顶垂下的冰棱折射出万千光刃,将下方雪原上奔行的霜狼群切割成闪烁的粒子; 更远处一道泛着青铜光泽的裂痕中,巨大城池正被四条金龙托举着在云层中航行,城墙上飘扬的战旗绣着从未见过的符文,每一次猎猎作响都震得空间裂痕边缘泛起金芒。 "这是千界壁障。" 持国鬼帅指尖滑过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突然睁开鬼眼,发出的音波在虚空中荡起水纹般的涟漪,那些靠近众人的裂痕顿时稳定下来, "冥界如万流归海之地,此处是壁障最薄处,每个裂痕都是两界空间的投影。方才经过的血魂川,不过是连接凡俗幽冥的支流罢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泛着苍翠绿光的裂痕突然剧烈波动,从中飘出半片沾着露水的枫叶,叶脉间竟流转着逸云大陆特有的灵韵,落在独孤信掌心时瞬间化作光点消散。 多闻鬼帅撑开玄铁宝伞,伞面符文与空中裂痕产生共鸣,竟在伞顶凝成小型星图: "主上请看,这些裂痕的明暗代表通道稳定性——那道燃烧的裂隙连接着熔岩地狱,冰蓝裂隙后是永寂冰川,而那道青铜城池的裂隙..." 他指着右上方一道持续闪烁的裂痕, "其空间波动与逸云大陆灵脉频率有七分相似,只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了方位。" 此时广目鬼帅座下巨蟒突然昂首,蟒瞳中映出无数世界的倒影,其中一道裂痕深处,隐约可见逸云山脉的主峰轮廓,却被乱流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独孤信掌心的幽冥令突然传来灼烫感,令牌表面的阴阳鱼纹路如心脏般搏动,忽明忽暗地吞吐青光。 他快步走近一道泛着银辉的空间裂痕,只见扭曲的屏障后并非冥土惯常的幽影,而是铺开一片缀满亿万星辰的穹幕。 那些星辰以玄奥轨迹运转,织成的图案竟与逸云大陆摘星楼上,刻着的"天元二十八宿"分毫不差! 独孤信心尖猛地一颤,他甚至能看清猎户座腰带上那颗微闪的伴星,那是他呆在摘星楼,常看的星象。 指尖刚要触碰到裂痕边缘流转的光带,整道空间裂隙突然如沸水煮腾般扭曲。 无数道漆黑裂纹在银辉中蔓延,屏障后原本清晰的星象瞬间模糊成光怪陆离的色块,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恐怖斥力猛地从裂隙深处爆发。 那力量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凶兽,撞得他胸口气血翻涌,整个人被掀飞数丈,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琉璃浮石上,震得石缝里渗出的光焰都簌簌掉落。 "主上!" 增长鬼帅猩红剑芒及时架在他身前,却被余波震得虎口崩裂,黑血滴在地面蚀出深洞。 持国鬼帅的音波光盾在斥力下寸寸龟裂,琵琶弦发出刺耳的绷断声; 多闻鬼帅宝伞上的遁甲符文爆起刺目金光,却仍被那股力量推得连连后退,伞面边缘竟出现细密的裂痕。 广目鬼帅座下巨蟒嘶鸣着缠上独孤信腰际,蟒身覆盖的鳞片在斥力冲击下泛出暗紫幽光,勉强缓冲了部分冲击力。 幽冥令在斥力中剧烈震颤,令牌表面的灵丝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凝魂珠里的青光几乎熄灭。 独孤信撑着蚀天剑站起身,望向那道仍在剧烈波动的裂痕。 此刻裂痕边缘翻涌着漆黑的时空乱流,原本清晰的星象彻底被吞噬,只余下几点微弱的星光,像逸云大陆遥不可及的残梦,在乱流中时隐时现。 