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绿茶每天都在修罗场》
第69章 手段了得
温釉眨了眨眼睛,姓名不对吗?
“称呼。”
顾湮的脸黑了。
“我下午怎么教你的?现在都忘了?”
“老,老公?”
温釉小心试探。
顾湮微微颔首,听到“老公”这个称呼又心尖痒了,想**。
但他还在切菜,便忍住。
没跟个禽兽一样不分场地就发情。
他猜他以前应该是个禽兽,随时随地都要**人的那种。
所以现在温釉才防他防得跟贼一样,下午弄她的时候,明明什么还没做,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QJ。
顾湮做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做好了。
家里只有一个小板凳,温釉霸占了那个板凳。
他也很大度,没有要跟她抢的意思。
顾湮豪迈敞开双腿,坐在那张红色假皮都掉了大半的二手沙发上,慢条斯理,吃他亲手做的大份蔬菜沙拉白人饭。
味道很寡淡,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你怎么不吃?”顾湮奇怪。
“我,我胃口小,吃饱了……”
温釉红着脸低头。
她象征性地往嘴里塞了几片生菜,终究是没那个脸皮说她自己早就出去背着他偷吃了碗面,现在还很撑。
温釉最后把那盘沙拉给顾湮吃了。
……
系统在走之前准备好了一切,包括劣质的男式睡衣,劣质的浴巾,还有劣质的衣服裤子。
房子里也置办了锅碗瓢盆,扫把拖把等一系列家居品,很有生活的痕迹。
所以顾湮从来没怀疑过。
以至于他洗完澡出来,那劣质的内裤面料把他**刮得生疼。
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怀疑他和温釉之前是不是感情破裂了?
不然为什么对方跟个吞金兽一样,把他的钱死死地攥在手里。
只进不出。
连条好点的内裤都舍不得给他买?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事都没有做。
顾湮是一点即燃,没有套,心情烦躁,没办法,只能少说话,强行克制欲望。
温釉是心中很多愁绪。
她睡了很久都没有睡着,侧躺在床边,想未来的日子,不住地难过。
只剩四十美元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想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
她该成长了。
系统说顾湮在一年后会恢复记忆,到那时他就是有钱的财阀少爷。
所以,现阶段为了养活她和攻略对象,她决定找个工作。
……
最近这几天,顾湮感到很不爽。
因为他发现温釉每天背着自己出去酒吧卖唱?
他起初以为这只是对方的一个隐秘的爱好,毕竟他在温釉那里的钱应该挺多的。
当然,这只是顾湮自以为的。
他认为,光靠他银行卡里的利息都足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了,对方不至于收那连送他都不屑拿的小费。
今天傍晚,温釉又找借口出去了。
顾湮问她去做什么,温釉说散步。
“正好。”
顾湮挑眉,“我今晚吃多了,跟你一起去。”
“老,老公。”
温釉见顾湮正准备换鞋,脸色大变,忙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他转头问。
“没什么,就是……我在想,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要真觉得吃多了,那在家里运动运动就好了,不用跟我一起出去的。”
顾湮:“……”
用不着顾湮提,温釉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太胡搅蛮缠了。
对方愿不愿意出门是他的自由,她把顾湮从山底了捡了回来,还骗他是情侣,本来就很过分了。
要是再限制自由的话,跟深山里的人贩子又有什么区别?
“是这样的。”
温釉急忙找补。
“是我前两天出门买菜的时候,认识了个朋友,待会约好了一起出去逛超市。”
“你去的话,她会感到不自在。”
“原来是这样。”顾湮恍然大悟。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相信温釉说的话,包括这个看起来还算费了点心思的借口,很明显是在说谎。
这几天对方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哪来的时间交朋友?
手心都紧张得冒汗了。
顾湮看清了一切,但不打算拆穿。
因为他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变态男人,类似于跟了他,就必须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那种。
他愿意给对方自由,毕竟很多破裂的感情就是从男方掌控欲太强导致的。
于是顾湮很平静地说知道了,还破例允许她晚点回来。
温釉如释重负,眼睛都亮了,她舒了一口气,出门离开了。
等了两分钟,算好温釉离开的时间,顾湮随手拿了顶帽子,淡定尾随其后。
跟习惯了。
温釉走的很慢,和前几天一样,走的还是这条路线。
顾湮进入酒吧很顺利,没人拦。
他姿态睥睨,气势很足,一身几美元的地摊货硬是被他穿出了黑社会老大的气质。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独自坐在不起眼的昏暗角落,正视舞台。
看到平日里穿着幼稚纯棉睡衣的温釉,此时穿着不知道从哪个商场,用他的钱买的,却从不在家穿给他看的浅色薄纱吊带裙,感到窝火。
她在台上轻声唱歌,很简单的调子,谈不上有难度,甚至还有部分音节跑调了。
但这种地方,听的不是歌,看的是人。
少女像一朵精心娇养在温室的小白花。
他养的。
光彩耀眼,清纯又美好,懵懂的清澈双眸与这个混乱的地方格格不入。
酒精的加持下,顾湮也逐渐和台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样,心思变得卑劣龌龊。
看得是喉结滚动,半身躁热。
哪怕知道这个人是他的,他们早已做过无数遍亲密的事,可顾湮这时心中还是不免阴暗地想。
有点不甘心。
他以前就是这么轻易被温釉勾引到的吗?
果然手段了得。
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被训成傻狗了。
放着好好的继承人不当,偏要跑到犄角旮旯跟人过苦日子?
甚至不惜为了/做xxx ,彻底不要脸面,下午正大光明从超市“顺”了一盒最大尺寸的T。
顾湮大口喝了一杯酒,盯着台上的目光越发炽热。
所以一报还一报。
拽下了高岭之花的他。
今晚,活该被他**狠狠**
……
第70章 老公,停下吧
温釉今晚只唱了十来首歌,还不到一小时,很快就结束了。
这些天她很累。
面临养人的压力,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系统赚钱的痛苦。
这已经不是辛苦了,而是麻木。
难怪系统不想养她,她自己都不想养了。
顾湮每天起得比她还晚。
下午两三点才醒。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能睡,睡醒了也没事干,脾气还大。
不仅把她住了一个月的温馨小家贬低得一无是处,还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她要钱。
温釉当然没给,然后顾湮就阴阳怪气她,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
例如:体验贫民窟生活玩够了没?
下一个地方准备去非洲还是东南亚?
什么时候从这个破地方搬出去?
一个月房租是八百美元,留给温釉交房租的时间只有十天了。
她没有理会顾湮。
每天老老实实过日子,下午去超市把要买的菜买了,傍晚就去唱歌挣钱。
这份兼职工作比系统干苦力要好得多,也是以小时为报酬的。
但老板开价很高。
一小时一百美元,温釉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她想多干两小时的,但顾湮很缠人,怕他发现端倪,每天只敢唱一小时。
今天温釉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和顾湮离得太远了。
他喜欢抢被子,温釉睡得也沉,早上醒来才发现被子没了。
现在她头很晕,唱完歌已经精疲力竭了。
下了台,换下演出服,想像往常一样找老板拿报酬,拿完就走。
过道很拥挤,很多人在乱舞,她尽力避开他们。
温釉低着头,乖乖巧巧地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男性尺码的鞋。
鞋子看起来很旧了,还有不知名的液体痕迹残留在上面。
挺新鲜的。
混乱的灯光下,温釉缓缓抬头。
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黄色头发的外国人。
五官很普通,鼻梁上有很多麻点,放在人群都找不到的那种。
他两颊通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身上的味道很重。
此时,看自己的眼神赤裸裸的,不怀好意。
也可能是她看错了。
“您好,可以让一下吗?”
温釉揉了揉脑袋,感觉额头烧得有些晕。
“您好像挡着我的路了。”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她没听见,像磕了**,但看她的眼神瞬间兴奋了起来。
温釉意识到不对劲了。
……
另一边。
顾湮起身。
本来都打算走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看过去,发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被人堵在过道,骂了下流肮脏的话。
甚至被推了好几下,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能委屈地红着眼睛,任人欺负时……
顾湮周身的气质冷到吓人,唇角的傻笑瞬间没了,他大踏步折返回去。
整个人直接炸了。
火冒三丈。
在酒吧现场,无数人围观的情况下,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人群惊呼。
那人惊痛骂出声,回应他的却是腹部撕裂一般的痛楚。
拳拳到肉,酒瓶碎了一地。
顾湮脚下的皮靴碾在玻璃渣上。
以及那个人的脸上。
血流了一地。
原先喧闹的酒吧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静止了。
只剩下施虐的声音。
换在治安严一点的地方,可能会有人处理,但这里治安很乱,很多人选择明哲保身。
周围的看客,包括酒吧老板。
他们沉默地看着地上被揍得鲜血淋漓的那个人,一言不发。
其实那人在场很多人都认识,是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
学过跆拳道,手脚功夫不错。
此刻却被人单方面压着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原先还瘦瘦高高的一个人,此时就跟面条一样,软软地瘫在地上。
别说惨叫了,连音节都发不出了。
他们看得脊背冷汗不住地冒。
这种单方面把人压着打的凌虐,血腥程度比拿命做赌的地下拳击还骇人。
被承受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命如草芥,跟路边上无缘无故惹到了人,没人看顾的流浪狗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怨天尤人。
一样的无能为力。
只不过那个人从无往不利的暴力施害者主导身份转成了无妄之灾的承受者而已。
“老公,别打了。”
温釉被吓哭了。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
顾湮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的?
脑子很乱,来不及细想,害怕大过所有情绪。
她慌乱从背后环住顾湮的腰,摸上他染满鲜血的手。
哭着说:“不要打了。”
“老公,停下吧。”
“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的。”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挽回了顾湮近乎失控的理智。
快要落到那人鼻梁的拳头,生生停在半空。
放了下去。
他说:“好。”
看到对方脸上的担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松了一口气,顾湮心底的暴戾因子仿佛被瞬间抚平。
他视在场的人如无物,牵着温釉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放掉那个人不是他怜悯,而是他不想伤到温釉。
至于出人命?
他害怕吗?
从不。
回忆起那张染满鲜血的丑恶嘴脸,无声地张开嘴巴,从嘴型依稀可以辨别出说的话。
说的是:“救命。”
顾湮心中却没有起伏。
自从失忆以来,他从来没有主动回忆过以前发生的事。
而当时见证那场由自己主导的暴力,却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
就好像……他以前经常做这种事似的。
他以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湮没有像往常一样隔得远远的。
这是他第一次,破天荒地抱住温釉,克制住欲望。
只是简单的轻吻。
贴在对方的唇瓣上,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
尽管他现在有T。
碧绿色的深邃眸子在夜晚比世界最昂贵的珠宝还要耀眼,此时沉沉地望进温釉的眼睛。
他可能不是个好人。
而温釉。
很显然,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连看到自己教训一个骚扰她的恶人都在害怕。
回到家里更是一言不发。
饭也不吃,倒头就睡。
现在更是……明明脸都是红的,却还在装睡,不愿意回应他的亲吻。
是害怕吗?
顾湮眸色一暗。
一想到对方害怕他,可能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独自撇下他,一声不吭地跑了。
跑到他再找不到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别说真的发生什么,光是想到那副场景,他的心脏就被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攥得生疼。
贴住的唇,没控制住力道,牙齿直接咬了下去。
“唔……”
温釉是被咬醒的。
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晕了。
但饶是如此,一睁眼就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自己,瞳孔的惊恐掩藏不住,吓得直接往后缩。
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这在顾湮眼里,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你后悔了?”
顾湮眸子深沉,语气带着嘲弄。
他想了很久,不难测测:其实,对方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答应和他在一起,说不定都是他失忆前的精心策划。
而现在,全都毁了。
她害怕。
害怕自己。
“后悔什么?”
温釉这才看清自己旁白的人,是她的攻略对象。
而现在攻略对象好像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环抱住顾湮,
主动亲了亲他的唇。
顾湮很喜欢和她接吻,换作平时可能已经**了。
但这次却什么话也没说,没有回应,也没说后悔什么,只是沉沉地盯着她不吭声。
温釉着急。
她才睡醒,不知道哪里惹顾湮生气了,又该怎么哄好。
她想问系统,但系统这时候在度假,处于失联状态。
忽然,她想起自己无聊的时候,看到脑中有一本攻略手册。
最能哄好攻略对象的办法就是……
“老公,我们做吧。”
……
第71章 用掉了一半
夜深。
床动。
响了大半个晚上。
***凌乱扔在**,一盒十只,用掉了一半。
……
温釉昨晚嗓子叫哑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感到浑身都要散架。
导致一睁眼看到顾湮那张帅气冷酷的脸,就想起和他发生的事,往后瑟缩,感到生理性后怕。
双腿都在颤抖。
“醒了?”
四目相对,不好装睡,温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个……老公,你现在心情怎么样啊?”她耳尖发烫。
昨晚,很激烈。
腰上、胸口,大腿,**,被子底下清晰看见,全是被对方/爱/抚/过的痕迹。
温釉不了解生理知识,也不知道攻略手册说的靠不靠谱,这样做是好是坏,只好问顾湮本人的意见。
“你,还在生气吗?”
“我生你什么气?”顾湮有些好笑。
温釉不信。
为了证实,他直接俯身吻了下来。
爱意缠绵。
不同于以往,这次顾湮闭眼,吻得尤其专注虔诚,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
直到昨晚。
*********
两个人都很难受。
当时顾湮的大脑都停滞了一瞬。
才知道。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昨晚折腾到了很晚,从青涩到娴熟,逐渐找到敏感点,清理完身上痕迹,已经凌晨三四点了。
顾湮没睡几个小时,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开放式小厨房做好早饭,然后坐在床边,一直盯着温釉看。
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途又去洗了一次冷水澡,内心欲望早已被点燃。
他本来是想问对方饿不饿,先吃饭的,但情到深处,情难自禁。
一吻难以结束。
她也在回应他。
顾湮不是衣冠禽兽,所以他选择脱掉衣服,当一个没有衣冠的禽兽。
在一声声的“******”这些话里。
只用掉了一个***。
对此,顾湮颇为遗憾。
温釉却深恶痛绝,发誓再也不相信攻略手册上的话了。
上面写的是生气的时候才用这招,可自从上次用过之后,顾湮就像是已经养成了日常习惯,跟染上了瘾一样,戒不下来。
一周至少四次,就算不要,也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如同动物圈定范围,标记所有物。
好处就是:自此以后,温釉再也不会因为晚上抢不过被子而感冒着凉。
坏处就是:稍有不慎,擦枪走火。
……
上次从超市顺的T很快就用完了。
被拒绝得多了,顾湮知道温釉一毛不拔,喜欢把钱攥在手里的安全感,不会给他钱。
所以这次压根没开口,直接自己出门找了份工作。
没有身份信息,不能去正规公司,只能找兼职。
但兼职的日结工资很少,一天干12个小时重活,只能挣200美元。
怕温釉趁他出去的时候又卖唱,顾湮每天下班回来,都会主动上交一百五十美元。
一百美元是作为补偿,另外五十美元是给她额外的零花钱。
简单算一下,他每天能“盈利”50美元,但如果减掉买菜和日用品的花销,一天只能挣到一盒T的钱。
顾湮沉默了,看着手中的二十美元。
操。
只够两天的量。
但凡遇到突发情况,例如他生个病什么的。
没有多余的存款,温釉又舍不得拿钱给他看病,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就得垮掉!
