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地府聊天群:百鬼求我做顶花娘娘》 第二百零五章:坦诚相待 “房子?我喜欢,古典一些的建筑,就像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与外面的别墅小洋楼布局不同,一楼二楼都可以单独使用,实用性高…… 不过,如果是建新房,我想,盖一栋更大些的,有阳台的,古代风格的三层楼。 我们现在的房子楼顶没法养花,盖新房的话,最好三楼能腾出地养养花,放张桌子,偶尔还能在楼顶晒晒太阳,品品茶……” “皎儿……” “有阳台的话,就可以在楼顶晒衣服了。果然,只要有了想盖房子的念头,就会发现如今屋子的很多缺点。 这个屋子下雨天屋檐飘雨严重,院子里还容易积水,浴室的热水器也不太好用,等过户手续办好,我就立马找人设计图纸!” “还疼么?” 我摇摇头,继续心驰神往地说下去:“院墙再往外扩扩,我还想再种几棵石榴树,这样秋天就有石榴吃了……” 他心不在焉地握住我腰肢,没良心的还闹…… 我闷哼一声,拿他没办法地浅声嗔怪:“你……就不能多歇一会儿么?” 他霸道噙住我的唇,“没办法,习惯了……” 我:“……” 他压住我的双手,与我十指相扣—— 分出余力再问我:“还想要什么?” 我一边配合他,一边闷哼着回答:“还想,养只小橘猫。” “嗯。” 我受不住地问他:“你……还需要闹多久啊。” 他按住我发颤的脊背,无情低低应道:“皎儿,这不是、刚开始么?” 我噎住。 都多少个刚开始了?! 失策了,本以为我是那头豺狼……谁晓得谢大人才是真正的猛兽! 谁能想到向来温润的谢大人在这种事上,竟是分秒必争、本性凶悍…… 不晓得墨枫有没有给我留烤鹌鹑。 晚上没下楼吃饭,他们会不会担心我…… 我这一觉睡得格外零散,不是被清凉的吻亲醒,就是被他强悍的动静惊醒…… 他的体力太好,闹个一天一夜都毫无难度。 只是可怜了我这个柔弱人类,要不停配合他的恣意无度,把自己送到他嘴边,许他胃口…… 没办法,好歹是自己老公,只能纵着了。 怪的是,次日天亮,我竟没有因体力不支而睡过头,在早上七点准时元气满满地清醒了过来…… 要知道,我可是连正常工作日都未必能在早晨七点睡醒! 大抵是头一晚过度放松的缘故,我的精神也比前几日好上百倍。 浑身上下除了腰有点酸,背有点疼……并无其他不适。 起床前,我被谢大人按在床边,给磨红的皮肤上了膏药…… 还好后来他没有频频化形。 不然我今天就下不了床了! 简单洗漱完毕,我坐回梳妆镜前偷懒,把谢大人抓过来给我梳头发。 乌黑的长发在他修长莹白的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他温柔地拿起木梳,手上力度极轻地帮我梳理着似水青丝。 偶尔抬眸,看一眼镜中的我…… 像极了古时候总算娶到心仪姑娘,新婚夜得了满足,次日还觉尚在梦中的痴情郎—— 我捧着脸蛋,傻傻凝望着镜中那清风霁月的温柔郎君,忍不住地弯起嘴角。 “想起什么了?这样高兴。”他浅浅问。 我厚着脸皮,闭目享受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有家人了,有老公了,很兴奋。” “之前……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么?”他给我打理长发的动作很轻柔。 我摇摇脑袋:“不一样。从前,还是有一丝担忧的。怕谢大人不喜欢我,怕……我没资格拥有这些。” “是本座、误了事。”他红着脸轻咳。 我转身搂住他,“才没有呢……我知道,你是怕吓着我,才不敢和我说实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本座是龙的?”他小心翼翼问。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歉意笑笑:“就几天前……我听见你和京雪在院子里说……尾巴,你还找他要了能压制的药。” 他无奈弹了下我的脑门子:“真是只爱偷听的小猫!” 我靠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臭不要脸地撒娇: “哎呀,你我之间还需要刻意隐瞒这些吗?我上次就已经暗示过你……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只要你是你,我都要!” “怪不得突然和我说那些话。”他拿我没办法地挑眉低叹:“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所以啊,以后你不许再藏什么小秘密!我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咱俩坦诚相待!”我一本正经道。 他稍加犹豫,才说:“好……” 玉指穿过我的发丝,他揉揉我的脑袋,踟蹰道:“皎儿……本座、其实就是渠城……” 话没说完,突然被楼下一道清凌凌的女孩声打断:“我嘞个去!这还是昨天那个家吗?!皎皎学妹?我就睡了一觉,给我整哪来了!” 是张饶学姐的声音! “怎么啦?”我在楼上抬高声,遥遥回应她。 “你家怎么一夜之间,变样了!” “变样了?” 我好奇地抓住谢序手就迅速冲出房间奔下楼—— 从二楼下去的路上我还没有察觉到太明显的异常,只觉得今天的楼梯好像变新了…… 直到我跑去瞠目结舌的张娆身边,顺着张娆见了鬼的目光回头看过去—— 才蓦地发现,我家还真变样了! 青砖绿瓦的三层仿古风大楼房,一层二层的外部结构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内里布局略有改变,一楼堂屋里摆着成套的新家具,墙上挂着高雅古典的字画。 左右两间房,窗户都改成了能支起的雕花木窗,堂屋后,好像还有两间里屋。 二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客厅门口的小阳台往外扩了半米,屋檐也延伸了一部分。 至于多增加的三楼,只有一间漂亮的小屋子,剩下部分都被留做露天阳台了。 阳台拐角,还特意放置了一张茶桌,一套茶具。 新屋子看起来,像古代富贵人家私邸! 飞檐翘角,瓦砾雕花,古香古色,重点是,又大又漂亮! 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屋啊! “是你把我们家改成这样的?”我惊愕问谢序。 他点了点头:“昨晚,你说你喜欢这样的屋子。” 所以,我连重新盖房子的钱都省了? 我开心地连声道:“喜欢喜欢,我特别喜欢。” 但…… “你把我们家变得这么漂亮,万一房东不愿意卖了可怎么办。” 他抬手,掌中神光一晃,化出一叠资料: “这片地,还有这栋房子,本座早就让墨枫去找你的房东买下来了,现在地与房子都在你名下。” 第二百零六章:唯有你处,方是本座的家 “你把这块地皮买下来啦?”我震惊不已地接过他递来的资料。 房产过户证明,地皮交易协议……翻开合同,内页上的区域划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屋前的六十平,屋后的二百一十平,竟然都在宅基地的范围内。 而我从前租的小楼,顶多占地一百五十多平。 我还以为是房东家申请的宅基地面积太小,所以才建了栋这么简易,只适合两三人居住的矮楼房。 现在才发现,原来这片宅地基总面积这么大。 看来房东当初是真缺钱。 原宅基地的面积已经够宽敞了,谢序竟然又设法增加了一部分,现在连左右两侧近两百平的空地都是我们家的了! 怪不得阿序现在就动手,把咱们的小家改造得比之前气派宽敞两倍! 以后就算家里再添三四口人,也不用担心房间不够住的问题了。 “太好了,有地方种石榴树了!” 我不客气地收好那些证明,挽住谢序的胳膊,憧憬道: “既然房子的事你解决了,那院子里的造景布置就交给我!我想在院墙外侧种上桃花,再在院墙内拐角处种几株忍冬,院子里添点果树花树,现在院内宽敞,还能挖个小观景池,种上莲花。阿序你说呢?” 