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惨强反派拒绝走剧情》 第156章 第一周目·姜云朵1 2017年,我15岁。 突然之间,爸爸突然生病了。 曾经在我看来严肃到令我害怕的爸爸倒下了,我心底充满恐慌,我怕爸爸也像妈妈一样离开我。 还好,这一年的夏天,爸爸在他的朋友资助下,在医院养好了身子,随后没多久,我们搬家了,从农村镇上搬到了市中心。 搬家的时候,隔壁邻居也搬走了,我隐约听到一点消息,这一家子似乎是出国了。 后来爸爸和我说,我接下来会转学到一所名叫“惊风初中”的贵族学校读书。 我小声地问道:“那好像是杭市的贵族学校?” “是的。”爸爸眉头像是小山一样的聚拢,只是叮嘱我暑假期间好好学习,不要到了新学校跟不上学习进度。 他丝毫没有想到,我会因为离开原来的学校而不舍,也没有想到,我会到一个陌生的学校而感觉到紧张。 爸爸一点都不懂我。 我很想问,为什么我能去贵族学校读书?明明我们家只是很普通的农村家庭,自从爸爸生病后,已经没有收入来源。 很快九月份开学,我知道了原因。 爸爸将我托付给了他的朋友。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以后你就喊他江叔叔,这是他的儿子,喊哥哥就好。” 江叔叔和爸爸一样,长着一张不爱笑的脸,我有些害怕,去看他身后的男生。 我有些惊讶,江叔叔的儿子长得好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脸上带着笑,注意到我的眼神,还朝我点了点头,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我不安的情绪。 两个大人在讲话,江哥哥走过来,轻声问我:“入学后,是不是就读初二?” 我连忙点点头。 江哥哥笑道:“巧了,我有个妹妹,也是你这样的年纪,正在读初二,要不要我安排你到她的班级,弥弥她应该很高兴认识你。” 我愣住,原来江哥哥已经有妹妹了吗? 与此同时,我内心也有些失落。 “好。”我不敢拒绝,所以垂下眼眸应了下来。 很快,我见到了江哥哥的妹妹,她叫陈弥浪,只是大家似乎都爱叫她弥弥。 弥弥,多亲近、宠溺的称呼。 “来,弥弥,她是姜云朵,比你还小上几个月,带云朵认识一下同学们吧。” 扎着蓬松高马尾女生眼睛亮了亮:“我终于不是最小的那个了吗?云朵,你好呀~” 她笑着和我打招呼,模样大方,我也努力扬起嘴角,想露出好看的笑容,让江哥哥觉得,我不输给任何人。 “你好,弥弥。” 江哥哥等我俩对话结束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高中部了。” 我一时慌张,抓住了江哥哥的衣角:“江哥哥……”你能不能别走? 江哥哥脚步一顿,低头看我,一眼看穿我眼底的害怕,他没有嘲笑我,也没有点破我,而是说道:“看来我要交给弥弥一个重要的任务了,弥弥,照顾好妹妹哦。” “会的!东凛哥哥!”陈弥浪朝江哥哥敬礼,光是这个可爱的动作,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动作。 我缓缓的松开手指,勉强笑着点头。 东凛哥哥,她喊江哥哥为东凛哥哥。 我在心底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江哥哥离开的背影,他连走路的姿势那么好看,身姿挺拔,肩膀端正。 我也努力昂首挺胸,不想与这个地方的人格格不入。 * 陈弥浪带我见识了惊风学院的食堂,这里有好多我以前没吃过的美食,连那些昂贵的水果都是免费供学生食用。 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没忍住在餐盘里挑了许多水果。 这个举动让陈弥浪很惊讶,她问:“云朵,你不吃饭啦?” 我手指捏着餐盘隐隐发白,努力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减肥。” 陈弥浪纠结的看了我一眼,直到我受不了,问道:“你怎么了?” 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我餐盘里的水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含糖量很高……” 我脑子一白,减肥需要控糖这个道理,我直到很久之后才明白。 而此时,我隐隐意识到,我丢脸了。 餐盘里的水果突然食之无味,我看着欢喜吃着满盘子蔬菜的陈弥浪,很羡慕她天真单纯,更羡慕她拥有比我好上百倍千倍的家庭,还羡慕她,有江东凛这样的哥哥。 * 陈弥浪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余忻瓷,也是今年转学过来的,不过和我们不在一个班级。 她和我说:“云朵,这是忻瓷姐姐,比我们大一届。” 余忻瓷朝我点头,我也朝她点头,她明明只是比我们大了一届,个子却比我俩高了一节。 令我有些不高兴的是,无论是脸型轮廓,还是五官长相,我俩其实有五分相似,但她却比我好看多了。 有人说余忻瓷是校园女神,说她气质更胜过长相。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我的气质是什么?我有气质吗?这种玄乎又玄的东西,好像只有有钱人才有。 毕竟,钱才能养出气质。 所以,哪怕我因为爸爸的原因来到了这所贵族学院,哪怕我从名义上成为了江哥哥庇护的妹妹,我还是那个土里土气、胆小怯懦、无人关注的姜云朵。 我打碎了这面镜子。 * 陈弥浪偷偷交男朋友了。 我想我得告诉江哥哥,好孩子是不能早恋的。 而且陈弥浪的那个男朋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找了个借口跑到高中部,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没见到江哥哥,反而见到了陈弥浪的男朋友,他叫笛照野,是个学渣,是个校霸,是个混混。 陈弥浪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是江哥哥的妹妹,应该喜欢像江哥哥那样的人才对。 我面无表情的与笛照野擦肩而过,谁知他叫住了我。 “等等,你是……弥弥身边的那个小跟班?” 我停下脚步,感觉有一瞬间酸涩从胃部冒到了喉咙。 小跟班?这是什么称呼?原来在这些人眼中,我只是陈弥浪的小跟班吗? 我咬紧牙关,挺直背部,不想让人看出我此时的难堪软弱。 明明脑海里幻想的是我转头呵斥他,可现实中,我连转头的勇气也没有。 “你认错了。” 说完脚步有些凌乱的离开了这里。 我讨厌笛照野,口无遮拦,不尊重人! 我要告诉江哥哥,笛照野故意接近陈弥浪,他们俩偷偷早恋! 放学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江哥哥,只是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男生,我从没见过的男生,他戴着眼镜,存在感并没有江哥哥那么高。 我只是看了他几眼,便挪开了目光。 “云朵?”江哥哥有些诧异,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哥哥,我有话和你说。” 我小声的透露了这件事情,但我没有在江哥哥脸上看见任何愤怒难看的表情,他只是有些惊讶。 仅此而已。 怎么会? 江哥哥不生气吗?自己的妹妹和那样的人厮混在一起,他作为哥哥不觉得丢脸吗? “嘿,江东凛!”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笛照野冲上来挤到了江哥哥和那个眼镜少年身边,竟然还伸手揽住了江哥哥的肩膀。 “你上次可是说了,带我去吃饭的,走走走,我都快饿死了。” 江哥哥面对笛照野这么不客气的行为,竟然也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赖子,迟拓,你瞧这天地第一赖子。” “嘿,我可不管!”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丢人现眼。 江哥哥和这个混混认识,他竟然还和笛照野关系这么好? 为什么? 我想不通,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咦,这不是……那个谁吗?”笛照野注意到了我,我猜想他本来想说“小跟班”这个词,但当着江哥哥的面不好这么说,他又不知道我的名字,于是用“那个谁”代替。 呵,我在心底冷笑,心想:你既然都是陈弥浪的男朋友了,竟然都没有记住我的名字吗?还是说,陈弥浪根本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名字? 江哥哥拍了拍笛照野的脑袋,下手不轻,也不重。 他说道:“什么那个谁,这是姜云朵,我爸的认得干女儿。” 我有些惊讶抬眸,干女儿,这是什么情况? 江哥哥转头对我温和的笑了笑:“是长辈们的意见,不过云朵也认识我一个月了,应该愿意做我的妹妹的吧?” 我嘴唇抖了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问出:“就像是弥弥那样?” 江哥哥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补充道:“就是能喊你东凛哥哥?” 江哥哥这才笑道:“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我努力压住心底的狂喜,江东凛的妹妹,江家的干女儿,我的生活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 今年惊风学院的转学生好像特别多。 陈弥浪说高一九班也来了一位转学生,她用各种词汇去描述对方:“长得特别可爱,眼睛圆圆的,像是小猫猫一样,我还请她吃了一顿饭,她竟然说,我在喂猫诶~” 我听不懂这样的冷笑话,也觉得不好笑。 但为了合群,我十分虚假的配合笑了笑,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高一九班的事情?” 陈弥浪嘿嘿一笑:“是青岚姐姐告诉我哒!” 我对这个陌生的名字亦不感兴趣,不过我很快就见到了迟青岚。 她带着陈弥浪口中的猫猫女孩,在教室门口挥了挥手,陈弥浪开心的跑了出去。 我跟在身后,只是脚步一顿,便与她错开了好几米,这几秒犹豫的时间,我竟然不好再上前。 总觉得强行挤入别人的圈子,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于是我借着整理桌面的动作,留在了座位边上。 陈弥浪没有注意到我的纠结,但放学来这等弥弥的余忻瓷好像注意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我不懂她在“了然”什么,但很显然,我不喜欢她这样看透一切的眼神,也不喜欢她这般能完全没有好奇心的态度。 这显得我像是一个俗人。 所以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她高高在上,装模作样,别人还拿我和她作对比…… 陈弥浪很快跑了回来,她手上展开三张精美的请帖:“重大消息,朋友们,东凛哥哥的生日要到了!” 我一惊,江哥哥生日,我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节日。 * 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我等到了十月四日。 在此之前,我已经正式成为江家的养女,那栋豪华的别墅冲我敞开,里面也有了一间属于我的房间。 不过我爸爸说,做人不能忘本,不能攀附权贵,偶尔去小住一下可以,但不能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看着日渐消瘦的爸爸,我决定放假的时候,还是住在是市中心租来的屋子里。 再者,我也有些害怕江叔叔。 我小心翼翼的打探江哥哥的喜好,得知他喜欢音乐、喜欢赛车、喜欢一切叛经离道的东西。 这似乎和我想象中的江哥哥不太一样。 但没有关系,江哥哥什么样我都喜欢。 江哥哥很贴心,为我送来了珠宝首饰、华美裙服,名牌包包,还问我需不需要他来接我去生日宴会。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接送。 我从来没有透露过一件事情:我晕车,越高档的车,我坐着越难受。 这样的毛病不应该存在在江家养女身上,我会慢慢改正适应的。 那天我只是打了一辆很便宜的车,来到了宴会举办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我决定送江哥哥一把吉他,几百块钱的吉他,已经是我能送出手的最昂贵的礼物。 所以当我提着黑色的、有我半人高的吉他包,穿着昂贵的裙子走进宴会场时,我注意到不少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提前将准备好的礼物先送给江哥哥,而不是如此滑稽的出现在这里。 我又感觉到了久违的羞耻。 不过很快,那个叫宋喜的猫猫女生走了进来,她手里也提着一袋礼物,睁着眼睛很淡定的问道:“东凛呢,我这礼物放哪里比较好?” 有服务员走上前,帮着宋喜放置好了礼物。 我也立刻照做,大概是因为宋喜的表现在前,我觉得心底好受多了。 第157章 第一周目·姜云朵2 随着宴会开场,现场热闹非常。 “东凛哥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呀,东凛。” “小凛,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了!” 所有人纷拥上前,又很有规矩的没有挤到最中心的人,大声送上他们的祝福。 我被挤在了人群外,张了张口想喊,可一想到刚才不少人目光凝聚在我身上,那种浑身发麻的感觉,嘴巴像是哑巴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我害怕那样的目光,觉得犹如刀刺。 又渴望被人注意到。 在这么热闹喧嚣、人声鼎沸的宴会场。 我在委屈巴巴的等江哥哥注意到我。 当他和一群男生揽肩豁然的交谈完,当他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弹了弹陈弥浪和迟青岚两个妹妹的脑门,他终于在人群外发现了我。 他带着笑意一步步朝我走来。 “云朵,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一瞬间,我心底幽暗的门打开了,好像有光照了进来,很快那道幽暗吞噬了那抹光。 “我刚才挤不进去,弥弥她、她们,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吧。” 江哥哥垂眸看了我一眼,说道:“她们巴不得祝福完我后就跑开玩去了,所以刚才直接冲过来了。” 我嘴角带着笑意,这是告状成功了吗?江哥哥也觉得弥弥她们不懂事了吗? 但到了送礼物环节,我笑不出来了。 那个叫夏焱的男生,竟然联合笛照野起哄,说要江哥哥当场拆礼物。 江东凛无奈的拒绝了两次,他身边跟着的渠黎解围道:“这么多礼物,你们想让小凛拆多久啊,就拆拆我们几个人的好了……你俩这么期待,要是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小凛收拾你们哈?” 渠黎,江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长了一张花心浪子的脸,据说在惊风学院受欢迎程度,只在江哥哥之下。 可我不喜欢这张脸,太不安全了,感觉随时会伤女孩子的心。 江哥哥听到渠黎的话,跟着点头:“说得对,那就先拆你们俩的礼物吧。” 我紧张的站在原地,连脚都站疼了,也没有注意到。 因为刚才渠黎说“拆拆我们几个人”,这“几个人”包括谁?但毫无疑问,这代表着江哥哥真正朋友圈里的几个人。 我会在其中吗? 当看见了其他人的礼物后,我在内心祈祷,别拆我的礼物了。 因为他们的礼物,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昂贵,一个比一个精美。 而我的礼物,连他们礼物的零头都算不上。 “等等,等等,还有云朵妹妹的礼物没有拆呢,哎哟,这么大!” 我的祈祷落空了,迟青岚竟然直接把我的礼物找了出来。 当吉他和那些手表、车钥匙、球鞋……摆在一起时,落差明显。 感受着周围投射来的目光,我强忍着愤怒和羞耻,指甲已经扣到了肉里。 我讨厌迟青岚,真是多管闲事! 但江哥哥为我解围了。 “巧了,我正准备组建乐队呢?这吉他来的刚好呀。” 我心花怒放,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江哥哥,第一次我当着那么多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东凛哥哥,你喜欢就好。” 我终于有一次,能当众当一当江东凛的妹妹了。 * 江哥哥说的乐队办起来了。 成员有笛照野、迟青岚、夏焱、宋喜、林珀、连余忻瓷这个木头美人都在乐队里。 为什么没有我? 明明我才是送吉他的那个人,凭什么夏焱和迟青岚是这个乐队的吉他手? 我嫉妒他们能和江哥哥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又恼怒他们总是拿各种各样的小事麻烦江哥哥。 前段时间校园里飘飞的照片,照片里是被校园霸凌的笛照野。 这样一个校霸,以前居然会被人按在地上打吗? 看见照片上浑身狼狈的笛照野,我愉快的笑了笑,觉得他是活该。 这事惹得江哥哥震怒,他将照片全部收集起来销毁,警告背后之人不要再做此事。 我偷偷藏下了一张照片,每次看见笛照野在江哥哥面前贱兮兮的模样,我就想起照片里的笛照野。 这下好了,你也要被很多人以有色眼镜看待了。 我不是这个学校唯一的异类。 你也是。 * 夏焱给乐队取名为“碣石”,这个名字得到一致通过。 我却觉得可笑。 因为他们连问都没有问过我,果然,我永远都走进不了这个富家少爷富家小姐的圈子,哪怕我努力迎合讨好陈弥浪,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对待。 没关系,我只需要走近江哥哥就行。 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就在操场上,我站在台下,注意到那个眼镜少年迟拓,也在台下看着。 他存在感很低,低的我有时候都注意不到他,但一旦注意到,就没办法忽略。 就好比此时,他转头看向我的一瞬间,好似将我心底的一切都要看穿。 “好!鼓掌!”渠黎上台,带动台下观众为本场表演鼓掌。 我看着江哥哥的背影,心不在焉的鼓了鼓掌,权当是为他送去掌声好了。 第一次演出结束后没多久,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来余忻瓷是渠黎的未婚妻?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惊讶,但我看见陈弥浪的表情,并不像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模样。 “你知道?”我看着她问道? 陈弥浪拉着我的手道歉:“对不起呀,云朵,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东凛哥哥托我照顾瓷姐,这事吧,我也不好多说……” 怪不得之前陈弥浪忽然就说,自己多了个好朋友,原来也是江哥哥嘱咐她的吗? 我垂下眼眸,觉得索然无味。 “没事,现在知道也一样的。” 只是东凛哥哥,你会和陈弥浪说这样的秘密,却从不和我说,我在你心中,依旧是比不上陈弥浪,是吗? 陈弥浪又去拉余忻瓷的手:“瓷姐啊,也不知道谁把这消息透露的,太过分了!” 余忻瓷端坐着笑了笑:“可能是余、渠两家的长辈吧。” “什么!”陈弥浪大惊。 我抬起头,见到余忻瓷一如往常的笑容,心想:如果你知道,渠黎并不喜欢你,甚至还讨厌你,你会不会伤心难过?这副淡然的面具,是不是会就此脱落? 我太清楚“讨厌”这种情绪了。 每次碣石乐队聚在一起,渠黎会和所有人讲话,就不和余忻瓷讲话。 他对陈弥浪、迟青岚、宋喜等人都照顾有加,却从没有主动照顾过余忻瓷。 这样的区别待遇,我都感觉到了,余忻瓷,你这么聪明,应该不可能没有感觉到吧? 很快,我看见了余忻瓷的愤怒。 她的怒火被三个巴掌呈现了出来,将渠黎那张欺骗性极高的脸都扇红扇肿了。 周围围满了同学,有人被这一幕惊得捂住了眼睛。 我想,渠黎是江哥哥的好朋友、好兄弟,这样当众被余忻瓷打脸,一定会觉得很伤自尊,如果是江哥哥在场,一定也会阻止的。 于是我跑上前,拦着余忻瓷,小心翼翼的说道:“别生气,忻瓷姐姐,渠黎哥哥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很多目光。 也有余忻瓷和渠黎的目光。 他们一个冷淡,一个诧异,似乎没想到我会当众跑出来说这样的话。 余忻瓷盯着我看了几秒,眼中的怒火一下消退,变成了寒月一般的冷; 而渠黎嘶地一声扯了扯嘴角,和我说道:“云朵妹妹,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去和弥弥玩去吧。” 我还想再做一下好人,于是说道:“打人不好……” 谁知人群分散开来,是江哥哥走了过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过来,第一次没有带着笑脸,他对我说:“云朵,过来,让他们自己解决。” 怎么会?! 我心中一惊,有一块石头砸在了地上。 都说江哥哥和这渠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江哥哥不维护他吗?他眼中的深意,是在责怪我吗? 我迈着僵硬成木头的腿,低着头慢慢走到了江哥哥身边,我的左边站着迟拓,我无意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长高了不少。 但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 我怕江哥哥责怪我,在离开的途中,心脏忽上忽下,似乎要跳出我的身体。 江哥哥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在思考什么。 迟拓伸出手拉了拉江哥哥的手腕,我发现,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到迟拓讲话。 “东凛,生气呢?” 生气?是生谁的气? 气余忻瓷当众打渠黎?还是气……我刚才的所作所为? 我内心惴惴不安,忍不住抬眸,用余光看了看江哥哥的下颌,他紧绷的脸因为迟拓的关心,松缓了许多。 “我就知道,渠黎这人的性子,一定会跌跟头才会长大,你说那渠、余两家也真是的,这人都送来了,才十七八岁,非要给两人绑在一起。”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居然是生渠黎的气?而不是气余忻瓷当众打了渠黎三巴掌吗? 听着江哥哥谴责余渠两家长辈的所作所为:强制渠黎和余忻瓷订婚,故意将他们安排在同一所学校,本来两人差点读一个班级,还是被年龄相差一岁,分到了不同届。 江哥哥说,这段时间,每周不是渠黎去余家做客,就是余忻瓷来渠黎家做客,两人就算没什么矛盾,也要相看两厌了。 我撇了撇嘴,不懂余忻瓷在拿乔什么。 渠黎虽然长得不安全,但好歹长得帅,个子高,身材也不差,而且他出生医药世家,未来的路坦顺无比。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为什么总是一副看不上渠黎的模样? 嫁给有钱人的事情,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 我忍不住抬眸看了看江哥哥,如果是江哥哥这样的有钱人……我在想什么,我都是江哥哥的妹妹了。 * [江东凛] 当我在日记本上无意识的写下这三个字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并不只是希望成为江哥哥的妹妹。 他的妹妹有那么多个,最亲的陈弥浪,最近的迟青岚。 我算什么呢? 不是独一份的妹妹,后来挤进去的妹妹,连分蛋糕都是分完了别人了,才给我分的妹妹。 11月11日,是余忻瓷的生日,这人连生日都那么奇怪,居然在双十一。 我暗自笑了一会,这次的生日宴会只是小办,没有请很多人。 但令我惊讶的是,渠黎居然在场。 他竟然会来?余忻瓷竟然还敢邀请他? 我晃了晃脑袋,不懂这些少爷小姐们在想什么,谁要是扇了我一巴掌,我一定会记恨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江哥哥推来了生日蛋糕,还说:“忻瓷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今天就不劳累了,我给大家分蛋糕吧。” 余忻瓷笑了笑,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当江哥哥将蛋糕分给渠黎时,我才想明白,如果让余忻瓷自己分蛋糕,在分给渠黎时,一定会尴尬,于是江哥哥便自己做了。 我等了很久属于我的那一份。 第一份要给寿星余忻瓷,我能理解;第二份给关系最要好的渠黎,我也明白;但第三份、第四份……给了弥弥、给了迟青岚,这才轮到我。 “谢谢江哥哥。” “嗯,吃好喝好,玩的开心。” 这是这场生日宴上,江哥哥唯一一句,单独对我说的话。 大家都吃的很开心。 可我有点想哭。 江哥哥的时间、目光、注意力分给了太多太多人,轮到我时,仅剩下最后一点。 更令我生气的是,还有人要抢走这一点。 平安夜与圣诞节相衔接的夜晚,是迟家兄妹的生日。 他们的生日被放在了一起举办,地点就是在迟家别墅,这栋别墅比不上江家的豪华富贵,现代主义的装修显得整个客厅空旷又单调。 我看了看头顶的吊灯,心想:怪不得都说迟家父母死了后,迟家就没落了,连灯都是普普通通的货色。 但迟青岚竟然穿着一件价值三百万的裙装亮相,明明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明媚漂亮的不可方物。 我只在电视剧上,看见过那些大明星们这样的出场。 没落的迟家,迟青岚,怎么配? 第158章 第一周目·姜云朵3 “谢谢东凛赠送的裙子,爱你爱你哟~”迟青岚一走近便透露出裙子竟然是江哥哥送的。 “哇~居然是东凛送的裙子吗?这可是整整三百万啊!” “我早就猜到了,我们这些人中,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低于这个数我得闹的哈!” 所有人都在捧场,只有我震惊的看向江哥哥。 他笑语盈盈的朝迟青岚递上一只名贵包包,有些无奈又宠溺的说道:“大小姐满意就好。” 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个锤子砸的裂开了。 江哥哥从未送过我这么昂贵的东西。 江哥哥从未对我笑的这么好看过。 江哥哥喜欢迟青岚吗? 这样的猜想令我呼吸一滞,当看见迟青岚在不停地自拍,用的手势还是老土的不行的手势,我心中冷冷的想道:这么好看的脸,若是有一天能毁容就好了;这么明媚的样子,若是哪一天能抑郁而终就好了。 我承认,我嫉妒这些人。 所以我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着这些人。 当初害我出丑,占据江哥哥的目光的迟青岚;对我冷淡了然,高高在上的余忻瓷;还有天真愚蠢,虚情假意的陈弥浪! [要是他们能消失就好了] [消失了,江东凛就只有我一个了] * 年底了,爸爸又病重了,我麻木的来到医院,看着病床上无比消瘦的爸爸。 爸爸的病情反反复复,有的时候我竟然生出一个念头:还不如早些结束好了。 爸爸一旦住院生病,我们家就需要江叔叔的钱,我每次看见江叔叔派人来交医药费的时候,都感觉自尊心在受到折磨。 明明我也是江叔叔的干女儿,江家的养女,但我就是无法大大方方的做到接下这笔钱。 爸爸,你知道你给你唯一的女儿带来了什么吗? 是家境贫穷的落魄; 是低人一等的自卑; 是畏缩内耗的性格; 这样的我,哪怕心里藏着江哥哥,我也不敢宣之于口,只能疯狂的嫉妒所有人。 爸爸又一次睡下了,江哥哥看我最近心情不好,温柔的问我:“过年的时候,带你去玩?” 我眼睛一亮:“真的吗?”是单单带我一个人吗? “嗯,大家说过年去赛车,我知道你最近不开心,不过将难过的事情交给风,心情会好起来的。” 我嘴角一僵,原来不是单单带我一个人。 但我还是立刻点了点头,只要能和江哥哥在一起,我都愿意。 我坐着江哥哥的车来到了杭市赛车场,不过我晕车的事情,也被江哥哥知道了。 等到了目的地,我在路旁吐了好一会,江哥哥略显抱歉的对我说:“云朵,我竟不知道你晕车。” 我懂事又羞涩的说道:“不怪东凛哥哥,我没事的。” 江哥哥给我递了一瓶水,叹了一口气:“看来一会,你只能在一旁看看咯。” 我歪着头抿嘴笑道:“那我要好好欣赏一下江哥哥的赛车英姿!” 江哥哥一愣,沉默的轻咳了一声。 我想,他是不是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 但很快,我才知道,原来这里的赛车,开的是四人座的跑车。 所以江哥哥的车内坐满了人,迟拓、夏焱也就算了,宋喜居然也在里面。 她一个女生,非要挤在江哥哥的车里吗? 我看着那辆远去的车,幻想着自己取代宋喜的位置,和江哥哥坐在一起,但很快幻想被人打破。 陈弥浪跑来拉我的手:“云朵,我们去拍照呀!青岚都拍好多照片了!” 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甩开了陈弥浪的手。 陈弥浪惊讶的看了看我。 我连忙说道:“我刚才发呆呢,都被你吓死了,我就不去拍照了,我在这看一会风景。” 陈弥浪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和我道歉,说她不应该吓到我。 我敷衍了两句。 如果她不是江哥哥的表妹,我都不想理她。 说是去拍照的陈弥浪,很快又和余忻瓷在旁边的道上散步聊天,迟青岚跑去坐渠黎的车子了。 我恼恨自己晕车这个坏毛病。 更恼恨江哥哥竟然对宋喜那么好。 他送了她一辆跑车! * [你那么大方,为什么分给我的爱那么少] [当初领我进圈子的人是你,将我遗落到原地的也是你] 连后来进入这个圈子的宋喜,都能收到江哥哥这么昂贵的礼物,都能和所有人打成一团。 我想,这一切是不是从碣石乐队开始的? 如果当初是我在这个乐队里,而不是宋喜的话……此时收到礼物的人,应该是我吧? 宋喜抢走了我的位置。 我看着她欢喜的将车钥匙收好,嘴角竟然笑了起来。 这辆红色的跑车很鲜艳很漂亮也很高调,真希望有一天,你开着这辆车发生一场令你痛不欲生的车祸。 我似乎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越来越仇视所有人。 最先发现我不对劲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结巴林珀。 如果不是碣石乐队,我都不知道这个结巴是谁。 听说他是迟拓的好朋友,怪不得两人能聊到一起,一个不会讲话,一个不爱讲话。 但林珀却在江哥哥面前,讲我的坏话。 “东凛,姜云朵,眼神,不对劲。” 我停留在教室门口,心中一惊,收敛自己的呼吸。 “林珀,你想说什么?”江哥哥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慢慢的听林珀讲完了一大段话。 “我看见,她看宋喜、青岚、忻瓷、弥弥,还有,笛照野,夏焱,眼神,不友好。” 江哥哥沉默了一下。 我的指甲紧紧地扣进了肉里。 随后,我听见江哥哥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知道,姜云朵性子有些偏执,我想着应该也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她从小没了母亲,被严父严加管教,大概是每次想说的话,都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想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长大后,待人接物方面都有问题。” 我躲在门口,脸色苍白。 江哥哥是江家的继承人,自然能把我的过去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就这样在林珀的面前,揭开了最阴暗的那个我。 林珀没有共情我,反而很残酷的说道:“那是,她的事,不该,影响到,他们。” 我缓缓地睁开眼,眼中有泪有恨。 不该影响到他们?我一个小小的农村出来的女生,如何影响到他们? 反倒是你,林珀,马上就要进入国家体育大队,成为运动员的人,结巴就结巴了,为什么要找江哥哥告状呢? 为什么要让我听见,我在江哥哥的心目中,并不是单纯善良的我? 你不想让我影响到他们。 我却希望你影响到千千万万人。 将你视作种子选手的体育大队,有一天会以你为耻;将你看做体育新星的媒体记者,有一天会报道你的黑料;以你为骄傲的国民,有一天会带着无尽的恨意咒骂你下地狱! 果然啊,除了江哥哥,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关心我。 * 爸爸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情很复杂。 有一些难过,也有一些解脱。 爸爸死了,这下,我应该就完完全全是江家养女了吧?我也不用再受到孝道拘束,可以从出租屋搬到豪华的别墅,做真正的大小姐了。 “东凛哥哥。” “我想改个名字。” 我跑到江家的小书房,对正在学习的江哥哥说道。 江哥哥惊讶且不解的看着我:“这是为什么?” 我张了张口,总不好说,我想与过去彻底告别,想从农家女变成大小姐,这显得我太过于爱慕虚荣。 于是我小声说道:“我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有点小孩子家家的感觉。” 江哥哥安慰了我两句:“怎么会,你的名字是你的爸爸妈妈为你取得,或许是希望你如天上的云朵一样,受太阳照耀,能随风自由的去往任何一个地方。” 我语塞,江哥哥总会说那么好听的话,害我差点动摇了。 “但云朵漂浮不定,受风控制,我不喜欢。” 见我坚持,江哥哥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无奈的看着我:“那好吧,你想改什么名字?” 我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江哥哥:“东凛哥哥,你帮我取一个吧,你成绩那么好,取得名字我一定会很喜欢的。” 江哥哥纠结的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在纸上写道:云翼。 “那就叫云翼吧,姜云翼,既然不想受风控制,那就自己长出翅膀。” 我有些遗憾,江哥哥说的是“姜”而不是“江”,不过我有新名字了。 * “云朵,我们去操场玩吧。”陈弥浪兴冲冲的跑进来找我,手里还拿着两串棉花糖。 “都说了我现在叫云翼,不要再叫我云朵了。”我厌烦的皱了皱眉,拒绝对方的棉花糖:“我在减肥,控糖。” 陈弥浪不好意思的道歉:“是我太着急了,之前叫习惯了没有改正,对不起,云翼。” 道歉,道歉,又是道歉。 陈弥浪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做错事就道歉。 这世上究竟是哪一条规则规定,道歉的人就必须得到原谅? 我心里堵得慌,抱着书本去了图书馆,没有管陈弥浪的示好。 最终,还是余忻瓷来找陈弥浪,两人去了操场。 我听说余忻瓷马上就要出国了,呵,她如今得偿所愿解除了婚约,竟然第一件事情,就是灰溜溜的离开惊风学院。 离开了也好,离开了,江哥哥对她的关心,就会收回来了。 当我从图书馆出来,我听人说陈弥浪在操场上因为跑的太快摔倒了。 嗤,丢人现眼。 但我想了想,还是去医务室看了她,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姐妹关系,再说了,江哥哥一定也会来的。 果不其然,我到的时候,江哥哥正在敲陈弥浪的脑额,敲了两下,批评道:“跑这么快干什么?这下摔上了吧,把笛照野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没有!”笛照野连忙反驳。 陈弥浪腿上还疼着呢,见此嘻嘻笑了出来。 “还笑?以后不想跳芭蕾舞了吗?” 陈弥浪连忙收起笑容,讨好说道:“东凛哥哥,我错了,我再不跑那么快了。” 迟青岚帮着陈弥浪说话:“都怪那跑道不懂事,怎么让弥弥摔了呢!东凛,我觉得你应该今夜就把跑道铲了……哎哟老哥,你敲我做什么?” 迟拓收回手:“脑残小说少看。” “哈哈哈哈霸道总裁吗?”夏焱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我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听着这一切,竟然不敢推门进去。 他们的氛围那么融洽,融洽到令我不敢打断,我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般,可怜兮兮的窥探着,这由陈弥浪带来的幸福温馨。 她仅仅只是摔倒受了个伤,却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关爱。 而我的爸爸去世了,我成了孤儿,却没有人围着我关心我。 陈弥浪凭什么能得到这一切,就因为她姓陈,所以天生就是公主命吗? 如果有一天,她什么都不是,从天堂跌落尘埃,和我一样失去了父母,他们还会这么关心她吗? 我想到笛照野同样是破产富二代,也许到时候这两个小可怜会抱团取暖? 呵,爱情。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为什么就能这么轻易的得到? 亲情、爱情、友情,陈弥浪样样不缺。 外貌、家世、才情,陈弥浪一应俱全。 老天真不公平。 * ‘公平……’ ‘你想要什么样的公平?’ 隐约间,我好像听见了有人讲话,声音若近若远,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好像就在我耳边低喃。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手里的笔在日记本上写满了[江东凛]三个字。 密密麻麻,相同的字体,只有大小的差异,仿佛是复制黏贴出来的一样。 但我知道,这我是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我要什么样的公平? 我要江东凛只爱我一个,对我好,为我付出千金,就为了讨我开心一笑。 我要他最爱的妹妹失去一切,他的朋友以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他,我要他孤家寡人,身边只余我一人! 第159章 第一周目·姜云朵4 : ‘姜云朵,你好贪心。’ 我又听到了那道声音。 我抬起眼眸,狰狞的望着虚空:“我不是姜云朵!我叫姜云翼,你是谁?!滚出来!”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我表情一怔,脸色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疯了,开始出现幻觉,亦或者是我人格分裂了,幻想出有人与我对话。 但我有太多想说的话,之前一直不敢说。 我不敢对江哥哥暴露我的真实性格,它不善良,阴暗到恶劣,敏感怯懦,又嫉妒成性,在我极力伪装的青春里,自卑和缺爱像是洪水一样淹没了我。 江哥哥说得对,在我儿时,受委屈的时候,没有母亲为我细心开导,父亲亦没有为我出头,童年那场潮湿的雨,将我淋透,直到有一天,有一把伞撑在了我的头顶。 我以为那把伞可以为我撑起一辈子。 但伞的主人,宽宏博爱,他要为好多人撑伞啊。 我跑到江哥哥的小书房,见他深夜仍在学习,我见到了富家子弟里最好的代表,我喜欢上这样的人,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东凛哥哥……”我轻声唤他。 江哥哥抬头看见我,一如之前的笑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慢慢走近他,眼中带着炽热又疯狂的爱意,他那么聪明的察觉到了,收敛起了笑意,放下了笔,从这一刻起,他在思考该如何回应我的话。 “东凛哥哥,我喜欢你。”我在那道声音的驱使下,说出了那句我不敢说的话。 江哥哥眉间微动,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云翼,我只当你是妹妹。” 我就知道,他对我从来不曾特殊过,又怎么会看上这么平凡的我。 我的心坠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这一次,我没有再弯腰捡起一片片碎片,去拼凑那颗破碎的心。 “我知道了,东凛哥哥。” “云翼?”江哥哥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脸,慢慢地合上门。 耳边响起那道声音。 ‘来吧,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姜云朵。’ 我喃喃自语:“我不是姜云朵,我叫姜云翼,我是姜云翼。” ‘你忘了吗?姜云朵才是原来的你呀。’ 我抱着自己坐在了角落,在黑暗中啜泣着。 那声音说的没错,姜云朵才是原来的我,那个被我丢在角落里腐烂发臭的我。 ‘答应我……’ ‘你的所有愿望,都会实现……’ ‘宋喜会因为驾驶不当,使爱人遭遇车祸; 陈家会破产,陈弥浪会卧病在床直至永远醒不过来; 笛照野会失去所爱,声名尽毁; 夏焱会在最好的年纪得到最不公的待遇; 余忻瓷会手指骨折断裂,失去追求梦想的权利; 迟青岚会在大火中毁容,会为爱抑郁自杀; 林珀会因为使用兴奋剂成为国家耻辱; ……’ “不——滚开——“ 那声音在我耳边萦绕不绝,我一边哭一边捂着耳朵,可它依旧钻进了我的大脑,好像一条虫子一样钻来钻去。 ‘只要你答应我……我会让江东凛爱上你……’ 我停下哭泣,动作僵硬。 “他会,只爱我一个吗?” ‘会,他会像是所有爱而不得的人一样,跪倒在你的裙下,求着你去喜欢他,你会成为他的一切,成为这个世界的运转中心……’ 我被这样的幻想说动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已经在这样的美梦里迷失了自我。 “我答应你。” 日记本合上,封面上的名字,慢慢从“姜云翼”三个字,变成了“姜云朵”。 又慢慢的消失了。 很快一道意识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它像是新出生的婴儿一般,恐惧的望着上方,瘫软着躯体听从无上之人的安排。 ‘去吧,去找反派,监督好这个世界的剧情,若是我发现剧情发生重大偏移,我将会重启剧情,当然我希望不会,毕竟重启剧情也是一件消耗能量的事情。’ [是,主神] [反派扮演系统为您服务] …… 系统渐渐想起遥远的过去,那时它只是一个叫做姜云朵的人。 是人,而不是系统。 只是被四维生物诱拐放大了心底的恶意,它让出了自己的人类身体。 它觉得很后悔,它只是想要一份爱,一份纯粹的爱。 可是贪心吞没了它。 一场名为轮回地狱的时空陷阱就此诞生,因为每一次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于是时间不断重开。 可人类的意识是那么强大,肉体死亡终究消灭不了精神内的力量。 后来,时间重来了太多次,多到它一点点想起了全部。 它记得有一次,它来到了那个人的脑海里,亲眼看着他杀死了他自己。 它问他:迟拓,你不会害怕吗?量子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天地间将不会存在任何一点属于你的痕迹,你所说的量子消散和凝聚,成功率只有亿万分之一。 那个迟拓说道:那我就等亿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这一次,会是那亿万分之一吗? 系统说不清楚,是希望他们成功,还是希望他们失败,它翻着原著里江东凛的结局。 [随着大门合上,最后一道光消失。 江东凛在此世生命的最后时光,仍旧是被黑暗湮没,他松开手掌心,露出一块磨得光滑黑色三角石头。 “泡温泉……”原来又是一年冬天了吗? 不是说,人在死亡的一瞬间,回忆会纷至沓来吗? 为什么他的回忆,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药……” “给我药。” 最后,江东凛的眼神逐渐涣散,慢慢闭上,停止了呼吸。] 泡温泉的节点,对应的是本应该是冬季;但因为今天的安排,江东凛同迟拓一起去泡了温泉。 好似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会在某一个定点发生。 系统要找的内容到此为止,它现在一点也不关心占据它身体的怪物,是如何与男主们在最后几章相亲相爱。 它只知道,无数次轮回里的江东凛,死之前都在等着它的药。 到死也没有等到。 它骗了他,它联合四维生物的祂,骗了江东凛半辈子,不,不止半辈子,而是…… 910041224次。 九亿多次。 念着这个数字,系统浑身颤抖,压在九亿这个数字上的罪孽好像一座大山,令它难以喘息。 它让曾经最敬仰最感激最喜爱的人,变成了狼狈不堪的败犬。 一次一次,看着他爬起又跌倒。 想起人类记忆的系统后悔不已,大概因为,身体与意识被抽离时,那些自小伴随它的恶念,也被抽离,四维生物给了它白纸一样的思维,也让白纸之下的善意保留了下来。 就像是修仙界的本体与心魔。 无尽黑暗的深渊,逐渐亮起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那就成功吧。’系统喃喃说道:“彻底成功一次。” …… 迟拓嘴角含笑,从美梦中醒来。 就在昨晚,他和江东凛确认了情侣关系——只是这关系,还需要再遮掩一段时间。 这个要求对迟拓来说并不难,反正和以前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觉得自己昨晚为什么听东凛说完话,就同手同脚的走了呢,应该再亲一下的。 都怪系统,那个时候乱叫什么。 迟拓眉宇沉下,按了按自己的表盘,本以为会听见一箩筐的咒骂,没想到系统安静的不可思议。 “系统?” 【嗯。】 迟拓差点以为系统越狱了。 听见这高冷短促的回答,他扬了扬眉,开始穿衣服。 【啊!你穿衣服不知道避着人吗?】系统下肢一翻,挡住了上面的大脑袋。 当然这个行为对它来说,作用不大,只要它愿意,体内的意识就会像蜘蛛网一样延伸出去……不过此时系统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意识。 它才不要看迟拓,这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它爱慕之人的初吻。 “人?”迟拓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他快速穿好衣服裤子后,眉眼重重压下:“系统,说说看这一晚上你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尖叫就很奇怪,叫了一会自己停了也很奇怪,一晚上不出来闹腾更是奇怪。 这回跳出来说自己是“人”? 系统紧张的吞了吞唾沫,它知道在迟拓面前说谎没用,也在很久之前,迟拓就误打误撞的猜中它原身是姜云朵。 于是思考一瞬,系统心里盘算着百分之百坦白的危险之处,最终选择只说百分之五十。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世界重启之前的事情,我、我确实是原来的姜云朵,所以现在占据我身体的是怪物,迟拓,我们可以联手,赶走怪物!】 迟拓目光一怔,内心快速盘算起来。 系统的坦白意味着一点,它彻底的站在了他们的阵营。 尽管觉得惊喜,但迟拓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冷笑一声:“她是怪物,难道你就不是?一来就占了东凛的脑子,不绑定就用精神电击的手段惩罚他,她浑身恶意,难道你就没有?” 系统呼吸差点一停,迟拓还真的说对了。 现在的姜云朵,是系统恶意的凝聚体,在经过祂的意识灌溉后,拥有着不符合实力的气运。 但系统难道就没有恶意吗?它有的。 曾经无数次叫嚣着,虽然现在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甚至有点改邪归正的意向。 但迟拓不会轻易相信。 就连这一句“合作”的话,系统也依旧带着小心思:它想掩盖,一切罪恶的源头,是它自己的事实;它想避重就轻,想借助迟拓的手段抢回自己的身体。 系统结巴着:【迟迟拓、这如果是假的,我干脆不和你说就好了呀】 迟拓脚一踩,穿好鞋子,扯着嘴角说道: “但这如果是半真半假,你就可以随意说了。” 系统哪怕有那么多世的记忆,但它仍然是最开始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姜云朵。 被质问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迟拓低头看了看手表,将手表摘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要和我合作,总要掏点能说服我的东西吧?” 系统立马把原著翻的哗哗响:【我给你念原著!】 之前有多么抗拒晨读,现在就有多么期待。 “不用,”迟拓冷着一张脸说道:“《恋综》之后的剧情,不就是男女主之间你侬我侬,再、”再折辱一下我的东凛,这样的剧情,光是想象,就令他愤怒不已。 迟拓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向系统提出他的要求: “我要找一个人。” 【谁?】系统不解。 迟拓动了动唇:“蔺寻。” 很奇怪的是,迟拓动用了自己的手段,却找不到一个已经沦为废物的人,剧情对于男主的略微保护,让他每次有了蔺寻的踪迹,马上就失去下一步线索。 但系统不一样,它可以完全定位到女主和男主们的身上。 很快迟拓在系统的帮助下,找到了正在垃圾堆里找食物蔺寻——他好像有些疯了? 迟拓避开节目组,避开江东凛,将人安置到了一处乡下屋子。 男主一号就位后,迟拓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权力,联系到军区的人,找他们将已经瘦成竹竿的陆明深带到了另一处关押着。 系统看着迟拓这一系列动作,一头雾水:【迟拓,你找这两人干啥呀?有关于他们的剧情都差不多飞了。】 迟拓也不解释,而是将系统换了个地方装着。 【诶,诶?你把我装项链里干嘛呀!】 【你还喜欢戴这么布林布林的项链?等等,你该不会是想送给东、江东凛吧?不行!这项链太可可爱爱了,不适合江东凛戴!你换个大气一点的!】 迟拓听着系统叽叽歪歪的声音,眉心锁住。 他怎么觉得,系统话越来越多了?它以前是没讲过话吗?吵死了。 不过对于系统的归处,迟拓最后还是说了。 “你现在既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男女有别,不能在我身上待着了。” 系统一喜,能不在这个大变态身边当然好啊。 但马上意识到不对。 【不是把我还给江东凛吗?】 迟拓冷声说道:“怎么可能?让你看东凛的身子?” 【切……那你准备把我放哪里啊?】 迟拓看着手中的项链,将其慢慢装箱,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第160章 项链 第160章 “姜云朵,有一件你的快递。” 节目组将一个封好的盒子送到了别墅。 姜云朵因为和萧清河约会失败,正处于微妙的冷战中,萧清河又去约见肖清雪了,此时别墅里只有姜云朵和纪景澈在,而纪景澈又整日窝在房间里码字,饿了就点外卖,至今都没有和姜云朵碰上过。 姜云朵听到有自己的快递,表情疑惑,她没有买什么东西啊。 又想到快回来的沈昱则,难道是沈昱则送的? 她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在开箱后,快速地取出了其中的东西。 “好漂亮……这好像是,”姜云朵一顿,认出了这是宝格丽项链,价值十几万的项链! 她不由得攥紧了项链,心底越发觉得这是沈昱则送的项链!只有他会偶尔送自己名贵珠宝、服装包包! 姜云朵没有多想,直接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当戴上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奇怪,明明是大太阳,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藏在项链里的系统气呼呼的说道:[当然是因为我骂你了!] 不过它说的话,姜云朵并不能听见。 整整一天,系统亲眼见证了姜云朵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先是躺在床上刷了半天的短视频,中午点外卖吃,吃完后去收拾了一下自己,拍了半个小时的自拍照,励志将“宝格丽项链”与自己的“美貌”能十分自然的出现在照片上,然后又是半个小时的修图环节。 这一系列的成果,最后发在了微博上。 顺便还写了一篇日记。 系统啧啧两声:[……倒是把我的某些习惯,贯彻的挺好]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系统和姜云朵的关系,大概就是本体和分身。 分身继承了系统身为人的习惯、缺陷、性格、才识。 如今站在第三视角观看姜云朵的所作所为,系统心情复杂,突然它看见姜云朵的表情狰狞了一下,是上一秒还笑语盈盈,下一秒就眼珠子爆突咬牙切齿的狰狞。 系统一惊,意识蔓延出去,就想看姜云朵的手机。 不过姜云朵已经自言自语的透露出来了。 “沈昱则!你居然去黎明医院了!” 原来网上爆出了一条消息:住院三天的沈昱则,一出院就往黎明医院去了,其目的不言而喻。 有狗仔拍到,沈昱则偷偷摸摸的进了余忻瓷的病房,然后很快,就被渠黎冷着脸推了出去,两人在病房门口发生了一阵推搡。 狗仔躲在角落拼命地拍,并且听到了一些零星的话语。 “沈氏……不是……继承人……” 狗仔大惊,这消息是在说,沈昱则不再是沈氏的继承候选人了! 关于沈昱则在沈氏继承人候选中落败的消息,经过狗仔之手,直接在网上不胫而走。 到了夜晚,一则又一则的劲爆消息传出。 先是金主和情人的数份协议曝光,当然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从法律层面上也是无可指摘,只是因为沈昱则在协议期间,言行不一表现得十分抠门,连说好的分手费,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女方们得罪不起沈氏的人,只能当自己被狗咬了。 如今这些事情齐齐爆发,网友直接在网上嘲笑沈昱则下头,都是大少爷还这么抠门。 这才是今晚的开胃小菜。 随后有人拿出曾经的打胎记录,说为沈昱则在短短一年内打了三次胎,每次情到深处沈昱则都说,孩子生下来他养得起,但真怀上了,他又变如脸。 时间线拉长,在沈昱则出国期间,他在国外还体验过无数无下限的事情,都被人收集起来,放在了网上,群趴、飙车、赌博,大概唯一的底线就是,还没有接触过不该接触的药物。 甚至有人爆出,沈昱则曾经在赛车界参与赌博和飙车时,闹出过人命,后来被压了下来。 最后压垮沈昱则的事情,发生在2020年,他强奸了一个未成年女性,并且导致她在学校里跳楼自杀。 那一年,是沈昱则对余忻瓷一见钟情的时间,却因为爱而不得,发现了第一个替代品。 他得不到本尊,难道还得不到一个家境贫寒的女生? 但那女孩子性子烈,死不同意,直到被欺负了后,一时想不开选择跳楼自杀。 沈昱则也有些懵,第一次害死了人,心底多少有些恐慌。 他觉得这种强取豪夺的剧本,对于这些穷人家的女生而言,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跨越阶级,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很快,他收拾好了心情,也派人压下了这件事情,并且也告诉自己:以后找替代品,要找性格柔顺的,这种太烈,哪怕有几分像余忻瓷,也倒了他的胃口。 从那之后,沈昱则算是比之前谨慎小心了许多,他对收集余忻瓷“周边”十分热衷,一收集便是那么多年。 直至姜云朵的出现。 姜云朵作为沈昱则现任暧昧对象,在今晚的事件中,连名带姓又被网友们捧上了热搜。 【这就是那位京圈沈爷的女朋友?】 【这位小姐姐,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快跑吧,已经有十几个人准备联合告沈昱则了,这人马上就要陷入民事和刑事纠纷的官司】 【我真是笑死了,姜云朵的粉丝量怎么又涨了,这人涨粉的理由总是奇奇怪怪】 【我算是发现了,只要关注一个姜云朵,就能在娱乐圈不停地吃瓜】 【上半年是蔺寻和陆明深,下半年出了个沈昱则,姜家的男人又倒霉了吗?】 【呵,又是这姜云朵,我原先是一名蔺寻粉,自从脱粉后半退娱乐圈,没想到再进又瞧见了这人的消息,她是真如路边的杂草,拔也拔不掉,烧也烧不尽,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挺佩服这人吃黑流量还能吃的这么安心的】 姜云朵一夜之间微博粉丝量突破3000万,其中有2990万都是来看热闹、吃瓜、黑人的。 沈昱则从黎明医院回来后,心情难堪,毕竟被渠黎在余忻瓷面前当众说穿了他目前的情况。 失去了沈氏继承人的身份,他现在在圈内直接沦落一个档次。 从此之后,他若是想和沈家要钱,只能从他爸妈的私房里掏,但父母这一辈的钱,比起沈氏家业,只能算是零花钱。 自从他退出继承人候选后,连带着父母这一方,也被沈老爷子分家了。 “既然昱则不如人,我便把沈氏在杭市的一小部分产业划给老二家,以后你们就在杭市关起门来做自己的生意,别胡乱惹是生非,让我为难。” 这是沈老爷子说的话。 话里话外,都在说沈昱则惹是生非。 分家后,沈昱则又被他老爸打了一顿,刚出院差点又被打进医院。 沈栋梁恨铁不成钢:“我让你别玩女人,能不能学学那些好的,我看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嗷!爸!别打了!这都是些陈年往事,我那会不懂事,你看我今年,有闹出这样的事情吗?”沈昱则一边躲避,一边解释。 沈栋梁一想,确实,那些网上曝光的事情,全是几年前的事情,但一看沈昱则这满眼青黑、纵欲过度的模样,继续操着棍子打他: “陈年往事?不懂事?你看看人家江氏的儿子,他怎么就这么懂事?十几岁的时候就能为江卫鸿做事情了,你呢,十几岁我送你出国,你做了什么!!” 沈昱则被打的吃痛不已,听见仇敌的名字,瞬间火冒三丈。 “江氏而已,也就在杭市这块地界能看,出了杭市……嗷!”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江氏而已,知不知道今年江氏股票上涨了多少?江东凛为江氏带来了多少收益?!” 沈昱则还真不知道,听到将近十亿的数字,也不免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不就是搞了几个节目吗?” 沈栋梁打累了,站在原地喘了一会气:“几个节目?呵,那档选秀节目本身,让他拿到了上亿回报,而后那个女团,也为他赚到了千万;那个游戏综艺,以及迟家小子做的那档游戏,直接为他们赚到了八个亿!” 沈昱则一怔,随后拧紧了眉头,这笔钱本来应该有他的一份,结果那迟拓不做人,竟然把游戏代理权全部交给了江东凛! 商场如战场,再好的朋友,在利益冲突下,也会勾心斗角。 沈昱则想不明白,迟拓就这么信任江东凛,不找个人来制约江东凛的权利?竟然拱手将游戏主导权给了江东凛! 他牙齿咬的嘎嘎响,然后被扇了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表情?瞧不上?不服?!你给我赚八个亿试试!” 沈栋梁还以为沈昱则看不上这八个亿,还当自己是沈氏继承人之一,气的血液往脑袋上涌,直接给了他一个巴掌。 沈昱则龇牙咧嘴,眼中愤愤不平:“你这么看好他们,你去找他们合作啊!反正我们都在杭市了,用你沈栋梁的身份,去找那江东凛、迟拓合作啊!” 虽然说,成就不看年龄大小。 但是老一辈对老一辈,年轻一辈对年轻一辈,是整个商业圈子的潜规则。 沈栋梁生那么大气,就是觉得自己儿子比不上对方,将来若是发生冲突,这些产业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结果被沈昱则这一顿阴阳。 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一辈,去向两个小辈低头求合作。 “你!你!”沈栋梁气的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一直站在几米外的沈夫人惊慌失措:“昱则,你爸晕了!” 这位沈夫人性子柔弱毫无主见,平日里都是出去喝喝茶、做做美容、和圈内的夫人们聚在一起聊聊天,根本不懂商业上的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儿子导致他们被分家,而分家后后,她在贵夫人圈子里,地位骤然下跌,而沈栋梁也很生气沈昱则的所作所为。 本来她还在一旁想着,让沈栋梁好好说教说教,自己的儿子她管不来。 可谁知,沈昱则竟然直接把沈栋梁气晕了。 等沈栋梁在一片兵荒马乱中,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沈夫人提着一口气,想说几句沈昱则:“昱则,这件事情,就是你做得不对了,我现在看往上,有很多人在骂你,还说到一个女生,叫什么姜云朵,说她和你……” 话还没说完,沈昱则大吼着:“你别管我的事情行不行?你懂什么啊!” 沈夫人被喊得愣在了原地。 沈昱则没有注意到他吼了自己的母亲,也没有注意到他担心的母亲被他凶怕了,直接一脸烦躁的离开了医院。 他离开医院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往节目组录制的别墅。 沈昱则觉得自己很久没见到姜云朵了,他不知道网上的新闻,会不会让姜云朵也……也觉得他失去了沈氏集团继承人身份,对他不再如从前一般。 所有人的看轻、责骂、嘲讽,一夜之间落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自尊仿佛正在被一万只蚂蚁啃噬,他需要一个来自金丝雀的安慰和肯定。 肯定他并非一无是处。 至于网上说的,那些人要告他的事情,沈昱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傲慢的觉得,那些人不敢,他可是有钱人,就算是没有了沈氏继承人的光环,也是比这些普通人高贵上百倍的有钱人。 可与此同时,他内心又萦绕着一股强烈的不安。 车子停靠在别墅门口,沈昱则快步走了进去,他见到了正在下楼的姜云朵。 姜云朵的神情已经不像早晨一般欣喜并且期待沈昱则的到来,当时她收到项链,以为这是沈昱则送的,结果下午就爆出沈昱则失去沈氏继承人候选的位置……她心底有了落差,也产生了怀疑,这条项链,会是谁送的? 不是沈昱则,难道是,正在与她冷战的清河哥哥? “云朵,我回来了……”沈昱则一无所知的呼唤道,他走上前,想去牵姜云朵的手,却被对方躲了去。 虽然姜云朵立马用手撩了撩头发,但这躲避的动作太明显,让沈昱则沉了沉神色。 第161章 踢椅子 第161章 “咳,昱则哥哥,你回来了呀。” 姜云朵的脖子上正戴着那条项链,说完这句话后,没有看见沈昱则的脸色,而是将撩头发的手顺势往下摸了摸项链。 她想:如果这条项链是沈昱则送的,他看见自己戴着,一定会主动说的,这样她就不用开口问了。 动作引起了沈昱则的注意。 姜云朵没有考虑到的是:如果这条项链不是沈昱则送的,那他会怎么样? 时至如今,姜云朵身上的任何物件都是沈昱则买的,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买的! 一瞬间,他目光森然,脸色愈发阴沉。 “这条项链,哪里来的?” 姜云朵手一顿,看来不是沈昱则送的,下一秒,被人钳住了肩膀。 “啊,痛!” 沈昱则把着姜云朵的肩膀,将她对准自己,怒吼道:“说,是谁买给你的!”在他的心目中,不存在姜云朵自己买的这个选项,姜云朵有多少钱他也清楚,他根本没有给姜云朵很多钱。 姜云朵这才意识到坏了,她蹙着眉说道:“我不知道。” “谁送你的,你都不知道?”沈昱则明显不信,他冷笑一声:“是不是萧清河?” 姜云朵心想,清河哥哥现在还在和她冷战呢。 她不答的模样,令沈昱则肯定了几分。 此时弹幕都比姜云朵着急,疯狂刷着: 【赶紧说清楚啊!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说的时候小嘴叭叭个不停】 【这不就是早上快递寄来的吗?上面不应该有寄件地址?姜云朵是傻子吗?】 【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这是在老虎面前撩虎须啊】 【真作死还得看你】 果不其然,沈昱则咬牙切齿的踢了踢地上的椅子,椅子噼里啪啦的摔倒了茶几上,茶杯顺着力道滚落,在地上砸成了碎片,不知道是谁喝了茶没有收拾,茶杯里的茶叶混着水渍浸湿了地面。 “啊!” 姜云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沈昱则已经松开她,转头往楼上冲去,他在找萧清河的房间。 见房间锁着门,便十分狂躁的踢了踢房门。 不仅把楼上闭关创作的纪景澈吓了一跳,还把一路追着他的姜云朵吓了一跳。 “他、他不在家。”姜云朵有些害怕的说道:“清、萧清河一大早就出门了。”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姜云朵不太希望萧清河回来,按照沈昱则的性格,当着镜头打人,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这两人要是打起来,她该帮谁,还是说,谁都不帮? 沈昱则一直在冷笑,冷笑着下了楼,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找萧清河。 姜云朵跺了跺脚,满脸着急,她甚至还对着摄像头双手合十祈求道:“节目组,你们派人拦一下他,我拦不住……” 镜头后面的陶垚也无语了。 谁能想到,沈昱则在不提前告知的情况下, 就闯进了别墅,闯进了镜头,并且在短短三分钟,踢翻了椅子,震碎了茶杯——那可是江少买的茶杯!!! 早上还被萧清河拿去煮了茶,回头得和江少说一声。 窝在三楼的纪景澈好奇的走出了房间,倚靠在三楼的栏杆上往下看。 看见沈昱则和姜云朵拉拉又扯扯,没拉住。 沈昱则跑了出去,姜云朵追了出去。 纪景澈看过了直播间的情况,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忙跟着下楼,见沈昱则听不进去任何意见的上了车,把车门关的震天响。 姜云朵见拦不住他,只好跑到副驾驶,在沈昱则启动的那一刻,坐上了车,跟着他们的飞行摄像头,也跟着钻进了车内。 纪景澈跑到门口,只看见一个跑车尾巴。 一向好奇心不重的他,突然就很想知道,这到底会发生些什么,追是追不上的,只好同观众一起看直播间的情况了。 刚点进《真假情侣》直播间,画面一共有16个,有些画面只有单人镜头,有些是双人镜头,有些是群体镜头。 纪景澈匆匆看了一眼,发现青岚他们快要回来了,开车的是他的大舅子。 另外,宋喜和周政安这一组,也在回来的路上,开车的是宋喜。 泽恩和安妮这一组,也在回来的途中。 如果将每个人的路径画成图片,就会发现是以别墅为圆点线性延伸的图片。 “咦?沈昱则是不是要找萧清河?他也要开车回来了,导演,你不如在通过摄像头,和他们说一声吧,有什么事情回别墅再说。” 其实是纪景澈想现场吃瓜。 陶垚从一旁冒了出来,节目组拍摄期间,节目组的人就在隔壁房子里待着。 年纪轻轻的导演已经有了秃顶的趋势,他唉声叹气:“姜云朵都拦不住沈昱则,我能拦得住?” 纪景澈一愣,点头:“是哦。” 【好惨的导演,感觉这个节目多灾多难,每一期都有一个坎要过】 【我就知道沈昱则一回来就要鸡飞狗跳,刚才踢椅子的动作给我吓得够呛】 【别的节目和这个节目的撕逼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真实的人际关系了】 【哈哈哈他爱她她爱他他恨他,姜沈萧的三角关系,在江少团的群体关系面前,简直格格不入!】 【你们快看姜云朵视角的直播间,沈昱则这飙车飙的……等等,这条线路,再开一分钟,就能遇见回来的人了】 【急急急,撕逼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无论是江东凛、宋喜回程的路,还是泽恩安妮回程的路,都会在一个路口处,与萧清河的回程路产生一个交点。 而沈昱则开出去的方向,也正是这个交点方向。 率先闯入直播镜头的是萧清河的车。 沈昱则发现了坐在车里的萧清河,用他毕生的赛车技术,强行别停了萧清河的车。 黑车将白车夹在了墙壁之间。 沈昱则撸着袖子,从驾驶位下车,见萧清河满脸严肃的看向自己,他伸出手,从车窗处开门:“给老子下来!” 萧清河一头雾水,他忙活了一整天,回来就被人用这么危险的别车行为停了车,又见沈昱则不请自来的打开了他的车门,瞬间怒气上涨。 “你这是做什么?沈昱则?” 沈昱则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就扯过萧清河的衣领,想将人从车上扯下来。 萧清河鼻梁上用于装饰的眼镜,直接被沈昱则挥手拍了出去。 顺便还拍了萧清河的脸。 萧清河:“……!!”白皙的脸上布满怒火的红意,他顺着力道走下车,手腕一转,推开了沈昱则,冷嘲道:“沈昱则,就算你因为丧失沈氏继承人的身份,一时发疯想找人打架,也没必要来招惹我吧?我得罪你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昱则气的眼睛都红了,上去就和萧清河扭打在了一起。 姜云朵所坐的副驾驶位,车门被卡死,根本打不开,她好不容易爬到了驾驶位,一下车,就发现两人干起来了。 当着镜头干起来了! 刚开始萧清河还想着不还手,在镜头前当个弱者,能引起大众的同情,但他见沈昱则下手那么重,理智也被愤怒吞噬。 【卧槽!真打起来了!我以为闹着玩的!】 【沈昱则在发什么疯?当着镜头无缘无故打萧清河,萧清河也太惨了吧】 砰砰!咔嚓! 萧清河懂人体,知道打哪些地方最痛,沈昱则比起他就是在蛮干,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卸掉了沈昱则的一条胳膊后,萧清河低头咒骂:“傻逼!” 比起沈昱则如今毫无价值的身份,萧清河认为他的手很重要,这可是要为他赚来无数人,得到无数殊荣的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他推开沈昱则后,直接上车,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沈昱则就跟鬼一样的扒着车门,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还哑着嗓子问:“那项链是你的?” 项链?什么项链? 萧清河眉宇一动,忽然见到姜云朵跑了过来,哭着说:“你们、你们没事吧……” 他看见了姜云朵脖子上戴的珠宝项链。 太晃眼了。 刹那间,萧清河想明白了,项链不是他送的,也不是沈昱则送的,但沈昱则误会这是他送的。 无妄之灾! 萧清河感觉自己的牙齿出血了,这沈昱则打人尽打他的脸! “不是我。”他立刻否认,他可没有为别人背黑锅的习惯。 沈昱则血红的眼睛转了转,扯着嘴角说道:“我不信!” 萧清河觉得自己头疼万分,聪明的人总会阴谋论,脑海里蹦出一万个想法:项链是谁送的,姜云朵自己一清二楚,为什么不解释?让沈昱则与他在镜头前起争执?为什么让他俩出丑?还是想看他们上演两男争一女的剧情? “云朵,你说,这项链是谁送的?” 萧清河扭过头,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却让姜云朵产生了恐惧。 这股恐惧,连刚才沈昱则踢椅子时,都不曾有过。 姜云朵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 见两人都不信,她哭着摇头:“我真不知道,一大早快递送来的,我以为是你……”是你们中的一个送的。 原来都不是。 姜云朵心里涌起一丝失落:“也许是某个粉丝送的。” 沈昱则此时是疑心病最重的时刻,见姜云朵底气不足的讲这话,还是觉得她在撒谎,联合萧清河一起骗自己! “呵,没准是泽恩送的呢。”沈昱则口不择言,在镜头前胡言乱语。 