顾湮急得焦头烂额,这些天一直在想赚钱的路子。
今天下午,搬运货物的活做到一半,他看到马路对面,靠边处停靠着一辆黄色跑车。
从里面出来了一个金发年轻男人,站在马路边打电话,隔着百米的距离,能听到男人的语气很不好,大概是在骂人。
穿得也花里胡哨的,和他们这个遍地都是工人的贫民窟地方格格不入。
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听到有工人惊呼那辆车很贵。
顾湮抬眸看过去,尽管失忆了,看到那个车标,脑中还是能自然浮现出这个车型的名字,心里没什么起伏。
一辆法拉利而已。
没什么值钱的。
顾湮皱眉,收回目光,继续搬那一天两百美元的货。
心情烦躁。
因为耳边不断传来那些懒惰工人的哀叹声,跟苍蝇一样,有远有近。
他正要骂人,让他们闭嘴。
却听到他们说,如果会修车就好了,给那个富二代修车,两万美元,一次就顶他们三个月的工钱。
……
温釉发现系统没骗她,顾湮真的很会挣钱!
前段时间,她还在为工作发愁,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干。
能有短期高收益的兼职工作不多,之前那种情况也大概是突发状况,下次小心一点好了。
结果当天晚上,顾湮回来,大手一挥,就给了她150美元。
他语气严肃,让自己不许再去干那个工作。
温釉很开心地答应了,她本来也不想唱歌,这样正好。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这样,在家里待着的时候,没事就出门逛逛街,买东西。
温釉的小日子过得很满足,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等顾湮回来。
虽然不可避免要被***,但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而且,完事后,被人抱着的感觉很安心,仿佛自己不只是一个攻略者,她在被人需要,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是美好有意义的。
今天下午,温釉不想出去玩,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忽然听到了门锁扭动的声音。
她心底一颤。
僵在原地,回忆如潮水袭来,以为像上次酒店一样,是贼。
但看到竟然是顾湮提前回来了,温釉眼前一亮,提起的心放下。
她开心地从床上跑下来,地上铺了毛茸茸的地毯。
是顾湮前两天买的,质量很好,踩着很舒服。
温釉没穿鞋子,直接跳到对方身上。
顾湮也很熟练地抱住她,一点不费力,贴在门上,两人来了一个长达五分钟的粘糊的吻。
分开的时候,她看到对方眉骨深邃,眸底火热,身上还穿着工服。
肩宽腿长,深蓝色的套装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削减魅力,反而增添了男性荷尔蒙气息,堪比时装周秀。
温釉看得也有些热,蹭了过去,直白说出自己的诉求。
“老公,我想要……”
白天一个人待在房间很孤独,好不容易对方提前回来,她忍不住贴上去。
顾湮说:“好。”
压不住上扬的唇角,任由对方解开他的腰带,衣服/边走/边/落,抱着人一起去了浴室。
……
第72章 她已经怀了?
两人在里面度过了荒*无度的几小时。
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温釉是被抱着出来的,全身绵软酸涩无力,就连吃饭都是顾湮做好了一口一口喂到她嘴边。
吃完饭,温釉想了很久,等顾湮洗完碗筷,收拾好东西。
在床上的时候,抱住他,有些犹豫开口。
“老公,你能不能不要上那么久的班啊。”
顾湮这次回来携带着两万美元的巨款,尝到了甜头,以后自然没打算干那种廉价又压榨时间的苦工。
今天下午,甚至还联系了房产中介,准备明天去看房。
他想给温釉一个惊喜,便没说。
很自然地亲了亲她的唇,问她,“为什么”。
温釉看到顾湮含糊回答,心底一阵失落,埋在他怀里,有些难过地说。
“你每天那么早去上班,都要很晚才回来,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怕他像系统一样嫌弃自己麻烦,温釉很听话。
对顾湮更是要什么给什么。
他让她乖乖待在家里不准出去找工作,温釉就真的没有去找。
钱不需要很多,能付房租已经足够。
温釉很容易满足,在对生存没有忧虑后。
她对未来的要求,只是想有对方能陪陪她,这样也方便她慢慢攻略。
可自从顾湮开始工作以后,他们就只有晚上有时间见面了。
做完那种事更是,她很累,白天攒着的话全都忘了,闭眼就是睡觉。
然后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手摸到另一边床,是冰冷的。
对方早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白天,又是她一个人。
“其实我很好养的,不用花那么多钱。”
“每个月有八百美元就够了,比起很多的钱,我更想要的,是能跟你在一起。”
温釉直直地望着顾湮,眼睛亮亮的。
说得很真诚,希望他能认真考虑,少做一点苦力。
最好只在上午工作。
这样她睡醒的时候,刚好能看到人。
日子就算拮据一点,也没关系。
可她忘了,顾湮是个禽兽。
没人能够在爱人热烈的告白下,还无动于衷。
所以,顾湮动了。
一点不节制,浑身被告白的喜悦所笼罩,直到完事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待看清……
操。
好像……忘戴***了。
……
第二天。
温釉和往常一样,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但她惊喜发现,今天顾湮也在家里!
顾湮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他没去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买了个行李箱,正在往里面装东西。
看她醒了,还问她有没有要拿的东西。
温釉问他怎么了?
顾湮告诉她,他换工作了,薪资不错,想换一个环境好的大点的房子。
说这话的时候,顾湮时刻观察着温釉的神色,见她满脸欣喜,高兴得连瞌睡都没了,直接下来自己收拾时。
他松了口气。
房子月租八千美元,位于市中心,是个大平层。
顾湮虽然不明白温釉为什么执着住这种破烂房,但好在愿意松口,愿意搬进他花钱租的房子。
新房很大。
搬进去的第一眼温釉就爱上了。
顾湮还给了她一张额度一万的卡,温釉开心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以至于到了晚上。
顾湮把她抱在落地窗前。
俯瞰高层下的繁华灯火,和密密麻麻的行人与车辆。
*****
汗水滴落在皮肤上,她都没有拒绝。
顾湮做这种事是有点心虚的,他不知道温釉发现没,他故意没戴T,以后也准备不戴了。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久。
即便对方愿意跟他**,可他很清楚,自己脾气并不好。
顾湮内心不安,始终不明白,温釉喜欢他什么?
又是为什么愿意跟他在一起?
想了半小时没想通,也就没想了。
无论怎么样,强取豪夺也好,心甘情愿也罢。
有了他的孩子,总该不会跑了吧?
一/夜****
好几次。
……
修一次有钱人的车两万,改装汽车组件的价格只高不少。
顾湮上次干的活不错,那个他看不起的富二代给他介绍了客源,同一个圈子的。
大部分都是喜欢赛车而且不懂原理的,人傻钱多的,只知道撑面子玩乐的蠢货。
顾湮起早贪黑,只做了一个多月,就攒下了几百万美元。
这里面还不包括他给温釉买昂贵漂亮衣服,以及杂七杂八的首饰的花销。
改装汽车很耗精力,单子很多,忙起来的时候有时候都没时间回去。
整天待在车库里,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工作,压根空不出时间来。
这已经和顾湮的初衷相悖了。
温釉前两天还跟他撒娇抱怨,甚至都不让他碰了。
所以顾湮想的是,做完这个月,就不打算干了。
到时候他用这些资金开个公司,等收益上升稳定了,再请个人管理。
他就和温釉一起周游世界,一个国家玩几个月,等到老的时候,差不多能游遍全世界。
……
温釉这段时间很无聊。
虽然和顾湮搬到了大房子,生活条件也都好了起来,但过了一个月,新奇劲过了,她感觉这种日子甚至没有以前有意思。
以前再怎么样顾湮晚上都会回家,而现在,已经连续两天没回来了。
温釉有些哀怨,一个人待在大平层里,整天除了逛街就是在家里,很孤单。
今天她不想出去,便坐在沙发,开着弹幕,看了一部现代豪门狗血剧。
刚开始还引人入胜的,温釉跟着弹幕哈哈笑,但看到两集,看到男主和女主**的那一幕。
弹幕说:【无聊,又是这种老套剧情,男主被下药,没戴T,铁定一次就中,然后女主带球跑,火葬场。】
后面跟着有几百个人点赞。
看到这条弹幕,温釉手上的瓜子掉了一地,傻眼了,大脑都空白了。
其实,顾湮戴不戴她其实是有感觉的。
因为身体不难受,所以她当时也就没阻止,后来更是放纵,可现在……
短短的几个关键词,组合成了一个可怕的信息。
男主一次就中!
不戴T会怀孕!
顾湮是男主,所以会中?
而且,一个月前就没戴了,这都多少次了?
她会怀孕吗?
或者说,她已经怀了?
第73章 我们认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温釉脊背直冒冷汗。
攻略者没有生育能力。
但系统不在身边,她又失忆了,不知道,害怕得手都在颤抖,用顾湮她买的手机,上网搜索。
搜索结果显示:不戴T,是有可能怀孕的!
……
温釉隔天早上就预约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
顾湮上周给了她一张额度一百万的卡,也不会管她平时买什么。
温釉神色慌张,最后还是决定来医院检查一下。
医院很大,里面人很多。
人来人往的,她迷路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妇产科。
温釉用英文问了一个护士,对方也很耐心给她指路,说在楼上那层,右手边往前走,走到尽头就到了。
温釉记了下来,她有些急,上楼经过转角的时候没看路,直直地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
温釉道歉,心脏一沉,顾不得看撞上的是谁了,连忙把地上散得乱飞的病历单捡起来,她感到很抱歉。
纸散得到处都是,还有的飘到楼下了,好不容易挨个捡完了。
但奇怪的是。
递给这人的时候,他没接?
对方看穿着好像是医生,白大褂,口袋插着一支钢笔,长得很年轻,很帅。
东方人,跟顾湮那种极具攻击侵略性的长相不同,他的长相偏柔和一些,看起来应该是很好相处的。
可此刻,他的眼尾微微泛红,死死地盯着她。
温釉往后退了一小步,拿不准他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的,又说了声。
“不好意思,刚刚撞到你了。”
“你没事吧?如果哪里受伤了,想要赔偿的话——”
她想说她可以赔偿。
但话没说完。
袭来的是,是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温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股拉力,紧接着,被那人紧紧抱进怀里。
温釉懵了。
“对不起……”耳边是那人近乎颤抖的道歉。
……
洛悬是一个月前到的美国。
在国内的那几个月,他整天浑浑噩噩,消极度日。
他做不到像裴谏雪,和温釉那个冷血无情的未婚夫一样,平静地默哀,接受她的死亡。
他心里想过:要不要就这么死了算了?至少在另一个世界,他们能再见。
他尝试过,可上天却和他作对。
割腕过,被邻居发现。
跳江,被交警救下。
就连在夜深人静,跑到郊外,故意出车祸,撞上树,都能被好心的旅客看见,打了120。
洛悬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死亡很难,活着很累。
他睁眼,看到的是他的导师。
对方是个欧美男性,在外科领域享有的地位很高,曾经给予过他很多帮助。
甚至可以说,在他的人生中,一度充当“父亲”的角色。
对于这个人,洛悬一向尊敬且感激。
对方可能怕他寻短见,劝了他很久。
但洛悬一直没说话,他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可对方很执着,不停问他怎么了。
看他状态很差,举荐他去国外的医院学习散心,说他不答应他就不走。
待了整整三天。
洛悬不得已,只好听了他的话,来美国学习。
来到美国,也不知道他导师跟医院的负责人说了什么。
每天给他安排的活很多、很累、压力重得让他没时间思考。
唯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在梦里,忽然被噩梦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她了。
洛悬猜到了这是给他精神治疗的一种方法,说是散心学习,实际上养病。
他假装没有看出来,每天照常做完分配的工作,制造一种他已经逐渐从精神失常状态走出来的假象。
直到今天,再次见到这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
洛悬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乃至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才终于确认,是她。
温釉的耳后有一颗小痣,蹲下捡病历单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忘掉了伪装,丧失了理智。
如沙漠里行走了几天几夜的人对水源的渴望,死死地把她抱进怀中,圈进怀里。
感受到身体的温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她没死。
还活着……
洛悬喉间酸涩。
他有很多话想对温釉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受伤了吗?
怎么幸存下来的?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此刻此刻,只想永远抱住这个人,再也不放手。
“那个……”
温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一上来就抱住她。
他力气很大,她尝试推开,但推起来仿佛在推一道墙一样,推不动。
周围时不时有路过的病患和医生,被他们围观偷偷注视,温釉急得脸都有些红。
“你能不能先松开。”
尽管内心不舍到了抗拒,但洛悬不想惹温釉生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听话地放开,乖乖地看着她。
但放开之后,对方却一句话没说,更没有理他,而是有些低头整理被挤压得皱巴巴的病历单。
上面的折痕消不下去。
少女微微皱眉,似乎在苦恼怎么复原。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洛悬极力压下心底的渴望,忍不住回声。
他想听她说话。
想问她很多事。
可为什么,见到他,她这么平静……
“好吧。”
当事人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也没有那个替人操心的必要。
温釉大致整理了下,然后很礼貌地,将病历单整整齐齐递给他。
她猜对方大约是认错人了,所以才失态抱住她。
温釉很会体谅人,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挺尴尬的,所以她没有问出来。
给完东西,就直接走了,她打算去妇产科检查。
但转身,才刚走没两步,手腕却被人忽然攥住。
“你去哪。”
洛悬看到温釉要走,瞬间慌乱了。
他这次不愿意放手,哪怕会惹她生气也不放。
脑中在不停乱想:为什么才刚见面就走?是不想见他,讨厌他,生他的气吗?
气他没有找她,和裴谏雪和她那个未婚夫一样,以为他忘了她,所以才不肯理他,一个人生活在陌生国度,连一个消息都不愿意传回去。
洛悬胡思乱想了很多,但这些猜想,全被一道困惑的声音打碎。
她说:“我们认识吗?”
洛悬的心脏有一瞬的窒息,缓缓松开手。
“你说……什么?”
第74章 认错人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温釉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生气了,有些好奇。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好看,浅色的琥珀色眸子也很温柔,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好看得人总是相似的,所以温釉并没有太在意。
不过现在……
对方看她的神情太过直白。
短短几分钟,像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眸底的激动与破碎也不像是演的。
很奇怪。
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温釉是个颜控,对好看的人向来没有抵抗力。
想到这个可能性,“还是说……”
她小心翼翼,含着期待,没忍住问了一下。
“我们以前认识吗?”
对方没说话,沉沉地盯着她。
怕他以为自己作多情,温釉神色尴尬,急忙摆手,补充说。
“别误会,是这样的,因为我之前出了一点事,失忆了,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了。”
“所以……如果你认识我,知道我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温釉看着洛悬,很认真地问。
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发生了什么,可系统的嘴巴很严。
每次她一问,对方就不耐烦了,久而久之,她就不问了,顺其自然。
眼下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但很可惜。
她看到对方的神色逐渐趋于平静。
然后听到他淡声说:“不认识。”
空气陷入了沉默。
“……好吧。”
温釉低头,很失落。
洛悬却盯着她,仔细看,唇角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原来是失忆了。
他不想告诉温釉以前的事,多好的机会。
不记得那些糟糕的人正好。
以后只有他了。
“该说抱歉的,刚才是我失态,认错人了。”洛悬平静道。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卑劣,但他还是要做。
他想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和对方重新开始,不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连第三者都没机会当的可怜朋友。
而是以追求者的身份,正大光明做她男朋友,成为亲密无间的爱人,未来更是共度余生的伴侣。
“我们以前的确没见过,但现在认识也不晚。”
洛悬微笑,表情收放自如。
“看你的长相也是东亚人,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中文名叫洛悬。”
听到“洛悬“这个名字,温釉下意识抬头。
对上洛悬的含笑的眼睛,莫名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想了一会没想起来。
后面出于礼貌,她也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洛悬说“她的名字很好听”。
温釉愣了一秒,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谢谢”。
“医院面积很大,听工作人员说,很多病人经常抱怨找不到路,你也是来这里看病的吧?”