我兴奋地扭头询问他意见,他挑眉,与我对视的深眸里暖流款款:“为夫只负责赚钱,给夫人想要的一切,至于送夫人的,夫人想如何打理,为夫都不干涉。我们的小家,全凭夫人做主。” 我不好意思地将下颌倚在他肩头,“可是,这好歹是咱们俩的家,你有什么提议,都可以和我说,我想把这个家,打造成咱俩都喜欢,住着舒适的温暖小窝!” 他眉眼温柔地抬手揽我入怀,抱住我深情道: “葡萄,尽管放手去做。你喜欢的,本座都喜欢。于本座而言,住在哪里都无区别……唯有你在处,方是心安所,方是本座的家。” “那,谢大人不讨厌花花草草对么?”我眼中含光,笑着问他。 他颔首,“嗯,不讨厌。” “也不讨厌毛茸茸的小动物?” “不讨厌。” “那你介意我把我们房间的床单被罩换成粉色的吗?” 他拿我没办法,抬起骨节分明的玉指,抚了抚我嫩滑的脸颊,好笑道:“咱们的卧室,床单被罩不一直都是粉色的么?” 我抓住他的手,看他,越发称心如意:“再粉点。” “都好,粉色衬夫人的肤色。”他倏然环住我的腰,薄唇往我耳畔凑得更近些。 刻意柔软的清澈磁音像一把小钩子,勾得我神魂颤颤,心涟大乱。 我顿时羞红了脸颊,贪心地往他怀里再蹭蹭,昂头痴痴瞧着他,压下内心的雀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丢人不值钱。 “谢大人你色胆变大了哦。”我小声逗他。 他单手揉揉我的脑袋,把我的头发都给揉乱了,毫不在意旁边还有个石化掉的张娆,抱着我,光明正大地与我咬耳私语: “本来就不小……只是从前,害怕伤着夫人。其实,见葡萄的第一面,就想把葡萄吃掉。” “过分。”我面红耳赤地握着拳头,轻轻往他胸口擂了一下,趴在他怀里,胸膛被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填满…… 但欣喜过后,却是一阵五味杂陈。 “阿序。” “嗯?” “我终于有家了。”我眼眶一热,一头撞在他胸膛上。 他怔了怔,察觉我情绪不对,便用双臂将我用力搂住,把我严实护在广袖下,压低温和嗓音: “对,葡萄,我们有家了。以后,你就是我谢序的人,我们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以后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你想怎么布置我们的小家都可以。往后葡萄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夫君,替你撑腰。” 我心下暖暖的,红着眼眶乖乖点头:“那你得答应我……永远不许像我父母那样,一声不吭地把我丢掉。” “不会。本座和你拉钩。”他儒雅地将自己小拇指递给我,俊美清隽的容颜上棱角柔和,眸光似三月春风,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望着他送过来的小拇指,欢喜地也伸手,和他拉钩。 只是,手指相扣的那一刻…… 我的眼前突然晃过了几幕不大清晰的场景—— 古老破旧的神庙内,我跪在高大的神像前,将手心捧着的两朵桃花依次放在供桌上。 “城隍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呀?葡萄都等你好久了……你再不回来,引灯姐姐又要撵葡萄走。” “城隍哥哥,葡萄好像感冒了,好想睡觉。” 幼年时期的我后来还是蜷缩在庙内蒲团跪垫上睡着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庙内泥塑的威仪神像骤然金光四射。 神光似人间四月温暖的春光,柔柔洒在蜷在地上昏睡着的瘦小身影上。 须臾,一道颀长俊朗的墨蓝身影从金光深处的神像里信步走出来。 直至行到瘦小女孩的身旁,才褪去一身仙华,蹲下身,单手揽过密绣银鳞纹的深色广袖,用右手轻撩开女孩额前的碎发,满目怜爱地耐心为女孩拭去鼻头污秽。 尔后,又宠溺地轻敲了下女孩额头,佯作嗔怪: “每次来见本座,都是条脏兮兮的小花猫。今天是又被何人欺负了?小家伙在本座跟前倒是胆大,动不动就张牙舞爪,怎的到了那些小浑蛋面前,就怯懦了?本座,难道不比那些胎毛还未褪尽的熊孩子可怕?” 他的浅声轻语还是惊醒了趴在蒲团上昏睡的我。 幼小的我昂头看见他,立即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二话没说就先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舍不得撒手。 用脏兮兮的小脸去蹭他俊美如玉的神颜:“城隍哥哥!你终于回来啦,葡萄好想你!” 他低笑,全然不在意我身上的污秽弄脏了他华贵的神袍,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揣进怀里,宠溺的捏了捏我鼻尖,好笑道:“虽然衣服上全是尘土,但小丫头身上,却有股好闻的桃花香,又趁本座不在去爬庙门外的那棵桃花树了?” 我拍拍沾了灰尘的一双小手,趴在他肩上厚着脸皮嘿嘿笑了两声:“我刚才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对不起城隍哥哥,以后我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来抱你!” “从树上摔了下去?”他一听这话顿时就沉了眸色,紧张追问:“可有摔伤到什么地方?” 我摇头,乖乖说:“才没有呢。” 他拧眉,还是生气:“你啊,成天不让本座安心!文判武判呢?本座不是吩咐过他们,要他们照顾好你么?!” 我心虚地抱着他脖子,小声解释:“判官哥哥们出去抓鬼了……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玩,我等他们走了以后才溜进城隍庙的……” 他心累叹气:“那引灯呢?” 第二百零七章:揽神明入怀 我把头埋在他肩上,底气不足地坦白:“引灯姐姐总凶我,我害怕她知道了会教训我,就、没敢告诉她。” “那你就不怕,本座知道了,生气训斥你?本座可比引灯脾气坏多了!” “城隍哥哥才舍不得凶葡萄呢。” 我捧住神明的俊脸,用鼻尖蹭蹭神明高挺的鼻梁,软声向神明撒娇: “城隍哥哥全天下最爱葡萄的人,就算凶葡萄,也是害怕葡萄摔死了……葡萄都懂。哥哥,葡萄命硬,摔不坏的。” “你的确命硬,哪个小丫头五六岁像你这般,爱玩爱闹爱折腾!不是从树上摔下来,就是从屋顶掉下来,要么就往本座的神像上爬,本座这庙中的判官功曹执笔,哪一个没被你欺负过?” 他稍用几分力,捏我鼻头,心疼怪罪:“你就是仗着本座宠你!不知收敛,引灯凶你,也是你自找的。” “哼。”我胆大的待在他怀里双臂抱胸,傲娇道:“我就是仗着城隍哥哥宠我,怎么了!他们都知道我是城隍哥哥的小宝贝,都不敢管我,这里是城隍哥哥的地盘,我当然可以为所欲为啦!” 任性的吧唧往他脸上亲了口,我伸手捏着神明的耳垂软软道: “我就要仗城隍哥哥的势为非作歹,就要让城隍哥哥不放心。引灯坏姐姐不让葡萄找城隍哥哥,葡萄就找! 葡萄不仅要缠着城隍哥哥,等葡萄长大,还要给城隍哥哥做老婆!城隍哥哥是葡萄的亲人,葡萄很爱很爱城隍哥哥……” 他一时失神,顿了顿,红了耳尖。 “本座……不是告诉过你,你现在还小,不懂何为男女之情……婚嫁之事,不可戏言。” “可是,葡萄没有戏言啊!葡萄是认真的。”我蹭着他撒娇:“我喜欢城隍哥哥,想和城隍哥哥睡在一个屋,一张床。想枕着城隍哥哥的胳膊入眠,想每晚都趴在哥哥怀里做好梦。” “葡萄……” “城隍哥哥,或许,你就是葡萄的命中注定呢。” 他眸色黯然,后来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抱着我去旁边的坐下。 小心翼翼地检查我身上每一块骨头。 “确认没有摔骨折?” “没有啊。” “也没有擦破皮?” “没有……” “说实话!不要等本座自己找到,不然本座绝饶不了你!” “好吧好吧,胳膊肘上有一点点……” 他撸起我的袖子,看见我右臂上那一小块渗出血的皮肉……清澈深眸里蕴满心疼神色。 