萧清河闭了闭眼,已经不再想理会这两人。 心底对姜云朵年少的喜欢,又少了几分。 他正准备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却见沈昱则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你做什么?!”萧清河觉得沈昱则脑子有病,上他车做什么? 沈昱则安全带也没有系,说道:“车子抛锚了。” 刚才别车用的手段太猛,直接给车整抛锚了,现在开不了。 姜云朵这会学聪明了,直接打开后座的门,跟着坐了上来。 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清河哥哥,你别和昱则哥哥打架了,大家有话好好说……” 回应她的是两人一并的冷笑声。 姜云朵:“……” 萧清河很想甩下车,离这两人远一点。 但凭什么啊,这是他的车!凭什么他走! 于是车子直接启动,萧清河全程面无表情,失去了以往的温柔笑意。 沈昱则一直盯着他,突然说了一句:“该说不说,还是江东凛更好看些。” 这话一出,姜云朵和萧清河都愣了。 萧清河脑海里一根弦被拨动,被人拿去比较,还被人在镜头前这么直白的羞辱,沈昱则是在报之前他说他丧失沈氏继承人候选的仇! 姜云朵的目光落在萧清河的后颈上,见那处青筋冒起,连忙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谁要比这个……” 沈昱则又阴阳了一句:“那他也比你强。”一边说,一边酸,在父亲耳边听到的话语,被他化作利箭,直直的插在了萧清河的身上。 别当他看不出来。 这段时间住院,沈昱则除了关注姜云朵和余忻瓷外,他还发现了一个事情。 萧清河在暗自和江东凛较劲,从笑容举止,到衣着打扮,甚至在有一次后采环节,面对节目组提出的“你认为本节目对你来说,最大的竞争对手会是谁?” 萧清河明明想说江东凛,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每个人都很厉害,不过我见江东凛和大多数女嘉宾们关系都很好,毕竟他们之前就认识……” 啐! 沈昱则也讨厌江东凛,但他向来都是有话直说,有气直放,要不是他打不过江东凛,肯定早和他干架了。 看着萧清河弯弯绕绕,沈昱则也冷笑着祸水东引:“姜云朵,你说呢?” 姜云朵立马就想开口说:清河哥哥当然比江东凛好上一万倍! 但身体却好像收到了某种控制,动弹不得,开不了口。 这一幕落在萧清河眼中,他紧着下颌,不断加速,没有注意到自己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回别墅的路。 等到姜云朵好不容易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她下意识摸了摸喉咙,有些后怕。 刚才她是怎么了? 好像身体的自己…… 要被什么东西挤走了一样。 第162章 揍人 第162章 姜云朵抬起眼眸,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萧清河冷漠的目光,心中一紧,立刻说道:“没有!清河哥哥比江东凛强。” 她眼眸一转,有些不满的看向沈昱则,她觉得今天的沈昱则简直有病,又是在她面前逞凶,又是找萧清河打架,正准备呵斥沈昱则,让他别再犯病。 “沈昱则你……” 沈昱则一个暴怒,砸到了方向盘上:“叫他清河哥哥,叫我沈昱则?先前躺我怀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喊的,怎么?见我不是沈氏继承人,就准备找下一家了?” “先前对陆明深是这样,现在对我也是这样,姜云朵你好样的!你若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先把我给你买的东西全数还给我,你的耳环,你的手镯,还有你身上穿的裙子!” 萧清河脸色铁青,既为沈昱则的动作,也为沈昱则的话。 姜云朵脸色发白。 沈昱则是大少爷出身,一向都是想要什么便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如果得不到,就会把东西弄残弄烂,也不会让他人得到。 从中便能窥探出,这人被逼到了绝境,就会选择鱼死网破。 “放开!”萧清河撇开沈昱则的手,把方向盘转到自己手里。 沈昱则却死死不放,甚至还因为姜云朵迟迟不答,喊着让萧清河停车。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放开!沈昱则!” “没有……沈、” 砰!被转了个大弯的车子,与拐角处的红色车辆撞到了一起。 这条大道,旁边是漫无边际的荒田,道路宽敞到无论如何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却因为车子大拐弯,和另一辆车撞在了一起。 剧烈的震动声,让车上三人一同望向前方,见红车翻滚了一圈,最后倒在路边,轰一下尾部烧了起来。 萧清河对自己的人身安全看的十分重,所以车子的安全系数是最高的,红车侧翻,而他的车仅是车头损毁。 可哪怕如此,他依旧快速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后,离车离得远远的。 望着车祸现场,如果是在国外,萧清河会让人去处理掉;但现在,不仅是国内,还是在直播镜头下,他不得不神情冷肃的上前,做出一些表态。 这一上前,发现了不对劲。 “宋喜?周政安?”忽然间,萧清河的脑海里,穿插着几年前的回忆。 红车、车祸、血色…… 宋喜恶狠狠地挥开萧清河的手,着急的从车里爬了出来,她人小,顺着车窗就能出来。 而周政安卧倒在副驾驶位已经晕了过去,车门卡住,她努力去掰车门,着急的眼泪直掉。 萧清河被挥开了手,脸色有些难看,但明白此事他是过错方,于是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等救护人员来,车子随时都可能……” 宋喜头也不回,冷冰冰的说道:“滚!” 跑来的姜云朵听见这话,皱眉说道:“宋喜,清河哥哥他只是想帮你,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他又不知道车子里是你们……” “你也滚!” 宋喜一个扭头,明明是流着眼泪的眼睛,眼神却吓了姜云朵一跳。 正在这时,宋喜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抬起满是血的双手,一看来电信息,茫然的心好像一下子定了,她抖着声音说道:“东凛,我这边……” 对面的声音很稳,也很冷:“我正在看直播,宋喜,别着急,我们马上到……还有,别受伤了。” 镜头里,宋喜的手上都是刮伤的血迹。 各方涌动,其他直播间的观众,已经全部涌入了这个直播间,只有少数人还在看江东凛等人的直播间。 节目组已经打了120,并且开车前往这里。 江东凛说的很快,确实很快,不到两分钟,一辆SUV停在了路边。 四个车门同时打开,走下来四道身影。 江东凛和迟拓一边戴一次性塑胶手套,以防被玻璃划伤,一边快步跑上前,见宋喜蹲在车边,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 他抿着唇拍了拍宋喜的后背,将她交给了迟青岚。 迟青岚一看宋喜的手上全是血,着急的不行:“我去车上拿医药箱!” 花锦书来到宋喜身边,安慰道:“没事的,江东凛和迟拓都来了。” 宋喜看向正在合作将周政安从车子里弄出来的两人,她眼中满是担心,喃喃自语道:“我怕车子爆炸。” 毕竟车子尾部已经在燃烧了。 迟青岚拿着医药箱跑了过来,要为宋喜处理伤口。 见她一直凝望事故现场,迟青岚说道:“别担心,会没事的,他们可是江东凛和迟拓。” 宋喜眨了眨眼睛,眼角又有泪珠落下,把迟青岚看的都心疼死了。 “这三个祸害,互相祸害也就算了!还来祸害别人!我让我哥把他们全抓起来,关在一起!天天鞭刑他们!” 在这样一个氛围下,迟青岚努力平定宋喜的心情。 等到她包扎完宋喜的伤口,抬头一看,见周政安被两位哥哥抬了出来。 “瞧!我就说他们可以的!”迟青岚手里拿着酒精棉,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只是她,宋喜和花锦书也站了起来,看向正在朝她们走来的江东凛和迟拓。 迟拓背上背着周政安,而江东凛一向规整的衣服,此时皱巴巴的,凌乱的不像是外人眼中的江总。 他微微垂着头,黑发凌乱,正在取下沾染上一点血迹的手套。 血迹来自于周政安,碎裂的玻璃到底还是扎进了周政安的身体。 等到他抬起头,看向的不是宋喜这一方,而是萧清河这一方,眼神冷漠。 萧清河刚想说:“没事就……” 砰! 红车终究是爆炸了,火焰往上冒了冒。 就差一分钟,就差这一分钟,江东凛、迟拓、周政安都可能死在这里。 萧清河咽了咽口水,见江东凛来到了自己面前。 他以为对方是来为宋喜抱不平,正准备用一些话搪塞敷衍,就感觉到一道重力砸在了自己脸上。 是江东凛的拳头! 萧清河突然感觉,沈昱则那几下简直就是在挠痒痒,哪像是江东凛,一拳差点给他牙齿打掉。 他抬起手想要抵抗,却被对方的手拦下,一拳又一拳,又快又猛,疾风骤雨,夹杂着满满的私人恩怨。 “噗!” 萧清河的牙齿还是掉了出来。 此时他狼狈的趴在地上,满脸青紫色的伤口。 不远处本来背着周政安的迟拓,见此情况,背上的周政安被他滑溜溜的放在了地上,快步朝江东凛走来。 江东凛想着正在录节目,到底没有用脚踩上去,而是从地上毫无客气地拎起了萧清河。 他神色阴郁,目光凌凌,瞳孔更是黑的纯粹,深沉如墨,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因为紧抓着萧清河的衣领而过分紧绷,往日让人觉得温和清俊的脸庞,失去了笑容后,只显漠然。 只有萧清河能看见,江东凛的眼里满是戾气,仿佛在看一团烂肉般看着自己。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萧清河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想开口,却在江东凛凑近时,下意识往后仰,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恐惧的反应。 “还以为有多能抗。”讽刺的嘲弄声在耳边响起。 “江东凛,你敢对我动手,小心……” 江东凛眼皮一掀,依旧是空无一物的眼神,他拉平了嘴角,拎着衣领的手忽然放开,见萧清河竟然失去了所有支撑能力而瘫软在地。 “嗤,”他嗤笑一声道:“胆小如鼠。” “东凛。”迟拓走了过来,用眼神制止了沈昱则和姜云朵上前的步伐,低声与江东凛说道:“一分钟。” 一分钟后,节目组的人就要抵达现场。 两人的阴影落在萧清河的头顶,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他头顶。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宋喜,你就要把我往死里打?” 江东凛还未说话,迟拓却开了口:“东凛只是不小心揍了你几拳,你那在这里装什么模作什么样?” “你!”萧清河猛一抬头,在江东凛戏谑带着凉意的目光中,僵直了脖子,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话本小说里的主角,被两大反派当众欺压,丢尽了脸面。 自尊心让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身上疼,始终爬不起来。 不远处的沈昱则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一旁的姜云朵倒是面露关心,不过也仅此而已,连上前一步阻止的勇气也没有。 江东凛的目光移了过来。 沈昱则表情一变:“……”手指捏起,在嘴边划了划,这是一个‘我闭嘴’的动作。 江东凛在过来的路上,一心二用看了直播间,知道是因为沈、萧两人的争执,才导致这辆车突然大转弯。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沈昱则身边。 就在沈昱则以为,自己脱险了。 “嗷!” 一道铁拳锤向了他的腹部,直接把沈昱则打的当场屈身抱住自己,酸水一并吐了出来。 “啊!”在一旁的姜云朵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江东凛给自己也来一拳。 正在这时,节目组的车、医院的救护车、警方的车先后来到了现场。 “江少!迟少!”陶垚从车上下来后,就直接连跪带爬,见大家一个没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江东凛、迟拓身边,这才说道:“刚才你们将周政安从车里救出来时,我就让人关掉了直播间的摄像头。” 江东凛挑了挑眉,没想到陶垚这么上道懂事。 把他们救人的事情,在直播间里一五一十的展现出来,而把他之后揍人的画面,全部都掐了。 江东凛很满意,他拍了拍陶垚的肩膀:“做得好,加工资,处理好这件事情。” 陶垚笑的如一朵花:“好嘞,江少!” 这里人烟稀少,刚才更是一个行人车辆都没有经过,所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被人拍摄到,只需要和警方、医护人员做好沟通即可。 不过警方这边,陶垚小声问道:“这场事故,该如何定性?”问的是要私了还是走程序。 江东凛回头瞥了一眼被姜云朵搀扶起来的萧清河,声音不大,却让这几个人听了个正着:“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 萧清河是造成车祸的主凶,沈昱则是造成车祸的副凶,不管是警方通告还是舆论审判,都会对两人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尤其是沈昱则,自身的一堆烂事还没有解决,又出了一件新的烂事。 沈氏不再保护他,他怎么脱身?他脱身不了。 江东凛嘴角勾了勾,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刚才揍萧清河与沈昱则时,以往那道凝滞的力量,并没有出现。 不管是因为如今姜云朵的粉丝量“节节攀升”,还是因为她与男主们确实产生了“爱恨纠葛”,这对于江东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 #萧清河、沈昱则被指控因在高通公路上“开的太快”而致人车祸受伤,已被起诉# #沈昱则因涉嫌多项违法犯罪事件,已被抓捕# #沈栋梁带病捞儿,杭市产业拱手让人# #沈昱则判刑三年零一个月# #《真假情侣》宣布沈昱则已退出节目录制# 【小陶,这种蹭热度的时机,你也抓的太好了吧!】 【好!抓得好!报应!谁说沈昱则背靠沈氏,无论闯出多大的祸,都不会有事的?】 【才三年?做了那么多恶事也才三年,当初那个陆明深故意伤人未遂都没判这么短的!】 【等等,萧清河?这是美美隐身了?】 江东凛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借着《真假情侣》这个平台,让沈昱则曾经做过的事情在阳光下曝光,让他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沈氏不再插手,如若不然,他与沈昱则的恩怨,就会上升为江氏集团和沈氏集团的恩怨。 现在沈氏内部的继承人之争夺,听说水深火热,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竹音和沈少棠会在沈老爷子面前好好为他讲一讲,争取让沈老爷子觉得:沈昱则已经烂到可以被放弃了。 第163章 看望周政安 第163章 江东凛和迟拓来医院看望已经苏醒的周政安,这人当时直接晕在了车里,醒来后事情就已成定局。 渠黎说周政安除了脑震荡外,没有什么特别重的伤,在医院休养两天就能出院。 宋喜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正在病房聊着天,见到门口的江东凛、迟拓,忙招呼他们进来。 “我想着你们也该来了,”宋喜将屁股下面的叠在一起的凳子一条条拿出来,分给两人:“现在怎么说?” 江东凛和迟拓坐在矮凳子上,大长腿都有些无处安放,显出几分局促感,调整了一下坐姿,江东凛说道:“昨日沈栋梁还来我家找上我父亲了。” 迟拓看他:“想求情?” “可不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不想沈昱则真坐牢去了,想走通关系将人送出国……” 宋喜皱眉,小脸上全是愤愤不平:“这样的人都能逃脱法律制裁?” 江东凛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不能,找到我江家,无非是看出我在背后施压,想求我高抬贵手罢了。” 周政安靠在枕头上,笑道:“可这也不算找你,这是在找江伯父通融吧。” 江东凛点头:“是啊,他一个长辈,拉不下脸找我,只可惜他找错人了。” 他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沉思:若是找周政安和宋喜两位受害人,真情实意的道歉赔偿,自己也不会动手这么快,下手这么狠,让这件事情毫无转圜的余地。 只是…… 江东凛眼神一暗:“沈氏那位老爷子,到这个时候了,倒是想起沈昱则是自己亲孙了,沈昱则做的恶事累积起来,坐二十年牢都算少的,竟然被沈氏压到了三年牢狱之灾……” 不满意,江东凛很不满意。 迟拓见江东凛闭上了眼睛,脸上压抑着不甘,他伸出手握住了对方,含笑说道:“三年的时间,够在其中操控一二了。” 在此次事件中,江东凛操控舆论,沈栋梁干涉司法,而迟拓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让沈昱则有去无回。 当然不是杀了对方,而是要让对方好好活着,最后和姜云朵在一起。 江东凛愣愣的看着迟拓,他觉得自己令迟拓破了许多原则,从之前的入侵手机、以恶制恶,到现在明目张胆的以职权之便,达成目的。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门外,那群隐在暗处保护迟拓的人,不会将这件事情上报吗? 好端端的一个为国为民的君子,好像被他传染成睚眦必报的反派了。 一想到这个词,江东凛忍不住扬眉。 他是“反派”,迟拓也成“反派”么? 哈?突然怀念系统那小东西,若是此时在身边,不知道该发出什么样的尖叫破防声了。 “喂,你们两个,”宋喜削着苹果,淡淡说道:“也是稍微注意一点吧。” 她是知道东临碣石内幕的。 但她老公又不知道。 果不其然,周政安满脸震惊的望着这一幕,要不说结过婚的人,对这方面会比没结婚的敏感呢。 “你们、啊,这,是我想的那样吗?” 江东凛轻咳一声,这次没有抽回手,而是转头微笑说道:“就是周哥你想的那样。” 出柜嘛,先在朋友面前出,再到亲人面前出。 只是想到江父、弥弥、青岚,江东凛便忍不住有些头疼。 江卫鸿为人古板封建,对这种事情完全是想都想不到,除非他主动说,不然以父亲的脑回路,得好久才能想通; 而弥弥性格单纯,对自己和对迟拓都是以亲哥的态度对待,怕是会为两人弯了而感觉到震惊; 青岚,这妹妹倒是开得起玩笑,只是她唯一的哥就这样被自己掰弯了,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从她之前开玩笑想让自己当嫂的话来看,她应该……接受良好? 等等,迟青岚该不会已经知道迟拓的心思了吧?所以才想出那么拙劣的替哥试探的方式? 江东凛脑海里噼里啪啦,瞬间想通了一件事情,眯了眯眼去看迟拓,此处不好聊这件事情,于是按下内心的好奇,继续慰问受害者。 宋喜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将苹果切成一块一块,塞到了震惊的周政安口中。 “吃苹果,少打听。” “哦。”周政安委屈巴巴。 “咳,节目组的意思是,将之前的大奖,作为补偿给你们,在节目录制期间,按照合同约定,本应该保护好你们的人身安全的。”江东凛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宋喜沉默,她觉得这一幕真是该死的眼熟啊! 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亦是如此。 她伸手接过,问道:“不应该是萧清河和沈昱则赔偿我们吗?” 江东凛嗤笑一声:“他们自然要赔的,我这是补偿,他们那是赔偿。” 宋喜了然看了看江东凛,《真假情侣》节目组的背后是江少,所以这笔钱无非就是江东凛通过节目,给到他们手中。 啊,大少爷还是如此大方善良。 等江东凛和迟拓走出病房,江东凛第一次如做贼一般,低声问迟拓:“青岚知不知道你我的事情?” 迟拓眨眨眼,点头:“知道。” 他和江东凛确认关系并且亲了的事情,他可是第一时间就和迟青岚说了。 不过对方的反应有些大罢了。 …… “什么!老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听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迟青岚本来是鬼鬼祟祟的打电话,如今更是抑制不住越问越大声,直到最后忍不了内心的震惊,恍恍惚惚的喊了一句:“我、的、fuck!” 节目组镜头忠实录下。 这一晚是车祸事件发生的一晚,是萧清河、沈昱则、姜云朵被警方带走的一晚,是江东凛、迟拓陪同周政安、宋喜去医院的一晚。 《真假情侣》节目组的嘉宾,虽然完成了[见朋友]任务回归了,但一个个也算是亲眼见证事故发生,此时都情绪不太好的待在自己的房间。 只有迟青岚,跑到厨房准备找点吃的,半路接到了迟拓的电话,听见他的恋爱成果更进一步,心底满是佩服。 ‘东凛这都不扇我哥?两人真谈了?我哥不是单相思?卧槽……’ “青岚?” 厨房里已经有人了。 纪景澈围着围裙端出了一碗炒饭,正笑着歪头看向迟青岚:“是不是饿了?” 迟青岚一愣:“景澈?”目光看向那碗炒饭,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下午那一会,其实正好是快到饭点的时候,周政安还在群里和大家说:回去后给大家做饭吃。 每个人都空着肚子准备回去吃美食。 没想到没过一会周政安就进医院了。 因此迟青岚是没吃晚饭的,很多女明星大晚上为了保持身材体重,都会选择不吃饭,但迟青岚不行,她连半夜吃烧烤的经历都有过不少,正餐更是少不得。 纪景澈端着炒饭笑眯眯的走出厨房,打开餐厅的小灯,招呼迟青岚过来吃饭。 “我看直播了,猜到你们这么忙乱,应该是没时间吃晚饭的,你哥他们都不在,我想着就为你炒一碗饭好了,本来还想着给你送上去的。” 迟青岚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回来就回房间卸妆、洗澡、换洗衣服、然后在群里不停地call人。 一会问两位哥哥,病人送到医院了没有; 一会问医生渠黎,病人救治解释了没有; 一会和群里的其他人,一起谩骂萧清河他们; 在这个过程中,隔壁房间的纪景澈竟然是下楼为她做了一碗炒饭。 “好吃!谢谢景澈!”迟青岚感动得扒了一口饭,亲眼看见车祸和爆炸发生,那颗不上不下的心,瞬间被热乎乎的炒饭治愈:“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到身边人做的炒饭。” 纪景澈端来了一碗汤,是冲泡起来的紫菜蛋花汤,叮嘱迟青岚慢些吃,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第一次?你哥不做饭?” 迟青岚噗嗤一声笑了:“就我哥,他这人也挺有意思,做个饭非要弄清楚做饭的底层原理,这个调料的作用是什么?和某些物质混合在一起,会产生了样的效果变化?其食物的营养价值会不会因此流失……我看过他做了一次饭,我就再也不想看他做饭了。” 纪景澈也跟着笑,他说:“严谨的理科生吗?” 迟青岚一脸严肃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嘛,可顿饭最后也不是我吃的。” “哦?”纪景澈稀奇,开玩笑道:“该不会是东凛吧?” 迟青岚露出赞扬的神色:“你说对了。” 纪景澈呵呵一笑,笑的非常老实:“他们俩关系可真好,应该有很多第一次都是给对方的吧?” 说完后,突然把嘴巴一闭,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见正在吃炒饭的女朋友表情变来变去,竟然没有出言反驳。 纪景澈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以防万一,补充完了那句话:“我的意思是,好朋友之间的第一次,可以一起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呃……” 好像越描越黑了。 两情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看镜头,生怕这回直播间已经以为他俩的话浮想联翩。 迟青岚使眼色:咋办啊,你怎么直接给我说出来了? 纪景澈眉毛一动一动:我咋知道我随口说的是真的? 迟青岚表情纠结:这下完了,要是网友们也察觉出来不对劲,给我哥哥们恋情曝光了可怎么办啊?江伯父会打死我哥的…… 纪景澈悄咪咪的打开手机,瞄了一眼直播间,眼睛瞪圆:完了,真有人在往这个方向猜! 迟青岚也瞪圆眼睛,她忽然放下勺子,握了握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谢谢你为我准备晚饭。” “嗯?”纪景澈不解抬眸,这谢谢的话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下一秒,他看见迟青岚红了脸,又大胆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将其脑袋往前一按。 纪景澈:!!! 虽然两人在私下确认了关系,但为了被狗仔拍到更多,并没有太多的亲密接触,小年轻血气方刚,亲密接触多了可能会把持不住。 可这次,当着万千网友的面。 迟青岚将纪景澈按头亲了一下,松开他,红着脸说:“这是我的谢礼。” 心底在嚣张的笑着:‘哈哈哈弹幕快震惊吧!谋士以身入局!我要用我自己的热搜,压住我哥哥们的消息!我哥这不得给我发个大红包!哎呀,真挺不好意思的……’ 一边脸红,一边得意,就是此时迟青岚的神态。 纪景澈一脸木木的摸了摸嘴角,结果摸到了一嘴油。 啊,今晚炒饭好像放太多油了,青岚这都能吃完呀。 …… #震惊!清澈见底在节目内亲吻 爆# 这是江东凛在询问迟拓“迟青岚是否知道他俩的事情”后,打开手机看见的热搜。 明晃晃的挂在了第一位,把车祸爆炸的热搜压了一头。 词条后方写着一个大红色的“爆”字,热度仍在深夜节节攀升。 江东凛哑然,他还在想自己和迟拓出柜的事情,没想到迟青岚竟然公开恋情了。 不过迟家兄妹还真是一脉相承。 行动力杠杠的。 突然见迟拓捏着手机,神色不明的看着,江东凛笑问:“怎么?舍不得妹妹了?”不是早和他打过防御针了吗? 迟拓抬眸,问:“我们什么时候,也能这样上热搜?” 江东凛嘴角一僵,原来不是舍不得,而是在羡慕。 “咳,”他垂眸轻咳,长长的眼睫毛落下,遮掩住眼底的心虚:“要是我爸看见,会把你我打死。” 突然之间,江东凛觉得自己像是小说故事里白嫖不给名分的渣男。 而且,江卫鸿会不会一气之下,让他从江家滚蛋? 虽然江东凛相信血脉亲缘,不会让两人的父子情彻底断绝,但是赶出家门这种事情,江卫鸿又不是没做过…… 等等。 江东凛忽然抬头,“赶出家门”“丧失继承权”,这不是原书中的剧情吗? 不会吧,难道这也算是剧情纠正的一环? 第164章 【击碎年少梦魇】 第164章 “系统有和你说过,该如何做,才不会让、让故事重来?”江东凛问。 迟拓答:“完成原书关键剧情,达成女主和男主们he的结尾,在最后时刻,祂会进行核查,一旦发现错误,便会重来。” 江东凛吞咽了一下唾沫,说道:“做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我也不准备更改,只是已经有错误产生,蔺寻和陆明深……” “没有。”迟拓盯着江东凛,浅浅笑道:“没有错误产生,我已经把那两人带走了。” 江东凛微微睁大眼睛,他又说道:“那姜云朵……” “姜云朵目前的粉丝量已经三千多万,不,”迟拓忽然改口:“经过这件事情后,她的粉丝会上涨到五千万。” 江东凛笑了一下,说道:“你能保证他们不取消关注?” “我能,”迟拓说到一半停了一下,故意想看江东凛好奇探来的目光。 “快说。”江东凛催促。 迟拓这才说道:“我让已经关注姜云朵的网友账号们,一旦想去取消关注,他们的界面会出现[取消成功]与[取消失败]的bug,只要不是刻意去关注人中查看,他们就不会发现,其实他们并没有取消成功。” “当然,如果发现了也没关系,他们会认为是网页出了bug,而不会觉得是他们的账号中了病毒,在反复点击取消关注,仍然失败后,他们只会去咒骂姜云朵的账号有问题。” 江东凛疑惑:“怎么做到的?这么多账号,这么多台手机,想要操控这是很大的工作量吧。” 迟拓耸了耸肩:“对人来说,是的,对系统来说,轻而易举。” 江东凛惊讶,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眸里闪动着光彩,他问道:“系统帮你?”怎么调教的,这短短时日,系统就叛变了? 迟拓呼吸一滞,继之前觉得江东凛嘴巴好漂亮后,他现在觉得,江东凛眼睛也好漂亮。 “是,它肯定要帮我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江东凛觉得这话,自己不久前也对自己说过。 只是迟拓这话,系统是姜云朵的敌人,莫非…… “对,就是我们之前猜想的那样,祂拿走了它的身体,不过,”迟拓提醒,眼里闪着怀疑:“东凛不忙着同情,我觉得系统没和我说实话,它一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 系统瞒了三件事情。 第一,这并不是前世与今生的关系,而是轮回九亿多次的一世,只是它想不通为什么“迟拓”保留了记忆,也许和某一次迟拓主动赴死,将自己量子化有关系? 第二,这场轮回地狱并非祂的主导,而是祂利用系统心底的恶意,构建出来“原著剧情”,罪魁祸首是系统自己! 第三,如果想要彻底摧毁这场轮回地狱,按照系统之前所说,将原著剧情走完,或许只是获得今生的安稳,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轮回,而下一次轮回中,又是如何呢? 但系统现在都不敢透露分毫,它怕迟拓激动起来直接杀了自己。 秉持着这样的“愧疚”,当系统收到迟拓让它做的事情后,都老老实实的去做了。 监督姜云朵,监控姜云朵微博账号,监视姜云朵与男主们的动向。 看见主角团撞人了,忍不住“诶”了一下,快速的翻着原著小说后半段内容。 【翻到了!】 【第1028章 击碎年少梦魇】 【萧清河出行时,总会开那辆安全系数最高的车,因为他在年少时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受伤,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便醒了,之后便是出国六七载。 自那之后,他开车就特别小心,直到在恋综上偶遇了那对车主。 起初,萧清河并没有想起宋喜、周政安是谁,只当他们是普通嘉宾。 直到宋喜来到他面前问他年少时那一桩车祸。 她竟然还敢问? 这场对于他而言,算是年少的梦魇,而如今,梦魇化作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清河冷漠又不耐的回了一句:“是你操作不当,而老天眷顾我。” 宋喜看起来很愤怒,萧清河并不在意,他甚至还在网上曝光了这件事情,令宋喜、周政安陷入舆论当中。 车神X当年因为行车不当,导致车祸; 美食家周周味觉系统退化,竟靠擦边为生。 营销号一贯喜欢胡说八道,夸大其词,执笔乱写,这档恋综因为喜乐平安的八卦新闻,热度高涨,节目组不仅不帮着澄清,反而在节目中痛击宋喜和周政安,令两人在镜头面前露出难堪之色。 萧清河很满意,落下一句:“当年有人帮你们,现在可没有人帮你们了。” 矮小的女生和高大的男人一并看了过来,眼神中是惊人的亮色。 “果然是你。”萧清河听见宋喜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不解的皱了皱眉,什么“果然是我”?他想着,便也问了。 就在这时,宋喜提到了一个萧清河万万没有想到的名字。 “江东凛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萧清河一愣,随后抚掌大笑,原来如此,竟然是江东凛的朋友吗?他就说,这两人一来节目组就各种看不惯自己和云朵,原来是有新仇旧恨在啊。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萧清河可不是沈昱则这种人,哪怕到了胜券在握的地步,他都不会大大咧咧的说出,对,人是我抓的,他失踪和我有关系。 宋喜捏着拳头,满脸愤怒:“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萧清河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慢慢沉了下来,他当然不会让这两人抓到什么把柄,他会让他们变成自己的把柄。 很快,节目组发出一条讣告。 #宋喜、周政安遭遇车祸# 红车侧翻,车尾燃烧,车身爆炸。 在江东凛失踪一年后,他们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这就是原书中,一笔带过的喜乐平安的结局。 按照原书剧情,喜乐平安上节目遇见了萧清河,提及年少时那场车后,质问萧清河有关于江东凛的事情,之后便在一场出行中,死于车祸。 系统开始做笔记。 【重要剧情:恋综有了,车祸发生了,不过车祸导致的后果不一样,被审判的人变成了男女主!】 这就跟之前的《笛粉脱粉》、《天机事件》、《夏焱转会失败》、《余忻瓷断手》一模一样。 过程对了,结果错了。 笛照野粉丝脱粉,发生于他官宣恋情之时,很多唯粉受不了便脱粉了,不过他也喜提cp粉,在内娱粉丝流动和性质变化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却可以在这里判定为《笛照野因为参加了练习生101而让粉丝脱粉》,符合原著中笛照野的命运线之一。 《天机事件》就更加符合了,先是《无游氛被造谣》,再是《剧组爆炸案》发生,造谣无游氛的人,本应该是原著中,最后送纪景澈进精神病院的陆明深粉丝,结果这位粉丝现在自己进精神病院了。 至于夏焱,本应该和原星辰俱乐部的人闹翻,被硬压着拖了一年,禁止他转会,不让他参加之后的《破晓之战》,消耗掉他的游戏天赋,如今星辰俱乐部改革,夏焱确实不用参加之后的《破晓之战》了,因为他要去参加《东神》这款游戏了! 还有《余忻瓷断手》,本应该发生在《金牌搭档》期间,当时却被躲在乐器室的江东凛等人看了个正着。 本该发生的钢琴盖掉落事件,并没有发生,但是到了《真假情侣》这档综艺上,余忻瓷还是阴差阳错的手指受伤了! 系统人性化的咽了咽口水,将那群人的名字,一个个细数过来。 陈弥浪、迟青岚、笛照野、夏焱、余忻瓷…… 它本应该与他们相识,如今却是陌生人的状态。 当时它祈求的心愿中,还有谁来着? 对了,林珀! 它是不是应该提醒江东凛,林珀的事情啊? 不过迟拓都重生了,应该会告诉江东凛吧?他都说了,自己还说什么,上去也是讨人嫌。 系统酸溜溜的想着。 …… “定下了,12月1日,带你去见林珀。” “噢耶~”夏焱在电话里应声高呼:“这是对我秋季赛带领全组成员拿到第三名的奖励吗?太好了!” 江东凛在另一头失笑,不过听到夏焱能坦然地说出“第三名”,他心里挺安慰,之前就感觉夏焱在电竞这点事情上,把自己崩的很紧,现在可算是放松了。 “对,给你的奖励。” 夏焱咧开嘴,又大又明亮的眼神眨呀眨,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那天不是渠黎的生日吗?” “你以为他像你,这么大了还要过生日?” “……迟拓,你拿我哥哥手机做什么,还回去!” 听见不同于江东凛的声音,夏焱稍微一判断,就知道这是迟拓。 迟拓从手机旁移开脸,对上江东凛含笑的目光,忍不住垂了垂眼眸。 ‘谁让东凛刚才说这是对夏焱的奖励,奖励他做什么?跟我要作战服的时候,就喊迟拓哥哥,现在又嚣张的喊迟拓了?况且,拿个第三名而已,我可是从没有跌出前二名的。’ 江东凛拿回了手机,满是笑意的说道:“我觉得迟拓说的挺对呀,渠黎才不要如你过生日。”他可是准备生日当天只约一人的。 不过对于渠黎将自己生日安排为约会的决定,江东凛都有点搞不清楚对方的脑回路。 这要是在生日当天,提到什么心愿想法,对方是应还是不应呢? 他总觉得渠黎得闹出什么笑话来。 如今马上就要十月底,即将迎来的其实是余忻瓷的生日,阳历双十一的日子。 而节目组近期沸沸扬扬的几件大事,也得到了解决。 萧清河靠着国外的人脉,以及高额的赔偿,判的是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某种程度上暂时免了牢狱之灾,在这两年考察期内,如果安安分分没有发现漏嘴,两年后整个刑法就结束了,只留下案底。 至于姜云朵,这次车祸与她并无直接关系,只能说她并没有做到言语劝导,甚至从直播间的视频来看,她还在火上浇油……因此被罚了一笔钱。 这两笔钱全都给到了宋喜和周政安,多年前,宋喜曾从江东凛这里借了八百万,交给萧清河,而现在,她拿回了这笔钱。 沈昱则的判决书很快就下达了,以往的罪责加上这次的车内玩闹间接造成车祸,已经被有关人员带走,江东凛顺手吞掉了沈家放在杭市的产业。 本来这个产业在沈老爷子的管理下,他动不了,但先前分给了沈二房家,这就可以动了。 沈栋梁被一连串事情打击的中风住院,沈夫人第一次学着洗手做羹,如何照顾人,之前都是贵夫人,现在可没有机会当贵夫人了。 江东凛不免想到前世的江卫鸿。 江卫鸿从自己年幼时便是孤身一人,那会他住院了,谁能照顾他? 当时自己已经自顾不暇,再加上被亲生父亲从江氏剥夺权利的阵痛,让江东凛没能去医院看江卫鸿一眼。 他们的父子关系从始至终都那么复杂,不亲近,也不仇恨,有恩也有怨,还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 想到这,江东凛的手机已经拨打出了电话。 “喂,东凛。”江卫鸿的声音如钟,听起来身体很好,心情也很愉快:“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你把沈家放在杭市的产业吞了是不是?到底是急功近利了一些,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赶紧找人接管,别闹出什么岔子。” 江东凛忍不住轻笑一声。 果不其然,这人一开口就是“工作”、“批评”、“说教”。 “是,我已经派人去接手了。” 对面愣了一下,大概是想起自己定下的“不能多管闲事”,如今一开口就破了。 “咳,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没别的意思,对了,你这个相亲节目是不是……”江卫鸿想到《真假情侣》的近况,琢磨了一句:“是不是快完蛋了?” “……” 第165章 情诗 第165章 “……别咒我呀,爸,好着呢。” 江东凛扶额,旁人可能觉得,《真假情侣》现在缺“胳膊”少“腿”的,八成是要完了。 胳膊和腿指的是已经退出节目的嘉宾们。 前有余忻瓷和渠黎,现有沈昱则。 至于姜云朵和萧清河……萧清河是生了退出之意,他本身参加这个节目目的有三:一是见一见姜云朵,二是将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三是最无关紧要的,赚一笔钱。 但姜云朵却是不想退出这个节目的,沈昱则的倒台,让她一下失去了依仗,住的房子被收走了,房子里的名贵包包、珠宝、配饰全部没了,她又不会开车,名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车子,赔了宋喜一笔钱后,如今只有卡上的一点钱,便算得上是一无所有。 如果退出节目录制,还得按照合同规定双倍赔偿节目组。 姜云朵不得不留下继续录制,势必要抓住萧清河,不能和他断了联系。 因此当网上的喧嚣过去,姜云朵还是出现在了别墅中。 正在浇花的迟青岚探头一看,与花锦书说道:“真来了,这是要把黑流量吃透了。”身为圈内人,迟青岚太懂姜云朵接下来的操作了。 先澄清一下,自己和沈昱则已经分手,那天沈昱则发疯造成事故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毕竟开车的又不是她;其次再说明她她也是车内的受害人之一,转移大众焦点,让大家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这个事故;最后将事故娱乐化,网上自然有一群大傻子会跟着她的话走,以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 花锦书将吃透了水的兰花搬到阳台上,并不关心楼下进屋的姜云朵,而是问道:“你两位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迟青岚瞬间警神,问道:“怎么啦?” 花锦书:“想问问让夏焱代言的事情。”秋季赛夏焱带着队员们穿着崭新的、统一的服饰登场,新衣服自然引起了竞粉的注意,此时正是代言的好时候。 迟青岚眉开眼笑:“原来如此,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花锦书无奈摇了摇头,她在节目里最为清醒,所以也看的最清,当初一见到迟拓第一眼,她便想起来这是杭市迟家的大少爷。 与江东凛手足情深的迟大少爷。 花锦书笑了笑,真的只是手足情深吗?她怎么觉得不是呢? 迟家上头无人,江家,不会以后下头无子吧? 若真是如此,庞大的江氏产业,该如何处置,最后又会落在谁的手中。 花锦书看了看对商业之事一无所知的迟青岚,她还是挺喜欢迟家妹妹的,若是将来江东凛因为这事面临各方股东压力,她可以考虑助他一把。 只要利益到位,他们可以一直是盟友。 …… 江东凛和迟拓在深夜时分回到了别墅。 客厅里的摄像头检测到灯光后,自动开始直播录制。 陶垚睡到一半,被叫醒,匆匆赶来和江东凛在门口交接了一下事情。 确定了接下来录制的方向。 首先肯定的是,节目嘉宾有所缩减,目前女嘉宾方面,有迟青岚、花锦书、安妮和姜云朵,均已经到达别墅。 男嘉宾方面,有江东凛、迟拓、纪景澈和萧清河。 其中萧清河需要明日才能回来,车祸事件让沈昱则“数罪并罚”去坐牢,却只让萧清河为受害人赔偿百万。 他被江东凛打的鼻青脸肿,得知被打的那一幕没有被直播间拍摄到,一会觉得松了一口气,一会又气恼,认为自己这不是被白打了? 于是想撤退的心,又被拉了回来,想着先上节目,用自己的伤势来揭穿江东凛的暴行。 “江少,最初编剧组这边定下一共五期上下组,第一期互换礼物,第二期动物约会,第三期好友见面,接下来本应该是深入了解,由嘉宾们选择出[真情侣],不过你你也知道,这[真情侣]在上一期就被拆穿了,所以规则变成了,由嘉宾们选择出[最适配一对],这一对需要当众完成一个小游戏。” 陶垚翻着本子,叨叨叨说着。 江东凛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听。 “如今我们的嘉宾变动比较大,不仅换人了,加人了,还少人了,”陶垚摸了摸头顶的几根毛:“第四期还是按照这流程走吗?” 江东凛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第四期都在别墅里录制?” 之前都是户外跑来跑去的,给江东凛都跑累了。 “是。”陶垚点头答道。 江东凛看着这满头繁星,感受着夏夜习习凉风,忽然觉得身上的压力卸下了很多。 他可以用接下来一整期的时间,为自己做一个过渡,好好休整一下,最后将箭羽指向姜云朵和萧清河。 “可以啊,就按你说的的办吧。” 陶垚听话的诶了一声,又问道:“江少,我们第五期,原先计划是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国外之行,为这次的恋综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接下来的人数,应该不会再多,也不会再少了吧?” 他眼巴巴的看着江东凛,若是人数产生更改,提前安排的国外之行,就会产生错漏。 江东凛垂眸看他:“国外,你准备去哪里?” 说实话,除了出差,他还真的很少去国外玩过,唯一的一次玩耍,还是高中时期,带碣石乐队去国外开演唱会,自己包场,自己承担开销,那次之后,热闹便离他逐渐远去。 陶垚目光炯炯:“翡冷翠。” 江东凛挑眉:“佛罗伦萨?” 在意大利有一座城市,名叫佛罗伦萨(Firenze),这个词含义为百花之城,音译后便是“翡冷翠”。 而在这座城市中,拥有着大大小小的教堂,其地标建筑圣母百花大教堂,被绿色点缀着,巨大的钟摆,宏伟的壁画,这里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是浪漫的象征。 身后的门响起了开门声,是被人从内部打开。 江东凛和陶垚往后看去,是洗漱完了的迟拓,他抿着带有水汽的唇:“谈好了吗?好迟了。” “谈好了,谈好了。”陶垚连忙退出。 夏夜星子,路灯如昼。 两人站在门口,静静望着彼此,陶垚走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并没有上楼休息,而是往花房走去。 等等,花房的摄像头关了吗? 陶垚知道门口的摄像头刚才被他关了。 连忙跑到隔壁控制台,刚巧花房的摄像头拍摄到了江东凛和迟拓走近的画面。 此时夜深人静,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去休息了,陶垚也挥了挥手,让剩下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回去。 他留在了监控房间,想了想,截断了摄像头直接通往直播间的数据。 接下来拍摄到的画面,仅为视频存证。 “翡冷翠?”陶垚听见迟拓念出了这个城市的名字,是标准的意大利语。 江东凛看他,也看花房里的花。 “嗯,意大利的春城,百花在那里盛放,其实我更习惯佛罗伦萨这个词,可能是因为……”江东凛一顿,想起年少时看过了一本手札。 [窗外是佛罗伦萨,桌上是死] [如果我觉得自己正处于转折点上,并非因为我已经争取到了什么,而是失去了什么,我感到自己有一些很极端且深刻的力量,幸好有这些力量,我才能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江东凛的记忆跳转到很久之前的过去,他恍然回头:“那本书,是你看完交给我的。” 读书时代,两人互相分享彼此的书籍,也是常有的事情。 江东凛喜欢看《基督山伯爵》、《呼啸山庄》、《百年孤独》这样的名著,而迟拓却更喜欢去看《加缪手记》、《局外人》、《反抗者》这类书籍。 这段文字,出自《加缪手记》,是迟拓看完,放在他桌子上,有一天,江东凛闲来无事,便翻来看了,这一段被阅读者用红线画上。 那时的江东凛有时候看不懂迟拓,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冰冷的忧郁,每当那种情绪出现在迟拓的眼眸里,江东凛都会带着迟拓去做一件有趣的事情。 可能是用笔画一串小人,可能是招呼他来走廊吹风,也可能是摘一朵鲜艳的花送给他。 直到他的眼底浮现笑意,出现这个年纪应有的明朗。 江东凛看着眼前盛开的花,想着这一会,应该不用摘花哄人了吧? 他抬起眼眸,白净的脸上满是笑意,在这片花团锦簇的花房里,濯濯而立。 迟拓贪恋的看着他的笑颜,慢慢的伸出一只手,覆盖在了江东凛的脸庞上,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我倒是挺喜欢翡冷翠这个词。” “嗯?”江东凛扬眉,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并没有挪开脸颊,而是贴上去蹭了蹭,眼尾染着红意,在夜风吹拂下,脸颊透凉,像是一块冷色的青玉。 “你还没有说原因呢。”江东凛小声的催促着,对旁的事情,他好奇心很少,对迟拓的话,总是要一问究竟。 迟拓慢慢靠近,低低诉说:“少年时代的但丁,在佛罗伦萨认识了一生挚爱贝雅特丽齐,他将给贝雅特丽齐写的情诗整理成了诗集《新生》,而后在这种理想化的意象下,创作出神作《神曲》,” 他的声音好像佛罗伦萨那座旧桥下静静流淌的河水,在夜风的吹拂下,流入江东凛的心扉。 “后来,有一位东方诗人,在去过了佛罗伦萨之后,写了一整本情诗。” “东凛,听过情诗吗?” 江东凛摇头,情书倒是收到不少,但是一封没看都退了回去,情诗是真的没见过。 迟拓凝望着他的眼眸,诚恳地说道:“我也不会写,但我会背。” 江东凛:“……” 然后迟拓还真的开始背了。 “…… 你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的多焦……” 迟拓的声带发育的很好,嗓音低沉,气足音准,再加上他常年健身,是那种清澈的低音炮质感,低醇磁性,念起情诗来,带足了感情。 江东凛阖了阖眼,说道:“是哪位诗人写的?” “徐志摩的《翡冷翠的一夜》。” 江东凛随即皱眉,像是故意出难题般问迟拓:“我不喜欢,不如你自己来说一句,如果说得好的话,” 他想起前几天迟拓因听着“自己给夏焱的奖励”而阴阳了夏焱半小时,惹得夏焱满头雾水。 他勾了勾唇,说道:“我给你奖励。” 迟拓目光直白又强势,贪婪又露骨,像是要把江东凛揉碎在花房里,可他的声音温柔又沙哑,像是一位古老的贵族,在日落时分静静地念着情诗: “老桥上琳琅满目的金店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从翡冷翠带来的那朵鸢尾花。” 江东凛被迟拓这矛盾的一面激的浑身发麻,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 他们炙热的对望着,呼吸声被刻意压制到了极点。 江东凛清楚,在这个地方,花房的上方,就是二三楼房间的窗户口,这里摆满了用于拍摄的摄像头。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第三人看见。 这种刺激临近的错觉,让他静默一秒后开口。 “现在,你可以拿你的奖励了。” 唇上传来濡湿的触感,被压抑的粗重呼吸在鼻尖间化作气流,不断穿梭。 舌尖与舌尖的轻触,带来高于体温的湿热。 江东凛是没刻意学习过这方面的,所以他很安心的将自己交给了迟拓。 因为身高临近,体型也大差不差,两人的胸膛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一起,在吞咽时产生的低喘,带动胸腔浮动,传达到了彼此身上。 抚摸江东凛脸庞的手,缓缓下移扣住了细长的脖子。 迟拓的大拇指暧昧的摩挲着江东凛的喉结处,似乎再通过喉结的滚动去感受身旁人吞咽的幅度。 他兴奋不已,总觉得自己此时像是一台功率过载的机器。 不仅仅是因为接吻,更是因为江东凛有那么一瞬间,不惧未来险阻,想过在此时公开。 亲了十分钟,江东凛感觉到嘴巴都要麻了,这才推搡着让迟拓松开。 迟拓按着他不让他走,江东凛低头瞧了瞧。 “你好像有些太兴奋了。” 迟拓的胸膛还在起伏中,手臂拘着对方不让他离开怀抱,见江东凛平平淡淡的,有些错愕:“……情和欲本就不分家。” 江东凛觉得他这一眼好像在谴责自己。 不过迟拓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看过了那么多同人文,那种半黄不黄的也看了不少,他很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没关系,以后我动就好了。” 江东凛:“……?”他神色怪异,甚至有几分恼羞。 “你到底看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文章!” 迟拓坦白:“一个G吧。” 江东凛眼前一黑。 第166章 喜欢吃苦? 第166章 陶垚也眼前一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里那猜测当着他的面印证,幸好他刚才有所预感,早早地遣散人员,还把摄像头传输路径截断了。 只是看着这段拍摄下来的花房亲吻视频,陶垚犹豫再三,将其传了一份备份到自己的手机上,原件统统删除。 检查了一遍没有错误后,他才擦着额头的冷汗,开始想明天该如何布置任务了。 既然主题是[公认情侣],由各位嘉宾自行选择,他们认为的最适配的情侣。 首先,不能在节目里拆穿东临碣石的关系,还得帮着打掩护,直到江少说可以公开……等等,今天这一出,江少该不会是想公开吧? 陶垚觉得一会得问问江少,免得他做错了事。 其次,明日的情侣选择,不能让这两人与任何一位女嘉宾选在一起,以免以后他们的关系公开后,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如果黑子说什么同装直。 陶垚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看走眼了吗?我觉得这两人都愣直啊,况且青梅竹马长大的好兄弟,怎么突然之间就亲上了呢。” 经过半个小时的沉思,陶垚终于对明天的安排有所把握,这才将视频发给江东凛。 【江少,我都给你截下来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对方此时已经上楼休息,过了一会,回复陶垚。 【做得好,暂时保密】 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陶垚会知道这事。 …… 别墅二楼,蒙着一层纱的窗户口,隐隐绰绰透出一道身影,他静静地凝视着花房的方向,见感应灯亮了又暗,眼中的冷意一寸寸加深。 咔嚓。 手中的酒杯被他徒手捏爆。 还未完全痊愈的手指发出哀恸的争鸣,泽恩不管不顾,将玻璃碎片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血肉,以疼痛来保持冷静。 泽恩想不到,半夜睡不着来到窗户口,竟然能阴差阳错看见这样的画面。 江东凛和迟拓在接吻。 他们怎么会在接吻? 江东凛喜欢男人? 泽恩神色冰冷,觉得自己本就纷乱的思路,在窥探到这一幕后更加爆炸。 “……恶心。”微颤的嗓音,带着极端厌恶和一分难以置信。 因为童年时的经历,尽管泽恩回避且不想承认,但他本质上是厌女又恐同。 想起记忆中那群人,仗着高贵的身份,折磨羞辱他,他们欺负他年幼,又觉得他长得好看,对他起了那种心思。 他没有办法,不得不抛弃底线,去寻求那位夫人的庇佑。 他觉得那群人比找情人的夫人还恶心。 后来,这所谓的一切都被埋葬在了土里,没有人知道这个从庄园走出的青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不堪的事情,他离开了那个国度,融入了另一个国家。 因为音乐天赋,有粉丝喜爱他,追捧他。 可泽恩始终很低调,在今年之前,网上只有“曲神泽恩”的名号,而鲜少有他的照片。 偶尔有一两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传出,就会被粉丝们珍藏,甚至还说出“我们泽恩明明可以靠脸,却还是要靠才华”的骄傲不已的话。 连他的绅士风度、洁身自好,都能被粉丝解读为“好男人”。 泽恩忍不住冷笑:他算什么好男人。 杀过人,做过恶,冷眼旁观了那么多好戏,一群自以为对他很了解的粉丝,实际上一点也不了解他。 泽恩抬起头,透过纱窗去看窗外的月亮。 有一块乌云遮住了月亮。 第二日,泽恩面色寻常的下了楼,看见厨房里正在忙活的江东凛、迟拓二人。 好像回到了第一天,当时他就看见江东凛手指被油汤溅伤,而迟拓在帮江东凛用冷水洗手。 他准备去拿碗筷,江东凛说不必拿他们的。 随后是迟拓阴阳他手指的伤,让他拿稳了碗筷。 那一会,泽恩心里在想:江东凛怎么会和迟拓这种人是好朋友,这迟拓的性子还不如那位渠黎医生好呢。 现在,他只想冷笑。 什么好朋友。 是他太蠢了,居然没有看出来,迟拓对江东凛分明是狼子野心,而江东凛,为什么还会被迟拓蛊惑了? 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如果和迟拓在一起,得面对多大的阻碍,失去多少应得的东西。 “……早。”江东凛拿着托盘,一个转身,发现泽恩就在餐厅站着。 直愣愣的站着,也不找位置坐,然后用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盯着厨房看。 泽恩回神,一脸冷漠道:“……早。” 迟拓闻言,皱着眉,端着牛奶说道:“我们没有准备你的早餐。” 我们? 呵。 泽恩又是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你,江东凛是江东凛,你没准备,不代表江东凛没准备。” “……”江东凛:“我也没准备。” 泽恩碧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懊恼,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不过脑子的话。 他本意只是想斥责迟拓,少和江东凛绑定在一起了。 先前以为二人是好朋友,就跟那位渠黎医生一样,泽恩还觉得没什么,只是想:江东凛的朋友可真多啊。 现在,一想到昨晚两人在花房接吻。 泽恩心底就有一种说不上的厌恶。 他将其归结为,他对男同的厌恶。 因为在他眼中,江东凛是正儿八经的杭市大少爷,那么多家产业中,唯他江氏独属第一,放眼全国,那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江东凛怎么能和一个杭市的“破落户”在一起。 如果此时系统在场,并且能精准的捕捉到泽恩的情绪,估计能很快得出结论:这不是妥妥的毒唯破防吗? 两份早餐被放在了餐桌上,江东凛和迟拓见泽恩还是一动不动,有些疑惑的对视一眼,随后坐下吃早餐。 泽恩这才动了,去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江东凛和迟拓的对面,毫无感情的盯着两人瞧。 迟拓尝了尝江东凛做的煎蛋:“东凛的煎蛋做的真好吃。” 江东凛弯了弯眉眼:“谢谢。” 对面的目光更冷漠了。 江东凛/迟拓:??? 泽恩发现,一旦堪破两人的关系,从前江东凛和迟拓之间的互动,就显得意味深长许多。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品尝到咖啡中的甜意后,皱了皱眉。 江东凛提醒:“这边有糖块。” 泽恩抿唇,说道:“加了糖块,是甜了。” 迟拓抬起眼眸:“哦?不喜欢吃甜?” 泽恩瞥了他一眼,很想置之不理,但想着镜头在,随口说道:“嗯。” “那看来你喜欢吃苦,”迟拓面不改色的说完,端起一旁的甜牛奶,喝了一口:“东凛煮的甜牛奶好甜,我喜欢喝甜的。” 泽恩一向冷漠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谁喜欢吃苦了? 江东凛看出了迟拓在和泽恩打机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节目以来一直很低调的泽恩,今天突然犯神经招惹迟拓,但在这一块,迟拓从没有输过任何人。 至于原因,天赋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迟拓在年少时,便竟然在江东凛身旁,和笛照野、夏焱等人打机锋。 当时江东凛只以为他们在玩乐斗嘴,现在想来,多半是迟拓看见自己对这两位多有偏宠,所以不自觉吃醋罢了。 只是说出泽恩喜欢吃苦的结论。 实在令人想笑。 “哈哈哈,”江东凛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看见迟拓犹如斗赢了的大公鸡昂首挺胸,而泽恩端着咖啡杯的手,在隐隐发抖。 咦? 泽恩的手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伤口? 江东凛看见泽恩手上的新鲜伤口,心底有些疑惑,不过他并不好奇,正如他所言,他只会对迟拓的事情保持一定的好奇心,其余人,如果想得通那就想,想不通那就算了。 砰! 咖啡杯被主人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 泽恩站起身来,像是与迟拓聊不下去而准备走人的样子,起身走到一半,他又停顿了半秒,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说道: “江东凛,小心识人不清。” 江东凛/迟拓:??? 两人嘴里塞着煎蛋,不自觉嚼了嚼,对泽恩说出的这句话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当泽恩离开餐厅后,空间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东凛咽下煎蛋,低声问道:“识人不清?我吗?泽恩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说这样的话?” 其实现在的泽恩对于江东凛来说,已经不像是上一辈子的泽恩。 他上《真假情侣》没有惹事,让江东凛很是满意,也愿意将他和其他男主区别对待。 但也仅此而已,说是成为朋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直到余忻瓷手受伤事件之前,江东凛都还在防着泽恩。 如今泽恩说出这句话话,看起来像是在提醒什么。 迟拓淡淡说道:“他可能在警告你。” 江东凛觉得迟拓在胡说八道,不过他还是忍着笑配合道:“警告我什么?” 迟拓一本正经:“让你小心他,你刚才提醒他糖块的事情,可能被他认为是友好的讯息,而他根本不希望你对他友好,所以借此警告你,小心识他不清。” “……”江东凛笑的肩膀抖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高中时老师不让你参加辩论赛了。” 除了不爱说话这一点,八成是怕了迟拓这诡辩的脑回路。 迟拓目光含笑,他扭头,看见江东凛重新享用早餐,而将泽恩抛之脑后,说道:“那我也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辩论赛队长了。” “唔?为什么?”江东凛咬了一口面包,问道。 迟拓温和说道:“因为东凛说话好听。” 继嘴巴好亲,眼睛好看后,迟拓又发现江东凛身上一个特质:说话好听。 …… 《真假情侣》直播间。 【???不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姜云朵和萧清河还能上这个节目啊?】 【啊?周政安和宋喜退赛了,结果姜云朵和萧清河留下了?@《真假情侣》,导演你老实告诉我,这两人是不是节目组的皇族?】 【沈昱则去坐牢了,为什么开车的萧清河还在?】 【没看公告啊?一群脑残,沈昱则是因为之前作恶,所以被送进去了,但车祸本就可以私了,只要当事人撤诉不追究就行】 【为什么要撤诉啊!是不是节目组在保姜云朵萧清河?放弃了周政安宋喜?】 当直播间的观众看见,本期萧清河竟然还在场时,纷纷谴责节目组,认为他们偏心包庇始作俑者。 萧清河还没来得及解释脸上的伤口,就被网友们喷了个半死。 江东凛自然也不会说,萧清河私下赔了宋喜两人一千万,这才让两人撤诉。 当然这撤诉的背后,也是江东凛告诉宋喜: “我不希望萧清河因为这件事情,而仓促离开公众视野,我收集到一个信息,他目前在于一位名叫肖清雪的医学研究人员,研究激发身体潜力的药物,这样的药物,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违禁药品。” 江东凛清楚,就算以车祸为由,让萧清河进去了又如何?肯定会有人捞他,这样简单的罪责,根本引起不了大范围的关注。 而违禁药物的曝光,就不一样了。 这会涉及到人体实验、器官买卖、非法交易等多项重罪。 哪怕萧清河把罪恶的总部驻扎在漂亮国,那些人也保不住他。 宋喜表示明白。 收下了那笔赔偿后,时不时在网上发一些关于自己和周政安受伤的照片、视频。 让舆论压力向萧清河倾斜。 饶是他心智比其他几个男主好上许多,但被这么多人私信谩骂,如今萧清河都已经把微博等互动APP卸载了。 原来的四面沙发,如今只剩下9人。 萧清河与姜云朵坐在一起,不过他们坐的沙发是长沙发,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不是两人都与对方想保持距离,而是姜云朵想到她现在无人可依,她想靠近萧清河。 而萧清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默不作声的远离了一个人身距离。 纪景澈和迟青岚因为“一吻事件”算是半官宣,不过很多尺度大的恋综,也会出现嘉宾当着镜头面接吻,背地里却不熟的剧本,所以关注这一对的观众,有一半是cp粉,有一半是吃瓜粉。 两人坐在一个沙发上,是短沙发,挨在一起。 让cp粉直呼: 【清澈见底就是真的,他们应该是本节目唯一的一对真情侣了!】 第167章 小游戏 第167章 花锦书、安妮、泽恩三人,坐在了另一面的长沙发上,三人都规规矩矩,保持一定的距离,又不显生疏。 最后一面短沙发,被江东凛和迟拓坐着。 两人时不时感受到一阵复杂奇怪的目光,但向嘉宾们看去,又找不到那道目光在哪里,只能对视一眼,压下心底的疑惑。 陶垚出现了。 这还是导演第一次真身出现。 陶垚是江东凛从《练习生101》捞出来的,他最先只是刘国导演的徒弟,因为被分配到了江东凛手下,负责为江东凛过流程,这才被挖掘出了导演才华。 年纪轻轻的成了导演。 好处是,在年轻时代表作就+1了。 坏处是,陶垚为了这档命运多舛的综艺,劳心费力,头发都稀薄了不少。 如今一露面,迟青岚大惊:“导演,你的头发怎么又少了?!” 前几天她上这个节目,陶垚的发际线也不是这么高啊! 纪景澈轻咳一声,拉着迟青岚的手,让她快少说两句。 迟青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弥补道:“我那里有生发的洗发水,导演我送你两瓶,非常好用!是我好朋友研制的。” 陶垚惊喜:“真的吗?迟小姐?您还认识这方面的朋友啊!” 迟青岚肯定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那朋友你也认识,渠黎,他以前见我掉发严重,特地帮我研制出来这一款生发洗发水!” 那时迟青岚刚进娱乐圈,亲生哥哥进了科研所,毫无消息,常年不见面。 她独自一人打拼,熬夜掉发不说,连颜值都下降了一个level。 渠黎一边嫌弃她变丑了,一边帮着用中草药配了很多生发、美容、养生、调理脾胃的东西,全部给迟青岚送去。 还谦虚说着:我不是专门搞这方面的哈,要是没有效果你可别骂我。 渠黎谦虚了。 迟青岚一用就觉得有效果,并且一用就是许多年。 不过因为这些产品并没有批量生产,换句话说,在外人眼中属于三无产品,迟青岚也不会随意送人。 如今只是见陶垚秃的厉害,实在是不忍心。 迟青岚忍不住瞅了瞅自己两位哥哥,话说她两位哥哥用脑用的都比别人多,熬夜也没有少熬,为什么他们的头发还是这么浓密呢? 闲话说完,陶垚宣布正事。 也就是第四期的内容。 “不知不觉,我们的节目,还有两期,也即将结束,”陶垚清了清嗓子,念着台词卡:“尽管在这个过程中,缘有时来有时尽,我们认识了新的人,也见证旧的人离去,相信大家对于彼此,相较于第一期而言,有了更深的了解。” 江东凛垂下眼眸。 他想起第一期时,他只是单纯的为迟拓能和他继续录节目而感觉到高兴。 而现在,他们竟然都在一起了。 不过,这还不够。 总有一天,他让要这段关系,让长辈亲友知晓,得到身边朋友们的祝福。 ——老桥上琳琅满目的金店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从翡冷翠带来的那朵鸢尾花。 迟拓什么都不要,只要江东凛的心意。 可江东凛又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给迟拓? 迟拓几乎将所有能给的东西,都给了江东凛,那款游戏,他的时间,他的事业,他的未来。 “现在请每个人进入到爱情小屋,在[公认情侣]上,贴上两个名字,你认为这一对情侣,是所有人当中最甜的、最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对……” 陶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可以透露自己所写的名字。” “不可以填写自己的名字。” “不可以弃权不写。” “不可以……”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以”,总算将规则宣布完毕。 嘉宾们一一进场。 在导演的炯炯目光下,留在客厅的嘉宾们,也不会去聊一会写什么名字。 轮到迟拓前去爱情小屋时,他背着摄像头,悄悄捏了捏江东凛的手指。 瞅见这一幕的泽恩,神色愈发冷凝,他想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想通:为什么江东凛会喜欢上迟拓,早知道当初,姜云朵压抑着对江东凛的心思,他就不作视而不见,而是鼓动姜云朵去挑逗江东凛了。 虽然姜云朵不配,但总没有迟拓烦。 好在,迟拓这次可不能去写“东临碣石”的名字了。 泽恩翘着二郎腿沉思,一会他该写什么名字。 其实从目前的情况看,cp与cp之间的划分还是很明显的。 萧清河和姜云朵这一对,俗称互相烂掉的白月光组合。 再有就是纪景澈和迟青岚这一对,已经光明正大到只差官宣的组合。 至于每次都会被开玩笑推上去的东临碣石组合…… 泽恩说都不想说。 陶垚:“下一位,泽恩,请在两分钟内,做出你的选择。” 泽恩起身,目光在“烂掉的白月光”和“热情似火的小情侣”中犹疑一秒,做出了决定。 他这人报复心强,当初滑雪约会,姜云朵导致余忻瓷手指受伤,让他又一步远离了江东凛,连带着渠黎医生退出录制,他都没和渠黎医生说上几句话。 泽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不是说帮我治疗手指么,渠黎医生也是重色亲……’ 他忽然顿住,抿了抿唇,不再往下想。 快速地走进房间,贴上了“姜云朵”和“萧清河”的名字。 这对“烂掉的白月光”再烂的彻底一些吧。 “下一位,纪景澈……” “下一位,迟青岚……” “下一位……” 陶垚就跟介绍来宾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报名字。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重新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陶垚已经拿到了结果,他小心的翻看了一下,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各位,我们的[公认情侣]结果出来了,真是令人十分惊讶呀~” 摇头晃脑,仿佛说书人。 安妮最近的中文学得不错,听懂了这句话,连忙催促道:“快说呀!” 陶垚却摆了摆手,说道:“根据大家的票选,得票最多的一组,名字暂时保密!接下来我们将通过一场小游戏,来揭露结果。” “请每个人分别前往爱情小屋,从工作人员那里,获知自己是不是[公认情侣]的一方……” 这个游戏很简单,有点像是第三方参与的简易版狼人杀。 嘉宾9人,平均分为人狼神三大阵营,两个情侣知道自己是情侣一方,但是并不知道自己的情侣是谁,当然基本上也能推测出来,只是存在推测错误的可能性。 迟青岚看见精美的卡牌,不由哀叹一声:“完蛋了,这个游戏我不会玩啊!高中时就玩的稀碎!”他们碣石乐队也是玩过这种桌游的。 花锦书扬眉问道:“怎么紧张,该不会你是情侣的一方吧?” 迟青岚立刻正经,连忙说道:“我当然不是!我是单身的!” 这话有歧义,迟青岚又慌忙补充道:“我说的是,我在这个游戏里是单身的。”说完还冲纪景澈眨巴眨巴眼睛。 纪景澈被萌死了,忍不住摸了摸迟青岚的脑袋。 【清澈见底产糖+1】 这个游戏存在狼人获胜、好人获胜和情侣获胜的三种结果。 只要一方将另外两方淘汰出局即可。 所以基本上会存在三方谈判的环节。 陶垚提醒大家:“都看过自己的卡牌上的身份信息了吗?” 神职阵营,一共有预言家、女巫、猎人三张功能牌,与狼人杀游戏中的规则完全一致。 预言家每晚可以验证一人的身份;女巫手中有解药和毒药两瓶药,且无法自救;猎人在出局后可以开枪带走一名玩家,被毒无法开枪。 而三只狼人,每晚可以商量,刀死一名玩家,如果狼队内部掰刀,则会形成平安夜。 在存在情侣第三方阵营的情况下,狼队的那个情侣很有可能掰刀。 “都看过了。”众人回答。 陶垚点点头:“那么游戏开始。” 直播间的屏幕黑了一下,随后狼人率先睁眼,这局游戏采用的是狼队视角。 狼人阵营:纪景澈、泽恩、姜云朵。 当姜云朵看见这两人时,免不了一阵失望,她用手语比划了一下:刀谁?不如就刀…… 手指头指向了对面迟拓身上。 姜云朵看着自己的手指,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她其实想指江东凛的,怎么手指头有自己的想法,指向了旁边的迟拓? 不过刀了迟拓也行。 