洛悬单手插兜,忽略一直在震动发消息的手机,漫不经心按下关机键。
寻常这个时间点是他的“治疗”时间。
包括那摞被打翻的病历单,让他把东西拿到办公室,多半也是那个心理咨询师的手段之一。
但他现在不需要治疗,自然不会回去。
温釉点了点头。
“你是哪里不舒服?”
洛悬随口问,他将手中那摞废纸折叠成整齐的正方形,全部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有预约信息吗?可以给我看看。”
“啊?”
“没有别的意思。”
洛悬轻声笑了笑。
他朝温釉伸出手,唇角的弧度是一贯的温和亲切,语气平静。
“正好我现在有空,很闲,不介意的话,可以带你过去。”
原来是这样。
温釉有些惊喜。
她本来就是个路痴,对方愿意带路,很感激,不过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还是看着他,客气问了一句。
“真的可以吗?太感谢了,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洛悬说:“不麻烦。”
温釉放心了。
拿出手机,给洛悬看邮件上的预约信息。
看到对方笑容满面,很开心的样子,洛悬也开心。
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以为温釉来这里只是了什么很容易就能治好的小病。
可当接过手机,看到邮件里的预约信息时。
洛悬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盯着“妇产科“这三个大字,沉默了好半晌,脸上的微笑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差点没把手机砸碎。
……
检查室。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前天。”
和刚认识的朋友说这种事,多少有些尴尬。
温釉坐在办公桌对面,不明白为什么原先温柔和蔼的检查的女医生换成了洛悬。
她望了望门口的方向,没忍住将内心的疑惑说出口。
“刚刚的医生呢?“
“她临时有事,需要做个手术,让我帮忙来检查。“
洛悬面不改色撒谎。
“放心,只是一个简单的检查,不会出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方的声音很明显有些冷,温釉害怕他是不高兴,以为自己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张了张嘴,想解释。
但怕自己嘴笨,越描越黑,最后什么也没说。
“算了,继续吧。”
洛悬神色如常,说“好”。
骨节分明的指尖握紧笔尖,在纸上记录。
钢笔笔尖锋利,落笔在那个跟今天仅隔两天的日。
心底怒火燃烧,嫉妒得发狂。
几乎划破纸张。
没有人能在得知自己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和别人已经完成了生命的结合时,还冷静得下来。
洛悬睫毛微颤,他恨不能立刻杀了那个男人。
以及她腹中那个带着男人的肮脏**,还未成型的邪恶“胚胎”。
他想不计一切后果,将人抢过来。
把自己的**填进去。
塞满。
缔造出一个属于他和她之间的,象征着爱的,纯洁无瑕的孩子。
但他不能。
会吓到她。
……
第二个问题。
“频率。”
“一周几次?“
“……“
第75章 哪怕是吃药,也不会让她…
这个问题也要回答吗?
温釉捏紧裙摆,有些犹豫。
洛悬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不等她问出口,坐在办公桌对面,很冷淡地“嗯”了声。
“必须回答。”
温釉纠结,可检查这种东西,应该是不能讳疾忌医的,她低头仔细回忆。
顾湮以前是一周四到五天,但最近一个月都忙着赚钱,连家都很少回,所以那方面少了。
算一下,大概是,“一周三到四次。”她答。
洛悬笔尖顿住,在白纸上晕出一滴墨渍,莫名其妙笑了声。
“他不行?”
温釉懵了。
“不是!”
她急了,下意识反驳。
不知道问题怎么转到这上面了,但她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哪怕是背地里偷偷说也不行。
顾湮知道了一定会闹的。
虽然对上洛悬淡然的目光,她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坚持为顾湮辩解。
“他只是太忙了。”
“所以说,他不爱你?”
“他爱我!”
“那为什么他宁愿忙工作,都不愿意陪你?“
温釉噎住了。
洛悬语气平淡,盯着温釉,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转钢笔的修长好看的手指上。
很圣洁。
看似好心安抚,实则却恶毒揣测。
“就连怀没怀孕这种事都不愿意陪你检查,你自己想想,他真的爱你吗?”
“……这……”
洛悬的眼睛很犀利,似能洞察人心。
温釉睁大了眼睛,想反驳,可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仔细一想对方说的话,会发现,好像真的是那样的。
虽然检查怀孕这件事是她自己来的,她没有告诉顾湮,但他的确很久没回来了。
好像有两天了。
就连打电话过去也是说在忙,没聊几句就挂了。
说不定,是真的不爱她?
温釉脸色煞白一片,整个人都傻了,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坐在座位上,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男朋友应该很有钱吧?”洛悬淡声问。
温釉睫毛颤抖,没说话,但她几乎能猜到对方下一步要说什么。
大部分有钱人都很滥情。
她在电视剧里经常看到,尤其是像顾湮这种,很典型,一开始很贫穷,后来发家致富的。
他又失了忆,很大概率会经受不住诱惑,背着她在外面养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一个月前,对方自从带她搬到大房子,就开始每天忙得不着家了。
温釉的心凉了大半。
咬着牙,偏过头,不想回答洛悬的问题了。
但对方告诉她,血HCG检测一般要等待一个多小时。
这些问题都是例行询问。
他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只是出于关心,才借着这个机会,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帮她分析利弊。
温釉垂着脑袋。
她没有朋友,今天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朋友。
她不想辜负对方的好意,尽管委屈得眼睛有些红了,还是忍着难过,点点头。
洛悬把她的状态一一看在眼底。
从温釉的反应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后面洛悬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眸色淡淡的,又问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
让温釉伤心不是他的初衷,但这是必经之路。
破坏他人感情固然可耻。
但对方是个卑劣的小偷……偷走了他的人。
洛悬不甘心,但不敢在温釉面前表现出来。
他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就是个嫉妒得快要发了狂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快把唇咬烂了,只能靠痛觉维持冷静,口腔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单是想到那个画面,就抑制不住怒火,想将那个人千刀万剐。
想把她关起来,藏起来,**一辈子。
但和那个小偷不同的是,他不会X无力,更不会让她独守空房。
哪怕是吃药,也不会让她寂寞,一周只能体验三到四次。
洛悬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对温釉好,但绝不会宽容大度到愿意让她生下和其他男人的孩子。
这是底线。
如果检测结果出来是阳性,那个种子注定夭折,不会有其他可能。
他甚至都想好了流产借口。
可拿到检测报告时,洛悬罕见地沉默了几秒。
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他看到的结果是:阴性。
……
没有怀孕。
一切的阴谋诡计没了用武之地,说不出来是庆幸还是什么。
但洛悬也没有高兴到哪去。
这次没怀,难保下次不会。
他曾经以为细水长流的感情,能逐渐走进对方的心。
可事实却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已经被可耻的小人捷足先登。
洛悬不是一个道德感强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血HCG结果显示为阳性,已经怀孕两周了”。
“什么!”
“有问题?”
“没,没有。”
洛悬将检测单拿在手里,没注意到温釉的反常,只当她是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才那么震惊。
他心里妒忌得发慌,接受不了温釉和那个人**。
送对方出门的时候,特意将伪造的那份假的检测单交给她。
像一个真正关心病患的医生般,再三耐心叮嘱。
“腹中胎儿还不稳定,这段时间,切忌行房事。”
“一次也不行。”
“否则会有一定概率流产。”
……
温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脱力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手中的“阳性”检测单。
不敢置信:怎么就怀孕了呢?
她看得入神,脑子空空的。
连电视都没打开,待在那里坐了几个小时。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即便如此,也不愿意告诉顾湮她怀了他的孩子。
就像洛悬说的那样:顾湮现在愿意跟她交往,贪恋的无非是自己的长相,要是知道她怀孕了,不能做那种事,那不是正好?
可以理所当然把外面养的女人接到家里来,让她滚蛋。
温釉不想滚蛋,那样就没办法做攻略任务了。
她脸色难看,低头,摸了摸小腹。
正纠结要不要生下来。
忽然,听到走廊传来智能门锁打开的声音。
她吓得脸色煞白。
手里的检测单成了烫手山芋,手忙脚乱,左看右看,到处找不到地方藏。
也不能扔进垃圾通,那太显眼了。
焦急下,瞥到沙发一角。
温釉顾不得那么多了。
争分夺秒,连忙跪在沙发上,头往下趴,额前冒出汗。
将单子揉成一团,使劲/塞进几乎没有缝隙的沙发底下。
门口。
因为昨天温釉说想他了的那通电话,挂断电话后,顾湮冷酷的唇角勾勒出弧度,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忙得一天一夜没睡觉。
他硬生生将那单三天的工程量缩减到了两天,加班加点回来,想着给温釉一个惊喜,就没打电话告诉她。
房子隔音很好,顾湮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对方像往常一样高兴地扑过来。
他没有像那种稍微遇到点不如意的事,就大发脾气的暴躁男人一样。
他猜温釉大概在主卧里关门玩游戏,所以才没听到。
顾湮没有生气。
他出去,重新把门关上。
然后再进来。
只是这次关上的时候,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重重地碰了一声。
墙壁都被震得颤了颤。
这下总该听到了吧?顾湮得意想。
果不其然,等了几秒。
他听到了拖鞋踩在客厅地板的声音。
“老公,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少女的声音怯生生的,双手不自然地背在身后,靠在墙旁边观望他。
远远站在走廊,隔着五米远。
没有跳到他身上,更没有用小腿勾住他的腰,要他抱着亲吻。
而是像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要吃人的洪水猛兽。
顾湮当然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洪水猛兽,他只是觉得,温釉很体贴,太爱他了。
知道他忙了这么久,怕他累坏了。
才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骄纵任性。
这很好。
对。
很好。
即便他不需要这种体贴。
……
晚上吃完饭。
温釉心神不宁,在床上回消息。
是洛悬。
他们临走的时候加上的联系方式,他问她:【你老公今天回来了吗?】
看到“老公”这个字眼,温釉只觉眼睛有些刺痛。
她停了几秒,回复:【回来了。】
几乎是下一秒。
那边立马发了三个字,莫名透着压迫。
【做了吗?】
第76章 他就是再想要也不行
温釉看着这句话,手指顿住。
她不知道。
浴室水声在哗哗地流,门是磨砂的,她坐在床上,抬眸望过去,依稀能看见里面的身影,正在洗澡。
按照以前的惯例,以往这种时候,顾湮洗完澡是一定要跟她**的。
有时候是在浴室一起,有时候是在床上,或者窗前,桌上,地点有很多。
这几乎是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习惯。
温釉正出神,手机又是一阵震动。
她看到消息,洛悬那边似乎很生气,一连发来了好几条。
【我今天告诉你的都忘了吗?】
……
【不能做!】
【他就是再想要也不行!】
温釉看愣了,洛悬给她第一印象中的形象是温柔稳重的,性格也是。
但她不知道,对方在文字里竟然有这么情绪化的一面……
而且,关心的对象,还是她。
见朋友这么担心自己生命安全,温釉心里一阵暖流,怕他误会,急忙回复过去。
……
城市另一边。
夜色下,欧式简约风格装修的大平层,没有开灯。
入眼是一片漆黑。
只有卧室靠窗的那角,有一块光亮,很小。
地上,是手机屏幕在闪烁。
洛悬眼底泛着红血丝,靠坐在后墙,修剪得平整的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渗出血迹。
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他听到手机消息“叮咚“响了声,在寂静的室内尤其明显。
洛悬心如死水,冲动得想杀人。
他不想知道温釉和那个卑劣的小今晚之间是如何发生的,过程又是怎样的,可对方给他发消息了……
他不想看,但还是自虐一般,忍不住打开聊天框。
然后看到温釉说:【我和他还没做。】
看到这几个字,洛悬的大脑僵硬了一秒。
然而。
还不待他开心,才平息下来的情绪,在看到接下来的这条消息时,又沉了下去。
温釉:【他现在去洗澡了,不过……我老公那方面的欲望挺强的,我不知道待会该怎么拒绝,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欲望挺强?
洛悬面不改色,删删减减,最终把聊天框里打的【让他去找外面的人睡。】删干净。
意图太明显。
发出去不会同意,反倒会让对方怀疑他。
他按耐下内心的烦躁,沉下心来,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后打字发过去,换了一句温釉能接受的,和他也勉为其难能接受的。
另一边,温釉收到洛悬给出的建议,仔细想了想。
装睡?
好像是不错……
对洛悬说完谢谢,道完晚安后,温釉把手机熄屏,放到床头柜,准备装睡。
床很大,宽2米,能一次性躺下好几个人,温釉以前都是睡在左边,也就是顾湮经常睡的那边。
但这次,她老老实实睡在了右边,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浴室的水声在响,顾湮还在洗澡,等他出来看自己已经睡着了,总不能强行把她拖起来吧?
温釉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
顾湮洗澡很快,只花了五分钟。
很短。
他憋了三天,内心的欲/望/急于抒发,迫不及待想要,从回来就一直在想。
出来的时候甚至只披上了浴袍,连腰带都懒得系。
短短几分钟,脑子里连待会要用到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可当万事俱备,轻装上阵,看到安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明显已经睡着了的温釉时。
顾湮:“……“
“操。“他低声骂了句。
最后他去隔壁浴室解决了半小时,洗完冷水澡,顾湮推开主卧门,犹豫了两秒,还是没有进去。
顾湮:“……”
不是他不想,而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下。
算了。
眉间闪过一丝郁闷,顾湮咬牙,以后的机会多得是,不急于这一时。
他极力说服自己,怕吵到温釉,轻手轻脚关上门,索性在隔壁房间睡了。
毫无疑问:真要让他们睡一张床上,他一定会在梦里把人**醒。
……
隔天上午。
医院。
温釉慌慌张张推开办公室,跑到洛悬办公室向他寻求帮助。
她心急如焚,可当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她看到洛悬的神色都不见有一丝波澜,还有闲心问她。
“口渴吗?“
“啊?温釉眨了一下眼睛,正要摇头。
“不——““
对方已经起身去拿一次性纸杯了,给她接了一杯水,并且很贴心的,递到她手边,面含微笑,对他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
“看你嘴唇有些干裂,喝点水。“
温釉不好拒绝,接过水喝了两小口,不好意思,耳尖有些红,说:“谢谢。”
“不客气。”
洛悬不慌不忙,重新坐了回去。
随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同时逐步分析她说的问题。
“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你老公接连几天没回家……昨天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但是对你表现得很冷淡。”
“没有亲你,也没有想碰你,而且洗完澡,人还不见了?”
温釉一一点头。
心里很慌乱,昨天她从医院回来一直心神不宁,一整天都很累。
闭上眼睛,本来是想装睡的,但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连顾湮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都不知道。
半夜醒来,也是因为空调温度调低了,盖着被子有些冷,身体习惯性往旁边寻找热源,可找了半天没找到。
然后温釉被冷醒了。
发现卧室一片漆黑,只有她一个人,顾湮更是不在这张床上。
可好端端的一个人,半夜夜不归宿。
能在哪?