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指腹摩挲着令牌上冰凉的纹路,忽然注意到裂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属于逸云灵脉的青芒,如同一瞬即逝的萤火。 "主上当心!" 多闻鬼帅暴喝出声的刹那,玄铁宝伞已如巨盾般横在独孤信身前。 伞面密布的奇门遁甲符文骤然爆亮,却见空间裂痕中喷涌而出的时空乱流如墨色狂涛,裹挟着万千道闪烁的空间碎片撞向伞面。 那碰撞声不似金铁交鸣,更像万把利刃同时刮擦玄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连脚下琉璃浮石都渗出蛛网般的裂纹。 独孤信借宝伞掩护稳住身形,掌心幽冥令正以惊人的频率震颤,令牌表面的阴阳鱼纹路竟渗出丝丝黑气。 他凝神感应,只觉识海中那缕指向逸云大陆的灵丝被乱流绞得时断时续。 "裂痕被高阶禁制锁定了。" 他屈指弹开伞面一角的流光,只见乱流中飞旋的空间碎片上,竟刻着残缺的冥文咒印, "这些通道设了界域枷锁,就像..." 话音未落,又一道乱流如鞭抽来,宝伞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符文光焰明灭数次险些熄灭。 增长鬼帅猛地将蚀天剑刺入地面,猩红锁链如灵蛇窜出,缠住后方崩裂的浮石才勉强稳住阵脚。 持国鬼帅急抚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张开鬼口喷出音波屏障,却被乱流中的咒印震得七零八落,琴弦上渗出的血珠滴在地面,竟凝结成细小的锁链虚影。 "需对应界令才能破禁。" 独孤信指尖掐诀引动幽冥令,令牌青光与乱流中的冥文咒印相撞,顿时激起串串火花。 他望着裂痕深处翻涌的禁制光网,忽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万界通途令"。 那是用三千世界灵脉核心淬炼的信物,能在壁障处引动空间共鸣。 此时多闻鬼帅突然低喝,伞面遁甲图上某颗符文星点爆亮: "主上!东南方第七道裂痕的禁制咒印,与幽冥令有三成同源波动!" 幽冥令的灼烫感骤然加剧,令牌边缘的灵丝竟主动缠向那道泛着微光的裂痕。 独孤信抬眼望去,只见那裂痕深处的时空乱流中,隐约悬浮着半块刻着云纹的玉牌,玉牌边缘的灵光与他掌心令牌的青光,正以一种奇异的频率共振着。 广目鬼帅肩头的碧鳞蟒突然弓起身子,蛇信吞吐间带出暗紫幽光,蟒瞳里映出无数破碎的空间影像: "主上可知''阴阳锁界阵''?每个连通大世界的裂隙都以两界灵脉为基,布下此阵。" 它的蛇头轻叩独孤信腰间玉佩,鳞片摩擦声中透出古老咒文, "若无对应令牌引动阵眼,强行穿越犹如以肉身为剑,会被乱流绞成齑粉。" 蟒瞳深处突然浮现出一幕幻象——某位身披星袍的修士被乱流撕扯时,灵骨寸寸爆成光屑的场景。 独孤信指尖摩挲着幽冥令冰凉的纹路,将令牌纳入袖中时,掌心仍残留着方才星象共鸣的灼烫感。 他望向那道仍在翻涌的空间裂痕,风从千界壁障的缝隙中穿过,带着不同世界的气息,却唯独没有故乡灵谷的草木香。 "我等虽修鬼道,却非亡命之徒。" 他声音被乱流撕得微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连牵挂之人都护不得,纵是寻到通道又有何用?" 增长鬼帅闻言将蚀天剑插入地面,猩红锁链哗啦啦作响,震得附近裂痕的咒印都泛起涟漪; 持国鬼帅轻抚琵琶弦,扭曲人面浮雕竟流下两行血泪,融入音波中化作探路的灵蝶; 多闻鬼帅转动宝伞,伞面遁甲图上的符文星点重新排列,指向更深处的壁障裂隙。 