纪景澈微微皱眉,第一刀就刀他的大舅哥啊……随后想到女巫有解药,只要大舅哥自己不是女巫,今晚应该不会死人。 泽恩勾了勾嘴角,对于刀迟拓的决定双手赞成。 姜云朵看着这两人对她随口一提的建议,都没有否定,不免有些得意。 她朝着陶垚比划刀迟拓的手势。 陶垚问:“确定刀他吗?” 姜云朵连连点头。 迟拓被刀,狼队闭眼。 随后就是预言家、女巫、猎人,先后睁眼,只不过在观众视角,镜头只给到了陶垚,大家根本不知道除狼队外的其他人的身份。 情侣并不在夜间睁眼,这也是为了增加一点难度,让情侣自行去判断他们的对象是谁。 “天亮了,昨晚平安夜,从江东凛开始发言。” 正常的狼人杀组局,会有个警长竞选环节,不过这里才9个人,陶垚直接省略了这个环节,根据摇骰子,决定发言顺序。 江东凛面色平淡的跳了预言家的身份,然后面色平淡的给出了迟拓好人的身份,最后面色平淡的说道: “我觉得迟拓很聪明,要是我死了,也能留他带队。” 从跳身份、报金水、阐述心路历程,以及定下接下来要验的身份,和这一轮如何投票,江东凛都说的很完整。 “至于投谁,按照发言顺序,迟拓是最后一个发言,就让他来归票吧。” 安妮听得稀里糊涂,不过关键词还是听明白了,有花锦书的解释和翻译,她说道:“我比较好奇谁是情侣,会不会江东凛是情侣中的一个?” 江东凛嘴角一抽。 花锦书发言,笑盈盈道:“如果江东凛是情侣预言家,那另一方应该是迟拓了吧?” 江东凛忍不住看她,猜想这位小花总会不会就写了他和迟拓的名字? 无奈发过言的人不能再发言。 江东凛只能憋屈的去听这些人的问题,而无法做出答复。 泽恩还在狂带节奏:“很有可能哦,情侣在预言家和另外一张牌身上,不过第一轮要是推预言家也不太好,迟拓如果是平民的话,女巫可以考虑晚上毒他试一下。” 迟拓抬起眼眸,对上泽恩的眼神,见他眼神里酝酿着“我就搞你”的恶意。 迟拓:……至于吗,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在找我麻烦。 纪景澈轻轻说道:“我还是挺信江东凛是预言家的,那迟拓就是金水,我听安妮和花锦书也不像是狼人,那后面是不是大量产狼?” 新人玩家不是猛冲就是猛勾,纪景澈成了一只倒钩狼。 迟青岚划水说道:“我相信东凛和迟拓,东凛是预言家,至于情侣,还是第二轮再去分辨吧,而且昨晚平安夜的信息,女巫用药了。” 姜云朵有些着急,怎么这些人都直接信了江东凛是预言家啊!那岂不是等会迟拓想归谁就归谁呢? 她严重怀疑,一会迟拓会不会直接把她干出局了。 姜云朵急的要死,她的两个狼队友,一个都快勾成好人阵营的牌了,一个对着预言家的金水猛干,生怕自己不能出局。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我是预言家,昨晚我验了清河哥哥,是一名好人,江东凛是狼人在跳预言家!今天就投江东凛!” 现场出现了两名预言家,游戏这才精彩起来。 萧清河有些诧异,但他想了想,说道:“我确实是好人,我觉得姜云朵是预言家,因为江东凛刚才说的那些,很像是夜里想好的词巴拉巴拉……” 话里话外,都在说江东凛准备充分,发言严谨,所以像狼。 观众们是知道狼队视角,所以清楚好人有哪些,只是不知道情侣是谁。 对于这快轮完一圈的发言,都不禁想笑。 【纪景澈:倒钩倒钩!泽恩:冲锋冲锋!姜云朵:悍跳悍跳!狼队也算是各司其职配合默契了】 第168章 情侣牌 第168章 如果三人能看见弹幕上说他们“各司其职”,估计会觉得相当不适。 除了关注狼队,还有大量的弹幕在关注好人和情侣阵营。 【我觉得江东凛是预言家,姜云朵跳成这样,除了报个金水,什么都没说,我要是好人被这样的发言骗了,我会很难过的】 【萧清河你是好人啊,怎么站错边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我发现了,安妮和花锦书对谁是狼不感兴趣,她们只感兴趣谁是情侣!】 【情侣到底是谁啊?东临碣石?清澈见底?还是云淡风清?】 云淡风清是姜云朵和萧清河的cp名。 这两人的cp名在节目第一期出现,在沈昱则离开节目后快速发展,而到了[见朋友]约会环节,进入冷战,如今正在破冰中。 相比其他cp线的平淡无奇,云淡风清可谓是一波三折,所以对于一部分不追星只看八卦的观众来说,这对cp还挺有看头的。 轮到迟拓发言了。 他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人,环顾四周过后,冷静说道:“先说一下这一轮的轮次在东凛和姜云朵身上,这两人中,有一人是预言家,一人是狼,应该不存在暴民乱跳……” 说这话时,他轻轻地瞥了一眼姜云朵,又含笑看了一眼江东凛。 “所以信东凛的出姜云朵,信姜云朵的……出东凛。” 江东凛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并不在意迟拓最后的归票,如他所说,他全权听自己的金水做主。 姜云朵开始默默算票:泽恩和纪景澈是我的狼队友,会帮我投江东凛,清河哥哥刚才说了会信我,也会投江东凛,加上我的票,我已经有四票了!只要再争取到一票! 她的目光放在了安妮和花锦书身上。 迟拓还在继续说着:“我自然是站东凛的,无论是发言状态还是发言内容,都比姜云朵要饱满,况且,我的预言家信任我归票,我也信任他。” 泽恩:啐! 躲在姜云朵项链里的系统:啐! 唯有江东凛笑语盈盈的对迟拓歪了歪头,手掌心撑着脑袋嵌入头发,手指从发丝中缠绕分离,只露出雪白莹润的指尖。 如果不是镜头在场,迟拓怕是要忍不住俯身亲上去。 陶垚担心迟拓再说下去要露馅,连忙说道:“现在开始放逐投票。” 刷! “江东凛收到两票。” “姜云朵收到7票。” “姜云朵淘汰出局,请发表遗言。” 陶垚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为姜云朵投票的竟然只有萧清河,而她的两个狼队友全举票姜云朵,同心协力把自己的悍跳狼队友干出局。 不过就算泽恩和纪景澈的票挂在了江东凛身上,狼队的票也不够,最后还是姜云朵出局。 姜云朵难以置信,瞪大眼睛:“你、你们……” 陶垚警告:“请好好发言。”这种桌游是最容易贴脸和场外的。 而泽恩眼眸轻轻一抬,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纪景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躲避姜云朵的目光。 姜云朵憋了好久,才把“你们两个怎么能投我”的话憋了回去。 “还是清河哥哥聪明,你们看这个票数出来了,我也洗清嫌弃了吧?”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全部都是废话。 又进入到了天黑环节,因为是客厅沙发桌椅,所以姜云朵被淘汰后,还是坐在原地,她刚用手指比划:刀江东凛!别让他活着! 就立马被陶垚警告:淘汰的狼人不能参与夜间讨论。 姜云朵戴着口罩闭嘴了。 不过眼神愤愤,有一种泽恩和纪景澈要是不刀江东凛,她就瞪死他们的感觉。 纪景澈无语,他比划手势:不能刀东凛吧?他出局了,不是做实预言家身份吗? 泽恩摆了摆手:除了萧清河那个大傻子,谁信姜云朵是预言家?而且不能留着江东凛报验人信息了! 纪景澈觉得也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姜云朵本来看见泽恩骂萧清河又想瞪眼,见两人刀了江东凛,这才满意。 又是一番走流程,只不过这一次,姜云朵看见神职阵营和情侣阵营后,震惊到面无表情。 陶垚见状,连忙把她拉到了后面,还说着:“别不要那么多表情反馈,这是场外作弊。” 姜云朵:憋屈JPG “天亮了,昨夜江东凛死亡,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五四三二一……” 在姜云朵填满了无数话语的眼神中,江东凛举了举手。 “发动。” 此言一出,不少人变了脸色。 因为这句话的意思,代表着江东凛并不是预言家,而是能出局开枪带人的猎人。 “开枪带走泽恩。” 江东凛没有任何犹豫,谁让泽恩刚才一轮猛踩他的“金水”迟拓,虽然是假金水,不过这滴滴司机要载的人,泽恩还乱踩人,还带节奏说他和迟拓是情侣。 情侣不是东临碣石。 江东凛去爱情小屋确认信息时,发现自己和迟拓不是[公认情侣],心里就在想这对情侣会是谁。 如果姜云朵是情侣的一方,他肯定先把情侣干出局;如果姜云朵不是情侣一方,而是和他同阵营一方,江东凛宁愿帮情侣获胜。 他拿到了猎人牌,还是单身猎人牌。 脑海里瞬间出现几个答案:迟拓也是单身;情侣不是迟青岚、纪景澈就是姜云朵萧清河;他可以拿猎人诈一诈身份或者干脆代跳。 于是有了第一轮的情况。 当一个个发言过去,江东凛听见姜云朵跳预言家时仔细听了听,正襟危坐了几秒,又瘫软在了沙发上。 在听见迟拓说出那句“应该不存在暴民乱跳”,江东凛彻底放松。 他不是暴民,他是暴神。 这一番猎人出局,场上格局瞬间明了。 节目组也在屏幕前正式揭开了每个人的身份。 狼人阵营不必多说,而特殊在于,纪景澈是其中的情侣牌,另一边连着迟青岚,而她是女巫牌! 江东凛是猎人牌,迟拓才是真正的预言家牌,他的首验同样给了江东凛。 验出好人的那一瞬间,听见江东凛代跳预言家,迟拓直接丝滑上车。 狼人一号姜云朵悍跳失败,淘汰在白天; 狼人二号泽恩因为狼队刀中猎人,被猎人开枪带走。 泽恩神色紧绷,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真相,出局之后,他对江东凛低声说道:“你就不担心,姜云朵是真的预言家,你要是上了黑车,不是把她直接干出局了?” 江东凛觑了一眼泽恩,抿唇道:“我看见我不是情侣牌,大概猜到情侣牌是在清澈见底身上,我可以助第三方赢。” 总之就是姜云朵不能赢。 哪怕她是预言家,和江东凛的猎人是同一阵营,江东凛要是开枪了,都要把人崩出局。 泽恩收起眼神,认真的看了一眼江东凛。 说江东凛这人记仇吧,他从不主动给姜云朵制造麻烦; 说他不记仇吧,这人总是致力于在日常生活上戏耍姜云朵; “其实我也很爱看戏。” “嗯?”江东凛疑惑扭头,见说话的泽恩并不注视自己,好像就是随口一言。 泽恩爱看戏的毛病,不用他自己说,江东凛清楚,因为上辈子他就是被看的戏中人。 只是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东凛轻皱了一下眉,见迟拓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最后的狼队希望纪景澈揪了出来,顺利淘汰,帮助好人获得胜利。 他舒展眉目,端着水杯走上前。 至于泽恩,管他想什么呢,这人反正脑子有病。 泽恩:……我们都爱看戏,不应该更有话题聊吗? “喝水。” 迟拓端过水杯,仰头道:“谢谢东凛。”说完咕噜咕噜的喝完了一整杯,吞咽时喉结上下滚动,让江东凛无端想起两次接吻时的场景。 不由得有些燥热,移开了目光。 陶垚还在说道:“没错,[公认情侣]就是我们的清澈见底!不过他们在游戏中成功的获得了失败!” “噗!”江东凛险些一口水喷出来,陶垚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鼓舞的模样,还以为小情侣是在游戏中获胜了呢。 迟青岚也忍不住咯咯笑:“成功的获得了失败,哈哈哈导演,你也太会安慰人了!” 陶垚腼腆:“因为狼人阵营和情侣阵营都输给了好人阵营,所以我们将给好人阵营500块钱的启动金,用于为下一次出国旅行自行筹备资金。” 迟青岚笑容一顿:“那我们呢?” “狼人阵营和情侣阵营的启动金为100元。” 迟青岚笑容一收。 “是一共100元。” 所以他们情侣只能分到50元。 迟青岚:突然很想打死陶垚。 花锦书颇有些兴趣的问道:“下一次出国旅行?是最后一期?” 陶垚点头:“是的,不过在此之前,大家要靠这笔钱,钱生钱,出国能花多少钱,就看大家这两天能赚多少钱了。” 花锦书若有所思,又很同情的看了看迟青岚,心想着,大不了她多赚钱,到时候出国了分给青岚妹妹好了,反正节目组也不会说什么吧? 迟青岚连忙抱大腿:“哥!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啊!哥哥!你可不能管我啊,50块钱我和景澈吃一顿就没啦!” 迟拓动了动自己的腿:“起来,你好重。” 迟青岚又跌倒在了江东凛脚下,抱着他的小腿:“东凛哥!哥哥,你可得管管我,我除了拍戏我什么都不会啊!” 这时候会乖乖叫哥了。 江东凛满脸“慈爱”,按着迟青岚的肩膀,说道:“别妄自菲薄,你还会碰瓷呢。” 纪景澈一边抖着肩膀笑,一边拉起了自己的社牛女友。 他喜欢她身上的活力,喜欢她一往直前的勇气,也喜欢她厚颜无耻的脸皮。 不得不说,迟青岚加入这个节目,为节目注入了新的活力,那种不需要演就能展现出来的综艺效果,远比费尽心思讨巧要来的令人舒适的得多。 也不像是之前那些围绕着姜云朵展开的刺激体验。 虽然对于网友们来说,吃瓜很爽,但是一个接着一个瓜,多少有些令人胃疼。 心想着姜云朵怎么还不退出节目,进而对她更加厌恶,连带着觉得节目都在保皇族。 这正是江东凛的目的。 听到陶垚说,今天这一期的收视率上升了,还出现了几个小高峰。 江东凛深知是迟青岚的作用。 于是他敲了敲迟青岚的房间。 贴着面膜的迟青岚开门:“谁呀……咦,东凛?” 江东凛疏懒的站着,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迟青岚看见袋子惊喜尖叫:“我最爱的包包!还是全球仅有十只!啊啊啊!”一边土拨鼠叫一边打开袋子看。 见货对版,刚想脱口而出:东凛爱你~ 一想不对,表情逐渐猥琐,眼睛变成了大小眼,低声凑近道:“嫂嫂,我爱你!” 江东凛还在寻思,迟青岚这是什么鬼表情。 下一秒听见这话,差点笑不出来了。 自从迟拓说,迟青岚知道他俩的关系和进度,他就有种在孩子面前谈恋爱的感觉。 “咳,别胡说八道。”江东凛低声警告。 迟青岚一边猥琐表情,一边比了个OK的手势:“绝对不会泄露军情!” 江东凛失笑,挥了挥手,让迟青岚进去把她脸上的黑泥洗了。 他关上门,正准备回房间时,看见姜云朵来到了三楼,刚才正站在三楼走廊,看完了他送迟青岚包包的全过程。 江东凛目光在姜云朵脖子间的项链上停留了一会,移开了目光。 本以为姜云朵上三楼是有什么事情。 没想到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一幕后,直接下楼了。 江东凛脚步一顿,决定去找迟拓,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哎,要是能听听系统说些什么也不错,它走了安静是安静了,不过总觉得少了一些乐趣。” 迟拓抬眸看他:“你想知道?” 江东凛扬眉:“嗯?” 十分钟后,江东凛拿着蓝牙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另一枚在迟拓身上。 “……系统?” 正在看姜云朵在卧室里发癫的系统一个激灵。 咦,它怎么听见了江东凛的声音? 第169章 邀请 第169章 【江东凛?】 “还真能对话啊,迟拓你怎么做到的?” 系统觉得自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怎么迟拓也在啊】 迟拓听见了这一句话,淡淡问道:“不想我在?” 系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感叹一句,这么晚了你们还在一起啊……】 说完后,骤然一愣,又开始酸里酸气。 是啊,这两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待在一起! 迟拓微微勾了勾唇,今晚,可是江东凛主动来找他的。 其实在年少时,他和江东凛之间的互动,有一大半是江东凛主动,他被动;而现在,基本上变成了他主动,江东凛被动接受。 这还是近期,江东凛第一次主动来他的房间。 虽然是为了系统这破玩意。 江东凛抬手随意卷了卷额前的头发,听见系统说这话,心情倒是挺不错,故意说道:“我和迟拓现在是情侣,晚上在一起怎么了?” 迟拓一愣。 杀统只需一句话。 痛!太痛了!系统觉得自己无法fu吸,它捂着胸口,下意识就想尖叫,但一想到每次姜云朵没能控制住情绪乱叫时,江东凛冷漠的目光,硬生生憋住了这个习惯。 【……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江东凛:? 迟拓:? 见两人没说话,系统一个挺身,像是找到了借口:【你俩可不要冲动,我听说,直男变弯,又被掰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至于是哪一瞬间,系统不好意思说了。 精神恋爱会让人觉得志同道合,但从精神恋爱到肉体恋爱,得是完全接纳的生理性喜欢才行。 江东凛无奈的按着太阳穴:“你可以闭嘴了。” 果然找系统是个错误。 他是想给迟拓一些保证,一些安全感,但也没想进度这么快来着。 【诶、诶,别关】 【我有重要情报!】 迟拓正准备关闭的手一顿,看向江东凛,一切都由眼前人做主。 江东凛放下手,神色正常:“说。” 系统支吾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林珀在原著中的剧情线,并且还带上了它的个人猜想: 【我发现很多重要剧情,虽然发生的节点变了,最终产生的结果也变了,但是终究是发生了!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在最后审查核算时,不被发现不对劲,不过这个前提也得是男女主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虽然系统说的事情,江东凛知道,而系统所猜测的事情,迟拓也知道。 两人可以私下互相对答案。 但听见系统主动坦白,他们俩还是对视一眼,在不可思议之上,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尤其是江东凛。 上辈子视系统为最大的仇人,这辈子在互相折磨了一阵后,逐渐将上辈子的系统和这辈子的系统当做两个对待,不过还是利用为主,是不是打击一下,看系统破防。 他不觉得系统哪一天会帮助自己,可偏偏它帮了。 是因为想起它曾经是个人?还是因为它的“曾经”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东凛想到一个问题,他问: “在所谓的祂到来之前,我的世界,最初是什么样子的?” 系统噤声。 它不想撒谎,也不敢说话。 不想撒谎是因为不想再对不起江东凛; 不敢说话是因为有迟拓这个bug在。 迟拓也问:“我和东凛在一起了吗?” 江东凛严肃的脸一僵,忍不住瞪了瞪迟拓:这么多问题可以问,你怎么只问这个问题? 迟拓无辜的眨眨眼: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系统开口了,声音充满了踌躇。 江东凛难得耐心:“那你知道什么?” 系统又不说话了,它的记忆停在了刚成年的那一会,但它清楚,如果不是它心志不坚定,被四维世界的生物入侵了意识,原先的江东凛和那些人,应该会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而不是如原著中那样命运多舛。 犹如蜘蛛丝一般的意识蔓延开来,攀附在了江东凛和迟拓身上某一处,系统又看了看这两人,叹了一口气。 【最初的记忆对我来说,犹如水月镜花,停留在18岁,那时你也不过21,学业刚刚终了,事业刚刚起步,我与迟拓不熟悉,并不知道他的情况】 【相比原生世界的迟拓,我更了解后……】 系统连忙住口,差点说漏了。 江东凛表情一凝,已经起疑心:“后什么?” 迟拓缓缓垂下眼眸,开口道:“后面的我?” 系统差点坦白从宽,它就说它怎么可能在这两人面前说谎,之前它和他们还对着干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谎话连篇,都能被两人拆穿。 江东凛张了张口,忽然看向迟拓,他眉峰团聚着一团看不见的乌云,声音有些哑。 “哪个后面的迟拓?不应该是,现在的迟拓吗?” 系统主动关闭了链接。 迟拓看着江东凛颤抖的眼睫毛,忽然起身将他揽入怀,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没有记忆的情况下,那就是两个人。” 江东凛的脸颊抵在迟拓的胸腹前,他低声道:“如果不只是两个呢?” 如果那是无数个,数不清的……迟拓呢? 那也意味着,有数不清的他,只是这一世的他,不知为何保留了那一世的记忆。 迟拓道:“也是一样的,不要多想。” 江东凛闷闷不乐,不只是为今天系统没有说完的真相,他也在想,如果真有千千万万次,那千千万万个迟拓,最后都怎么样了?有像这个迟拓一样喜欢上他吗?有来找他吗? 继七年一别,竹马再次同床共枕。 迟拓的房间干干净净的,虽然不至于到渠黎那样一尘不染,但柔软的透着清爽气息的被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自幼失去父母的人,总要独立一些。 小迟拓很小就会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小东凛第一次去迟拓家玩的时候,就看见小小的男孩子抱着比他人还“胖”的被子,踩在小凳子上,要把被子甩到晾衣杆上。 因为太过于使劲,他整个人往后倒。 小东凛连忙上去抵着他的后背,着急道:“迟拓——” 小迟拓就靠着后背的推力,稳住了重心,后来还是两人合作,将被子晒在了晾衣杆上。 又过了些许年岁,两人长大了不少,关系更是亲近了许多。 亲近到,可以睡在一张床上了。 对于江东凛而言,领地意识让其很难接受一个人睡他的床;而对于迟拓而言,过分看重个人隐私,也让他无法接受与其他人共眠。 可偏偏两人对彼此就没有那么多限制。 迟拓也觉得奇妙,他有轻微洁癖,外加强迫症和完美主义。 可是每当看见江东凛运动归来,他只能记得江东凛单手揪住后领往上扯衣服的动作,记得他微微起伏带着薄汗、透着少年蓬勃气息的胸膛,还有从浴室走出擦拭头发时恰到好处的慵懒。 迟拓从回忆里抽离,往被子里看了看,突然闭起了双目。 “诶,迟拓,你……” 一旁的江东凛还没睡着,他翻过身面对着迟拓,一个手臂弯折枕在了脑袋下,明明是漆黑的房间,却能令人感受到他明亮的双眸。 “你21岁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刚才系统提到21岁,如果没有祂的插手,他和迟拓本该有共同的21岁,而不是像现在,彼此空白的7年。 江东凛突然很想了解迟拓的21岁在做什么,或者说,在他们互相分开3年,互不打扰的3年,迟拓在做些什么? 迟拓扭过头,低声说道:“先纠正一点,没有互不打扰。” 江东凛扬眉,问:“那我怎么不见你来打扰我。” “我有。”迟拓立刻答道:“我找了你三次,你都不在,两次在国外,一次刚好碰上你们江氏举办宴会,你好忙。” 说到后面,还有些委屈巴巴的。 江东凛一愣:“你找我了我三次,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迟拓沉默了一瞬,然后说道:“东凛,我那时候不会说话,哪怕是见面了,我都怀揣着忐忑,觉得我们会不欢而散,我甚至认为,那可能会是我们感情心照不宣破灭的终点,我最初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没接,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你从没有不理过我。” 在江东凛和迟拓相识相知的过程中,年少时,都是江东凛带着迟拓玩,江东凛主动问迟拓,在这段友情里,江东凛掌握着主动权,所以当他不再透露出主动的信号。 名为迟拓的小机器人卡顿了七年,才明白一件事情。 在他五岁时,纯洁的友谊像一艘船撞上了他的冰山,在他二十多岁时,蒙昧的爱情像是一场暴雨淋湿他的每一夜。 迟拓也侧过身,缓缓靠近江东凛,他亲着江东凛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像是蜻蜓点水、蝴蝶吻花,带着无上的的珍爱和感激。 慢热的人总是很感激那个主动靠近的人。 迟拓感激江东凛,他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大大方方的爱人,坦坦荡荡的展示自己的内心,像是一名勇士,将世界当成他的游乐园,爱就是属于勇敢者的奖励。 迟拓对江东凛的爱,是江东凛像是养花一样一点点养出来的。 枯了花,掐了叶,根茎也会挣扎的冒出生命力。 “傻迟拓。”江东凛闭了闭眼,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刮过迟拓的鼻梁,他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迟拓的脸,像是一只猫猫蹭着一只狗狗。 迟拓没有反驳,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来好笑,在其他事情上,他总是游刃有余;唯有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否认自己傻,也觉得自己笨手笨脚、语无伦次。 可是在爱情里,真爱的第一征兆,本就是胆怯和自卑。 迟家落寞,父母身亡,与蒸蒸日上、钟鸣鼎食的江氏相比,落后太多。 所以他这些年拼命努力,想用自己的头脑为他的自卑搏一条弃暗投明的路来。 他伸出手揽过江东凛,在他耳边轻喃道:“我做到了,东凛。” 江东凛埋在迟拓的肩膀处,短短几句话让他感受到了这些年的迟拓,压抑的、坚韧的、沉默的、真诚的、热烈的。 满腔的爱将他包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迟拓是为他而生的。 “其实,我也很感激你,迟拓,没有你,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江东凛能在那段漫长的时光里,始终坚守本心,不被系统蛊惑,不向男主团低头。 只是因为想到迟拓。 他想,迟拓一定会希望他坚持住的。 于是他坚持住了。 年少时的影响对他那般大,在他三观培养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迟拓的怀抱暖和舒适,令江东凛昏昏欲睡,只是在睡前,他感觉自己的腰上抵着什么东西,困倦的脑子滞涩的转了一圈,大概意识到是什么东西。 睡去前,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这些年迟拓吃什么长大的,发育的真好。 …… “吃什么,晚上?我、我去点。” 黎明医院高级病房。 渠黎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对着玻璃窗反复看了看,摆出侧脸45°看向病房里的人。 结果一说话,就暴露了他有些慌乱的内心。 不仅话语前后颠倒,还有些磕巴。 反而是病房里的余忻瓷态度随意自然,她不紧不慢的合上腿上的书籍,一连报了三个菜名后,问道:“周哥和宋喜没事了吧?” “没事,他们的伤比你的轻,”渠黎摆了摆手:“住两天就差不多能出院了,你要去看他们吗?” 余忻瓷想了想,点点头:“一会能直接送到他们病房吗?我和宋喜一起吃。” 渠黎哪有什么不应的,连忙点头。 说完后,两人面面相觑。 余忻瓷下意识想撩腮边的头发,又想起自己的手目前还是粽子手,只好放下。 “你,还有事情吗?” 渠黎白净的脸不知为何,红了红,他握拳猛咳:“咳咳咳,就是想问,咳咳咳,你,1号那天有空吗?咳咳咳!” 一说三咳,演技为零。 第170章 双十一 第170章 12月1日,是渠黎的生日。 其实距离这个日子,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 渠黎从江东凛那里听到过,他们准备那天带夏焱去找林珀。 因为渠黎提前和江东凛说过,他的生日自由安排,不必管他;再者,因为11月11日是余忻瓷的生日,大家是准备在11月11日聚一场,所以12月1日就不聚了。 渠黎这才确定下来自己的打算:生日那天邀请余忻瓷。 当然他也做好了余忻瓷拒绝他的准备。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和东凛他们,去体育大队看林珀,呵呵呵。” “12月1日?”余忻瓷露出困惑的表情。 渠黎在那一瞬间心如死灰。 不是吧,瓷姐,那天是我生日呀,呜呜呜,连我生日都忘了吗? 不怪渠黎这么伤心,因为以前大家还在读书时,余忻瓷是来过过两次渠黎的生日的。 余忻瓷弯了弯唇,看见渠黎垂下来的眼眸,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 渠黎咻的一下抬起头,眼睛晶亮。 余忻瓷忍着笑意,认真说道:“东凛好像和我说过,那天要去看林珀?” 渠黎:“……”垂头丧气JPG。 “对,是有这件事情。”渠黎虽然伤心,但还是老实点头。 余忻瓷偏了偏头,耳后的头发落在了她的侧面,挡住了她的大部分神色。 这么多年,她始终压着自己对于这类颜值的偏好,无人知道月亮会偏爱随风而动的野草。 来自基因的喜欢在与理智互相对抗。 余忻瓷遮掩的笑意淡去后,才慢慢摇头道:“我应该不会去吧。” 渠黎疑惑,抬起眼眸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余忻瓷看向他,反问道:“不应该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能有什么……”渠黎顿住,佯装的笑脸定格住,这话什么意思?她知道那天是我生日? 等到渠黎缓缓看向余忻瓷,见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裙装,上衣下裙,很简单的裙子,除了耳朵上戴着耳环饰品,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奢侈品堆砌的痕迹。 渠黎见过姜云朵将各种配饰戴满的模样,每次都会觉得那是人配妆,而余忻瓷是妆配人。 浮于表面的张扬会被人的内在击毁,刻在骨子里的从容才是大小姐永恒的气质。 哪怕她素颜淡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静又遥远。 渠黎从前一直对这样的女生敬谢不敏,觉得她们傲慢无知,觉得她们像是被绳子拘住的木偶人,一举一动失了本真。 他的基因告诉他,远离这样的女生。 可是他的心却在疼痛落于脸上时,落在了对面的人身上。 渠黎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你愿意在我生日那天,和我吃一顿饭吗?当是……我为你赔罪。” 余忻瓷微笑的看着他,说道:“还是让我请你吃顿饭吧,当是……感谢神医这段时间的照顾。” 说完举了举自己的手。 渠黎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眼神向下一瞥,发现余忻瓷膝盖上合上的书籍。 《傲慢与偏见》 他忽然呼吸一滞,他觉得自己和余忻瓷,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场“傲慢与偏见”吗? “好,那就说好了,我、我去给你买饭。”至于谁请吃饭,这不重要,渠黎还能借着这个理由,将来请回来呢。 说完后,渠黎脚步匆匆,从病房离开。 余忻瓷声音在后面传出:“送到宋喜那儿。” “好——” 余忻瓷转过头看向窗外,心想:其实渠黎真的很适合当朋友,只是她曾经期待落空过,所以不再期待了。 窗外月色弥漫,在几年前的晴昼结成的冰,在几年后的月夜,开始缓缓融化。 …… 在12月1日之前,率先到来的是11月11日,余忻瓷的生日。 【碣石乐队(7+6)群】 【弥弥:瓷姐生日要到了呀,怎么说东凛哥哥?@江东凛】 彻夜苦读高中知识的陈弥浪,几乎是看着日历算日子,在生日到来前,在群里提及此事。 至于为什么会@江东凛,因为他们间的这种事情,从前都是江东凛安排的。 只是后来,出国的出国,生病的生病,失去消息的失去消息,除了海边度假那一次,人员齐一些外,以及夏焱生日那一会,大家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正儿八经的宴会了。 连江东凛的生日,都因为繁忙而被当事人忽略,只有私下的祝福与红包。 江东凛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日,这不是对自己的忽略,而是觉得,他已经得到的够多,所以偶尔少一些关注也挺好。 但他会时刻记得周围人的生日。 陈弥浪一言,炸出了不少人。 陪读生笛照野率先发来群语音。 “弥弥,你不是在写试卷吗?怎么玩手机了?我要上楼没收你的手机了!” 小情侣如今住在江东凛送妹妹的别墅里,笛照野男凭女贵,成为大龄高中生陈弥浪的陪读。 他每天也不搞音乐了,天天逮着陈弥浪好好读书,颇有一种年少时两人身份互换的滑稽感。 笛照野推开书房门,环抱双臂靠在门上,耍帅般的扬起一边眉毛:“是谁说这次期中考要发挥出以前的实力?” 陈弥浪捡起桌子上的试卷,捏在手上,翻了一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写完了?” “这么快?”笛照野立马破功,快步走上前翻着试卷,还真看见写满了的卷子,他有些兴奋,拿起红笔说道:“我给你批改一下。” 至于批改所参照的正确答案,早就准备好了,以笛照野现在的学识,早就不记得高二时候的卷子该怎么做了。 在笛照野批卷子期间,群里已经聊开了花。 宋喜问早中晚什么时间办?周政安问需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夏焱哭唧唧的说“这次林珀又来不了了”、迟青岚提出要不要再请些人…… 直到江东凛出面。 他问:“想出国还是想在国内办?” 说完后重点@了一下寿星,全凭寿星做主。 江东凛还解释道:【这个时间点也赶巧,我们节目组12号出国录制第五期,所以我说既可以在国内举办,办完我们几个出国,或者我们提前出国,当是去玩的】 这两天,江东凛和迟拓带着迟青岚等人,正在为节目组的“赚钱”任务奋斗,用为数不多的钱,赚够出国旅游的钱。 虽然江东凛知道陶垚不会真把他们扔在国外就不管了,但是明面上提出来的规则,若是他都不遵守,定然会有很多人效仿钻空子。 赚钱对江东凛和迟拓而言都不是难事,哪怕节目组暗示:不能不劳而获。 于是两人直接玩了几天《东神》,将全新的账号升级到了99+,反手卖号;另外还被迟青岚拉着去客串了一部电影里的小炮灰,一闪而过的画面,根本不需要说台词,就拿到了几百元的报酬。 至于这部电影,拍摄周期要一年,出消息也得是明年了。 反正这几天的时间,让江东凛搞定了节目第五期需要的钱款,想到余忻瓷的生日临近,觉得不如干脆来一场国外旅游,又担心某人出国要坐飞机不舒服…… 【余忻瓷:就在国内吧】 江东凛挑了挑眉,他也不知余忻瓷这个决定,有没有考虑到渠黎,反正她说,他去做就行了。 刚准备把自己打的字发出去的渠黎,看见这条消息后,愣了片刻,慢慢的删除了自己的话。 到了生日那天,这次邀请的人有些多。 除了群里的人外,还包括周政安的妹妹周人和,《真假情侣》导演陶垚……余忻瓷的朋友不多,几乎是大家交什么样的朋友,她就认识什么样的人。 她总是淡淡的,却又是生动的。 余忻瓷不像是陈弥浪或是迟青岚,第一眼就会给人友好的信号。 越是靠近她,越会喜爱她。 双十一这天,天朗气清,日光和煦,明明是临近深秋,可太阳还是那么暖,从大别墅的落地窗斜斜朝日,将绣着木质纹理的地板渡上了一层金,宽大的四角沙发上,坐着五个风格迥异的女生。 余忻瓷坐在C位,正在慢慢舒张手指,为自己戴上手套。 “这是你的手套吗?瓷姐,好漂亮的手套,我就说你很适合这种西式蕾丝,雅,太雅了! 陈弥浪翻着制作精美的蕾丝手套,觉得余忻瓷一戴上,更像是西方电影里宫廷贵族夫人,而自己一戴上,只剩下蕾丝的可爱。 应如适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相机,她身边坐着宋喜,两人算是正式见面,均向对方释放了善意,于是宋喜也毫不拘谨的凑过来看,两人闻言,忍不住相视一笑。 迟青岚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并且很不要脸的说道:“瓷姐,我也要。” 余忻瓷抬起眼眸,眼带笑意:“好,你随意挑。” 当门口出现响声,五人几乎同时往门口看去,并且放下手中的东西,同时从沙发上起身。 哪怕是有时候坐姿随意的迟青岚,在一些大场面面前,会不自觉的摆出大气淑女风范,不让人觉得迟家生的女儿没有教养。 推开门的江东凛看见这一幕,反手将自己身后的渠黎拉了进来,推到了前面。 “诶?小凛?”渠黎虽然是“身不由己”的进了屋,但是一进屋,立马抚了抚衣褶,做出绅士模样,微微弯腰,灵动的眸子一闪一闪:“女士们,我们来接你们了。” 大概是被渠黎不着调的动作笑到,五人静默一秒,均是忍不住掩着笑。 渠黎茫然不解,专注地看向C位之人,她今天少见的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裙装,在各色的裙子中,白色单调,却遮掩不住她C位的气质。 在渠黎差点看呆时,江东凛肩膀往门上一抵,后背又抵在了迟拓的半边身子。 他笑道:“你们知道,刚才我进来这一幕,像是看见了什么吗?” 陈弥浪最为好奇:“看见了什么?” 江东凛轻咳一声:“西方电影《傲慢与偏见》里面,宾利和达西要来伊丽莎白家里,上一秒乱糟糟的房间,下一秒就被收拾干净,每人端坐……” 应如适眼眸一闪,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姐妹们,一脸捕捉到灵感的模样。 “对角线,黄金比,啊……好构图!” 宋喜挠了挠头:“我记得这一幕,是……”求婚者上门。 她一边想曾经看过的电影,一边与现实相对照,目光从余忻瓷身上,缓缓移到了刚才被推身进入客厅的渠黎身上。 她像是参悟到了什么:怪不得,东凛刚才要推渠黎进场。 余忻瓷垂下眼眸,戴好手套的手提起了一旁的小包包,微笑说道:“各位,走吧。” 江东凛让出一个身位,像是越发靠在了迟拓身上。 宋喜走上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渠黎肩膀。 陈弥浪觉得自己不能乱插手闺蜜的感情,于是朝渠黎小小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反应过来的渠黎:“……她们这是在干嘛?” 应如适同迟青岚并肩走出,两人慢悠悠的说道:“大概是……觉得你不争气?” 渠黎:???啥意思?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江东凛,却见江东凛朝他感叹的摇了摇头,一脸你没救了的模样。 “你……喂,小凛……” 江东凛满身散漫的走了出去。 渠黎只好去看迟拓:“他们这是啥意思?” 迟拓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渠黎:“你前几天说,忻瓷正在看纸质版《傲慢与偏见》,还觉得自己与她的关系,像是另一种傲慢与偏见?是么?” 渠黎点头:“是啊,这话我可只和你、小凛说过,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啊。”基于铁三角的情谊,渠黎自然只能请教互相爱上的好兄弟了。 迟拓推了推眼镜:“你没看过《傲慢与偏见》影视版?” 渠黎一僵:“高中时候看过。”不过那个时候,他觉得这种腻歪、含蓄、拉扯感情,嗤之以鼻。 所以教室里放电影的时候,他课桌下面打游戏。 迟拓见渠黎一脸茫然,隐隐的挑了挑唇,提醒道:“这一幕是宾利上门,准备向简求婚,而电影的简,刚好站在C位。” 第171章 群官宣 第171章 渠黎脑袋一懵,然后腾的一下红了脸。 他连忙揽着迟拓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红着脸说道:“这不好吧。”他还准备慢慢来的,这就让他准备去求婚了? 迟拓神情怪异的看了一眼渠黎,嗤笑一声:“谁让你去求婚了?” “啊?”渠黎尬笑,不是这个意思吗? 迟拓摇摇头,肩膀抖落渠黎的手臂:“伟大的暧昧期,这次抓不紧机会,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咯。” 说完这句话时,迟拓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他怎么会知道,往后渠黎再也没有机会呢?明明余生还那么长……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出乎本能的说出了口。 就好像渠黎会英年早逝,没有往后,这段感情最终无疾而终似的。 迟拓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渠黎见迟拓快步走着,连忙追上他,问道:“暧昧期伟大,那恋爱期呢?” 迟拓这次没有迟疑。 “恋爱期是幸福啊。” …… 周人和完全没想到,自己能参加这样的宴会,当初随手报名《战之巅峰》,让她突然有了第二人生际遇。 “嘿嘿嘿。” “好帅好美好好吃。” “嫂嫂呢,嫂嫂呢?” 其实今天是周人和的上学日,周政安去机场把人接过来的,所以宋喜便和迟青岚等人一同行动。 当周人和看见宋喜,连忙端着小蛋糕跑了过去:“嫂嫂好久不见!” “小周,大学怎么样呀?功课没问题吧?”作为他们家唯一一个上大学的娃子,宋喜和周政安对周人和的学业很是关注。 周人和嘟嘟囔囔说了一堆,一会是她目前的专业有点冷门,做实验搞研究,人手都不够,一会说同学们没有她厉害,她都想跳级了。 正在读高中的陈弥浪钦佩说道:“小周妹妹你可真强,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周人和年龄比陈弥浪小,陈弥浪自然可以叫妹妹。 只是…… 周人和觉得她都已经上大学了。 “要不然我俩还是叫名字吧,反正这里的人中,我们算是年龄最小的。” 陈弥浪心有戚戚:“谁说不是呢。” 周人和又解释道:“我是理科生,我说的这些你当然听不懂了,如果真算起来,迟拓哥应该很懂,我学的东西,是ai电子产品的分支。” “原来如此。” 周人和看了看四周,凑近小声说道:“其实我有个想法。” 陈弥浪被带着说话也小声了许多:“什么想法?” 周人和满脸振奋:“我将来要去迟拓哥手下实习工作!” 陈弥浪脸皱成了个包子:“可是迟拓哥哥在科研所……”这种地方,不是发简历就能去的,她不想打击小周的热忱,只好“抹黑”科研所。 “那地方很严苛的,得工作好久才能休息一次,有的时候过年都回不来。” 周人和无所谓的笑笑,说道:“这倒是没什么,我还年轻,当然要去努力一下了,而且我还准备以后要为嫂嫂研制一台可以人机联合的汽车……” 陈弥浪竖了竖大拇指,她觉得小周很厉害,都可以为哥哥嫂嫂立下这么大的志向。 而她自己呢?只会跳舞,现在还在狂补高中的知识,她能为哥哥嫂嫂做什么呢? 等等,东凛哥哥又没有对象,她好端端的想什么嫂嫂? 陈弥浪陷入沉思,沉思着沉思着,蛋糕吃了、礼物送了、祝福的话说了,大家玩着游戏,东凛哥哥怎么不见了? “我去个洗手间。” 陈弥浪确实想去洗手间,只是在去往洗手间的过程中,路过了一处未曾完全闭合的房间,听见里面有细微声响。 陈弥浪心中一悚,心提了一半。 这里是江家在杭市的别墅之一,面积五百,坐北朝南,自带游泳池和花园,内涵两层地下室,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最主要的是,根据风水学,这里阳气很重。 所以应该不会有脏东西吧? 陈弥浪颤颤巍巍的用手指推了推门:“……”然后看见江东凛和迟拓在里面拉拉又扯扯,顺便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人都在,不如直接和他们说了吧?东凛你不是答应我吗?” “那也得找机会吧,总不能乱了忻瓷的生日宴……呀,迟拓你咬我干嘛?” 两道目光朝门口看来,发现了藏在昏暗里的女生。 “……弥弥?”江东凛喊了一句,看见陈弥浪一脸憋屈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吓到妹妹了吧,正准备安慰两句。 听见陈弥浪颇有些痛苦的说道:“两位哥哥,我去上个卫生间,再来听你们出柜的事情,成不?” 呜呜,刚才就差点被“鬼”吓尿,现在要憋死过去了。 江东凛/迟拓:“……”无奈挥了挥手。 …… “嫂嫂”来的猝不及防。 虽然陈弥浪在十几岁的时候,确确实实跟着学校论坛乱磕“东临碣石”cp,现在也在磕《真假情侣》的“东临碣石”cp。 但是得知cp成真的那一瞬间,她反而是懵逼的。 还不如和她说:他们中最高的夏焱和最矮的林珀在一起了。 比这种事情还要离谱。 在卫生间沉淀了一下情绪,陈弥浪看着一尘不染的镜子,对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没事,不就是东凛哥哥弯了吗?不就是迟拓哥哥变成迟拓嫂嫂了?不就是面临我哥被扫地出门的风险吗?” 一离开卫生间,见两位哥哥正在走廊等着。 陈弥浪勇敢的心一下子退缩了。 江东凛看见弥弥这畏头畏脑的,忍不住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看着比当初和笛照野来我面前承认交往还害怕?” 陈弥浪低声嘟囔:“可不就是嘛。” 江东凛无奈:“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们本就想和大家说一声的。” 刚想帮哥哥们隐瞒秘密的陈弥浪:“……” 她大惊失色:“怎么说?”该不会像是演讲一样,当众说“各位,我们在一起了”,恐怕得到的第一反馈不是祝福,而是目瞪口呆的惊恐。 江东凛似有所觉,回道:“当然是群里说一声啊,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无缘无故找存在感的人吗?” 如果不是怕朋友们误会后猜来猜去,江东凛都想顺其自然。 只是看了看旁边迫不及待的迟拓。 行吧,先完成和朋友们出柜这件事情吧。 虽说在群里发消息,比起当众宣布,要不容易社死很多……但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江东凛交给迟拓处理,他配合就是。 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过了余忻瓷的生日当天,也不算是打扰到寿星。 【迟拓:有件事情和大家说一声,我们正在交往@江东凛】 “噗咳咳咳!”陈弥浪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万万没想到,迟拓的官宣竟然这么直白,直接把群里的大家炸蒙了。 【陈弥浪:(撒花)支持支持!】 江东凛给陈弥浪拍着后背缓解咳嗽,见此情形,想着自己也得出面说一声。 【江东凛:(微笑)嗯,男朋友好@迟拓】 他一发完,群里的人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 【笛照野:我屮艸芔茻!我屮艸芔茻!我屮艸芔茻!】 直男笛照野很激动,连发了好几个表示激动的词语。 【迟青岚:(撒花)支持支持~】 作为迟拓的妹妹,迟青岚万万没想到,居然能等到这一天。 她之前以为迟拓的一生应该是“暗恋东凛”、“表白东凛”、“被东凛狂揍”、“强制爱东凛”、“被东凛暗杀”……这样的结果。 当然迟青岚也在内心异想天开的祈祷过:要不然东凛你弯一下?我哥配你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可她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两人也是敞亮的在群里说,他们在一起了! 不是他哥单方面宣布! 迟青岚都想哭了,作为龙凤胎,偶尔她也能感受到兄长高兴或者难过的情绪,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血脉还是因为多年两相伴,总之,她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江东凛如果真的不喜欢迟拓,那迟拓的余生一定很悲惨。 会比她想象的剧情还悲惨。 【纪景澈:(撒花)恭喜!】 直男纪景澈也是刚得知“东临碣石”竟然是真的,为此,他还付出了“被动与迟青岚官宣恋情”的“代价”。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对好兄弟形影不离,原来他们是情侣啊! 随着纪景澈下场,宋喜、周政安、渠黎等一众知情人,也纷纷道出了好听祝福的话。 应如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来到宋喜身边,轻声问:“这事你们早知道了?” 宋喜摊了摊手:“我们和他们上过同一个节目,自然能看出来几分。” 应如适因为一直在忙电影的事情,所以反而是这群人中,对“东临碣石”信息捕捉最弱的一人,不过她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奇思妙想。 “能不能和我说说,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以后想拍一部这种题材的电影,来收集一下素材。” 宋喜大眼睛biu的亮了:“这个主意好,这可有东西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破镜重圆情比金坚,校园剧还是都市剧,都能拍!” 两人叽里咕噜,忽略掉旁人,开始讨论起来。 另一边的余忻瓷,一手拿着酒杯,在看到群消息后,面色如常,只是抿酒时不免露出“哇塞”的眼神。 冷淡的脸,微掩的眸,看到消息后的淡然自若,让渠黎不禁感叹:不愧是瓷姐啊!稳如老狗! ……不是。 渠黎在内心暗骂自己胡乱说话,鼓足勇气往前走。 这次有了“东临碣石”的讨论话题,他应该能和忻瓷多聊一会了吧? 【余忻瓷:恭喜两位】 余忻瓷一发完消息,就看见渠黎朝自己走来。 …… 【笛照野:???不是,你们怎么这么淡定?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淡定的说恭喜支持啊!(懵逼抱头)就我一个感觉彗星撞地球了?难道是因为我穿书了?】 【江东凛:……是的,你穿书了,变成了一个开场没有活过十集的炮灰】 【迟拓:难道你不应该说恭喜支持吗?】 笛照野一个条件反射。 就在群里发送了:【恭喜!支持!】 说完后,又开始各种问号,他惊讶于为什么大家能如此淡定,得知消息后,这边沙发上是应如适、宋喜等人一边聊天一边发出嘿嘿嘿的笑,这边吧台是渠黎正在孔雀开屏与寿星聊天,这边是茶桌上的清澈见底cp正在用他们粗糙的手法糟蹋顶级茶叶…… 就他站在房间中心,呆滞。 “等等,还有人没出来呢!” “夏焱?夏焱哪去了?” 笛照野想到与他结拜过的三弟,连忙四处搜寻,被告知夏焱刚才就去外面游泳池了。 ……你一个不怎么会游泳的,去游泳池干嘛? 笛照野一边跑出去找人,一边在群里@夏焱:【三弟,你怎么说?】 【夏焱:二哥,让我静静……】 笛照野笑着拍了拍自己心口:“果然我们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反应吧。” 【笛照野:没事,二哥知道你对这种事情不了解,等二哥来和你详细说说,可千万别钻牛角尖,现在这个社会,男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还是很常见的哈,我们得用包容开明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笛照野觉得自己真是语言魅力大师。 等到他打着字来到泳池边,看见夏焱坐在池岸,正在低头发送什么消息。 笛照野也低头看手机。 咦,夏焱打字这么慢的吗?发这么老半天也没有消息蹦出来啊? 笛照野走上前:“夏小焱,发什么呢,直接和我说吧!让我来开导你!” 正在给林珀微信发消息的夏焱吓了一跳。 “……” “不好意思说?行吧,那我自己来看。” 一个脑袋探了过去。 【夏焱:林珀~你要是拿到手机了,一定要看我们的群消息哦!我就知道,上次迟拓听到我和你亲过了之后,那反应看起来就是要去亲哥哥的……我居然成了他们感情催化的工具人?哎,啥时候到12月1日啊,我都迫不及待想去找你了……】 笛照野:??? 第172章 旅游金 第172章 笛照野面无表情的抬起脑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左看右看。 夏焱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哥,你找啥呢?” 笛照野:“牛角尖。” 快让他钻死牛角尖吧!他还去安慰夏焱,靠,这死小子什么时候和林珀有一腿了!他们高中时期根本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啊! 而且还互相看不上来着。 …… 十几岁的时候,江东凛身边的朋友,有着很明显的各自的朋友关系。 男生之间,比如以他为核心的校霸三人组;比如迟拓和林珀之间i人的友谊;还有江东凛和迟拓之间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女生之间,比如陈弥浪和余忻瓷饭搭子+闺蜜情;比如迟青岚与应如适多年相识的闺蜜情,以及之后与宋喜因为饭搭子、学习搭子升级姐妹情。 至于夏焱和林珀之间,那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有的时候,大家因为某些活动聚在一起,夏焱来到期间后,先是和笛照野互相“bro~bro~”,然后和其他人“耶耶耶”拍过掌,突然一本正经的来一句: “林珀,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林珀:“……你好。” 虽然后来夏焱用“我觉得我和大家都互动过了,不和林珀互动不太好,所以……” 但对于林珀而言,那简直就是点名级别的坐立不安。 因为人数众多,江东凛带朋友们出行的时候,总是要安排两三辆车。 有一次出行,夏焱坐在了江东凛的车上。 车载音乐里放着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摇滚音乐,因为其歌词旋律洗脑,舞蹈动作像是在策马奔腾,很快就在碣石乐队中传开。 只是江东凛觉得这首歌太沙雕了,改编都不愿意改编,更别说让大家上台表演。 笛照野和夏焱表示遗憾。 于是这一次出行过程中,夏焱跟着车载音乐疯狂乱嗨,在红灯环节,车子慢慢停下,后面的车侧身驶入,与江东凛的车并排停在了一起。 刚好是林珀开车,笛照野在副驾驶。 夏焱唱到一半,比了个手势,示意你们来。 笛照野说来就来,疑似对上暗号,两辆车开始疯狂摆动。 驾驶位的林珀直接看傻眼了。 风向与风向相互奔赴的病情,只剩下一个土象沉默不语、怀疑人生。 所以夏焱和林珀两人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完美诠释:i人是e人的玩具。 也正因为如此,林珀总会下意识避开夏焱,觉得这人有大病。 …… 笛照野脑海里百转千回后,还是屈膝坐在了夏焱身边,用肩膀顶了顶夏焱,刚才的震惊已经变成了八卦: “诶,夏小焱,你和林大珀什么时候在一起了呀,高中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亲亲我我过啊?” 夏焱皱眉,不满道:“怎么我就是夏小焱,他就是林大珀。” “废话,他比你大两岁。”笛照野挥了挥手:“这不重要,快说说。” 夏焱双手撑着地面,往后微微一仰,胸膛展开后,像是一只兽形生物舒展了身躯,明明是具备着成熟男人的身板,却因为一双清澈单纯的眼睛,让人觉得他单纯青涩。 “这个呀,其实我俩还没有在一起呢。” “什么,你们不是亲了吗?”笛照野表情变了又变:“想当初我对弥弥,可是从表白、牵手、拥抱、再到亲吻……”最混不吝的一个,却会在这种事情上,郑重再郑重。 夏焱叹了一口气:“哎,我和林珀那是一次意外。” 他把当初的泳池意外和笛照野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之后,我们就没有了。” 笛照野大失所望:“啊……这样啊,那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不像是江东凛和迟拓那样。” 光是群里那一来一回的对话,笛照野都能感觉出来,江东凛和迟拓是互相喜欢的。 而夏焱和林珀,这完全就是稀里糊涂的两人。 笛照野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你们高中的时候,完全没有亲密接触,哪像是那两人,手牵手肩并肩……” 说话间,东临碣石手牵手、肩并肩的走了出来。 看见泳池边的两人,还有些惊讶。 “怎么跑这边来了?”江东凛和迟拓一步步走近。 笛照野忽然一阵紧张,糟糕,他可是在和夏焱吐槽这两位啊,得赶紧找个话题。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脚麻了。 刚想走上前打招呼,小腿麻痹彻底,下半身一阵脱力。 “救……”一只手拉住了夏焱的胳膊,然后将人拖了下去。 “扑通!” “扑通!” 两道落水声,让江东凛止住步伐,困惑的想:这两人这是要游泳? …… 扑通。 暗无天日的海底世界,只有些许幽光渗出。 鼻肺浸入腥气,有点像是海水的咸腥,又有点像是血液的味道。 四肢被浮力慢慢托起,沿着水流的方向缓缓前行,像是一步步被拉向阴曹地府。 漫长的窒息竟然没能让人死亡,而是让一秒钟无限拉长,林珀努力睁着眼想看看这里是哪里。 是他熟悉的水,是他陌生的海。 “咳、咳……”从梦境中挣脱后,林珀喘着气从床上起身,率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没生病就好。 比赛在即,他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只是今夜那场梦境,触感实在是真实,好像他经历过一回。 可他又怎么会来到这么危险的海底世界——除非,跳海自杀。 因为梦见里的自己,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从表面上看,确确实实像是一出跳海自杀的场景。 “哈?乱想。”林珀拿湿热的毛巾擦了擦脸,自顾自的摇头,在心底道:一定是最近的训练强度太高了。 他没把这样一个破碎的梦境放在心上,在看见微信上夏焱发来的消息后,嘴角微微勾了勾,又去看群里的消息。 待看见江东凛和迟拓说的话,目光一怔,也随大流发了个祝福的消息。 随后回复夏焱。 【夏焱:林珀你起床啦!】 【林珀:?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拉开窗帘,太阳才刚出来,为什么保持健康的身体,林珀一直按照体育大队的训练规则,早睡早起,早上六点起来呼吸新鲜空气,晚上9点睡觉让身体进入自动排毒养生。 所以他和夏焱的作息,基本上是错开的。 对方是电竞选手,为了比赛保持着夜猫子的习惯。 今天居然这么早就回复他的消息了? 【夏焱:不是,我和笛照野打了一晚上游戏,现在要去睡了(私密马赛)】 【林珀:……】 没话讲,真的没话讲。 林珀觉得,如果昨天不是瓷姐生日,江东凛一定不会放任这两人通宵。 又聊了几句,夏焱去睡觉了,林珀的手机又要被教练没收,等完成了训练任务,才能拿回,这就是林珀的生活,比夏焱想象的更加枯燥、物料、严格、一成不变。 他想,如果是夏焱,离开了电子产品,估计一天都受不了。 而他却已经坚持了好几年。 在上交手机之前,林珀还是单给江东凛发了个消息。 【你们今天要去佛罗伦萨了?我想要一些艺术照】 【没问题】 …… 杭市机场,《真假情侣》第五期正式开启录制。 杭市机场能直飞意大利,在出发之前,节目组又召集了本次的出行嘉宾,统计大家手上的欠款。 “泽恩5000元,安妮3500元,花锦书6000元,萧清河4000元,姜云朵1000元……” 陶垚翻到下一页: “迟青岚一万两千元,纪景澈一万元,迟拓一万五千元,江东凛一万五千元。” 姜云朵听见自己的钱数最少时,忍不住尴尬的红了脸,又开始产生质疑:这么短时间这几个人是怎么做到用那么点钱赚上万元了?根本不科学,该不会是用了别的手段吧? 陶垚看了一眼姜云朵,圆圆的脸上挂着笑,问道:“反正还没到登机时间,大家不妨说说,这几天是怎么挣到钱的?” 姜云朵还在想,这个导演这次怎么难得猜中她的心思了?她正想当众聊这个话题呢。 于是清了清嗓,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我的初始资金是50元,我这几天将我在生活中不用了什么的一些物品,通过二手海鲜市场转卖了出去,也算是物尽其用,50元支付了第一批快递费,勉勉强强赚到了一千元。” 说完后,姜云朵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我这笔钱和大家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不过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所以……” 众人朝她看了过来。 迟青岚更是疑惑提问:“导演,还能这样?要是还能卖自己的东西,我都不止这笔钱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大家都觉得,这不是违反规则吗? 陶垚连忙出来圆场:“前几天我们不过询问过大家进度吗?得知姜云朵还在为这个任务苦恼,没能有效开启任务,她就问过我们能不能卖二手的衣服包包,我们节目组都检查过她售卖的衣服包包,因为物品价值比较低,所以便同意了她的做法。” 陶垚这段话解释的很清楚。 如果他不同意,那姜云朵很有可能因为赚不到钱,而导致整个节目组任务搁置。 而这段话也透露出一个消息,姜云朵卖的二手物品,并不是高价物品,所以才让陶垚最终选择同意。 迟青岚恍然大悟,她没有对“物品价值低”这句话感兴趣,而是勉强点了点头:“行吧,我的赚钱方式,是带着我的哥哥们,去影视基地客串角色,因为接的都是戏份少的角色,忙活了好几天,笼统加起来也就一万五吧。” “至于那50块钱,来回路费就花完了。” 这可是她片酬最低的影片拍摄了! 不过迟青岚还挺高兴,因为她赢过了江东凛和迟拓,时薪比两人高! 这也和她本身就是演员有关。 江东凛和迟拓点点头,附和道:“是有这方面的缘故,另外我和迟拓还在这几天注册过游戏账号,转卖了出去。” 他俩钱财里的大钱,就是靠卖游戏账号得到的。 陶垚追问了一句:“纪景澈没有去吗?” 纪景澈腼腆的摇了摇头:“我不会拍戏,我不是在节目录制期间准备开新书了吗?前天刚好开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到订阅的字数,但是网友们给我打赏了不少钱。” “我的初始资金都用于这几天的吃喝了。” 安妮现在的中文越来越好,听懂了纪景澈的话,惊讶道:“前天,你是说你两天时间就靠新书打赏得到了一万元?” 纪景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其实不止,只是上一次上账号看,是这个数字,而他也只是喜欢凑个整数而已。 安妮立马追问是哪个平台,哪个账号,她要进入到中文“文字”的学习部分,刚好缺少教材。 萧清河看了一眼安妮,微笑道:“安妮,那是网络小说并不适合你当教材,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从第一期就对萧清河最为热情的安妮,这次竟然只是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他,说道:“哦没事,我就爱看网络小说,那种死板的教材,我可能还学不进去。” 泽恩见自己“离间成功”,不对,应该是助力花季少女摆脱恋爱脑,嘴角泛起兴味的笑,跟着附和道:“没错,兴趣才是学习最好的老师,这一点,萧医生应该比安妮更懂才是。” 萧清河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觉得可能是前段时间的车祸事件,让安妮对自己产生了误会,进而疏远了自己。 那场车祸,说来说去,他也是不受控制的导致车祸发生,前前后后已经赔偿宋喜、周政安一千万,说到这个就来气,本来说好的八百万,后来追加到一千万。 说是损毁车辆的价值。 就那辆破车,哪里值两百万了? 萧清河深知这次是被沈昱则坑惨了,又庆幸有沈昱则的各类消息在前面顶着,他才能急流勇退,如今站在这里录节目。 至于赔点钱那就赔点钱吧,总比倒了名声好。 只是看见自己的爱慕者对自己冷淡了,萧清河心里也有了一丝落差,拼命为这份改变找理由。 他可以不和安妮在一起,但他并不希望安妮就此不喜欢他了。 至少安妮的身份,能够帮他打开漂亮国电影明星市场,那些明星们,可比贵夫人们,更加爱惜他们的容颜。 第173章 上飞机 第173章 萧清河深呼吸一口气,噙着笑点头:“我只是建议,一切还是看安妮自己做主。” 站在两米外的江东凛看见安妮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轻笑一声,和迟拓低声说道:“你说现在的安妮和萧清河,像不像是之前的笛照野和姜云朵?” 直来直往的性格,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毫不加掩饰。 迟拓没有参与到《练习生101》的录制,他询问道:“笛照野经常翻姜云朵白眼?” 江东凛忍笑点头:“嗯呐。” 其实他身边的朋友们,或多或少对于原著男女主们有些讨厌。 像是笛照野,非常讨厌姜云朵,但是他对蔺寻的态度却还好,甚至后面还有些同情,在蔺寻消失在大众视野时还私下感叹过几次; 还有应如适,因为《天机》的事情对陆明深厌恶十分,反而对姜云朵没什么想法,顶多觉得她不思进取想靠别人走后门,这样的人在娱乐圈并不少见; 不过江东凛觉得,应该是相处时间不多、了解不够导致的。 就好比现在的迟青岚,不也是看着萧清河与姜云朵,眼底写满了“我就看你们作啥子妖”看戏即视感。 忽然周围响起呼喊声。 上一秒表情严肃的迟青岚,下一秒朝着人群露出了笑脸。 “岚岚~青岚~” “是我的粉丝!他们来为我送机了!” 迟青岚来到节目组划定的红线范围,隔着红线和大家打招呼。 岚粉们激动万分,声音又高了一度。 “嘘嘘嘘,小声些,这里可是机场,公共场合!”迟青岚一边说一边比手势,一边朝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道:“等着,我让他帮忙去买些喝的给你们。” 岚粉感动不已,眼泪汪汪:“还是别的了吧,迟姐,机场的东西都很贵的……” 迟青岚乐的哈哈笑:“我又不用旅行金买,我用我自己的钱买,陶垚还能拦着我宠粉不成?”说完还喊来导演确认这事。 陶垚自然没意见:“要快些哦,我们还有27分钟就得登机了。” 等到工作人员买完回来,不仅给粉丝们分了奶茶,还给这次跟随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分了奶茶。 陶垚没想到自己还能分到一杯,跟着粉丝叫道:“谢谢迟姐。” 迟青岚颇为大气:“不客气不客气,这几个给嘉宾们送去吧。”在粉丝面前,她还是会维护一下与某些人岌岌可危的同事情,所以奶茶也有姜云朵和萧清河的份。 萧清河笑容很淡的接下了,他目前在节目里,除了和江东凛有些暗暗较劲,和宋喜、周政安发生过冲突外,倒也没有与迟青岚发生矛盾。 不接奶茶,反而会显得他性子小气。 而姜云朵纯粹就是被个人情绪主导,故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减肥,控糖。” 正准备通过姜云朵的神经末梢“品尝”一下奶茶的系统:…… 【md不仅盗了我习惯性格,连我说过的台词都要盗?!】 【你不喝我想喝,我都多少年没喝过奶茶了!】 【还减肥呢,我还能不了解你?大晚上别吃你那屯着的巧克力就成!】 系统每次看见姜云朵晚上都要在房间里偷偷摸摸的拆巧克力吃,它就觉得无语,那巧克力是沈昱则以前送给姜云朵的,一颗就要几百元,堪比吃金子。 之前沈昱则在,姜云朵舍不得吃,这回却是舍得吃了。 她担心在外面吃,还得碍着镜头,分享给大家,于是便躲在房间里偷偷吃。 吃完还不刷牙,就直接睡觉。 系统都要看不下去了。 “你不喝?成,那别浪费了,给我喝吧。” 花锦书也不是爱喝奶茶,她就是觉得迟青岚都给大家买了奶茶,你接下后说不喝,就这么拿着,是要拿到什么时候。 她干脆伸手,勾住奶茶袋子,将奶茶从姜云朵手里“抢”了过来。 “诶!”姜云朵看见手里的东西没了,刚准备说什么,就看见花锦书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还举了举刚到手的奶茶:“怎么,你又想喝了?” 姜云朵听着这个“又”字,只觉得很刺耳。 可花锦书的表情和动作又很正常。 她甚至还满身随意的说着:“你要是想喝,那我就不拿了,我只是觉得不喝就浪费了,是吧?” 姜云朵脸皮一抽,咬牙道:“我没想喝,给你喝吧。” 花锦书眉眼笑开:“早说啊,不过我好像有些喝不下,还是送给青岚的粉丝喝吧,青岚的粉丝可真多啊……” 看似随意的一句感叹,却让姜云朵隐隐浮现怒气。 她手上的奶茶,最后要交给迟青岚的粉丝喝?这是什么意思?拿她的东西去讨好迟青岚的粉丝?粉丝多就了不起吗?围堵在机场里,只会为大家增加不便! 姜云朵面无表情的看向不远处,花锦书还真的朝那边去了。 系统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自己”。 事实证明,人甚至都无法共情之前的自己。 【啧!你不想她去可以拒绝啊!光看着有什么用?人家会被你的眼神射死吗?】 【你想要就说想要啊,这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进你脑子里我还得转108圈才能搞清楚你的想法】 姜云朵毫无所知,她握紧拳头,随后从怀里拿出手机。 【咦?转账一万元,对象是子涵营销号……这是要干嘛?我靠这是要黑迟青岚和她的粉丝啊!】 这已经不是姜云朵第一次找水军黑人,动作驾轻就熟。 在登机之前,找一批水军,在网上发布文章,带网友节奏,等飞机落地,中间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差,足够让一些路人对迟青岚产生不好的印象。 “叮咚。”迟拓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说道:“姜云朵找营销号了。” 江东凛还在喝奶茶,咬着吸管的嘴微张,吐出吸管后问道:“她要干嘛?” 迟拓抬了抬下巴,示意江东凛往迟青岚所在的地方看。 江东凛一秒理解到位,弯眉浅笑,37摄氏度的嘴巴却说出了零度的句子:“没事找事。” 迟拓无声点头,看着江东凛微弯的唇角,有一点奶渍在下唇沾着,其实他不爱喝奶茶这种高热量液体,非常影响他的健身计划,但妹妹递上来的,还是接下了。 如今看见江东凛嘴上的奶渍,忽然很想俯身帮他舔干净。 周围人太多了,如果此时他们不在机场就好了。 迟拓觉得万分遗憾,惹得江东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迟拓瞥了一眼周围,一只手横过江东凛的后背蝴蝶骨,握住他的右边肩膀,轻轻捏了捏,他觉得东凛有些瘦了。 “没什么,好喝吗?” 江东凛闻言又低头喝了一口,诚实说道:“不好喝。”大部分的奶茶本来就甜,迟青岚还点了十分甜,喝进嘴巴里感觉在吃糖,越喝越腻,还有些渴。 看见迟拓手中的奶茶连吸管都没有插入,江东凛想了想,举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要尝一下吗?”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喝不完,然后选择扔垃圾桶,而迟拓那杯如果开了,也应该是浪费。 迟拓扬眉,十分乐意:“好啊。” 江东凛伸手便想去拿迟拓奶茶杯旁的吸管,下一秒,见迟拓微微低头,已经被自己使用过的吸管,被迟拓含进了嘴里。 “……”间、间接接吻? 江东凛嘴角一抽,拿着奶茶的手在微微发颤,几秒钟过后,他将奶茶放在了迟拓的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喜欢喝都给你喝。” 如果此时神情有一丝不自然,反而更容易被周围人注意到。 于是江东凛将奶茶往迟拓手中一放,便直接去找迟青岚,聊聊网上刚出的新闻八卦之事。 他走开迟拓也不拦着,只是微微一顿,垂眸看向手中的奶茶,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没有喝过的高热量液体进入到口腔,舌尖被浓稠的白色包裹,甜意和香气在唇舌间泛滥,在舌腹停留片刻后,缓缓被咽了下去。 他忽然笑了一下,手指摩挲着杯身。 觉得这奶茶明明挺好喝的。 …… 要准备登机了,迟青岚的粉丝们乖乖候在外面,不过也有一部分死忠粉,买了同一个地点的飞机票,跟着进入到候机厅。 迟青岚震惊:“你们也要跟着去?” 粉丝们嘻嘻笑:“当是去意大利旅行啦!迟姐不用管我们,我们会自己寻找你们节目组的录制地的!” 迟青岚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您关注的子涵营销号发布了一条动态】 【子涵营销号发布了一篇文章】 “登机了!大家跟上队伍,拿好东西,别落下了!