温釉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她慌不择乱拿出手机,浑身颤抖,目光落在【老公】这个联系人电话上。
想拨过去,但手指忽然顿住,她突然想起洛悬今天对她说的话。
别太相信男人。
根据心理学推测:你老公可能不太老实。
第77章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温釉脸色惨白,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
她怕顾湮嫌她烦,徒增厌恶。
她难过了一个晚上,沉沉地睡到了上午十点。
当然也不知道顾湮是早上七点从她隔壁房间,一脸幽怨出的门。
情绪藏在心里很难受,温釉不知道怎么办,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来医院找洛悬。
对方也很耐心,在听完她的诉苦后,顾虑着她的感受。
从来没有说过她老公其实不爱她,对方早在外面找人了的这种让人伤心的话。
而是安慰她,很绅士地递给她纸巾。
口吻平静说,让她不要担心,夜不归宿很正常。
像她老公那样的男人,在外面挣钱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遇到客户商,吃饭喝酒那都是家常便饭。
兴致来了,酒精一上头,就算脱离本意,做出点出格的、不理智的事情也在情理范畴之中。
很平和的语气,温釉却听得心脏直下坠。
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涌了下来,她埋头抓住洛悬的衬衫,泪水颗颗砸在他的肩膀上,湿了大片。
哭了很久。
洛悬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任由她发泄完负面情绪。
最后温釉哭累了,放开洛悬,泛红的眼睛仰着头。
声音有些哑:“你,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洛悬垂眸问。
“都容易被金钱诱惑,得到了的,就不,不会珍惜,而且,喜新厌旧。“
温釉手里的纸被捏得皱巴巴的,她眼底泛着些许的红血丝,才止住的泪水又有涌出的趋势。
一哽一哽的,一边擦低头眼泪,哭咽着说。
“一点也不专一,只会花言巧语,从来不会认认真真,喜欢一个人。”
温釉很无助,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好了。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人是复杂的,顾湮从来没说过喜欢她。
和她做那种事,大概率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生理需求而已。
而她什么也没问,现在还被弄“怀孕”了,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温釉正难受着,听到身前传来声音。
“我不会。”
她茫然,抬头看。
“什么。”
下一秒,眼角的泪水被人轻柔拭去,如同对待无价珍宝一般,从这个视角,对上洛悬浅色的瞳孔,很好看。
温釉听到他淡声说。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
“我不会有应酬。”
“圈子也很干净。”
“更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异性。”
……
温釉这些天陷入焦虑,不明白洛悬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问他,他也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说没什么。
她在家里很无聊,顾湮很少回来。
更确切地说,是没回来,距离那晚莫名其妙不见了,这次已经长达三天没回家了。
从来没有一次会像这次这么久。
给他发的消息也经常隔几个小时才回,说是最近在外地出差,太忙了。
温釉心底积压了很多委屈,终于在今天一次性爆发。
她打电话过去。
跟顾湮吵了一架。
她哭着说:“你的眼里就只有工作,根本没有我!”
顾湮耐着性子,说让她别闹,他是真有正事。
顾湮的确有正事。
他今晚在跟一个行业大佬谈合作,拉投资的事。
一直干修车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为了挣那点钱,和温釉在一起的时间都少了,对方现在都跟他闹了。
顾湮有些急躁,他准备加快进程。
争取早日把开公司的事情提上日程,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过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但温釉不知道,她只感到委屈,听到顾湮那边的语气有些急躁地说。
“要是在家里待着无聊了,你可以多出去走走,出门玩,或者交一下附近的朋友。”
“我这几天有急事,可能要几天才回来,就这样,我先忙了,有事回头联系。”
……
晚上的时候,温釉打车到了附近的一个大型酒吧。
说不出是赌气还是什么的。
顾湮曾经再三禁止她,以后没有他的陪同,坚决不许去酒吧。
但温釉现在很生气,对方以前越是不要让她干什么,她就偏要干什么。
尽管内心有些怵,但她咬咬牙,还是进去了。
里面很乱。
比之前那个小城市里的要乱得多,也很大,很多人。
入目的是五颜六色的头发,奇装异服,穿着吊带抹胸,或者背心的男男女女,像蛇一样在舞池扭动。
混杂在高浓度醉人酒精的和吵闹音乐声种,以及拥吻的男男,间歇的水声,或者男女。
好乱。
温釉身体僵硬,几乎是刚踏进来就后悔了。
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神色慌乱,转身离开,肩膀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鼻尖袭来的,是男性的汗臭味,和辛辣的刺激性体臭。
是个棕发男人。
他看出了她的局促,但还是拉住她的手腕,很热情,用一口标准的美式发音,笑嘻嘻问她是不是一个人?
温釉焦急,说让他放手,她要出去。
但音乐声太大,男人可能是没听到,笑得更灿烂了,以为温釉是害羞不好意思,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温釉挣脱不开,混着来往的人群,被迫跟男人进了一个包厢。
……
第78章 真心话大冒险
包厢里的环境比外面好得多,空气干净,没有浓烈的酒精味。
人也少,只有七八个人。
有人在唱歌,还有几个人在桌前围成一圈,好像在玩什么游戏。
而且,仔细一看,不全是外国人,里面还有一张东方面孔。
他的气质很突出。
是个男性。
皮相优越,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角,无视周遭的环境。
骨节分明的手指放置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和这些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大概是:清冷。
温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我在外面找到了一个美人。”棕发男人叉腰,冲着他们,很得意地大声道。
除了那个人。
其余人都不约而同,抬头将目光看了过来。
他们眼里或多有惊艳,用英文赞美她,还有人邀请她一起坐着玩。
温釉被这种热情带动,耳尖有些红。
这时也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了,但第一次见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说谢谢。
……
宴潮生神色专注在屏幕上,没有理会那群吵嚷的人.
他没有完全放弃科研工作,热爱始终在这里。
尤其是在接受温釉去世的消息后。
他冷静下来了,知道生活该回到正轨。
没了赚钱的意义,便任由那个公司半死不活吊着。
反正以后挣钱也没人花,没什么好心疼和操心的。
来到他从来不会来的酒吧,也是因为指导他的美国教授在生物界还算颇有名望,说他刚下飞机,和同门师兄弟一起出去玩一玩,顺带放松一下心情。
宴潮生自认为没有什么心情好放松的。
他只想像个机器一样,忙起来,最好忙到什么都不想思考。
这样……
他失神了一瞬,冷峻的眉目掠过一丝惆怅与落寞。
就不会在偶尔的时候,忆起葬礼那天了。
“还差一个人!”
“Hey!烟抄僧,你也跟我们来玩。”
那人用蹩脚的中文念他的名字。
宴潮生继续敲着字,无视到了彻底。
等了几秒,那些人果然不说话了。
但不知是不是他太久没跟人说话,出现幻觉了。
“宴潮生。”有人在轻声叫他。
落在键盘上的手忘了敲击下一步骤,宴潮生睫毛微微颤动。
他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
温釉的长相是东方面孔,又会说中文,便被那些人撺掇着,硬着头皮去“邀请”人。
她走到宴潮生跟前,小心翼翼喊了声。
“你好,你叫宴潮生是吗?”
“你的朋友让我过来告诉一声,他们想让你一起过去玩。”
抬头,四目相对。
看到温釉,宴潮生愣住了。
心脏跳动的频率,由缓慢,逐渐飙升。
他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害怕惊扰到这一幕,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下一秒就消失。
温釉也站在原地,任由他盯着。
半晌。
那边等得都不耐烦了。
棕发男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这里,拉住温釉的手腕,大咧咧说。
“算了,他不来也没事,我们一起玩。”
温釉纳闷宴潮生奇怪的样子,好奇问了一句。
棕发男告诉她那个同门师兄弟是从内陆来的,性格比较沉闷死板,叫不动也正常。
温釉点头表示理解,坐在一起,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游戏不难。
典型的酒桌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温釉玩了没几局,就抽到了,她选真心话。
卡片上,问题是:有过/X/生活吗?
在场的大多是男性,看到这个问题,都在起哄。
还有人打趣,说东亚人含蓄,这方面保守,温釉看着也是长得看起来就很乖巧的样子,肯定没有。
撒谎没有意义,更何况大家都不认识,又不是什么私密的事。
温釉不喜欢这种被管着的感觉,就跟顾湮不让她做这样那样一样。
她难得有了点小脾气,小声反驳,正视他们说:“我有!”
“哇!”起哄声更大了。
空气忽然静止。
“你有?”
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
温釉转头,看到是刚才那个和她一样国度的东方人。
他盯着她,那双冷漠的眸子似乎隐隐含着薄怒,他的声音沉得可怕。
“和谁?”
周围人也被宴潮生的反应给惊异到了。
不理解他这副指责的态度,好像他和对方有着什么亲密关系一样?
他们看不下去了,纷纷打圆场,拍温釉的肩膀,让她别介意。
说他们这个新来的同门自己保守,所以想让别人也跟他一样保守。
温釉不大能理解,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后面他们觉得宴潮生败坏兴致,不理他,让温釉和他们接着玩。
“加我一个。”
宴潮生平静说,不等他们同意,就已经走到圆桌旁边,自顾自在温釉旁边坐下。
“这……”
那些人面面相觑。
对上他们吃惊的表情,宴潮生已经抽起了卡牌,神色自若。
“刚才不是还缺人吗,正好,学累了,我也想玩。”
就这样,宴潮生也加入玩游戏的队伍。
规则是比数字,谁的数字小,谁就是那个倒霉蛋。
宴潮生这局,刚好抽中最小的。
“真心话。”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宴潮生说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温釉。
藏在平静的外表下,骨节泛白,手中的卡牌快要捏烂。
从之前的失态冷静下来,他来不及思考温釉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但他猜,大概率是故意的,包括承认她有过/X/生活的真心话。
她故意气他,气他这么久对她不管不顾。
不然怎么偏偏在今天他刚下飞机,恰好又进了这间有他的包厢?
……
宴潮生认输了。
这场失踪的戏码让他输得彻彻底底。
他承认了。
他喜欢温釉。
这几个月的日子,他放不下,也忘不掉。
不管以前她有几个义兄,有几个朋友,又是不是故意玩弄他的感情,他都不在意了。
他要的很少。
只要以后。
只要她的以后只有他一个人就行了。
“我有喜欢的人。”宴潮生盯着温釉,又完完整整重复了一遍。
第79章 他可以主动
其余人不明白他这是玩的哪出,只当是东方人性格较真,怕他们没听清才又复述。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抽到了。
有人当场打电话给暧昧对象告白,有直言坦白自己交过多少任前的,还有接受不了和男性接吻当场猛灌几杯烈酒的。
温釉身在其中,逐渐被这种热烈的氛围感染,和他们一起笑,第一次感受到有朋友的快乐。
她没有记忆,不明白攻略任务的压迫感。
但此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用像以前一样,几乎没什么自己的生活,顾湮就是她的一切。
在这里,她是自由自在的。
她很快乐。
“最后一局了!”
好多人喝得醉醺醺的,勉强维持着理智。
“玩完这局,就不玩了!”
温釉抽到了最小的。
她骨子里不敢做出格的事,想选真心话,可他们都在抗议。
最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温釉选了大冒险。
卡牌上写的是:和左边的异性(同性)接吻一分钟。
从这个视角,宴潮生恰好能看见对方手中卡片的内容。
接吻?
他眸色一暗,默不作声将水杯放下,
他正好坐在温釉左边。
对方待会可能会来吻他。
他等着。
可下一秒,却听到温釉一脸愧疚。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们扫兴了,我有男朋友了,这个要求我不能做。”
“我还是自罚三杯吧。”
有人遗憾,但大部分人喝醉了酒,神智都不太清晰,不断在道德边缘徘徊。
劝她一个男朋友而已。
还不在现场,亲一下又不知道。
是的。
别拿那种一戳就破的借口掩饰了。
宴潮生薄唇紧抿,看到温釉倒酒的动作,攥紧了拳头,他几乎卑劣地想。
第80章 别碰那里
温釉整个人直直地栽进了湖里。
宴潮生捞得很及时,还没呛两口水就抱着她离开了人工湖。
回了他住的酒店。
浴室里。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不换衣服第二天要感冒,衣服都换了索性直接洗个澡,反正迟早要被他看光的,宴潮生是这样想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剥光了温釉的衣服,给她洗澡。
“老公~”
温釉意识模糊,也不管前面的人是谁。
她知道只有顾湮会脱她衣服,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贴了上去。
“你为什么不亲我?”
她眸底氤氲着水汽,声音娇媚,有些委屈地抱怨。
“呜呜呜,你好冷漠啊,我不要只跟你/做……老公,你怎么不说话,我要你亲我,我要你亲亲我……”
说着就把唇凑了上来。
轻轻含住那片微凉的薄唇。
吻很青涩,没什么技巧。
宴潮生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他被动应着,睫毛微颤,花洒下的水温合适,可他不想只给她洗澡了。
喝醉了还叫他老公?
果然是早就把他当作她的所有物了。
而他……愿意做她的老公吗?
应该是愿意的。
即便温釉骗了他,一声不吭消失了好几个月,害得他白白担心。
但他大度,他原谅她了。
他可以满足温釉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宴潮生眼中有火热升起,神态早已不复初见时的冷淡。
他答应温釉了。
所有物就所有物吧,只要以后对方能老老实实,不再沾花惹草,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行了。
想清楚后。
他扯掉自己早已打湿的衣服、裤子。 将人抵在冰凉的墙壁,重重地吻了上去。
******
水声/激/荡/起伏。
喘/息/声/此消彼长。
……
第二天早上。
一觉醒来,温釉浑身酸痛。
周围很热,她应该是被人搂着的。
她睡意朦胧,下意识以为是顾湮,还往对方怀里钻了钻,不知碰到了什么,男人一阵闷哼。
抓住她作乱的手。
“别碰那里。”
这个声音……好像不是顾湮?
温釉后知后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俊逸脸庞。
四目相对。
“宴潮生?!”
温釉惊慌失措,捂住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宴潮生原先还算温柔的脸色,在观察到温釉发现两人都没有穿衣服,而逐渐惊恐害怕的时候,逐渐阴沉了下去。
“你忘了?”他问。
昨晚的记忆逐渐如潮水一般涌来。
“……不是……我们……昨晚……”。
温釉吓得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亲了,睡了,也摸了。”
“可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但是,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宴潮生:“……“
宴潮生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而且是噩梦。
否则怎么会听到温釉得了便宜非但没有卖乖,还想将他远远推。
他亲耳听到,温釉颤抖着声音,告诉他,她是真的有男朋友,而且她不可能跟她男朋友分开的,和他上/床也不是她的本意。 她喝醉了,认错人了。
希望他开一个价补偿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些话,快要将宴潮生的理智摧毁殆尽。
“男朋友?”
他冷笑,自动忽略掉那些废话,只抓住关键信息。
说话不打草稿,他快被这个蹩脚的借口蠢到了 。
“你喜欢的人不一直都是我?”
宴潮生很自信。
对方从一年前就在偷窥他了。
他看过相关心理学,知道这种人最专情,而且有病娇倾向,现在脑子里想的说不定是还是怎么PUA他。
或者弄个小黑屋,不给他穿衣服,把他关起来,锁/在里面,白天晚上供她一个人/玩/乐。
宴潮生早看清了温釉的这些把戏。
他有尊严,自然不可能妥协。
可接下来对方的话,却碾碎了他的自尊和骄傲,让他的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他听到温釉皱眉问,他在说什么。
神情的不可思议,不像装的。
她说,他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一直喜欢他?