忽将我按进怀里,他紧张道:“答应本座……不许把自己折腾死了。你对本座,很重要。” 我听话颔首:“好。” 他哽了哽,不放心地又叮嘱:“往后,不许偷偷爬树!” 我:“哦!” “也不许翻墙!” “好……” “不要让本座担心。” “嗯……” 可能是怕我出尔反尔,敷衍他,他竟也学会了我以前纠缠他的招数—— 伸出一根小手指,他语气温柔地要挟我:“我们拉钩。” 我欣然将自己的小手指也勾上去:“拉钩!” “葡萄不许不听话,不然,哥哥就不理葡萄了。” “那哥哥以后,不许管葡萄仗势欺人!” “你都快把整座庙的神仙都得罪完了,本座何时管过你……” “引灯姐姐总吓唬我。” “本座回头,说说她。” “文判哥哥总喜欢拿扇子打我头。” “他胆肥了!把本座的葡萄打笨了怎么办!等他回来,本座让武判打回去。” “哥哥你真好。葡萄永远也不要和哥哥分开!” “你、感冒了?” “昂……哥哥你怎么知道。” “鼻涕蹭本座身上了……” “……” 那些画面仿佛离现在的我很遥远,但却一直都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好似,从未忘记过,只是岁月在那些美好回忆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黄沙。 而画面中的……神明…… 银冠墨发,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一袭墨蓝龙纹神袍…… 眉眼温柔,海蓝色琉璃眸里,似藏着漫漫星辰,千盏明灯…… 望向我的深情目光,仿佛穿过亿万凡尘,万树桃花,化作春风缕缕,融入我眼眸,缠绕在我心尖。 是我神智错乱了吗。 还是,有些记忆该苏醒了。 我口口声声呼唤的城隍哥哥,俨然就是眼前、我心上人的模样…… 而他朝我伸出的那只小拇指,与记忆中的画面逐渐重合—— “葡萄,我们拉钩。” “皎儿,我们拉钩。” 同样的场景,恍若隔世,却又近在眼前。 我愣愣地勾紧他手指,下一刻,却再度扑进他怀里,抱紧他,眼角控制不住的湿润一片…… “哥哥……” 他高大的身影一僵。 “我嘞个去,我们家终于变大了!变阔气了!”墨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激动惊呼:“啊!大院子!大房间!大客厅!大花园!大……” 猛地回头看见我和谢序,吓一颤,连忙恭敬讨好:“咳咳,大人!这一看就是大人的手笔,大人圣明!” 我从谢序怀里出来,好奇问墨枫:“墨枫哥,你不是神仙吗,你不也会变幻术吗?这么激动干什么……” 墨枫尴尬咳嗽: “哎呦皎皎你不懂,我们会的幻化术,只能算普通的障眼法,仅是改变了视觉,并没有改变本质。 但大人就不一样了,大人道行深,他挥挥袖子就能平地起高楼,咱们眼前的房子可不是障眼法,而是实打实的真屋子!” “哦。我之前是好像听京雪这么说过……”我拉着谢序的手欣然道:“反正不管怎样,咱们现在都算是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小窝了!” 张娆不可思议地摇头:“活神仙啊!这么一栋楼,说变就变出来了!” “怎么,你想学吗?想学这种法术我可以教你啊!”京雪不晓得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陡然出现在张娆身后,吓得张娆差点把手里手机给摔了…… “不想学!”张娆不自在地离京雪远些,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了京雪。 京雪不要脸地展开折扇,端着古代世家贵公子的风流范儿,继续厚颜无耻的纠缠张娆: “嗳,人类从古至今不都想成仙吗?鸢鸢你之前也盼着有一日可以飞升成正仙,我晓得,这是你的梦想…… 这样,你拜我为师,我对你倾囊相授,我观你骨骼清奇,正是修仙的材料,由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地仙教你,不出百年,你肯定能羽化成仙,到时你我就能长相厮守了!” 张娆抽了抽嘴角,满脸写着嫌弃: “不出百年?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难说呢。我才不想修什么仙,修仙多苦啊,我就想做个快快乐乐简单轻松的凡人……再说,拜你为师……” 怀疑的目光将京雪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张娆浑身刺挠疯狂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看你也不像正经神仙,神棍还差不多!你要我拜你为师,我怕你噶我腰子!” 京雪右眉一跳:“啊?” 得,这姑娘像是被京雪上辈子掏内丹掏出阴影了。 第二百零八章:神话都是假的 墨枫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无奈感慨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京雪哽了哽,不死心地纠缠张娆: “本王哪里像神棍了,再说本王又不是人贩子怎么可能嘎腰子…… 咳,本王知道,你现在还不了解本王所以才会不信任本王。 没关系,本王等你愿意接受本王的那天,鸢鸢,这辈子,无论多久,本王都等。” 可张娆,非但没有被他的话感动到,反而更嫌弃他—— 默默走到刚出现在院子里的李青青身边,挽住青青胳膊小声咕哝道:“算了吧,你还是用这一招追青青吧。人鬼殊途,是没有结果的。” 京雪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张娆又立即补充:“人仙也殊途!像什么七仙女董永啊,牛郎织女啊……都没有好下场!再说,我现在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且你也不是为我好的那一口!” “七仙女董永、牛郎织女,那都是假的!再说人仙不能相恋管的是天仙,我们是地仙……地仙是可以娶凡人当老婆的,参考大人和皎皎!”京雪努力向张娆证明。 墨枫举手帮衬道:“啊对,七仙女董永的确是假的,你们人类还谣传七仙女是王母女儿呢……人家西王母有女儿不假,但也没有七个闺女啊! 而且西王母和天帝也不是夫妻关系,西王母那岁数都能给天帝当奶奶了!但西王母掌长生,道行又高,加之本就是上古正神,所以就算岁数大,面容也依旧如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 西王母的正牌夫君可是扶桑帝君,就是道家顶礼膜拜的东王公,那可是个醋坛子! 七仙女如果真是西王母和他的闺女,别说是个穷砍柴的了,就算是人皇,帝君也能上去踹两脚,将他揍得缺条胳膊少条腿……” 李青青好奇拧眉:“那这个故事……为何现在会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董永这个人物还能精确到哪朝哪代出生于哪个地方?” 京雪一甩袖袍,负手慢悠悠地解释: “董永配天仙这个事,的确有。但事实同你们如今听说的版本大相径庭,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魔改。 你们可能想不到,七仙女与董永,牛郎与织女,这两个故事的原型,其实讲的是同一人。 董永就是牛郎,七仙女就是织女。” 张娆惊讶愣住:“啊?怪不得这两个故事有很多相似点呢!” 京雪接着道: “数百年前,凡间有一卖身葬父的穷苦年轻人,就是董永。 为人也确实憨厚老成,他跪在街上卖身给父亲换一口薄棺当日,正好撞上了下界巡查的天帝。 天帝见他是五世积德行善的好人,又看他老实本分,面对员外郎家恶仆的刁难欺辱也不气恼。 明知员外郎家用五两银子逼他签死契是在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占他便宜,可他还是为了能尽快让他爹入葬,在死契上按了手印,孝心可嘉。 因此,天帝巡查完下界,回去后就传召了董永家的灶王爷问了董永的情况。 