碧鳞蟒突然昂首嘶鸣,蟒身缠绕的毒雾凝成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左前方一道泛着水墨青光的裂痕。 独孤信足尖一点踏碎脚下浮石,青色灵焰在周身腾起时,瞥见远处某道裂痕中闪过熟悉的青岚峰轮廓。 虽只一瞬,却让他握剑的手指骤然收紧。 "继续找。" 这三个字落下时,五道光华已如离弦之箭冲入雾障,身后千界壁障的万千裂痕仍在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凝视着他们追寻归途的背影。 第365 章 幽魂城疑云 幽冥界的寒雾如粘稠墨汁,缠绕着独孤信玄色衣摆已不知多少时月。 独孤信与麾下四位鬼帅踏过黄泉河畔彼岸花海,又在千界壁障间穿行数月,此刻竟循着冥冥中的牵引,再次望见了那座白骨堆砌的幽魂城轮廓。 城郭四周悬浮着数以千计的幽冥火,明明灭灭间映出白骨缝隙里渗出的暗紫色瘴气,正是他们初堕冥界时误闯的第一座鬼蜮,距离当年坠落的幽冥裂隙不过百里之遥。 踏过刻满怨魂面孔的幽魂城界碑时,独孤信腰间悬挂的幽冥令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这枚得自魔魂宗宗主魔无命之手的幽冥令,此刻正从内部迸发出灼热气息,墨玉般的表面骤然裂开蛛网似的血色纹路,宛如活物般突突跳动。 独孤信下意识五指紧握,掌心皮肤被烫得泛起红痕,却见远处幽魂城的白骨尖顶之上,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正如同被搅动的泥潭,翻涌出无数扭曲的鬼影轮廓。 "主上," 多闻鬼帅擎着的玄铁宝伞突然发出金戈交鸣之声,伞面镌刻的镇魂符文亮起刺目青光,将上空盘旋的黑雾映照得如同翻卷的墨浪, "这异象与当初咱们进入幽冥洞时如出一辙......" 他话音未落,持伞的手臂突然一沉,伞骨竟被无形之力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独孤信指尖拂过幽冥令上流转的血纹,眸中寒芒如冰刃出鞘。 那些血色纹路正沿着令牌边缘蔓延,最终在正面凝聚成半开的裂隙图案——那是逸云大陆与冥界的两界通道印记。 他抬眼望向幽魂城中央那座直插幽冥穹顶的白骨高塔,塔顶缭绕的黑雾中,隐约可见数道黑袍身影正以诡谲手印编织着结界: "通道就在塔底的幽冥祭坛," 他指尖骤然凝出玄冰剑气, "但有人用万鬼噬魂阵封了入口,看来是算准了我们会循令而来。" 话音未落,持国鬼帅已将手中青铜琵琶横于胸前,琴弦震颤间荡出无形音波,竟将前方百丈内的瘴气震得轰然炸裂。 "主上且看," 他拨弄琴弦的手指陡然发力,一道金光穿透黑雾,照亮了城墙下若隐若现的血色阵纹, "这阵法用了三千枉死鬼的怨魂作引,看来守关者对逸云大陆的通道看管的很严实。" 独孤信负手立于幽魂城外的白骨丘陵上,眉心间一缕幽光悄然绽放。 他将神识化作蛛丝般的阴属性魂力,顺着城郭缝隙渗入城内。 这缕神识不再是初入冥界时那股灼热刺目的阳刚气息,而是裹着幽冥寒雾的阴柔之力,掠过城头白骨时,竟让那些啃食骸骨的食魂虫都未察觉异动。 城内景象比三月前更添几分诡谲。 昔日鬼市的喧嚣依旧,骷髅商贩在摆满幽魂眼珠的摊位前嘶嚎,幽魂修士用魂晶兑换着腐骨炼制的丹药,只是空气中多了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七座白骨塔楼如狰狞巨兽环伺中央广场,每座塔顶的暗紫色鬼火比往日更盛,火苗吞吐间竟映出模糊的人脸轮廓,那是七位鬼王以生人魂魄祭炼的鬼火图腾。 "主上请看西侧塔楼。" 