……
听完对方的解释,宴潮生沉默了。
温釉走了。
他低垂眼睑。
唇瓣早已咬出血迹,听到外面重重的关门声,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不用继续伪装下去,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扭曲的苦闷与酸涩,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
手在流血,可他的心远比身体上更痛。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温釉说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还说,她如今有新的生活,她要开始她的新生活,所以无论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那已经过去了。
去他妈的不重要!
凭什么一次失忆就能轻飘飘抹去他们之间的感情!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挣扎? 宴潮生低垂着脑袋,拳头攥紧,鲜血滴落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她以前,明明那么爱他……
他们做了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事,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
她想要的,他都给了。
但她早已投入别人的怀抱。
不要他了……
宴潮生接受不了。
他一无所有。
从小循规蹈矩,唯一一次出格的事,便是将自己全身上下最珍贵的东西。
他的爱。
他的第一次。
献祭一般,捧上献给温釉。
她享用了。
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无情扔掉。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
宴潮生冷笑,没有处理手上渗血的伤口。
他冷静下来,穿戴好衣服,遮住小腹、腰际、胸口上的暧昧红痕。
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拨通温釉留给他的电话。
当作没发生是不可能的。
他什么都没了。
只有她了。
这次,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放手的。
……
第81章 你老公?
温釉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宴潮生的电话。
做出那样的事她很害怕,也内疚。
她答应宴潮生,只要他不说出去,她可以满足他一个任意要求。
顾湮给过她不少钱,就算宴潮生要几十万也是给的起的。
温釉心里已经预想了无数对方可能提出的要求,可此刻当电话真正打过来了,她却有点紧张。
“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冷,瞬间说出,“和你男朋友分手,跟我在一起。”
“不行!”
温釉是立马否决。
“我不能跟我男朋友分手的!“
顾湮是系统给她挑的攻略对象,哪怕对方疑似出轨。
不爱她了。
但只要占着这层身份,就还有希望。
电话那边嗤了声。
“刚不是还是说什么都行?我人都给你了,这么点要求都做不到?“
温釉急红了眼。
“只有这个!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
宴潮生早猜到了。
他面无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抱着对方能答应他这个要求的想法。
“行,你自己说的。“
……
挂断电话后,温釉捏着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
她不明白对方看着清心寡欲的样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他说,要她和他保持情/人/关系,随叫随到,否则他会闹到他老公那里去,让他知道她背着他在外面出/轨,弄个鱼死网破。
温釉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家里。
空空荡荡的,没有人。
顾湮还没回来。
她很害怕,比起做了错事、认错人的一/夜/情/,她更害怕顾湮发现她瞒着他将错就错。
到那时,就真的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温釉没有犹豫多久。
拨通了顾湮的电话,她要告诉他有人威胁她。
……
另一边。
裴谏雪最近来美国出差,遇到了个还算有潜力的初创公司。
创始人叫顾湮。
长相、谈吐、能力都不错。
看样子是个有野心的人。
而他,又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尽管之前受过情伤,还没从那段感情中彻底走出来。
但公私分明,感情和工作他分得清。
他愿意给新人一个机会。
服务生是新来的,不小心把酒水打翻在顾湮身上。
经理前来道歉,主动带顾湮去空包厢换衣服,等烘干衣服,估计要十几分钟了。
裴谏雪双腿交叠,懒散坐在座位上。
听着对方落在餐桌上的手机铃声不停在响。
有些不耐烦。
走过去,看到对上手机上面显示的备注【老婆】。
他的脸色冷了几分。
他讨厌情侣。
毫不犹豫,按下挂断键。
但对方却仿佛催命铃声一样,不停地打过来。
裴谏雪皱眉,不好直接给人拉黑,但一直听着实在是吵得他脑子疼。
最后,他拿过手机。
接通了电话。
他准备告诉电话那头的已婚女士,她老公很忙,在跟他谈合作,让她一个小时后再打电话。
可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瞬,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老公,你刚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有点生气,带着哭腔,在抱怨。
语气很娇软,像小猫。
和他记忆中的声音如出一辙。 是巧合吗?
还是……她还活着?
想到那个猜想,裴谏雪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一向沉稳的手,这次连手机都没拿稳,直直地砸在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响。
在无人的包厢尤其明显。
声音很大,温釉也听到了。
异常刺耳,电音在耳边回荡。
她第一反应以为对方出了事,顾不上坦白从宽了,焦急紧张问。
“老公,你怎么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
半晌。
她听到了手机被捡起来的摩擦声。
那边说话了。
不过传来的不是顾湮的声音,而是一道很陌生的男声。
“你叫什么名字。”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温釉奇怪对方的问话,她很警惕,没有直接告诉对方名字,而是反问。
“你是谁?”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是能隐约听到,对方的呼吸急促沉重了些。
他说,“我是裴谏雪。”
“我不认识。”
“不认识?”
那边反问了一遍,这次却不复刚才的平静。
他的语气很激烈,笑了几声,声音都气得颤抖。
再次开口,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无端的怒火和怨恨说。
“温釉,你在装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还没玩够!装死的把戏到底要愚弄人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温釉被吼得莫名其妙。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她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新型诈骗。 其中一种就是有人拿着自己亲密关系的人的手机,假装认识她,用来骗取财物或者把她拉到边缘地带贩/卖/q官。
她怀疑这是骗局,急得快哭了。
“你到底是谁!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我老公呢?我老公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他在哪里?”
“你快把手机拿给他,我要跟他说话!”
“你老公?”
电话那边笑了,声音阴沉得可怕,仿佛要杀人。
“你老公是谁?可别告诉我,你老公是顾湮?”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的名字?!”
是绑架犯准没错了。
温釉害怕,强行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事实证明没用。
她眼泪掉下来了,大吼。
“混蛋!你把我老公怎么样了!你不要动他!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他!”
她在哀求。
还在哭。
自己亲手娇养的玫瑰,如今在为别的男人求情。
裴谏雪捏住手机的骨节泛起森森白色。
尽管知道对方是故意找人做戏,他还是差点给自己气出心脏病来。
“够、了!”
“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那边还在撕心裂肺地哭,“你把我老公怎么样了!“
“我要报警!”
“我要把你抓起来!我让警察把你关进监狱!呜呜呜呜,你放过我老公,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裴谏雪双目赤红,他没有精力跟温釉玩你藏我找的游戏,现在只想迫切找到人。
找到人后,再也不会怜惜她。
抓到床上,狠狠**干,怀上孩子,让她再也跑不掉。
“行,报警抓我是吧?”
裴谏雪面目扭曲,强行克制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理会温釉对他以下犯上的言辞,而是饱含着怒意。
笑着报了一串地址。
“我现在就在这,你‘老公’也在这里,你不来,就等我我弄死他吧。” ……
第82章 要孩子?
温釉保存了电话录音。
尽管吓得全身颤抖,挂断电话后,她还是极力维持语气的稳定,拨打电话。
告诉警察,她老公疑似被人绑架了。
另一边。
顾湮一进门就看见裴谏坐在座位上,拿着他的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相册。
一脸阴沉。
和刚才那个戴着面具,谈吐优雅的模样天差地别。
“裴总。”顾湮皱了皱眉。
他看到裴谏雪抬眸看了他一眼,含着恶意,眸底的情绪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无缘无故的,顾湮看到心里也一阵火气。
走过去,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
“随意翻阅他人手机,这种行为可称不上礼貌。”
说“翻阅”这两个字时,顾湮咬牙加重了语气,他想说”偷窥”,可见有多生气。
换一个人他直接揍上去了,但裴谏雪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出手最阔绰的投资商。
为了他和温釉以后的幸福生活,到底是忍住了脾气。
“你有老婆?“被抢了手机,裴谏雪也不生气。
神色恢复自然,盯着顾湮问。
他在对方手机相册里没有看到亲密照。
温釉和这个人做戏都没有做全套,应该是最近打听到他要来美国的消息,才临时找人配合她演习。
“和今天的合作有关系?“
“随便聊聊。“
顾湮低头翻手机,内心焦急。
他看到通话记录里温釉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一个已接的,想拨过去问。
但一抬头,看到裴谏雪一直盯着他,似笑非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很戏剧性的眼神,好像他是什么跳梁小丑似的。
顾湮莫名其妙。
裴谏雪姿态傲慢,说,“刚才顾总的老婆打了几个电话,我看顾总不在,就接了。“
“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你在这里跟我谈合作,她挺想你的,问我要了地址,说待会过来接你。“
裴谏雪一直观察着顾湮的神情。 看他听到对方要来接他,眉梢的喜色都压抑不住时,内心一阵冷笑和讽刺。
裴谏雪漫不经心,轻抿了一口酒。
他算是知道了,这个人打着和温釉合作骗他的目的,实际上早就另有心思了。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连个公司都开不起。
就算开起来了,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搞破产,从此背上无尽的债务。
聪明人都知道该选谁。
后面裴谏雪随便聊了点什么,大致是问感情什么的,还有在一起多久了。
对方的回答也没了对他的顾虑。
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回答也不自量力。
谎话更是张口就来,骄傲说他和他老婆在一起很久了,感情也很好,他们很相爱。
还说最近打算要个孩子。
要孩子?
任谁听到自己的伴侣被人如此意/y,都不会有好脾气。
裴谏雪同样。
他眸子阴冷,差点没把手里的酒杯摔到对方脸上。
……
温釉是跟着警车一起到的现场。
“确定是这个位置吗?”
“对!”
出警的规模不小,这一阵仗吓得餐厅许多客人接连往外跑。
警察忙着疏散群众。
温釉紧跟着前面的队伍。
推开包厢门,看到里面坐着“谈笑风生”的两个男人。
温釉愣住了。
在场的人也都愣了一秒,包括警察。
温釉脸红了,是尴尬。
很显然,这不是真的绑架,而是一场酒桌生意。
裴谏雪的脸色黑如锅底。
指尖捏紧杯身,死死地盯着门口温釉的方向。
他没想到对方做戏做到了这种地步,他随口一句话,竟真的打算报警抓他? 还是顾湮主动打的圆场。
向警察道歉,言辞恳切,说不好意思,一切都是误会。
温釉这下也没脾气了。
几人上了警车,一起去警局做个笔录。
温釉是第一个。
她提前出来了,在警察局门外,看到附近五十米远的小道上有条公共座椅。
她用纸巾擦干净,然后坐在上面,等顾湮。
没过几分钟,裴谏雪也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这幅画面。
少女温软乖巧,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公共座椅上,时不时把目光往里看的关切眼神。
他出来了。
可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还在装作没看到他。
假装在等其他男人。
清楚是假的,但裴谏雪心中的嫉妒与怒火还是达到了巅峰。
他走到温釉面前。
沉着脸说,“跟我回去。”
“我不认识你。”温釉目光警惕,看到那个人过来,往后缩了缩。
见她避如蛇蝎的模样,裴谏雪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背泛起青筋,理智随时在奔走边缘。
他强行抑制住情绪,压低声音,“你先前骗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
“我不走!”
温釉气呼呼的。
“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啊!我要等我老公,他在里面,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温、釉!”裴谏雪再也压抑不住怒火。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语气森寒。
“是不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了?”
“才给了你一种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错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放开我!”
“我要我老公——” 整洁昂贵的西装上踩上了好几个脚印,裴谏雪却不管不顾,直接拦腰抱起。
无视她的拳打脚踢,沿街走到一辆黑色车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 温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上裴谏雪冰冷的眸子,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恐惧。
她对这个人发自本能地感到害怕,尤其是现在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她走,像极了人贩子。
“你滚开!放开我!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跟你走!我要我老公!你——”
温釉面露惊恐,激烈反抗。
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咚”地一声,她被人扔进车后座。
“开车。”裴谏雪“砰”地一声摔上车门,声音冰冷。
“好的,裴总。”司机恭顺。
车子越驶越远,警察局成了小黑点,到最后都看不到了,还没见顾湮出来。
这一切当然是裴谏雪的手笔。
他使了点手段,打了个电话,让人故意拖延一段时间。
第83章 恢复记忆
现在的结果也很好。
不用跟顾湮那个愣头青在街头跟个猴子一样,争得拳打脚踢,就成功把人带走了。
裴谏雪挺欣慰的。
温釉使劲拉车门把手,但被锁住了。
她回头怒吼,“你到底要做什么!”
裴谏雪不咸不淡,“你想我做什么。”
“我想你放了我!”
“不可能。”
“我不认识你!你这是绑架!犯罪!你在犯法!我要告诉我老公!我要让他把你——”
“抓起来”三个字没说完,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了下去。
温釉刚想往后退,身体忽然被他重重地拽了过去,以一种压迫性的姿势,强势磕进硬挺的胸膛。
她瞪大了眼睛,抬头,正要推开。
却恰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几乎没有时间间隙,薄荷香混杂其间,携来的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唇下一秒就被人/粗/暴/攫/取、撬开。
吻很凶残,像狂风骤雨,温釉被他抱在腿上,无尽掠夺。
由里到外被全方位贯穿,
比起吻,唇对唇的撕咬,更像是惩罚,惩罚她做错了事,带着浓烈的占有与嫉妒。
腰同时也被牢牢攥紧,力道很大,恨不能将她整个人生吞入腹。
“你——放开——”
温釉快喘不上气了,声音断断续续。
……
唇上残留着水色,分不清是谁的。
温釉被扔在床上,房间也被锁了。
她坐在床上,眼中氤氲着泪水,用手背使劲擦嘴,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知道被裴谏雪带到哪了,只知道这是一个别墅区。
手机也被没收了。
她现在被关在这里,谁也联系不上。
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给她送饭,温釉饿得肚子一直在叫,但她不肯妥协,躺在床上,一口没吃。
晚上的时候。 门开了。
裴谏雪沉着脸进来了,他手中端着晚饭。
温釉不想看到他,索性侧过身子,没有理人。
“你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还玩绝食那套?”
“你让我死了吧。”
“就因为抢了你一个手机?”
裴谏雪怒笑。
打从今天开始,他心底的火气就没消下去过,前二十多年生过的气加在一起也没有今天的多!
“不是手机!”
温釉怒吼,她一把拍开裴谏雪想要喂她喝粥的手。
勺子打翻在地上,碎了一地瓷片,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刮得“刺啦“响。
“你到底想做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又是要干什么!”
“我莫名其妙被你绑架到这里!我老公现在找不到我,他很着急!我联系不上他!我也着急!”
“我现在要找他!我要见我老公!”
她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惹怒的小兽,呲牙咧嘴企图吓跑入侵者。
但显然是徒劳。
裴谏雪原先还能冷静,打算耐着性子好好哄她。
可直到现在,听到对方不知所谓叫那个男人“老公”,还当着他的面说要找那个男人时。
他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
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眸色幽暗难测。
“张口闭口一个老公!你就这么想见他?”
“是!“温釉即便身处弱势,仍然气焰嚣张,恶狠狠道。
“你这个可恶的绑匪!要让我老公知道你绑架了我!他一定会让你好看!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等着蹲监狱吧!”
系统说过,顾湮是男主。
所以温釉坚信,眼前这个人虽然长得好看了点,但绝对是个不成器的、顾湮事业上的绊脚石!