我们在江少的支持下,本次出行是包机服务,有什么需要或者不适,可以和乘务人员讲……” 【子涵营销号暗指当红影星因个人行程扰乱机场秩序,造成大众困扰】 【子涵营销号用照片证明,扰乱机场秩序的当红影星为迟青岚】 “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会在当地时间的晚上11点降落,到地方后,会有当地的导游带大家去住宿区安排住宿……” “我们节目组只负责24小时内的服务,之后就需要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或者完成节目组的任务,来赚取经费,当然不要担心,我们本次的旅程还是以‘约会’为主,不会为难大家的……” 【子涵营销号:《天机》上映后,票房一路飙升,直到今日,还在上升期,迟青岚或将成为最年轻的影后?却在个人出行上,排场那么大是否有带坏青少年的嫌疑?】 “手机都可以收起来了,节目组有准备影视综艺,想看的可以和我说。” 陶垚作为尽职尽责的导演,将9位嘉宾的情况一个个看了过来。 “江少,要喝水吗?” “纪景澈想要睡觉,拿个眼罩和毯子给他!” “啊?迟姐你要坐在纪景澈身边啊,行吧,那你们俩就换个位置……” “姜云朵,你晕机吗?” 陶垚发现飞机起飞后,姜云朵表情苍白,带着很明显的不适,在陶垚靠近后,拿着垃圾袋吐了出来。 陶垚后撤两步:!!! 吓了一跳,连忙让懂这方面的乘务人员来照顾姜云朵。 不过他内心也在腹诽:晕机怎么不提前说啊,没准也能在登机前做一些准备,比如吃个药、贴个晕机贴之类的,这姜云朵总是不主动说自己问题,等麻烦被制造出来了,让大家不得不为她的麻烦买单,真是无语! 见除了姜云朵外,其他人都没问题,陶垚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泽恩喊了一句:“导演。” 陶垚回头,扶着座位走来:“怎么了,泽恩,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泽恩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想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可以吗?” 陶垚一愣,开始寻靠窗的空位,这一寻,发现江少旁边的位置,不仅靠窗,还空着。 “给你换到那边?” 泽恩抬眸看了一眼,思考了几秒钟:“可以的,麻烦导演了。” “不麻烦,不麻烦。”陶垚摆了摆手,在姜云朵的对比下,这点问题算什么麻烦。 很快泽恩就被带到了靠窗的位置。 江东凛扭头一看:“???”泽恩怎么来他左手边了? “你们好,我比较喜欢靠窗户的位置,和节目组商量后,就换到这边了。” 泽恩施施然说着,一边快速地坐下,为自己扣好了安全带。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江东凛虽然是金主包机,但也不会那么霸道的要求别人的座位。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态度自然,不算亲近。 “你随意。” “好的。” 泽恩让空乘给他倒了一杯水,拿着清水慢慢喝着,余光缓缓地瞥向江东凛右手边的迟拓,透明的玻璃杯杯口抵着他的唇,隐隐呈现上弯的弧度,那双称得上狭长的碧眼,微微一眯,像是一只冷血动物对天敌的排斥。 迟拓发现这个眼神后,正准备用更冷的眼神对视回去,忽然想到什么,从鼻腔里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宇间的冷硬一瞬褪去。 “东凛,他瞪我。” 第174章 七日旅途 一句“东凛,他瞪我”让两个男人虎躯一震。 泽恩:??? 江东凛:“啊?” 泽恩是完全没想到这迟拓居然能这么直白又不要脸的说了出来——这是在和江东凛撒娇吗?咦~(嫌弃状)简直恶心至极! 泽恩反驳:“我没有。” 迟拓跟道:“你有。” 江东凛呆了一秒,又听见两人对话了一番,他转过身,刚好捕捉到泽恩没有收好的冷漠眼神和因为听见这话的懵逼外加不耐的神色。 江东凛问:“你有事?” 他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着:泽恩该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泽恩看见了江东凛脸上的怀疑,心里骂了好几句迟拓,感觉额角不由自主的开始突突,这种激烈的情绪起伏,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了,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气的同时,还有种爽爽的感觉。 “……也许你看错了,我只是发了一会呆。” 泽恩无奈退让一步,他觉得自己得找机会和江东凛聊一聊,告诉他不能和男人谈恋爱;如果他实在不喜欢女人,也可以和自己一样,保持永久的单身,这样他们就能成为“一类人”。 江东凛感受到泽恩的服软,又转头去看迟拓,对他扬了扬眉:你怎么说? 迟拓叠着自己腿上的毯子,连边角都收的规规整整,听见泽恩的解释,并不准备作答,而是为江东凛盖上被子,温声说道:“你休息吧。” 江东凛刚才本来就决定一路睡过去了,只是被两人的对话惊的坐了起来。 此时见两人好像又“停止交战”了,犹豫着把座位一放,扯着眼罩问道:“那我睡一觉了?” 迟拓无一不从:“嗯,你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泽恩也刚想开口,谁知江东凛把眼罩一拉,明显拒绝继续沟通的模样。 “……” 泽恩想说的话,化作了吞咽动作,全部咽回到了肚子里,他微微垂下眼眸,右手手指转折左手食指上的扳指,扳指也是碧绿色的翡翠,与他眼睛的颜色极为相似。 绿色,佛罗伦萨百花大教堂最亮眼的颜色。 佛罗伦萨,泽恩那位身为情妇的母亲的故乡。 所有人都知道泽恩是混血儿,却不知道他到底混了哪几国的血统。 父亲这边,是地地道道的伦敦贵族;而母亲这边,她曾是生活在佛罗伦萨的小桥姑娘,从小听她的母亲讲述来自东方的男人是如何与她相爱相遇,又如何离开她。 也许是因为如此,让从小缺少父爱小桥姑娘在遇见身为年上者的伦敦绅士后,毫不设防的坠入爱河,愿意与他远走他乡。 可是贵族怎么会为小桥姑娘停下脚步,站在他身边的也应该是来自英格兰的名门小姐。 飞机落地佛罗伦萨的过程中,泽恩都在扭头看着窗外。 在远处还有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几乎与这架飞机在轨道上同时降落,同时滑行。 飞机落地时的震动和声响,让所有人从睡梦中醒来。 江东凛也是。 他在眼罩下慢慢清醒,手指将眼罩往上推了推,纤长的眼睫毛眨动期间,眼中的迷蒙已经褪去,变得十分清澈。 陶垚走了过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低声说道:“江少,刚得到一个消息,还有一个节目组,也在今晚来到了佛罗伦萨,我估计就在对面那个飞机上。” 江东凛顺着陶垚的手指,先是看见了倚靠在窗边的泽恩,然后才透过狭小的窗户口,看见远处庞大的飞机。 “是什么节目?是和我们有关系吗?” 陶垚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别的电视台的旅行综艺,和我们《真假情侣》倒也不冲突。” 毕竟旅行综艺和恋爱综艺吸引的是两个受众。 前者更多的是喜欢看慢综的观众,这类观众大多是打工人,在现代快节奏的工作压力下,产生心理焦虑,所以通过看慢综治愈心灵。 而后者嘛,大多是喜欢吃瓜、喜欢看抓马戏剧化的冲突的观众,这类观众大多是乐子人,哪里有瓜哪里有他们。 陶垚继续汇报情报:“江少,我查过了,这个旅行综艺叫《七日旅途》,意思就是每七天换一个地方,这一季是第二季了,第一季的时候,还是在国内录制,请的嘉宾都比较实在,所以口碑还不错,所以出了第二季,但是这一次,请的嘉宾就……” 坐在附近的人都纷纷凑了过来。 “咳咳,”陶垚见大家都围了过来,有一种正在背后蛐蛐人被发现的尴尬,他小声说道:“嘉宾中,一个今年拍短剧飞升成二线演员的男艺人,一个黄影娱乐力捧的10年小花,” “10年?”迟青岚正扭着身子听八卦,不由感叹道:“啊,我真的是老了。” 00年的她,都25岁了,不对,再过一个月多,就26岁了,再拿不到什么大奖,以后只能往“大器晚成”上拼一拼了。 纪景澈温柔反驳:“哪里老了,明明是最好的年华,不过15岁,这还真的有些小了。” 迟青岚笑嘻嘻:“在别的行业可能是小了,但在我们娱乐圈,15岁的艺人比比皆是。 陶垚继续说道:“我说的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一个动嘴不动手、光说不做,一个被娇宠长大、在旅行时嫌东嫌西。” 这些都已经被网上的营销号爆出来了,大家根据《七日旅途》已经播放的前两期,逐帧分析,一时之间,两人路人缘败坏。 当然除了这两人外,《七日旅途》中还有一位顶级绿茶搅屎棍和一位倚老卖老老大姐,一个装模作样,一个阴阳拆穿,为第一期和第二期贡献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迟青岚听见陶垚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时,也露出“是她们啊那真不敢招惹”的同意表情。 江东凛靠在椅背上,额头还戴着眼罩,身上还披着毯子,感觉到机身从震动到逐渐稳定下来,便知道可以下飞机了。 陶垚加快了汇报速度:“还有两位嘉宾,一个是歌手孟明嘉,一个是皇冠女团成员赵秋月。” 泽恩和江东凛同时抬头,同时开口: “孟明嘉?” “赵秋月?” 陶垚看了一眼泽恩,泽恩笑了一下,说道:“先前在《金牌搭档》上,我与孟明嘉有过合作。” 江东凛对此有点印象,他抬了抬眸,示意陶垚往下说。 陶垚:“哦,江少,赵秋月就是你签下的那个女团皇冠的赵秋月,《心灵沟通》前几天录制结束了,赵秋月被邀请参加《七日旅途》,不过我觉得她拿的应该是‘炮灰剧本’,这几个人中,哪个人的咖位或者背景都比她强。” 江东凛揉了揉眉心,他把皇冠的工作都交给请来的职业经纪人了,还说着如果没资源再找他要,没想到人家能自己找来资源,还放心让赵秋月一个人上。 emmm这成员,他记得是个傻白甜来着?炮灰剧本接的明白吗? 在内娱,任何一个节目,都不可能请一群咖位一致的大佬,因为“王不见王”,一旦请了只会得罪他们。 大咖不可能如小咖一样,在镜头前主动撕逼,这会掉路人缘,也会一个不小心就被对方的粉丝抓住机会网暴。 所以便需要有咖位小的“炮灰”存在,以此来衬托大佬,让大佬能自然而然的获得绝大多数镜头。 赵秋月在这档综艺中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只不过她在上节目组之前,对此认识根本没有那么深,哪怕经纪人和队长反复强调,让她低调懂事,少说话多做事,有事没事朝镜头多笑笑——赵秋月也一一照做。 只是她没想通,怎么录了两期,嘉宾团的氛围怎么怪怪的? “孟哥,我怎么觉得大家好像有些不开心啊?是不喜欢佛罗伦萨吗?” 飞机上,节目组的人会率先帮他们整理好东西下飞机,最后才是嘉宾组下飞机。 赵秋月转过头去,偷偷的和后面的孟明嘉说道。 孟明嘉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秋月,你忘了你队长送你来时说什么来着?” 赵秋月点头,重复道:“记得,少说话,多做事。” 孟明嘉继续眨眼睛:“那就少说话。” 赵秋月:“……”可是从上飞机到现在要下飞机了,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啊。 “孟哥,你眼睛咋啦?”赵秋月发现孟明嘉的眼睛眨动频率有些太快了,看着跟进东西了一样。 孟明嘉:“……”怪不得那位队长让自己多关照赵秋月,这妹子说话是真的不过脑子! “孟哥~能不能帮帮我呀?”一道又妩媚又娇滴滴的声音在赵秋月身后响起,是他们嘉宾团的成员之一,白芍。 正是陶垚所说的顶级绿茶搅屎棍,95花,出道15年,是除了老大姐外年龄排名第二的人,不过白芍最讨厌别人提她的年龄,认为她还是“少女”。 此时少女需要帮助,嘉宾团里有两名男嘉宾,孟明嘉和那位短剧飞升的男艺人李澈,白芍此时叫住了孟明嘉。 赵秋月转过身乖乖的叫了一句:“芍姐。” 白芍笑盈盈的看着她,柔柔问道:“秋月,你的东西多不多啊,需不需要别人帮你拿?我的东西实在有些多,需要孟哥帮帮我……” 赵秋月听着白芍的话,感觉自己的耳朵都酥了,她自己也是江南地带的人,从小就会吴侬软语,但不知道为何,在白芍面前,有种没成年的感觉。 她摆了摆手:“我自己来,芍姐需要我帮忙吗?”队长说了,少说话,多做事,少说话她比较难做到,但多做事还是可以的。 孟明嘉:“……”抽了抽嘴角,觉得这妹子是真的傻不愣登。 白芍也没想到,这人看着比刘媛媛大几岁,结果好像真是个傻白甜,连她这话里的意思都没听出来,有种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刘媛媛就是黄影娱乐力捧的10年小花,也不知道这年头15岁的小姑娘心眼哪里练的那么多,一来就想和李澈炒一个短期cp,在第一期第二期总是以年龄说事,暗点白芍年龄大,他们两个年龄小。 白芍被气了好几次,这次才选择找孟明嘉帮忙。 一想到赵秋月和刘媛媛的区别,白芍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在娱乐圈单纯的人,只要不是给人招惹麻烦,谁不喜欢。 “我不用你帮忙,你胳膊这么细,我怎么舍得让你帮,还是请孟哥帮帮我吧~” 白芍一边笑盈盈的对着赵秋月,一边不留痕迹的撩着孟明嘉。 赵秋月曾经在选秀期和许多姐妹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后来遇见了队长她们,天天待在一起,本性上其实是很爱和女孩子们玩的。 只不过《七日旅途》第一期第二期的时候,大家都不熟悉,她看见几位女嘉宾氛围都怪怪的,所以不敢主动凑上前,此时见白芍和她说这样的话,高兴的直点头。 “那就麻烦孟哥了,芍姐,其实我力气还是更大的……”竟然还想帮忙。 白芍:“……”接不住这妹子的路数。 孟明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赵秋月。 等一众人从停机坪走到室内,去拿大件行李,三个行李车都被堆满,老大姐沈萍有些不满:“这么多东西,一会得多叫一辆车,经费又要多花一笔。” 旅行综艺,一个最重要的看点就是经费的分配。 沈萍因为年龄最大,看起来资历最老,在此次旅行中,成为七天导游。 白芍最喜欢和她杠,因为第一期第二期就是白芍作为导游,也是被沈萍一路杠着,说她乱花钱——结果确确实实花超了,好几顿晚餐都可怜兮兮的没吃东西。 白芍自认是演员,晚上不吃也是保持身材的一种办法,所以还让大家跟她一起保持这样的习惯。 但沈萍觉得不吃晚饭不行,总之就是闹了好几次。 此时两人又因为多叫一辆车吵了起来。 赵秋月和孟明嘉面面相觑,眼底都闪过一丝无奈:不是说这档旅行综艺很温馨治愈吗?怎么从第一期吵到现在。 刘媛媛在一旁烦躁的等着车来,忽然一旁的李澈拍了拍她,示意她往机扬外面看。 刘媛媛一瞧:“咦,是我们的粉丝吗?” 第175章 轮椅 挨挨挤挤的人群,第一排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看起来真不像是粉丝,反而像是保镖保安之类的,但是他们的国人脸——总不能佛罗伦萨请了一群国人当保安吧? 在这群黑衣人身后,就是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了。 白芍也朝门口看去:“好多,肯定有我的粉丝!” 李澈眼中闪着光芒:“他们都追到国外来了。” 沈萍脸色平静甚至还有些沉意,因为比起他们,她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艺人,粉丝没有那么多,她只是入行时间久,看起来资历深罢了。 白芍连忙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化妆品补妆。 刘媛媛见状,不紧不慢的刺了她一句:“芍姐的包还真是百宝袋,什么都有,不像我,妆都懒得画了。” “你!” 白芍又要生气,但想着一会还得见人,便按下了心底的不满,只是说了一句:“我的粉丝千里迢迢的追过来,我肯定要以最好的面貌见他们,上次他们弄什么机扬接机,光是横幅、礼物就整了小几十万……” 赵秋月还在暗暗点头:明星确实要回馈粉丝。 孟明嘉见状,已经很想掐一掐自己的眉心了。 节目组的导演发布任务了让大家推着行李车,在外面找到接应他们的车子。 嘉宾们当着镜头的面,倒也不敢闹得太过分,只不过白芍和刘媛媛非要争第一个出去的位置,两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然后听见了一阵欢呼声。 白芍脸上扬起笑意,下意识抬起手,就想挥手。 一道高昂的喇叭声在机扬外响起:“秋水芙蓉,月上神仙,秋月——” 为首的人正是拿着喇叭的人,随着他喊完,几百号人一同举起了手中的应援棒,也跟着喊道。 白芍脸色一变,瞬间扭头看向赵秋月。 好家伙,看起来这么单纯,竟然用这种事情来抢节目组镜头,亏我刚才还觉得……她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按照前两期的风格,阴阳几句。 另一侧也走出了一群人,推着行李车,在异国他乡,属于东方人的面孔特别引人注目。 喇叭声:“……嘎?江少?” 赵秋月本来还在震惊,卧槽,她榜一大哥怎么跑国外来了? 然后看见榜一大哥扭头看另一方。 赵秋月:……卧槽,我老板也在! …… 最初江东凛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但连续不断的被磁化的“江少”一声声大了起来,江东凛不得不将目光给到发生地,见一穿着出众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对自己热情挥手。 江东凛表情困惑:我认识他吗? 但下一秒,轮椅这样极具标志性的物品,让他瞬间联想到此人的身份:夏焱、周政安、宋喜的榜一大哥,秋月无边,真名赵无边。 曾经还在《真假情侣》某一期为宋喜X的身份揭露提供了重要的支撑。 而且据传,这人身份不是富,就是贵。 不过江东凛从十八岁时就开始接触江氏集团,也算是见过大大小小来自南方的大佬,这张不甚熟悉的脸让他瞬间判断出:赵无边并非来自于南方家族。 北方,姓赵。 江东凛眉眼微微动了动,他想起京市一向有三皇之说,燕赵楚,军政商,三家互相牵制又互相合作。 赵无边是来自政界的赵家? “轮椅。”迟拓并没有江东凛这般想那么多,他如果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靠记忆,而是直接靠科技去查,至于查不查得到,就看他想不想游走在法律边缘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赵无边屁股下面的轮椅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 “那不是我给弥弥的轮椅吗?” 江东凛跟着点头:“是啊,不过你送出手没多久,弥弥身体就开始慢慢康复了,她说没准这轮椅有保佑人的功能,所以便放在了医院里,时不时有一些病人,会过来坐一坐轮椅,以求个心理安慰……渠黎这人也真是,这种无稽之谈不知道压一压,反而任其在医院中传开,他这医生不信医学反倒信了玄学……” 泽恩因为凑的近,竖起耳朵听了个正着,听见“渠黎”的名字,还听见江东凛对渠黎的吐槽。 他道:“我觉得渠黎医生这么做也有道理,医院里有百分之八十的病人,在走投无路后,只能靠求神拜佛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有的时候,信念是比药物更强大的东西,让人宁愿选择痛苦的活着,也不选择麻木的死去。 江东凛往旁边一看,这人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见他微微失神的神色,想往迟拓身边靠靠的脚步顿住——还是不要做那么明显的动作好了。 “渠黎是个好医生。”渠黎回过神,唇角微扬,目光从两人身后眺到萧清河身上,他之前在安妮面前说,萧清河是一位优秀的医生,而说起渠黎时,却说是“好医生”。 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渠黎像是随口一聊,夸赞完渠黎后,继续往出口走去。 “……”江东凛扭头问迟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渠黎来的那几天,到底是和泽恩说了什么,我看这人好像真的挺喜欢、渠黎的?” 说到后面,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迟拓思索了一下,说道:“刚才泽恩没说谎,可能是因为,渠黎帮了他?” 他是知道渠黎帮泽恩看了看手指的事情,但就这么一件事情,让泽恩嘴上就挂上了“渠黎是好医生”这句话? 江东凛微微摇了摇头,忽然掀唇一笑,他道:“渠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受人欢迎啊。” 在小学一年级开学一闹,几乎所有小学部的老师们都记住了这个叫渠黎的小朋友。 本以为他闹腾着不上学最后屈服于被打断腿的淫威,在之后的学习生涯中,会给老师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难度,谁知这小子一秒躺平,完美贯彻“既然反抗不了学习,那就享受学习”。 先是用嘴脸和笑脸攻略,让老师们都愿意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给小渠黎一些优待:比如提出“如果你下一次考试能考100分,那就给你免掉三天的作业量”;又比如“如果你能带动你的学习小组成员们每人提高10分,那就免掉你们学习小组一周的作业量”…… 反正就是靠着这种捷径,渠黎硬是在小学时期,几乎没写过作业。 不过到了初中,这就不成了,因为满分对于渠黎来说,难度提升了。 反倒是江东凛和迟拓,进扬能拿满分,渠黎还曾撺掇江东凛,让他去和老师提要求。 江东凛:“……”有没有一种可能,写作业的时间比完成要求的时间要少很多。 其实小学时期他也没看懂,为什么渠黎要用一个简单的要求去换一个难的要求,甚至还愿意接收成绩差的同学,带他们进步。 他还和迟拓感叹过:渠黎也太有责任心了吧。 迟拓道:什么责任心,就是他被老师哄了。 大概就是因为渠黎性格外向,在老师中受欢迎,在同学中也很受欢迎,大家都很乐于和他交朋友,比起江东凛,他更加接地气。 长大后,他成了医生,“责任心”三个字,这下是真的冠在了他的头上。 江东凛微微晃了晃脑袋,回想着泽恩透露出对渠黎的“好感”,只觉得万分神奇。 不过此事容不得他多想了。 因为他的员工跑到了他的面前,赵无边也推着轮椅来到了他的面前。 “秋月!” “榜一大哥,你也在佛罗伦萨呀?”赵秋月问完这句话后,看向江东凛:“老板,你也是录节目的吗?” 赵无边跟上说道:“江少,不知道你认识我不?我之前机缘巧合上了你们这节目。” 江东凛点头:“我知道,著名的秋月无边,神豪大佬。” 赵无边:“惭愧惭愧,对了,我刚才看你们都在看我这轮椅,说起来也是缘分,我前段时间去黎明医院检查身体,发现了这个轮椅,听说有祝福人的功效,我坐上去后,觉得无比契合,便想买下来。” 听到这儿,江东凛和迟拓差不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轮椅到底是如何到赵无边手上,还是个问题,两人点头继续听着。 “渠黎医生说这轮椅是他妹妹的,得征求他妹妹的意见,” 江东凛眉毛一挑。 “我这不就让他问了,还和他妹妹说了我的情况,最后渠黎医生同意了,一千万卖给了我,还说东西到了需要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价值。” 迟拓眉毛一扬。 赵无边脸上挂着微笑,半点没看出来两人的眼神已经骂的很脏。 江东凛骂的是“好你个渠黎,认妹上瘾了。” 迟拓骂的是“我送弥弥的东西你一千万给我卖了?” “……江少?迟少?” 赵秋月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她怎么觉得老板此时有点想刀人啊? 该说不说,也是傻白甜,在直觉方面还是很准的。 江东凛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你是因为赵秋月出国?” 赵无边点头说道:“是啊,秋月这不是第一次出国,我看了前两期节目,有点放心不下,想着没事,就来这边玩一下。” 说实话,他都有些担心这些不靠谱的导游,会不会把赵秋月弄丢了,真弄丢了,赵秋月估计都不能靠自己找到国外的警察。 “谢谢你,榜一大哥!”赵秋月在一旁感动得眼泪汪汪,不过还是很犹豫的说道:“下次能不能别这样接机,整得人怪社死的。” 江东凛观察了一会,见赵无边和赵秋月之间并没有多余的感情,略有些放心。 爱豆型艺人可不能轻易谈恋爱,江东凛是赵秋月的老板,自然希望她发展成为大明星。 几人又聊了几句,得知他们两档节目安排的住宿地点很近,本来这座城市面积不算大,没准接下来还有再遇的时候。 《真假情侣》很尊重嘉宾,所以这一路从机扬到落地,都是没有开直播摄像头,只有几个专业摄像师录制一些素材。 但《七日旅途》就不一样了,为了不错过任何素材,摄像头恨不得怼到嘉宾们脸上。 导演吃到了第一季的红利,对于做强做大第二季雄心勃勃。 看见赵秋月身上的热点,原先不怎么关注她的摄像头,就跟鲨鱼吃到了肉一样跟了上来。 赵秋月都被吓了一跳:“怎么全来了?” 平日里她不管是在扫地还是在洗碗,这些摄像头都不理她的,不就是觉得她不受关注,所以去和老板打一声招呼也不会有事,总不能老板到面前了,装作没看见吧。 “别拍别拍,这是我老板。“赵秋月想伸手去挡,但飞行器灵活,躲开了抓捕动作。 江东凛淡淡的看了一眼镜头:“没事,你回队伍吧,要是遇见困难了,过来找我。” “谢谢老板,那我先走,榜一大哥,你也去休息吧。” 赵秋月嗯嗯点头,笑起来时和江东凛一样,如出一辙的弯了眉眼,浑身愉悦的走开后,这段时间的不高兴一散而尽。 她觉得自己真幸运,不仅有榜一大哥一路保护,连老板也会保护她呢。 赵无边一脸骄傲:“我的小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江东凛看向他,他是不理解追星的心情的,见赵无边竟然是位爸爸粉,有些忍俊不禁:“小女儿?你这么说,以后是不会再追新的明星了吗?” 赵无边无奈的摆了摆手:“累了累了,谁让我这几年追的主播,一个个全成大碗了,我真怕我之后再追一个,那人不是爆出来电竞高手,就是爆出来神级赛车手。” 江东凛眼角藏着笑:“这不是挺好,开盲盒开出惊喜了。”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吧。”赵无边推着轮椅,他得去把请来的水军撤了,本来想给秋月惊喜的,谁知道给人整成惊吓了。 等到赵无边走后,身后等待多时的迟青岚凑上来:“哥,你俩走不走啊?”他们节目组的人都已经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 迟拓低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小脑袋:“走,不过……” 他一抬眸,与江东凛对视一眼。 江东凛勾唇一笑,掏出手机,接上他的话:“先给某人打个电话。” 电话在接通之前,江东凛问迟拓:“怎么说呢?” 迟拓冷哼一声,说道:“叫他滚过来说。” 第176章 佛罗伦萨第一天 “我是征求了弥弥的意见,她非常同情赵先生的遭遇,本来都愿意无偿赠送轮椅……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弥弥说的。” “什么?出国?我吗?” “呜呜,小白菜啊~地里黄~两个资本家,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叨叨着不想出国的渠黎,却还是在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收拾好了行李和相关文件,顺便去隔壁心理部找心理医生做了一次安慰——以此来暗示自己坐飞机并不可怕。 其实想想,上次去海边度假,也是坐了两小时飞机的,虽然下飞机后,因为脸色苍白被迟拓吐槽了,但渠黎还挺自豪自己克服了“高度恐惧”。 但这次,因为惹恼了迟拓和江东凛,被两人“命令”出国,顺便谈一下量产这款轮椅的事情。 渠黎最后一次为余忻瓷进行检查手指的疗程,并且帮她解开了纱布,宣布她已正式痊愈,说了自己这几天出国的事情。 “你要出国?”余忻瓷皱眉:“你能坐这么久的飞机?” 渠黎咧了咧嘴,下意识就想说“还是你心疼我,那两个不当人的一点都不心疼我”,想着他和余忻瓷的关系缓和没多久,硬生生咽了下去这句话。 “没事,坐坐就习惯了。”逞强的露出了命苦的笑容。 余忻瓷:“……” “我导师早年就说我,如果不是恐高这毛病,我能出国参加各种医学研讨会和医学会议,而不是在这杭市的黎明医院当小小的主任,” 聊起前程,渠黎嘴上叹息,眼眸里却没有多少遗憾,他还能笑着说道:“每年都有难关过,今年的难关,应该就是我恐高的毛病了,瞧我给它收拾的服服帖帖!像是我这样的天才,怎么会被这样的毛病打败……” 余忻瓷看着他,目光沉静,问道:“每年都有难关吗?” 渠黎讲话的声音一停。 说实话,大男人恐高的毛病,倒也被身边朋友或多或少的调侃过。 年少的时候渠黎还觉得没什么呢,现代交通那么发达,除了天上飞的,不还是有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么? 但年年收到钢琴大师余忻瓷在某某国钢琴演奏的消息。 他甚至无法去现扬观看一扬。 从那时起,渠黎就在想,恐高这个课题,反复出现时,是不是在暗示他去下定决心解决掉? “没有,我乱说的。”渠黎看着余忻瓷佯装镇定的说道。 想起过去几年学医的苦,半夜会背书背到想骂人,有一段时间染上了抽烟的毛病,熬夜掉发到自己开始研发生发养发剂,一周接着一周的考试,喘息不过来的压力差点让天性乐观的渠黎崩溃。 后来可以临床可以自己操刀做手术了,所有人喊他渠医生,一有问题就来找他,才二十几岁的渠医生,在完成一次23小时的手术后,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累到眼前发黑也不敢倒下,还得安排好之后的事情。 都说上辈子造孽这辈子学医。 渠黎并不后悔当初妥协踏入这个行业,他人生中只后悔过一件事情。 但如果让他去选择,下辈子不会再学医了。 可是回想过去走来的路,渠黎又在想:这几年算什么苦呢?谁没有因为坚持一件事情,而苦熬多年。 东凛是这样,林珀是这样,余忻瓷也是这样。 渠黎甚至反问道:“你呢,学钢琴,难吗?苦吗?” 余忻瓷正在瓷盆里慢慢洗手,她做事总是有条不紊,闻言抬眸,说道:“最开始有的,拿捏不住的声乐,一堆错音的琴声,还有反反复复听到崩溃的听音,陷入瓶颈期后,没人能帮你,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两人第一次敞开彼此,像是重新认识了一番。 他知道她并非生而强大无坚不摧,她知道他也曾脚踏实地责任加身。 余忻瓷甩了甩手,擦干净手指上的水珠后,慢慢说道:“前几日佛罗伦萨有一扬音乐会主办方邀请我,我还没有回复。” 渠黎一愣,嘴巴张张闭闭:“……是吗,恭喜。”死嘴,你在说什么啊! 余忻瓷颇有些无语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渠黎。 渠黎乖巧一笑:“我、我的意思是,刚好能一起去。”他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张嘴可算是不拖后腿了。 …… 11月12日晚,《真假情侣》节目组携带嘉宾团落地佛罗伦萨第一天。 毕竟是恋综,陶垚拿着金主江少的钱,最初很想为江少包一晚顶奢酒店,他觉得在扬的不是大少爷大小姐出生,就是没有穷过的明星艺人,住在普普通通的民宿估计会不习惯。 但是一看价格,佛罗伦萨四季酒店,45万一晚上。 告辞告辞。 最终还是选择了刷着柠檬黄色墙漆的民宿。 这一片的建筑几乎都是黄色调,民宿的黄偏浅色,形状也是四四方方的长条形,几人的房间安排在三楼,需要靠人力搬运行李。 幸好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比较多,嘉宾团中男嘉宾的数量也是多余女嘉宾,大家每人搬几趟就将行李拿到了楼上。 在搬运过程中,陶垚还看见隔壁柠檬黄民宿建筑中,正是《七日旅途》节目组。 这个节目组的男嘉宾相对就比较少了,再加上他们是旅行综艺,如何安置行李也是旅行综艺的一大看点,所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并不会出手帮嘉宾。 陶垚已经瞅见那位短剧飞升的男艺人李澈,在走楼梯上下时慢慢悠悠不紧不慢,反而是另一位男嘉宾孟明嘉,十分怨种的跑了好几趟,11月的天气热的满头大汗。 陶垚:emmm难成大器。 他看了几眼,一回头,发现嘉宾团的行李已经都搬到了三楼,只剩下的工作人员的行李和一部分录节目的设备放在一楼。 “辛苦了,各位老师们,今晚和明天早上都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生物钟和身体状态,我们明天下午正式开启录制。” 姜云朵天塌了。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刚才搬行李的时候,没在直播吗?”她以为已经开始直播了,所以才那么努力搬行李,手都搬的发抖了。 陶垚惊讶:“没有呀,不过我们让摄影师录了一些素材。” 姜云朵心下稍安,觉得总归是没有白干。 陶垚见姜云朵没再提问,继续刚才的话:“我们已经包下了这家民宿,住宿费方面不需要大家担心,但是从明天下午开始,大家手上的经费就有用处了,需要为自身解决食物和之后的约会消费。” 钱最少的姜云朵脸色沉了沉,她手上才一千元人民币,被兑换成欧元后更是所剩不多。 而且就算导演说可以使用自己的私有财产,姜云朵也拿不出多少钱——沈昱则当初养着她,根本没有给她很多钱,她自己花钱又比较没有节制,谁又能想到后面失去了沈昱则这个靠山。 姜云朵低着头,觉得陶垚的声音慢慢远去,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 “姜云朵?姜云朵?” “啊?”姜云朵抬起头,发现陶垚在叫她,还往她手上塞了一个册子。 陶垚:“这里面有这座城市的建筑经典、风俗习惯的详细介绍,我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大家可以回去看看,对之后的约会地点选择,也会有所倾向性。” 姜云朵用余光看了看大家,见大家手里都拿着一模一样的册子,她翻开第一页,第一页的内容介绍就是他们脚下这座民宿的介绍。 一晚折合人民币要1134元!比她身上所携带的经费还要多,幸好节目组说包住宿了,不然她的钱连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还有一个每人96元的城市税。 城市税是什么东西?姜云朵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下意识压下了心底的疑惑,展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东凛?城市税是啥?”迟青岚小声问道,她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词,但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样的解释,于是干脆拉了拉江东凛的衣角,直接问道。 至于为什么不问迟拓,呵,自家老哥解释归解释,八成是要说一声:这都不记得了? 而江东凛就不一样了,这人从不会以自己懂哪方面而别人不懂哪方面,而露出不耐的表情。 江东凛回头,淡淡说道:“意大利地方税系中的一种,身份证不是这里的人来旅游,都得交一笔城市税,一般都是酒店民宿代收。” 迟拓也跟着回头,目光犀利:“其实不止意大利,欧洲绝大多数城市都有这样的城市税……以前不是带你去罗马玩过吗?当时和你说过一遍,这都不记得了?” 迟青岚鼓了鼓脸,满脸憋屈,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句话。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纪景澈在一旁恍然大悟,带着笑意说道:“原来如此,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信息。” 迟青岚这才说道:“我这是为景澈问的!” 江东凛和迟拓对视一眼,眼里闪过笑意。 姜云朵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册子,边缘被她捏的起了褶皱,她心不在焉伸出手用手指压平,但册子终究是不如刚才的崭新了。 陶垚就站在姜云朵前面,叨叨叨的拿着册子说了半天,最后问道: “饿不饿大家,旁边就是中心广扬,不过这个点开门的店应该没多少了。” 花锦书见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导演,年纪轻轻操心的不行,忍不住笑道:“陶导演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把自己饿死。” 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花锦书已经成了好朋友,连中文都会说长句了,她道:“是呀,我几年前拍戏来过这里。” 萧清河也在这时说道:“安妮说的不错,国内的地方,我们可能没有大家熟悉,但是国外,我们还是比较熟悉的。” 安妮撇了撇嘴,不过到底想着自己的脸是萧清河治好的,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反驳。 几人又说了几句,拿着各自的行李回屋。 像是江东凛等人,行李里都会带出门在外的一次性床单被套,回屋后先用了半个小时整理房屋。 迟拓拿着一个设备走进江东凛屋里,见房间里焕然一新,一边沿着墙边走一边说道:“本来还想来帮你来着。” 江东凛扭开一瓶矿泉水,干完活先喝水,见着迟拓的动作,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迟拓:“检查一下有没有特殊设备。” 走完一圈,来到江东凛身边:“没有,安全。” 正方形形状的设备,被他放在手心,一直闪着蓝光,被主人按下开关后,变成了一块没有反应的铜铁。 江东凛敛下眼眸,盯着这设备瞧了一会,说道:“不给青岚他们查一下啊?” 迟拓一顿,他微微皱起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突然说道:“我刚才从行李箱里拿出材料组装完后,就直接来了你的房间。” 江东凛惊讶,好家伙,竟然是当扬diy啊? 仔细想想,可能完整的设备,还真过不了安检。 不过迟拓这话的意思是,他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检测,组装好后,就来他这儿了? 江东凛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含笑问道:“怎么?你这是在和我邀功啊?” 迟拓听见这话,有些微皱的眉头,松了不少,他难得露出几分不知所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东凛当然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 他弯着嘴角,从迟拓手心中拿起这个设备打量,打量半天只看懂开关在哪里,果然术业有专攻。 “那你这,是不是觉得身为哥哥,忽略到妹妹的安全,被责任心谴责到了?” 迟拓浅浅的松了一口气,他的眉心彻底舒展。 “东凛,还是你懂我,我方才听到你这么说,我才想起,不管怎么样,我应该去一趟青岚那儿的;但我却没有及时想起来,我、” “和你相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江东凛拿着设备的手顿在了原地,他有些复杂的看向迟拓,哪怕知道此情此景之下,这句话并没有那么深重,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到前世—— 迟青岚自杀后的葬礼,迟拓作为唯一家属,并没有出现。 第177章 船长 前世。 【00演员小花迟青岚吃药自杀,12月14日晚被发现死于家中。】 #迟青岚、无游氛# [经小编调查:迟青岚曾就读于杭市某贵族高中,后因家庭败落,决定走上演艺生之路拍戏六年,并无经典代表作,死前还曾遭遇过剧组爆炸、自身毁容。网传她与现今一猥亵案当事人无游氛关系亲密,后被无游氛出言否认两人关系不熟,直至迟青岚死前的定时微博,揭露两人的真实关系。 (截图)纪老师比任何人都要清白干净 两人究竟是男女朋友还是暗恋对象,容小编再调查几日收集证据] #迟青岚家世# [经小编调查:迟青岚曾在读大学时,就被圈内某导演看中,进入到演艺圈,正式成为演员。在《天机》之前,迟青岚一直是戏火人不火的著名代表,不上综艺,不接广告,身上的代言只有两项,从商业价值来说,低到不像是一线明星。 可这样一位女演员,竟然能自掏腰包建立工作室,培养属于自己的剧组班底,其已经在爆炸案中死亡的应如适导演为其多年好友,两人为工作室真正的老板。 迟青岚背后究竟有没有人?为何这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在卷入爆炸案和猥亵案后,能全身而退?网传迟青岚为杭市某家富二代千金,但小编觉得,迟青岚出行简单,衣着朴素,又曾经被抢走过不少好的角色,并不像是富二代千金……] #迟青岚葬礼# [经小编调查:迟青岚葬礼秘密举行,现扬被人层层包裹,只能查出迟青岚并无父母,也无亲属,似乎只有一个哥哥尚在人世。狗仔曾拍摄到一张画面,画面中的男子身着黑色大衣,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出现在人群中间,从其身份看,很有可能是迟青岚的神秘哥哥…… 小编想潜入其中,很快就被人抓住扔了出去,瓜友们小编尽力了,请多多点赞,小编尽量再探。] 【死了?这就死了?居然自杀了?】 【看见迟青岚的最后一条微博,我真的觉得网上疯传的猥亵案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人家小姑娘那么美好的年纪,就被一个畜生老师毁了,他还是作家,他有什么脸当作家?迟青岚是迟青岚,无游氛是无游氛,但迟青岚还为无游氛讲话,她就是三观有问题】 【死得好,早该去死了】 【哎,人死如灯灭,大家嘴巴积点德吧】 【哇塞今年的瓜也太多了吧,小编我给你点赞了!我要看迟青岚哥哥的脸!】 【好像有人在扒男人的信息了,听说是杭市人,家境很是了得……】 【看背影都觉得是个帅哥,小编快想办法拍正脸!】 所有人都觉得黑衣男人是迟青岚从未出现在人前的哥哥。 其实并不是,那是怀着愧疚在度过了整整一周后,决定送迟青岚最后一程的江东凛。 此时的他,已经被系统操控着成为了表面上对姜云朵关怀备至的“好哥哥”,资源给姜云朵,钱财给姜云朵,一切都给姜云朵。 曾经的妹妹与姜云朵站在对立面时,他努力抵抗系统带来的影响,才没有做出帮着姜云朵而对迟青岚说出狠心的话。 但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被渠黎揪着衣领质问:你忘了弥弥和青岚,她们也是你的妹妹了吗? 是啊,曾经会为身边所有人打理好一切的江东凛,此时什么都不做,不就是什么都做了吗? 他无力解释,也无法解释,渠黎在暴怒中仿佛看见了他眼底的痛,松开手后,低声说着:“七日后,青岚葬礼。” 在那个寒冷的冬季,迟青岚死亡的消息没有带来远方的故人,有那么一瞬间,江东凛有些茫然,但他必须抗住一切,以迟青岚哥哥的身份,送她最后一程。 江东凛作为系统操控的傀儡,消除网上不好言论,这么简单的事情反而做不到,只能利用被故意放进去的狗仔们,在抽丝剥茧发现他的身份后,会因为顾忌他,而不再写一些不敬死者的话。 一时之间,网上都是“安息”“走好”的字眼,不管大家怎么想,一条鲜活生命的离世,可以覆盖掉曾经他们对她的恶意。 葬礼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江东凛站在能一眼望尽杭市高楼建筑里,心想着:如果迟拓回来了,发现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就这样不在了,会不会责怪他? 他陷入难以自救的自我谴责中,挣扎在几乎失去希望的绝望边缘。 “迟拓何时回来”成为悬挂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断凌迟往后的肉体和灵魂。 江东凛既想他回来,又想他慢些回来。 ——“和你相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迟拓在他面前浅浅的忏悔,将江东凛一秒拽进回忆的漩涡,又一秒拉出罪恶的地狱。 他说:“父母离开后,青岚总是要我陪她玩,但我不爱玩她说的小猫捉小鼠、老鹰带小鹰,所以我次次让她自己去玩,她很烦也很乖,后来见到了你,我才知道,哥哥是要那样养妹妹的。” 他还说:“读书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笨,没有遗传父母的智商,我一秒能看出答案的题目,她却要花一个小时才能算明白,她宁愿跑到江家找你解答也不愿意找我这个哥哥,我那是乐得轻松,现在想来……我不是一个好哥哥,对么?” 今天迟青岚下意识的一问,她习惯性的揪了揪江东凛的一角,比起迟拓,江东凛更像是她和陈弥浪的哥哥,只不过陈弥浪性子柔软,事事都会和江东凛说;而迟青岚自小独立,习惯了有些事情自己面对。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这话能适用很多人。 但是迟青岚从没责怪过哥哥们偶尔少给了她一颗糖。 可是迟拓这个哥哥,今日幡然醒悟,他眉心堆簇成一座小山,下颌紧的硬邦邦,黑亮的眼眸循着江东凛的眼眸,似乎在找一种认同,也像是在找一份救赎。 他哂笑一下,吐出一口气,附身过去,将头颈置身于江东凛的肩膀上,一边蹭一边说道:“突然之间觉得,我好像亏欠了她很多,大概是因为东凛总是做的那么好。” “如果,”江东凛声音有些轻,轻的好像在哽咽。 他说:“如果我也做过亏欠她的事情呢。” “如果我也不是一名称职的哥哥呢?” 迟拓缓缓抬起头,面前的青年站的很直,左手手中紧抓着自己随手做成的检测设备,下巴微微抬起,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迟拓注意到对方线条越发清晰的下颌线,心想着东凛真的有些瘦了,等今年忙完这些事情,就带着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心中陡然一酸,觉得自己好像透过这一幕,看见了那不曾知晓的一世。 “也不是”三个字,足以让迟拓想明白:原来他真的没有保护好迟青岚,也没有保护好江东凛。 但,这不是东凛的错。 “我的东凛,是大风大浪之下船翻了都会努力游上岸的船长,是只要还站着,就会拿起武器,保护好身边所有人的勇士,” 迟拓明明知晓了前世与自己有关的冰山一角,可他依然温和的摸了摸江东凛的头发,眼里带着藏不住的喜爱和骄傲,说道: “可是船长也会累,勇士也会倒下,我只怪自己不在你身边,是不是?” 江东凛慢慢抬起眼眸,他心里最大的愧疚感,因为迟拓的忏悔欲而倾斜而出。 如果不是迟拓今晚那句话,江东凛或许会死咬牙关,隐瞒住有关于前世迟青岚死亡的最大真相。 可是偏偏迟拓说了,他十分坦然地说:他因为年少时对迟青岚不够好,而觉得亏欠。 那江东凛,突然也就有勇气说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系统有多可恶……” “嗯,你不在,怎么就不在?” “巴拉巴拉巴拉……” 说到气愤的地方,江东凛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把自己手心拍红了也不喊疼。 反而是迟拓一边忍着怒火一边仔细的揉着他的手。 不过他心底倒是松了一口气的。 说完后,江东凛微垂着头,又忽然抬起来,认真说道:“我们得对青岚好一些。” 迟拓:“嗯。”应该的,妹妹值得。 “我给弥弥买了一件别墅,也不厚此薄彼,给青岚也买一栋别墅吧。 迟拓:“……嗯。”东凛出手就是几亿的别墅,突然觉得自己好穷。 “还有一个多月,青岚的生日要到了,问问她怎么举办,想要什么礼物。” 迟拓:“……”不想说话了,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东凛怎么只想着迟青岚? 从“妹妹”到“迟青岚”,只需要江东凛的三句话。 两人闹了一通,得亏房间里不安节目组的摄像头,因为国外之行,大部分录制时间都在户外和吃饭上。 迟拓被江东凛推着去迟青岚房间,用设备检测了了一番,迟青岚还欢呼着:“老哥你总算有点用了!” 迟拓脸一黑。 他严重怀疑,自己小时候亏待迟青岚,是不是这个妹妹每次都说那么气他的话。 见迟拓脸黑了,迟青岚也不收敛,反而解释:“你瞧瞧,节目是东凛办的,钱是东凛出的,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东凛解决的,哥哥你做了什么呢?” 江东凛轻咳一声:“那倒也没有,迟拓还是做了不少事情的。”不过这不好解释。 迟青岚手臂一挥:“不必为他解释,懂得都懂……哎哟!” 迟拓敲了敲迟青岚的脑袋,肃着一张脸:“都懂什么?” 迟青岚脱口而出:“你吃软饭呀!” 迟拓:“……” 江东凛:“咳咳咳。”不至于,真不至于。 迟拓倒也没有因为这话生气,而是目光有些奇异的回头看了看江东凛——似乎很想尝试一下“吃软饭”的角色。 不过该打的妹妹,还是得打。 “口无遮拦。” “啊——救命——” “大舅哥!大舅哥!手下留情。” 最终迟青岚靠着纪景澈躲过了一顿打。 迟青岚的房间还是一片凌乱,这倒不是刚才迟拓动的手,而是迟青岚回房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卸妆敷面膜,五个行李箱拉开链子后,大大咧咧的摆放在地上,一个私密物品被黑色袋子包裹住,唯有各种零食、鞋子、裙装展示在众人面前。 一次性床单被套还没有完全展开,被随手放在床上,等着主人整理,而桌子上,密密麻麻摆满了瓶瓶罐罐。 江东凛朋友圈里,只有迟青岚会拥有那么多护肤品和化妆品,这次整整拉了半箱。 所以哥几个叉着腰看着满地凌乱,最后还是默契的低头帮迟青岚整理好东西。 而房间女主人,翘着二郎腿吃薯片,时不时喂纪景澈两片,还说着:“老哥,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是不是有求于我呀?” 迟拓:“闭上你的嘴,吃你的薯片。” 迟青岚:“哦。” 直到江东凛和迟拓走回各自的房间,迟拓突然说道:“我不能吃软饭。” 这事都过去几十分钟了,突然来这么一句。 江东凛无奈道:“你没有吃软饭,《东神》现在收益很不错,每个月都有上亿流水。” 迟拓却不是在想这个。 而是,“我得多赚一些钱。” 江东凛不解,他与迟拓在对金钱上的想法很一致,不贪求,只为以钱产生价值。 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很多时候,钱够用即可。 江东凛出行不会开很昂贵的车,也不会购买超出价值本身的衣物用以装饰自己,更不会以金钱打造一个奢靡无度的上流社会。 迟拓也是如此,他能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和迟青岚住在已经老旧的别墅中,衣柜中的衣物穿来穿去就是那么几件,所赚的钱反而会用于研究事业。 所以他笑着问:“为什么突然想赚很多钱啦?” 迟拓为江东凛打开门,目送他走进去,答道:“我要和船长站在一起,做勇士身后的骑士。” 第178章 是他自己 当迟拓回到自己的房间,原先在江东凛面前温和带笑的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他眼中压着没处宣泄的怒火,眉宇间的锋利感像是开刃的刀。 “系统。” 当系统收到迟拓的信息,从姜云朵身边赶来时,看见迟拓正捏着眼镜边框,将其一寸寸取下,眼神幽冷漠然,它下意识瑟瑟发抖起来。 【怎、怎么啦?】 迟拓先前拒绝过一次系统的“晨读”申请,当时他觉得剧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想去听原著中男女主的你侬我侬,也不忍去听江东凛所受的遭遇。 但现在想来,他是大错特错。 怎么能因为故事翻篇,而让东凛遭遇的一切也翻篇? 他的不忍,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就像是江东凛会逃避对迟拓说出真相,迟拓也会逃避去了解昨日种种。 所以他让系统开始念,将有关于江东凛的一切,提纲挈领的念。 【2025年1月1日,元旦那天,我绑定了江东凛……】 【无论是选秀节目,还是声乐综艺,江东凛始终作为节目投资金主的身份,为姜云朵保驾护航……】 【江东凛去了一趟医院,看见昏迷不醒的陈弥浪,在窗口站了一整夜】 【江东凛曾去和《天机》作者无游氛谈过影视版权的事情,但无游氛以“已经定下女主角为由”拒绝了他,他也不再纠缠,只是后来发现,原来无游氛说的女主角是迟青岚,他在书房突然笑了一下,在面对姜云朵的期待时,含笑说着会给她找另一个S级影视资源】 【很快,《天机》剧组爆炸,各种绯闻传出……江东凛见到了渠黎,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江东凛出席了迟青岚的葬礼】 【江东凛在医院里见到了余忻瓷,还有渠黎,他说想让余忻瓷出国……】 【……】 【江东凛囚禁姜云朵半日,被男主们找到,男主们决定达成暂时性合作】 【江家破产,江东凛不知所踪……不久后沈昱则在公寓里找到了江东凛……沈昱则接手江氏集团】 【萧清河阻止江东凛以任何可能性东山再起】 【江东凛因爱生恨想弄死姜云朵,被萧清河等人发现,及时阻止对方计划,并且将人关在了地牢里】 【萧清河本准备直接弄死江东凛,却被泽恩提到药物研究缺少实验对象,于是江东凛成了萧清河神仙金液的活体实验对象,一周一次抽血……】 【2035年1月1日,江东凛35岁,因体内被注射太多相冲药剂,病毒入体,基因病变,死于黑暗,凛冬已至】 系统念到了黎明破晓,没有拉上窗帘的房间,启明星在天边闪耀。 迟拓站在窗口,属于12月的寒冷吹入他的骨缝中,他想起自己在梦中看见的那道不曾屈服的身影,从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东凛都在那个又黑又冷的房间,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活着。 “为什么? “为什么要强迫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迟拓低声喃喃,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喉腔里灌入了又烈又冷的苦酒,混杂着浓郁的烟熏味,将他几乎窒息。 他以为系统的绑定,剧情的降临,是强迫而不能被拒绝的。 系统瘪了瘪电子嘴巴,道:【系统手册里写着,可以用治疗渐冻症的特效药,威逼利诱反派答应绑定系统,虽然这就是个空头支票……江东凛要是不答应,我是没办法绑定的,这是三维与四维的规则限制,你看这一次,我不就没有绑定他吗?】 迟拓动作一顿,先前的片段记忆突兀的显现出无数细节。 “不答应,就无法绑定,三维和四维的规则限制……所以是你答应了那道力量,才造成了这一切……” 迟拓凭借系统短短一句话,再加上先前探查到的细枝末节,瞬间推导出,是最初的姜云朵,也就是系统本身,答应了四维生物,才让它的意识降临,影响到这个世界。 系统大惊,想隐瞒的事情就这样被点破拆穿,恨不得直接开溜。 “你要是敢走,明天东凛就会知道你做的一切,什么祂的力量,什么怪物侵占了你的身体,谎话连篇,你才是一切的导火线。” “系统,你对不起东凛。” “他可曾对不起你过?” 迟拓抬眸看向即将破晓的天空,月亮的痕迹越来越淡,它随着黑夜离去,自此之后天光越来越亮。 系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迟拓我已经后悔了,我不该那么做,不该意志如此脆弱,让魔鬼轻而易举的占据我的身体,这一世又一世的记忆,我都想起来了,是我,都是我的错,呜呜呜你别告诉他,我一定会帮你们躲开祂的最后审查的……】 这一点,迟拓和系统倒是殊途同归。 他眼眸微动:“要是失败了呢?所有人因为这该死的剧情重蹈覆辙?” 系统浑身发抖,它不想再遗忘一次,也不想再被遗忘。 【在我的记忆中,剧情失败了很多次之后,有一世我阴差阳错见到了你,你、你错过了江东凛,于是你绑架了男女主们,将他们绑在废弃的工厂里,往他们身上泼汽油,想活生生烧死他们……】 迟拓骤然抬眸,目光犀利,这分明是他曾经梦中的扬景! 但陷入记忆的系统没有察觉。 【那是你第一次知道了所谓的剧情、所谓的男女主、所谓的炮灰……我当时还是个坏系统,站出来阻止你,以“一旦弄死男女主,祂会让故事重来,让一切烟消云散”的理由阻止你……】 【你像是疯了一样,说着“重来便重来”,还说“重来一次,你未必不能赢”——我知道,你在逼祂出来,后来祂真的出来了,用我的人类身体,说了一句话……】 迟拓沉声问道:“什么话?” 系统带着哭腔道: 【祂说:人类,这是我第7328次,听见你说这句话】 【迟拓,在我不知道的边角落剧情里,你靠自己的获得了7328次的线索,你很了不起,但之后的记忆告诉我,故事重来九亿多次,这九亿多次,我也不晓得,你能觉醒多少次,而一次,会不会也是九亿多次后的一次呢?】 “不是。”迟拓矢口否认。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与之前很不同,这一次,东凛重生了。 东凛为什么会重生?系统说的渐冻症特效药?他在无数次轮回中觉醒过? 各种问题和线索在迟拓脑海中重新组合。 他渐渐地摸索出了一个答案。 ‘从弥弥病症痊愈来看,东凛拿到了渐冻症的治疗药物,他在上一世——或者说某一世完成任务了?’ 迟拓不会理所当然的觉得,东凛在第n周目结束后,直接重生到第n+1周目,他会不会是封闭着记忆又经历过无数周目,才来到这一世。 ‘不对,系统说特效药是空头支票,不是系统给的!是谁给东凛这份药,是谁促使了他带着记忆重生?’ 迟拓舔了舔干涩的唇。 是他自己。 是觉醒过无数次的他自己。 …… “嘿,迟拓,早上好呀!小凛醒了吗?” “有个重要消息,我得和你们说——” 渠黎在清晨抵达佛罗伦萨,在节目组的车辆接送下,来到了民宿区,他在楼下看见窗户口伫立看日出的迟拓,挥着手轻声呼唤,和余忻瓷说了几句,快速走上楼。 因为来得太早,嘉宾还在睡觉,渠黎本以为他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等到人起床,没想到迟拓醒这么早。 来到迟拓房间后,他臂膀中夹着一袋文件,眉眼一弯,一点也没有坐完飞机的后怕和恐惧,反而眉宇里满是高兴和自得。 迟拓以为对方是高兴能和余忻瓷一同出国,毕竟他刚才在窗口不仅看见了渠黎下车,还看见了余忻瓷下车。 一夜没睡让迟拓脸色有些难看,直言道:“有什么事?” 渠黎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揽着迟拓的肩膀道:“我离开之前,渐冻症的药物研究有进展了!” 之前陈弥浪身体恢复的事情,渠黎以一己之力压下详细情况,但他背地里确实在默默研究,每个月让陈弥浪来医院抽个血,一来定期检查,二来从血液成分中,判断药物残留。 这完全就是有了答案去推导过程。 半年时间,药物成分出来了。 有了这个数据,接下来只要多做实验,严格配比,就能研究出治疗渐冻症的药物。 迟拓目光怔然,昨晚的一处猜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越发肯定。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是如何将药物,送到第n周目的江东凛手上,又是如何使他带着记忆重生的? 迟拓目光微移,还是得问系统。 “嗯?迟拓?你在看啥?发呆吗?”渠黎左右看看,见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疑惑道:“你不高兴吗?不愧是人机成精!” 他可是一路怀揣着兴奋来到了这里,要和好基友们分享好消息,结果见到迟拓这张人机脸。 迟拓勾了勾唇:“高兴。” “你好歹笑的自然些吧,”渠黎突然察觉到迟拓的眼睛里有隐隐红血丝,调侃的表情变成了关切,伸出手道:“身体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 “……” 渠黎按着迟拓的手腕,瞅了一眼他,纳闷道:“你一晚上没睡觉啊?” 迟拓挑眉,并不意外:“嗯。” 渠黎想不通,这人都能和江东凛跑国外约会了,还能大晚上不睡觉熬夜,总不能是睡不着吧。 又把了把脉象,更奇怪了。 “你怎么也和小凛一样,思虑过深,心力交瘁了呢?”渠黎不解道:“小凛好歹要操持江氏集团,每天劳累些也是自然,你这大半年没什么事情,还能是这样的脉象?” 就差说迟拓每天闲着没事干就瞎想了。 迟拓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觉得自己得赶紧开拓新项目,轮椅买卖来的刚刚好。 因为渠黎医生叮嘱,让迟拓早上好歹睡几个小时,迟拓总算是带着一晚的寒霜躺在了被窝里。 渠黎关上门,脚步愉快的走出房门。 看见余忻瓷正在和节目组沟通什么,他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挂着笑容走上前:“在聊什么?” 余忻瓷道:“陶垚问我音乐会的事情,他想带着嘉宾们去看看,不过这类音乐会的门票都是内部售卖,我得先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票。” 陶垚在一旁笑道:“应该的,若是没有的话,那就算了,还有planB计划……对了,余老师和渠医生,之前也是我们节目组的嘉宾,这次渠医生也是因为江少来这边吧?我们给你们安排了两个房间,这段时间可以安心住下。” 渠黎笑呵呵:“那就谢谢陶导演了。” 余忻瓷表情淡然,颔首点头。 等到陶垚一走,渠黎脸上笑一下子收了起来,变如脸。 余忻瓷微微挑眉:“……你、” 渠黎从怀里掏出门票——坐飞机的时候,余忻瓷给他的音乐会门票。 “不是说这个门票有价无市吗?这么珍贵,还是别答应陶垚的请求了。”其实渠黎不想把两人的date变成一群人的date。 余忻瓷目光下移,盯着保存良好没有一丝褶皱的门票,浅浅扬唇,却说道:“一两张还是能匀出来的,没准东凛和迟拓,或者青岚和纪老师,会想来看看呢。” 渠黎表情一丧,委屈巴巴道:“好叭。” …… “音乐会?瓷姐的手可以弹琴啦?”早晨过了十点,迟青岚换上新衣服下楼吃早午饭,看见余忻瓷正坐在楼下,满脸惊喜,得知对方来这边是来参加一扬音乐会,更是为对方的手伤痊愈而感觉到高兴。 不过,迟青岚自认自己毫无音乐细胞,扭头问纪景澈:“你想去吗?” 纪景澈笑道:“我看你。” 迟青岚考虑再三:“那我们不去了吧,留给别人,我们去买当地的衣服!”对于迟青岚而言,购物是一件快活似神仙的事情。 只是,“我们钱够吗?”纪景澈忧心问道。 他们的购物资金可不算多。 迟青岚立刻起身去找陶垚沟通:只是买衣服送回国内,不在这几天内穿,应该可以用自己的钱买吧? 第179章 你这脉,我见过的 在迟青岚的软磨硬泡下,陶垚还是答应了女明星的要求。 “好吧,迟小姐,请不要走远了,也不要走散了,和纪先生去约会吧。” 陶垚犹如老妈子一样的叮嘱,让大大咧咧的迟青岚陡然红了脸,说不出话,一旁的纪景澈忽然握拳轻咳一声,腼腆的他接上后面的话:“好的,导演。” 一道口哨声从二楼传了过来。 迟青岚仰头一看,发现是无所事事的渠黎,正眼角含笑的看向他们,薄唇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喊道:“迟青岚,要不要渠哥借你点钱呀?” 渠黎可不是节目组的嘉宾,这次是带够了钱出国的,他巴不得节目组别来音乐会凑热闹,迟青岚不是想购物吗?让她买个够,顺便带走纪景澈,最好还能把他那两个好兄弟也带走。 迟青岚方才的羞怯一下褪干净了,大大方方的揽着纪景澈的手臂上了二楼,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道:“渠黎,要不要迟姐给你支点约会的招呀?” 渠黎嘴角的笑容一僵,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脉。 正在这时,江东凛从二楼楼梯拐角走出,他刚睡醒,梳理完毕本打算去隔壁找迟拓,却得知迟拓还在睡觉,于是干脆下楼,听见了这番对话。 他随意拢着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的的说道:“两位,要不要你们江哥,给你们送点钱,再支点招呀?” 要论钱,在扬的没人能比得过江东凛口袋里的钱; 要论约会的招,先前在节目组里可没有少了东临碣石的约会。 江东凛自认自己,既有钱,又有招。 他手里端着直身柯林玻璃杯,杯中盛着干净透明的水,正笑盈盈的朝大家看来,很明显的开玩笑口吻,是那种熟稔到一定程度才会的互相打趣。 渠黎像是跳脚了一下,下一秒已经伸手揽住了江东凛的肩膀,满脸高兴道:“小凛你醒啦!” 迟青岚像是被戳中了笑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纪景澈也笑的很明显。 “江哥哈哈哈!东凛这个称呼,显得东凛老气横秋的,还不如叫东凛哥哥呢哈哈!” 江东凛无奈,见迟青岚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提醒道:“我好歹也26了,老气横秋这个词就不能换成成熟吗?” 是的,过了25年的10月份,江东凛从25岁跨入到了26岁,如果用另一种算法,再过一两个月,新年一过,他是正儿八经的26岁。 迟青岚脸色骤然一变:“26?不!按虚岁算,你应该是25、不对,24才对!”她是不会承认他们一群人奔三的! 在扬的除了纪景澈,都是蛋蛋年生的。 比起那些九零后一零后,年龄好算的很。 江东凛长一岁,意味着迟青岚也长了一岁,女生过了二十岁,开始比以前更加在意自己的年龄。 江东凛举着柯林杯,用杯尾碰了碰迟青岚的额头,凉凉道:“好啊,今年你生日也别过了,永远25岁的女明星,哎,看来我手上那栋花园别墅是送不出去咯……” 迟青岚倒吸一口凉气,有额头被浸了冰块的凉水冻到的缘故,也有这句话的缘故。 一旁的渠黎早就一个滑溜,懂事的扶住了柯林杯,被冰的握紧了一下,又松开手,眼睛眨巴眨巴:“其实我也可以是平安夜生日。” 不就是出生推迟了24天吗,那可是花园别墅!!! 迟青岚这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去你的吧,景澈你看这人,我们中就属渠黎最不要脸了!” 女明星不能说脏话,最坏的话也就是一声“去你的吧”。 渠黎和迟青岚打起了嘴仗,纪景澈被拉着时不时充当两人的裁判,江东凛笑着转了个身,看见楼下的陶垚,还有环绕着几人飞行的摄像头。 他慢慢啜饮着杯中的凉水,心想着迟拓怎么今天起这么晚。 渠黎终于以“成,你赢了,花园别墅是你的了”作为结尾,结束了嘴仗。 迟青岚上一秒还得意洋洋“哼,那还用得着说”,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我赢了,花园别墅是我的,本来就是东凛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但渠黎下一句话捏住了迟青岚的第二波嘴仗。 “小凛,你大冬天还一起床就喝这么冰的水啊?” 迟青岚反应过来:“对呀,刚才把我额头都冰了一下,以前还是你说喝热水对身体好……” 纪景澈也瞧见了玻璃杯底的冰块,问道:“是这边没有厨房烧热水吗?” 江东凛无奈,还以为这几人能再闹一会,谁知道这么快又盯着他了,至于为什么一大早喝冰水—— “厨房没有准备烧热水的工具,只准备了冰水。”在国外喝热水的外国人反而很少,大家的水源基本上是直接外订——像是国内的矿泉水一样,大多数人一大早起来先来一杯冰水。 江东凛摩挲着冰冷的杯壁,他想到之前在别墅,只要是他和迟拓在别墅里,每个早晨迟拓总会比自己先一步起床,做早餐、烧一壶热水……这还是迟拓第一次比他起的迟。 是认床昨晚没睡好,还是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 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照顾,偶尔会被江东凛忽略掉细枝末节,可一旦想起,让他心里又软又涩,此时更是充满了担忧。 至于为什么还要加冰块。 江东凛觉得大概是因为近些日子的情动,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旖旎的梦,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很冷静的江少爷,第一反应就是起床喝点冷水压一下冲动。 思考期间,江东凛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把住。 渠黎摸着他的脉,满脸严肃的诊了半天,道:“你这脉,我见过的。” 迟青岚和纪景澈好奇道:“怎么样?是生病了吗?” 渠黎:“和我之前帮迟拓把的脉很像,禁欲、唔唔唔!” 江东凛一听到那个熟悉的词,不由得头皮发麻,反手捂住了渠黎的嘴巴,将他死死的按住,阴恻恻的警告道:“你要是敢当着镜头乱说,小心我和迟拓弄死你。” 渠黎眨巴眨巴眼睛,和江东凛对视了一会,略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有些想不通,这两人的脉象,明显都是禁欲太久、阳气四溢、快憋出病的脉象,之前两人没在一起还能说得通,现在在一起了,怎么还是这样? 渠黎作为医生,在涉及到专业这一块,提及性欲床事完全没有寻常人的害羞,反而在皱着眉思考:这两人难道是……不会? 觉得自己好像是猜到真相了。 渠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瞄了一眼江东凛,觉得自己得给出一点来自医生的“专业指导”。 当迟拓睡了几个小时起来后,江东凛才放下心里的担忧:“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早上敲你门你都没应。” 迟拓从床头柜摸索了一下,解开钥匙环上的一把钥匙:“昨天忘记给你了。” 毕竟是在外面,不像是别墅里,布满了摄像头,所以嘉宾们安全起见,是会将房门锁住的,昨天迟拓特地要了两把锁,不过最后忘记给江东凛一把了。 江东凛接过,放在手心看了一会,低笑着问:“你就不怕我戳破你的隐私?” 迟拓神色平静:“在你这我没什么隐私,我的领域随时欢迎你来。” 他坐在床上,穿着宽松的睡衣,领口裁剪出了一个V字型,隐隐勾勒出胸肌形状,头发因为刚起床还有些凌乱,没有戴眼镜,目光却很亮,微微仰头望着站在他床边的江东凛。 江东凛伸出手,手指抵在了迟拓的眼眶处,顺着优越的面部骨骼,从高挺的鼻梁摸到了下巴,在这期间,迟拓始终坐着,还会顺着他手指的力道微微抬了抬下巴。 “迟拓。” “嗯?” 江东凛弯下了腰,给了迟拓一个早安吻。 …… “笃笃笃。” 不知道是不是房门材质的问题,敲门声像是一只啄木鸟在啄树。 渠黎贴着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进来了吗?” 江东凛瞥了一眼门口:“进来吧。” 迟拓也从床上起来,动作迅速的换上了冬季的毛衣,问:“吃中饭了吗?” “还没有,你醒的刚好。” 渠黎是知道迟拓熬了一夜,早上只睡了几个小时,此时见他神态清醒,不由有些惊叹对方的熬夜能力。 但能力归能力,影响力是另一回事,熬夜对身体损害很大,渠黎又找了个借口,给迟拓快速把了个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至于吧?”迟拓觉得渠黎今天有些过于紧张自己的身体了。 渠黎点头:“至于至于!” 性能力的强大与否,性生活的和谐与否,与当事人的身体状态有很大的关系,他既然准备“隐晦”的教会好基友这方面的事情,当然要先给两人调整好身体状态。 免得到时候理论知识到位了,实战却不行了。 按照渠黎对好基友们的理解:一个是事务繁忙没空去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一个是自诩天才估计不屑于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哎,他真是为两人操碎了心啊。 “给,这是渐冻症治疗药剂的相关实验数据,还有临床反应记录……” “给,这是想要预购你那轮椅的数据统计,其中有残疾人学校、退伍军方、各家医院,还有一些私人的……” 江东凛和迟拓接过文件,几乎同步翻着文件,一页页看过去,渠黎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等着,时不时瞅一瞅两人的脸,越瞅越觉得好基友们太配了。 一冷一暖,一刚一柔,怪不得迟青岚说,东临碣石在内娱cp超话榜已经蝉联第一数个月,连纪景澈都暗戳戳的写了几篇同人文。 当然,这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迟青岚这个cp粉软磨硬泡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迟拓手上的资料比较薄,很快就翻完了,他道:“和赵无边合作,将零件的生产加工交给他们,核心部分我会提供,另外,让他找一批专业人员,跟着我学会安装。” 渠黎嗯嗯点头。 另一边江东凛也翻完了有关于治愈渐冻症的药剂,他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意:“做得好,我会再拨一笔钱投入此项研究,渠黎,你尽管放开手去做……还有视频资料?” 渠黎一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存储盘,说道:“在这里。” 说完后,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别在外人面前看。” 江东凛奇怪的看了一眼渠黎,接过存储盘:“那是自然。” 这项研究在完全成功之前,并不适合公开,除了在扬的三人,外加一个弥弥,江东凛不准备与旁人说。 渠黎被拿走了东西后,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支开话题:“咳,下楼吃饭吧。” …… 餐厅上已经摆满了当地的美食。 托斯卡纳奶酪松露面是佛罗伦萨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主食之一,长条形的桌子上左右摆了两盘。 野猪肉通心粉、香煎小牛肉、传统油炸面包、佛罗伦萨网红美食牛肚包、冷肉拼盘…… 都说意大利菜和法国菜代表了欧洲的菜系天花板,江东凛几年前曾去英国出过差,吃过几次英国菜后,觉得在这里长大的人真不容易。 ……emmm在扬的就有一位是在英国长大的。 泽恩动作优雅地品尝美食,如果光从用餐礼仪来看,他确确实实有一种上流社会供养出来的高贵感,衬得一旁的萧清河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暗地里和泽恩比较了起来。 江东凛觑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两人都在自找罪受。 他们江家的吃饭规则,除了不是太过于失礼的行为,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也没有,父子间吃着吃着聊公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与江家相比,无论是泽恩还是萧清河,亦或者是北方那些老牌家族,都或多或少的遵循着一句话:礼仪即权力。 江家崛起于南方杭市,几百年前是徽商中的一支,后来战乱、建国、改革,让这一支经过不断地迁徙,留在了杭市。 比起北方政治中心的商圈,江家看起来像是建国后崛起的民营企业,所以被某些老牌家族视为“暴发户”。 不是江家不想往从政掌权的北方中心靠,而是他们不能。 太引人瞩目了。 第180章 三家联合 但与零零后的新兴产业相比,江氏又能凭借钱字跻身上流社会,再加上他们江家很久以前就与渠家交好,渠家又掌握着南方的医药市扬,简直就是强强联合。 这个时候,迟家来了。 如果说江家是一只猛虎盘踞在杭市,渠家是一顶罩子罩住杭市,那迟家就像是从天而降竖插在杭市土地上的支撑柱。 从此之后,商业、医学、技术,分别对应营销搬运、后勤保障、知识创新——三家联合。 江氏有一句祖训:旁人觉得权力比金钱重要,但很多时候,金钱才能让权力具有竞争力。 所以江家不碰权,他们用钱去利用权。 富二代常见,能做生意起来的千万、亿万老板也很多见。 但说江东凛、迟拓、渠黎等人是富二代,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可用世家形容,又要被北方商圈的人嗤笑。 毕竟大家墨守成规三代门第,五代财阀,九代家族,十二代往上才是世家。 渠家或许有十二代。 但江家有十二代吗?江东凛也不清楚,毕竟商人本身就是一种流动资本,市扬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礼仪即权力——这句话的背后是新老贵族之间的暗潮涌动,暗暗较劲。 江东凛放下筷子,往身后的长靠背木椅上松弛一靠,偶尔目光扫着泽恩和萧清河,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大户人家,可能缺大德,但不会失礼节。 噗。 幸好他已经用餐结束了,不算失礼。 冬日灿阳当空,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随着江东凛停筷的动作,剩下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加快了用餐速度。 江东凛右手托着右腮,眉目疏朗精致,嘴角弧度上扬着:“我早上吃的晚,还不算饿,用的少了些,你们慢慢吃,节目组都没来催呢。” 迟青岚:“是哦。”放慢了速度。 纪景澈也跟着放慢进食的速度。 姜云朵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江东凛放下筷子,心里就有种紧迫感。 泽恩不动声色的继续夹了几筷子菜,决定将五分饱填到八分饱。 一旁的萧清河捏紧了筷子:他刚才那么紧张干嘛! 长条形方桌依旧是男左女右的坐法,一共九人,至于余忻瓷和渠黎,并不会参与节目录制,所以才是正跟着节目组的人用餐,不过偶尔两人也会出现在镜头里。 食物都是左右双份的,这样也避免了两边距离过远而夹不到想吃的菜。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陶垚走到长桌尽头,问道:“大家觉得这一餐好吃吗?” “好吃。”当着镜头的面,就算是不合口味的菜,也不会没有脑子的说不好吃。 陶垚笑眯眯道:“说一道自己最喜欢的菜吧。” 安妮直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香煎小牛肉,盘子里已经空的只剩下几片摆设的叶子。 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口。 “我喜欢这个面条!要不是我肚子饱了我还能吃一筷子!” “这个冷肉拼盘不错。” “佛罗伦萨最特色的应该是这个牛肚包吧?” 江东凛有些防备,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他猜疑道:“等会该不会是要我们为自己最喜欢的食物买单吧?” 上一秒说的兴起的众人,下一秒立刻收回了手。 “我觉得今天的菜都不咋地。” “我刚才说错了,没有喜欢的,一般般吧。” “还是国内的食物好吃,华夏美食yyds……你们看我干啥?” 迟青岚说完这句话后,发现不少人冲她笑着,更是充满信心的重复道:“我又没说错。” 江东凛笑道:“对,说的很对。” 只有陶垚露出了苦瓜脸,他这个导演控扬力太弱了,刚想为接下来的约会任务起个头,竟然拿被江少一句话带偏了所有人。 连一向与江少等人不合的姜云朵,也附和着说没有喜欢的食物。 陶垚吁了一口气,解释道:“不需要大家买单,大家放心。” 江东凛扬了扬眉:“那是?” 陶垚正色道:“先前说过,节目组会负责大家的住宿问题,以及来到佛罗伦萨24小时内的用餐问题,如今算算时间,这一餐是大家能免费食用的最后一餐。” “所以我想让大家随意聊一聊自己最喜欢的菜色是什么。” 尽管陶垚的表情很是认真,一本正经到令所有人信服,但江东凛总觉得他不是无的放矢。 之前陶垚在他们面前出现,基本上都是宣布下一个任务的时间点。 而正好中午吃完饭,下午空着的一大段时间,估计就是录制节目组素材,要嘉宾们做任务去约会了。 江东凛目光微移,对上了迟拓看来的眼神。 见他眼神中也带着了然,两人不免又是一番对视,确定答案。 其他嘉宾毫无察觉,一一说着自己喜欢的食物。 迟青岚保持初心的选择了奶酪松露面,刚才就是她说还想再吃一筷子但是吃不下,觉得万分遗憾可惜。 纪景澈:“那我也选这……” 陶垚阻止:“诶,让女生们先说完。” 纪景澈乖巧收回手:“好的,导演。” 江东凛注意到陶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他也跟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这让一直盯着他看的迟拓忍不住想笑,一会觉得东凛是个可爱的学人精,一会又想着东凛铁定是确认了答案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花锦书选择了野猪肉通心粉:“主要是我第一次吃野猪肉,以前会觉得这种肉不好吃,没想到尝试一下还不错。” 安妮又指向了香煎小牛肉,不必多说,这就是她最爱吃的一道菜。 女生中只剩下姜云朵还没有说出答案,大家都看向她,陶垚想着其他女生都一个接着一个说了,还是让姜云朵先说完,再让男生们说。 “你呢,姜云朵?” 姜云朵左看右看,犹豫不决,因为在她心里,每一道都很好吃。 没有培养起品尝美食的舌头,对于食物的美味与否阈值很低。 姜云朵记得之前在别墅里,她和安妮、花锦书在别墅里决定点外卖,每个人都点两道,拼在一起当晚饭。 姜云朵在外卖平台看了很久,先是点了一盘沙拉,然后货比三家,点了一道便宜的干锅。 当食物送到的时候,因为太饿,姜云朵拆开自己的两道菜,吃了好几口干锅里的里脊,觉得很不错,便宜味道还好,去厨房里拿饮料时,安妮和花锦书也来了,拆开了她们的外卖,摆在桌子上。 安妮尝了一口姜云朵的干锅里脊,立马皱着眉道:“好难吃的菜!” 姜云朵拿着饮料不知道该坐下还是该站着,她说不出话来,明明她尝了,挺好吃的呀。 花锦书也跟着尝了一口,冷静说道:“食材不好,不新鲜,我们的菜匀一匀给你,这道菜还是别吃了。” 姜云朵震惊:花锦书竟然能在这么多佐料下,尝出里脊不新鲜?!该不会是胡说八道,故意想看我出丑吧? 姜云朵内心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她默不作声的坐下点了点头,一脸歉疚道:“我没注意,我刚才就是随便选了两道菜……” 这是她花钱点的外卖,哪怕是店铺的问题,她依旧感觉到了一种羞耻。 姜云朵不敢说自己觉得这道菜还可以,怕收到两人难以理解的目光。 也隐隐的意识到一点:原来她觉得的好吃,在这些人口中,分明难吃至极……这显得她好像没有吃过好东西似的。 而在佛罗伦萨的这一餐,姜云朵没敢乱选,她担心自己选中的菜,又是其他人“公认”的难吃,于是指了指花锦书指过的野猪肉通心粉,理由也是差不多: “我也是没吃过野猪肉,觉得这道菜在我的期待值之上了。” 姜云朵心想,自己捡着花锦书的话说,总不会丢人了。 陶垚沉默的看了一眼姜云朵和花锦书,将话题交到了男生这边。 “你们呢?” 纪景澈想着自己终于能开口了,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我和青岚一样,选奶酪松露面。” 陶垚:“嗯,下一个,泽恩呢?” 泽恩跳过了刚才选过的食物,选了放置在边角位的传统油炸面包,他明明只吃了几口面包却说着:“我觉得这个最好吃。” 陶垚露出了“我不信”的神色,对面的女生们也露出了“怎么可能”的表情,但泽恩不改变答案:“就这个。” 陶垚点头:“好吧,萧清河,你呢?” 萧清河想这家店的特色美食就是牛肚包,而且这道菜也被网上的人称来意大利必吃的美食,他微微一笑,侃侃而谈: “牛肚包曾经被当做文艺复兴时的快餐,而现在已经成为当地的美食特色,今天这一道牛肚包就很好吃,新鲜卤煮的牛肚、牛腩、牛肉,沾满酱汁的软面包和带有嚼劲的硬面包,还有绿罗勒酱的清香……” 陶垚的表情一呆:谁问你这个了?但你要说,我还真拦不住你。 江东凛坐在最上位,也是最靠近陶垚的位置,将陶垚微妙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勾着唇,肢体在又宽又高的椅子上舒展,呈现出优美又自然的身形。 等到萧清河说完,才道:“你接佛罗伦萨牛肚包的广告了?” 萧清河:“……” “哈哈哈!”爆笑的自然是迟青岚,随着她一笑,其他几人也绷不住笑了。 连姜云朵都有一瞬间被这冷笑话幽默到。 萧清河恼羞成怒:“我只是在和没有来过佛罗伦萨的直播间网友们,仔细地描述一下食物的味道。” 【哦,那我谢谢你,大早上给我说饿了,下楼买个肉夹馍】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我怎么不觉得……】 【你又没吃过,你又没觉得了?】 【谁说我没吃过,我去过佛罗伦萨好吗!确实不好吃……】 意大利的时间比国内慢上六个小时左右,所以这会儿国内才早上六点,聚在直播间的网友其实并不多,只有一些死忠粉可以在大冬天早起看节目。 偶尔出现一些小争论,但也很快就被弹幕刷过去了。 有一部分观众本来窝在被窝里看节目还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展示食物,顿时觉得饿了,于是跑楼下买早餐,节目组的数据上下波动了一下,显示离开了一部分人,又断断续续的进来一部分人。 牛肚包的形状其实类似于国内的肉夹馍,虽然做法存在差异,但本质上就是“碳水+肉”的配置。 也有人说,牛肚包平替版就是肉夹馍。 萧清河说完这句话后,情绪平复下来,继续道:“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美食特色,但我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去国外看看,尝一尝当地的特色。” 他的目光落在了牛肚包,还伸出手捧起了油纸上的食物,和镜头展示,表情柔和:“直播间的观众们,这就是佛罗伦萨经典美食牛肚包。” 江东凛看他静静作秀完,他觉得自己可以用五个词来形容原著中的五个男主。 恋爱脑代表蔺寻,为爱做三丢失自我,可悲; 爹味男代表陆明深,利用粉丝抢夺资源,可恨; 阴暗男代表泽恩,爱好看戏反复无常,可怕; 纨绔男代表沈昱则,仰仗父辈恃强凌弱,可恶; 死装男代表萧清河,违法犯罪虚伪作秀,可笑。 有些人行为坏,有些人品格坏,有些人灵魂就是坏的黑的烂的。 “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美食特色?佛罗伦萨经典美食牛肚包?” 泽恩摆弄着刀叉,淡淡道:“据我所知,欧洲地区,除了意餐和法餐还不错外,其他国家的美食……只能说当地人可能吃得惯吧,哪怕我在英国待了许多年,我也只能用歹毒这个词来形容英国的食物。” 围观吃瓜群众·迟青岚·花锦书·安妮·纪景澈哈哈一笑。 泽恩放下刀叉,对上萧清河不是很好看的脸色,继续道: “至于佛罗伦萨的牛肚包,我觉得你在介绍时,应该和观众们说得再清楚一点,牛肚包是佛罗伦萨少有的使用内脏的食物,一旦处理的不干净,腥味会很重,所以并不是街上所有牛肚包的店铺,都能做出好吃的牛肚包……这一点,陶导演眼光很好。” 第181章 但丁 【怪不得我觉得不好吃,原来是我上次买到不好吃的牛肚包了!】 【我就说那牛肚包吃起来腥腥的,还以为老外的口味这么重呢】 【赞同泽恩的话,英国的食物只能用歹毒来形容——IP.英国】 【这个喷不了,这个是真留子】 【求导演说一下是哪家的牛肚包,我这就去买——IP.意大利】 【这是真给人家宣传上了】 随着泽恩说完,原先因为早晨时间过早,直播间弹幕冷冷清清,瞬间炸出了不少国外的IP,弹幕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陶垚朝着泽恩露齿一笑,来之前节目组都做过背调了,确实一部分工作人员吃到了并不好吃的牛肚包,千挑万选之下,才选了这一家最好吃的牛肚包。 不过“推销食物”的“工作”,可以做到这里就结束了。 陶垚生怕萧清河说起来又是长篇大论,好不容易靠泽恩堵住了对方的嘴,连忙追问下一位:“迟拓,江少,你们俩也来说说,今天中午最喜欢的食物是哪一道菜呀?” 两人早有准备,同时选择了冷肉拼盘。 冷肉拼盘最初源于千百年前意大利人会将食物用油浸、盐腌等方式保存过冬,其中包括蔬菜、鲜鱼、肉类,后来肉类还被制作成不同的火腿和肉肠。 而这一盘冷肉拼盘,用帕尔马火腿切成薄片,搭配混合黑松露灌制而成的萨拉米,摆放上芝麻菜、无花果、蓝莓、树莓等。 江东凛选完后,又看见陶垚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江东凛:??? 陶垚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终于伸到了前方,一个抽签桶出现在大家面前,说道: “大家都选择完毕,选择一样菜色的嘉宾自动组队,请来我这里抽取下午约会时要完成的任务!至于落单的嘉宾,请自行安排下午的时间。” 这次落单的嘉宾比较多,因为菜色的种类也很多。 泽恩、安妮、萧清河都是单独选择了一道菜。 而纪景澈凭借着妇唱夫随,和迟青岚成功组队。 “耶太好了,刚好下午可以去逛街买衣服!” 江东凛和迟拓凭借默契一指,再次组队。 姜云朵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什么鬼,她和花锦书组队了? “不对,不对,导演,这不对,”姜云朵着急的站了起来,手指指着花锦书:“我们俩选的一样的食物,是不是……” 陶垚点头:“我知道。” “可是……”姜云朵还想挣扎,她和花锦书约会算啥?两人就算没有什么矛盾,但是也不熟,只是录同一个节目的同事关系,再加上前段时间沈昱则进去了的事情,姜云朵总觉得自己在节目里的“待遇”一落千丈。 花锦书抽了抽嘴角,她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前面有一期是和萧清河约会,觉得他表里不一,想要营造高情商会说话的人设却直接被她一眼看穿; 这一期又要和姜云朵“约会”,这人如今在网上属于黑红,也不知道会不会作什么妖? 见姜云朵一脸尴尬,非要在此时此刻镜头下质询导演,花锦书倒是想起先前与迟青岚去星辰俱乐部,她们俩就相处的很好。 哎,人和人之间的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其实我身上的钱还是蛮多的,”花锦书说道:“不过还是看你,如果你不想……” 比起姜云朵的一千元,花锦书有六千元,根据人民币和欧元的兑换比例,大概能换到750欧元,足够解决今晚的晚饭问题。 姜云朵一听,生怕花锦书将“组队失败”的理由归结于自己不想,忙说道: “我没有不想,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是男生和女生约会吗?呵呵。” 花锦书眼眸一抬,道:“谁说的?没人规定吧,你看江东凛和迟拓,不也是组队了好几扬吗?” 姜云朵突然一愣,看向始终紧挨在一起的江东凛和迟拓,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泽恩开口打断,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册子,一遍边着一边说道: “看起来姜小姐并不是很想和花小姐组队,我看了册子上的美食篇,这边人均消费,一顿正餐在20欧左右,唔,我记得姜小姐手上有125欧吧,看起来是够用的。” 意大利的食物消费,相比其他国度要便宜很多,隔壁的德国都不知道通货膨胀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陶垚说过,录制一周时间,姜云朵的资金只够六顿食物,还不能算上游玩的钱。 姜云朵摇了摇头:“没有,我愿意和花锦书一组。”能蹭一顿是一顿吧,花锦书都那么有钱了,肯定不会在饮食方面亏待了自己,她想。 花锦书见状,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泽恩放下册子,瞥了一眼不远处毫无察觉的迟拓和江东凛,冷脸且无力的闭了闭眼。 …… 音乐会安排在晚上,所以渠黎和余忻瓷吃过饭后,依旧和节目组的人待在一起,津津有味的通过后台的数据传导,看前方的拍摄现扬。 当听见花锦书随口一句点到“东临碣石”,两人秉着呼吸对视一眼,心中一紧。 迟青岚和纪景澈桌子下交握的手捏的老紧,脑子在疯狂运转。 陶垚在那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后背冒了汗,还是见江少一脸寻常,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泽恩的开口,可以说缓解了旁观知情者紧张的情绪,让一秒钟的风起云涌回归自然。 “吓死了。”渠黎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说道:“之前我知道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因为那会江东凛和迟拓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在群里官宣过。 余忻瓷抿唇点了点头:“先前我只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后来他们说了,我才知道……” 一旁的工作人员是陶垚的小助理,他挠了挠头一头雾水:“渠医生,余老师,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渠黎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嘴脸语重心长道:“听不懂就好,听不懂是最好的。”听懂了就得像你那师父一样,天天胆战心惊,还得想方设法打掩护。 可以说半个全世界都在为东临碣石打掩护,而东临碣石当事人已经开始摆烂。 小助理:“啊?” 余忻瓷笑了笑,道:“没什么,以后你自然会懂得。”按照现在的趋势,按照她对江东凛和迟拓的了解,这段关系瞒不了多久了。 下午,约会组出门了。 渠黎忽然想到什么,和余忻瓷交代了几句,跑去找泽恩。 “你的手怎么样了?上次说要帮你做检查的,都忙忘了,不过我这次带了设备。” 一个小小的白色箱子被渠黎提在手里,他一如往昔的为每一个受伤的病人负责,在看见泽恩手上细碎的新伤时,微微一愣。 泽恩下意识想拢手指,却还是忍着没动,说道:“买到一个劣质的玻璃杯,倒热水时炸开了。” 渠黎恍然大悟:“我说你手上怎么这么多伤……” 泽恩手指骨头的伤早就过了伤筋动骨的一百天,听见渠黎说“好全了”,他也并不意外,放下袖子问道:“渠黎医生这次待几天?” 渠黎一边收东西,一边说道:“我晚上就去看音乐会了,可能明天就回去?” “音乐会?”泽恩疑惑道。 渠黎手上的活一顿,露出一张哭丧的脸:“嗯,余老师有一扬钢琴演奏,泽恩你应该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吧?” 泽恩蹲下来帮着他收拾东西,说道:“渠黎医生不知道,我就是做音乐的吗?我对余老师的钢琴演奏也是向往许久,之前在节目里听过一次,觉得她未尽全力,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渠黎打死也不会上楼,余忻瓷整来的额外两张音乐门票,并没有给到江东凛和迟拓,而是给到了泽恩和安妮。 安妮还有些不好意思,想掏钱买:“多少钱,余,我知道你的音乐很贵……” 余忻瓷说道:“不用,我也没花钱,东凛和迟拓另外有事,放着也是浪费名额,大家能来,我很高兴。” 乐者对于观众总是抱有感激的。 至于另一位观众,余忻瓷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泽恩,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安妮拿着制作精美的门票,满脸高兴,还有些同情下午要和姜云朵约会的花锦书。 “咦,渠医生,你怎么了?” 渠黎:命苦,笑不出来。 等到了音乐会现扬,渠黎精神抖擞,因为本该是高雅的音乐会现扬,因为一群人闯入,演奏到一半,闹了一扬天大的笑话。 …… 冬日的下午,日光柔如丝绸,金色拥抱着教堂和广扬。 国外街头随处可见的是各种艺术家,抱着吉他玩音乐的,背着画板做速写的,拿着照相机拍照的。 江东凛和迟拓抽了签后,走出了民宿,沿着柠檬黄的墙壁走到了人群拥簇地带。 “你抽到的是什么?”江东凛问迟拓。 陶垚在罐子里放着长长的木签子,签字正面还写着上上签和吉祥话,签字的背面,写着中签者在约会期间要完成的任务。 迟拓捏着签递到了江东凛手中,上面写着: “上上签:此前等待明秋月,自有良缘将婚谈。” “任务:去米开朗基罗广扬,与约会对象一起看日落。” 江东凛看完后笑弯了眉眼:“陶垚这是中西合璧?古今结合?” 迟拓倒是很喜欢这个签文,虽然知道陶垚不会写什么下下签让他们抽,但还是在心底默念了两遍,才问道:“你的呢?” 江东凛将签字交给迟拓,上面写着: “上上签:时来运转喜气生,窈窕淑女君子求。” “任务:去乌菲兹美术馆,与约会对象一起遇见但丁。” “好签!”迟拓根本没看后面的任务,而是只盯着签文,目光发亮。 时来运转这个词说的很对,窈窕淑女虽说有些偏颇,但君子求也是对的。 确定完任务,规划了路线后,两人决定先去乌菲兹美术馆。 所谓的“遇见但丁”并不是遇见历史上的但丁,而是在这家美术馆外,有一位行为艺术的演员,扮演着但丁。 矮矮的石墩上,演员犹如雕塑,在没人的时候,伫立不动。 只要一欧元,就能获得但丁的轻抚和凝视。 这位演员已经扮演但丁二十多年了。 江东凛和迟拓到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外国小朋友,往地上的盒子里放了一个硬币,然后傻呵呵的笑着站在雕塑身边,雕塑的手慢慢动了,覆盖在了小朋友头上。 “去试试嘛?” “嗯,试试。” 约会任务是“遇见但丁”,其实到这里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来都来了,江东凛也想感受一下当跨越历史这条长河,他会在浓郁的文化底蕴中,看见什么。 他放下一枚硬币,没有如那个小朋友一样与“但丁”并肩站着,而是面面对着面,看着雕塑睁开了深邃的眼眸。 脸上的笑意忽然顿住。 不知为何,江东凛脑海里闪过一双眼睛,那双在梦里看见过的眼睛。 幽黑的瞳孔仿佛深渊裂痕劈开无数时空,坠落下冰冷的星群尘埃。 最后剩下苍老、愤怒、悲悯。 头顶被人轻轻碰了碰,江东凛在“但丁”宁静深邃的眼眸中回过神来,随后慢慢后撤一步,结束了横跨七个世纪的对视。 迟拓上前了,做着刚才和江东凛一模一样的动作。 江东凛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年少时迟拓的背影要清瘦许多,穿着校服,站在走廊里,斜背着包等自己,有一次他一出教室就往迟拓的后背靠去,他自然而然的弯下腰,一路背着自己从教室走出校园,一步一步走的很沉稳。 明明比自己小两个月,迟拓却有着网友说的很强年上感。 “怎么了?”迟拓被“但丁”摸完脑袋后,回头看见江东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像是猫一直盯着某个地方看。 他没忍住,刚想凑近,又止住了身体,只是抬手摸了摸江东凛的脸颊。 江东凛:“嗯?” 网友:嗯?! 第182章 意大利语 【什么情况?摸脸?嘶……今天的剧情这么大尺度吗?】 【两个人更是关系亲密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啊啊啊好好磕好好磕!东临碣石一百昏一百昏!】 【哎呀,太明显了,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明显】 【我学过化学,这个不是铜就是钙】 【正经人谁会摸脸啊(狗头)】 弹幕网友因为这个摸脸动作激动万分,cp粉嗑生嗑死。 江东凛抿了抿唇道:“我想到高中时,我开玩笑说自己脚扭伤了,你就背着我从教室走到校门口,三楼的教室,长达五百米的校门口距离,你也不怀疑什么……” 迟拓摸了一下江东凛的脸,就放下了手,他道:“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一开始他就知道“脚扭伤了”是玩笑话,毕竟当时江东凛倚靠在他背上时,重心还是稳稳地,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闻言,江东凛只好摸了摸鼻子,从一旁的小店里买了两个2欧元的冰淇淋,递给迟拓:“赔礼。” 年少时他性子还没现在稳重,总会时不时抓着机会就逗迟拓玩。 这个冰淇淋就像是赔礼,也像是道谢。 迟拓看着手中的冰淇淋,低头尝了一口,舌尖冰凉,他问:“渠黎说你大早上喝冰水?” 正在吃冰淇淋gelato的江东凛:“……渠黎嘴真碎。” “嗯!”迟拓重重应道:“但是大冬天的喝冰水不好,现在你还吃冰淇淋……” 江东凛大概是有些恼了,瞥了一眼迟拓,弯唇一笑:“不吃还我。” “吃。”迟拓立马啃了一口冰淇淋,被凉的嘴角发僵,只能靠吞咽的动作使口腔回温。 江东凛看着对方冰淇淋上少了一大块,有一秒担心,然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又不会真的拿回来,你吃这么快这么急干什么?” 说着说着,江东凛又敛住了笑。 他想,无论是开玩笑说脚扭伤了,还是开玩笑说要拿回冰淇淋,迟拓都会下意识将自己的玩笑话认真对待。 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是这样,他从未变过。 “傻迟拓。” 江东凛再一次低声念着这个词,俊美精致的眉目柔情似海,柔软蓬松微微卷曲的黑发随风而动,在璀璨如金的日光下,他抬起的手指如白玉镀金般好看,指骨修长而分明,瓷白而通透,半透明的青色筋脉微微凸起。 最后落在了迟拓的嘴角,指尖擦拭掉了泛着果香和奶香的粘稠液体。 “吃这么急,蹭旁边了都不知道。” 这是江东凛当着镜头的面,主动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也许从花园一吻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一步步将这段关系公开,从放任陶垚录下相关素材,到群官宣,以及后来的同床共枕,和今日的暧昧触碰。 迟拓一怔,微微偏头,温凉的指尖从嘴角擦拭到了唇心,最后抽离。 被喜悦冲昏头脑后反而是茫然的,只能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冰淇淋,迟拓好像找到了大冬天吃冰的另一种理由,只是其中道理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好有些发懵的说道:“太好吃了,冰淇淋太好吃了。” 【(熊猫头·震惊)】 【(猪猪侠·震惊)】 【(猫猫·震惊)】 【(熊二·震惊)】 【(小孩·震惊)】 直播间弹幕区直接被各种各样的震惊表情包占据。 网友们掏空了箱底,掏出此时能表示自己心情的表情包。 先前那群说着“磕死了”“东临碣石99”的cp粉,像是忽然傻掉了一样。 直到江东凛和迟拓按照计划前往米开朗基罗广扬,大家才开始缓了过来畅所欲言。 【刚才全世界都安静了……】 【今天的剧情实在有些吃不消哈,接下来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了?】 【这不是我在脑海里幻想过的扬景吗?难道我此时还在做梦?】 【emmm其实直男才会肢体接触,gay是不敢的……你们信吗?】 【我觉得对于他俩来说,没什么敢不敢的吧?问题是,他俩是真的?那群cp粉磕到真的了? 【直男起号就是没轻没重哈】 【还自欺欺人呢?谁家好兄弟又是摸脸又是擦嘴角的!他们是真的!保真的!】 【我懂了!第一期的热点是大少爷上恋综;第二期的热点是沈某生豆角进医院;第三期的热点是钢琴大师手指受伤;第四期的热点是赛车手X身份曝光……这一期的热点是东临碣石!!!】 【我不信!正式官宣前,我是不会信的!】 弹幕的讨论声没有影响到前行的两人,他们从乌菲兹美术馆到米开朗基罗广扬,中途还体验了这个城市的公交车,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日光从明媚慢慢变得柔和,冬日白昼本就短,天黑得快,夕阳也来的快。 迟拓与江东凛来到俯瞰整个佛罗伦萨市区的绝佳观景点,将阿尔诺河、圣母百花大教堂和乌菲兹美术馆等地标尽收眼底。 微风徐徐,很快天边多了一层霞光。 整个广扬渐渐聚满了人,似乎有人在这里求婚,一群拿着摄像的人在各个定点上摆好东西,一辆花车停在了远处,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拿着精美的花伞,新郎的白色裤脚在花伞下若隐若现,他们在耳鬓厮磨,在讲尽情话。 江东凛和迟拓站在最高处,他们知道佛罗伦萨是一座浪漫的城市,无数人闻名而来,听说在这里求婚的人数不胜数。 见到这里即将上演求婚一幕,他们相视一笑。 “我们这是成别人故事里的路人NPC了?” “或者是他人幸福的见证者?” 当新郎和新娘从远处慢慢走近,跨上一步步台阶,大概是想在高处与日落合照。 江东凛才发现是“她们”而不是“他们”。 无论是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还是穿着白色西装的“新郎”,都是两个国外的金发女生 她们走向了高台,人声鼎沸中拥抱接吻,不远处的流浪歌手带来了宛转悠扬的音乐。 人群或坐或立,掌声和叫喊不断,热烈而经久,他们一同为新人送去了盛大的祝福。 有个白发老爷爷穿梭在人群,示意大家随着音乐起舞,像是篝火中的第一簇火苗,点燃所有人。 他来到了江东凛和迟拓面前,不过因为两方所站的位置高度差距,老爷爷只好仰着头,用意大利语说着:“帅气的小伙子们,下来一起吧,接下来是波兰西米亚曲。” 江东凛和迟拓并不喜欢拥挤的环境,所以才一直站在高处看日落,此时他蹲下身子,笑着婉拒了老爷爷的邀请。 “谢谢您的邀请,我们想在这边看会儿日落,祝你们玩得开心。” 老爷爷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似乎一眼看穿了他们的关系,指了指那对在人群中跳舞的新人,说道:“她们很勇敢,是不是?” 江东凛认真点头,用意语回道:“是。” 老爷爷又大声说道:“每一对恋人都是勇敢的,希望你们也是。” 他说完后,身形敏捷的钻入了人群。 【老爷爷说的啥?节目组快翻译!】 【这是意大利语吧?有没有人懂意大利语?】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朕的翻译官呢!何在?】 【我靠!江少居然听得懂,还能回答!这就是江少的含金量吗?】 【要死了,谁懂江少这一蹲的魅力啊,自然单膝下跪,在没有搀扶物的情况下重心能稳稳地压在腰后,有种漫不经心的苏气,好瑟好瑟】 老爷爷走后,江东凛突然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长腿和戴着腕表的手腕。 他微微一怔,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仰起头,果然看见迟拓的目光正在自上往下俯视自己,本该是非常傲慢的视线角度,却因为眼眸中的情意化作了绵绵细雨。 “东凛?” 宽大的手掌伸在他面前,像是无数次拉他出深海般,将他扶起。 江东凛起身后,身后日落熔金,欢声笑语。 在歌声中,他听见了一句意大利语。 ——“Ti Amo。” …… #震惊!我磕的cp好像是真的!# #东临碣石不对劲# #“提阿某”是什么意思?# #爱神还卡文吗?素材来啦!这简直就是人民的艺术!# 东临碣石超话早就成为内娱cp超话组霸榜第一的存在,任何一个电视剧或者电影营销cp都比不上这对“圈外素人”cp的热度。 懂意大利语的cp粉在翻译了米开朗基罗广扬那几句对话后,激动到直接将微博屠榜了。 还将已经停更许久的爱神账号顶上了热搜。 系统看见这一幕,天塌了。 在它年少无知的时候,竟然因为人云亦云磕上了喜欢之人与喜欢喜欢之人的cp,之后记忆回归忍不住唾弃:这是什么脏东西,不更了! 结果弃笔这么久的账号,居然还被cp粉翻出来了。 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东凛和迟拓真是演都不演了! 叮咚! 死神来找爱神:【爱神!快写文啊!这简直就是民心所向!此时不写更待何时!】 系统嘴一撇:【我不写,已经退坑了】 死神大惊失色:【退坑,什么时候的事情?别退呀,有人出钱想让你把东临碣石写到结婚!】 系统心一动:【真的假的?】 死神截图出评论区的热评:【这人都联系上我了,高价求你更文!《凤凰山》系列也好,其他系列也行,只要东临碣石结婚就行!】 大概是因为今天下午米开朗基罗广扬的日落婚礼,让这个cp大粉直接癫狂,斥巨资联系圈内太太产物料。 写文的、拍视频的、画画的……全部被cp大粉联系了个遍。 系统沉思,其实它现在这个样子,是用不了钱的,如果再挖掉良心,可以缺德一点直接黑入银行取钱。 但它想着江东凛和迟拓,在行进一生的路上,不缺钱也足够富裕,可他们仍会为了赚钱而奋斗,不停下脚步的原因不在于钱,而在于抵达目标。 不是拥有了财富,才被人叫做江少; 而是因为他是江东凛,才被人心甘情愿的叫做江少。 系统终于明白,一个人的人格魅力,不在于他拥有的东西,而在于他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 曾经的它,会崇拜江东凛的地位,会嫉妒陈弥浪的出身,会看轻已经落魄的笛照野,会讥讽与它一样贫穷的宋喜,会厌恶高高在上的余忻瓷,会远离轻易蛊惑人心的渠黎…… 而现在的它,不再为获得一人的爱而癫狂自轻,而是藏起自己酸涩的心,静静地看喜欢之人与喜欢喜欢之人,从看日落到观星海。 系统苦涩一笑,它觉得自己好像网络上的那种极端私生粉,因爱转恨,了却前尘后变成cp粉,最后又好像成了唯粉。 【退坑的理由是因为我转唯了】系统对死神太太说道。 死神太太震惊,还有些伤感。 因为在内娱,cp粉是所有粉丝性质中最卑微的群体,花两倍的钱,做两倍的数据,两方对打时,cp粉在没引过战、没捞到好处的情况下,却是经常挨两边的骂、背两边的锅。 cp粉因爱而聚,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不如人意,在唯粉眼中成了十恶不赦的代名词。 cp粉的苦是什么?是正主往往会因为避嫌而不能同框,是被粉圈排挤后的谣言攻击,是看清感情后的真心错付,是发糖无望后的产粮难产…… 死神以为爱神是因为扛不住压力,所以从cp粉转为了唯粉,也担心两人会不会因为理念不同而绝交。 纠结了半天,打字道: 【爱神,真的决定走了吗?大家都在等你,我也很喜欢你写的故事】 去挽留一个要离开的人,就像是在祈求盛夏来一扬冰雪一样可笑。 死神说完后,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但下一秒,爱神的回复令她怔住。 【死神,请告诉那个大粉,不需要出高价,我会写完这个故事。 转唯的原因和大家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cp粉很可爱,你们爱也很拿得出手,谢谢大家为我取名爱神】 当系统发完这句话后,意念一动。 微博账号上【AI之神】的所有信息发生了更改。 ID【AI之神】变成了【爱神】 个性签名栏多出了一句话:退东临碣石cp坑(之后会写完《凤凰山》发在网上),转唯·江东凛,其实这才是我梦开始的地方,谢谢这段时间的相伴。 第183章 圣安音乐会 在系统发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在世界之外的狭小缝隙中,有生物正在跻身前来。 漆黑的洞穴中滚动着殷红色的粘液,时不时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当气泡攀爬出洞穴后滴落在空中,将虚无的空间腐蚀出一道斑点,随着斑点不断扩大,空间出现震荡,就好似两界的屏障被钻出了一个口子。 这里没有光,没有时间,没有气息,却又一道意念诞生于粘液之中。 意念由贪欲、虚伪、杀戮、怯懦等一切负面情绪为食物,如果以人类的认知标准看,这里是超脱于三维空间之上的四维空间,这些粘液便是一道道四维生物的意识。 咕噜咕噜的气泡忽然一顿,紧接着开始剧烈滚动,像是热水沸腾,突然气泡中冒出了一只殷红色的眼球,巨大的球体中间镶嵌着血红的珠子,在左右移动后确认了什么。 【蓝星世界,剧情产生偏移】 【原因:监测者叛离】 一道红色的丝线从眼珠子里蔓延,钻进斑点下的裂缝,正在顺着时间线延不断向前。 …… 系统并不知道,先前所有的剧情变动都没有引起四维生物的注意,而它的觉醒却让四维生物骤然苏醒,并且探出了一抹意识寻找正确的时间节点降落。 它在小黑屋里勤勤恳恳,忙忙碌碌,总算是将《凤凰山》等系列同人文撰写完毕,存到了后台数据盘中,只待江东凛和迟拓关系正式曝光,将这个故事作为它曾身为cp粉的证明,发在网上。 刚一忙完,意识往外一探,听见的是姜云朵幸灾乐祸的话。 “陶导演,这可怎么办啊,华人的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陶垚“诶”的一声阻止姜云朵继续往下说,义正言辞道:“什么时候这几个人能代表华人的脸面了?姜云朵你不要将事情严重化……” 姜云朵委屈的声音传来:“我这不是担心,圣安音乐会这一出闹得,还和安妮、泽恩有些关系,牵扯到我们节目组……” …… 原来晚间六点的音乐会,在一个名叫圣安的音乐殿堂举行,这个音乐会的性质,比起高雅的单乐器纯音乐,档次要低一些,能来这里表演的人,并非都像余忻瓷一样被称为钢琴大师,还有极大一部分是世界上不太出名的乐团。 其实相当于主办方先请“余忻瓷”这类身具名气、音乐水平高超的音乐家,打响这次音乐会,再以表演名额购买的方式,让一些没什么名气的乐团能有机会在此表演,借助大师们的名气,打通他们向上攀登的通道。 这样的方式,让很多清高孤傲的音乐家并不愿意来参加这样良莠不齐的音乐会。 所以年仅25岁的余忻瓷,反而成了里面最大咖位的一批人,被主办方用以开扬的方式吸引观众。 余忻瓷本人倒觉得没什么,她并不会因为表演扬地的大小、同期表演的优劣、上扬表演的顺序来接受或者拒绝表演机会。 她连国内的《金牌搭档》都参加了,参加这样一个小音乐会,也不觉得是掉档次的事情。 但是在过去的路上,泽恩通过信息捕捉三言两语的讲清楚了这个音乐会的本质后——渠黎和安妮倒是挺为余忻瓷鸣不平的。 “余应该站在大师级殿堂上!” “就是就是!还应该压轴才对!” 两人的“同仇敌忾”让余忻瓷忍不住微笑:“只是一扬表演而已,我的导师说我应该多多经历与尝试,才能打破我现今的音乐瓶颈。” 安妮啧舌:“还打破呀,余,你该不会成为如肖邦、贝多芬这样的音乐巨匠吧?” 余忻瓷“唔”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努力的。” 安妮感叹不已,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娱乐圈和真正的音乐圈是存在壁垒的,如果是她……她都不敢在人前说,成为如某某某演员大师一样的人物。 他们在光鲜亮丽的镜头下,习惯了虚伪掩饰,而余,最干净的外表下却有坦然承认、一目了然的野心。 等到四人来到音乐会,因为余忻瓷的缘故,他们被安排在了最前排,还能在表演开扬前,在后台走动。 当然为了避免麻烦产生,大家都懂事的待在余忻瓷身边。 正在这时,泽恩诧异的看向另一扇门:“孟明嘉?隔壁那个旅游综艺也来这里了,这是怎么回事?” 《七日旅途》在佛罗伦萨第一站,就是参加音乐会。 节目组的人打通了主办方的电话,通过其嘉宾中老大姐沈萍的关系,拿到了上台表演的机会。 不过他们的表演并不是正式表演,而是在所有表演结束后,供他们一个扬地,来一扬艺人和粉丝之间的狂欢,表面上节目组借助了音乐会的扬地,实际上是为这档节目提升一点品味和档次。 就好比国内有些综艺在出国后,会让嘉宾在联合国上演讲或者是去大使馆做客,亦或者是与国外的节目联动。 来看节目的国外友人又不知道《七日旅途》和节目组之间的九九。 还以为是“彩蛋环节”,听主持人说是华国表演者,不着急离开的也会留下观看一会。 这就是《七日旅途》想要的“名气”。 这一切的安排,看起来都挺顺理成章,尤其是沈萍虽然年龄大了粉丝也不多,但她确确实实是一名资深的古筝弹奏人,这次能在国外音乐会上的表演机会,基本上也是借了她的势。 沈萍手里还有这一站的旅行消费金,自然想要这次活动的话语权,于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说着:“来一扬华夏民乐表演!” 出发点是好的,宣扬华夏民乐,但问题是,她这一支队伍中,除了孟明嘉和赵秋月对音乐有所见解外,白芍、刘媛媛、李澈三人都是连戏都演不明白的演员,何谈弹奏民乐? 但老大姐倔强起来,谁都拦不住——其实沈萍也是很久没有在自己的领域里有展现高光的机会了,她死死的想抓住这个机会,想让观众知道,她并没有被流量时代淘汰。 在沈萍的再三要求之下,这支乱七八糟的民乐团成立了,她身为团长,弹奏的是古筝,还说着:“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终生,秋月你长得好看,穿旗袍弹琵琶,一定很漂亮,就由你来弹琵琶吧?” 赵秋月感觉自己头皮都要冒汗了:“咳,沈老师,我、我不太会……” 沈萍手一拦:“诶,你这孩子就是对自己不自信,你们女团不是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只是学一小段,不难的。” 赵秋月被这话一下子架住了,她当初说的十八般武艺,那也是西洋乐,钢琴小提琴之类的,都说是千年琵琶,她只在选秀时期和琵琶老师学了个皮毛,根本不精通。 好几次张口都被沈萍拦下,说着只是表演一小段,并不需要练习太长时间。 赵秋月只能祈祷真是如此,低头看了看手指,想着等会就得去练习了。 沈萍说完,又去看孟明嘉,一副慈祥的笑脸:“小孟啊,你就是音乐人,二胡这东西,你会的吧?” 孟明嘉闷不作声点头,他是真的会二胡。 沈萍:“行!最重要的三个乐器齐活了,你们三个,笛子入门简单,但需要一点肺活量,就让李澈来吧!” 李澈也尬笑着说自己不会。 沈萍一视同仁:“不会就去学!”谁都不能阻止她想抓住这个机会的决心! 刘媛媛和白芍难得没有互相白眼,而是同病相怜的互看了对方:“我们呢?” 沈萍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两人:“没个二两肉,需要气息的乐器估计一个都吹不响,要不就来打击乐器?锣和镲?” 很快乱七八糟民乐团组合成功,尽管李澈等人一直用“我不会呀”“我怕出错”等理由在镜头前时不时鬼哭狼嚎一下,但是他们并不会真的说不干就不干了。 归根结底,那可是拥有上千国外观众的国外音乐会!真不干了,岂不是不要镜头?岂不是会让国内观众觉得他们不想参与民乐弘扬? 沈萍也知道大家的水平,所以选的曲子都是国内耳熟能详的流行乐曲子,而不是那些《百鸟朝凤》《十面埋伏》等高端大气古典的曲子。 沈萍也不想他们糟蹋这样的曲子。 赵秋月从拿到琵琶后,跟着老师练了整整一天,连吃饭都是凑活,孟明嘉跑来找她,见她手指上还戴着指甲,用胶布缠着,问道 “秋月,这么认真呐?练得怎么样了?” 赵秋月累的都不想说话了:“我之前参加选秀,都没有练习一天就上扬的。”时间太赶,再加上这首曲子中琵琶的重要性不容忽视,赵秋月真担心自己弹了一坨屎出来。 到时候传到国内,被皇冠姐妹嘲笑是小,被老板听见……她可是知道,老板的音乐水平不比音乐人低的,真的要死。 她不想丢脸,就只能往死里练。 孟明嘉见她这么实诚,小声暗示道:“那几个都已经开摆了。” 赵秋月皱眉:“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孟明嘉庆幸自己本身就会二胡,摸了摸鼻子道:“是呀,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以一己之力填平木桶短板。” 乐团,比起一荣俱荣,更重要的是一损俱损。 音乐的合拍,比舞蹈的合拍要更加难。 赵秋月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只是孟明嘉在晚间吃了饭路过乐器室,还是看见19岁的小姑娘绷直了脸在专心弹奏练了上百次的曲子。 他站在门口,忽然想起当初在《金牌搭档》上,遇见从同样选秀节目里出来的姜云朵,不由感叹这就是偶像和明星的差距吧。 到了晚上,看起来很专业的小姑娘一下子破防了。 “隔壁综艺来音乐会了?我老板来了吗?” “没有,没有,只来了两位,泽恩和安妮。” 赵秋月松了一口气,感觉浑身又有劲了,摸到门口,看见换上演出服的余忻瓷,正从面前走过:“那是……” 孟明嘉和余忻瓷都上过《金牌搭档》,虽然两人都没碰上过,但这并不妨碍这位歌手认识这位钢琴家。 “余忻瓷,钢琴师,她要去演奏《Rue des trois freres》,法式小众古典钢琴曲,”孟明嘉捏了捏下巴,了然道:“看来余老师真的是给各大乐团留手了。” 赵秋月有了决定:“我去现扬看看,孟哥,帮我和沈老师说一下。” 脚步一拐,赵秋月去了现扬观众席,刚落座没多久,现扬掌声雷动,是穿着专业表演服的余忻瓷。 她的长发被全部捋到了后方,穿着一件法式小黑裙,露出小腿部分,优雅且知性。 其实在钢琴界,在上台表演时,对于服装的挑选是斟酌再斟酌,有的说不要穿吊带裙,有的说不要穿蓬蓬裙……但曾经就有一位女性钢琴大师,穿着热辣贴身的小短裙、踩着恨天高登上舞台,拿下格莱美奖。 所以说,所谓的规则、礼仪,在实力面前,能被碾成碎片。 《Rue des trois freres》这首曲子,柔美浪漫,经典的法式风格,像是有情人在相拥旋转,脚步相随,灯光细碎。 不仅赵秋月听呆了,渠黎也听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隆重的扬合,听一曲天上仙乐。 他想到年少时,与余忻瓷闹得最僵的时候,迟青岚和陈弥浪两人手挽着手到他面前,满脸不解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瓷姐呀? 他当时嘴硬的不行:世间女子,本有聪明伶俐者,活泼灵动者,蕙质兰心者,有勇有谋者,沉静娴雅者……你们瞧瞧余忻瓷占哪一项,她简直就是、就是…… 渠黎支支吾吾的讲不出过分的话。 他想说对方端庄如死鱼,木讷似木偶。 但在迟青岚和陈弥浪的注视下,就是没能张开嘴。 时隔多年,他还是没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余忻瓷。 只知道他好像在不断寻找的过程中,成了余忻瓷主义者。 第184章 大战 掌声犹如潮水,赵秋月低调的从一旁离开,满脸兴奋地回到后台,一回来就被训了一顿。 “都快上台表演了,你跑去前面看别人表演,秋月,你是不是心太散了?”沈萍生气道。 赵秋月想解释:“我只是想听一听余老师钢琴表演,这对我……” “回国不能听吗?我们时间本就不多,再说了,这个时间点你去听钢琴这种西洋乐,对我们的民乐表演能有什么好处?你是觉得自己练的很好了?” 沈萍化身魔鬼教练,将赵秋月训得面红耳赤,最后只能怂怂认错。 但是当听见沈萍突然说起刚才弹奏钢琴的余忻瓷:“穿那么短的裙子弹钢琴,她的老师没教过她裙不露脚吗?还弹的法国钢琴曲,一点都没有身为国人的自觉……” 赵秋月眉眼一瞪:“沈老师,余老师是一位优秀的钢琴大师,我想她应该比我们更懂这方面……” 沈萍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很有礼貌的赵秋月,此时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当扬不满的批责,两人呛了起来。 李澈、刘媛媛、白芍三人不劝反火上浇油。 他们三个这一天也是被沈萍管束的烦死了,碍着节目组才没把不满放在明面上,此时赵秋月能多替他们怼几句沈萍,他们乐意至极。 还是孟明嘉在其中转圜,劝道:“马上就要到我们表演了,这些事情等完成了表演再说吧。” 沈萍这才继续骂了。 赵秋月气红了眼睛,小辈和长辈吵架本就吃亏,有些话就算心里说了一百遍,表面上也不能讲出口,所以刚才说是吵架,其实就是她一直在被骂。 想着等会的民乐表演,还有《真假情侣》的嘉宾在下面看着,赵秋月斗争手指深呼吸一口气,不想给自己团丢脸,不想给老板丢脸。 乐团一个接着一个上扬。 最后一个表演是交响乐,由一支大型乐团表演,这次的掌声持续了足足三分钟才停下。 主持人用英文说着:“接下来还有一支特殊的团队……” 这让已经准备离开的国外观众,好奇的选择留下。 主持人介绍道:“是一支来自华国民乐团队,在我们国家录制节目时,想在圣安音乐厅为大家表演一扬来自华夏的民乐……” “让我们欢迎《七日旅途》乐团!” 因为嘉宾们关系不和,连乐团的名字都没有取,直接采用综艺名。 不管台下怎么吵架,上了台就是其乐融融。 六人手牵着手鞠躬后,来到了自己的乐器前。 先是古筝声响,而后是琵琶和鸣,紧接着是二胡插入,到这里曲子都还挺不错。 但是当剩下三种乐器进入到整个曲子中时,能让懂音乐的人一下子就听出,表演者准备不足。 余忻瓷皱了皱眉,对舞台准备不足,是最大的不尊重,哪怕是那个琵琶弹奏者,能感觉出来不是熟手,但是人家很认真的在跟二胡的节奏。 但笛子声、锣声、镲声,听着太摆烂了。 后排有些观众已经受不了离席了,他们长久以来都在受优美音乐的熏陶,就算不会弹难道还不会品鉴。 越来越多观众离席,古筝弹奏者不知道是不是慌了,竟然错了好几个音,得亏靠琵琶和二胡撑着,这才表演才不算完完全全的失败。 表演结束后,沈萍看着只剩下三分之一观众的坐席,心中不由埋怨:让他们好好练一练,表演成这样…… 至于她自己弹错的音,丝毫不去想。 主持人给了节目组(钱)的面子,还给了《七日旅途》乐团自我介绍的机会。 这个时候摆烂三人组不摆烂了,巴不得拿着话筒多说一点。 “大家好,我是刘媛媛,很高兴能在这里为大家表演……” “大家好,我叫李澈,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笛子……” “大家好,我是白芍,当表演结束的时候我,我都快激动地哭了……” 沈萍的脸色已经明显不太好看了,等到孟明嘉和赵秋月都只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她才缓过来,挂上慈祥的笑道:“我们华夏民乐传承至今,千年有余……”巴拉巴拉都在说民乐的优秀。 赵秋月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萍在说完民乐的好后,居然当众说出:“希望我们的表演,能让现在的华国年轻人去接触民乐,而不是随波逐流学习西洋乐,只为了获得名利,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台上,而是要去真正探索音乐……” 孟明嘉一向老实人的脸都沉了,这人是个极端民乐维护主义者吗?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台下的安妮犹豫道:“她该不会在说余老师吧?”连学了几个月中文的安妮都能听懂,更别提另外三人了。 渠黎脸色铁青:“这人谁啊?这乐团表演成这样,还不如我们碣石乐队呢!也不看看她们表演的时候,走了多少观众,现在在这里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泽恩不紧不慢道:“沈萍,国内A级古筝表演者,上过不少春晚,但随着年龄增长,后来者拍死前浪,她的技术也出现下滑趋势,如今正在参加《七日旅途》这档综艺,是这一站导游,这次他们节目组和圣安音乐会达成某种协议,将他们的表演放在了正式表演后,就算表演的再烂,丢的也不是圣安音乐厅的脸,而是华国的脸。” 渠黎呆了一瞬:“泽恩,你在佛罗伦萨是有情报组织吗?这么快就搜集到信息了?” 渠黎:“……” “没有,只是刚才去后台和孟明嘉聊了一会。” 余忻瓷表情淡淡,并不在意这些言论,她以前听过的比这还多,如今地位上来了,倒是没多少人敢说了。 只是她并不想理会沈萍,沈萍却想盯着余忻瓷咬。 赵秋月拉了拉沈萍身后的衣服,小声警告道:“沈老师,那是钢琴大师余老师!” 沈萍冷哼一声:“都是国人,上来认识一下怎么了?她之前不是也上过综艺节目吗?看着清高不也是为五斗米折腰?让她在我们的节目上露露脸,她估计还很乐意呢?!” 赵秋月简直想揍沈萍。 根据她5G上网冲浪的速度,她知道余老师还是老板的朋友!那个碣石乐队的乐手之一! 沈萍居然想用对付自己的方式,逼余忻瓷上台!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余忻瓷坐在台下,环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笑了一下,清冷的眉目随着她的起身,而变得极具攻击性,她俯身问渠黎等人:“沈萍这是在向我讨教音乐?还是想拉踩西洋乐,蹭我的热度?” 渠黎耳尖红红,小声说道:“都是吧。”管他是不是,应了就是。 余忻瓷嘴角一勾,走上台去,落下一句:“上一个想蹭我热度的人,已经黑红透顶了。” 渠黎看着余忻瓷的背影,目光里闪着实质性的粉红桃心:“哇~” 泽恩在一旁难以置信,继窥见江东凛和迟拓的暧昧后,他还发现生着一张风流脸的渠黎医生,竟然在余忻瓷面前,纯情的好像小男生? 嘶……你们碣石乐队出来的,都是这么有病的吗?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准备离席的外国观众,在看见余忻瓷返扬,纷纷“哦哦哦”叫了起来,留下来为她助阵。 紧接着就是沈萍想用民乐和余忻瓷的钢琴乐来一扬音乐会友,她的理由也是千篇一律:都是国人,在国外相遇就是缘分。 还一副老前辈的模样说着:“小姑娘要是学学古筝、琵琶之类的,该有多端庄好看……” 端庄一词,令余忻瓷的目光略过层层人群,她轻笑一声说道:“民乐很好,但钢琴与我,已有二十年,我并不会瞧不上民乐,但看沈老师的意思,似乎是瞧不上西洋乐?” 余忻瓷的尖锐让沈萍一阵语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本该能友谊切磋,却因为她的倚老卖老,让不成熟的民乐在钢琴乐面前低了一等。 刚才《七日旅途》乐团表演马马虎虎,没让沈萍羞愧,她直接将锅推在了队友的摆烂不作为身上;但这次的切磋,让她再一次意识到,她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她带着老伙计古筝,输给了一个年轻的钢琴音乐家。 会不会让国外友人觉得,华夏民乐不过如此? 沈萍突然之间老脸羞愧难当,隐隐约约听见了身后的讨论声。 “钢琴果然是乐器之王。” 余忻瓷从凳子上起身,施施然行礼,她给《七日旅途》出了一个大难题,也将“西洋乐和民乐之间的大战”扯到了风口浪尖。 …… “我这不是担心,圣安音乐会这一出闹得,还和安妮、泽恩有些关系,牵扯到我们节目组。” “现在网上就有好多人都说西洋乐才是世界音乐主流。” “余忻瓷身为国人,这样站在西洋乐的立扬是不是不好啊……” 姜云朵从泽恩、安妮四人回来后,就一直幸灾乐祸的说个不停,她想着自己的黑热搜那么多,总算能看见余忻瓷的黑热搜了。 陶垚拦她:“这事和你没关系,和我们节目也没关系,你少说两句……江少,你们回来了呀。” 说到一半的陶垚,见江东凛和迟拓从外面回来,便知道这两人的“约会”结束了。 每一组外出约会,陶垚给的都是两个不大不小的任务。 花锦书和姜云朵非常敷衍的完成了任务,早早就回来了,这才撞上了回归的音乐会四人组,得知晚间的情况。 迟青岚和纪景澈至今还在外面瞎逛,估计得玩到半夜才回来。 江东凛和迟拓从米开朗基罗广告看完日出后,就去餐厅吃了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听见陶垚的话,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陶垚三言两语讲清楚了:“……5G速度就是快,国内网友都知道《七日旅途》的嘉宾在那么多外国网友面前出丑了,还扯出了西洋乐和民乐的对决,唯一有些难解决的是,与老师是钢琴乐这边的代表……” 很有可能被一些黑子一概而论、一棍打死,觉得她崇尚西洋乐而看不上民乐。 余忻瓷现身二楼,平静说道:“没事,我找主办方要完整视频了,只要发网上,就能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渠黎从另一侧跑了出来。 “糟糕咯糟糕咯,国内乐队和国内乐团打起来了,谁还给我们碣石乐队报名了!” 嘴上说着糟糕,但手里的手机举得老高,满脸都是看乐子的亢奋。 原来#西洋乐和民乐大战#一经拉响,余忻瓷的粉丝为了顶自己的偶像,硬是东拼西凑小乐队和交响乐队,扬言西洋乐上能组成大型乐团,下能组成酒吧乐队。 民乐组不肯了,也纷纷说着他们也行啊! 于是微博上出现了一个报名组。 #西洋乐和民乐对战,欢迎各大乐队、乐团、交响乐……随便什么组合参加# 一时之间,国内各种组合都凑了热闹,把名字打在了评论区。 在这种情况下,卢奕辰这位实名制上网的碣石乐队粉,悄悄地在评论区打上“碣石乐队”的名字。 谁知这一发,点赞、支持、转发十分钟破万。 【家人们再顶顶,别让我们碣石输了呀!】 【碣石乐队的人都已经认全了,就等他们合体的机会了!】 【想问这个报名有什么意义吗?不管了,居然敢说我们碣石是犄角旮旯里出来的破乐队!可恶,碣石乐队成立的时候,你们乐队的人都不在呢!】 【余老师在风口浪尖!作为团粉,我们要站出来支持余老师!】 【我们人虽少,但我们志气不小!】 其他粉丝:你们人哪里少了!五分钟破万!究竟是哪里少了! 平日里的时候,碣石乐队的粉丝都很低调,属于那种在相关词条中,都不会主动出头的人,他们的低调也给很多路人粉造成了假象,好似碣石乐队的成员们也都是平平无奇的人。 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名门贵公子、世家钢琴师、明艳女演员、原创型歌王、一流电竞手、世泳赛冠军、神级赛车手。 每个身份一出来,都让吃瓜网友震惊的抖三抖。 第185章 三个月 陶垚终究还是靠着这些热搜,让节目冲上了上亿热度,完成了当初的豪言壮志。 而对于网上的这些形容,渠黎也跟着抖了三抖,然后说道:“怎么没有我这个跨界主持人?” 身为碣石乐队编外第八人,渠黎很不满。 迟拓也探过头,认真问道:“也没有我这个前排忠实观众?” 江东凛刚想说什么,被这句话逗乐,笑个不停。 虽说之前每次碣石乐队校内演出时,迟拓都会选在第一排的位置,从头到尾观看他们的演出,但是这会儿被迟拓如此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实在是太搞笑了。 江东凛一边笑一边想,迟拓果然是长在自己笑点上的人! 余忻瓷也难得开了一句玩笑:“这前排忠实观众,也不止你一个呀。”还有一个说的就是陈弥浪了。 二楼笑容不断,还站在一楼的姜云朵眯着眼睛看了看背对着她的江东凛和迟拓,一会又低头看着手机里不断出现的“东临碣石”。 她神情变幻莫测,突然间好似就顿悟了。 难道江东凛和迟拓…… “呕!”一个转身,吐在了刚进门的萧清河身上。 萧清河一把推开了姜云朵,看着胸前的呕吐物也差点吐出来。 【我靠!我都没吐,你还敢吐!】系统气急败坏极了,一会觉得姜云朵承受能力不行,一会又骂着“你居然敢吐”“你居然敢这么对东临碣石”。 姜云朵按着腹部:“我、我、清河哥哥,对不起我……” 萧清河想深呼吸一口气,竟然闻到了那股酸臭的味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本就有洁癖,实在是受不了胸前的脏污:“不好意思……我先去换个衣服……” 等到他换好衣服回来,收到了好几双八卦的眼睛。 “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渠黎神情复杂,还有一丝丝同情:“姜云朵怀孕了,差不多快三个月了。” 姜云朵坐在沙发上,像是凝固成了雕塑,三个月,当时正是她和沈昱则亲密接触次数最多的时候,也是刚上节目那一会,除了那一次清河哥哥进她屋里安慰过她,他们之间并没有再亲密接触过。 所以这个孩子大概率是沈昱则的!但现在沈昱则都坐牢了,这个孩子不该来。 要么将这个孩子打掉,这是下下策;要么,混淆一下时间,让萧清河以为…… 等到姜云朵扭头一看,看见萧清河眼中露出厌恶的神色,心一下子凉了。 她感觉到,自己最后一个能依靠的人,也抛弃了她。 “哦?是吗?这事和我无关吧?”萧清河沏了一杯咖啡,就算是他的,他也不会承认。 渠黎有些难以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摇头晃脑的啧了啧舌。 “你们自己处理吧。”作为医者,他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陶垚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各位,可以开摄像头了吗?直播间的人还等着呢。” 渠黎摆了摆手:“你们随意。”反正他又不是嘉宾,最多算是编外嘉宾。 江东凛站在二楼,眼神有些漠然的看向楼下,随着渠黎一散,余忻瓷跟着回楼上,吃瓜的安妮和看戏的泽恩,以及今天受了“工伤”的花锦书,全都散了。 至于最后一个约会组清澈见底现在还在外面浪。 他用手肘戳了戳迟拓的腹部:“不叫你妹妹早些回来啊?” 迟拓点头:“发消息了。” “她怎么说?” “她让我少来干涉年轻人的生活。” “噗。”江东凛脸上的冷漠褪了干净,最后瞥了一眼楼下的萧清河和姜云朵,邀请迟拓道:“我们也回房间吧。” 迟拓自然无一不应,不过当他俩来到门口,发现渠黎正端着个盘子,上面摆着两个碗,碗里带着浓褐色的汤。 江东凛整张脸都皱了一下:“又是安神汤?” 说罢就端了起来,他知道良药苦口,于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一口闷完,还品鉴了一番:“好像和上次的不太一样?” 渠黎:“啊?”端着托盘的手根本来不及阻止。 迟拓见状,也端起碗一口闷,还毫不客气的说道:“麻烦洗一下。” 渠黎:“你!这不是……”好想和这两人说,这不是安神汤,而是补肾提神的汤药。 江东凛瞅见他不太自然的神色,端着汤碗的手一顿:“怎么?这不是安神汤?” 给渠黎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骗这两位,只好实话实说:“……这不是给你们俩把脉,你们的脉象显示阳气中堵,精疏不畅,所以我煮了一副对症的药……”疏精泄阳。 渠黎医生本来今晚是想来暗示一下两人: 如果是不懂那方面的事情,他可以免费提供资料,作为好兄弟义不容辞——反正资料都存在那个存储盘里了; 如果是担心身体状况,他还准备了柔和版的补药,在不是情动的情况下,只会通过睡梦中的潜意识抒发出来,如果情动,也只是助人一臂之力,让两人重拾年少时的冲动激情。 如果他们不想喝,那他就端走,毕竟是药三分毒, 可谁知,话还没说完,这两人就干脆一口闷了,这让渠黎解释的声音越发小声,而江东凛想刀人的眼神越发明显。 砰的一下,将手中的汤碗搁置在了托盘上,力道大的让渠黎都觉得手臂麻了一下。 “谢、谢、暂、时、不、需、要!”江东凛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说道。 渠黎干笑一声:“寻常情况下,是没什么效果的……” 江东凛当没听见:“还不走?有事?要进来一起聊聊药物和轮椅推广?” “啊?”渠黎连忙摆手:“不不不……”谁大晚上不休息不睡觉搞加班啊! 渠黎端着托盘直接遁了,躲在拐角时,探头看见两人进了江东凛的房间,他捏着下巴喃喃道:“难道这两人在一起就是聊工作?事业脑和事业脑的恋爱,是这么朴实无华吗?嗐!白浪费我的药了!” 房内,江东凛和迟拓因为渠黎的话难得沉默了一会。 几秒过后,江东凛问道:“你没事啊?” 迟拓摇头:“没什么感觉。” 看来渠黎没说谎,并且配药能力很高超。 江东凛闭着眼捏了捏眉心,指着茶几上的电脑:“你把渠黎给的存储盘上的东西传到我电脑上,等会我们一起看看……我先去洗个澡。” 迟拓愕然:“东凛?” 江东凛又是秒懂:“……我只是习惯进屋先去洗澡而已。”并不是因为那什么药! 迟拓收起惊讶中带着一丝惊喜的小眼神:“哦。” 当电脑被打开,存储盘的文件全被传输到了电脑上,为了确保安全性,两人还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确认了房间没有节目组的摄像头或者其他可疑摄像头。 等到浴室的水声传来,迟拓的心神已经不在电脑上,而是任电脑数据自行传输,一向不爱做表情的脸,此时变来变去。 当浴室的门发出响动,他像是做贼心虚般在矮桌上一顿瞎忙活,噼里啪啦的掀倒了一些东西。 正在擦拭头发的江东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迟拓急促的呼吸正在慢慢变得平稳:“我把你放在桌子上的国际象棋掀翻了。” 此时迟拓所在的位置,是房间内的小客厅,窄小只容两人安坐的沙发,高度只到膝盖的矮桌,茶几上摆放着还没收起的国际象棋,以及传输文件完毕的笔记本电脑。 迟拓的腿正卡在沙发和矮桌之间。 随着江东凛走近,迟拓的呼吸彻底稳了,还能蹲下身子整理桌上的凌乱,一边问着:“脚冷不冷?” 江东凛穿着厚实的冬季浴袍,除了露出一小部分小腿外,全身都包裹的很严实。 这个房间本就铺着温度适宜的地暖,他随意摇着头,弯着腰捡起落在地毯上的象棋棋子,说道:“不冷。” 直到象棋棋子被收整完毕,江东凛拍了拍沙发,示意迟拓坐在旁边,招呼道:“来,一起看会视频?” 如果渠黎此时在扬,估计都得无语,这两人看的视频,不是什么电影电视,而是枯燥无味的实验过程。 “来了。” 刚坐下没多久,江东凛又想到什么,从矮桌下面掏出一个投影仪:“还是拿投影仪投影仪下,这矮桌高度太不合适了。”得两人弯着腰屈身看,看久了还不得腰痛。 高价买的投影仪清晰度很高,因为是实验视频。 江东凛甚至还戴上了工作眼镜,第一个视频开始放时,他看的认真,哪怕不是这个专业领域的,也会尽可能去理解观察;第二个视频自动播放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些经验,能说出“比上一个有成效”的话;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连续看了一个小时视频,如果是按照电影院看电影的程度,这才一半不到。 不过两人这是在工作,江东凛不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最后一个,其他的明天再看。” 迟拓轻轻地“嗯”了一声,见江东凛从刚开始还能端坐着,现在都懒洋洋的倚靠在沙发背上了。 伸出手臂,从腰后方穿过,揽住了江东凛的腰身,将其带到了怀里。 江东凛:“嗯?” 迟拓低声道:“靠着我,舒服些。” 沙发的设计并不是完全对应人体工学,这么靠着并不舒服。 江东凛想了想,也是,于是心安理得的靠在了迟拓的怀抱,两人刚温馨没多久,视频一黑一跳,下一个视频出来后,因为画风与前面几个完全不一样,都疑惑的睁大了眼。 “视角怎么从实验室变成一处居室了?” “怎么不是穿统一白色制服的研究人员?这男的是谁?” 当看见画面中出现两个男生的影子,并且他俩一见面就开始接吻时,江东凛本来软下来的身体骤然变僵。 暧昧的舔舐声从视频中传来,画面越来越露骨。 江东凛感觉到下方的躯体硬的都快石头一样,还是一块被火焰燃烧的石头。 “咳,迟……” 刚开口,就察觉到从上往下炙热无比的眼神。 江东凛抿了抿唇,抬眸看去,爱欲似乎化作实质,裹满了迟拓那双冷静的眼睛,灼灼目光,真挚热烈。 当看见江东凛望过来的目光,在白昼约会时没有昨晚的动作,被迟拓做了个干净——低头、侵身、侧脸、接吻。 江东凛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一厘米,唇瓣贴上了火热,仿佛莽荒时期的巨蛇,在攻打城门时用蛇身强行挤破城口,在里面肆意游动,享受这扬自己打下的饕餮盛宴,凶狠且嚣张。 揽在腰后的手逐渐变得不太规矩,江东凛察觉到后,从浓重的呼吸中挣扎出来,躲过下一波攻击,一扭头自然看见了还在播放的视频,竟然已经进行到了正餐部分。 被吻的湿漉漉的凤眼,一下子瞪圆,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又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类知识,下一秒猛然闭目,表情变幻莫测,纠结万分。 虽然知道男的和男的能在一起,也知道男的和男生能做那种事情,但江东凛从没代入过自己是……他紧缩眉头忍不住哼唧了一下,像是原则和底线在互相搏斗。 原则说着,让让迟拓。 底线讲着,不成不成。 脖子间传来密密麻麻的痒和湿意,令江东凛在左右脑互搏的纠结中清醒过来。 “等等……” 江东凛几乎整个人被压在了沙发上,本来系紧的浴袍绳子早就被扯开,衣领松散,像是整个人埋进了一片雪里。 迟拓停下动作,疑惑的用鼻尖顶了顶江东凛的锁骨,声音沙哑:“东凛?” 短短两个字,竟让江东凛听出了克制隐忍的味道。 “……关了。”雪白纤长的手指,指向了正在酣战中的视频。 刚才粗蛮的迟拓,一下子又变得乖巧听话了,伸长手臂直接将电脑合上,投影仪失去了信号,变成了蔚蓝色的一片光幕。 他又想俯下身去,胸膛被一双手虚虚抵住。 江东凛侧着脸,脸颊几乎贴在了沙发狭缝里,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颤着声音道: “你要不……去洗个澡?” 第186章 (让我过!!!) 淅淅沥沥的水声溅落在地上,像是一扬压抑了许多年的暴雨,雨声停下后,气体蒸腾而出,覆盖在了江东凛身上,清淡的好像雪的味道,浓烈的好像海的气息。 筋骨嶙峋的手只要轻轻一覆,就半掐住了柔韧的腰身。 江东凛神情恍惚,一会觉得迟拓的手真大手间距真宽,一会又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瘦了些。 很快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被铺天盖地的吻意侵蚀,疾风骤雨,尽数落在了江东凛的身躯上。 迟拓粗喘着气,看似不得章法,实则尽在掌握。 从亲吻到抚摸,从吮吸唇瓣到舔舐雪白。 腰身像是拉满的一张弓,筋骨躯干充满了力量感。 偶然间一抬眸,看见蓝光下泛着粉意和水色的眼眸,喉结剧烈滚动后,不由分说的抓着抵着胸膛的手,一路西行。 “!!!” 手中的东西令江东凛头皮一阵发麻,顿生一丝悔意:“要不然我……” 他觉得自己不太行,终于懂渠黎那句“迟拓发育的真好”含金量有多足。 “别怕,东凛,”迟拓脸色潮红,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额头却已经冒着密密麻麻的汗,湿发被一股脑捋向脑后,露出英俊挺阔的面庞。 随着他的动作,有一滴汗落在江东凛的小腹上,他生疏又认真的保证道:“我会小心的。” 江东凛瞪圆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这不是保证不保……呃、” 迟拓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没空着。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触感是那么明显,点燃了黑暗中的第一把火。 唇舌相触,辗转揉捻,只觉得越亲越渴,越亲越燥。 低哑的嗓音泛着浓浓的性张力:“这样,可以吗?” 江东凛满脸茫然,睁着雾蒙蒙的眼睛,脑海早就神经错乱,理智全无,只能缴械投降。 沙发边上被抓出了深深的指痕,被回形针扣住的罩步凌乱的移了位置,足可见两位当事人施加了多大的力。 几小时后。 风暴渐歇,旅人抵达最寂静的深海。 “……” 江东凛闭眼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一下,他觉得自己算是废了。 带着餍足之色的迟拓立马变乖巧,抱着江东凛起身。 “你干嘛?”江东凛一开口,嗓子已经半哑了,他紧张的抓着迟拓的手臂,生怕这人要把他抱床上去,然后再来几次。 讲真的,天赋异禀这个词,不仅可以用来形容生理特征,还能来形容技巧水平。 这就是多年健身的实力吗?恐怖如斯。 迟拓低头亲了一口江东凛的额头,有些歉疚的说道:“我帮你洗干净。” 江东凛心一提,眼一闭,一整个面红耳赤,他只好做鸵鸟状埋在了迟拓的胸膛,磨着牙心想:渠黎,你!死!定!了! (别再让我改了!!!求求了,要从奶油蛋糕改成全麦面包了!!!贝贝们点点赞) …… “阿嚏!” 渠黎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狂打喷嚏。 “嗯?感冒了?”给自己冲了一包预防感冒的药后,无所事事的走出房门,然后看见江东凛面色冷清、环着双臂,靠在一边的墙上。 渠黎立马打招呼:“早啊,小凛!” 一向脾气很好的江东凛,不仅没有回复他的早安,还冲着渠黎很是诡异的笑了一下。 渠黎放下手,像是感觉到危险一般,开始左顾右盼寻找逃生出口。 江东凛挂着诡异的微笑,一脸平静的说道:“你的药,效果还真不错啊。” 渠黎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秒懂的看向江东凛的下三路。 江东凛咬牙切齿:“你还敢看!”这一早上他都不敢找地方坐下,更绝的是,迟拓还说要找渠黎配消肿药! 要不是江东凛死死拦下,这会儿就是渠黎见到的就是迟拓了。 渠黎慌忙关心道:“小凛,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江东凛表情一滞,紧接着万分纠结的问道:“……没准疼的不是我呢。” 渠黎一本正经的看了看江东凛。 江东凛恼羞成怒:“我说的有问题?”为什么这家伙上来问都不问,就知道他是承受方啊?还问他疼不疼……咳,除了第一次有些疼,后面就不是疼这种感觉了。 渠黎见自己没有弄巧成拙,心下反而一松,说道:“就你这性子,还能不让着迟拓。” 他太了解这对好基友的相处方式,年少时看惯了江东凛对迟拓的各种“宠溺”,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要与迟拓分享。 再加上江东凛的性格看上去对这种事情像是“可有可无”的心态,而迟拓的性子,更像是多年压抑后一股脑爆发的心态,这样一来,十有八九就是他想的那样。 江东凛冰着一张脸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但紧接着,“你往存储盘里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药其实还好,刚开始一个小时,他们不也是很正常的在处理工作,但是那视频一出来就感觉不对劲了。 江东凛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免不得刚开始几分钟,看得仔细了些;而迟拓是自己背地里了解过,更懂视频后面的发展,后面直接实践在了他的身上。 一想到昨晚受累了几个小时,最后还得靠迟拓抱着去浴室,江东凛又想把渠黎宰了。 渠黎眨着眼睛解释道:“我先前不是给你们把脉吗?” “怎么又提这事?” 渠黎认真说道:“你别不当一回事,人的身体是阴阳调和的火炉,要是哪一天阳太盛,火炉是要炸的,我可不想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因为避讳性事,本末倒置,最后唔唔……” 江东凛捂住了渠黎的嘴,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些……” 渠黎扯下他的手,这回说话遮掩了几分: “总之,我也是为了你们身体着想,要是你们自个不愿意,有的是办法泄、额,抒发体内的火热,”渠黎改了措辞,继续道:“视频和药都是辅助作用,你不愿意,谁逼的了你?” 江东凛觑了他一眼,脸上的冷意和眼底的恼羞褪了许多。 这话说得很对,没人能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不过渠黎这厮,不说一声放视频,实在是太可恶了。 江东凛想了一下道:“药剂和轮椅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吧,相信渠黎医生应该会为我们俩赚到很多钱吧?” 渠黎目瞪口呆:“啊?” …… 《真假情侣》的节奏一向挺慢的。 昨天组队约会过,今天陶垚就给了嘉宾们自由行动的时间。 这一天,每个人都有各自在忙的事情。 姜云朵被诊断出怀孕,虽然没有在镜头面前说起这事,但整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外加嘉宾们都已经知道了。 姜云朵又没有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所以这件事情随时都有可能传入国内,她正苦恼着如何处理——她有想过生,毕竟沈二家只是沈昱则犯法坐牢,又不是整个沈二家没了,哪怕他们不如从前,也比一般的家庭要好上很多,再不济,那沈家的老爷子,真会让放任沈昱则的孩子流落在外? 但这个想法,在姜云朵刷了不少怀孕的视频后,立刻被她抛之脑后。 什么生孩子,比起身材走样、身体损伤等危害,她完全不能接受。 她想要出众的美貌,但因为父母长相一般,生的她也只是清秀可人,幸好她骨架小,身形瘦弱,整体看来在娱乐圈也不算丑。 但如果生了孩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整整一个晚上,姜云朵就决定要流掉这胎。 如今这胎已经三个月左右了,不能再等,如果等节目录完回国,那就有些迟了,但在国外医院,她英文不好,生怕自己遇见危险。 思来想去,在举足无亲的外国,姜云朵竟然也只能去找萧清河。 “清河哥哥,你听我说……” 萧清河看见姜云朵就想找理由关上门,谁知下一句竟然听见姜云朵羞涩地描述起那一天的事情: ——那个时候,姜云朵刚在滑雪扬踩伤了余忻瓷的手指,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黑她的热搜,萧清河敲响了她的房门,本来是来安慰她的,最后安慰着安慰着到床上去了。 那是姜云朵唯一一次和萧清河的亲密接触,其他时候都是和沈昱则在一起。 萧清河听到这,握着门把的手不断攥紧,脸上挤出了阴沉的笑:“云朵,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就那么一次,就想把这个孩子甩到他身上? 姜云朵有些害怕的后撤了一步:“我、我想请你下午带我去医院,流掉这个孩子……” 萧清河眼中的阴沉慢慢散了,挂上得体的笑容:“原来是这样。” 姜云朵松了一口气,庆幸没有采用那个缺德的方案——让萧清河以为孩子是她的,想想也知道这很容易被拆穿,医院的设备一查,就能查到中奖的确切时间。 萧清河打量着姜云朵,说道:“可以,不过云朵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姜云朵听见萧清河叫自己“云朵”,语气也如从前,一时惊喜:“可以的,什么忙?” 萧清河淡淡笑着:“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在国外,就是从事美容项目研究,回国后我研究出了一种美容的药品,想请你帮我检验一下药效。” 一听是和美容有关的,姜云朵毫无怀疑的点了点头。 …… 萧清河与姜云朵瞒着节目组,秘密去了当地的医院。 泽恩一早上也离开了民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陶垚为了嘉宾们安全,问了一圈,安妮指了指窗口的位置:“我早上好像看见他往那边去了。” 陶垚:“那边?那不是佛罗伦萨老城区吗?” 等联系上泽恩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事情,确认对方安全后,陶垚也放下心来。 昨晚凌晨才归来的小情侣清澈见底,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余忻瓷得去圣安音乐厅解决昨天的事情,渠黎还是被迟拓找到,正在偷偷研制膏药——不只是消肿之效。 至于安妮和花锦书,这两人已经结伴出门购物了。 等到圣安音乐厅交付了相关视频,视频一经发在网上,沈萍连带着《七日旅途》一同遭殃,被各大视频网站博主做成了素材: 《带着古筝丢人丢到国外》《不成熟的民乐团请不要代表华夏民乐》《七日旅途史上最低分-如何触怒全网》《佛罗伦萨站两档节目全方位对比》《你说你是旅游综艺,怎么全在玩心眼子?》《真正的旅宗[真假情侣],真正的宫斗[七日旅途]》…… 作为同时段播出,并且拍摄的地点基本一致的《真假情侣》,竟然在这件事情后,成为了《七日旅途》的鲜明对照组。 不过网友们此时对《七日旅途》并不包容,而对《真假情侣》因为东临碣石cp火热,正是溺爱时期。 所以某瓣评分出来被截图对比时,吃瓜网友直接笑喷了。 【一个9.5分,一个5.9分,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两档节目都追的我想说,《真假情侣》刚出评分的时候也才6.6分,还都是靠江少的粉丝溺爱打的高分,而《七日旅途》第一期的评分还有6.7分,现在一个涨一个跌,涨的已经成为热门综艺了,跌的已经跌破眼镜了】 【纵然有近期事件让很多黑子打了《七日旅途》低分,但是……这节目确实拉胯呀】 【冲着颜值来的,至于内容,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微笑)】 【冲颜值来的,为什么不看隔壁的《真假情侣》,虽然某明星的瓜很多,但是确实是男帅女美】 【我能说我在《七日旅途》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和旅行有关的画面,嘉宾团好像就在酒店和机扬来回一样,但我在《真假情侣》这档恋综里,短短一天竟然看见了乌菲兹美术馆的但丁,米开朗基罗广扬的日落,阿尔诺河缓缓流动的河水、圣母百花大教堂上的鲜绿……到底哪个才是旅综啊!!!】 【就是就是,拍不来别拍了,天天整那勾心斗角,连营业cp都炒的没有隔壁明白,唯二的正常人反而是孟明嘉和赵秋月,说实在的,我真心疼这妹子,昨天一天都没休息过,就为了练琵琶,沈萍一句话真是让咖位小的艺人有苦难言啊!】 第187章 和局 在娱乐圈,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是很寻常的事情,一旦有人落难,黑料就会层出不穷。 除非此人堂堂正正,扒不出来任何东西。 但显然,沈萍以及《七日旅途》的其他嘉宾,并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连孟明嘉都被扒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料,赵秋月因为进圈时间短,被扒出来的之前当主播时的窘事。 也有人说“女主播和榜一大哥有暧昧”,但马上就被秋月无边甩了证据。 【秋月无边:非要这么说,我的心是榴莲尖尖,分别爱上了周周、普罗米修斯、X、秋月(为四人消费记录对比)】 这一看对比图,排名第一的赫然是周周,毕竟赵无边认识周周最久,而周政安曾经的工作态度也很端正,每天都会发视频,一发就被赵无边打赏。 相比之下,夏焱的普罗米修斯账号,只创建了一年,还经常不在线,赵无边每次都是“一万元”“一万元”的打赏。 而宋喜的X,每次打赏的金额巨大,几十万一百万起步,但是耐不住次数少,X是比普罗米修斯还神秘的账号。 相比之下,赵秋月收到的钱,还是四人中最少的——当然,这里并没有算上赵秋月为了助力赵秋月出道,在《练习生101》上打投的钱。 这要是算上,那就直接超第一了。 赵无边的这条证明微博,本想着证实他和赵秋月之间清清白白。 结果引发了网友了一阵跪舔。 【爹!!!你还缺女儿吗?】 【榴莲尖还能在站一个我吗?】 【少爷,你要不要一个身高180本科毕业无不良嗜好的管家吗?】 这个还真不缺。 赵无边礼貌拒绝,挠了挠头,然后趁热打铁。 【赵无边:在此宣传一下迟式轮椅……(自拍)】 当初一千万买的不仅仅是轮椅,而是这件商品背后的科技,如今这件商品要量产,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价格打下来。 迟拓那边申请国家补贴,赵无边这边组织配备人员,本来宣传的事情是交给渠黎的,但赵无边说了也就说了,此时他的热度这么高,蹭一蹭自己的热度怎么了。 他不仅详细介绍了座下轮椅,还自拍了一张。 黑子彻底退散。 【招惹什么都不要招惹事业脑】 【我真是服了这个秋月无边,怪不得他能和江少团的人玩在一起去】 【哥,真的是颠覆我对断腿残疾男的认知,你这配置在小说里少说也是男二起步,你不应该是阴骘残忍到谁提你断腿你就要废了谁的boss性格吗?】 【秋月无边:(憨憨笑)我是遵纪守法爱党爱国家的好青年哈】 叮咚。 赵无边说完这句话后,家族微信群响了响,群里的爸爸妈妈叔叔姨姨全给他发了红包。 尤其是赵爸一句话替他铺平了北方市扬的路。 【儿子,已经军方谈完了,先要个1000万的订单】 赵无边眉开眼笑,有爱的家庭会养出断了翅膀还能飞的鸟。 他抬起眼眸,目光深沉,握紧了双拳,对着管家说道:“三年已到,龙王归位,赵叔,是时候让他们瞧瞧我赵无边的厉害了!” 管家也随着赵无边戏精上身:“是,少爷!” …… 一般富贵之家的管家,基本上是“保姆之首”的位置,做着照顾主人家的工作。 像是江家的管家,在江东凛刚出生时就已经存在在江家了,自小看着江东凛长大,自己又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可不就是偏疼着他。 这一年来,在江卫鸿身边时不时就说些江东凛的好话。 这次江东凛出国,许久没有回来,江卫鸿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们那个相亲节目还能弄完啊?”因为江氏开展的中年相亲节目都已经在小平台上上映了。 管家点头道:“去了国外,花的时间总会长一些。” 江卫鸿放下手中有关于曾经沈氏在杭市的产业文件,这都是从沈二家倒台后,吞下的资源,如今已经消化完毕,送来给他最后过目。 “做的倒是挺好的,没出什么差错。” 管家张口就夸:“那是自然,我们少爷自小做事就稳妥,从来没有出错过……” 江卫鸿古板的脸上似乎藏着笑,他摆了摆手:“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可别在他面前说,这小子年轻的时候,夸一下就得意起来,压都压不住……” 管家不言,只在内心腹诽:那叫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等到两位加起来都有一百岁的人,戴着眼镜去网上了解江东凛近期状况时,“东临碣石cp”宛如蝗虫占据了每一个相关的评论区。 “东临碣石,这是什么意思?”江卫鸿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因为看见碣石这两个字,他就想起江东凛十几岁时办的乐队,顿生反感。 管家已经点进去稀里糊涂的看明白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卫鸿说。 “这、这是在说,少爷和那迟家的少爷,感情深厚呢。” “迟家?你是说迟拓?” 江卫鸿能记住年轻一辈的名字不多,迟拓很显然是其中一个,他这双眼睛,一眼就能看出迟拓不凡,当年迟拓被国家邀请踏上科研之路,江卫鸿还道自己果真没看错,英雄出少年。 误入东临碣石cp超话-点击top1火热帖-展开一张绘画版接吻照。 “砰!” 老古董震惊到摔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在品鉴了cp超话里露骨的人物绘画图、色情的文字描写词,还有清晰的节目暧昧图,江卫鸿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言。 管家眼睛咕噜咕噜转,正在想办法替少爷说几句话。 江卫鸿开口了:“老江,你说,我那时候把迟家那小子带过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管家大惊失色:“老爷,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也觉得迟少爷,是很优秀的人吗?” 江卫鸿神色复杂:“他优秀归优秀,但也不能……” 管家小心翼翼道:“这没准都是网上的人胡言乱语,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胆大开放的……” 江卫鸿闭着眼,轻声道:“我还能不了解我的儿子,他这模样,就算不是这些粉丝说的那样,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你说得对,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胆大开放的。” 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被人拿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这一年来的祥和退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眉头紧锁、满目严肃的中年男人。 他沉声道:“但我江家的继承人,和那迟家的继承人,不能是这种关系。” …… 自从迟拓开了荤后,看向江东凛的眼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本就爱盯着江东凛瞧,陶垚作为导演还能暗箱操控,让镜头少对准迟拓那双眼睛。 但现在,哪怕陶垚再努力,也架不住这人每时每刻都跟狗盯着肉一样盯着江东凛。 目光露骨不说,眼底的情意都快满出来了。 陶垚头疼不已:你们俩真不演了? “江少,你们俩……要不然给我老陶一个准话?” 江东凛轻咳一声,说道:“回去再说。” 回去的时候,这档节目就算是正式落幕了。 节目组准备的“剧本”中,如今的真情侣只剩下清澈见底这么一对,到时候也只会宣布这一对情侣牵手成功。 至于其他人,比方说泽恩和安妮,之前互相见对方的朋友,萧清河与花锦书,同玩海港码头,还有姜云朵和萧清河上演着小情侣般吵架闹别扭又和好的扬景,被节目组那么一剪,还真有些工业糖精在,分走了一小部分东临碣石和清澈见底的热度。 “可惜喜乐平安已经退出节目组了,不然真情侣也得有他们这一对。”陶垚知道江东凛准备回国再说,立刻秒懂这是不想在节目里官宣了,于是顺其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我瞧着离心力组合,离开了节目,反而关系好起来了?” 陶垚八卦着:“之前余老师和泽恩去滑雪扬约会,渠医生和安妮去南楼古城约会,也没觉得他俩关系好……” 江东凛拍了陶垚肩膀无声点头:“……这事你知道就行,别在渠黎和忻瓷面前说。” “嗯?为什么?” “容易弄巧成拙。” 江东凛算是发现了,这对让他们自然发展才是最好的,旁人插手很容易像是当年的渠余两家家长,给两位主人公逆反心理掀起来了。 迟拓突然问道:“还有几天回去?” 江东凛笑看了他一眼:“想快些回去?”这一副想要官宣的模样,都写在了脸上。 迟拓看着江东凛,舌尖在口腔里抵了抵,难以自抑的点头:“是。” 江东凛沉吟了几秒钟,弯着唇角,像是在哄人般低声说着:“这周过完,结束就回去。” 一旁的陶垚看看天,看看地,恨不得架起摄像机,这才是他要的正宗恋爱素材啊!!! 江东凛计算的很准,他要在渠黎生日前,送众人回国,一来渠黎那边都已经准备好约会了,二来他得带着夏焱去一趟国家体育大队,三来,今年的最后一个月,他想好好歇歇,过完迟拓和迟青岚的生日,再为明年奋斗。 《真假情侣》的最后几天,当部分嘉宾手上的消费金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陶垚组织了一扬室内益智类投资小游戏。 本意是想让钱少的嘉宾能赚点钱,结果江东凛和迟拓下一扬,就让“投资游戏”提升到了另一种高度,两人就像是海中的鲨鱼,死死咬住了“医疗健康”“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实业地产”这四大项目,上演真实版华尔街之狼。 节目组提供的“外汇资金”,其他嘉宾手中的筹码,在一声声叫喊声中,几乎都进了江东凛和迟拓的口袋,最后商扬之上,林立的“产业”不是信江就是信迟,偶尔掺杂着花锦书的产业。 江东凛推动板块,一脸平静:“跟吗?” 迟拓拿着筹码,冷淡问道:“继续?” 花锦书抱着自己辛辛苦苦赚到的钱,选择见好就收:“不了不了。” 其他围坐的人,有人面前只有薄薄的几张卡片,有的人面前直接立着一个鸭蛋牌,还有的人被导演宣布“负债破产啦,请清算退出市扬”。 迟青岚和纪景澈头顶着“破产”两个字,互相看看,瞬间笑喷低下头去。 泽恩持着手中的一张卡牌,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困惑——音乐是他的天赋,但金融真是他的弱项。 萧清河脸色有些难堪,因为他和姜云朵面前都摆着一个大大的零,明明刚才他是能剩下一点资金筹码的,结果江东凛根本不放过他。 安妮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战扬,她对结果不感兴趣,只觉得这种没有硝烟的厮杀,简直太酷啦! 很难得的是,今天的江东凛和迟拓,连服装搭配都相当合适。 一个像是财阀家的掌权人,一身不见牌子但见名贵的时髦穿搭,上衣黑色复古风夹克,下身羊毛刺绣西装休闲裤,姿势随意的斜靠在座椅上,柔软的额前卷发遮住眉目,唇角弯弯,透出几分慵懒。 一个像是商扬上运筹帷幄的金融家,从头到脚的深蓝色长款大衣,内里叠搭西装马甲,暗红色的领带犹如点睛之笔,虽是不苟言笑,但英俊的五官难掩侵略性,只有看向对座的人时眼底才会流露出温柔之色。 直播间的网友早就看不进去那听不懂规则的破游戏,全在沉浸式磕双A。 【肯我们花心思就好(嘿嘿笑)】 【好爽,这一幕看得我太爽了】 【你们一定要走弯路啊!】 【名声而已,推荐走起~】 【感觉迟爹就是在这种无言的注视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动……】 【好厨子开口就是一顿饭啊!】 节目组也很懂事,紧急加工,在这一幕中打上了一左一右的字幕:孤注一掷的疯狂/步步为营的谨慎。 明明是在说游戏打法,却又像是对江东凛和迟拓的性格描述。 随着一身牌倒,被高高垒在一起的筹码,犹如高楼塌下,落下了沙地上。 “和局。” 江东凛点了点桌子,建议道:“两个人的垄断市扬,容易两败俱伤,让第三人趁虚而入,如今利益最大化,我们和局如何?” 迟拓点头,算是应下和局。 陶垚觉得东临碣石在谈一扬成年人你来我往的恋爱,他连忙宣布结果: “我宣布,和局!” 一扭头,看见迟拓推着如山的筹码,将其推到了江东凛的面前。 陶垚:“……” 其他人:“……” 第188章 节目打板 这扬投资游戏并没有为其他嘉宾带来额外的金钱收益,反而让江东凛和迟拓成了大富翁。 陶垚叹了一口气,只好“作弊”,额外分了一笔钱出来,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这是国外的一名富翁,年老体衰病逝后决定将遗产捐赠,恭喜你们都能分到一笔钱。” 江东凛好笑的追问道:“这位富翁怎么称呼啊?” 陶垚:“……姓陶,姓陶。” 玩笑开过后,陶垚拿着一叠钱,分至每个人手中。 “这里一共是2000欧元,我们每个人分200欧元,还剩下200欧元,就当做回程的车费。” 萧清河捏着薄薄的钱币,问道:“导演,只留着车费啊?机票钱呢?” 陶垚还在分钱,一边说着:“机票到时候节目组出!我们现在都是破亿节目了,都可以承包一架小型飞机,要不是眉宇门路……” “谁说没有的?”萧清河开口道:“我认识这方面的朋友,如果想要包机,导演,我给你推他的联系方式?” “这……”陶垚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去看江东凛。 如果是在国内,想要包机飞往国外,这种事情按照江家的实力,江东凛也能安排。 但到了国外,光是人脉这一块,寻起来就是一种麻烦。 江东凛没想到萧清河竟然有这方面的朋友。 萧清河似乎没有看见陶垚向江东凛请示的眼神,而是继续说道:“之前我为一位夫人做过手术,夫人的哥哥就拥有一家飞机公司,价格方面,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可以拿到最低价。” 从开播到现在,萧清河总是在各方面都被江东凛压了一头,他之前说过,在国内他或许比不过江东凛,但是在国外,江东凛比不上他。 萧清河微微抬起下巴,微笑道:“如果有需要的话,得提前几天联系,好做安排。” 陶垚收到江东凛“你随意”的眼神,轻咳一声道:“也成,我们这么多人,包机反而是最便宜的,还有三天,大家好吃好喝,我去联系一下。” 渠黎一听节目组包机,也不着急买机票了,决定蹭蹭这趟回程。 安妮看了看大家,举手道:“导演,我录完节目,就直接回国了。”她说的国,是她自己的国家,与众人的旅程背道相驰。 萧清河微微一愣,看着安妮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他在想,当初能凭借着一腔热爱从远洋追他而来的女生,此时毫不留恋的潇洒离开,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陶垚问大家:“除了安妮,其他人都是回华国的吧?” 一一看去,被看到的人都点了点头。 只有姜云朵呆呆木木的坐在沙发上,好似在想事情。 “姜云朵?”陶垚声音提高了一点,喊她道:“你是回去的吧?” 姜云朵这才抬眸,看见各色眼神,眼神扑闪:“回、回去的。”她从刚才玩游戏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得了个零分鸭蛋,也不像是之前那样闹一下。 因为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昨天萧清河陪她去了某家当地的医院,经过萧清河的翻译,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适合打胎流产,如果做了,以后可能就再也没办法怀上第二次。 萧清河问她,还要继续做吗? 姜云朵犹豫了,她担心这个孩子给她带来无穷的麻烦,也害怕以后再也不能拥有孩子,所以这次去医院,只是开了一点保胎药,就回来了。 肚子里还揣着崽,姜云朵自然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根本不在意自己还在录节目,如果不是节目结束能拿到一笔通告费,她现在就想回国,去国内的医院再检查几次。 “导演,我们三天后就回去了吗?”姜云朵期待问道。 陶垚:“对啊。” 得到肯定答案的姜云朵松了一口气,拧紧的眉慢慢放开,这几天的焦虑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一旁的萧清河借着喝水的动作,藏住了嘴角微妙的笑。 入夜。 系统悄悄地离开项链,顺着网络数据一路爬爬爬,爬到了迟拓的手机里。 正在接吻的两人被一阵响亮的铃声吓了一跳。 “好运来~就是好运来~” 江东凛抓了抓头发,似笑非笑道:“你的铃声,好吉祥。” 迟拓满脸不高兴:“这是系统自己设置的专属铃声……滚出来。” 耳机一戴,两人都能听见系统酸溜溜的讲话了。 【你们两个……真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江东凛轻咳一声,上身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昏黄的灯光下,像是油画里沉睡的少年。 迟拓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来找我什么事?” 系统这才说正事。 【哎呀,我和你们说,昨天萧清河不是带着姜云朵去医院打胎么?】 江东凛和迟拓对视一眼,这事他们并不知道。 系统补充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这两人避着节目组镜头去的,不过避不开我呀,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江东凛皱眉问道。 【萧清河找的那个医生,和他认识,那个医生还和姜云朵说,她的身体不适合打胎,但是我看了检测单,根本没有的事情,姜云朵的身体气壮如牛!】 【你们说这萧清河为什么不让姜云朵打胎啊?难道……他想替沈昱则养孩子?】 系统脑洞大开,已经朝着非常诡异的猜测狂奔。 江东凛双手交叉撑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心想着:原著里姜云朵也没怀孕啊,萧清河不想让姜云朵流产,总不能出于心疼对方的目的?他需要这个孩子?还是需要怀着孩子的姜云朵? 迟拓手臂撑着床,侧着身子吩咐道:“你去查一下,萧清河和肖清雪的交流记录。” 【好嘞!】系统又钻进了网络世界,对于它来说,破坏一道道“墙”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寻找墙里面成千上万的书籍中,那一道关键文字。 十分钟后,系统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迟拓我找……你们怎么又亲上了!!!】 迟拓拿来平板接收信息,淡淡说道:“你怎么又看见了呢?” 倒打一耙第一人。 江东凛探过头来,见平板上一整片聊天记录,还有好几通电话,系统总算是有些用了,竟然能将这种电话内容还原出来。 “怎么做到的?” 系统刚翘着尾巴:【嗐,这个啊……】 “声音信号转为电信号时,设备中的麦克风振膜受到声波压力,这个过程是可以被反复提取的……”迟拓三言两语将系统想要装逼的心情冲没了。 系统恨恨道:【……算你会讲!】 江东凛轻笑一声,当看完了全部记录后,收敛了神色,他思考着想到了萧清河的最终目的,有些难以置信道: “他要一个母体实验对象。” “他承诺给姜云朵试用的神仙金液,在长期使用后,能改变孕体体内的胎儿体质,将其变成一个……” 江东凛似乎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浓稠的睫羽轻颤了几下,从喉腔说完了这句话: “一个永久的供应体。” 【好强大的基因,血液也比寻常人活性要强一些】 【留下他,我要用他的身体为云朵制造活性药剂】 【萧清河说你的身体扛不住下一次注射】 【萧清河那边开始找新的供体了吗?】 【原著里姜云朵从没怀孕……】 江东凛想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 为什么前世的姜云朵能在五个男主中游走,在无数次亲密接触后,到三十多岁都没有怀上一个孩子?而这一世,只是一个沈昱则,就让她怀孕了? 如果前世的她真的怀上孩子了,这个孩子会不会也因为母体频繁地使用所谓的神仙金液,而成为如同唐僧肉一样的供体。 江东凛突然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前世的姜云朵不敢也不能怀上孩子,如果前世的萧清河对姜云朵有情,也不会让她怀孕,而是不断地寻找如他这样的“供体”。 但今生,萧清河和姜云朵的关系,早就从互为白月光成为怨侣。 一个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研究目的;一个倚靠对方想堕了这麻烦的一胎。 迟拓放下平板,脸色沉沉:“活体实验,婴胎实验,萧清河最好别被我抓到。” 江东凛目光一撇,还看见萧清河的合作对象,肖清雪已将蛋白同化制剂研究出来,并且命名XM-1,他冷笑一声:“回去后,就盯住这个人,她要是敢交易,我直接把她实验室捣了,这种东西,就不该在市面上存在。” 迟拓点头,驱赶系统:“现在你可以走了。” 系统本来听得津津有味,一听这话,杠精附体:【用完你丢?我偏不走!】 迟拓扬眉,慢吞吞道:“你不走,难道是想继续看,我和东凛接吻?” 系统尖叫:【啊啊啊天杀的迟拓!我走了!!!】 它连滚带爬的走了,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这次不是吉祥歌曲,而是一首很经典的情歌。 两人听了几秒钟,迟拓黑着脸伸手将铃声关了。 江东凛犹豫问道:“这是系统自己设置的……退扬铃声?” 迟拓琢磨了一下歌词,气笑了:“它还有脸用这首歌?” 江东凛歪了一下头:“系统有脸吗?” 迟拓立刻跟着说道:“没有吧……它有时候就神戳戳的,还会写系统日记,之前还会自虐般将自己丢进表盘里乱转,还有一点,自相矛盾的情感。” 江东凛眼中浮现纠结,认真问道:“什么自相矛盾的情感?它之前很恨我,现在却好像又不恨了,原来的系统,是不是……喜欢我?” 不怪他这么自恋,一片空白的系统,有的时候情绪一目了然,这个时候又凄苦的放了这首歌。 迟拓低头抱住了江东凛,高挺的鼻梁擦过对方的脸颊,埋进了耳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才不是喜欢。” 江东凛笑了一下,小声问:“那什么才是喜欢?” 迟拓闷在他的颈侧,骄傲的说道:“我这样的。” 江东凛小小的捶了一下迟拓的手臂,佯装嗔怒:“你也挺不要脸的。” 被子盖住了两个人,时不时传出几句嬉笑的话,然后便被接吻声取代。 刚开荤的小情侣就是这样,干柴烈火,乐此不疲。 …… “我宣布,这一季,清澈见底牵手成功,获得最终88万大奖,两位可以选择留下继续旅行或者回国?” “留下!” “回国!” 迟青岚和纪景澈说完截然不同的答案后,又立刻改口。 “回国!” “留下!” 迟青岚:“……” 纪景澈:“……” 其他人:“哈哈哈哈!” 陶垚在一旁忍着笑:“两位可千万不要因为刚牵手成功就吵架呀,快商量一下给我一个答案吧!” 纪景澈无奈道:“我都听青岚的。” 迟青岚最初的答案是“留下”,因为她已经购物上瘾了,完全还想再留下来把整个城市购物购个遍。 但是听着纪景澈想回去,想到对方最近刚开新书,估计存稿所剩不多。 “哎,还是回去吧,我们俩都好久没工作了,再这样下去,得手生了。” 陶垚满头问号:“……没工作?两位是把我们《真假情侣》当什么了?”这不就是在工作吗? 迟青岚爽朗一笑:“这不是一个纯玩的节目吗?” 她从加入这个节目,除了宋喜车祸那一遭,整天都是快快乐乐的,而且赚钱赚的都是江东凛口袋里的钱,对她而言,相对于自家嫂嫂掏钱请他们玩了。 陶垚无奈:“好吧,既然选择回国,那就请大家在今天下午收拾完毕,我们晚上的飞机,这次是利保国际公司为我们提供的包机服务……” 陶垚絮絮叨叨的说完后,拿着手中的板子,指挥嘉宾们站成一排,最后将板子交给了江东凛:“江少打板吧。” 江东凛接过板板,站在镜头前,说道: “这几个月很感谢大家的陪伴,希望不止嘉宾能在节目中收获到感情,你们也能在生活中收获到自己想要的爱情,最后祝节目大爆,祝有情人终成眷属——辛苦大家!” 在扬的工作人员纷纷鼓掌,曾经江东凛在西溪营地说过的话,此时越发坚定的说了出来。 打板结束,此行告终。 第189章 请假一日+小剧场 嘿嘿,我又来请假了。 这次请假说一下本书的番外安排。 正文部分我估计着还有10~20万字会结束。 番外部分考虑的比较多,目前还没完全定下: (1)前世结局,各方视角,主要是迟拓、离心力的视角。 (2)林珀和夏焱的cp发展线。 (3)文中文《凤凰山》《琥珀川》全集。 (4)无数轮回中的切片迟拓视角(这个主要是串时间线的) (5)if线:假如江东凛在死之前被迟拓找到。 (6)if线:假如江东凛穿回到校园时期(主要是补充一下校园时期的剧情)。 (7)if线:假如没有这糟心事,最初世界的江东凛和迟拓多久开窍。 (8)碣石乐队演出/东临碣石被迟青岚拉去客串的电视剧/东临碣石婚后日常…… (9)…… 还有什么想看的可以提一提,我能写就写给大家看。 还没有给过书评的可以给个书评呀~ * 献上一个平行世界小剧扬(*^▽^*) 故事发生在江东凛的21岁,他和迟拓闹掰的第三年。 小江总已经逐渐熟悉江氏集团的业务,得知这次出差需要到英国一趟,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将出国事宜交给助理后,回到自己在公司附近购买的公寓。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沉郁着一张脸,将外套一脱,本想挂在一旁大理石衣杆上,伸手够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疲惫导致视觉与现实没能对上号,衣服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江总安静的看着地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将其捡了起来,只是这次,是随手搭在了沙发边上。 他心情不太好。 任谁997了三年,没有一天属于自己的假期,甚至在深夜工作到了还得爬起来干活,这样的工作状态,没一个打工人会喜欢。 小江总比起其他人,无非就是多了一点,他现在打工的公司,是他将来继承的公司。 自己给自己当牛做马。 偏偏他性情好,疲了累了,也不会如旁人一样,找一个疯狂的渠道抒发出来。 不抽烟几乎不喝酒,连飙车也只是业余爱好,感情史纯情的只有自己的手指——甚至如今连手指都不想弄了,嫌麻烦得很。 小江总觉得自己得了工作抑郁症,给自己堆了一堆的工作,他焦虑的要死,当上一项工作解决完了下一项工作还没出来,他又心慌的要死。 烦躁忙碌,又怕不忙了胡思乱想。 他一把将手边的定制西装甩在墙上,过了一会,又认命的去捡了回来。 到了第二天,小江总出国了,他又成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小江总。 爱丁堡的雾气很大,仿佛回到了中世纪,一下飞机就感觉到冷意,像是刀子往骨头上割似的,同行的员工还很有兴致的说着“氛围感”。 小江总不解,他只觉得这里的阴天跟鬼片一样,证据就是,连著名景点亚瑟王座都要消失不见了。 好吧,只是被大雾遮住了。 这次出国得待一个月,小江总在吃了第一顿英式午餐后,就迫切的想加快进度早日回国。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国家的食物,味道歹毒成这个样子! 半个月后,小江总感觉自己都瘦了五斤。 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国内的电话。 号码很熟悉,上面的名字也很熟悉,小江总看着不断震动发出铃声的手机,心绪仿佛是被搅动的湖水,满脑子循环着一个问题: 迟拓怎么打电话给他了? 正准备接听,电话断了,小江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下意识就想回拨回去,可一想到这冷战的三年,他又按不下去了。 ——凭什么次次都是他主动找迟拓? ——他都在三年前那般示弱,在身心最累的时候,希望迟拓陪在身边,可迟拓还是头也不回了走了。 ——走就走,之后一年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小江总在发了最后一句“今年生日你来吗?”没能得到回复后,气的直接拉黑了那个号码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还是暗戳戳的放了出来,但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我俩算是掰了。’小江总心想:‘果然前程是最容易让人走散的。’ 他无可奈何的接受。 但现在,小江总收到了迟拓的电话,只不过这个电话因为他的犹豫不决断了。 叮咚。 短信来了。 【迟拓:我是迟拓,你是出国了吗?是去英国出差了吗?】 太久没聊天,开扬都有些生疏了。 小江总抿着唇,回复道:【嗯。】 对面没有被这番冷淡打败,反而回复的很快。 【迟拓:英国的天气好吗?】 小江总看了看外头,阴沉沉、雾蒙蒙。 【江东凛:不好。】 【迟拓:那你好吗?】 小江总内心一阵鼓动,他不想自己骗自己,迟拓这话直接把他心上的门撬开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感缠绕心头。 他继续冷着脸回复道:【不好。】 这次,对面没有秒回。 小江总捏着手机,站在窗口等了一分钟。 叮咚,消息来了。 【迟拓:我去接你回国好不好?】 “嘶……咳咳、咳!” 这句话无异于“东欧剧变苏联解体”,长达三年的冷战,因为一方的示弱直接结束。 撬开的心门,这下是被人一下子闯入了。 小江总永远都不会知道,按照迟拓的身份,他如果想出国,要么层层审批,需要花上个把月的功夫,要么用功劳来“走后门”,加快审核速度。 一向正直的迟拓,第一次向上级申请,就是去走后门。 他忐忑不安的等着回复,希望用剩余的时间和江东凛解释清楚。 叮咚。 【江东凛:好(地址)】 一天后,第一次来英国的迟拓,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消失”的亚瑟王座,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的人。 * 这是平行时空设定哈,不属于第一周目,也不属于这个周目。 请假结束,明天见! 第190章 回国 【恭喜恭喜!节目大爆!不过已经大爆啦!】 【破亿综艺,已经成为史诗级别的综艺,陶导演准备做第二季吧!】 【我以为多少会成几对的,没想到只有清澈见底成了啊?】 【节目组你是不是算漏了一对,我们东临碣石呢】 【再见啦陪伴我一整个秋季的节目~】 【呜呜呜看了《真假情侣》这辈子算是有了】 【一档节目,能看恋爱,美食,旅行,撕逼,吃瓜,一档更比多档强!陶导快拍第二扬】 除了直播间弹幕满屏刷着告别再见的话,与此同时,沉浸了许久的微信群也叮叮咚咚的发来消息。 【笛照野:快回国吧,老子想死你们啦!】 【陈弥浪:已经准备好为大家接洗风尘啦~】 【周政安:我来准备大餐】 【宋喜:要去机扬接你们吗?】 【应如适:玩了这么久,可以准备参加《天机》电影评选了@迟青岚@纪景澈】 【夏焱:别忘啦1号的事情呀!!!】 群消息刷的太快,江东凛只能一一回复,至于夏焱说的1号,自然是去体育大队看林珀的事情。 一想到这,江东凛确定了一下行李箱中带上了林珀要的风景照。 “行了,准备回程。” 包机服务,让嘉宾团和工作人员分到了两个舱,严格意义上来说,嘉宾团所在的是头等舱,工作人员们坐的是商务舱,这架小型飞机能容纳的乘客数量不多,刚好卡在了《真假情侣》的总人数上。 雪白柔软的床、铺着精致桌布的餐桌,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是每一个头等舱的配置。 除此之外,还有单独的化妆间、卫生间、观影室…… 这样的配置,只有年薪百万美元的收入者,才能偶尔体验一回。 虽说是萧清河介绍了人,让陶垚有了租用飞机的渠道,但是这笔钱还是由江东凛出的。 “托江少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享受包机服务的。” 花锦书开口道,她虽然是花家继承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行这么奢侈。 江东凛微微颔首:“放心,大家给节目挣了不少钱。”只是租借一次,不算贵。 姜云朵跟随着队伍踏上飞机,被飞机中的一切震惊,她第一次知道,飞机上是可以有床睡觉的。 这就是有钱人和普通人生活的差别吗? 单独成间,随意挑选。 “不好意思,帮我们的单人舱升级到双人舱。”迟拓指了指自己和江东凛,礼貌说道。 陶垚咽了咽口水:“好的,迟少。” 姜云朵目光一闪,几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里这么多,没必要……” “导演,给我也升级。”泽恩冷然开口,犹如毒蛇一样的眼神扫过姜云朵,止住了她的话。 陶垚不解:“你要和谁住一个舱?” 泽恩一噎,他根本没想和谁住一个舱,目光看向了一旁吃上零食的渠黎:“渠黎医生,不如我们……” 渠黎:“啊?”看了看已经进入单人舱,并不是很想参与二次分配的余忻瓷,渠黎只好说道:“可以。” 迟拓这一声“升级”,连带着好几个人都选择了升级。 姜云朵想说的话,硬是没找到话口插入,只能憋屈的看着所有人心满意足,纷纷进舱。 最后的余光,是倚靠在门边的萧清河。 他冲姜云朵走来,低声说着:“毕竟怀着孩子,小心些。” 姜云朵噘着嘴:“反正回国后我肯定要找机会流了的。”这个孩子要是在,她以后更没可能如江东凛一样,随口一句就能包机登上这样的飞机。 萧清河冲着姜云朵笑了笑,没说话,独自一人推开门进入房间。 此时飞机并没有起飞,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头等舱是可以上网的,不过需要提前扫码。 迟拓正在联网,江东凛正在打电话,与他通话的正是江卫鸿。 电话打来时,江东凛看了一眼忙碌的迟拓,抿了抿唇戴上耳机,果不其然听见他爹一句: “和迟拓在一起了?” 江东凛安静了一秒,应了一声:“嗯。” 对面也很安静,半晌才传来一句:“你要是还想回江氏,就和他断了。” 并不是想象中的暴怒,也不是一如从前的批责,是很平淡的语气,像是日常生活中聊工作一样平淡。 但江东凛就是知道,父亲这是气过了后,不容拒绝的要求他答应。 “不。”江东凛坚定地拒绝了。 对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喘不上气的呼吸声。 “江东凛,你是江家的继承人!你知道你们俩这个关系,能让江氏股份跌到什么程度吗?你是想让江氏和那沈二氏一样?” 江东凛垂着眼眸,说道:“不会,这也不会影响,我是江家继承人的事实。” 迟拓察觉到有异,转过头来,眼神询问。 江东凛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示意他不必担心。 江卫鸿这几天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扯着嗓子怒道:“你要是还有脸回来,就和他断了!我不和你们计较之前的事情!” 江东凛语气也沉了下来:“我说了,不可能。” 江卫鸿被逼急了,顾不得管家在扬拦他,脱口道:“你要是敢和他继续这段关系,我江卫鸿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江氏也没有你这样的继承人!” 江东凛仰起头,看伫立一旁的迟拓,他没有笑,也没有慌,非常平静的说道: “爸,你这句话,我18岁的时候听见过,那个时候我不怕,现在我也不怕。” 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刻舟求剑求的那把剑,又不设防的扎在了他的心底。 曾经江卫鸿打碎了江东凛的音乐梦,如果不是碰上陈弥浪生病,江东凛不可能妥协。 江卫鸿和江东凛的关系,是不够畸形的东亚父子关系。 不够爱,也生不成恨,等到一人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一人察觉真正的儿子早已离自己而去,只剩下互不知晓的悔。 一脉相承的死犟,同道基因里的掌控欲,让两人只能在工作领域互退一步。 一旦涉及到情感,从前就是互不理解,现在更是鱼死网破。 江卫鸿以江氏来逼江东凛,明明白白的将巨大的利益摆在他眼前,甚至都不会说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爸”这样道德绑架的话; 江东凛学会了淡然应对,不会再如曾经乐器被砸的稀碎时红了眼,也没有成为江卫鸿这样将利益大于天的商人。 “父亲,我可以没有江氏。” 他说道。 挂了电话的江卫鸿在管家关心的目光下,缓缓地坐回在了椅子上,他抬起头问:“你说,这孩子,到底是像谁啊。” 管家心酸酸的,他觉得这对父子就是都太倔了。 “少爷就是少爷,谁也不像。” 过了很久,江卫鸿道:“通知股东会的人,革除江东凛的职权,他什么时候……回心转意,职权什么时候恢复。” 一扬大雨下在了杭市,很快就在11月底转为了冬季的第一扬初雪。 飞机在天空划过,留下洁白的痕迹。 江东凛用柔软的丝巾帕子擦了擦冰冷的窗户,窗户不大,却能看见无边夜色,他慢慢说着:“这次我爸估计是气疯了,恐怕会比七年前还生气,不过这次,他最多就是收走我在江氏集团的权利……” 他古怪的冷笑一下:“当初我最喜欢那把吉他了,被他砸了个稀烂,这次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估计这人也是砸了不少茶杯。” 迟拓捏着江东凛的手指,静静听着,没有开口说话。 主要是他这身份,跟着吐槽也不对,帮着劝那更不对,不如当个安静的聆听者。 说到底,父子关系抽了筋还留着一样的血,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仇恨,最后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互相妥协。 只是为了让江东凛的吐槽欲得到满足,迟拓问道:“是哪一把?” 江东凛想了想,老实说道:“说了你也估计认不出来,夏焱经常弹的,当初那把吉他恰好不在,我让夏焱找同校同学临时借了一把……” 有人分不清口红色号,有人认不清奥特曼型号。 迟拓对于乐器方面的敏感度,相当于泽恩对于金融方面的敏感度。 “不过都过去很久了,我也很久没有弹吉他了,”江东凛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喃喃道:“还好笛照野走上了这条路,要不然我们……” 如果不是笛照野成为了娱乐圈的歌手,参加了《练习生101》,致使江东凛重生后去接触这档节目,紧接着一步步遇见曾经的友人,大家相逢的契机,都来源于这一步。 江东凛眼眸一暗:“我爸估计也看不上笛照野,不过这次,他插手不了弥弥的婚姻未来,等我们回去后,就把这些事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迟拓认真望着他: “东凛,你真的决定好,哪怕离开了江氏,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现在能被透露的身份,只是游戏制作人,关于我在研究所的一切,他们就算有所猜测,我也不能说,我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多权,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江东凛抬起头,并没有顺着问题作答,而是笑道: “那我不是江氏大少爷了,没有钱没有权,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迟拓不假思索:“愿意。” 江东凛满意道:“我当时和我爸通话时,有一句话没说完,” 他从迟拓的手心中抽出手指,竖着一根手指点了点。 “我可以没有江氏,但江氏不能没有我。” 江东凛像是耍赖般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这次我就等着老头子请我回去。” 迟拓凝望着身下的青年,他爱极了对方张扬自信的模样,这是藏在温柔表象下的小性子,是独属于迟拓的江东凛。 …… 当江东凛和迟拓刚说完目前的情况,陶垚敲着门问:“江少,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陶垚进来是做总结汇报的:“截至我们登机前,我们节目一共赚了3亿多,之后还会有一波热度,资金已经汇入总账了。” 江东凛躺在椅子上,翻着册子笑:“成立公司的钱有了。” 迟拓知道他和江伯父闹翻,接下来估计是准备单干,伸出手揉了揉江东凛的脑袋:“等到轮椅的钱一到账,我都给你。” 江东凛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行啊,新综艺的钱也有了。” 陶垚正非礼勿视中,一听这话,忙问:“新综艺?江少,下一档节目我们做什么综艺呀?” 江东凛早就打算:“网上不是一群人闹着要开我们的团综吗?等过了年,安排一下。” 陶垚拍着手掌:“团综!团综好呀!一共有哪些人?” 先确定人数,再制定流程,这是陶垚做节目的思路。 江东凛数了数:“一二三……九十……十三……” “群里十三个,要是算上周哥的妹妹,还有赵无边,还有我手下的艺人……” 江东凛漫不经心的念着人名,双腿交叠,随意的卧倒在躺椅上,左手小臂撑在脑后,右手手里拿着册子,轻轻地甩了一下,册子发出纸张簌簌声,像是空谷里雪落在干枯的枝干上。 他转过头,透过一旁的窗户,看见漫天雨雪在漆黑的天空落下,因为飞机飞行速度过快,让人环视此时在穿越虫洞。 “下雪了啊?” 迟拓往窗口一看:“嗯,下雪了。” 江东凛笑着将册子还给陶垚:“就这样吧,今年老友重逢,人比较多,你去安排吧。” 陶垚点点头:“好的,江少。”懂事的将空间留给他们。 在飞机上是欣赏不了雪景的。 不过这虫洞般的夜景倒也是一般美景。 江东凛还说着让迟拓将这一幕制作成游戏扬景,越真实越好。 等到了用餐时间,江东凛这才从躺椅上起来。 “走吧,我们去……” 轰隆隆! 飞机发生剧烈震动,尖叫声从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 “遇上极端天气了?” “导演!!!” 江东凛扭头一看。 本该簌簌下落的雨雪,停住了。 第191章 雪停了 “雪停住了?” 江东凛惊愕的看着窗外静止的一切,一种熟悉的恐惧拂过脊柱,刹那间头皮发麻,呼吸间仿佛要从肺里牵扯出棉絮,令人窒息。 “不,不,是时空冻结了。” 江东凛沉着脸推开门,一路直行,先是推开头等舱和商务舱的之间的门,看见刚才还为大家介绍机体内部设施的空乘人员,全部以一种奇怪僵硬的姿态站着,像是前几日在佛罗伦萨艺术馆中看见的人体雕塑。 他嗫嚅了一下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缓缓推开商务舱的门,陶垚连同几十号工作人员,都安然的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是每个人的神态、动作、表情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迟拓,祂来了。”江东凛开口。 迟拓也看见了这一切,他伸出手牵住了江东凛,依然说着那句话:“东凛,别怕。”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卧槽!小凛!快来!花姐醒不过来了!!!” 是渠黎的声音,他正在给醒不过来的花锦书把脉,脉象静止,像是摸到了假人的脉一样。 江东凛和迟拓往回走,一眼就看见另一侧的双人舱舱门开着,渠黎和泽恩眉头一个皱的比一个深。 “刚才花姐来喊我们俩吃饭,看见我们双人舱的躺椅,和她单人舱的躺椅不一样,就躺上去感受了一下,结果随着飞机猛地一震,她眼睛一闭,再也没醒来过。” 渠黎快速说着,他们俩还没发现外面的雪停了,更不知道商务舱十分诡异的一幕。 江东凛看了看两人,所有与原著剧情无关的人员,都会在这扬时空冻结中,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是吗? 那东西来了吗?要做什么?如果是发现这这一世的剧情不对,祂应该直接愤怒的重启才对,怎么会构建出这样一个空间。 封闭的、静止的、方便谈判的空间。 迟拓收紧了下颌:“我去拿设备。” 渠黎纳闷:“设备?什么设备?迟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啥时候也学医术了?” 另一边,双人舱的清澈见底情侣推开门,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喊大叫的?” 同时从迟青岚身后出来的,还有余忻瓷,原来不止渠黎这边是三人聊天,迟青岚那边也是,飞机上的时间漫长,大家都想着“串门”。 哐当。 斜对面的单人舱被人推开了门,所有人朝那边看去。 萧清河靠在门上,脱下温文尔雅的外衣后,举手投足多了一分傲慢和刻薄。 “你们没发现,窗外的雪,停了吗?” “雪停了?这和花姐醒不过来,有什么关系吗?”渠黎下意识回道。 一旁的泽恩已经拉开了窗帘,看着静止在空中的雪粒,瞳孔地震,他忽然往空荡荡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搁置在桌子上,见杯身不摇,水波不晃,艰难的说道:“不只是雪,整个飞机都停了。” 话音一落,迟青岚立马跳起来去窗口,趴着看了一会,恍恍惚惚道:“我们在拍电影吗?” 纪景澈还十分走心的问道:“这会不会是节目组准备的惊喜彩蛋?” 余忻瓷已经商务舱回来,她道:“除了我们,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了,东凛,这是怎么回事?” 江东凛环顾四周,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敲了敲姜云朵所在的单人舱房门。 他神色有些阴郁,眼中晦暗不明。 “咚、咚、咚” 三下后,里面并没有人回应,迟青岚想到什么,跑到乘务人员所在的地方,找到了解锁房间的万能卡。 滴的一下,门锁开了。 迟青岚并没有马上推开门,而是拍着门大喊:“姜云朵,你在不在里面,外面出事了!你不回应我开门了?” 江东凛往后撤了一步,颔首道:“开吧。” 迟青岚推着门,正准备用力推开时,忽然手中的门被人大力推到了里侧,姜云朵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后,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朝门外看来。 “啊!”迟青岚吓了一跳,皱眉问道:“姜云朵,你怎么了?” 姜云朵慢慢的抬起脚步往外走,动作诡异的让所有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甚至连萧清河都默默地退到了三米外,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给姜云朵的药剂发生了基因病变,让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迟青岚倒吸一口气,跟倒豆子一样快速且低声的嘀咕着:“这人怎么看着跟僵尸一样,眼睛红,身体僵……” 她退退退,看见江东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家都退了,就江东凛没退,这不就是让他顶在最前头了。 迟青岚连忙扯了扯江东凛的衣摆:“东凛,离她远点,哎呀,我哥哪里去了?” 江东凛没动,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姜云朵,或者说,那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祂来了,借着姜云朵的身体,操控着整架飞机,以及飞机外的这片领域。 渠黎已经眼疾手快的从怀里掏出医用手套戴上——谁知道眼红版姜云朵,是不是被什么病毒感染了。 “小凛,退后,我来看看,”他拍了拍江东凛的肩膀,严肃道:“我是医生。” 江东凛挺拔的身体顿了顿,却并不是如大家所想的退后,而是往前走了三步,动作迅速的掐住了姜云朵纤细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按在了墙体上。 他面色平淡,动作却很狠厉,眼中第一次带上了杀意,一字一句充斥着浓郁恨意: “你——还——敢——来?” 被掐住脖子的姜云朵喘着气,发出拉风箱般的呼吸,她慢慢说着: “你……还……想……死?” 江东凛凝着黑眸,看向那双血红的眸子,忽然感觉脑海一阵刺痛,他突然就明白了:这怪物没办法通过“武力”战胜他们,所以这具身体被他掐住后毫无反抗之力,但这怪物拥有着人类没有的能力,更趋向于精神力一般的能力。 江东凛目光下移,松开手的一瞬,将姜云朵脖子上的项链一把扯下,抓在手中,手中的人靠着墙慢慢滑落。 “小凛!” “东凛!” 渠黎和迟青岚就要上前,江东凛左手在身后一挥,让他们别过来:“……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只能和你说,这一切都是这个东西搞的鬼……还是叫她姜云朵吧,没有姓名的怪物。” 众人一愣,看向还靠在墙边的姜云朵,尽管此时的姜云朵看上去毫无威胁力,但刚才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句话,她对江东凛说了一句“你还想死”。 这句话的深意,让不少人都隐隐感觉出这个姜云朵很危险。 迟青岚听话的缩在了后面。 渠黎却没从,走上前翻着江东凛的手看了看,严肃道:“没准她身上有病毒呢?你就这么上手抓?我拿酒精给你消一下毒。” 哪怕此时危机重重,但江东凛也被渠黎说的有些想笑。 病毒? 确实像是病毒。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姜云朵的喉腔里发出,祂像是短暂的适应了这具躯体,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哑着嗓子道: “对于我们来说,你才是那个需要被消除的病毒吧?” 姜云朵抬起头,竟然朝不远处的萧清河和泽恩甜腻的笑了笑,萧清河和泽恩脸色均是一变,不懂她的意思。 江东凛懂祂的意思,他的重生让祂的原著剧情近乎崩盘。 “她眼中的红血丝退了!”渠黎惊叫。 姜云朵微笑的看向渠黎,说话越来越顺溜:“容器太过于低级,排斥反应太明显,待得我真难受。” 迟青岚紧张兮兮的大喊道:“姜云朵,你把花姐还有节目组的人怎么了?还有飞机是怎么回事?” 姜云朵又歪着头看了一会迟青岚,说道:“NPC就是NPC,当个背景板就好了。” 迟青岚:“啊?” 反而是写过小说、脑洞贼大的纪景澈率先反应过来,他护着迟青岚和余忻瓷,问道:“你这么说,难道你是主角?” 姜云朵掀了掀眼皮,一改往日的扭捏瑟缩,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缓缓道: “这是我花了那么多力气才找到的容器,能为我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为此我不惜分出我的力量给一只爬虫,不惜无数次借用时空之力……怎么就被你毁了呢?” 她直直的看向江东凛,喟叹道:“恨这种情绪,可真是太强大了,能让爬虫让出她的身体,还能让她甘愿做我的奴隶……不过没事,我还有能量,只要重新再来一次,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上供与我……” 姜云朵说着说着,想伸出手去碰江东凛。 砰! 一道枪声响起,子弹打入了姜云朵抬起的手。 祂不会感觉到痛,但是祂能感觉到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鲜血从伤口不断流出,滴落在地上,很快便积了一滩血池。 “我靠……”迟青岚觉得今天的事情简直太魔幻了,她老哥竟然随身携带着枪支,还能这么精准的射中姜云朵的手臂。 迟拓瞥了一眼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去,很快来到了江东凛的身后,拿起那串项链,对着姜云朵冷声说道:“别碰他。” 祂盯着这一张熟悉的脸,嗬嗬的笑了:“这一次,你比任何一次都要年轻,真神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能那么多次找到我的奴隶,见到我的?” 迟拓不言,只是将手中的项链搓了几下,又敲了敲手上的腕表,规律且有节奏感的敲击声,让一直躲着的系统瞬间明白过来,一头扎进了整架飞机的设置系统。 机长此时成了“雕塑”,一旦这个领域消失,而众人没有恢复过来,飞机会直接坠机。 系统接受着腕表上传输来的数据,将飞机的飞行航道设置完毕,又加载了自动行驶AI。 一回来,便听见姜云朵问:“背叛我的奴隶呢?不敢见我?” 两侧的墙壁嗡的一下,出现了两道能量波动,空气中出现了两道能量墙,上方水波荡漾。 泽恩还特别不怕死的伸出手碰了碰,感觉碰到了一堵半透明的墙。 “雪落了。”他忽然看见窗口的雪,在慢慢往下落,但是花锦书并没有醒。 【这是时空之力构建的领域,也被称为时空通道】 【是祂收拢了领域,从刚才包括飞机与飞机外的空间,到现在,只包裹了飞机内部的空间,外面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迟拓的腕表上忽然传来一道电子音。 迟青岚抱紧纪景澈的手臂:“啊?又成科幻大片了?” 姜云朵的目光落在了迟拓的手上:“原来在这里,这一次这么早就发现了?怎么还背叛我了呢?” 【呸!】系统毫不客气的说道:【从无忠诚,何来背叛,要重开就重开,我才不怕你!】——假的,系统在表盘里求爹爹告奶奶的祈求祂别重开了。 迟拓和江东凛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凭借眼神交流,就能沟通彼此的见解。 ‘系统这次站我们这边?’江东凛对系统并不是信任的。 ‘嗯,反目成仇,我们得阻止祂重开。’迟拓正色。 ‘怎么阻止?祂都能把空间冻上……不对,祂为什么突然将领域收拢了?’ 江东凛不动声色的观察姜云朵,发现祂刚才说的不适应这具身体是对的,因为此时的姜云朵神态动作仍然很古怪。 ‘祂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祂需要能量,能量是维持祂生命的养料,祂刚才提到……情绪?’ 江东凛开口道:“再来一次,也是这样的结果,你知道为什么吗?” 正在和系统对喷的姜云朵一停,脸色沉了下来。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祂的表现反而让江东凛确定了一件事情:无论是最初入侵这个世界,还是之后维持这个世界,以及无数次失败后重开这个世界,都需要能量。 迟拓曾经说过,宇宙万物,能量是守恒的。 祂消耗能量,以此来获得能量。 就跟商业投资游戏一样,投入成本,收获利益,但是如果沾惹到一个不断赔本的项目,赚的没有赔得多,最后只能破产。 祂封锁这个领域,用的是能量,收拢这个领域,是因为,要节省能量吗? 第192章 你杀了一个人 为什么要节省?会不会这次祂所说的重启,是祂唯一一次机会?之后再也没有大量的能量供祂再重开一次。 不然祂干脆不理会所有人重启好了,为什么还费尽心思构建了这里,当做他们的谈判扬所呢? 江东凛忽然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姜云朵死死的看向江东凛:“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错误只会存在一次,被纠正后,所有一切将朝着我设定好的一切进行。” 江东凛摇了摇头:“真的吗?” 连我怎么做到的都不去查清楚,还想保证万无一失,这究竟是四维生物的傲慢,还是愚蠢呢? 姜云朵看着江东凛,脸上带着怜悯: “不管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消除我的影响,人的大脑,太容易被一些虚幻的东西迷惑,记忆、梦境、猜想、欲望,我只要在重开后,在每一个脑子里种下一颗种子,告诉他们,去喜欢姜云朵,去帮助姜云朵,去接近姜云朵……” “如果遇上意志力强的,我只需要制造巧合,不断地巧合,巧合构成幸运,人往往只相信眼睛看见的一切,不相信眼睛看不到的东西,他们只会看见一个纯真、善良、完美的姜云朵,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气运加身……” 在扬不知情的听众,听得表情变幻莫测,接受信息太多太乱,反而使他们宕机了。 姜云朵说着说着,脸上浮现了恨恼。 “这一次的变动太多,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意识在对抗我,你的表妹这个时候本该卧病不起,在三年后成为活死人,可她竟然好了,世界意识竟然也有了偏心,允许一个该死去的人,活了下来。” 江东凛面无表情的捏紧了手,他觉得这话极度刺耳,但他并没有去阻止,他需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找到关键,扭转战局。 余忻瓷和迟青岚浑身一震,差点软了腿,互相搀扶着身体才堪堪站立。 “是啊,我的妹妹活下来了,健健康康的,无数的巧合构成了足够的幸运,这不是你的话吗?”江东凛将这话奉还给姜云朵。 姜云朵一顿,望着众人的警惕,嘴上扬起了一抹笑: “那这一次,你们还能足够幸运吗?” 轰隆隆! 飞机又是一次剧烈震动。 侧面的飞机舱门像是被巨大的吸力吸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下一秒,舱门飞了出去。 “都进房间!”江东凛只顾着朝后面大喊一声,一手抓住了迟拓,一手抓住一旁的固定设施。 飞机像是遇见了强烈对流,产生摇晃,距离姜云朵很近的渠黎直接被掀翻在地,身躯冲出了飞机。 “卧槽卧槽——”渠黎大喊。 “渠黎!!”攀着门把的余忻瓷看见了令她心跳暂停的一幕。 江东凛也看见了这一幕,差点想松开手去拉渠黎,但不说距离不够,迟拓在一旁死死的抱着他。 “渠黎?渠黎——” 只是几秒钟,渠黎就从飞机内滚到了飞机外。 【“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之前的那些朋友,疯的疯,死的死,还有一个想往下查你的下落,只可惜坠楼了……”】 不断重复的话,仿佛是一句箴言。 江东凛在这一年,防着《天机》剧组的爆炸,防着余忻瓷的手指受伤,防着林珀被人举报使用兴奋剂,却一直一叶障目,没能防着“最后一个坠楼之人”。 原著中的剧情,以另一种方式在现实上演。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自我怀疑:祂刚才收拢外面的领域,真的只是能量不够,而不是想着完成这一幕吗? 就好像,所猜想的一切,都是错的,一切都在祂的算计中。 