广目鬼帅的碧鳞蟒突然竖起颈间毒腺,蛇瞳中映出一道黑影掠过塔顶, "那身法绝非普通鬼修——" 他话音未落,独孤信的神识已捕捉到那黑影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铃身刻着夜叉族特有的噬月图腾。 增长鬼帅的蚀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身缠绕的猩红锁链骤然绷紧,指向鬼市深处的血色酒肆: "方才一道别样的鬼气掠过酒肆二楼,带着夜叉族特有的硫磺味。" 他顿了顿,指节叩响剑柄上的镇魂符,"这幽魂城鬼王们,看样子是与夜叉族勾结一起了。" 独孤信指尖划过眉心,神识在城内织成密网。 他注意到中央广场的幽冥祭坛周围,原本守护的鬼兵已换成头戴鬼面的夜叉武士,他们腰间悬挂的魂袋里渗出缕缕生人精血,正顺着地砖缝隙渗入祭坛基座。 那是用活人血祭强行稳固两界通道的邪术。 独孤信拂开袖中翻涌的阴属性道力,玄色衣摆间溢出的幽冥寒气竟在地面凝结出霜花, "当初我初入冥界时,阳火焚身的气息能让百里内的鬼物警觉,如今......" 他屈指一弹,指尖跃动的不再是昔日的赤红火莲,而是一朵幽蓝鬼火, "万道归流神通已让我与冥界气息相融。"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黑烟融入城墙阴影。 四位鬼帅紧随其后,多闻鬼帅收起宝伞时,伞面符文竟化作鬼市商贩的叫卖声,持国鬼帅拨动琵琶的指尖凝出鬼修常用的传音符,一行人如同寻常鬼修般混入熙攘人潮。 唯有广目鬼帅的碧鳞蟒在袖口吐着信子,蛇瞳紧盯着远处白骨塔楼上一闪而逝的夜叉族图腾。 踏入幽魂城的刹那,一股混杂着腐骨与幽冥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街道由完整的骸骨铺就,每块骨砖上都嵌着幽蓝磷火,在地面勾勒出蜿蜒的鬼篆纹路,仿佛无数怨魂在脚下无声嘶嚎。 两侧的白骨建筑层层叠叠,屋檐下悬挂着成串的魂灯。 那是用怨灵颅骨打磨的灯笼,灯芯燃烧着淡紫色的魂火,将路过鬼修的身影映在墙上,扭曲成奇形怪状的暗影。 鬼市的喧嚣如沸腾的油锅。 骷髅商贩坐在白骨摊位后,用指骨敲击着摆满幽魂眼珠的玉盘,嘶哑的吆喝声穿透瘴气: "新鲜的缚魂眼!换三枚下品魂晶嘞——" 不远处,几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围着一具腐烂的尸体争夺,她们指甲上滴落的绿色毒液腐蚀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更有甚者,几个头戴青铜面具的鬼修正用锁链牵着浑身浴血的生人,那生人的脚踝被刻满了禁锢符文,每走一步都渗出精血,引来无数嗡鸣的噬魂蚊。 中央广场的七座白骨塔楼如七根巨指插入冥穹。 塔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鬼面浮雕,每个鬼面都在不断开合,发出若有似无的哀嚎。 塔顶的暗紫色鬼火比城外看得更真切,火苗中隐约能看到被焚烧的人脸在扭曲挣扎。 那是鬼王们用生人魂魄祭炼的"万魂灯",每盏灯都吞噬了至少千条生魂。 此刻塔楼上空盘旋着成群的骨鸦,它们翅膀扇动时洒下细碎的磷粉,在夜空中划出诡异的光痕。 最令人心惊的是街道上穿梭的鬼物。 有拄着白骨拐杖的老鬼,皮肤干瘪如枯树皮,每走一步都有黑色黏液从关节处滴落; 有浑身燃烧着青色鬼火的游魂,它们穿过墙壁时留下淡淡的焦痕; 更有甚者,几个夜叉族武士簇拥着一顶由不知名生物的皮缝制的软轿,轿帘掀开处露出半张布满獠牙的面孔,所过之处鬼修们纷纷跪地避让,连空气都弥漫着硫磺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独孤信一行人混在鬼潮中前行,他能清晰感受到地面下传来的脉动。 