果不其然,威胁有用,对方怕顾湮。
她暗自窃喜。
她看到裴谏雪松开手了。
还笑了。
他说,“好。“ 只不过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别的东西,很晦涩,说不清道不明,看的她心底直发毛。
但温釉知道,面上不能露怯。
她直直地盯着裴谏雪,勇敢和他对视。
天气不热。
她看到裴谏雪随手脱掉了外套,扔在地上,还解开了几颗衬衫纽扣,应该是炮灰的职业操守。
没本事但喜欢装逼。
他的声音很低,耐人寻味。
他说。
“既然你执意想见他,那我让你见。“
……
顾湮恢复记忆了。
起因是上午警局的人盘问了他一个小时,连早上吃的什么都要问一遍,见他实在不耐烦了才放人。
他迫不及待想见温釉,用身体的诚实,诉说他这几天的相思之苦。
可当顾湮着急忙慌从“审讯室”里跑出来的时候,却没看到她。
顾湮失落,以为对方是觉得等太久,才提前走了,可裴谏雪今天分明说温釉打电话说她很想他。
骗子。
才一个小时就等不及了吗?
顾湮有些委屈,感到幽怨。
他花了一个小时开车回家,可奇怪的是,在家里也没看到人。
他给温釉打电话,想问她去哪了。
但没打通。
一直打,几十个电话,一个也没通。
这很不对劲。
想到新闻上时常发生的失踪案件,顾湮心脏不断下沉。
神情由怨愤逐渐变成凝重。
他给裴谏雪打了个电话。
他记得对方很早就出来了,和温釉出来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分钟,正常情况下,两人应该碰过面。
裴谏雪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顾湮焦急问他: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人?
裴谏雪先是诧异了一下,问他发生什么了,怎么语气这么着急? 顾湮不疑有他,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说他怀疑他老婆失踪了。
裴谏雪听完了全程,最后叹了口气,表示很遗憾,说没看到人。
还说如果他需要的话,看在公司的合作关系上,他会动用手底下的资源,派人帮他找。
顾湮的心沉到了谷底。
挂断电话后,一个人待在大平层,烦躁与焦虑快要将他整个人笼罩。
他骨子里就不是依赖他人的性格,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裴谏雪那种只会说假大空话的商人身上。
可问题是,他记不清自己的身世,有心无力,无法动用权力,现在只能跟普通人一样,去警局报警。
那些人的态度很敷衍。
好端端的一个人凭空失踪了非但不抓紧调查?反而含糊其辞,互相推托?
顾湮气红了眼,差点没在里面动手打人。
他要求他们调取附近的监控,但那些人非要说他刚才的态度不端,算是袭/警,再闹下去他们会直接动用非常手段。
顾湮深知再闹下去不会有结果。
他走出警局。
大雨淋湿了他的外套,一个人走在马路上,麻木,失神。
第84章 他的老婆被人抢走了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出了事,为什么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想知道温釉的消息,想知道她在哪里,安不安全?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打她?
哭了没?
恨他吗?
顾湮眼眶泛红,发了疯地想。
却在过马路的时候,没留意是红灯,恰好一辆车飞驰过来,司机醉驾。
他被车撞了。
肇事司机逃了。
顾湮轻微头出血,当场昏迷。
被好心路人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躺了几个小时,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
再次睁开眼睛,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恢复记忆的顾湮没了那股傻劲。
低垂着眼睑,极具侵略性的混血面孔,在亮白的灯光下,阴鸷骇人。
他没有闲心处理害他失忆的肇事者。
烦躁拔掉手上插着的管子。
心里只一个念头:温釉在撒谎!她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
顾湮怒火中烧。
他曾经亲眼见过,他父亲把一个跟了他二十年的亲信处置了。
尸体成了无数块烂肉。
丢掉荒郊喂野狗。
因为背叛。
受他父亲影响,顾湮生平最厌恶的事也是背叛。
而温釉背叛了他。
他想把这个卑鄙的骗子大卸八块。
可朝夕相处的感情不是假的。
别说大卸八块了,就连绑起来揍一顿他都做不到。
他心疼。
舍不得。 承认吧。
就连和她分开,他都做不到。
顾湮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被攥得狰狞,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他这么作贱自己。
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甘心。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案,他可以把人绑起来,关起来。
等什么时候他心情好了。
或者怀上他的孩子了,再放出来。
对。
这个解决方法很好。
他不用再有顾忌,毕竟是她欺骗他在先。
他可以每天跟她**“恨”。
当作对她的惩罚。
白天、晚上,等什么时候她的肚子争气,有了他的孩子,再放她出来。
这样等气消了,他还可以有拥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想清楚的顾湮,心中的躁火逐渐平息下来。
他随手拿起床头上手机,凭着记忆,屈尊降贵打了个电话。
不过一分钟,当天的监控录像就出现在了他手机里。
录像很长。
顾湮没时间挨个看,直接拖到当天上午的时间段。
很快。
他看到温釉出来了。
没有玩手机,而是很乖的,坐在附近的公共板凳上,时不时地往门口张望。
是在等他吗?
顾湮冷硬的心,软了几分,盯着手机屏幕,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那为什么后面不等了?
但不需要他多猜,监控的下一段影像告诉了他答案。
他看到画面很快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是裴谏雪。
裴谏雪把她带走了,强、行、掳、走!
盯着屏幕里少女消失最后的画面,顾湮脸上遍布阴翳,碧绿色的瞳孔疯狂暴戾,捏住手机的手,气到不受控制发颤。
是了。 裴谏雪。
他早该猜到的。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寂静的病房里,只听“咚”的一道重击声,手机被硬生生摔烂,屏幕碎渣散了一地。
顾湮却低声笑了。
他无视头上因情绪过激染血的绑带。
踩在地板上,混杂着玻璃被碾碎的刮耳杂音,阴冷瘆人,如夜间鬼魅。
唇边的笑容冰冷没有弧度。
他的老婆被人抢了。
他要,弄死他。
……
别墅里。
裴谏雪还不知道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但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当回事,想要他死的人多了,没一个能成功的。
他当着温釉的面,漫不经心,从兜里拿出那个手机。
忽略上面几十条未接来电,找到那个碍眼的备注为【老公】的联系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视频通话响了一分钟都没人接。
他又打了一个。
还没人接。
裴谏雪挑眉。
意料之外。
还以为有多深情,结果,就这?
一个电话都不接?
“我老公呢!你是不是没给他打过去!”身后的少女扒拉着他的衬衫,攥得死紧。
裴谏雪回头,“我打了。”
“那为什么没人接!”
他好笑:“你老公自己不想接,我有什么办法?”
本来还想请对方看一场“人类生命诞生过程”。
帮他认清现实:温釉是他的,无论身心,对方再怎么样也是白费功夫。
现在看来,倒是他高看顾湮了。 回忆起今天下午那通电话,他嗤声一笑,不过是个只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孬种。
“不可能!一定是你故意骗我的!我老公不可能不接我的电话!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打的不是他的电话!”
“你打的是你的小号!”
裴谏雪:“……”
无语到了一种境界是沉默。
他把手机扔给温釉,让她自己打。
但是结果一样,也没有打通,比他拨的次数还多。
大概有十几次吧,裴谏雪大致数了下。
眼见温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发现她找的那个喜欢陪她演戏的骗子不愿意配合她了。
游戏结束了。
她是时候重新回归他的怀抱了。
“看明白了吗?”裴谏雪心情好,不介意陪她继续玩下去。
“什么。”
“你老公不要你了。”
“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不接你的电话?”
“……他,他在忙。”温釉惊慌失措,“说不定也是手机没电了。”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不要我!”
裴谏雪懒懒道,“他就是不要你了。”
“你骗人!你不准说话!老公不可能不要我!”
温釉急得团团转,忽然瞥到床上的手机。
她唰地一下拿起来,眼睛很亮。
“手机,对!是手机!”
裴谏雪:“?“
他看到温釉把手机伸到他面前,言辞确凿说,“这不是我的手机!”
“一定是你!你偷偷找人仿造了一个我的手机,故意伪装成我老公不要我的假象,好让我彻底失望!”
“快说,你把我的手机藏哪了?你快还给我!我要我老公!我要他来救我!”
裴谏雪:“……”
裴谏雪耐心有限。
其实顾湮接不接视频电话,都不影响他接下来做的事。 他不想陪温釉角色扮演了。
第85章 谁做的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
在温釉惊恐的目光中,慢条斯理,一一解开剩下的衬衫纽扣。
他想好了。
不就是结婚吗?
他裴谏雪又不是给不起,不听话也没事,大不了婚后再好好“教训”人,床/上的教导总比/床/下来得刻骨铭心得多。
比起几个月前麻木死寂的生活,一个妻子的身份,他给得起。
“你做什么!”
“不准碰我,你这是犯罪!”
“唔——”说不上话来了,因为唇被人堵住。
温釉被人以一种强取豪夺式的架势,疯狂占有。
分不清谁的/喘/息/声。
还有作乱的手。
衣服早已凌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人**时,她感到对方身体忽然一僵。
双唇分离开来。
他停下了。
微微眯了眯眸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愤怒的景象。
*****
温釉终于有了反抗的力气,坐起来,“啪”地一声扇在了裴谏雪的脸上。
扇完就后悔了。
因为害怕。
可她惊异地发现,眼前的人沉默异常。
就连被她扇了一巴掌,都没有反应,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你……”
温釉害怕,往床后缩了几下。
动手的人明明是她,但她对上裴谏雪的眸子,看到对方俊美的侧脸泛着浅浅的粉色,是她的掌印的形状。
她莫名心虚,忍不住发怵。
“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的!”
“我警告过你了。”
“……不怪我。” 最后这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温釉小心翼翼。
手却忽然被人抓住。
她瞳孔微颤,犹豫了几秒,谨慎抬头看过去。
好奇怪。
她以为裴谏雪生气了,但他却只是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腕。
没有对她动手。
他双目赤红,浑身都在颤抖。
他问,“……谁做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发颤。
……
裴谏雪要疯了。
没人知道,当他掀开温釉衣服,看到她腰间、腿根的红色指痕时。
那一瞬间,心脏的骤停。
仿佛被人狠狠攥住,无法呼吸,透不过气来。
那些用力的痕迹,很明显是男人留下的。
男人……
是谁?
几乎是昭然若揭了,顾湮……那个卑鄙小人。
床单被他抓得快要撕烂。
裴谏雪阴沉着脸,强行压住喉间的苦涩,哪怕心底的妒火快要冲破云霄,理智也几近崩溃。
他也竭力克制住,维持住体面,不在爱人面前失态、丢人。
但他不甘心。
他怨恨。
凭什么!
他养了那么久的,他都没舍得,还没来得及碰的人……
在他之前……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和别人做过了?
这算什么?
“关你什么事!”温釉耳尖通红,语气凶巴巴的。
注意到裴谏雪垂眸看自己的位置,她感到一阵羞耻,慌乱将被子盖上去,遮严实。
“关我什么事?”裴谏雪感到讽刺,低笑出声。 伸手抚摸上少女因生气涨得通红的脸颊,眸色暗沉,见她想躲,忍不住掐了两下。
回忆放空。
“……唔,疼。”
以前他这样做,对方会跟小猫似的,主动攀上他的肩膀,扬着小脸蹭他的唇。
虽然很疼,但还是委屈巴巴说,“谏雪哥哥,轻一点。”
但现在,“坏人!滚开!”
他只听到了充满恶意的尖锐话语,望向对方的眸子时,再也看不到爱意。
有的只是浓浓的厌恶,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从小接受的家族政治教养,包括后来在生意场上针锋相对、尔虞我诈,奠定了裴谏雪成熟稳重的性格。
他从来都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但这一刻,心底涌起了浓烈的杀意。
“是顾湮,对吗?”
他看到温釉脸色瞬间煞白,可能是怕自己找她那个情夫的麻烦,什么话也没说。
就那么害怕地看着他,连点头承认都不敢。
裴谏雪面上保持冷笑,心底却涌起莫名的酸涩。
垂在身侧的拳头青筋暴起。
他不喜欢强迫人,尤其是在还没弄清温釉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对方对他的态度又为什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的情况下。
他需要寻找答案。
在那之前,他要把她关起来。
很简单的道理:温釉是他的,那她不管成了什么样子,都是他的。
他不会放手。
干净,最好。
脏了,那就洗干净。
至于玷污她的那个人,就让他消失好了。
……
别墅区位于郊区,离主城区很远。
顾湮带人赶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那时温釉早就睡下。
晚上十点那会,裴谏雪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把她扔到浴室,非要让她洗澡。
站在门口,看着她洗,洗不干净就一直洗。 温釉当然不愿意,裴谏雪却说不愿意的话,那他亲自动手,帮她洗。
温釉深知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咬咬牙,忍着羞耻,洗了一遍又一遍,皮肤都红了,裴谏雪才终于松口。
他没有在别墅过夜,不知道去哪了。
温釉一个人住在冰冷空旷的房间里,心惊胆战了一天很累,盖上被子就睡觉了。
睡梦中。
她是被一道暴力的踹门声惊醒的。
灯被打开,亮白的水晶吊灯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
很刺眼。
温釉没有睁眼,她以为是裴谏雪半夜突然回来了。
紧紧闭上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假装她已经睡着了。
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紧紧抱住。
那人压了上来。
温釉心惊,想推开,但对方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
是顾湮。
……
顾湮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他恨。
痛恨自己来晚了。
尽管在来的路上,已经预想了无数可能发生的后果。
可当真正看到温釉躺在床上,穿着吊带短睡裙,浑身红痕,遍布被人弄过的痕迹。
他大脑都放空了一秒。
盯着那些痕迹,顾湮没有出声,只是恨不得当场把裴谏雪那个杂碎碎尸万段!
什么欺骗、背叛、惩罚,在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时候,全然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的老婆被人**了。
被别人占有了。
因为他的迟疑,他那微不足道的小情绪。
顾湮死死咬住牙关,没让自己哭出来,心脏如坠深渊,摔了个稀巴烂。
第86章 喂狗
他不知道。
该怎么做,做什么。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顾一切冲过来,把眼前的人紧紧抱住。
吵醒了。
温釉同样抱住顾湮,“……老公,你终于来了……”
床很舒服,但顾湮来接她回家了。
温釉提起的心总算是能够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心虚。
心中虽然有对顾湮“有外遇”的怨气,但她昨晚喝醉酒,也不小心认错了人,做错了事。
所以抛开这些来谈:对方能在这个点赶来救她,温釉应该知足。
可坏就坏在顾湮只是平静地“嗯”了声。
其他什么情绪都没有,更没有预期里该有的愤怒。
温釉慌神了。
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应证了裴谏雪晚上对她说的一句话:你老公不要你了。
顾湮不能不要她!
“……老公,你,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哪啊,呜呜呜,你怎么才来……”
顾湮却迟迟不出声。
温釉心里很乱。
她抬头望,眸子氤氲着泪水,哽咽着,把头埋进他怀里,眼泪打湿在他的外套上,胡乱猜测。
“老公,你是生气了吗?”
“你不要生气,不是,不是我主动招惹是非,故意惹麻烦的。”
“是那个男人,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害怕……他无缘无故把我带到这里。”
“你,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来……”
“老公,我好难受,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呜呜呜……”
“我真的,真的会很乖的……你别不要我…….”
少女的断续哭声,落在顾湮耳中,像是无数根针在扎,更别提看到对方脸上的无数泪痕。
每一道都在心上刮,心中早已千疮百孔。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顾湮的理智快要溃散。
他知道,对方遭受了这种事,本来就已经够难受了,如果自己再表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来,她又该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自己嫌弃她?
他极力控制住,压制心底的怒火,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艰难说,“没有不要你。” 温釉问他真的吗?