这才从灶王爷口中得知董永平时在村里也与人为善,村中年迈者农忙时节家中有需要,他都主动过去帮忙,他还常给村里修桥搭路,不收分文。 他父亲病重期间,都是他没日没夜地上山砍柴,去集市上卖钱给父亲买药,他家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但他却从没让自己父亲饿着,哪怕是挖野菜,也把他父亲喂得饱饱的,自己成天喝野菜汤喝得面黄肌瘦。 人品是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惜自幼没钱上学,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干苦力赚钱。 董永父亲死后,董永同村人给他凑了不少银两,想让他拿着这些钱给父亲办后事,但董永念及同村人日子都过得紧巴,且村里多是老人,本就没有经济收入,就说什么也不要,这才沦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 天帝呢,见董永确实是个好人,为了不让天底下的老实人寒心,就把天上的织女仙子派下去,用十匹祥云织成的锦缎,为董永换得自由身。 织女仙子下凡三个月,临走还给董永留了几十匹祥云锦缎,织女回天后,董永用这些锦缎换了钱,富贵一生。 什么和仙女生孩子,仙女送子,都是假的。” 李青青低声惊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知书达理的仙女,怎么会爱上山里劈柴的穷小子,就算穷小子人品好,也不至于以身相许……思想不会有鸿沟吗?” “当时的朝廷本就好这一口,帝王听说这件事后,为了弘扬孝道,就派人将这个故事大肆传播。而且,本朝有大孝子被上天认可,仙女降世赐福,这可是祥瑞之兆。 为了巩固皇权,让百姓们对于君权神赋一事深信不疑,帝王不惜让朝中文官将织女仙子的身份篡改成更尊贵的天女公主,后来甚至提升成了天帝与王母的七女儿。 不久,又编纂出了天帝七女儿因董永老实憨厚,寻死觅活非要下凡嫁给董永的故事…… 再后来,新朝伊始,新帝为了败坏前朝名声,让人整出了七仙女原本是王母身边的侍女,因不专心修炼,常年拨开云层偷看人间,瞧见俗世中的男欢女爱风花雪月,动了春心,偷偷下凡配董永,后被王母发现,被天兵天将捆回天界受罚的版本。 数百年后,人间那些自恃有几分才华的穷酸秀才因没钱,又考不上前三甲,就迷恋上了写意淫小说。 这才有了七仙女下凡给董永生了个儿子,织女下来洗澡,一眼就看上了偷她衣服的放牛郎,还陪牛郎吃糠咽菜,给牛郎生了一儿一女的两个新版本。 其实啊,神话故事的每一次变动,都是当下社会时局的写照。 当朝需要天女赐福来证明为君者乃是天选明君,为民者安居乐业海晏河清,所以,会把织女仙子从一个普通仙子的身份,篡改为天界帝王的公主。 新朝想抹去前朝在老百姓心中的好印象,就又把仙女从天界公主,打回了浪荡轻浮的思春侍女形象。 书生们屡考不得志,就索性把仙女拉下神坛,还要描绘出仙女是心甘情愿跟着书生、农夫回家过清贫日子。 他们试图让仙女给自己洗衣做饭,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还要让仙女给自己传宗接代,为什么后来的版本中,无论是七仙女,还是织女,下凡与穷书生穷农夫婚配后,都欢欢喜喜地要给他们生孩子? 无非是那些书生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证明,即便是神仙高贵的血脉,也要乖乖融于自己的血脉中,做自己后代的附属品,他们特别享受,这种征服上位者的快感。 他们想把高高在上的雪莲花拉进泥泽,揉烂花瓣,打碎筋骨,带着她一起腐烂,发臭…… 他们那个时代,男人一生只有两件最重要的事,一者成家,一者立业,两者以传宗接代为大,让仙女给自己生孩子,可是大大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是以那些年,当民间大街小巷的说书先生,都用爱情来包装这则恐怖故事时,女人们都在想着,若能嫁给那样至情至善的男人,即便日子穷苦些也甘之如饴,男人们想的则是,若能娶到仙女做老婆,这辈子就值了! 女人们在向下兼容,男人们在向上兼容,且男女双方都不觉得有问题,这就是文学的可怕之处,当代俗称,洗脑。” 张娆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妈耶,不敢想象如果这世上真有七仙女和织女,她们真的嫁给了穷书生与穷放牛的,日子过得得有多惨……” 李青青摇头:“天帝七公主嫁董永,王母外甥女织女嫁牛郎,无异于让省长千金嫁给路边四肢健全的乞丐……其实细想想,的确毫无逻辑。” “他们的故事是假的,但皎皎和我们大人的故事却是真的,所以就算人仙殊途,你我也可以殊途同归嘛!”京雪不要脸地凑到张娆肩后道。 第二百零九章:京雪是个小菜鸡 我立即无情拆台:“不,我们不一样!” 挽住谢大人胳膊,我认真道: “我现在算半人半鬼,我有冥界编制,我谢大人本来就是同事,我们可不是跨界恋爱! 我记得冥界公务员管理条例上写了,冥界公务员不得在人间蓄意引诱凡人,不得违背凡人意愿,强行与凡人结缘,京雪,你悠着点,当心犯规被雷劈。” 京雪:“……皎皎,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了,你怎么总坑我呢!还有,那什么破管理条例你不是从来都不看吗?” 我尴尬哽住:“谁说我不看来着,我只是看的、比较少……” 还好冥界考核不搞笔试,不然我就完球了。 张娆学姐脑子灵活的立马道:“嗷!我懂了!原来你们当神仙也是有限制的……老神棍,你以后再不着调,我就去告你!” 京雪:“……” 张娆学姐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去城隍庙告你,奶奶说过,城隍庙告状最灵了!” 京雪没心没肺突然笑起来,与墨枫嘚瑟道:“哈哈她要去城隍庙告我……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话还没说完,墨枫就无奈打击道:“她家附近的城隍庙里还供了黑白无常。” 京雪腿上一软,吓得差点跌倒,顿时就老实了。 握拳遮在唇边咳了咳,瑟瑟道:“倒也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别过头和墨枫小声吐槽:“那俩家伙可嘴上不把门,被他们听见,我就完犊子了,他们肯定会和冥王八卦。” 墨枫试图安抚一下:“冥王现在可忙了,又要照看阳间的公司,又要顾着阴间的政务,应该没时间听八卦……” 京雪展开折扇偷偷道:“毛线呢!你忘记了么,去年我们前去冥殿述职,冥王连离城城隍爷痔疮犯了都知道……” 墨枫:“……” 京雪:“还好咱们大人身体硬朗……” 谢序听不下去的迅速施法,一缕神光封住了京雪的嘴。 京雪兴致勃勃还要说,却发现两瓣唇黏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张不开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京雪着急朝谢序打手语。 谢序嫌弃睨他,顺手牵住我,与我说正事:“皎儿,本座今天要去东海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 “东海?”我这才猛地想起来,他之前和京雪说过,东海龙王过寿下帖子请了他,为了避免和北海的人撞见,他得提前去…… 不放心的双手抓住他,我担忧道:“那你路上小心,多久回来?京雪和墨枫是不是要跟着你?你把他俩也带走吧,这样我安心些!” 他抬手摸摸我的脸,弯唇儒雅道:“本座会小心,最多三天,本座就回来陪皎皎。” 瞟了自己的两个小跟班一眼,他柔声说:“墨枫本座带走,京雪留在家里照看你,这样本座那边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通知京雪,让他转告你。” “你还是把京雪也带走吧,我这几天正好要处理青青姐的单子,京雪在家也帮不上我,而且我还有9.1和霜姐她们时刻陪着,不会有事的!