那是万鬼噬魂阵运转时的能量共鸣。 街角处,几个鬼修正围着一具被钉在白骨十字架上的尸体施法,他们手中的骨刀划开尸体腹部,溢出的内脏竟化作无数黑色小蛇,钻进地里消失不见。 而在不远处的血池边,几个夜叉族正在清洗染血的兵器,池水被血水染成深紫,水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魂火,宛如盛开的毒莲。 整座幽魂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活物,每块白骨都在呼吸,每条街道都在脉动。 空气中漂浮的不再是雾气,而是无数游离的怨魂,它们发出细碎的呢喃,汇聚成如同潮水般的嗡鸣。 当独孤信的目光扫过中央广场那座直插天际的白骨高塔时,塔顶的鬼火突然剧烈摇曳,竟在火光中映出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城中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第366 章 幽魂裂隙 独孤信压低身形,与四位鬼帅隐入幽魂城斑驳的阴影里。 城中弥漫着灰雾,街市上鬼影幢幢,摊位上摆着腐骨、魂火草与闪烁幽光的器物。 最显眼的是摊位角落堆叠的菱形晶体,在鬼气中泛着冷冽蓝光,正是交易用的魂晶。 他随手接过一位鬼商递来的魂晶,触感冰凉如凝霜,内里隐约有魂火流转。 身旁的青面鬼帅低声道: “这东西在冥界比阳间灵石更稀罕,鬼修吞服可固魂体,布阵时能引阴煞之气。” 说话间,只见有厉鬼用三枚魂晶换走一捧骷髅眼,交易全凭这晶体计数,与逸云大陆灵石的用法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阴森的诡谲。 行至街角,一座由惨白骨骼堆叠的客店赫然矗立。 颅骨砌成的飞檐挂着鬼火灯笼,腿骨柱上缠绕着魂雾,门楣竟是两具交缠的脊椎骨,刻着“离魂栈”三个滴血般的鬼文。 独孤信推开门,屋内石凳全是肋骨打磨,墙壁嵌着密密麻麻的魂火灯,照得鬼影侍者的面容忽明忽暗。 这与逸云大陆飞檐斗拱、茶香袅袅的客店截然不同,连空气中都飘着腐草与阴寒交织的气息,每一块骨骼都透着冥界特有的死寂。 “我们便在此处安顿下来。” 独孤信望着眼前这座由森森白骨堆砌的客店,指尖轻轻拂过门楣上交错的脊椎骨纹路,眸中闪过一丝淡笑。 对他而言,当年在迷魂林深处闭关时,曾于千年树魅盘根错节的巢穴中一坐三月,树根间渗出的黏液与缠绕的毒藤皆是常态。 此刻眼前的冥界客店虽透着阴寒,却至少有规整的骨骼梁柱支撑,比那湿冷逼仄的树窟更显“敞亮”。 独孤信抬步踏入店内,靴底碾过地面上由肋骨拼接的石板,发出轻脆的咔嚓声。 身旁的鬼帅们已熟练地向鬼影侍者递过魂晶,而独孤信的目光却落在墙角堆叠的魂火灯上。 那些以鬼修残魂凝炼的灯盏虽散发着刺骨寒意,却比树魅巢穴中仅靠磷光照明的环境好了太多。 至少在此处,他能清晰看见石桌上用指骨刻出的符文,亦能在骨骼床榻上盘膝运功,不必担心藤蔓突然从缝隙中钻出缠住经脉。 “比起树魅用腐叶铺垫的石床,这里的骨榻倒算平整。” 他随手拂去骨凳上的一缕魂雾,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般的释然。 毕竟在修仙者眼中,冥界万物皆为邪祟,但对曾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他而言,能寻得一处不受阴煞之气侵蚀的落脚处,已胜过当年在树魅獠牙下打坐的凶险境地。 