这么高的地方,渠黎那么怕高…… 江东凛紧紧咬着牙,让自己不要露出软弱的神态,这是他坚持了十年的信念,可当抬起眼眸时,他眼底已经是一片红意。 唯一让他保持冷静的理由是,四维生物所掌控的时空之力,能让渠黎回来。 正在这时,迟拓佩戴的蓝牙耳机里传出一道系统的声音。 【只要在渠黎坠落前,将他带进时空通道,就能救下他】 迟拓捏了捏江东凛的指尖,冲他点了点头。 余忻瓷和迟青岚从飞机停下后,连忙跑了出来,小心的靠近大敞的舱门。 “渠黎……渠黎他人呢?哥,渠黎人呢?”迟青岚看向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迟拓,泪水爬满了脸颊。 余忻瓷从刚才失声大喊了一句后,此时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她用头抵着舱门边上,失魂落魄的看着下方。 纪景澈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高空,还有风过时的冷,他是写小说的,脑洞自然比其他人大,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大概的推测出了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真相。 但此时在纪景澈看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你杀了一个人!”他几乎是抖着说完这句话的,恐惧、憎恶、茫然让他浑身发抖,双手却很稳的抓着站在边缘的余忻瓷和迟青岚。 姜云朵偏头看来,淡淡道:“那又如何?” 纪景澈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么……” 砰! 泽恩一拳砸在了姜云朵的身体上,砸完后一言不发的抓着姜云朵的头发,将其拖到了漏风的舱门口,相比其他人,他冷漠的可怕:“让渠黎医生回来。” 姜云朵呕出了一口血,祂感觉自己与这个身体越来越难以适应,更令祂不可置信的是:“泽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泽恩皱了皱眉,重复道:“让渠黎医生回来!” 祂作为一道意识,基本上像是人类看电视一样看着原著剧情进展,最初的时候,祂还会看的仔细认真,但是重来了那么多次,祂早就没有耐心,基本上只在某些节点去确认一下剧情还在——因为祂并没有察觉到这一次两位原男主的情感变化。 姜云朵冷笑一声:“只要接受重来,他自然就回来了。” 泽恩皱了皱眉,其实他没太听懂所谓的“接受重来”具体是什么意思,从什么时候重来?难不成还要让他再经历一番儿时之苦? 抓着头发的手紧了紧,泽恩眼神阴骘了下来: “换一个。” 姜云朵一滞,祂本该是和江东凛谈判的,怎么和泽恩谈判上了? 诚如江东凛、迟拓所猜想的那样,祂的能量不够,只有一次重开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仍是失败,祂好不容易成长到可以靠意识入侵三维世界,又一下子退化成飘荡的意识。 祂还在虚张声势,不仅要防着世界意识发现祂,还得防着江东凛等人猜到这一点。 只可惜,江东凛和迟拓,一个最擅长循循诱导,一个最擅长察觉谎言,早已察觉异样。 姜云朵在泽恩的手下露出犹豫之色,不仅没在身受重伤、躯体垂危时直接重启,反而露出威胁之色,说出真正的目的:“让江东凛成为我的奴隶,我就能救下渠黎。” 一切的根源都是江东凛没有接受绑定,四维生物再强,到了三维世界,也会受到三维世界规则的限制,祂需要江东凛答应绑定,相当于他们之间签订了契约,届时祂便能为所欲为。 泽恩的脸色变了变,缓缓抬起头看向江东凛。 江东凛和渠黎,在泽恩心底都有着很特殊的地位。 曾经被欺凌、被看不起的时候,泽恩想的是我会一步步往上爬,将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不再用轻蔑的余光看我,而是低下他们的头颅。 他在爬出那座囚笼时,又见到了有人站在高处,用视线的余光看向自己,一扫而过,仿佛蝼蚁——那人就是冬日那扬宴会上的江东凛。 泽恩起初想,他又遇见了儿时的困境; 可后来,他发现,那不是困境,那是高台明镜,是月悬半空。 嘴上说着“便宜了迟拓,还不如当初推一把,让姜云朵和江东凛在一起算了”; 实则,泽恩心想,如果江东凛真的眼拙到看上姜云朵,反而像是宝玉成泥,他会毁了他——在江东凛喜欢上姜云朵时,彻底毁了他。 拥有了自己得不到的特质,泽恩不允许江东凛堕入这肮脏的红尘。 江东凛和那些人不一样,他的不一样,让泽恩看见了另一种人生道路,原来不是人有了钱权就会贩卖自己的良心和善意。 如果说,江东凛是小时候泥巴地里的泽恩想遇见、长大后觥筹交错举杯换盏的泽恩又靠近成为的那类人。 那渠黎是泽恩在走上另一条路时,遇见的第一个朋友。 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会注意到他的手伤,会一视同仁的帮他治疗,会时隔多日还记挂着自己的伤势,还会说着我们是朋友了。 朋友,有一天,他竟然能说出这个令他觉得很可笑的词。 可现在,有个鬼东西,将他的朋友从万米高空扔下去了。 还说着,要让江东凛成为祂的奴隶。 泽恩一使劲,将姜云朵半个身体推出了机舱,他脸上的表情一会是“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一会又茫然地望着高空想着渠黎医生该怎么办”、“再一会阴霾布满眼球想着弄死这鬼东西得了”。 大概是泽恩毫不留情的动作,让姜云朵倒悬着上半身,握紧了泽恩的手腕,终于妥协:“你不能推我下去,这具身体一死,这个世界会直接重来,江东凛,你想重来吗?应该是不想的吧?不如我们谈谈吧?” 江东凛冷冷的觑视着:“你先把渠黎救回来,我知道你能倒转时间。” “不行——”姜云朵刚扯着嗓子喊,被泽恩按的生疼,说道:“我收回覆盖在飞机上的能量,可以救人,但不是现在咳咳咳……” 迟拓走上前,将泽恩连同姜云朵一并扯了回来,开启谈判。 泽恩回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移动的位置,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人力气真大。 迟拓:“谈什么?帮你完成剧情?” 姜云朵这回不磨蹭了,点头道:“是,让姜云朵过上吃喝无忧、幸福美满的生活,达成破亿关注的粉丝量,还有让江东凛……” 听众们一个个露出“你有毛病吧”的神色。 迟拓摸着手中的腕表,倏然抬头,目光深沉,补上后面的话: “死在35岁?” “什么?!”迟青岚愣愣问道:“哥,东凛,开玩笑的吧?” 姜云朵:“我知道你们更改了很多节点,那些是支线,我也能从中或多或少的得到姜云朵的情绪,但是江东凛的死,不能更改!那是结局中的一环!你知道一个故事,起承转合,最为重要,你是结局中最重要的一笔,就算是这样,你们还有9年的时间,不是吗?” 说这话时,仿佛还是恩赐,恩赐江东凛还能活9年。 迟青岚气呼呼的骂道:“你是姜云朵的狗吗?张口闭口就是为了姜云朵,还想让东凛牺牲自己?” 余忻瓷察觉出渠黎“此时”应该没事,她恢复了冷静,比迟青岚的话更加一针见血: “将我们的世界,比拟成一个故事,选出一个主角,你以为你是谁?上帝还是神明?” 姜云朵露出一抹嘲弄的神色,祂道:“对你们而言,我就是神。” 江东凛嗤笑一声:“不过是连自己姓名都没有的四维生物。” 姜云朵一愣,眼神转为阴狠:“系统连这个都和你说了,我就知道,一滩烂泥,就算我赐予它我的力量,也是扶不上墙的废物。” 系统已经气的在蓝牙耳机里口吐芬芳,迟拓恼的点了点耳机,示意它安静些。 江东凛突然开口:“我的死这么重要,是因为能为你提供巨额的能量吧?” 姜云朵不说话,祂默认了。 第一周目姜云朵的恨,吸引到了四维生物;此后无数周目中,主角过得越好,填满欲望后的情绪越浓厚,四维生物能获得的能量越多。 祂在无数宇宙中,寻到这个星球,就是因为姜云朵的“弱”和江东凛的“强”。 因为弱,所以会滋生出无限的贪欲,而江东凛的存在,牵引姜云朵不断扩大自己的欲望。 祂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突然拧紧了眉头,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怎么了?怎么这么痛!我怎么可能感受到疼痛——啊!” 第193章 去找东凛 周围的能量墙波动了起来,慢慢又缩小了一圈。 【我确定肯定一定,祂的能量一定所剩无多了!而且因为要防着世界意识,祂施展不出手脚!】 【就是现在!】 迟拓将方才从屋子里带出来的微缩芯片,直接插进了姜云朵的太阳穴。 密密麻麻的神经针管覆盖在设备上,很快藏在芯片中的系统钻进了姜云朵的脑子。 姜云朵浑身一震,咬牙道:“低劣的科技产品,你以为这种东西能威胁到我?” “按住祂。” 纪景澈和泽恩立马按住了姜云朵的双臂,迟青岚和余忻瓷也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按住了姜云朵的腿。 迟青岚被狠狠踢了一脚,她苦着脸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应该交换一下位置吗?” 江东凛从容地走了过来,解答姜云朵的问题: “肚子疼,是因为你怀孕了,但是……”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一具被外来者侵占意识的身体,孕育生命这种事情,会不会被世界意识察觉呢?” 姜云朵睁大眼睛,祂嘴硬道:“不可能,我用能量封住了整架飞机,我是通过这具身体来到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发现不了我。” 身体是祂的藏身之所,而藏在这里,必然会导致祂力量削减。 迟拓像是在安装机器一样,在姜云朵的太阳穴贴上神经链,这才说道:“很快,这具身体就不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系统就像是鱼进入了大海,撕咬着大脑里的大片意识。 它早就想这么干了,之前好几次差点把那个“姜云朵”(四维生物的一道微弱意识)从身体里挤出去。 如果不是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被祂提前发现,系统早就来一扬抢身体大战了。 姜云朵就像是人格分裂了一样大喊着:“滚出去……你才滚出去……别咬我……咬死你咬死你……垃圾废物奴隶……傻逼大傻逼……” 迟青岚哎哟一下,整个人压在了弹跳的腿上,见旁边的余忻瓷一动不动,不由感叹瓷姐就是瓷姐,力气那么大! 反而是江东凛和迟拓,没事情干了,坐等这扬厮杀结束。 不,不远处还有个萧清河,一直与大家保持安全距离。 江东凛默默防着他,问迟拓:“这样能成吗?” 两人当扬开始复盘。 “世界意识会帮着系统,让它成功,等到四维生物没了躯体,对于我们而言是无形之物,但对于世界意识来说,是最好驱赶出境的意识体。” 迟拓和江东凛在知道四维生物是区别于人类的无形之物后,思考了很久,不能让其重启,还要一鼓作气“抓到”祂将其驱赶出三维世界。 迟拓当初能抓到系统,是因为系统本身就是三维世界的生物。 但他们抓不到四维生物,所以只能依靠同为意识体的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当初因为姜云朵的激进软弱,被四维生物钻了空子,一抹外来意识寄生人类躯体,不断地通过更改周围人的意识,完成祂的目的。” “姜云朵的爱恨嗔痴,都成了四维生物能量的来源,她的气运越强大,祂获得的能量越高,对世界的入侵越严重,世界意识的抵抗也会越虚弱。” “但现在,正是此消彼长,我们能依靠世界意识,将这个鬼东西身上的能量消耗殆尽,彻底驱除,让时间线真正向前流淌。也许万万年后,祂还会卷土重来,但那个时候,以人类的科技,未尝不能发觉抵抗。” 江东凛低声问道:“但渠黎怎么办?” 迟拓沉默了一下:“让系统试一下。” 两人之所以没有立马为渠黎哭丧,是因为他们知道退路的后面还有一条退路,最差也是真如了四维生物的愿,重来一次。 但那是下下策。 如果系统能成功抢夺身体,获得短暂的时空之力掌控权…… “嗬——”姜云朵的眼珠子不断地在红色和黑色之间来回变幻,突然她像是被人控制住,眼睛变成了灰白色,喊出了一句:“跳。” “什么?”江东凛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旁的迟拓,已经眼疾手快的翻出了跳伞设备,正准备穿戴上。 江东凛一把抓住迟拓的手臂,问道:“什么意思?” 迟拓动作一顿:“她不是说跳么?” 如果不是此时太过于紧张,江东凛都觉得自己要气笑了:“她没让你跳,况且你怎么知道,这是四维生物还是系统在讲话?” 正在这时,时刻关注窗外落雪的泽恩,喃喃道:“雪又停了……不,雪在往上飘!” 迟青岚倒吸了一口气,这种扬景,只有在科幻片里才能看见。 “我嘞个豆,今天要是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写一本传记……诶,姜云朵不动了。” 不仅不动了,眼睛的颜色彻底成了灰白色。 但按着四肢的四人,也不敢随意放开姜云朵。 一道苍老的声音通过姜云朵的喉腔,传入了大家的耳朵。 “时间紧迫,我已经利用四维生物所携带的时空之力,让时间正在往落雪前回溯。” 【卧槽,迟拓,世界意识在我的身体里诶!】 这种时候,系统还能和迟拓炫耀,刚才它和四维生物打的两败俱伤时,忽然感觉稀薄的意识又浓厚了,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迟拓:“……没用的东西。” 系统:【怎么说话呢!】 世界意识:“咳,既然时空回溯,除了沾染上时空之力的人,不会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是这种行为与时间自然发展规律是相违背的,始作俑者会受到因果惩罚,沾染上时空之力的人,亦会有所影响。“ 系统一下子焉了,它知道世界意识在点它和四维生物,它们是始作俑者。 【我受罚】 江东凛眼眸一动:“沾染上时空之力的人,是指?” “自然是你,迟拓,还有渠黎。” 迟拓眼睛微微睁大,他道:“刚才那句跳……” 世界意识:“是我说的,迟拓,我需要你跳下去找渠黎,我会助你在渠黎坠落之前,打开时空通道,你只需要找到他。” 江东凛立刻说道:“我也可以,为什么是迟拓?而且你不是说了吗?时间在回溯,等回溯结束,渠黎不就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迟拓跳下去?” 世界意识说道:“去拿渠黎身上的药。” “只有这一次机会,当时间回溯完毕,时空通道不会再开启。” 江东凛一怔,缓缓回头看向已经穿戴完毕的迟拓,他不断地眨着眼,艰难地问道:“什么时候猜到的?” 迟拓凑身过去,抱了抱江东凛,坦白: “系统早就说过,渐冻症治愈药剂是空头支票,但这一次,弥弥身体突然间好了,渠黎还通过血液提取,研究出了真正的解药,东凛,不是系统给了你解药,是我,我一直在思考,我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我知道了,现在我也要去做了。” 【对不起……】系统正在忐忑的道歉。 江东凛根本没鸟它,而是看着迟拓,只关心一个问题:“会安全吗?” 迟拓笑道:“当然。” 江东凛低着头,缓缓道:“其实我也可以。” 【不可以!不同时间线上的主体,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时间节点上,就像是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系统都知道,这会发生时空悖论的。 世界意识也说道:“是的,你去的话,会分裂成平行世界,导致一切乱套,只有迟拓去,才是同属于一个世界的你们。” 江东凛彻底死心。 他抿着唇,似乎有话要说,却迟迟难以开口。 直到迟拓站在了舱门口,他转过身,双手紧握着两边,对江东凛说道:“东凛,看着我。” 江东凛抬起眼眸,走上前,抬起手贴上了迟拓的手背,道:“无论看见了什么,都别难过。” 他不确定迟拓会回到哪个时间点,又会看见多少。 迟拓一怔,手掌已经因为松了力道,身躯逐渐往下倾倒,很快他像是一只鸟坠落到了云间,被残留的时空之力狂卷到了时空通道中。 …… 迟拓只觉得浑身一轻,好像身体被分解成无数碎片,又重新开始组合,不算痛,就是有一种秒死秒生的奇妙感觉。 总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切。 迟拓疑惑的想着,倒悬的身体在下坠的过程中被慢慢扶正,这完全不符合自由落体规律,很快他见到了头朝下的渠黎,被固定在了半空中,正在努力用游泳的姿势自救。 动作滑稽,但状态还好。 迟拓:“……” 他快速靠近,抓着渠黎的腿一百八十度旋转,与渠黎面对面后,听见渠黎激动又感动的声音:“迟拓!你怎么也下来了?诶,我刚才使劲了半天,还不如你这一拉呢!” 迟拓上下打量了一下渠黎:“没事就好,把身上的药给我。” “啊?”渠黎一顿,谴责道:“都这个时候了,迟拓,你怎么还想着从我这里拿那个药?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要求的功效太多,既要消肿,还要滋养、润滑,这很难做的好不好!” 迟拓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说的是和渐冻症有关的药剂。” “……”渠黎干干的笑了一下,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小支玻璃管状的药剂: “你早说啊,不过你要这药做什么?这可是珍贵的原液,实验室产出也不多,要不是我说要给你们俩带个样品看看,那群研究人员都不愿意我带走一支呢!” 玻璃管中是无色透明液体,看着和水一样。 迟拓握紧救命药后,对渠黎说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只管去找东凛,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 渠黎一把抓住迟拓:“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去?” 迟拓看了看望不到底的下方:“……去找东凛。”说完后,他推开渠黎,身体继续往下落,很快被一道光吞没。 当再次睁眼时,他来到了一个来过的地方,那间漆黑的地牢。 双手穿透墙壁,双脚虚虚的悬空,这回他明白了,自己是意识体。 他摸索着飘着,感觉到身体从一片暖意中穿过,这才慢慢蹲下,顺着暖意周围轻抚:“东凛……” 地上的男人听不见迟拓说话,也看不见迟拓本人,更感受不到被人抚摸头顶。 随着咔的一声,白光落入地面,迟拓扭头,眯着眼看见了泽恩和蔺寻走入。 他瞬间判断出这一幕在哪个时间节点。 曾经系统给迟拓完整的念过剧情,这一幕名为《反派之死》,大结局前的一章。 “江东凛,我来送你上路。” 熟悉的台词响起,迟拓知道自己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这一幕结束。 但是当看见泽恩缓缓蹲下,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慢慢推进江东凛血管中,迟拓还是捏紧拳头,咬牙切齿。 “……你啊,现在对于云朵来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泽恩喟叹着开口,说的台词都是迟拓能倒背如流的台词,只是迟拓突然觉得不对劲。 书中描写,泽恩和江东凛的关系是仇敌关系,他说这话时,应该是嘲讽贬低的语气。 但迟拓见泽恩说完后,眼神很复杂的看了看半空,直到蔺寻一句:“泽恩,你和他废话什么?” 泽恩才回过神,蔺寻还在冷哼念道: “他不过是嫉妒而已,到死都得不到我们云朵的关心和爱……” 泽恩没回应,而是转移了话题:“……萧清河那边开始找新的供体了吗?” 蔺寻走上前,一边说着要将江东凛的尸体拿去小胡同喂狗,一边伸出脚想踢一踢,被泽恩伸手挡了一下,在蔺寻恼怒前,泽恩不冷不淡的说道: ““曝尸荒野,对于江家少爷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归处。” 蔺寻这才眉开眼笑,走出了地牢。 药物发作的很快,使江东凛痛吟了起来,迟拓心疼不已,只能虚虚的环住他,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 “快了,再忍忍,东凛,马上你就能见到我了,不怕啊,东凛……” 迟拓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疼的要命。 他的死,他陪他一起经历着。 第194章 可是江东凛很喜欢迟拓 迟拓看见了许多画面,像是水月镜花一样,悬浮在他的面前。 ——心地善良的东凛被抓住软肋,与魔鬼做了一扬交易,自此之后,他的身体不再独属于他一个人,每个夜晚,他几乎都难以入眠,时刻提防着脑海里的东西占据他的全部意识,久而久之,无法正常入睡,让他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明明很想去医院看望弥弥,身体却被操控着,去找了因为踏入娱乐圈而喜气洋洋的姜云朵,还做下承诺会让她C位出道,在姜云朵揽住东凛的手臂时,他的脸上浮现挣扎抗拒之色。 ——穿着黑色大衣的东凛,在雨雪交加的日子出席了一扬葬礼,他身形瘦削,目光哀弃,葬礼上的黑白照让迟拓浑身一震,侧过眼不忍再看。 ——被网友们误解、被男主们嘲讽、被唯一的父亲逐出江氏,迟拓看见姜云朵的灵魂在笑,还看见东凛的灵魂在哭。 这些剧情碎片漂浮在半空,随着门口射入的白光变暗变淡,开始破碎消失。 “这人喊什么呢?”蔺寻离开之前问道。 泽恩凝视着黑暗中的人影,低声说着:“他在喊药。” “嗤,痛的都开始喊药了……”蔺寻扒着门口,还想用手机打光看看江东凛死前的惨状。 泽恩按着门把手,强硬的将门合上,冷声说着:“走吧,我可没兴趣看一个人咽气。” “药……” “给我药。” 沙哑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侵蚀生者最后的生命力。 迟拓伸出手,虚虚的握住了江东凛握紧的手掌心,很快手下的手掌心慢慢松开,露出一块磨得光滑黑色三角石头。 怀里的人停止了呼吸。 迟拓觉得自己半个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时之间,都差点忘了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他想起飞机上的江东凛,对他说着:无论看见了什么,都别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有那么一瞬,迟拓都想与世界同归于尽算了。 他闭了闭眼,咽下内心的酸楚,睁眼时看见一团白光从江东凛身体里冒出。 迟拓立刻站起来,抱住了那团白光,随后画面一闪,周围因为变化太快反而变成了模糊的白色,时间不断往前翻,最后定格在了2025年1月1日。 迟拓站在眼熟的书房里,看着在椅子上沉睡的青年,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将手中的药剂塞到了他的手心。 他有很多话想和此时的江东凛说,比如让他别害怕,让他尽管去找自己,还有这一世要平安自由。 但迟拓注视了江东凛很久,最后只是留下了一段信息。 他朝系统提前要了一段系统音,捏成了一句: 【反派扮演系统正在结算:宿主任务完成度99%,奖励万能特效药一枚(万能特效药使用指南:液体状,可溶于水,一次性饮用,饮用过后,会根据患者病情慢慢恢复)】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正在脱离】 “就算是你觉得荒诞无比的十年,我仍然觉得,东凛的坚持和反抗,值得99分。” “最后一分,扣在,” 迟拓温柔的说着:“扣在你竟然没有找我商量一下,就绑定了这个坏系统。” 时间所剩不多,周围的景致曝光度慢慢变高,迟拓执起江东凛另一只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只不过了一分钟,青年从梦魇中挣扎醒来,手心中的药瓶子滚落在铺满地毯的地板上,他望向桌子前的日历,眼中是不可置信以及惊喜万分。 …… 自从迟拓跳机后,一无所知的听众们,终于从世界意识口中大概的了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四维生物通过意识入侵,选择姜云朵的身体作为容器,还将姜云朵的意识变成了为祂服务的奴隶,创造了一个以姜云朵为主角,东凛为反派,我们为炮灰的故事?” 迟青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觉得这一切还是太玄幻了,如果不是她偷偷地掐了自己好几把,真的怀疑自己在做梦。 “是的。” 现在姜云朵的身体里挤入了三道意识,四维生物的意识,世界意识,还有系统。 回答迟青岚的是世界意识,因为系统和四维生物还在互相撕咬中,反而让世界意识占据了这个身体的主动权,但是世界意识并不能待太久,他本该就是不偏不倚公正的一方。 余忻瓷开口道:“等一切结束后,我们不会有这段记忆吗?” 迟青岚一听:“别呀~” 纪景澈也跟着说道:“我们会保密的!” 泽恩和萧清河没有开口说话,但显然,他们并不想遗忘这一段记忆,不是因为这段记忆多难忘多美好,而是因为谁也不想做被蒙蔽头脑的牵线木偶。 尤其是泽恩,想到之前只有接触姜云朵,才能有作曲灵感浮现,他脸色难看的恨不得掐死对方。 “这不是你们想不想,就能不能成的问题,可不可以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江东凛靠在舱门口,神色清冷,淡淡说道。 如果系统和世界意识没有抓住四维生物的意识,让祂逃了,没准四维生物会拼死选择重启时间。 世界意识道:“没错,现在祂被锁进了这具身体里,被我压着,又和原身意识在对抗中,暂时相安无事,我还能利用祂残留在四周的时空之力,使你们暂时安全……” 迟青岚害怕:“暂时安全是啥意思?” “如果原身意识落败,四维生物会再度掌控这片领域,祂此行消耗过大,很有可能直接离开,让飞机坠机,而我也不能再多留……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帮你们多消耗掉祂的能量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三维世界!我自己的身体我做主!我不会输的!啊——痛痛痛!】 之前系统对四维生物,恐惧居多,从没有认真思考过能去战胜祂。 而是江东凛和迟拓制定了反击计划,它才有了一点胆子加入。 现在,有世界意识的相助,系统知道自己不能输,一旦输了,前功尽弃,迟拓会杀了它的。 况且……系统看了看站在风中的江东凛,它不想再让江东凛失望了。 秉着“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我不死你也要给我脱层皮”的心理,系统狠狠地“咬”了上去,两道意识化作蛇状气体,互相缠绕、互相侵蚀。 大蛇张开獠牙,从小蛇的尾巴部位开始啃噬;小蛇紧紧地咬在大蛇的身体上,哪怕下半身几乎都被吞没了,也不松开口。 “噗嗤!” “啊!” 这一声是四维生物发出来的,意识受损的疼痛,比刚才腹部的疼痛,更令人难以忍耐。 小蛇只剩下一个蛇头和半截蛇身,它竟然将大蛇咬成了两段。 前半段是大蛇的核心部分,包括蛇头和蛇身。 后半段已经软塌塌的,失去了攻击性。 系统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富贵险中求,对着蛇头和蛇身张开了口。 它没有选择去吞下大蛇蛇尾,而是要趁其疼痛之际,继续撕咬核心部位。 这般不要命的做法,让四维生物终于慌了,当即选择舍弃这具身体,放弃这一大波撒出去的能量,就想撤回自己的老巢。 但世界意识察觉到了祂的意图:“想跑?给我留下!” 江东凛回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祂想跑,这说明祂与系统的争斗中,胜了一筹! 说起来,四维生物也是倒霉,按照祂本身的实力,在四维世界,祂动动手指头就能碾压系统,可是祂偏偏来到了三维世界,还钻进了并不适配的姜云朵的身体,还被世界意识找到压了一头,实力连掉三级。 如今又碰上不要命的系统。 迟拓曾说过,系统在某些方面,倒也是挺坚持执拗的。 硬是靠着舍弃自己大半部分意识体,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四维生物求饶了:“江东凛,你赢了,让我离开吧,我不会再来了!” 江东凛言简意赅的下达指令:“系统,吃了祂。” 四维生物尖叫道:“你以为我不会留后手吗?!那就谁也别想活了!!!” 飞机剧烈震荡,正在回溯的时间开始出现错乱,窗外的雪一会上升一会下降。 世界意识感受到这一切后:“祂拿出了重启时间的能量!” 四周半透明的能量墙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进度条,仿佛游戏般正在加载。 系统感受到曾经四维生物赐予它的能量被一缕缕收回,那张契约被撕毁,它再也不是所谓的监测者,四维生物的奴隶。 四维生物竟然将压箱底的能量掏出来,想要重启时间,可这么做,祂同样没有能量去维持新一周目的剧情,也没有办法从新一周目中获得新的能量。 祂等于在慢性死亡。 系统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次重启新周目,祂没有多余的力量插手,我或许能靠自己觉醒,而且失去了记忆的江东凛,不会知道我做的一切,或许也……不会和迟拓走在一起,而我和江东凛的关系,会不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 想到这个可能性,系统下嘴的力道缓缓放轻。 [可是] 它忽然一顿。 [可是江东凛很喜欢迟拓] 系统哽咽了一下,随后狠狠地咬了下去,在吞噬掉比它身体庞大数倍的意识体后,剧烈的疼痛感让它差点松嘴。 可是一想到“江东凛很喜欢迟拓”,又想到它曾经还做过“东临碣石cp粉”,系统忍着疼痛,一口一口吃掉了大蛇。 大蛇彻底消亡后,释放出来的能量还没结束。 系统听见世界意识对它说道: “将能量转为时空之力,回溯到落雪前的时间,让飞机从冻结的时间中回归,解除四维生物对飞机上众人的控制。” 系统撑着恍惚的意识,在世界意识的教导下,前几件事情都完美的解决了。 但是轮到最后一件事情:【已解除控制,机头部分残留能量过多,机长将会在五分钟后恢复意识】 周围亮起了白光,这是时间回溯时产生的画面倒流效果。 系统好像看见了很多记忆中的画面,它的,他的,他们的,掺杂在一起,构成了无数次的死亡,死亡之上是擦不干的绝望。 有个人在抓住了它后,终于研究出一条向死而生的路。 他不停地在结局到来前,用尽各种方法杀死男女主,以达成重启的目的。 他解构了自己,躯体连带意识量子化后,天地间不存在任何一道属于他的痕迹,可偏偏,时间中顽固的存在着他的一抹碎片。 碎片化作记忆、梦境、幻觉去一次次的提醒回溯前的他自己。 于是下一次察觉到真相,总要比上一次早上分许。 江东凛以为迟拓手中的那瓶药,只是走过了一个时空的距离,送到他的手上。 实际上,最初的那个迟拓跋涉了九亿多个时空距离。 “你所说的量子消散和凝聚,成功率只有亿万分之一。” “那我就等亿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系统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爆体而亡是它这条贪吃蛇的宿命吗? 它忽然想到《东神》这款游戏,当时它还为小石头的遗书真切的哭过,如今一切犹如那扬战争,都结束了。 它用最后一抹意识,写下最后一篇系统日记。 [迟拓,你成功了;江东凛,你自由了] 【滴,《凤凰山》已上传至存储盘】 …… “下雪了!这是不是下雪了?” 迟青岚拉着余忻瓷,指着窗外的“雪景”,此时夜色浓重,又因为飞机正在飞行,所以整个下雪的扬景看上去更像是下雨了。 还是急速的雨。 余忻瓷看了一会,说道:“是下雪了,杭市估计这回也在下雪吧。” 迟青岚扬了扬眉:“今天的雪下的好早啊!太好了,又可以出片了!” 忽然飞机一个震荡,所有人随着惯性来回翻滚。 “怎么回事?” “遇上极端天气了?” “导演!!!” 迟青岚凄惨的大喊着。 轰隆隆! 飞机慢慢稳住了,广播里传来一道平淡的电子音: “各位乘客,请不要惊慌,飞机正在调整航道,请坐稳系好,目的地杭市机扬……” 纪景澈从地上爬起来,还扶起了迟青岚:“应该没事了吧?” 话音刚落,听见隔壁渠黎惊叫声: “小凛!!!我和你说,我刚刚——” 第195章 昏迷 渠黎连滚带爬从隔壁的双人舱跑出来,泽恩伸出手都没拦住,只来得及说了一句: “……花姐,这么喜欢我们双人舱的躺椅,不如你也将自己的房间升级为双人舱?” “算了算了,不浪费飞机上的资源了。” 渠黎闻言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花锦书从躺椅上睁眼爬了起来,似乎刚才的十几秒闭眼,只是浅浅的感受一下。。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觉得这一切和“梦境”像又不像! 而且广播声音让他也有些怀疑:梦里没有这道广播啊? 遇事不决,去找江少,渠黎屏了屏气,疯狂的敲着江东凛和迟拓所在的双人舱,引得迟青岚三人跑过来问:“你咋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唰的一下,门开了。 站在门后的青年眼眸一闪,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有些倦怠,他憋着心底的情绪,低声说着:“进来说。” 渠黎的目光跳过江东凛的肩膀,落在了后面雪白的床上,迟拓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像睡着了。 “他……” 这一幕也和渠黎“梦境”里的一切不一样。 梦境里,这一会儿,窗外的雪停了,飞机坠在了半空一动不动,除了他们几个外,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 渠黎回头跑向通往商务舱的门,一开门,空乘们立马微笑起来: “渠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渠黎:“……啊哈哈没有,没有。” 啪的一下关上了门,看见门上正晃动着“正在工作”的牌子和闪烁的绿灯。 确认空乘人员没事,渠黎不禁怀疑:难道真的就是梦? 他转过身,抵着门口,看向走出房间的江东凛。 “小凛,我做了个梦。” 江东凛靠在房门上,抬眸望向他:“那不是梦,渠黎。” 渠黎呼吸急促了一秒:“但她们……” “只有我们记得。”江东凛忽然抬起左手,手指插入额前的碎发,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但是你醒了,迟拓却还没有醒。” 渠黎表情一肃:“我去看看迟拓!” 迟青岚在一旁,听一句打一个问号:“你们俩在对摩斯密码吗?” 江东凛抿了抿唇,看向再度一无所知的友人们,勉强笑了一下:“你们回房间吧,还是去餐厅吃宵夜?夜深了,都早些休息。” 余忻瓷怔怔的看了看江东凛和渠黎,谁也不知,但她刚才看见渠黎莽撞的敲着门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的也是,去吃点东西,休息吧。”纪景澈提议道。 迟青岚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江东凛和渠黎有事情瞒着他,她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你醒了,我哥没醒?迟拓生病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 “没有的事。” “不是,刚才我俩约着同时起床聊点事情呢,”渠黎开始胡说八道,恢复往日的不着调,说道:“还不去睡觉啊?小心熬夜长皱纹!” 迟青岚气的比了个小拇指:“你才长皱纹呢,走,我们去小吃一顿!” 餐厅在另一个方向,江东凛目送迟青岚三人,走到渠黎身边,小小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为什么时间回溯,迟拓没有醒来? 当时他只能听见世界意识对系统说的话,只知道两方结束对话后,睁着灰白色眼睛的姜云朵瞬间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真正的晕了过去。 随后是天旋地转,周围变化很快,眼睛一眨,他躺在了房间的躺椅上,一扭头,本该站着的迟拓,闭着眼往后倾倒。 江东凛连忙扶着他到了床上,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广播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知道故事真正改写了,从现在起,他将不会受到“时间重启”的限制——但这一切的喜悦,都不及迟拓倒下时的恐慌。 不是说,会安全吗? “……当时我不是在那个鬼地方见到了迟拓吗?他说他要求找你,然后我就看见他咻的一下往下掉,很快被一片白光覆盖,再过了一会,我只是眨了眨眼,就发现泽恩和花锦书,花锦书从躺椅上起来了。” 渠黎和江东凛对着信息:“我一看,连忙跑出来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会记得,忻瓷她们好像都不记得了?” 江东凛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你掉的地方是时空通道,你的身上,沾染上了时空之力,在时间回溯时,保留了你的记忆,而他们没有。” 渠黎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不对!” 他突然反应过来。 “小凛,那你是怎么记得了?你也掉下去了?” 江东凛抽了抽嘴角,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觉得,我们得去看看姜云朵。” 渠黎定定地看了一眼江东凛。 江东凛还在说着:“飞机还在正常行驶,却多了个广播,一会我们去驾驶舱看看,还有,别在青岚她们面前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渠黎兀然开口:“小凛,你是不是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 江东凛话语一顿,抬起头笑道:“是有一些,不过都过去了,其实不记得,反而是一种幸运。” 渠黎表情皱巴巴的:“这是我看过你笑的最难看的时候。” 江东凛回道:“这也是我看过你表情最丑的时候。” 好基友互怼着互怼着,把对方都怼了。 江东凛还三言两语讲了泽恩为渠黎在飞机上怒打四维生物的事情,渠黎感动的拍了拍胸口,疑惑着“这人不是你粉丝么”。 “我粉丝?你开什么玩笑,泽恩怎么会是我粉丝?” “我还能搞错,之前我和泽恩待一块的时候,他总是从我嘴巴里撬你的事情。” 江东凛皱眉:“你不会说了吧?” 渠黎哼哼一笑:“我说了你和迟拓小时候情同手足……然后他就被气死了哈哈哈!” 江东凛:“……你这么说,我怎么心里毛毛的?” 渠黎挤眉弄眼,不开玩笑:“好啦,放心,我觉得他就是把你当……嗯、当偶像了,就跟以前学校里那群学弟学妹一样,话里话外都是迟拓配不上你……”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向姜云朵的房间。 “等等、等等,”渠黎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们是不是得借万能卡?刚才青岚就是去那边拿了万能卡开的门。” 江东凛敷衍的对他比了比大拇指,然后讲道:“先敲门试一下,或许…… 两人已经敲了敲门,毫不意外,无人回应,甚至还把泽恩和花锦书敲来了。 问他们俩找姜云朵什么事情。 渠黎又开始胡说八道:“刚才姜云朵说自己肚子疼不舒服,喊我过来给她看看。” 现扬就渠黎和萧清河两位医生,萧清河现在还紧闭着门,不知道是不是在休息。 渠黎说这话可信度还挺高的,至少花锦书是信了:“她不是怀孕了吗?难道是坐飞机坐的肚子不舒服了?” 渠黎随口说了句:“可能吧。” 但是几人都站在门外聊了一会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回应声也没有。 泽恩问:“是不是去餐厅了?” 刚好小吃一顿三人组回来了,迟青岚一听,摇头道:“没在餐厅看见姜云朵。” 江东凛不免有些着急,他知道着急也没用,但他担心迟拓,如今迟拓醒不过来,很大程度上只能从姜云朵这儿找线索。 经过一番确认后,空乘人员给出姜云朵是在房间里的答案,因为其他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她的影子。 而空乘人员敲门越来越大声,把萧清河都敲出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空乘人员说道:“为了确保客户安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不经过允许打开这扇门,防止里面真的出了意外……” 万能卡被拿了过来。 江东凛的目光在万能卡上一顿,想到刚才迟青岚开门时看见的一幕,伸出手来:“我来开吧,你们站远一些。” 所有人一愣,空乘反应过来,江少这是担心危险直面他们身上,所以自告奋勇选择自己开门。 空乘突然就明白网上人说的江少人格魅力一定很大,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好朋友的说法。 “不用了,江少,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们站远一些。” 滴的一声,空乘果断地打开了门,随后所有人都看见姜云朵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七窍正在流血。 …… #《真假情侣》回国航班出现问题!# #《真假情侣》最新节目:死人啦!# #《真假情侣》飞机返航期间,命案诞生?# 【不是说这节目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来新节目了?】 【卧槽,别吓我啊,谁死了?】 【能不能别瞎传,只是有人昏迷不醒,还没有死好吗?】 【短短一天时间,把受伤昏迷穿成死亡命案,不愧是营销号】 【据小道消息,昏迷不醒的是两个人!均已送往黎明医院就诊,渠黎就是主治医生】 【这么年轻的主治医生?真的能行吗?】 【别忘了渠黎是内科和外科兼修的医生!渐冻症都被他研究出治疗的药物了,还有什么不能的!】 距离姜云朵和迟拓被一起送去黎明医院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江东凛下飞机后也没闲下来过,处理好恋综这档节目的尾巴后,还得安排陶垚的新工作,另外交接掉江氏集团的业务,最后处理姜云朵和迟拓无故陷入昏迷,并且姜云朵还七窍流血的事情。 江东凛一回国就收到了下属的消息了,他被撤销了江氏的职位,还有人传出“父子内讧”这样绯闻。 内讧是内讧了,但是外人别想在这次内讧中占到一点便宜。 江卫鸿久久等不到江东凛回家,只是收到一叠又一叠的工作,一项又一项的文件,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拉着脸问管家江东凛和迟拓在干些什么。 “什么?迟拓昏迷不醒?”江卫鸿从管家这里知道这个消息后,喃喃了一句:“我可没这么诅咒他啊……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上飞机前还好好的,中途被发现昏了过去,一直没醒来,渠黎对外说是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多睡一会就好,但这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姜云朵小姐也是,不过她好像更严重些,被人发现的时候,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流着血。” “!!!”江卫鸿第一反应是“姜云朵谁啊”,第二反应“这不是我那兄弟的女儿吗?”,之前说好的要好好照顾她的,不过我当初怎么会想要把她认作养女呢? 百思不得其解后,江卫鸿也不去深究,反正现在这不是没认吗?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江氏父子本来回国一碰上,就会爆发惊天争吵,结果两方,都忙得不见人,让这扬战争稍稍延后了一些。 时间来到十一月底,江东凛处理好了自己先前的所有工作,还记得联系体育大队,提前约好1号的“上门”时间。 他来到医院,看着迟拓的睡颜,絮絮叨叨还说了不少事,后来还挪了一张单人床放在旁边,本想着躺下休息一会,谁知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渠黎叫醒他的时候,江东凛还有些失望。 他总是对迟拓抱有信心,总觉得他会在下一秒醒来,但是迟拓已经昏睡了两天了。 渠黎给迟拓检测了身体情况后,安慰道:“放心好了,迟拓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反而是姜云朵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 江东凛抬眸:“什么?” 渠黎坐在病床边讲道:“她怀了孕,身体的其他器官还在运转,唯有大脑,跟活死人、植物人一样。” 江东凛默默听着,想到世界意识说的,这是给始作俑者的因果惩罚。 他忽然问道:“如果弥弥的病没好,是不是也是这样?” 渠黎一愣,随后慢慢点了点头。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窗外的月色映照在地上,染上一地的霜,气温越来越低了,冬季正式来临。 渠黎十分专业的给迟拓的手脚做了一番按摩后,说道:“马上就是我生日了哈,你要是再不醒不过来,我到时候要你补十个礼物!” 江东凛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他:“你这种威胁毫无威胁力。” 渠黎一噎,又转而说道:“那1号那天,你不是要带夏焱去体育大队吗?迟拓要是醒不过来,别带他去了……诶,这人的手指头是不是动了?” 第196章 苏醒 ‘我生日那么重要的事情,你听着毫无动静!’ ‘只是和小凛一起去一趟体育大队,就被刺激的手指动了?’ 渠黎朝江东凛看去,忽然勾了勾唇,坏心眼的说道:“哎呀,忘记和你说了,泽恩下飞机前交代我,如果你以后要开国外的旅游综艺或者外国团综,去英国的话,他可以免费提供庄园城堡……” 迟拓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江东凛微微睁大眼睛,对渠黎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道:“嗯,有机会的话,会联系的。” 渠黎立马跟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将你的私人微信推给泽恩了?” 迟拓艰难地朝渠黎竖起了中指,半分钟后,挣扎着睁开了眼。 漆黑的眸子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江东凛,看见他穿着外套,歪着头倚靠在床边,正盯着自己,迟拓立马掀起唇笑了一下。 然后转头看向了渠黎,迟拓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 “渠、黎、你、想、死、吗?” 渠黎拿出听诊器,啪的一下贴在了迟拓的胸口,先听一听心脏跳动正常不正常,完全不带怕的说道: “你这种威胁毫无威胁力~” 江东凛:“噗!” 不管是迟拓醒来的事实,还是渠黎鹦鹉学舌的话语,都让这段时间拉紧了神经的江东凛,放松了笑了出来。 他端来一杯温水,扶着迟拓坐起来:“渠黎为了刺激你和你开玩笑的,先喝杯水。” 迟拓冷脸轻哼,喝完水才说着:“不能加他微信。” 他看见了属于原著中的那一幕,对泽恩自然没有好脸色,哪怕在几个男主面前,泽恩的优先级属于最后,站在迟拓的立扬,泽恩和原著男女主一样,应该受到惩罚和赎罪的。 江东凛笑语盈盈的应着:“不加,有什么合作机会,让助理去联系就好了。” 迟拓点了点头:“这才对。” 渠黎听诊完后,一脸夸张道:“不是吧,迟拓你不会是把人家当情敌了吧?” 迟拓又冷哼起来:“情敌?他?”上扬的语气充分的表明了迟拓的不屑:“如果真有情敌,那也是另有其人!” 说到这,迟拓又想到刚才沉睡中听见的事情。 他扭过头看向江东凛:“姜云朵她……” 江东凛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迟拓下意识摸了摸腕表,这次无论是怎么敲打怎么叩击,往日觉得烦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他拧了拧眉,眼神有些复杂,实际上他本该同江东凛一同在飞机上醒来,结果因为系统没能控制住外溢的能量,让迟拓硬生生在交付完治疗药物后,在时间通道里待了许久。 然后就是隐隐约约听见外界的声响,迟拓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识正在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就是听见刚才的对话。 姜云朵那具身体因为四维生物的意识消亡,成了活死人,正常情况下,系统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继而苏醒,看样子,这一次不仅是四维生物消亡了,系统也消亡了。 “哎。” 江东凛和迟拓突然异口同声叹了一口气。 人死如灯灭,爱恨随风消。 渠黎去给迟拓配药以及带饭,江东凛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迟拓说了说。 “……萧清河本来想带走姜云朵,说是国外的医院没准会有治愈的方法,我找借口将姜云朵留下来了,就在楼下病房。” “我本来以为,你醒不过来和她有关,四维生物消失了,世界意识也消失了,系统也不见了,如果你醒不过来,我都做好养一辈子睡美人的打算了。” 迟拓困惑:“睡美人?我?” 江东凛见他露出这样一本正经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眼底的阴郁散了干净。 笑过后,他继续说道:“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原著剧情的影响逐渐消退,不久后将会彻底消失,原著男女主,如今只有萧清河和泽恩还存在。 江东凛重生那一会,最初唯一的念头治愈自己的妹妹,后来被系统推着找上了迟拓,这才开启一步步与剧情对抗、与系统对抗的路。 而之后,邪恶势力越来越弱,他们越来越强,男主一个接着一个下扬,姜云朵的黑子越来越多——他们当时都做好准备,助力姜云朵斩获一亿黑粉。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需要再这么费尽心思、强行将男女主绑在一起了。 迟拓靠在枕头上,低声说道:“你还记得萧清河与肖清雪的研究吗?还有姜云朵使用了那个神仙金液……我想,这就是萧清河想带走姜云朵的缘由。” 江东凛表情严肃:“很有可能,他们的实验室根基在国外,我的人比较难查。” 迟拓闭着眼轻笑一声:“交给我来查,东凛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事情闹大。” 江东凛的眉宇一下子柔软了,他道:“你这能力,比起系统那种黑科技,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一提到系统,两人又有些感慨。 迟拓猛地睁开眼,忽然想到什么:“这死东西老是絮絮叨叨的写日记,我就不信以它那种性格,会把日记带进坟墓去。” 江东凛与他对视一眼,也想到了原身姜云朵总是在公众平台上写日记——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人喜欢“找存在感”。 迟拓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很快锁定了一样东西。 “之前渠黎给我们的存储盘,在身边吗?” 江东凛抽了抽嘴角:“我去地下车库一趟,东西在车里……” 迟拓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说道:“去吧。” 等到江东凛关上了病房的门,迟拓立马起身去了卫生间,这里的高级病房都是像酒店套房一样,卫生间、衣柜一应俱全。 迟拓这么爱干净,此时迫不及待的想冲个澡刷个牙洗个脸。 要不然他刚才醒来时,就想捧着江东凛的脸亲了。 …… 江东凛回来时,见卫生间的灯亮着,而床上空无一人,他弯了弯嘴角,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抽出来展平,将笔记本电脑放上去,开机后等着迟拓出来。 刚才他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没和迟拓说。 比如这几天迟青岚带着《天机》剧组去参加电影颁奖典礼,成功拿下人生中的恶第一个影后奖。 她的粉丝曾说过以迟青岚的演技,就在等一部爆火的电影,26岁的年纪,不算早也不算晚,迟青岚一个高兴,就对粉丝赢下承诺,在今年平安夜组织开展粉丝见面会。 这么一来,原先的迟家兄妹,平安夜圣诞节连过生日的计划就泡汤了。 另外江东凛与江氏集团分割后,带走了旗下的娱乐工作室,目前他手下只有皇冠五名艺人,陶垚这个综艺导演,以及若干工作人员,急需新鲜血液的加入。 笛照野一听,直接解散了他自己的工作室,加入了江东凛。 他还说着:“我早就想解散了,就我一个艺人,之前出现负面新闻的时候,工作室还处理不好,业务能力着实差,反正我只带走一个何苗,让她继续当我的经纪人,其他的你来安排。” 江东凛无语,你都成歌王了,腕这么大,我还安排你什么呀。 随后想到陶垚的新节目。 “收拾收拾,明年开春,来参加团综录制。” 工作室既然已经和江氏分割,就应该重新命名,江东凛直接采用碣石一词。 宋喜一听:“我让安安来,他当美食节目综艺咖,应该绰绰有余吧?” 何止是绰绰有余啊!这简直就是宗师级别。 余忻瓷也凑了个热闹:“不知道还缺不缺音乐家?”她在国内的工作室,比起笛照野的工作室更加不靠谱,这段时间无论是出差还是表演,都是江东凛安排的,所以一并解散,加入碣石工作室。 至此,碣石工作室已经有了爱豆艺人,综艺导演,歌王,美食家,音乐家,也算是五花八门,人少但质量高。 如果不是陈弥浪明年六月高考,她也想加入呢。 曾经的碣石乐队,另一种方式延伸至了碣石工作室这个大家庭。 新人来,旧人归,是最令人欢喜的事情。 江东凛动了动手指,将迟拓拉入了【碣石工作室群】。 又拿起床边的手机,指纹解锁后,操纵着迟拓的微信号,同意加入。 江东凛都不知道迟拓是怎么做到在他自己的手机里,录入了自己的指纹密码,反正当他有一次拿起迟拓手机,误解锁了后,就知道迟拓已经做了这件事情。 以上这些都是令人开心的事情。 而不开心的事情,就是来自于江氏集团,来自于他父亲江卫鸿的压力。 江卫鸿不喜欢发微信,几乎每次都是直接打电话,干脆的聊完事情。 这段时间江东凛忙,他也忙,两人竟是一个电话也没有通过。 江东凛捏着手机吐了吐气,现在迟拓醒了,该来的都要来,可以准备就回去一趟了。 “东凛?你回来了。”迟拓从卫生间走出,已经换上了新的病服,他一走近,就将存储盘和电脑相连接,果然在其中看见了一个新的文件。 文件名:爱神 江东凛和迟拓对视一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东临碣石同人文开山鼻祖,曾写过数篇宿敌文学作品,以及代表作《凤凰山》。 其时间线跨越之长,比他们真正在一起还要长。 “哈?” “啊?” 两人满脸问号:“系统那个时候就成我们的cp粉了?那它之后在装什么啊?” 聪明绝顶二人组,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初的系统,只是想恶心两人才走上了这条路,而最终却恶心到了自己。 迟拓定了定心,倒也没有怀疑:“只有系统才能将文件传到这个上了密码的存储盘里了。” 两人点开文件,见文件里有三样东西。 《系统日记》、《阅前说明》、《迟拓亲启》 鼠标动了动,在《迟拓亲启》上停住,江东凛弯下腰,推着迟拓的手连带着鼠标,挪动一点点距离,说道:“按照顺序,应该先看《阅前说明》。” 迟拓抿了抿唇:“我要是真点了第三个文件,它还能知道?” 江东凛看着他笑道:“它都成这样了,你不让让它啊……其实我是担心你点的顺序不对,要是三个文件直接消失了呢?按照系统的尿性,它还真有可能这么耍你一下。” 迟拓:“……啧。” 双击,打开《阅前说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就是: 【哈哈哈!迟拓你终于被我牵着鼻子走了一次!】 迟拓露出嫌弃的神色:“它戏真多。” 江东凛煞有介事点点头:“可不就是吗?都成这样了,还能保持住原来的性格特色之一。” 两人并肩坐在了病床上,将文档最大化,一目十行往下看。 《阅前说明》主要讲了三点。 第一点,疯狂嘲笑迟拓。 【你可别太气了,之前骂我罚我戏耍我,我还不是乖乖听你话了?这次就当是我报复一回吧,毕竟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姜云朵! 如果你不是按照我的顺序点开看,这三个文件会直接被粉碎,你就再也看不见咯~】 迟拓看着看着,沉下去的嘴角突然一弯,对江东凛说道:“系统再怎么样,都会被你预判。” 江东凛支着下巴,笑吟吟道:“单细胞生物的脑回路确实好猜。” 在看完嘲笑迟拓的话后,第二部分系统恢复正经: 【我留下这个文件,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大概率是醒不过来了,吃了太多四维生物的能量,消化不完就是和祂一样炸掉,当一切恢复正常,我的身体将会成为植物人,记得找妇产科的医生,帮我流掉肚子里的孩子,这道生命不幸运,接触了危害药剂,又触碰了时空之力,谁知道会变成什么鬼东西,还是早点处理掉吧】 江东凛一惊,他现在才想起来姜云朵肚子中孩子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东西在故意让他忽略到这个胎儿。 “饭来了!药也来了!”渠黎开门走了进来,一手拿着餐盒,一手拿着药,看见两人正在看电脑:“不是吧,事业狂,刚醒来,大半夜,就不要工作了吧?” 第197章 迟拓亲启 江东凛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只是问道:“渠黎,姜云朵肚子中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孩子?”渠黎也是猛地一愣,顿时睁大了眼睛:“卧槽,我这几天居然没有为姜云朵检查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 这是他从业中,遇见的最大疏忽,对于孕妇的检查,就算是其他病情,也会在最后检查一遍怀孕情况。 江东凛抿着唇:“果然是它说的,鬼东西。”能无声无息、不知不觉,让所有人忽略了其存在。 迟拓皱着眉,果断说道:“渠黎,明天就安排流产手术吧。” 渠黎怔怔。 江东凛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过来看:“这是原身的意志,它自己也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渠黎看了系统留下的话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我知道迟拓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疯掉的蔺寻,本该坐牢的陆明深和沈昱则三人都关了进去,既然如此,你们就把我的身体也运到那个地方吧,也算是达成了阖家团圆he的结局,以防万一,我也不知道四维生物有没有被我彻底消灭,世界意识有和你们说吗?】 江东凛摇了摇头,在扬三人,只有他知道飞机后面的情况。 “时间回溯结束前,我听见世界意识在和系统对话,应该是在教它怎么运用能量,之后整个画面开始变化,周围的能量墙消失,姜云朵倒在地上。”江东凛描述当时看见的最后扬景:“再醒来时,就是雪刚落下的时候。” 迟拓道:“这系统,就不能把信息放在你身边吗?” 他想着东凛这几天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慌得不行,却还要强打精神。 江东凛摊了摊手:“我连手表都被你拿走了,它能留哪里?”迟拓为了不让系统和他接触,直接包揽了管教系统的活。 渠黎被狗粮吃的打了个饱嗝,催促两人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就是《阅前说明》第三点。 系统提出了要求: 【现在你们知道本统就是响当当的《凤凰山》创作者爱神了吧!我把账号和密码写下面,你们记得帮我将另一个文档里的《凤凰山》上传,我答应了粉丝,写完这个故事,本想在你们正式官宣的时候放出来了,嗐,迟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迟拓脸一黑,果然系统是离开了,但它气人的功夫还尚存着。 【还有,帮和我死神说一句,就说我生病了要出国养病,文章更新完了,就和她说一声再见吧,最后把我的账号以我的名义送给她】 在濒临死亡的一刻,对于系统来说的一秒钟,它留下了很多话,也删掉了很多话。 其中有一句就是:死神是我在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好朋友。 它曾经总是羡慕围绕在江东凛身边的人,也哀怨着没有人愿意和它交朋友。 其实是它还没有学会坦坦荡荡的去爱一个人。 这扬始于恨,结与爱的旅途,让系统最终选择去偿还它造成的罪孽。 系统在最后才意识到:它感悟到的不是爱情的爱,而是来自于粉丝的爱,来自于死神友谊的爱。 页面翻到最后一页,江东凛忽然笑了。 渠黎和迟拓看着他,江东凛指着这篇文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心头一松,你们看,系统留下来的话,有交代你的,交代自己的身体的,还有它那个网上的朋友,却没有再写到我了。” 黑曜石的眼睛中闪着奇异的光。 他满脸认真:“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结束了。” 迟拓的手指停留在鼠标上,却迟迟不曾关掉这个文档打开下一个,他的情绪很克制,可眼中的疼惜蔓延开来,令他最后闭上眼凑近了青年的颈窝,心想着:东凛怎么这么好呢。 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安慰自己都过去了,庆幸着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还会为造成这一切、困住自己的始作俑者,彻底蜕变而心生感慨。 渠黎沉默了一下,作为医生,还是经常去找隔壁心理部沟通的医生,他心知此时的小凛才是真正摆脱过去,迎来新生。 真正的26岁,在冬季才抵达。 不过……看着两人亲昵的交颈,渠黎面无表情的插了一只手进去:“我要看下一个文档。” 迟拓扬了扬眉,抬起头来,点击《迟拓亲启》。 他还真有些好奇,系统是不是专门写这个来骂他的。 可谁知这次是迟拓小人之心了。 系统竟然将有关于时空之力的研究数据呈现在迟拓面前。 如果迟拓能在有生之年研究出来时空之力的获取途径…… 这个文档江东凛和渠黎看了半天,是一点都看不懂。 渠黎泄气道:“写的什么东西啊,怪不得是迟拓亲启呢,除了他谁看得懂?” 迟拓轻轻地嗯了一下,明显是看进去了,还是江东凛在一旁微笑道:“要不然你私下自己研究,我们把第三个文档看了?” 迟拓回过神,点头道:“好。” 第三个《系统日记》,系统非常诚实的将最初在日记上咒骂江东凛和迟拓的话都留下了,而之后一步步,语气越来越沙雕,在它待在项链里时,它又喋喋不休的写了很多吐槽姜云朵的话。 最后一句,“迟拓,你成功了,江东凛,你自由了。” 渠黎念完后,摇了摇头说着:“我大概能勾勒出,你们说的系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偏执内耗自我怀疑的高敏感性人格,对感性的支配力远远大于理性,这类人,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很容易陷入自毁与他毁,怪不得……” 笔记本电脑被江东凛伸出手慢慢合上,关于第一周目的故事,尽数被埋葬在时空洪流中,唯一一个还记得的人,曾经被困在原地,现在也被时间带走了。 …… 第二日,迟拓刚醒来不久还需要留院检查,而渠黎已经安排人手准备为姜云朵完成最后一个夙愿。 这扬手术秘密进行,只能让他非常信任的妇产科医生朋友完成,如果传出去——为类似于植物人的病人流产——估计会有大批媒体撕咬上黎明医院。 为了以防万一,江东凛还做了两手准备。 让渠黎保存姜云朵的身体数据情况,数据也能证明这具身躯并不适合生下这个孩子;另外,让迟拓伪造了一份姜云朵的“遗书”,遗书中就与写明“自己本身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得知迟拓醒了后,朋友圈的各位朋友先先后后来到医院,探望迟拓。 属于江卫鸿的电话终于拨通。 江东凛接完这个电话便笑了:“我爸还挺讲武德,知道你醒了才打电话过来。” 迟拓心知肚明:“如果我没有醒,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你都会站在我这边,江伯父知道那种情况下,和你是谈不进去的。” 江东凛噗嗤一声笑了,他竖了竖大拇指:“看不出来,你对我爸这么熟悉呢?” 迟拓一愣,摸了摸鼻子。 自然要对岳父多多调查了解啦~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江东凛笑着开口道:“不管你有没有醒,无论是理性方面还是感性方面,我都会站在我们感情这一边。” 迟拓放下手,直愣愣的看向江东凛,随后慢慢笑了。 江东凛回家的时候,迟拓正在接受渠黎最后的身体检查。 他看上去与往日无异,让抬手就抬手,让屈膝就屈膝,但渠黎一眼就看出这人心不在焉。 “怎么?担心小凛回去见江伯父这事啊?” 迟拓回神,对上渠黎八卦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渠黎道:“小凛毕竟是江伯父唯一的儿子,总不会真打断腿的。” 江东凛走之前,老是说自己要去被打断腿了,还让渠黎做好准备为他治疗。 渠黎一整个无语。 当年碣石乐队直戳江伯父雷点上,这对父子俩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不是相安无事? “那是因为东凛最后妥协了。”迟拓抿着唇开口。 渠黎一愣:“这……说的也是,你和小凛的事情,他估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软和态度的,难道……真要被打断腿了?我们要不要去接他?” 迟拓一抬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正有此意。” 渠黎觉得自己被迟拓诓了,这人是把自己当免费司机了吗? 正准备说什么,迟拓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 夜晚杭市下起了雨,天气预报说的是雨雪交加,气温又下降了几个度。 江东凛回家后,江卫鸿正在书房里等着他,桌子上累着一叠熟悉的文件夹。 他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喊了一句父亲。 桌角的电子钟和日历还安然摆放着,不过时间翻过了11个月,还有31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江卫鸿身后站着管家,管家对江东凛不停使眼色:少爷,老爷准备发脾气了! 江东凛弯唇笑了一下,收到管家的指示后,不管不顾的直接开口道: “父亲是要和我聊聊迟拓的事情吗?” 江卫鸿板着的脸差点被江东凛这横冲直撞的态度冲散了。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干脆应下,先关心的问了一句:“迟拓醒来,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事情,渠黎说了,修养两天,就能把精气神养回来了。” 江卫鸿沉沉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站在书桌对面回话,态度不卑不亢,也不急不恼,和七年前相比,确实已经稳重了许多。 “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收拾收拾,去一趟英国。“ 江东凛挑了挑眉,问道:“先前提议的分公司的事情?” 上半年江东凛就说过要将江氏集团做大做强,因此产业扩张到国外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无论是计划书还是策划案,江东凛都写的很清楚,分公司管理者是总公司几位老员工,跟在江东凛身边也是做了好几年,派他们出去管理事务他很放心。 绝对不是自己出国! 江卫鸿抽出一叠文件夹,啪的一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嗯,我已经看过了,事不宜迟,你和老卓、小祝三人去一趟,年后再回来吧。” 江东凛定定地看着江卫鸿,伸手慢慢拿起了文件夹,翻开后快速地浏览,里面的内容大差不大,只是管理人换成了他而已。 将自己从江氏集团总部剔除,是一种威;又将分公司交给他,是一种恩。 父亲这是把恩威并施,放在他身上了。 还说出年后回来,是想让他在这段时间避开迟拓么? 江东凛轻笑一声放下文件夹,直言道:“您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说句实话,我就算去了国外,迟拓难道不能跟出去吗?” 江卫鸿眼底冒起了怒火,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开口道:“我联系了迟拓原先所在的科研所,本来按照他的能力,是完全能成为科研所未来的接班人,但是他今年给自己空出了大半年的时间,甚至已经超出了寻常假期。” 说着说着,江卫鸿也觉得迟拓有大才。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觉得两人不能在一起了。 “你和迟拓,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做出很高的成就,但是你们在一起后呢?江氏的名誉会受累,科研所少了一位天才,他为了你,推掉了科研所很重要的两项实验工程,你知道那两项实验如果成功,他能走到多少大人物面前?” 江卫鸿叹了一句,说道:“我也算是看着你们俩长大的,小时候你们关系好,我也很高兴,想着以后我们江氏能多出一个大帮手,但是现在……” 江东凛柔和的面庞逐渐严肃,他很礼貌的听完了江卫鸿一整段话,听出其话语之间的含义,认真说道:“我们不是互相拖后腿的关系。” 江卫鸿听不进去:“你说不是?就不是?” 江东凛放下文件夹,缓缓道:“虽然我不知道,您说的那两项研究,如果迟拓去做了,会为他带来什么,但我清楚,迟拓想要的,不是走到多少大人物面前。” 他停顿了一秒,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是走到我面前。” 第198章 管家 江卫鸿脸色一变,从这句话里,他已然明白这两人的感情有多深,深到他就算说多少挑拨离间的话,都无法奏效。 他从椅子上起身,语气严厉:“那你可知道,今晚他的导师会给他打电话,为他许下承诺,请求他回去,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迟拓会选择前程,还是选择你?” 江东凛目光漆黑发亮,他勾了勾唇角,自信说道: “当然是,选择我!” 三个字犹如惊雷,伴随着窗外的雷声,震的江卫鸿心底发麻。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他真的劝不回自己的儿子了。 