顾湮点头。
为了印证话语的真实性,故意编了一个借口,说他今天下午公司有事,一直在忙,所以现在才赶来。
温釉的啜泣声未停止,顾湮听得心脏抽痛。
他没再说话,只垂眸,吻轻轻印在她的额头,如对待世上最为昂贵的珍宝一样,小幅度拍打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
后面等哭声逐渐停止,脱掉身上外套,盖在她身上,把上面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抱着人出了卧室。
……
顾湮一夜未睡。
把温釉抱回属于他们的温馨小家,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后,脸上的阴鸷森冷再也伪装不下去。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
问找得怎么样了,派去的人却说没找到裴谏雪的踪迹。
顾湮怒声骂他们废物。
电话那头连声道歉。
他们是当地有名的黑手党,很多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在对方面前却卑微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自从顾湮被他父亲明令要求收敛性子以来,对方已经有几年没和他们联系了。
就在昨天,突然一个电话,让他们找人。
如今找不到,领头的人也急得焦头烂额,只能再加派人手。
挂断电话前,他犹豫不决,问顾湮如果找到人该怎么处理?
照以前的规矩,找到了,是直接打断手脚。
但对方“修身养性”了几年,他猜性格应该没那么偏激残忍了,或许只是抓起来揍一顿?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什么的。
可男人远低估了这件事带给顾湮的影响。
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听完对方的话,也不免沉默了,只觉身下一凉。
顾湮的语气阴沉残暴,像个被人逼到绝路的疯子。
他一字一顿,说:找到了。
把**割了。
连根带*。
剁碎了。
喂狗。
……
温釉一觉醒来旁边是空的,有点失落,走了一圈,却在阳台看到了一道身影。 是顾湮。
昨晚刚下过雨,窗户是打开的。
他没走。
一个人站在窗前,应该是一夜没睡,依稀可见眼底的红血丝。
“老公……”温釉叫他。
顾湮的确一夜没睡,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打完电话就一直站在窗边,吹冷风。
听到动静,看到温釉已经醒了,站在门边,懵懂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看着他。
他平静应了声。
顾虑着对方的感受,他不动声色,转头走过去,像平常最自然的状态一样,问她早上想吃什么,他去做。
温釉心里却陡然一沉,很难受,是对攻略任务的无助。
她清楚,顾湮昨晚绝对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
但他什么也没说。
宁愿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愿意跟她躺在一张床上。
现在也是,说是要给她做早饭,实际就是根本不想跟她说话!
温釉快要不知道怎么办了,泪水从眼眶溢出。
看着顾湮径直走向厨房的背影,跑过去,从后背抱住他,哭着说,“我不要你走。”
“我不饿,我不想吃饭,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淡,我想你陪陪我。”
洛悬曾经告诉她:一般人在得知自己老公出轨后,哪怕是假的,第一反应也是大怒,而不是害怕。
他说,她不爱她老公。
温釉不清楚她爱不爱顾湮,因为那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她知道,顾湮一定不爱她。
他以前经常喜欢跟她做那种事,可自从有了钱,来到大城市,住上大房子,就经常夜不归宿。
现在更是,直接扯掉她的手,淡声说,“别闹。”
“我没有闹!”
温釉眼睛红红的,她急于证明顾湮对她是不是已经没了兴趣。
努力踮起脚尖,想要亲上对方的唇瓣,可费了好大的劲,碍于他的不配合,每当快要挨上的时候就偏过头。
好几次。
最后只堪堪亲上下巴。
“顾湮!你根本就不爱我!”
连老公也不喊了,温釉怒吼。 趁着顾湮那一瞬的失神,她哭着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锁住。
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委屈地大哭。
任由顾湮在外面怎么使劲拍打也不开门。
……
第87章 她什么都没有
顾湮彻底慌神了。
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她,他只是心疼,恨自己的无力,才无心接受她的吻。
可温釉误会了:她以为自己不爱他。
少女愤慨的脸上布满泪水,一想起刚才她跑开,冲自己质问的痛苦的模样,顾湮的心就疼得快要被撕裂。
里面仿佛有无数把刀在搅,把他伤得遍体鳞伤。
“对不起!”
他拍打着卧室门,不停道歉,说他错了,他没有那个意思。
他爱她。
类似这些的话他说了很多,可是里面没有回应。
顾湮目眦欲裂,他发了疯地想冲进去,紧紧抱住她安慰,可备用钥匙在温釉那里,他没办法开门。
想踹开。
但有顾虑。
他怕温釉待在门后,这样会误伤到人,毕竟哭声离他很近。
就这样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
……
温釉在收拾行李。
衣柜里顾湮给她买了很多漂亮衣服,但她一件也没装,只带了系统给她买的那几件压箱底的廉价裙子。
顾湮之前想把这些衣服给她扔掉,说这些衣服是破烂,但她坚持留着当纪念,竟也保留下来了。
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没错。
不然像现在这样被人厌弃了。
或者等顾湮真正不耐烦赶自己出去的那天,她可能连衣服都没得穿。
温釉难受,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衣服不多,只有两三件,很快就叠好了。
弄完这些,她把顾湮给她的卡,还有之前他做苦工每天给她的现金找出来,全部放在床头柜上。
花掉了一些。
虽然不多,甚至放在如今的顾湮眼里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温釉不喜欢欠人。
她找了很久,才在卧室找了一根黑笔,坐在地上,很认真写欠条,上面都是她以前的花销。
日期:8月06日。
记住本站: 事因: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
花销:电影票25美元。
——
日期:8月10日。
事因:在家里很无聊。
花销:充值了6美元小游戏。
——
日期:8月12日。
事因:去公园逛了逛,看见一个棉花糖很好看,很贵,但是没忍住,还是买了。
花销:棉花糖10美元。
……
算起来,除开顾湮给她的那些钱,她几乎没什么钱。
就连之前在小镇酒吧唱歌赚的那几天钱,也全拿来交房租了。
可惜那个月的房子还没住几天,顾湮就让她收拾东西,和他一起搬去大城市。
温釉咬牙,很后悔。
她当时应该不去的。
这样就有多一点的时间和顾湮相处,说不定他就会喜欢上自己,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后面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花销。
温釉努力回想,把自己目前能想到都写了上去,最后在网上找了一个正规的欠条模板,抄了上去。
……
字迹歪歪扭扭的,不是很好看。
她特意留了空白的地方,留给顾湮签字。
写完这些,温釉很累,什么东西都不想带,但是身上没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走进卧室,想把她的洗漱用品带走。
但是……她可悲地发现。
这不是她的。
两个漱口杯,里面的牙刷,一粉一蓝,定制logo。
很亲密地依偎在杯口,就像曾经的她和顾湮。
这些全是顾湮买的。
温釉的心忽然梗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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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给她买的。
可惜在搬过来的第二天,就被顾湮发现,当作垃圾扔掉,这才换上了新的情侣款。
至于别的什么,沐浴露,洗发水这种很贵的东西。
温釉失神。
用手捂住脸,无助地蹲在地上,眼泪没忍住涌出来。
她终于明白,除了那些旧衣服,这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她的。
她什么都没有。
……
顾湮眉间萦绕着不安。
他不知道温釉在里面做什么,站在门外,等了很久,越等越烦躁。
就在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开锁工人打电话时。
门锁响了。
门开了。
温釉拖着一个行李箱出来,眼睛低垂着,很红,应该是在里面哭了很久。
顾湮准备了很久的话在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看到对方无视他,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又折返回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纸。
“你给我的钱,我都放在床头柜了。”
“……什么钱?”
顾湮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温釉的声音能那么冷。
他把那个行李箱拽到自己身后,近乎阴沉地盯着她,问,“你要走?”
温釉沉默点头。
把手中的纸递给他。
“这是欠条,剩下的钱,我暂时拿不出来,你给我点时间,最迟,在年前我会还清。”
平静的话语,心脏却快要被人揪烂。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铁了心要离开。
顾湮喉间生疼。
他没有说话,接过那张欠条,更是没有看。
而是当着温釉的面,直接撕烂。
“你做什么!”温釉惊呼,想夺过那张欠条。
记住本站: 顾湮却趁势,死死地攥住她的手。
“为什么!”
碎纸飘在空中,散了一地,低沉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双目赤红,“欠条我不要!”
“理由。”
“为什么要离开,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会放你走!”
……
顾湮脑子里浮现过无数温釉想离开他的理由,也想好了该怎么完美应答,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
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胸腔的怒火由一开始的隐忍,克制,到逐渐上升、燃烧。
她竟然说……理由是他不爱她?
顾湮从来没想过对方给出的借口会这么不走心。
眼尾泛红,低头唇就撕咬了下去 。
堵住少女敷衍的恶言恶语,他不想听,什么话也不想听。
眼泪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谁的。
只剩下近乎惩罚的掠夺。
*****
她怎么能质疑他对她的爱?说出那样无情的话?
让他寒心。
他明明,那么爱她。
失去理智的顾湮像头残暴的野兽,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只顾着一昧/的/发泄。
还在卧室门口。
就把人抵在门上。
*****
抱着。
*****
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失控,不顾死活。
疼得几乎麻木。
门是冰冷的。
刺激到后背,温釉打了个冷颤,可接踵而至的,是冰火两重天。
她眼眶是红的,想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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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折磨。
呼吸快要喘不上来。
……
一次又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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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能不能放过我
等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温釉醒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
换成了定制的真丝睡衣。
行李箱不见了,连带着里面的旧衣服也全部消失了。
顾湮是个疯子。
一想起昨天下午那段痛苦的煎熬,温釉就冷汗直冒,心就沉到了谷底。
她害怕。
什么也不想了。
她不想攻略了。
她什么也不要了,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温釉咬咬牙,稳住快要走不动的双腿,扶着墙壁,朝门口的方向走。
当初下决心攻略顾湮之前,她问过系统,如果任务失败了怎么办?
系统给出的答案是:不会有任何惩罚。
有积分的宿主可以支付一定积分,选择自愿脱离任务世界。
而没有积分的宿主,类似她这种,会在任务世界生老病死。
温釉无所谓在哪个世界生活,做任务看起来自由,实际只是枯燥重复人生。
她不想做任务,体验一遍人生已经足够,更不奢望其他的,只想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好好地活下去。
然而。
当她拉开门把手,看到昨天那个“虐待”她的男人就坐在沙发,听到推门的动静,他抬眸。
看到她了。
四目相对,温釉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曾经她最喜欢的,夜色中,对她很好,很温柔,现在却成了她的噩梦。
或许,从一开始,那个暴戾、凶残的才是真正的他。
本就侵略性极强的面孔,在刻意冷着脸的情况下,不近人情。
顾湮盯着她,语气寒冷。
“你要去哪?”
温釉毛骨悚然,说不出话。
她眼睁睁地看着顾湮走到她跟前,近在咫尺,口腔震颤,她听到自己说,“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觉得呢?”
侧脸抚上了一只冰冷的大手,像吐信子的蛇,粘腻骇人。
记住本站: 温釉眼泪一下子又下来了,她害怕得哭了。
“顾湮……”
她像是在溺水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全部力气,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声音哽咽,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你放过我吧!其实我是骗你的,你从来都不是我男朋友!”
“我是个骗子!我们之间不存在感情,一切都是我亲手策划的!”
“求求你了,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反抗的,求你让我从这里走吧!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她在哭。
但尖锐的话语字字诛心,刺得他肝肠寸断。
顾湮心脏酸涩,喉间涌起甜腥,他当然知道她是骗他的。
她挑明了。
不想跟自己过日子了。
可他不愿意放手。
没人知道,他今早醒来,看到温釉身上旧痕未消,再添新痕时,心底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心疼。
他对昨天自己失控做的事感到懊悔。
在客厅出神了几个小时,一直在想待会该怎么道歉,才能让对方消气。
可是……
顾湮垂眸看着少女脸上的泪痕,心脏在抽痛。
他们前几个小时还不分彼此,现在她却说:让他放过她?
他听到温釉还在苦苦哀求,说她后悔了,她不该骗他。
她想摆脱掉现在的生活,远离他,从此消失在他的眼前,再也不会打扰他。
顾湮又一次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不想放任她继续说下去,他堵住了温釉的唇,扔到床上,比昨天还要残暴。
*******
“不要!”
“我不会放你走的。”
顾湮声音低沉沙哑。
*******
用动作堵住对方的话语,但与此同时,他心中苦涩得难受。
他就那么不堪吗?
真的一点优点就没有?
记住本站: 明明前段时间,她还对自己那么好,会叫他“老公”,而不是现在的,“滚开!我不要你碰!”
顾湮很无措。
他不知道温釉为什么非要离开,明明折腾了那么久,还有力气闹,就连在**,还要说那些要离开,令他伤心的话。
看来还不够。
该把她**到说不出话来,彻底没心思想这些才对。
……
这几天的**生活,让温釉认清了一个现实:顾湮不会放她走。
她学“乖”了。
她不会再当着顾湮的面说要走的话,这样他就不会生气,就能睡一个安稳的的觉,而不是每天早上被***醒。
今天顾湮又给她做了早饭。
温釉像平常一样,安安静静坐在餐桌,无视那道露骨的、压迫的、赤裸的视线,一口一口地吃着新鲜的,他刚烤好的面包。
沉默的空气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温馨而美好。
最起码在顾湮眼里是这样,他觉得这样挺好,他和温釉的关系在他的精心经营下,在逐渐修复。
她已经乖乖吃饭了,起码没有像刚开始几天用绝食抗议。
眸子有些黯淡。
但要回到以前的关系,还不知道要花多久。
正失神,一道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突兀响起。
很刺耳。
在温釉听来是天籁。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紧绷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果不其然。
那道黏着的视线没了。
她抬眼,看到顾湮起身走了。
去了阳台的方向接电话。
温釉拿起刀叉,继续吃着饭,她不喜欢被人盯着,那样像在审犯人。
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没两分钟就吃完了。
但顾湮还在阳台。
温釉坐在客厅,打开电视,调小了音量。
远处隐隐可以听见,顾湮的声音狠厉阴沉,好像在骂人,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记住本站: 很快。
顾湮打完电话了。
神色有些烦躁,他说,“我出去一趟。”
“嗯。”温釉平静应了声。
临走之前,如往常一样,额上被印上了淡淡一吻。
听见关门的声音,温釉没有逃,她知道,房间里有监控,顾湮随时随地都可能在看她。
上次就是这样,顾湮才走,她就等不及开门逃跑。
结果才刚开门,脸上的喜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惊恐,对上那双凶狠的幽绿眼眸,她吓得跌在了地上。
顾湮就那么站在门口,直直地盯着她。
守株待兔。
后果就是,又被他抓回去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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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他们和好了
温釉不想坐以待毙下去了。
“老公,我们和好吧……”
晚上,她主动抱住顾湮,贴在他的耳后,低声说,“我不走了。”
“之前是我一时糊涂,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想和你好好过,以后也不惹你生气了。”
空气沉默了几秒。
半晌。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以后都不走了?”
性感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颤抖。
被那双锐利的眸子注视着的时候,温釉心底发颤。
很害怕。
但还是点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才刚说完,唇上就覆上了一层温热。
她内心后怕挣扎,以为顾湮又要对她做那种事,但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动作。
只是把她压在床上,低头,贴着唇。
“……太好了。”他说。
脸颊微微湿润。
温釉疑惑,眨了一下眼睛。
她看到顾湮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是湿的。
他……哭了?
温釉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前几天还被折磨得浑身都疼,视顾湮为洪水猛兽。
此时却愣愣地,摸上了他的眼睛。
是水。
他真的哭了。
这一发现让温釉迟疑了,她在想,会不会……顾湮是有可能爱一点她的?