东方持国鬼帅怀抱的古朴琵琶轻轻震颤,琴弦上暗金色的人面雕刻仿佛活了过来,眼窝中渗出丝丝缕缕的幽光。 他上前一步,檀木琴身撞开缭绕的魂雾,指尖无意识地滑过琴弦,一道微不可察的音波骤然炸开。 “主上,我们在这幽魂城怎么做?” 持国鬼帅的声音混着琴弦余震,化作细密的音丝钻入众人耳中。 他身后的南方增长鬼帅正用指尖擦拭“蚀天”剑刃,猩红锁链哗啦啦作响,被黑血腐蚀的天花板正淅淅沥沥滴落焦黑液滴,在地面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西方广目鬼帅盘坐的“窥天”巨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蟒瞳中无数被困的元神倒影疯狂冲撞,幽紫色毒雾顺着它的獠牙滴落在地,瞬间将骨骼地板溶出滋滋作响的凹坑。 北方多闻鬼帅则将玄铁宝伞重重顿在地上,伞面符文骤然亮起,奇门遁甲的图谱化作流光溢彩的屏障,暂时隔开了店外飘来的阴煞之气。 独孤信坐在骨骼座椅上,目光扫过四位鬼帅周身翻涌的鬼气。 他抬手按住持国鬼帅即将拨动琴弦的手,沉声道: “你们四个,即刻分散开来。” 话音未落,他指尖弹出四枚泛着金光的符篆,分别落入四位鬼帅手中: “持国,你用音波探听城东魂晶矿脉的守卫动向;增长,带上蚀天剑去城西乱葬岗,看是否有阴兵调动的痕迹。” 他转向盘坐蟒首的广目鬼帅,眸光一凝: “你驱使窥天蟒潜入城北鬼河,注意河底是否有结界波动。” 最后看向肩扛宝伞的多闻鬼帅:“你去城南集市区,用遁甲阵探查商贩中有无冥界密探。” 四位鬼帅刚要领命,独孤信忽然抬手指向客店外那座直插灰雾的白骨高塔。 塔尖隐约传来幽冥祭坛特有的咒文吟唱: “重中之重,是城中央的白骨高塔。通往逸云大陆的两界通道,可能藏在塔底祭坛,但此事需暗中确认。” 他顿了顿,袖中飞出四枚隐机佩:“每人带上这枚隐机佩,靠近高塔时切勿动用鬼力,要小心谨慎。” 持国鬼帅将琵琶横抱胸前,琴弦上的人面雕刻突然咧开嘴无声嘶吼,一股无形音障瞬间包裹住众人: “主上放心,我等这就去探。” 话音未落,增长鬼帅的青锋已划破虚空,广目鬼帅的巨蟒遁入地下,多闻鬼帅的宝伞化作流光四散,只留下满室尚未消散的鬼气与独孤信指尖那枚轻轻震颤的魂晶。 独孤信指尖的魂晶忽明忽暗,映着窗外白骨高塔投下的嶙峋阴影。 他独自走到骨窗前,推开颅骨雕成的窗棂。 灰雾中,白骨高塔的塔基处隐约可见幽蓝色的咒文光纹在地面流转,每隔三息便有一队披甲鬼将踏着骨阶巡逻而过,甲胄上的魂火符文与塔底祭坛的光芒遥相呼应。 “两界通道若真在此处……” 独孤信指尖划过窗沿的指骨雕花,忽然瞥见街角阴影里,一个卖腐心果的鬼商正用魂晶与黑面鬼差交易,那鬼差腰间令牌刻着半截残月纹路——正是幽魂城守护祭坛的“幽月卫”标记。 此时客店二楼突然传来木板吱呀声,独孤信足尖一点,身形如青烟般掠上楼梯。 转角处,一具由臂骨拼成的屏风后,竟藏着个蜷缩的鬼影孩童,正用指骨在墙上刻着残缺的咒文,每一笔都渗出暗红色的魂血。 那孩童察觉到气息,猛地回头,眼窝中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凶戾紫光,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有意思。” 独孤信一指点出,不偏不倚点在孩童眉心,那凶戾紫光瞬间湮灭,孩童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墙缝,只在地上留下半枚碎裂的魂晶。 他拾起碎片,发现晶体内竟刻不知名的符文,这应该是一种鬼道化身秘法。 “看样子,我和四位鬼仆进城,还是引起了一些鬼物的注意。”独孤信喃喃自语。 独孤信将碎裂的魂晶碎片捏在指间,符文的幽光在掌心明明灭灭。 他俯身细看那墙缝中残留的黑烟痕迹,指尖忽然触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并非鬼物惯有的腐臭,而是混杂着生人精血的腥甜。 这幽魂城中竟有能以生人魂魄施展鬼道化身的存在? 他转身下楼时,骨骼楼梯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抬眸望去,只见方才交易的黑面鬼差正站在客店门口,腰间残月令牌在魂火灯下泛着冷光。 那鬼差的视线掠过店内骨骼陈设,最终落在独孤信手中的魂晶碎片上,瞳孔里的幽火骤然收缩。 “阁下可是从阳间来的修士?” 鬼差的声音像两块碎骨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身后突然涌出数十道黑影,甲胄上的“幽月卫”标记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独孤信指尖的魂晶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将整间客店照得如同白昼。 那些扑来的鬼将触到金光,顿时发出凄厉惨叫,身躯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黑面鬼差惊退数步,骇然看向独孤信掌心——那枚碎晶已经化为灰烬。 “阳间修士为何擅闯幽魂城?” 鬼差的声音发颤,握刀的手却依旧稳当。 此时店外传来急促的骨靴声,更多幽月卫正从白骨高塔方向涌来,塔基处的咒文光纹亮得如同白昼,显然祭坛的防御已被惊动。 独孤信忽然笑了,袖中飞出四枚符篆射向四方: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必藏着了。” 话音未落,城东突然传来惊天琴鸣,持国鬼帅的琵琶音波化作实质刃气,将整条魂晶矿脉的守卫震得魂飞魄散; 城西乱葬岗腾起猩红剑光,增长鬼帅的蚀天剑劈开阴兵阵列,黑血如雨般浇灭鬼火; 城北鬼河翻涌紫雾,广目鬼帅的窥天蟒撞碎河底结界,无数被困元神的哀嚎响彻云霄; 城南集市的遁甲阵光芒大盛,多闻鬼帅的玄铁宝伞撑开遮天屏障,将密探的魂器绞成齑粉。 四股强横鬼气同时爆发,幽魂城的灰雾被撕裂成四瓣。 独孤信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向白骨高塔,手中玉简化作金光护盾,硬生生撞开塔基处的幽蓝咒文。 塔顶的幽冥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一尊由万千颅骨组成的巨鬼虚影缓缓升起,空洞的眼窝死死锁定了他。 “两界通道,果然在此。” 独孤信望着祭坛中央那道撕裂虚空的黑色裂缝,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此时四位鬼帅已冲破围堵,分别站在祭坛四角,持国的琵琶弦、增长的青锋剑、广目的蟒瞳光、多闻的宝伞纹同时亮起,与祭坛的黑光激烈碰撞。 裂缝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甲的巨手猛地探出,五指攥住了独孤信的肩膀。 那手上传来的阴冷气息让他经脉瞬间冻结,而裂缝另一端,逸云大陆的青山轮廓正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