前几天你教过我怎么用拂尘法器,我现在有能力自保。”我抓着他的手,昂头真挚凝望他。 他依依不舍地抱住我,揉我脑袋:“京雪是文官,打架一般,只会用毒,跟着本座,本座也用不上他。本座带墨枫一人便可。” 京雪不服气地闷声用力一叹。 我趴在他怀里,想了想,觉得也是…… 阿序的这两个手下,一个善文,一个好武。 京雪虽然嘴欠,看起来比墨枫老道,但打架的确不如墨枫…… 墨枫虽头脑简单,可墨枫是武状元出身,做人的时候是武林第一高手,做鬼,也是顶能打的鬼仙。 万一真在东海遇见什么事,双方动起手,京雪这个菜鸟不拖后腿就已经是幸事了。 把京雪留在我身边,或许,还真有点用呢。 毕竟京雪再怎么菜,也是仙,治像李青青这个级别的厉鬼冤魂还是轻而易举。 之前,我预见过李青青失控发疯,化为厉鬼状态杀人的一幕…… 有京雪在……应该能制止李青青。 “好。”我歪头往谢大人俊逸的脸庞啄了下,认真叮嘱:“阿序,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记住了,夫人。”他回咬了一口我的耳尖尖,温声交代:“有事就安排京雪去做,或是在群里说一声,爷爷和李霜她们都在群内,危急关头可以帮你一把。” “嗯。”我点点头。 “我会早些回来,过程若有变故,我就让墨枫传信给京雪。” 我用力圈紧他的腰,深呼吸了一口他身上怡人的淡淡花香:“知道啦,别挂念我。” “本座回来,给你带水晶与珊瑚。” “好!” 他不舍地又拥了我好一会,才把我从怀里放出来。 递给墨枫一个眼神,墨枫会意地拍拍京雪肩膀:“这三个姑娘,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如有差池,我和大人回来找你算账!” 京雪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把墨枫推远些。 “我们走了。”谢序放开我的指尖,目光深深的与我道别。 我失落颔首,目送他携着墨枫,两道银光消失在院子里。 谢序走后,京雪嘴上的封印术才得以解除。 “哎呀妈,憋死本王了!”京雪掐腰猛喘气。 我心里空落落的,低头问京雪:“阿序和墨枫,不会出事吧?我怎么总觉得,心里不自在。” 京雪一手掐腰,一手展开折扇给自己扇风,愣了愣,道:“应该不会,大人是提前去的东海……只要不撞见西海那人,就万事大吉。” 我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麻木低喃:“那如果不小心撞见了怎么办?” 京雪扇扇子的动作顿住,随即又半开玩笑道:“那就打呗,你可别小瞧了大人,大人揍人可比墨枫狠多了。” 第二百一十章:阿序就是城隍哥哥…… 是啊,我得相信阿序的实力,墨枫和京雪都是阿序教出来的,他俩都这么厉害了,阿序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暗算了。 可能是我太紧张阿序的安危了,这才会胡思乱想。 余光扫了眼若有所思的京雪,我忽想起刚才脑中浮现的那些错乱记忆—— 试探问道:“京雪,你是阿序身边的文判官对吧?” 京雪点头回应:“对啊,怎么了。” 我摇脑袋,假装淡定:“没事,我就是好奇。” 好奇,为什么在那段记忆里,我会叫阿序……城隍哥哥。 阿序说过,我们十五年前就认识。 十五年前,我六七岁。 记忆里的我,也是个半人高六七岁孩童的形象…… 那座神庙,那树桃花,仿佛不止一次出现在我梦中了。 如果,我真的失去了十五年前,与阿序相识的那段记忆。 那刚才我突然忆起来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丢失的从前! 引灯、文判官、城隍哥哥…… 葡萄、吃掉葡萄…… 天下第一剑是武判官,风流逍遥王是文判官。 而墨枫与京雪,正好能对应这两个群昵称…… 阿序说,见我的第一面,就想把我吃掉。 之前,我被乌眉山欺负,也是城隍大人破天荒地私聊我,耐心安抚我…… 所以,阿序、真有可能是……渠城城隍! 如果我嫁的老公是我顶头上司,这也就能解释,我俩结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系统奖励了。 而且刚结婚,城隍大人就上调了心愿订单的等级…… 真相是,这家伙当初故意在坑我啊! 不告诉我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怕我知道他就是聊天群的群主,会仗着他的身份,偷懒不干活? 这个谢序! 哪里老实清纯了!明明就是老奸巨猾! 呸,老娘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还有京雪与墨枫…… 墨枫倒还好,他之前是和我说过,谢序掌管本地阴灵。谢序的身份,他不好向我透露。 他虽没告诉我正确答案,但是他好歹没忽悠我啊! 不像京雪。 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站在我身边摇扇子的京雪扭头对上我阴恻恻的眼神,不由怔住,背上打了个寒颤:“你干嘛这样瞧我……你别瞪了我害怕。” 我哼了声,生气扭头离开。 京雪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一头雾水的又去问张娆:“她怎么了?我刚才说错什么话惹到她了吗?她为何突然哼我?” 张娆无奈摇头感慨:“我也不晓得,但是皎皎学妹哼你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京雪:“……” 我回了自己房间,还是觉得,得再确认一下,万一真的都是巧合呢? “9.1,你出来!”我高声呼唤9.1,片刻,9.1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我耳畔:“地府高智能聊天群系统9.1竭诚为您服务,请问尊敬的顶花娘娘,有什么能帮助到您的吗?” 我头疼扶额:“切换正常模式,说人话!” 9.1那调皮的家伙配合回应:“好的呢,已为您切换为人话模式,哔——哎,皎皎你怎么啦?我正睡觉呢,你突然喊我,是准备做新订单了吗?” 我坐在茶桌前双手托腮:“新订单马上就开始干……我找你出来,是想问你一个事。” 9.1哦了声,爽快道:“什么事呀?” 我耐心做铺垫:“我最近在看地府官员品阶表,地府的官职实在忒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脑子发昏。而且,同一职位,好像品阶还不同。就像城隍爷,有的是正三品,有的是正二品,可我们渠城的城隍大人,好像和别的大城隍又不大一样,别的大城隍都是正二品,我们渠城的城隍大人好像……” 我故意欲言又止,不说后话。 9.1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傻系统很快就自己猜到了我想问什么,乖巧认真地给我科普: “地府与天庭一样,有八方神明,各司其职。 地府不是官职多,而是神职多。 地府神职分两类,一类是笼统的神职代称,一类是钦点御赐的神职名号。 前者是地府固定官职,就像古代的朝廷,尚书、侍郎、将军、知府……等等官位,都是只变人不变名。 比如地府的阴差统领、判官、功曹、黑白无常、十方鬼君十殿殿主,这些固定官职被用来保证地府政务系统的正常运行。 后者,则是地府特封的神灵,用来代替地府驻守阳间特办某一件事,或是在阳间有信徒群体信仰,单独庇佑一方,性质类似于古代的钦差大人…… 比如,血池将军与池头夫人,他们两口子就是在南方有信众群体。 再比如你,你需要为地府百鬼了却心愿,单为冥府办这一桩事,所以地府封你为顶花娘娘,这样也方便地府同僚更快了解你的工作内容。 由于地府钦点的神职太多,为了方便管理,所以也为那些特殊神职分了品阶,因此冥界官员品阶表,你乍一看才会觉得每一阶官职都很多,而且同一神职,不同的神明品阶也不同…… 就像城隍大人,普通城隍是三品,大城隍是二品。 