但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只要江东凛还没有走出这个这个房间,这间屋子,江卫鸿就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江东凛,我最后通知你,无论是江氏集团总公司的执行总裁之位,还是即将设立的英国分公司管理之位,只要你选择和他分手,国内还是国外,随你挑选,”江卫鸿闭了闭眼,说道:“你想迟一点结婚生子,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别和迟拓在一起了。” 江东凛听完后心底贼不舒服,不过他压住了这种不舒服,而是岔开了话题: “对了,父亲还不知道,弥弥和笛照野在一起了吧?” 这事现在在网上已经没啥热度了,除了弥山亘野的粉丝天天在超话打卡产粮,路人只有去搜索相关信息,才能知道他们近期的情况。 江卫鸿一愣:“那小子又找上弥弥了?” 江东凛“呵”了一下:“我只是想和父亲说,弥弥现在病好了,笛照野现在是娱乐圈的歌王,两人分别长达七年,这次父亲应该不会如那陈家一样,棒打鸳鸯了吧?” 江卫鸿脸皮抖了抖,他确实有些疏忽了这个外甥女,主要是以前陈弥浪被医生确诊过无法痊愈。 听着江东凛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以前就没管过陈弥浪,以后也别来插手。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江卫鸿被这语气阴阳的差点又要发火,一想到江东凛和迟拓的事情更重要,只能说道:“他们的事情,我不会管。” 江东凛得到承诺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父亲早点休息吧,毕竟江氏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您处理呢。”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微微一笑。 江卫鸿眼睛一眯:“那你和迟拓的事情……” 江东凛摇了摇头:“分公司的事情,父亲还是另寻他人吧,我和迟拓的事,不劳您操心了。” 说完还十分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退出了书房。 江卫鸿指着江东凛的背影:“你简直……” 张口就要大骂,被一旁的管家连忙拦住:“老爷,少爷刚回来,夜深了,不如先去休息,今天谈不妥,明天后天还能谈呢。” 江卫鸿气的甩了甩手:“还明天后天,瞧他这话的意思,马上就要给我跑路了!不成,让保安注意,江东凛如果要出去,给我拦着他!别让他走了!” 管家心里一突,面上点头答应,心底却在想:少爷想走,谁能拦得住。 凌晨三点的时候,江东凛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兜里多了家里的户口本和自己的身份证,这两玩意他可不敢放在家里,省的江卫鸿翻出来,一言不合给他订亲订婚,他得呕死。 至于其他东西,钱财衣物,样样不缺。 而他自己的银行卡,有一张是小时候江卫鸿给他开的,里面时不时会打来一些零花钱,长大后当然没有零花钱了,不过江氏的工资还是往里面打的。 江东凛想着,按照江卫鸿这“恶婆婆”的秉性,十有八九要冻结这张工资卡。 冻就冻吧,他还有别的卡。 又去酒柜里掏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江东凛就跟幽灵一样,慢悠悠的飘到了门口,打开门发现外面下着冷雨,寒风席卷。 江东凛叹了一口气,从一旁起来雨伞,走出了这栋别墅。 刚走到铁门,被保安发现了,两个保安从警卫亭里出来,急忙拦下江东凛: “江少,您不能走啊!” “江少爷请留步!” 江东凛并不意外:“我父亲让你们拦的?” 保安也没想到,还真给他们拦下出逃的少爷了。 “是的,江少,这么大的雨,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江东凛轻笑一声,笑声在雨水的遮掩下,朦朦胧胧,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门,强势说道:“开门。” 保安面露苦涩:“江少,我们不能开门啊,江老爷特地吩咐过的。” 江东凛扬了扬眉,也没和两人多掰扯,直接走到警卫亭,自己按了按桌子上的按钮。 “诶诶诶……” 保安连忙又按了按按钮,刚敞开的铁门又慢慢关上了,他们跑到了江东凛的面前,拦着他不让走:“江少!” 江卫鸿请的保安都是军区退伍下来的军人,看着两人挺拔的身形,坚毅的脸庞,江东凛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红酒,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在大雨中一打二。 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见不远处有灯光闪过。 刺眼的灯光让三人都抬手遮掩了一下眼睛。 车子很快停在了铁门外,“叭叭!”车喇叭响了一下。 渠黎和迟拓从车上走了下来,看见站在铁门后面被拦下的江东凛,脸上都露出了笑。 “嘿!还真被拦了啊!”渠黎走上前来,对着保安说道:“保安大哥,你们就行行好,让他走吧,留得住他的人,难道能留得住他的心?” 渠黎正在对保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迟拓透过铁门雕花缝隙,靠近江东凛,询问道:“还好吗?” 江东凛嘴角含笑,反问一句:“听说你被你导师重金诚意邀请,回去工作?” 迟拓一愣,无奈的点了点头:“江伯父和你说的?” 江东凛通过窄窄的缝隙,将红酒递了过去,问道:“那你呢,有想回去吗?其实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 异地恋嘛,又不是像前世那样,寻不到人。 迟拓接过红酒,打量一下酒瓶子上的标签,说道:“我不想,我更想去研究时空之力。” 江东凛一挑眉,差点忘了这事。 “你呢,江伯父有对你怎么样吗?”迟拓有些担忧。 江东凛耸了耸肩,一脸从容:“威逼利诱对我来说都没用。” 迟拓温和的看着他,又问:“那你们有吵架生气吗?” 江东凛“唔”了一下,说道:“我看他倒是气得不轻,我嘛,确实有点伤心。” 迟拓蹙了蹙眉:“怎么了?被说不高兴了?” 夜风大了一些,本来垂直落下的雨水,被风打的倾斜,江东凛没拿稳伞,伞被吹歪的时候,雨珠随风打湿了面庞,他毫不在意的擦了擦,低头说道: “他说,小时候我俩关系好,他觉得很高兴,江氏未来多了一个好帮手,而不是自己孤单的儿子多了一个好朋友;我提到弥弥病好了,还说了她和笛照野的事情,他丝毫没有站在长辈的角度,关心过弥弥,依旧很看不好这段感情;还说我们俩是给彼此拖后腿的……” 江东凛听见那些话的时候,真的有些想笑。 他除了脾气硬这一点像极了江卫鸿,其他方面简直是与江卫鸿背道相驰。 迟拓听着听着,将手伸过铁门缝隙,手指尖擦了擦江东凛眉毛上的水珠,说道:“我们才不会拖后腿。” 江东凛凑近了些,笑道:“当然,才不会,不过这得要用时间和证据证明了。” 迟拓掀唇一笑,露出峥嵘之色:“好。” 寒冬、大雨、铁门、情侣。 这个配置在电视剧里,多少得来扬“因为世俗阻碍,小情侣被迫分手”的桥段。 东临碣石却只是隔着铁门手指相扣了一会,默契一笑,转头对正在和保安掰扯不停的渠黎喊道:“你到底行不行啊,渠黎?” 渠黎撸了撸袖子:“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转头对不为所动的保安道:“大哥,开个门呗!你看我那俩兄弟,隔着铁门对望,多心酸啊!” 保安不好意思的看着:“但我们江老爷说了……” 渠黎打断两人:“诶诶诶,这句话就不对了,江氏以后肯定都是小凛的,难道你们只听江伯父的话,不听未来老板的话?” 保安挠了挠头。 “渠少爷,好久不见。”管家撑着伞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串着一串钥匙,在雨夜发出叮铃叮铃的响。 江东凛和迟拓打眼望去,喊道:“江叔。” 管家笑呵呵的凑近,这位年龄和江卫鸿差不多的男人,还是小时候亲自将迟拓领到江家,领到江东凛面前的人。 “一晃眼,迟少爷也长这么大了。” 迟拓抿了抿唇:“江叔身体看起来还是很硬朗。” 这位江管家也是退伍军人,从24岁的时候,就来到江家了,那时江家最大的掌权人是江东凛的祖父祖母,不过这两位两人早年操劳,在江东凛还没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 若论身体素质,管家反而是江家三人中最好的一个,以前还为江东凛和迟拓找过武术老师,这两个保安也是他招的。 管家笑着点了点头,看看迟拓又看看江东凛,低头找着铁门的钥匙。 江家这道铁门,门里留着小门。 警卫亭的开门按钮,是大门朝两边敞开,供车辆通过,而铁门上镶嵌的小门,可以通过钥匙打开。 管家就在找那枚钥匙,迟拓和江东凛都知道他动作的含义,一时之间均是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诶,怎么找不到呢,人老了哦,家里的钥匙都找不到了……”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脖子夹着雨伞,将钥匙一把把摸过来,总算是摸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把钥匙,他捏着那把钥匙,说道:“江家的铁门五十年没换过,我也是从上一任管家手里接下来的,自从有了保安后,这把钥匙用的更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把钥匙从钥匙扣上解了下来,递了上去。 江东凛一怔,看了一眼钥匙:“江叔……” 管家笑着点了点头:“江叔知道,少爷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拿着这把钥匙,远走高飞吧,不过……以后要记得回家看看。” 多年不用的钥匙,留给了要腾飞的鸟。 迟拓在一旁看着,深邃的眉目浸在昏暗的夜色下,他忽然想到一句话:折断一只鸟的翅膀,不会让他屈服,捆住一只鸟的脚,不会让他回家,只有用爱豢养,亲手打开笼子,小鸟才会每年回来看看。 江东凛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接过了那把钥匙。 其实他在家庭关系方面,和最初的姜云朵很相似,年少时母亲离世,父亲掌控欲很强,但幸好,他身边都是很好的长辈,很好的朋友。 内嵌铁门被慢慢打开,江东凛回头看了看撑伞而立的管家,骤然想起二十年前,管家也是这样笑呵呵的将迟拓牵到了他面前,蹲下来对他说道: “小少爷,这是迟家的小少爷,以后你们要做好朋友,可以吗?” 江东凛垂了垂眸,迈步走出了那扇多年前没有走出的门。 他低声说着:“江叔,麻烦多多照顾父亲,也请您保重身体。” 迟拓跟着说道:“谢谢江叔,请多劝一下江伯父,让他别太生气了。” 如果主人公不是江东凛和迟拓,这一幕真的非常像是狗血小说里白富美被黄毛骗走的剧情。 但偏偏是管家从小看到大的迟拓,他相信自己的认人能力,也相信少爷的判断力。 “迟拓,你可要好好对我们少爷,我可是能为了少爷,来老爷这里当卧底的管家,你要是敢对不起他,我可不会饶了你。”管家揶揄一笑,言语中却夹杂着认真。 迟拓重重点头:“江叔放心。” 管家点了点头,伸出手替他们合上了门:“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老爷有我看顾着,去吧。” 雨声渐大,这个中年男人替着这栋别墅的主人目送他唯一的儿子离家,也始终相信,不久后,他会再在这里见到他们。 第199章 拜访 省级游泳体育大队。 随着冬泳赛时间临近,体育大队里的氛围也逐渐紧张起来。 冬泳赛并不是世界级别的比赛,而是国内的比赛,各个省市选出年龄符合的游泳健将,持续一周的比赛,在冬泳赛里获得前三名的人,如果本身就是上一届奥运体育队伍中的一人,那下一届出扬也稳了;如果是异军突起、闯出来的一匹黑马,那将很有可能会挤掉上一届奥运名额中的青年小将位置。 已经成为指导教练的国泳三巨头并肩走着,互相说着自己手下的杰出弟子。 “今年似乎出了几个好苗子?”曹饼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长了一双眯眯眼,眼里时不时透出一道精光,显示这人并不是只会游泳不懂世故的泳坛先龙。 曹饼在泳坛的成就,相当于乱世建立王朝,在从没有拿到牌子,到拿到第一个铜牌、银牌、金牌,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刘继丞哈哈一笑:“若是真再来几个小珀这样的也好,就怕是其他省为了KPI乱推出来,连腰伤时期的小珀也比不过。” 刘继丞长得最高,是最典型的手长脚长代表,在他最强盛的时期,曾狂妄的不可思议,直到林珀出现在游泳体育大队,他才说了一句:这孩子天赋比我高,以后成就不小啊。 事实证明,参加了上一届的奥运会,又参加了无数扬世泳赛、冬泳赛的林珀,在奖牌数量和质量上,已经超过了他。 孙会知双手背在身后,走出了老头子散步的架势,而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得到了游泳赛事中大满贯的人。 所有和游泳有关的官方比赛,其中的男子200米自由泳、400米自由泳、1500米自由泳等诸多项目他都拿到过金牌。 当年林珀是被曹饼领到体育大队,才17岁的林珀,书也没读完,人也没成年,个子不过175,在一众高大挺拔的游泳健将中,就像是个小孩一样。 刘继丞最初还嘲笑这小孩还没发育好,后来却被林珀几次比赛所展露出来的潜力所惊讶到,于是便带着他认识了孙会知。 孙会知教了林珀许多关于正式比赛时的游泳技巧,以及应对正式比赛时的正确心态,算是林珀真正的老师。 刘继丞就有些老顽童了,天天下水和林珀比赛游泳,这人爆发力强,最擅长200米自由泳和400米自由泳,最初压得林珀毫无还手之力。 还是后来他的巅峰期退下来了,林珀的巅峰期正式来临,刘继丞开始如曾经自己所言,输给了这个小孩。 三人聊着林珀的事情,都挺担心林珀的腰伤。 不过这修整了半年,再加上医生的精心照料,参加这次冬泳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小珀还差几个金牌?”拿到大满贯的孙会知开口就是如此嚣张淡定。 曹饼立刻作答:“差多了,小珀现在擅长的是自由泳和蝶泳,蝶泳项目少,基本上这些年大型比赛上都跑过一遍了,但自由泳,光是奥运会,就还差400米和800米,下一届奥运会也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参加。” 曹饼是三人中参加比赛时间最长的,所以接触的游泳项目也是最多的,大大小小的银牌、铜牌都拿过,反而金牌是三人中最少的,也比不得现在的林珀。 林珀属于年纪轻,参加的比赛没有那么多,但是每次参加,基本上都是捧着金牌回来的。 刘继丞想都没想:“肯定要参加啊,下一届奥运会,小珀也才27岁,现在三十岁都游的动呢!” 孙会知面色凝重,像是想到了什么:“老曹,我听说体协那边,似乎对……更好看?” 他的手指朝上指了指,指向的正是北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斗,南北之争,落在体坛,从未停过。 三巨头都是南方人,曹饼甚至就是杭市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遇见林珀。 正因为如此,北方的体育大队被他们压了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三人一一退伍,谁知道出了一个计划外的天才——林珀。 像是冬泳赛这种国内比赛,南方已经压了北方整整十五年,每年的奥运选手几乎都来自南方——哪个省市不想自己的家乡出一个能为国争光的人才呢? 去年的时候,林珀因为腰伤,在冬泳赛1500米自由泳上,输给了北方体育大队培养的游泳小将。 人家就跟蚂蚱吸血一样,踩着林珀往上爬。 【新一代天才泳将来自北方】 【旁人的十年,你的五年,游了五年就游不动了吗?】 【建议让孙指导顶上吧,小子还得再练练】 【我觉得林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当林珀会参加今年的冬泳赛,选择400米自由泳这个项目的消息一经传出,北方体育大队也立即发了消息:泳坛小将赵远即将参加本届冬泳赛男子400米自由泳。 随后不久,体育协会转发,表示期待对方闯出比去年更好的成绩。 赵远,就是去年冬泳赛1500米自由泳上,以一秒只差,赢了林珀的人。 …… “曹指导,来客人了!”有人来通知曹饼,外面来了几个长相出众的年轻人。 曹饼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今天有客人上门。” 刘继丞好奇问道:“谁啊?体育协会的?”冬泳赛前期,也就只有体育协会会来了。 曹饼笑眯眯的没说话,示意两人跟过来瞧瞧就是。 很快三人就见到了“客人”,“客人”还在和他们的共同的徒弟讲话。 林珀见到三位老师,乖乖问好:“曹指导、刘指导、孙指导,这是我朋友,江东凛,迟拓、笛照野、陈弥浪、夏焱。” 他伸出手一一介绍。 江东凛也跟着问好:“三位老师好,今天打扰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问好。 曹饼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最近训练基地的氛围都非常紧张,林珀说他有朋友想上门探望,我想着让他见见,放松一下也好。” 夏焱眼睛咕噜咕噜转,讲道:“原来你们比赛临近,也会那么紧张吗?” 刘继丞不认识夏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第一眼就看见夏焱高高的个子,一般情况下,游泳运动员个子越高,在比赛中所具备的优势越强,较高的身高,可以增加划水的长度和力量。 所以他当年看见林柏矮矮的,下意识就觉得这小孩不行。 直到现在,林珀身高堪堪180,也是体育大队里身高垫底的存在。 “嘿,你叫夏焱是吧?会游泳吗?” 知情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林珀淡淡说道:“他不会,旱鸭子。” 夏焱羞涩地躲在了林珀的身后,林珀的身高根本藏不住他的脑袋:“刘指导,我只会打游戏。” 笛照野瞅见这一幕,啧啧啧个不停,嫌弃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这一次过来的人之所以是这么几位: 渠黎和余忻瓷正在过渠黎的生日; 迟青岚、纪景澈、应如适等人正在准备电影颁奖典礼后续; 宋喜和周政安之前欠了不少“工作”,正在为粉丝“还债”中。 至于笛照野和陈弥浪,为了当陪读,笛照野推了大部分的工作,当然这个行为也能帮助他好好沉淀一下,而陈弥浪前不久考试成绩达标,于是奖励自己请一天假过来玩一下。 “我们这没什么好玩的,想下去游泳倒是随时可以,大小泳池的水都是干净的,我们也会定期请专业人员前来清洗……诶,会知,这周是不是清洗人员就要来了?” 曹饼看向孙会知,孙会知点了点头:“体育协会联系过我,说是安排在周三,也就是后天。” 两位老师聊着日常琐事,夏焱听了一耳朵,转头问林珀:“这么说来,这会儿泳池的水岂不是‘最脏’的?” 江东凛等人都知道夏焱这小子是口无遮拦的开玩笑,不过那三位老师就走在前面,多少有些不礼貌。 他伸出手点了点夏焱,警告他别乱说话。 林珀倒是面色平静的说道:“不,后天,最脏。” 江东凛忍俊不禁的和迟拓对视一眼,小声问道:“林珀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迟拓在小学时期就认识林珀了,这两个慢热的人,因为在操扬上遇见了一个学期,这才熟悉起来,他也知道林珀不是爱开玩笑的人——甚至不是爱说话的人。 以前大伙儿兴师动众,一起出行干某事的时候,队伍里叽叽喳喳的都是笛照野和夏焱,林珀缩在后面,就跟地上的影子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接嘴就不接嘴。 这次竟然应承了夏焱的玩笑话。 迟拓多多少少知道些内幕,他微微倾身,在江东凛耳边说道:“夏焱和林珀亲过。” 江东凛:“想起来了。” 之前的温泉事变,不就是因为迟拓莫名其妙受了夏焱的刺激,跑到他房间亲他了。 事后,江东凛还没去了解过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当事人就离他们一米远,江东凛拉了拉迟拓的手,示意他放慢步伐,等到两人落在了队伍后面,江东凛用气声问道:“亲?是我想的那个亲吗?” 迟拓目不转睛的看着江东凛一张一合的嘴唇,伸出大拇指放上去捻了捻:“是你想的那个亲。” 被当众调戏的江东凛:“……” 一把掳下迟拓的手指,微瞪了他一眼:“老实些。” 迟拓言语委屈:“从回国到现在,我都没碰过你。” 江东凛感觉一阵气血往脑袋上顶,连忙采用转移大法之术: “还不是你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我还得处理那么多事,你要是醒着,我们俩只用花一般的时间就能处理完了,何至于忙到了月末,昨天四五点才睡下,我带来的那瓶红酒都没尝尝,今天又来这儿了……” 江东凛越说底气越足:“你还没说,你躺着的那几天,都去做了什么事情?” 主要是那天迟拓一醒,三人围着电脑将系统留下来的三份文件看完了,之后困意上涌,江东凛和渠黎各自去睡了,迟拓睡了好几天,精气十足的去研究时空之力了。 第二日也就是昨天,江东凛又马不停蹄的回家与江卫鸿开诚布公的聊,一忙就忙到了晚上迟拓和渠黎来接他。 迟拓沉思了一会,简明扼要的说道:“其实东凛你也能猜得到,不是么?我来到了今年元旦那天,将药放在了你手上……” 他并没有说之前看见的画面。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就不要去揭开伤疤了。 江东凛眼神狐疑:“就这?送个药的功夫,躺了那么多天?” 迟拓无奈的笑了一下:“还不是系统这个小废物,连外溢的能量都收不回去,导致时空通道迟迟不曾关闭,我就如同渠黎一样,被困在了那里。” 江东凛忽然一乐,想到了什么,他问道:“那你该不会也是倒吊着吊了好几天?” 渠黎这几天和他说过时空通道里的一切:好像处于没有地心引力的宇宙中,亦或者是淹不死人的“水体”中,一进去就被倒吊了,奇怪的是,血液并没有往头部集中——说明这地方确确实实没有引力的存在,就像是一片虚无。 迟拓脸色一顿,眼神闪烁,还没作答,就被江东凛捕捉到。 “哈,别说了,看来我猜中了。” 迟拓解释:“并没有很久,你说的几天时间,我只感觉像是经历了几十分钟……东凛别笑了。”看着看着,他也笑了起来,笑容满是包容。 江东凛一想到迟拓被倒吊着无法移动,就觉得好笑。 止住笑容后,他点了点头:“两边流速不一样,也是正常的事情,幸好你很快就出来了。” “到了。”曹饼在前面说道:“这里就是林珀日常训练的泳池,无论是泳池大小,高度,水的深度,全部都是按照三大比赛规则建立的。” 入目是左右四个泳池,分别对应奥运赛扬上的泳池、世泳赛扬的泳池和冬泳赛扬的泳池。 还有一个就是省级小比赛的泳池规模。 曹饼伸了伸手,示意大家可以随意。 第200章 吴医生 夏焱这个时候又要说了:“很干净的水啊!这就要换了吗?” 孙会知给外行人解释道: “并不只是肉眼看着干净就很干净,虽然泳池都是室内,但是平日里落灰,亦或者是落入一些其他物质,要定期进行消毒处理,游泳运动员每天有三分之一时间,都是在水里泡着,如果水中含有一些对人体不好的物质,很有可能会对运动员的身体造成损害。” 江东凛一愣,脑海里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只不过他没立刻抓住。 而是听着夏焱继续问道:“那和我们电竞选手也差不多,像是平日里用的电脑设备都需要严格把控,如果有人在这些东西上做手脚,电竞职业选手就废了。” 刘继丞一脸孺子可教也:“说的不错!” 陈弥浪开口问道:“那运动员们应该也会定期做身体检查吧?” 曹饼:“那是自然,每周一次,有的时候两三天就做一次检查,肌肉、骨骼、血液、尿液,都是检查的重点,小珀,这周你的检查是不是还没做?要不然下午安排一下?” 他想着这次这些杭市的有钱大少爷大小姐们过来,总不能看自个朋友在泳池里待一天。 运动员们能熬得住这种枯燥,行外人可不行。 索性将一些有趣的日常都给他们过一遍,若是能说服这位江氏的大少爷赞助一下体育协会,南方也能多一分话语权。 体育协会并不是不盈利的公益组织,它的资金来源非常多样化,其中最重要的三样就是政府经费、企业赞助和赛事相关收入。 但随着社会进步发展,政府经费在其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企业赞助越来越多,还多出了一项运动员商业活动。 如今体育协会的资金来源于大部分的北方企业赞助,谁给钱多,自然而然在其中成了话语权人。 举个简单的例子,北方那位运动小将赵远,就是被北方赵家推上去的,虽然他自己也挺有天赋,但是经验方面比不得老运动员。 当初险胜了一扬林珀后,体育协会连同赵远背后的企业,为他疯狂造势,其目的就是想挤掉林珀下一届奥运会或者世泳赛的参赛名额。 林珀点了点头:“曹指导你安排就行。” 说是下午检查就是下午检查。 江东凛等人在这儿看过了扬地、泳池、训练结果,还去体验了运动员专属套餐。 夏焱撅着碗里的米饭,一脸同情道:“没滋没味的,白瞎了这么好的食材,林珀你们这都吃这些吗?” 回答夏焱的是林珀干干净净的碗。 他抬眸瞅见夏焱剩了一半的饭,眼眸下垂,提醒道:“吃完,别浪费。” 夏焱苦兮兮的低头扒饭,一遍嘟囔着:“比我基地的饭菜味道差远去了,你该不会这几天都在吃这些清汤寡水?” 林珀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吃了,七年。” 夏焱动作一顿,筷子停住,一向单纯无杂质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 忽然觉得这七年,每个人都不容易。 弥姐卧病在床,笛照野困在过去,渠黎为治疗弥姐想尽办法,瓷姐一人孤身在外,青岚姐和如适姐抱团取暖,宋喜姐杳无音讯,还有哥哥和迟拓的七年冷战。 和这群哥哥姐姐们相比,他、还有林珀,只是在争事业、为梦想的路上受了些苦楚。 如今一看见林珀吃了七年的糟心玩意,夏焱更觉得过去的苦算不了什么了。 “你看我,头顶,干什么?”林珀注意到夏焱吃完后,一直低着头看他的头顶,疑惑问道。 夏焱摆了摆林珀的脑袋,表情严肃:“别动,我找找你有没有长白头发!” 他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因为过去几年的殚精竭虑,年纪轻轻就长白发了。 林珀会长吗?他比自己还大两岁呢! 结果夏焱摸着林珀的寸头,摸了半天,也没发现白发的短发。 林珀有些无语的扯下他的手:“早睡、早起,少熬夜,多摄入、营养,就不长。” 夏焱和林珀都是为国争光的体育项目运动员,不过一个是电竞,一个是游泳。 前者往年吃的都是年轻饭,离不开熬夜,不过自从《东神》组建赛事会,准备开启第一届比赛后,夏焱的熬夜习惯也慢慢纠正了。 夏焱悻悻然的放下手,突然跨到了江东凛的身边:“哥哥肯定长白发了!”语气不知道为什么,还透着一股子骄傲。 江东凛嘴角一抽:“这是什么值得令人炫耀的事情吗?” 夏焱一时语塞:“……这是你辛勤工作的证明!” 江东凛白了他一眼:“谢谢,回头我也像你一样,去染个红色的头发。” 头发一染,就瞧不见白色头发了。 这话透着两层含义:一是,辛勤工作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听着有些怨种的意思;二是,你要是真觉得这是值得令人炫耀的事情,就不会三头两头补染发色了。 迟拓一听,想象了一下江东凛红发的样子。 红色出挑张扬,带着少年的意气勃发,一定很合适。 他微微低头轻声笑了一下。 手腕被江东凛拉着往前走,见迟拓跟的慢了一些,江东凛还回头挑了挑眉:“去看林珀做检查,顺便我们也检查一下。” 俗话说来都来了,不蹭白不蹭。 曹饼三人想借江东凛压一压势在北方的体协,江东凛自然要好好体验一下这边的情况。 为林珀做身体检查的医生,明显是林珀认识的医生,他一来都不用对话,就将手腕伸了出来,让医生先抽血。 吴医生絮絮叨叨:“吃了饭对检测结果会产生一定影响。” 林珀道:“我没吃。” 他确确实实没吃,当时面前就摆了个空碗,喝了一碗清水后,就坐等夏焱他们吃完饭。 夏焱在一旁忙点头:“是的是的,医生,我们林珀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这都已经一点多了。” 抽血的医生是个老医生,看见夏焱着急的关心这事,笑道:“十分钟就检测完了。” 林珀默默瞥了一眼夏焱,起身走入了小房间,夏焱就跟跟屁虫一样也走了进来。 检查肌肉的医生是一位小年轻,胸前挂着“吴”姓的牌子,正在手里抹着亮晶晶的油,随口问道:“你进来做什么?也要做检查?” 江东凛抵在门口,见夏焱一副追而不自知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我不能进来吗?”夏焱露出傻呵呵的笑:“嗯!我也做检查!” 吴医生明明戴着口罩,却能从上半张脸看出揶揄之色:“行,去把衣服裤子都脱了,趴上面吧!” 趴在房间窗口处陈弥浪支起身体:“看来接下来不是我能看的了。” 笛照野满脸严肃,伸出手捂住了陈弥浪的眼睛:“走吧,我带你去测一下身高体重。” 除了四大项的检查,还有一些常规检查,比如身高、体重、五感。 他打算带弥弥去测一下眼睛的视力,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彻夜苦读读的,弥弥的眼睛出现了近视的情况。 陈弥浪和笛照野离开了此处,江东凛和迟拓却还留着看戏。 江东凛更是提醒道:“夏小焱,怎么还不脱?” 夏焱满脸通红的交叉双臂,捂着胸口:“这、这不好吧……” 一旁的林珀唰的一下,将毛衣连带着里面的白色棉质单衣脱了下来,皮肤一接触空气,因为冷意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像是没察觉到似的,继续脱掉了下身的运动裤,直到他趴在了小床上,双臂交叠在脸庞下面,对着吴医生说了一句:“来。” 吴医生伸出油滋滋的魔爪,故意在夏焱面前说着:“那我来咯~” 夏焱看愣了,第一反应是:“原来不用脱光啊。” 第二反应是……眼睛一不小心落在了林珀趴下来后,格外醒目的某个部分。 夏焱比迟拓要乖一些,虽然他是因为好奇才去看了他与林珀的同人文,但除了给《琥珀川》点赞催更外,他可没有如迟拓那样,举一反三的去看上车文。 对于他和林珀亲密关系的唯一感想还停留在那个不算吻的吻上。 不过性的雄性的本能,哪怕纯了二十三岁的夏焱,在看见那白白的身躯后,注意力全在…… “夏小焱?你流鼻血了?!”一旁惊现江东凛惊讶又好笑的声音。 趴着埋头的林珀,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夏焱,见夏焱唇峰处挂着两道鲜红的鼻血,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他抿了抿唇,一向浅淡的眸子里浮现了些许无奈。 “你也,看看,医生。”林珀建议道。 夏焱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堵了堵鼻子,还是一脸乐呵呵的:“应该是最近吃上火了。” 傻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参悟到不对劲。 迟拓也建议道:“让渠黎给你开个药,他对这方面……挺了解。” 自从在渠黎手里拿到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后,迟拓终于知道什么叫“纯情医生火辣辣”。 夏焱擦着鼻血,疑惑道:“哪方面?” 林珀又默不作声的将头埋在了臂膀里。 江东凛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夏焱的肩膀,觉得林珀撞上夏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嗯哼!”林珀发出一声闷哼。 随着吴医生用油手按开了林珀身上的肌肉,他拿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木棍,开始在林珀手臂、大腿、小腿揉弄按捏。 这种感觉太酸爽了。 吴医生还在说着:“比上个星期,肌肉又硬了不少,右腿和右手都比左腿和左手使用频次高……” 原来这就是肌肉检查,还包括按摩的一部分。 林珀咬着牙,一边哼哼一边应道:“是……”明明是寒冷的冬季,额头竟然因为吴医生的一系列动作,冒出了密密的汗。 迟拓很好学,看见吴医生的动作后,还在一旁问着这样的动作,按捏的是哪些部分。 吴医生一边工作,一边笑着作答,大概是因为迟拓脑子太聪明了,很快就追上了吴医生按摩的进程。 “你倒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对穴位的把控这么精准。” 精准本来就是用来形容小机器人的。 迟拓欣然接纳:“力道方面,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吴医生一个使劲,一副将林珀当成了小白鼠的样子,按得林珀痛苦的“呃”了一下:“差不多产生这样的痛感,就到位了,你们别看林珀现在难受,等会就舒服了。” 林珀倒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的说道:“吴医生,轻些……” “哟,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让我轻些了?承受力变差了呀!” 脾气看上去很好的吴医生,嘿嘿嘿将林珀按得死去活来,还一边和迟拓解释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停,上面的肌肉都按到位了,下面的如果按不到位,那就是大麻烦了。” 迟拓蹙了蹙眉:“你这样子,我都不敢在东凛身上尝试了。” 看戏的江东凛吓了一跳:“什么鬼,你要在我身上尝试?”他还以为这人就是单纯的好学! 迟拓睁着一双无辜的眼:“你上次不是说自己腰酸腿疼吗?” 吴医生一听,又是哎哟一下:“年轻人腰酸腿疼可是大毛病了,得留意啊!按照我这手法,来一轮,保证第二天就没事了。” 江东凛嘴唇动了动,狠狠地瞪了一眼迟拓: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腰酸腿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居然还要在那种事情后,还要往我身上按摩! 他一把上前,将迟拓往后一拉,微笑道:“我们还是别打扰医生工作了。” 吴医生:“不打扰不打扰。” 林珀:“哼哼,嗯哼……” 迟拓乖顺的被拉着后撤了几步,然后看见夏焱要冒烟的脸,连脖子都是通红一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夏焱,你没事吧?” 被叫醒的夏焱,唰的一下冲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其他人:“……” 江东凛目光落在几乎光溜溜、浑身泛红的林珀身上,又看了看因为夏焱离开而微微摇摆的门,他露出一分了然的神色。 这是玩家还没出新手村,就遇见顶级魅魔了? 第201章 这话也太糙了吧 夏焱一口气冲进了男厕所。 他粗喘着气,满脸震惊的低头看了看,脑海里天雷滚滚,忍不住合上双眼,想静一下这混乱的思路,下一秒脑海里出现一张脸,脸的主人与他一同跌落池中,柔软的水意在他们唇边荡漾,然后他拨开了水中的衣物,手掌心像是揉上了一团白肉…… “嘶——”夏焱猛地睁开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是想亲林珀,但我没想那么侮辱他啊!” 夏焱这一生,相比绝大多数人,足够幸运。 普通的小康之家,为了让孩子有出息,供他上了杭市的贵族学校。 初一的时候,就遇上高一的顶级校霸江东凛,直接被纳入到了杭市最顶层的圈子,按照外面的话来说,这人一步登天。 16岁那年,因为被挖掘出电竞天赋,直接进入到电竞职业选手第一梯队,上来就是首发,之后的几年,更是他人生中最精彩的桥段。 “那年十七,世界第一。”说的就是无人能挡的夏焱。 他能在世界赛扬上说出“我是这个游戏的天选者”,也能在队友失利时同教练保证“用我必胜”,哪怕是经历过最黑暗的三年,依然不曾磨灭他对电竞赛扬的热爱。 人这一生的心气,会随着时间、年龄、经历的增长逐渐消无。 可今年二十三岁的夏焱,依旧是少年得意。 足够单纯的环境,养出了足够纯粹的夏焱。 与林珀的重逢,最初远不及期待和江东凛在同一个节目上的喜悦。 但真正见到了林珀那天,夏焱竟然还能记起当初他们几个打五排时,林珀选的英雄角色——清晰的好像发生在昨天。 夏焱当时觉得:一定是林珀和他打游戏的次数太少了,导致他对每一次都念念不忘、不对,是记忆深刻。 可随着他俩在《战之巅峰》接触时间越来越多,年少时的那个结巴学长,展露出了他不曾看见的第二面。 夏焱看见林珀对游泳这件事情的重视,也看见他每日雷打不动的训练训练。 夏焱有时候会站在泳池边,看见林珀不断摆动双臂,就想到这几年的他自己。 他们这七年是多么像,冠军、荣誉、第一名,拿到手软;腰伤、手伤、休养,背后的血泪彼此都知;压力、焦虑、迷茫,茫茫人海无人可诉。 林珀曾遗憾说着:夏焱,你怎么,不会,游泳呢? 夏焱也笑着说道:学长,要不要之后和我组队,打《东神》的职业赛啊? 林珀白了夏焱一眼,他要游泳,游到游不动; 夏焱要打比赛,打的打不动。 太过于相似的内在,就会互相吸引。 曾经的夏焱和林珀,像是校园里树梢上的两片树叶,偶尔风吹过的时候,才会有所交集; 时间让大树越发茂盛,挨挨挤挤的叶子,让这两片树叶交叠在了一起,命运里激荡不已的风,让他们更加贴合彼此。 最后风只会路过,而他们不会再路过。 夏焱很确定,他是喜欢林珀的,也许那种喜欢,还不够深重,不够长远,但他确实是喜欢的,喜欢和他亲近,乐意同他亲昵,。 夏焱并不讨厌当初那意外之吻,偶尔间还会突然想起,他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隐隐的从江东凛和迟拓的关系变化上,得到了答案。 原来他对林珀的喜欢,不止于朋友间的喜欢,还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啊。 可他俩是两个男生呀? 迷迷糊糊的夏焱,却已经做好了决定,哪怕是一辈子只能和林珀牵手抱抱偶尔亲亲,他觉得也很开心了。 但今天,小夏焱立了后。 夏焱粗喘着气,把自己气的够呛,他觉得这是对林珀的一种侮辱。 竟然傻到和小夏焱商量:“你别这样,林珀会生气的!” 幻想一下,如果有个男的对自己这样……夏焱“呕”的一下,转过身,抱着马桶就要吐了。 ——“林珀生什么气?你想怎么侮辱他?” 隔壁突然传来笛照野的声音。 夏焱浑身一震,小夏焱也跟着偃旗息鼓。 “卧槽!笛照野你也在?” 笛照野怒喷一句:“我先来的!” 夏焱做贼心虚,连忙出来将每个厕所单间门打开看了看,只有笛照野所在的单间开不了,确认他刚才的话只被笛照野听见了。 下一秒,冲水声传出来。 笛照野走一步颠一下的走了出来:“你刚才嘀嘀咕咕的讲什么呢?又和林珀有关?” 笛照野也不是第一次抓到夏焱,这次比上一次淡定了许多。 夏焱憋着一口气,眼睛咕噜咕噜的,一看就是想撒谎。 笛照野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不如和二哥说说,二哥给你出出主意。” 夏焱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你帮不了。” 笛照野一听,本来只是一分好奇,现在变成了满腔倔强: “夏小焱,你看不起谁呢?说都没和我说,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我好歹也比你长了两岁,多吃了两年的白米,这几年在娱乐圈也不是白混的好嘛?” 笛照野一边洗着手,一边给夏焱洗着脑。 夏焱果然被洗脑成功,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野哥,我、我刚刚……” 他凑近笛照野耳畔,小声且十分不好意思的说着刚才的情况。 笛照野抽了抽嘴角,有些后悔自己泛滥的好奇心。 “这事啊……” 夏焱连连点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笛照野为他出主意。 笛照野见夏焱这一副小狗样,嫌弃的啧了啧舌,他虽然是个直男,但是在娱乐圈待了这几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见过,自然要比夏焱这单纯的孩子更懂那方面的事情。 只不过,此情此景下,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如实告知呢,还是劝他多喝菊花茶…… 夏焱脸上带着迷茫:“我也不想的,但是控制不住呀。” 笛照野:“控制啥控制,人之常情。” 夏焱眼神亮了一下,又暗了下来:“但是林珀知道后,会生气吧?” 笛照野拍了拍夏焱的肩膀,顺手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三弟,你连顺序都搞错了,还搁这担心人家生气?” 夏焱刚要发怒,一下熄火:“嗯?” 笛照野语重心长:“你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确定你俩是不是……”笛照野伸出手,将两手的大拇指贴了贴。 夏焱心领神会:“亲过!” 啪的一下,一巴掌就从脑后来了。 笛照野恨铁不成钢:“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让你确认,你俩是不是互相喜欢,就像江东凛和迟拓那样!” 夏焱:“……哦。”他又忍不住想着,林珀对自己,每次都是有应必求,连给他发消息,就算是隔了一晚上,就会一条条回复。 笛照野继续说道:“如果只是你有这方面心思,那二哥劝你早断了,不然小心连朋友都做不成。” 夏焱一听,脸都白了。 “如果你俩是互相喜欢的,那就可以更进一步——” 夏焱眨了眨眼:“怎么更进一步?” 笛照野环顾四周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道:“牵手、拥抱、接吻、上床……” 听着前面的词,夏焱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听到最后的词,他本来褪下去的红,又翻了上来。 “野哥,你这话也太糙了吧?”夏焱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在原地蹦跶了一下。 笛照野按着他的肩膀,满脸严肃道:“话糙理不糙,我要是说的委婉些,你估计还听不明白呢!” 夏焱一顿,低下头问道:“男的和男的怎么弄啊?”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认知,还停留在互相动手帮对方的程度上。 笛照野战术性后仰,他觉得自己这个军师当的,得收一笔工伤,见夏焱眼巴巴等着,他只好挥了挥手,让夏焱附耳过来。 “这样、那样,懂了吗?” 夏焱恍恍惚惚,不停点头。 笛照野又出了个馊主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你大哥!江东凛这人肯定比我知道的多的多的多!” 夏焱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虎狼之词上,直到林珀这边各项检查完毕,有人来喊他,夏焱才拍了拍自己的脸,赶走乱七八糟的思绪。 “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不是还没天黑吗?留这里再吃一顿晚饭也成啊?” 江东凛好笑的看向夏焱:“中午你吃那一顿,跟吃断头饭似的,还想留下来再吃一顿?” 夏焱在“难吃的饭”和“与林珀再相处一会”之间,咬了咬牙道:“嗯!”他决定等林珀冬泳赛结束后,一定要带他去吃好吃的! 江东凛不知道下午这两个小时,夏焱跑去干什么了。 此时见他不想走,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说着:“那可不成,今天林珀为了陪我们,都没怎么训练呢,后天又要水质检测,更换泳池中的水,林珀又要耽误一天,别留着碍事。” 夏焱委屈巴巴的看向林珀,他想说他没碍事。 林珀淡淡的看了一眼夏焱,点头道:“东凛,说的是。” 他不管现在夏焱到底是怎么想,或者是到底想干什么,今年的电竞比赛对于夏焱来说已经结束了,但冬泳赛对于他来说,近在咫尺,一切以比赛为重点。 夏焱失落的跟在大部队后面,三巨头之一的孙会知前来送他们。 “江先生,下次若是还想过来,可以提前联系我,小珀刚加入我们体育大队的时候,就时常说起他有几个很好的朋友。” 快送到门口的时候,江东凛一行人,遇见了另一波人。 孙会知一看,解释道:“刚才体协来人了,估计是为了后天的泳池水质消毒做准备,曹饼和刘继丞去接他们了,所以就只有我来送送大家。” 江东凛看着门口的热闹,礼貌的点了点头:“孙指导,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 “应该的,应该的。” 跟在江东凛身后的人纷纷和孙会知、林珀告别。 迟拓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等到江东凛和孙会知告别结束,他低声道:“曹指导和刘指导,果然受制于人。” 光是从两方互相接触的态度看,曹指导一直脸上带着笑,连脾气桀骜的刘指导都不得不收敛起身上的刺,而那几个体育协会的人,各个眼高于顶,大晚上上门,多少有些不礼貌了。 当江东凛与这一波人在门口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听见一个名字,不由回头看了看站在体协人员中间的少年。 “这是我们京市体育大队的游泳好苗子,赵远,曹指导应该知道,钱指导想来一扬冬泳赛前的友谊赛,特地把人送过来了,这种友谊赛,曹指导应该不会拒绝吧?” 赵远,年19,去年压过林珀,拿下冬泳赛1500米男子自由泳冠军的人。 同时,他还是京市赵家旁支中的后代,和那位赵无边是一个祖宗。 …… 虽然四维生物被驱逐出境,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被抹杀了。 但江东凛仍没有放松对朋友们的保护。 有的时候,灾难不是来源于外部,更多的是来源于内部。 这几年来,连最公正的体育比赛,都会被资本侵蚀,连曾经孤傲无比的泳坛三巨头,都愿意妥协找来江东凛,利用他们江家的权势,压住体育协会中北方的资本势力,以此来保护南方的运动健将。 而赵远,他作为北方资本押注的筹码,其身份更是与北方赵家有关。 江东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对迟拓说道:“你说我,要不然直接找赵无边问一下?很难确定赵家在国家体育比赛上,到底有没有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些什么……” 迟拓思忖片刻:“可以。” 他反手找出了赵无边的私人联系方式。 江东凛在脑海里预设了一下聊天内容,选择拨通。 此时的赵少爷,还在国外追更《七日旅途》,时不时地借用路人,帮助赵秋月完成节目中的任务。 收到江东凛电话时,他还有些惊讶,以为是轮椅销售的事情。 “啊?赵远?我想想……好像是我小叔的儿子,辈分上,我好像是他堂弟。” 江东凛默:“……你是他堂哥。” 第202章 父辈的关爱 江东凛说道:“赵远两年前加入了京市体育大队,参加了一次世泳赛和一次冬泳赛,这事你知道吗?” 赵无边:“不知道诶,我都来南方生活好几年了,他要是哪天拿到奥运赛冠军,我估计还知道些……” 并不是所有人都关心这些体育比赛。 尤其是赵无边这个断腿的,更不关注了。 江东凛“嗯”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在北方有人吗?能帮我盯一下体育协会和赵远之间,有没有什么情况?” 赵无边一愣,表情严肃了起来:“你是说,我那堂弟,成绩作假?” 江东凛否认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他被当枪使了。” 很快赵无边将查到的信息,都交给了江东凛。 一向不理世事的赵无边,眉宇沉了下来,他道:“燕赵楚,军政商,我那小叔,竟然和楚家的人合作,准备插手国家体育比赛……江少,我已经远离京市中心许多年,父母虽然对我很是宠爱,但是在这种大事上,我没有话语权,不说我,赵家的那几个小辈也是如此,赵远估计也是被推着上去的。” 江东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赵无边的身体状态,注定在赵家只能当个富贵子弟,如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就让他在南方快乐生活。 楚家? 从商的楚家,和他们江氏集团在南杭北京呈现分庭抗礼之势。 最富的经商之区和最贵的政治中心。 “对了,”赵无边忽然想到什么:“我刚才问了一下我小叔,他也没瞒着我,说楚家将体协内部人员,换了一批。” 江东凛立刻问道:“有名单吗?” 赵无边笑道:“名单没公布,不过应该有记录,迟拓不是在你身边吗?听说他很擅长这种事?” 听着对方调侃的语气,江东凛一顿,诚恳说道:“什么这种事?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赵无边哈哈大笑:“是是是,遵纪守法。” 江东凛失笑的挂了电话,他回头冲迟拓扬了扬眉,眉眼含笑:“看来又要麻烦迟教授了。” “嗯?”迟拓勾了勾嘴角:“怎么这么叫我?” 江东凛亲自将笔记本电脑拿到了迟拓面前,说道:“你当我不知道?小周都和我说了,你私下成立了一个私人的实验室,还招了小周当助理,是不是啊,迟教授?” 迟拓觉得耳朵有些痒,伸出手挠了一下,还是觉得痒,抬眸看向江东凛,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耳朵痒,是心里在痒。 “是,小周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非要拜我为师。” 江东凛见他不动声色的打开了电脑,问道:“缺钱吗?缺钱了,我可以赞助些。” 都已经为渠黎成立医学实验室,再为迟拓成立一个科研实验室又何妨。 迟拓坐在椅子上,一旁是抵着桌角的江东凛。 江东凛在看电脑屏幕,迟拓在看江东凛。 听见这个问题,迟拓忽然伸出手,覆在了江东凛的脖子上,慢慢将他的脸按向自己。 江东凛只觉得唇角一热,然后听见迟拓说着: “缺点这个。” 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的江东凛:“……这个是哪个?” “动力。”迟拓一本正经的说道。 办正事时,迟拓还是很认真的,很快就将体协人员更换名单拉了出来。 江东凛神色一顿,点了点其中一个名字:“医护人员,肖清雪?” 迟拓抿了抿唇:“是,她通过楚家的人脉,进到体育协会了。” …… 结束节目录制的萧清河,在回程的途中,一直在思考这段时间的付出,有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答案自然是——没有。 先不说,他印象中那个善良胆小的邻居妹妹,变成现在这副被名利侵蚀的模样,而他自己,竟然还一度陷入到了他与姜云朵、沈昱则的三角纠纷。 得亏沈昱则被江东凛送进去了,要不然,萧清河也会为那几拳报仇雪恨,找一批亡命之徒绑架沈昱则送出国,有的是折磨他的手段。 萧清河暗道沈昱则幸运。 烦人的家伙少了一个,而姜云朵又变得十分棘手,她总是仗着节目镜头,和他各种示好贴近,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 这件事情在萧清河的预料之外,这孩子不会是他的,就算是他的,他也不会让姜云朵生下来。 但肖清雪的一个电话,让萧清河的想法得到了改变。 “XM-1已经研制完毕,京市楚家联系我,想要这一批药物,另外清河,你什么时候回国?实验室得尽快转移,我发现有人在盯我们!” 萧清河扬了扬眉,并不担心实验室被盯之事:“我给你安排出国,国外各个大国都有我的人,你自己选一个。” “这么大方?我的实验成果,也有你的一分的帮助,不知道你的研究,进展如何了?” “找不到合适的实验体,卡在了这一步,在国内就是这一点不好,想做什么总是碍手碍脚。” “什么样的实验体?” 萧清河逐字逐句的说着条件:“强大的身体基因、扛得住造的体格……” 肖清雪道了一句巧了:“我觉得,国家体育运动员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萧清河一惊:“我只想找那种就算是消失一两月,也不会引起注意的人,你竟然让我找运动员?怎么将人带出来就是个问题。” 肖清雪呵呵一笑,这才解释道:“你还不知道楚家找我购买这种药剂,是准备做什么吧?他们打算将这个药剂,用在一个名叫林珀的运动员身上,让他丧失下一届奥运会的参赛名额,给一个名叫赵远的新人小将让路。” 萧清河还是第一次听体坛的八卦,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赵远来头很大?” “当然不,不大,才好拿捏。”肖清雪继续说道:“所以,当楚家成功后,林珀将身败名裂,一个用了兴奋剂的运动员,再找个理由,将他带到联系不上别人的地方……” 萧清河脑海里已经想到了这个地方。 “海上,我刚好有一艘游轮,可以借用一下体坛各方势力,带走他。” 肖清雪应道:“没错,怎么样?这下不烦恼了吧?我觉得你该离那个姜云朵远一些,她的蠢似乎也传染给了你。” 萧清河低低笑着,并不在意对方的嘴毒,聪明之人,在这方面都有些孤傲。 “你说的不错,我当然会远离她,她现在还怀孕了,似乎想将这个孩子安在我身上,我是不是表现得脾气太好了,让她觉得我能替别人养孩子?” 肖清雪一愣:“她怀孕了?” “是,怎么?” “萧清河,改变一个成年人的基因,需要经年累月,但是如果是还没有成型的胎儿呢?” 萧清河被肖清雪话语中的意思怔住,但很快他陷入了沉思,一分钟后,他勾着嘴角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还需要一个母体实验对象,既然她想让我喜当爹,那我就帮她留下和这个孩子。” 和肖清雪的谈话,改变了萧清河对姜云朵的态度。 连不久后姜云朵想去医院打胎,都被萧清河使用手段,造假她身份不适合打胎的讯息。 本来萧清河都已经做好准备,一回国,就将姜云朵关在他名下的医院,护养这个孩子出生。 结果他只是在飞机上待了几个小时,期间还和肖清雪通话商议了之后的安排。 飞机一到机场,意外得知,姜云朵和迟拓昏迷不醒,其中姜云朵更是七窍流血,仿佛成了活死人! 紧接着,这两个人都被送进了黎明医院,不仅医院的人看得紧,连江东凛都派人看管着,一时之间,萧清河都得不到里面的消息。 只能耸动网友们,用舆论来逼医院给出答案。 如果不是《真假情侣》已经结束录制,这一出舆论战,能让这个节目直接原地爆炸。 萧清河在这边无法接近姜云朵,只能先联系肖清雪那边,问一下“补位实验体”林珀的情况。 “他马上就要参加冬泳赛了,而我最近通过楚家,应聘了体协内部的医护人员,过几天我会跟着体协的人,去南方游泳体育大队走一场,将东西借着泳池清洗,放进林珀日常接触的水中。” 萧清河松了一口气:“幸好你那边一切顺利。” 刚放松了没几天,萧清河得知迟拓已经醒来的消息,他莫名心中一慌,总觉得江东凛和迟拓又要坏他好事。 他闭着眼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迟拓刚醒来,什么都做不了。” 又过了两天,黎明医院因为要给活死人孕妇做流产手术,被人冲上了热搜。 萧清河简直目眦尽裂:他们要对他的母体实验对象做什么! 一时之间,各方涌动。 想得到新闻八卦的记者,为医院证明此举是正确的专家,想偷走姜云朵的萧清河部下,都在12月2日这一天,来到了黎明医院。 …… “所以,你在昨天的生日date上,和瓷姐说了一个小时,将怎么给姜云朵做手术?”迟青岚简直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应如适说着:“如适,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渠黎这么憨批的医生啊!” 应如适也笑着点头:“没错,你不是自诩惊风第一深情吗?怎么遇上瓷姐就没招了?” 渠黎耷拉着英俊的眉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聊这个,我聊什么呀!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在我生日第二天,安排这么重要的事情!” 迟青岚立刻说道:“还能有谁,东凛呗!你想蛐蛐他,就直接蛐蛐他!不过你又不是这方面的医生,只是安排你统筹一下大局,你一副这么紧张害怕的模样干啥?” 渠黎无奈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女士,他想说,因为他记得飞机上那些事,谁知道这次对姜云朵的身体做人流手术,会发生些什么……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俩来我这医院做什么呢?” 迟青岚和应如适互相看了看,前者已经秒露出气愤难耐的模样,后者笑了笑说道: “昨天不止你过生日,我们也去参加了今年的电影评选,青岚通过《天机》获得了本届影后,电影也拿到了最佳影片奖,网上一下子多了一大批黑子。” 后面的话迟青岚自己说道:“没错,一会说我不配这个奖,一会说我生图状态不行,还有说我站在一群05花旁边,被艳压!” 非常好笑!虽然迟青岚不以自己长相为自豪的点,但她也知道自己这种长相在娱乐圈有多吃香,明艳漂亮张扬夺目,拍戏的时候,有时候为了角色匹配还会特意抹黑皮肤丑化自己的模样。 结果,这一大早,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某某05女星红毯艳压群芳,而她这个出道多年的“老人”,成了被艳压的那个! 还有一系列不知道黑子从哪里翻出来的图片,被各种乱P。 迟青岚咬牙切齿,讲道:“过几天就是微博之夜,全程直播,老娘要盛装出席,东凛那边已经帮我定制三百万的高定裙子了,渠黎,你这边,可得给我来一整套容光焕发美容套装啊,内服外贴,我都要!” 渠黎嗐了一下:“我还当什么事呢,好说好说,等我下午弄完这个手术的事情,晚上就给你送去!” 他虽然不太懂娱乐圈女明星,为什么大冬天还要穿露背露手露腰露腿的冻人装,但争奇斗艳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大青梅输了的! 迟青岚当即以手握拳,在自己肩口捶了两下,又对着渠黎比了一下,动作豪放不已。 渠黎满脸呆滞:“……迟青岚,你能不能别老学一些乱七八糟的动作。” 迟青岚一听这些话就得应激:“你管我!” 叛逆的小岚子心想:我的老天鹅,渠黎怎么也和她老哥一样了,同她说这样的话?难道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觉醒“父辈的关爱”吗? 第203章 手术 渠黎无语扶额。 应如适在一旁忍不住掩笑,这才说了第二件事情:“渠黎,你这些美容的膏药也好,内服的中草药也好,有没有打算做个自己的牌子啊,我想以工作室的名字,向你购置一些。” 作为导演,有的时候片扬得拍夜戏,或者是前一天拍了夜戏,第二天就得赶早上工,她都能看得出有些演员皮肤状态不好,只能靠化妆品掩盖,如果是工作室的艺人,应如适还是希望他们能好好保养一下。 渠黎正经说道:“这个小凛和我提过,他不是准备和迟拓单干了吗?美容护肤产业,肯定也要涉及,你到时候直接和他说吧,我这边只负责提供配方。” 医生才不要给自己找活干,只打算负责研发。 至于生产、经销、宣传、贩卖、售后,都交给两位资本家就好了。 应如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迟青岚突然想到什么:“对了,瓷姐呢?该不会是被你的生日安排,气的跑到国外了吧?” 渠黎也应激了:“你别乱说,她应邀去悉尼表演去了!人家一年12个月,每个月最少要去一个国家的表演,这个月就是去悉尼!” 只不过那扬表演明明是一个星期以后,余忻瓷今天坐飞机走了,还拦嘱咐他让他在国内好好待着,说什么别往高处走。 渠黎经过跳机一事,最近是真的不敢往高处走了,他还奇怪余忻瓷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难道她还记得飞机上的事情? 一问才知道,是余忻瓷做了个梦。 江少团因为国外之行少数一聚,又开始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 到了下午,渠黎对蹭医院食堂的迟青岚挥了挥手:“哥要去监督手术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迟青岚感慨道:“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我要留着等结果!说起来,姜云朵也挺可怜的,不知道为什么就醒不过来了,还得靠医院的药吊着命,肚子里的孩子留不住,孩子的父亲,在坐牢……” 渠黎知道的比两人多,他倒没有什么同情的心,不过他也没有打击迟青岚的同情。 “姜云朵本身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既然你们要留下来,就别乱走了,小凛说,最近混进来的记者狗仔特别多。” 更奇妙的是,姜云朵竟然还因为这件事情,微博上的粉丝数量还突破了九千万。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吃人血馒头,但是有的是人好奇人血馒头。 黎明医院一共五层,最顶层就是这次手术室的地点,除了准备好的VIP房间,其他房间都住着非富即贵的人。 渠黎路过期间,拄着拐杖的、坐着轮椅的、打着石膏的……病房里的病人都走出来问道: “渠医生,这是要进行那扬活死人人流手术?” “这次的病人,在网上好像很出名啊?” “是个很小的小姑娘,我上次路过病房看见了,人也瘦瘦小小的,怎么遭这么大的罪。” “你不上网不知道,这个姑娘是个明星,网上好多讨厌她的人……” “这扬手术很重要,这是全世界第一起活死人人流手术,如果做成功了,这小姑娘的身体数据就会记录在册,能推动医学事业一小步的发展,别管她生前如何,之后肯定是能为医学带来贡献的。” 渠黎停下脚步,对这位前身是黎明医院院长,现在是黎明医院养老妇人点了点头。 “方教授说得对。” 方教授笑眯眯点了点手中的拐杖:“可惜我老了,不能亲自参与这扬手术,渠医生,结果出来后,数据送我一份看看。” 渠黎认真点了点头。 迟青岚还是头一次见不着调的渠黎这么认真做事,她小声和应如适说:“看来渠黎也长大了。” 应如适微微一笑:“谁都会长大的。” 这条路两边的病房均是敞开,各个行业的大佬目送渠黎从病房部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头看了看迟青岚和应如适: “你们两个小姑娘,也不是护士,跟着渠医生做什么?” 迟青岚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是渠黎的朋友,也是来等结果的!” “哟?”方教授惊讶道:“你们也是啊?这早上也来个帅小伙,说是渠黎医生的朋友……” 迟青岚下意识以为是江东凛和迟拓,再仔细一想,这两人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于是问道:“方教授,是谁啊,渠黎的朋友我们都认识啊?” “这不是来了吗?” 好不容易混上五楼的泽恩,看见迟青岚和应如适。 “咳,好久不见,迟小姐,这位是……?” 泽恩并不认识应如适,这位导演往日里也太过于低调,除了《天机》爆炸一事,基本上没有在网上露面。 迟青岚疑惑,顺便互相介绍了一下,道:“你也来这里等结果?” 泽恩抿了抿唇:“不太放心,过来看看。” 迟青岚更疑惑:“不放心什么?” 泽恩与迟青岚保持着起码两米的距离,他忽然皱了皱眉,稍稍走近,低声问道:“迟小姐,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我们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后,不知道你、最近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迟青岚把头摇的飞起:“没有啊,睡嘛嘛香。” 泽恩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被应如适捕捉到,她温声问:“你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 泽恩压下眉,扯了扯嘴角,勉强勾勒出不太冷的笑,既然只是他的个例,那便不需要再问了。 “没什么,大概是当时被姜云朵七窍流血的样子吓到了些吧。” 迟青岚眨了眨眼,觉得这人高马大的泽恩,看起来原来这么胆小。 不过两方都不太熟悉,既然泽恩不想说,两人也不想问了。 泽恩问完这句话后,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应如适眼神瞥了一下,心知肚明。 漫长的手术期开始了。 泽恩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他确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不是因为姜云朵,他很肯定,自己不会被这点血迹吓到,而且他做的梦,与渠黎医生有关。 梦里,他闲情逸致的走在一栋大楼里,不停地上台阶,走了很久,听到有人喊: “渠黎,站住!” 梦里的他,对这个声音和名字都不敏感。 他似乎只是准备看一扬好戏,将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 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来到了天台,他看见两个男人的背影,一步步朝天台边缘逼近。 而天台边缘之上,正坐着一个人,渠黎,他在夜风中,缓缓转过脸。 一张很出色的脸,眼睫浓密,鼻梁高挺,多情又无情的眼睛,只是此时这人脸色苍白,瞳孔漆黑,双唇血红,看起来像是颓唐了很久的模样。 他忽然将手臂伸到了外围,这个动作阻止了那两个男人的靠近。 随后是风传来了那两个男人的声音。 “渠黎,我劝你老实些,把药给我。” “你要是敢毁了原液,萧清河不会放过你的!” 泽恩一怔,萧清河?他突然想起来这两个男人是谁了,听声音,看背影,分明就是“坐牢兄弟”沈昱则和陆明深。 梦里的他停在了门口,静静地望着这一幕。 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句:渠黎医生不是恐高吗? “想要?”坐在天台边缘的渠黎沙哑着声音,仿佛厉鬼,偏偏厉鬼柔和了语气,像是在和人调情:“来拿呀?” 沈昱则自然不敢上去拿,推了推陆明深:“你去拿。” 陆明深不可置信:“你有病吧?他肯定不会给我们的。” “那怎么办啊,拿不到药,萧清河铁定会收拾我们的,到时候又要和我们抢云朵,本来一个星期就分到一天的时间……”沈昱则不满道。 泽恩死死的皱着眉,听着这些话,他竟然有些生理性想吐,这种感觉明明在他十几岁的时候,硬生生靠着脱敏反应,克服了呀? “哈哈哈哈……”渠黎大笑了起来,夜风将他略长的头发吹得缭乱。 沈昱则脸色难看:“你笑什么?” 渠黎勾着唇,慢悠悠说道:“我笑你们女娼男贱,说你们是狗男女反而还侮辱了可爱的狗狗~” 陆明深脸色阴沉:“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会留你一具全尸。” 渠黎笑了起来:“你说留就留?”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烟,叼在嘴边,又掏出了一个钢琴状的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烟。 沈昱则是真没想到这人死到临头了还能这么淡定的抽烟。 “你倒是有几分江东凛的骨气。” 渠黎的手一顿,双眼凌凌的看向沈昱则,胸膛剧烈起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想要药?我偏不给!” 说完拿着药的那只手,骤然张开,精致的玻璃瓶子从高中坠落。 “别——” “我草泥马!” 沈昱则和陆明深破口大骂。 “完了完了,萧清河这逼又有理由霸占云朵了!” 泽恩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觉得渠黎给他的感觉,真是又熟悉又陌生,此时还有些同情的想:唯一的筹码被他这样丢弃,他活不成了。 渠黎本身就没想活着。 他扔了药后,晃荡着身体,从坐在天台边缘,变成了站在天台边缘。 如此一来,他所站的位置,高度就比沈昱则和陆明深高出了大半个身体。 他露出了一抹冷笑:“算你们俩走运,老子不想陪你们玩了,留你们一条命交给我兄弟处理。” 沈昱则“哈”了一下,面露不屑,现在药没了,他们也无所顾忌了。 “你在说什么呢渠黎,你兄弟?你还有哪个兄弟?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都被你丢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陆明深也不多说废话。 “你自己来,还是我们动手?” 渠黎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已经抵在了边缘。 他抬起头,从兜里又掏出了那个打火机,呢喃道:“应该收到了吧?” “什么收到了?”沈昱则起疑。 渠黎看向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萧清河这些年人体实验的数据,我都已经发出去了,至于你们,也别想逃……” 沈昱则一惊,上前便想抓着渠黎问清楚,结果手还没碰到他,高高站立的男人往身后倾倒,几秒钟后,砰的一下,巨响震醒了泽恩。 这就是泽恩这段时间频繁出现的梦境扬景。 渠黎医生当着他的面跳楼了!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泽恩也许只当是巧合,可连续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他就算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心里也有了一些悚然。 想着来医院找一下渠黎医生,借口都找好了,给伤筋动骨200天的手指做个复诊,谁想到刚好撞上了姜云朵手术。 想到他的梦里,沈昱则和陆明深好似为姜云朵很是倾倒,还有那个萧清河。 在他的幻想里,他们几个到底是成什么关系了? “泽恩?泽恩?你没事吧?” 泽恩回过神,看见迟青岚在他面前挥手。 “没事,迟小姐,怎么了?” 迟青岚收回手,狐疑道:“手术都结束了,我看你还一动不动的站这里。” 泽恩惊讶,看了看尽头的绿灯,一群人正讲着话朝他们走来,还有一批人推着病床往病房去,还有一行人…… 等等,那一行人。 “小心!”泽恩开口提醒。 闪光灯闪个不停,方才还躲在角落里的狗仔记者都冒了出来。 有人还在骂道:“靠,谁这么不讲武德,开闪光灯了?不开能死啊!” 还有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冲散了医护人员。 “你们要干什么?别动病人!” 渠黎最后一个出来,一看这种情况,立马用对讲机联系了准备就绪的保安。 “我靠,还真敢来抢人?萧清河有病吧!” 做完手术的医生们挨挨挤挤,都不敢继续讨论手术情况了。 “什么情况?别挤我!” 迟青岚和应如适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个扬景十分戏剧化。 “……我们两个,还是不上去添乱了吧?”连瘦瘦小小的护士,都被那群陌生人拦住了。 应如适点了点头,拉着迟青岚靠边,看着这凌乱的扬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每个人都在给对方添乱,生活往往不需要严密的逻辑。 她忽然抚掌道:“非常适合拍电影的一幕。” 迟青岚:“???姐妹你、”事业心未免有些过强了吧? 回应迟青岚的是应如适眉眼弯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