城隍大人这个神职,属于地府固定官职,是以阴阳两界有很多城隍,但因为每位城隍爷的功绩不同,这才会出现,一品二品三品冥界官阶皆有城隍这一官职的情况! 城隍中,功绩高,掌管地盘大,信众多的,称大城隍。 按理来说,大城隍是正二品官阶定死了,渠城城隍大人也该是二品,可城隍大人在任这千年…… 功绩过于突出,前些年被冥王破格提为正一品了。 他现在可是阳间城隍之首。 本来呢,地府从前也出现过某一城隍功绩太高,一跃成为城隍之首的例子,为了令阴阳两界保持同步,酆都大帝都会将城隍之首调去京城工作…… 我们这位群主当年升正一品时,冥王也打算让京城城隍接手渠城,把京城及附近六个城市都划给我们这位城隍掌管。 长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京城可比渠城沧州这些地方富庶多了,去了京城,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城隍之首,香火供奉可比渠城这种小地方丰盛几千倍,原京城城隍都被京城的香火给喂得富冒油了! 奈何,这种高升的好事……我们群主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年直接拒绝了! 主人问过城隍大人,为何不愿意离开渠城,城隍大人当时说…… 渠城有需要他庇佑的百姓,还有,他想照顾的人。” 谢序,是正一品大官…… 渠城的城隍,不是二品,也是一品。 我听完,略有几分心乱不安:“我领导……是什么时候升官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皎皎的记忆掺了假 “从大城隍升为城隍之首吗?” 9.1想了想,说: “就是十七年前,那会子冥王刚继位。 渠城这一带爆发了一场超级凶险的瘟疫,城隍大人为了庇护百姓,就化成凡人游走人间用修为给那些老弱病残退烧治病,后来他还将自己的神力注入了城中人熬草药的井水里,成功救下数万人…… 但也因此,被坏东西钻了空子,放邪祟偷袭他,他损失了太多神力,又被邪祟攻击,身受重伤,差点就成植物神了! 幸好后来渠城这一带的百姓懂得感恩,邪祟引天雷劈中城隍庙的神像时,是那些百姓硬是用自身的信仰之力保住了城隍庙,护住了城隍大人。 百姓们又在梦里得知了城隍大人受伤的消息,为祈求城隍大人早日康复,渠城这一带的百姓们家家户户连点了九夜的祈福天灯。 这些天灯都飘进了天界的心愿池,由于天灯数量过于庞大,便惊动了天帝与天后。 天后派人送消息入冥界,冥王去查看混沌神镜,才发现镜中城隍大人的功绩飙升,为了表彰城隍大人,冥王特破例给城隍大人升了官! 只是城隍大人素日行事低调,所以群里小鬼只知我们的群主城隍大人很厉害,是大城隍,却不知城隍大人早就升了官,现在可是阳界数十位城隍中的老大!” 十七年前,他说,渠城有他想照顾的人…… 难道,说的就是我? 不对,我根本不记得十七年前渠城发生过瘟疫! 就像,我脑子里,对十五岁那年,渠城的大规模地震毫无印象一般…… 系统不会出错,那错的,从始至终都是我的记忆! 而且直觉告诉我,我不仅仅是失去了幼年时期与阿序在一起的记忆,很有可能,后来十几年的记忆,都掺了假! 要不然我怎么会不记得渠城那场地震。 怎么会不晓得,我幼时所在的孤儿院旁边,就有座城隍庙。 怎么会,高中以前的记忆,愈渐模糊…… 看来,我得找机会确认一下自己的人生是否真实。 还有当年,我为什么会和阿序分开,又为什么彻底忘掉了阿序…… 我深呼一口气,心里的疑惑总算是得到了明确答案,为了不引起9.1的怀疑…… 虽然以9.1的脑子也未必能察觉到我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实际上是在向她确认谢序的身份。 我又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李青青的个人基础信息你还没给我呢!” 9.1偷懒道:“我以为你们是老同学,不需要我提供基础信息……” 我尴尬捏鼻梁:“是她以前总拿我当情敌,我其实和她不是很熟来着。” 9.1傲娇哼唧: “好啦好啦,那9.1现在为你介绍李青青的个鬼信息!李青青,26岁,死于他杀。 由于死后遭人分尸,魂体受创严重,加上被人用符咒压制了魂体力量,所以导致灵魂失去了自己死前的记忆,忘记了杀害自己的凶手是谁。 李青青也是孤儿,父母早亡,养父是玉龙医药集团的董事长。” “等等!”我敏锐察觉出不对劲:“你说,李青青是孤儿?李青青还有养父,养父还是玉龙医药的董事长?” 玉龙医药这家公司我也有所耳闻,是渠城有名的本地医药企业,董事长的确也姓李,前两年还因为给夏季洪涝受灾的城市捐款,上过电视新闻。 本地的媒体夸他是最有爱心的本土企业家,玉龙医药不但生产的药物质量有保障,价格适中,集团董事长还是个著名的慈善家。 渠城不少孤儿院养老院都受过这位董事长的捐款资助,还有西郊那条彩虹桥大道,也是李董事长出钱修建的。 李家在渠城的有钱程度,只比首富崔家稍稍逊色一丁点,不过李家的名声,却是整个渠城所有豪门中最好的。 我在新闻上见过这位李董事长的照片,外貌是个慈眉善目的普通中年男人,无论何时出现在镜头前,嘴角都挂着温和儒雅的笑容。 可如果,李青青是玉龙医药集团董事长的养女……她又何必,为了凑大学学费生活费,去酒吧兼职。 更不可能,会被学校系主任那个满身老人味的臭男人欺负,最后还沦落到被大学通告批评,勒令开除的地步。 而且,大学时期的李青青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做事不计后果……她的行为举止,包括穿衣打扮,都一点也不像富家千金。 会不会是系统抽风弄错了? 亦或者,系统查到的李家千金和李青青同名? 9.1坚定道: “是的!李青青的确是玉龙医药董事长李文渊的养女。 李青青的亲生父母,其实是玉龙医药创始人蒋昌夫妇! 但二十年前蒋昌夫妇在前往外省参加医学研讨会的路上发生意外,出了车祸,夫妇俩及一名助理,一名司机全部当场丧命! 李文渊因此顺理成章接手玉龙医药,并且在为蒋昌夫妇举办完葬礼后,主动提出抚养未成年的李青青,为李青青办了收养手续,将李青青的户口转到了自己名下。 只是李文渊收养了李青青后,待李青青并不好,李青青在李家时常吃不好穿不暖,李青青还未成年,就被迫去外面刷盘子或陪酒做兼职,赚取学费与生活费。 李青青长大后,因不满李文渊对自己的监视及束缚,在十八岁生日当天与李文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并当场签下了与李文渊断绝关系的保证书,净身离开了李家。 你认识李青青的时候,李家已经彻底不管李青青了。 李青青一个还在上学的年轻女孩肯定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所以,为了赚钱,为了上学,李青青只能对系主任的骚扰忍气吞声,只能在酒吧里的那些贵少爷面前做小伏低。” 我恍然:“所以,李青青现在已经与李文渊董事长没有关系了,难怪李青青都死这么久了……李家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普通人家丢了女儿尚且会惶恐不安四处寻找,着急大闹,更何况是像李家那种豪门了。 原来李家不是没有动静,而是…… 李文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养女已经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都记起来了? 9.1犹犹豫豫又说:“虽然李青青与李文渊断绝关系了,但,她们也不算完全没关系。” “什么意思?”我噎住,想了想,逼问9.1:“李青青自己忘记了死因,但地府那边肯定清楚她是被什么人残忍杀害的吧!9.1你一定知道杀害李青青的凶手到底是谁,对不对?” 9.1当即反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呀,这次的订单是地府对你的考核!我不能帮你作弊,被冥王殿下发现他会揍我的!” 我着急争取: “可地府也没规定,这次考核我不能拥有你的辅助啊!再说,我是顶花娘娘,你本来就是辅佐顶花娘娘工作的智能系统,按理说,地府的考核对象,也包括你! 毕竟为百鬼了却心愿这件事一直都是咱俩相互配合,一起干的,我有权要求你提供你所知道的、关于鬼魂的全部信息!” 9.1:“呃……” 狗系统踟蹰半晌,小气道: “但是主人嘱咐过我,这次冥殿的考核,旨在检验顶花娘娘的工作能力,我虽然有权限为顶花娘娘提供鬼魂的基础信息,但最终谜团还是须得娘娘自己来解…… 这样有助于娘娘在考核中多拿分哦!外人为娘娘提供的帮助越少,娘娘的考核最终得分越高!” 我:“……还可以这样玩?!” 9.1狗狗祟祟地凑近我: “不过,9.1可以偷偷告诉皎皎,李青青在上个月中秋节的前一晚,与飞跃机械厂的老总发生过关系。而且李青青的养父也并不像外人看见的那样和蔼心善,他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恶狼!” “飞跃机械厂老总……发生过关系。那他的嫌疑还是蛮大的!”我细想想,又问9.1:“那个老总是不是秃头?” 我记得,之前我无意预见的那一幕里……是一个秃头将李青青杀害分尸的! 秃头是条关键线索。 9.1静了静,道:“已为娘娘查询到——飞跃机械厂的老总不是秃头!不过他身边的副总倒是个地中海!” 我:“……” 大爷的,那就只能先从飞跃机械厂查起了。 还有、系统为什么会说李文渊养父是条恶狼? 知人知面不知心,李文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李青青最清楚—— 我静下心,出门去找李青青与张娆,准备干正事。 京雪那臭不要脸的家伙还在缠着张娆赏花赏草,用一枝海棠花逗得张娆俏脸酡红。 “你给我!赵京雪!你再这样,我咬你了!”张娆拉着京雪的袖子,伸手跳起来去抓京雪高高举起的那枝海棠花。 京雪厚颜无耻地挑眉逗张娆:“叫声阿雪,本王就把海棠给你。” 张娆被气得面红耳赤,委屈地扭头向李青青求救,李青青无奈揉了揉太阳穴,摊手道:“他身上仙气太重……我靠近不了,爱莫能助啊!” 张娆嘴一瘪,一脸憋屈,差些哭出来。 “把花给我!赵京雪你臭流氓!” 我淡定路过京雪身畔,趁他不注意,一脚踩在他的白靴上。 他尖叫嗷了声,吃痛放下胳膊。 张娆也趁机抢走了他手里的那枝海棠花,心满意足地张嘴吞掉片片花瓣。 “葡萄!”京雪疼得跳脚,“你到底是谁家的!怎么总帮着别人对付我啊!” 我傲娇哼了声,“你一大男人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幼稚。” 京雪:“……” 挫败的叹息:“还真是、越来越像小时候了。除了大人和墨枫,剩下的神官都被你欺负个遍……偏偏现在大人和墨枫都不在。” 小时候…… 我低声咕哝:“小时候你总拿扇子打我头,不欺负你欺负谁?” 京雪愣住,脸色顿变,连忙疾声追问:“皎皎,你刚才说什么?你记起来了?!” 我歪头,故作不解:“啊?什么记起来了?” 京雪不死心道:“就是、刚才你说,小时候我总拿扇子打你头……” 我淡定忽悠:“哦,我没说小时候啊,我说的是你以前总拿扇子打我,你听错了。” 京雪自我怀疑的皱眉:“是吗?” 张娆塞了一嘴的海棠花,有心帮我糊弄京雪,口齿不清的囫囵道:“是啊!我刚才也听皎皎说的是以前!” 京雪亮起的狐狸眼眸顿时又黯然了下去,失落道:“这样……原来真是我听错了。” 我转移话题,把视线放回站在树荫下安静不语的李青青身上。 犹豫少时,问她:“青青,既然现在你需要我的帮忙,那有些事,我得找你捋清楚。可能,会涉及你的隐私。” 李青青听懂了我的话意,平静颔首:“无妨,你尽管问。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生前的那些隐私,又算得上什么。” 我深呼吸,淡定问出第一个问题:“你遇害的前一晚,是和飞跃机械厂的老总在一起?” 李青青一僵,目露迷茫:“是吗?可我,不记得了。” 倒是旁边刚把花瓣噎下嗓门眼的张娆猛地想起了些什么,惊呼道:“原来你那天晚上是去飞跃机械厂了!” 李青青不解地扭头,看向张娆,“我真去了?为什么要去机械厂?我和飞跃机械厂,私下没什么往来啊。” 张娆跑到李青青身边,挽住李青青胳膊拧眉回忆道: “你不记得了吗,那晚天上还下着蒙蒙小雨,我们逛完街,在蔷薇巷里吃了一碗阳春面,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你开车把我送回家,我下车后,问你要去什么地方,你说你要去见一个故人。你没告诉我你到底是去见了谁,但那天晚上你的脸色很难看…… 而且,你送我回家的路上,还接了两个陌生电话,我听见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也是接了电话以后,才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 哦对,还有,那天你穿了一件特别漂亮的墨红色晚礼裙,我还问你,怎么突然打扮的那么精致好看。 你平时比较注意形象,这一点我早就习惯了,可那天,你把自己打扮得太美了,你还穿着晚礼裙陪我逛街,你以前陪我出门玩,顶多穿性感小短裙,随便抹个口红,但那天你还画了个美美的眼妆! 我问你,干嘛穿得那么正式,你却告诉我,不是穿给我看的。 那天夜里我实在不放心你,就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结果你一直没接,直到凌晨一点你才给我回电话,告诉我你一切都好。我询问你在哪,你说你在宏江大桥边上抽烟……” 张娆说完,李青青难受地晃了晃脑袋:“这些事……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思忖一阵,道:“张娆你能分辨出,那晚给青青打电话的男人是谁吗?” 张娆摇头:“那晚青青接了两个电话,前面一个……我听着有点耳熟,像、青青养父。后面那个,我在那之前没听过他的声音。” 我接着问:“那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具体都说了什么……或者,提及了什么字眼?” 张娆细想想,“前面那个电话,我听见那个中年男人说什么……别搞砸了,不然,就把东西公布出去。后面那个电话,我只听见对方催促青青尽快…… 然后,青青似乎不想让我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就把手机捂得很紧,车里音乐调得很大……” “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秘密……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又是什么。”李青青六神无主地陷入自我怀疑。 张娆抚了抚李青青的后背,昂头看我:“皎皎学妹你说,青青那晚是去见了飞跃机械厂的老总,那后面那个电话说不准就是那位老总打来的!” 安静片刻,张娆猛地反应过来,惊愕瞧向李青青,怀疑道:“青青,那晚你不会和那个老总……他欺负你了?!” 李青青也有些不知所措,扶着脑袋不敢接受道: “怎么可能,飞跃机械厂的老总都五十来岁了!又老又恶心,我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 再说,我和飞跃机械厂私下根本没有往来,我怎么会突然过去,和他、在一起……” 第二百一十三章:披着羊皮的狼 “所以这其中定有隐情。” 京雪悠闲的耍着手里扇子,轻描淡写地提醒: “说不准,是受人胁迫。鸢鸢不也说了,那晚李青青在车上接的第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警告李青青,别办砸了。他要李青青办的事,说不准就是让李青青去陪那个老总呢。” 我赞同京雪的推测,接上说:“如果,第一个电话真是青青养父李文渊打来的,那极有可能,就是李文渊逼青青去见飞跃机械厂的老总……而青青害怕张娆学姐担心,才不把真相告诉张娆学姐。” 说到这,我又开始好奇另一个事:“青青,你不是和你养父断绝关系了吗?这些年,你还和你养父有联系?” 李青青面容苍白地摇头: “我不记得了……我只晓得,我的确在十八岁那年,成人的那天,签了李文渊早就拟好的自愿断绝父女关系保证书……后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连我被学校开除,他都没有露过面。” “不!不对!” 张娆晃了晃李青青手臂,否认道: “你们有联系!从半年前开始的!李文渊还往你卡里打了几次钱,李文渊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在深夜,你每回接李文渊的电话,也都是刻意避开我。 还有,你期间回过李家好几次。两个月前,我还无意撞见你上了李文渊的车呢!” “你说,我和李文渊又有联系了?!”李青青惊恐踉跄后退一步,面白如纸地摇头颤抖道:“我怎么可能再回去……除非,是真的出事了!” 张娆严肃道:“我也劝过你不要再回那个家,可你没听我的,而且,你最近半年,好像经常和他发信息聊天……我以为你是放下了,肯原谅他了,就没有再过多干预。” “原谅?”我好奇地顺藤摸瓜:“当年青青为什么执意要与李文渊断绝关系?” 张娆耸耸肩,义愤填膺道: “还不是那个李文渊控制欲太强,不许青青做这做那,逼着青青按他的安排生活,把青青当成自己手里的提线木偶,他让青青往东,青青就不能往西……不然他就责备辱骂青青。 而且,更过分的是,他偷偷往青青的房间装摄像头!跟个老变态似的,青青受不了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日子,这才下定决心与他断绝关系,孤身离开李家。” 张娆的答案,和系统之前说的差不多……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李青青踌躇一阵,忽然摇头否认:“不,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张娆一顿,单纯地疑惑道:“啊?你之前,不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么?” 李青青鼓起勇气抬眸,冷静道出事实:“我离开李家,是因为、李文渊他恋童!” 我心下重重一颤,果然,这才是真相! 张娆被惊得半晌没说出话,许久,才意外地磕磕巴巴道:“什、什么……那你……” 李青青痛苦合眸,咬牙自揭伤疤: “我亲生父母车祸身亡那年,我才五岁。当时,在我的印象里,李文渊是我父母的好友,是经常来我家,逗我玩,与我关系最熟的一位叔叔。 我父母猝然离世后,是李文渊仗义相助,给我父母办了场风光的后事。 我父母在世时,全身心都投入在了医药研究上,手里并没有多少积蓄,只有一套小别墅,勉强值个百十来万。 我父亲虽然是玉龙医药创始人,但公司的收支经营都是由李文渊全权代管,我父母只负责研究新药品,只顾着,在医学界追名进步。 他们太想成功了,打我记事时起,我父母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要拿医学界的最高奖……我总觉得我父母做研究做疯了。 我父母突然出事,玉龙医药并没有陷入群龙无首的乱局,李文渊很快就顺利接手了公司,代替我父母成为公司的实际掌权人。 我父亲是单亲家庭,爷爷早逝,奶奶早在父亲年轻时就改嫁了。我外公外婆倒是还在,家庭条件也不错,但我外公外婆并不想接手抚养我这个赔钱货。 公司的几位高层去找我外公外婆协商好几次,希望我外公外婆能替我父母抚养我成人,可外公外婆嫌我爸妈没留下遗产,觉得养我吃亏,就坚决不要我。 后来我父亲那些下属实在没法子了,就提议在高层领导之间抽签选个家庭抚养我。 其实那会子,连我自己的亲外公外婆都不肯要我,更何况是那些非亲非故的公司高层了……李文渊见他们个个都退缩,就挺身而出做了这个冤大头。 刚开始,我真以为李文渊是个好人,我把他当做唯一的亲人,成天跟在他身后喊叔叔。他也很宠我,在自己家单独装修了一间粉红公主房给我住,好吃好喝的供着我。 他还说,要我做李家的小公主,会替我父母照顾好我……可平静安稳的日子刚过半年,就生了变故。有一晚,李文渊在外喝了酒,醉醺醺地回家。 我跑出去迎接他,他却拉着我的手,带我进了他的卧室……” 我听得头皮发麻:“他把你……” 李青青艰难点头。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李青青哽了哽,心酸道破: “那晚,我并不知道他那样做,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我很不舒服,很疼。 而这样可怕的日子,持续了十年之久。 从一开始,他半哄半就的试探,到后来,肆无忌惮地折磨…… 我渐渐长大,渐渐明白那样做是不对的,有多恶心。 我拼命想要逃离他,我不止一次地反抗他,可换来的,就是他用皮带虐打我,停我的卡,断我的生活费。 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心理变态,他喜欢女童,也许是因为我长大了,他对我的兴趣不浓了。 所以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提出要离开李家时,他并没有阻拦我,而是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断绝关系保证书,逼我用自愿放弃继承父母留给我的玉龙医药百分之三十股份,来换取我想要的自由。” 难怪,李文渊在李青青离开的李家时,并未阻拦。 李青青长大了,李文渊对她不感兴趣了,李青青想要摆脱他,想要自由,他就借机逼李青青自愿放弃公司的股份…… 一举两得! 李文渊在李青青一家身上,可是占尽了便宜! “他竟然、那样对你!他那样做是犯法的!”张娆既生气又心疼地朝李青青惋惜道:“青青你真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他了?凭什么啊!玉龙医药本来就是你父母的!” 李青青无奈地摇头:“那时年轻,心气高,只想着摆脱泥潭拥抱自由…… 何况,就算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我手里,我一个没有任何倚仗的年轻女孩,也不可能把公司夺回来…… 总不能为了股份,把我自己小命搭进去。 我被李文渊折磨了十几年,心态早就变了,我不是什么豪门千金,我只是李文渊养在身边供他玩乐欺辱的宠物。 我不是公主,我是被囚禁的奴隶,只有拥有过整个国度的公主,在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时,才会有拼了命夺回来的勇气。 而我一个生活在沼泽深处任人欺辱的奴隶,最大的梦想是做个正常人。” “青青。”张娆满眼怜悯地抱住李青青。 我低头安静片刻,道:“现在飞跃机械厂老总与李文渊都有嫌疑。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们得尽快行动。对了,青青遇害后,青青的手机,你们拿回来了吗?” 张娆摇了摇脑袋:“忘记这一茬了……” 李青青道:“我魂魄刚出来那会子,好像在树叶泥土堆里,看见了我的手机。手机现在应该还在埋我尸体的地方!” 我认真安排:“这样,我和李青青先去飞跃机械厂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京雪和张娆学姐,你们去埋青青尸体的地方,把青青的手机挖出来!” 京雪偷懒挑眉:“还有我的任务啊?” 我淡定威胁:“你要是不想去,张娆学姐一个人上山干活,也不是不行。” 京雪一愣,唇角狠狠抽了抽,连忙应下:“去去去,我去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