但下一秒,这个猜想就被狠狠打碎。
顾湮反握住她的手,轻吻上去,低头,笑得很疯狂。
“差点,我就要把你锁起来了……”
从这个角度,顾湮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他不爱她,他只是将她当作一个物件,供他每日**。
认识到这一点,温釉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身体的保护机制让她收回手,赶紧逃!
记住本站: 但逃跑的后果,她咬紧牙关,承担不起。
不行。
不能逃。
万一刺激到顾湮,这几天的伪装就全都白费了。
“不……”
温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她很害怕,但还是贴上去,叫顾湮老公,说,“老公,不要把我锁起来。”
她带着哭腔,双手捧着顾湮的脸,将唇虔诚地印了上去,胡乱地亲着他。
“我爱你,你不能那么对我,我不要待在冷冰冰的房间。”
“我想看到你,想和你一起出去,你不能让我漫无目的地在昏暗的房间等你回来!”
“我会难过,我会死的!”
“我还有好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没有做,你不能那么无情,不要锁住我,老公,求求你了……”
顾湮拳头都攥得发白,极力克制住自己不顾一切想要抱住温釉的欲望。
他按耐住激动,沉沉地盯着她,待确认脸上的难过情绪不是作假。
他说,“好。”
抚平温釉痛苦的眉梢,手都开心到飞舞,心中石头总算落地。
死掉的心活了过来。
“不锁。”顾湮心情很好。
含住温釉的唇瓣。
不同于之前的凶残,这次他主动强势,但很温柔地回应她的吻。
一寸一寸。
全部染上他身上的气息。
顾湮没有想锁住温釉的打算,从来都没有想过。
说那话只是想吓一吓她,怕她故意骗他。
现在看来,结果很好。
他们和好了。
……
宴潮生最近心情很差。
距离上次和温釉联系已经过了八天了,她在短信上告诉他,说给她一周的时间考虑。
他给了。
结果昨天晚上,截至时间已经过了,她也没有遵守承诺,给他一个答复。
记住本站: 宴潮生发了个问号过去。
过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回复。
对面像是死了一样。
发什么都没有动静。
凌晨十一点半,他又发了一条。
宴潮生:【今晚再不回复,我会把那天的事情如实告诉你男朋友。】
意料之中,对方没理。
眼下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对方心存侥幸,以为他就是个嘴上逞能的,只会说着玩,不敢把这件事情闹大。
宴潮生冷笑。
手指骨节攥得发白,可失忆后的她低估他了。
他从来都没有没什么不敢的,更不认为面子是个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宴家近些年在国际上的发展势头不错,和国外许多知名企业或多或少也有利益往来。
他在一周前就查过了。
温釉现在的男朋友是个当地很有名的,黑道世家的财阀少爷。
人烂。
心也烂。
只会打架没有脑子的二世祖,游手好闲的烂人。
可能是年轻时候杀戮太重,做这行的到了一定年纪就开始修身养性。
就他所了解的信息,顾湮的父亲具有东方男人骨子里的偏执,在顾湮成年后便对他生活严加看管。
得益于他的“良好”管教,他儿子活了二十多年,手上硬是没沾上一条人命。
没办法把对方送进监狱,宴潮生便用了点手段找到顾湮父亲的电话。
拨了过去。
他面无表情告诉那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他的未婚妻失忆了,被他儿子捡到、qj。
他现在要一个说法。
如果事情得不到解决,他会把这件事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儿子是个qj犯。
他知道顾家近些年在转型。
虽然是是靠道上起家的,但这行风险大,稍有不慎便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顾湮的母亲好像就是因为这个,被人绑架杀害。
吃一堑长一智。
记住本站: 他父亲这些年很谨慎,为了这个独子,一直在致力于转型。
不出他所料,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原先还算沉着的语气,沉默了几秒,多了几分隐忍的怒火。
他说他会解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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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他不想让她这样难过
脸色很难看。
临走前让温釉待在家里,他很快回来,不会让她等太久。
温釉面上不动声色,乖巧点头说好。
她原先的计划是等顾湮放松警惕,然后逃走,但今天,她发现计划好像可以提前了。
她从上午等到了中午,都没见顾湮回来。
门口甚至都没有保镖看守。
有了前车之鉴,她出门前,给顾湮发了条消息。
【老公,我想出门逛逛街,可以吗?】
等了十分钟没人回复。
温釉便出门了。
顾湮租的大平层位于城市中心繁华地带。
街头人来人往。
她站在街边,内心分明早就想逃离这个地方,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里落脚,感到恍若隔世。
她很茫然,身上没钱,也不知道做什么,去哪里。
世界很大,但唯独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没有归属感。
就像做任务一样,不停地换位面,表面很洒脱,实际只是在这里旅居的过客,从来都不真正属于这里。
她该去哪?
正失神无助时,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温釉接了。
愣了愣,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熟悉。
是洛悬。
他似乎很焦急,很担心。
问她在哪,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些天不回他消息。
温釉是今天早上才从顾湮手中拿到的手机。
拿到的时候,里面的联系人早被他删得干干净净,只留了顾湮一个人。
她很无措。
但没想到这些天里,一直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真情实意地关心着她。
眼眶有泪水不自觉溢出。
她鼻子一酸,一个人站在街边的昏暗角落无声哭泣。
洛悬是她唯一的朋友,顾湮又是个偏执变态的疯子,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到洛悬。
不想让他听出来,温釉努力控制情绪,咬牙说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身体很痛。
被顾湮“折磨”的那些天很难受,就连出门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站稳,摔地上。
她没什么力气,靠着墙壁,不想说话。
但洛悬还在追问,问她在哪。
态度很强硬。
温釉没告诉他。
……
挂断电话后,洛悬沉着脸出了医院。
他知道温釉住在哪。
尽管她没有告诉他……
洛悬沿着附近,找了一个小时,最后是在一个街道巷子角落找到的温釉。
少女蹲在地上,埋着头,眼睛红红的。
和外面的繁华隔绝开来。
这里阴暗破旧,早就荒废了,旁边还有一个垃圾桶,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可她却一个人待在这里哭……
洛悬心口一疼。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看到自己用心呵护守护的人,在别的地方受到委屈,独自舔舐伤口。
他不知道这几天她发生了什么。
但猜也能猜到,一定是那个她所谓的那个“老公”又出轨了。
她很伤心。
他不想让她这样难过。
她就该被宠着才对,而不是这样,像个被人摔碎的残次品。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悬已经忘掉了朋友之间的距离,如对待易碎的珍宝般,轻轻抱住她。
“别哭了。”
温釉刚想挣扎,但看清楚眼前的人。
“洛悬?”她怔了怔,也没顾着那个拥抱,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你怎么来了?”
……
顾湮被关在老宅的时候,还不知道洛悬已经把温釉带回了家。
他心急如焚。
一想到温釉可能听他的话,一直在家里坐在沙发上,可怜地等着他,但一直等不到人影,失望难过的样子。
他就满心酸涩。
他们才好不容易才修复好的关系……偏偏有人要来破坏!
尤其是现在站在大厅那个,他压根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他冷着一张脸,说什么他是温釉的未婚夫,他父亲还信了?
顾湮从小不敢忤逆他父亲,不仅是对方心狠手辣,更是尊敬。
他知道,对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所以他让他远离黑道势力,他也听了,跑去玩极限运动。
但现在,对着阻止他的父亲,顾湮攥紧拳头,第一次忤逆,怒声大吼:“我说了!我没有qj!”
“我和她是真心喜欢!未来我会娶她,还会和她有孩子!我们会幸福生活在一起!”
“我绝对、绝对不会离开她!”
“够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 顾天礼再也忍不住怒火,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响。
破空声响亮,顾湮脸上瞬间泛起红色指印。
他被硬生生扇了一巴掌。
头都偏到了一边。
但眼底赤红一片,不服输的样子,让宴潮生看得心底涌起烦躁。
他很清楚这股烦躁从何而来。
温釉是他的未婚妻,未来就算要和谁过一辈子,那也是和他,而不是这个只会破坏别人姻缘的卑鄙小偷。
宴潮生对于父亲教训儿子这种家庭内部纠纷没有观看的兴趣。
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告知顾天礼他有这个能力,能闹大这件事。
那种资本家强取豪夺,受害人只能咬牙将苦难吞下去的戏码,在他这里行不通。
如今事情解决了,他也就没了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
“你去哪!”
衣服忽然被人拽住。
宴潮生回头,对上那双野狗一般的猩红眼睛。
“和你有关系?”
“我不允许你去我和她的家!”
宴潮生冷笑,纠正,“我不是去你家,我是去接我未婚妻。”
“她是我老婆!”
“不是!”
“她是!”
“……”
不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双目赤红,互相殴打起来。
谁都看谁不顺眼,打法不要命一样。
在扬乱作一团。
……
第91章 说出的话却那么……
另一边。
洛悬带温釉回家,听完了事情发展的全经过。
心里只一个念头:他要杀掉顾湮。
洛悬的眸子古井无波,阴郁到了极点。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视为瑰宝的人,被人拿来当作了****的工具。
“我们今晚离开这里。”他立刻下了决定。
下一秒就被否决。
“不行。”
空气中陷入了沉默。
洛悬感觉浑身血液都凉了下去,他是在自作多情吗?
好像是。
他记得温釉很爱她的老公,说不定即便对方做了那种事,她对她老公还残留着爱也说不定?
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求得一个答案。
洛悬抬眸,看着温釉,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
他近乎自虐地问,“你舍不得他?”
“不是。”
他看到温釉委屈得小脸都皱起。眼里闪着泪光,使劲摇头。
她说,她是不想连累自己。
她老公很偏执,手段狠辣,不是一般人,如果他帮了她,万一事情失败,她老公可能不会放过他。
原来是担心他。
死寂的心底重新涌起光亮。
虽然洛悬没有“那些人”那么有钱,能随随便便能买下一个岛。
但养一个温釉还是绰绰有余。
起码能保证他们未来的生活无忧。
他利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隐藏了两人的身份信息,买下了两张船票,就算是后面要查,也得颇费一番功夫。
但到那时,他和温釉早就互诉衷肠了。
洛悬第一次感到夜间的风,都散发着甜美的诱人香气。
夜晚,邮轮。
他哼着轻快的小调,怀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笑得温柔甜腻,敲响了温釉的房间。
……
温釉开门。
看到洛悬是带着药箱过来的,有些惊讶。
对于洛悬,她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不仅是因为他愿意帮助她,更是他不计回报,让她感觉,对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
过道时不时有人经过,温釉让洛悬进来,关上门,问他有什么事。
洛悬把药箱放桌上,戴上伪装的和善假面,旁若无人地打开,说帮她上药。
“上什么药?”温釉有些疑惑。
他垂眸,淡淡说,“房事频繁,**磨损过度,今天看你走路姿势就猜到了。”
“很疼吧?”他问。
温釉浑身僵硬,脸一下子红了。
她以为她挺小心来着……这么明显吗?
“脱吧。”
“我给你上药。”
洛悬开了一瓶药罐,神色平静地好像是在做再正常不过的检查。
他要给她上药?
意识到洛悬话里的意思,温釉眼睛睁得大大的,既震惊又羞耻。
尽管的确很疼,但她还是摆手,退后尴尬说,“这,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几天,你是想加重病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那……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来?“
温釉耳尖红得在滴血,在洛悬温柔冷静的注视下,还是接受不了。
她想接过洛悬手中的药罐。
但是他没给。
温釉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看过去。
恰好对上洛悬耐心的眸子。
他问。
“人体结构复杂,你清楚该抹在哪些关键位置吗?”
……
洛悬说医院里很多病患讳疾忌医。
她这种就很典型。
“痛吗?这个力道可以吗?”
洛悬神色专注,为了方便擦药,他是单膝半跪的姿势。
脱掉了风衣,只穿着白色的休闲短袖,少了稳重,多了几分青春少年感。
医用手套套在他骨节修长的手指上,上面沾着药膏,显得s/气十足。
温釉坐在床上,小声“嗯”了声,低垂眼睑,咬紧牙关,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难言的声音。
这个姿势,跟她和顾湮**的时候高度重合。
不过洛悬是在帮她上药,而且没有**。
他的指尖很冷,冰冰凉凉的。
但温釉脸上的温度很高,偏过脸,不敢看他。
连余光都不敢。
自然看不见洛悬眸底毫不掩饰的火热。
以及身体的**。
**差点碰到她的小腿。
洛悬面不改色。
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上这种药。”他说。
“我没有服务过别人。”
温釉不明白洛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犹豫不决,正想问一问他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
不等她问,对方的话,直接摧毁了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羞得面红耳赤。
他说:“我没有经验。”
“所以为了我们都好过,你放松一点,可以吗?”
“很紧。”
“……”
“不好意思。”
“没关系。”
他神色自若,另一只没戴手套的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腿上。
似在询问她的意见,“腿,能接受吗?再往外一些就更好了。”
“方便上药。“
“……好。”
全方位的展示,温釉内心的道德感和羞耻心在不断拉扯。
分明是初秋的季节,等上完药,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
但洛悬却并没有动。
他的手套还戴在手上,上面分不清是药膏还是什么,垂眸,问,“后面有过吗?“
“啊?”
“后面。”
“你们**的时候,用过吗?”
温釉瞪大了眼睛,脸是烧红的,低头就能看见洛悬那张清秀俊逸的脸,暖黄的灯光打在上面,衬得那张脸更加温柔。
说出的话却那么……
她几乎是马上否认,说,“没有!”
洛悬看起来却好像不太相信。
他叹了叹气,劝她说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很多情侣为了追求快乐,都会尝试不同的体*,这很正常。
让她诚实,这事关身体,不要为了一时的面子而撒谎。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温釉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
“我们没有试过那里。”
洛悬没有再为难。
看温釉这副模样,应该是真的没试过。
……
第92章 最后一次
洛悬经常来温釉房间串门,有时候是叫她一起去吃饭。
怕她无聊,陪她聊天。
还有的时候,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检查她的“身体”,问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恶化?
“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要不就不检查了吧?”
温釉小心翼翼看着洛悬,手紧紧攥在短裙上,不想脱了。
一连检查了几天,每天都要擦药。
哪怕他的职业是医生,可在朋友面前坦诚相见,很奇怪。
次数多了。
温釉有点拉不下来脸。
洛悬淡淡说,“很多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这在病情问题上也一样。”
“但是我真的好了!”温釉有些急。
为了证明,在洛悬的注目下,咬咬牙。
主动撩起自己上衣腰间一角,指着腰。
“不信你看,身上的红印都快没了,而那/里……我昨晚洗澡的时候也看了。”
“不/肿/了。”
她以为这样说有用,可洛悬只简单地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他轻轻笑了声,没说话,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海景,神情多了几分抑郁。
沉默了几秒。
有些低落说,“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认为我小题大做,嫌麻烦,觉得我的医术水平不够资格。”
温釉睁大了眼睛,“我没有!”
“没关系的,我理解,很多病患都这样说,我已经习惯了。”
“我本来就只是个实习医生,比不上那些有能力的资深专家。”
“你不相信我,也正常,毕竟我未来能不能在这行混下去都难说。”
听到他说这种气馁的话,温釉急了,拽住他的手,义正词严。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不是那样的!”
洛悬回头,神情落寞,笑了。
“……不是那样,那是什么样的?“
“……是……是,”温釉眼神躲闪,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
洛悬似乎很看重这个答案,盯着她,眼神专注而认真。
他这种对医学的求知态度,让温釉感觉她的矫情好像一下子不重要了。
她感觉自己耳尖又红了,低头看着地板,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是我觉得太羞耻了。”
“你穿得那么整齐,但我要在你面前……接受检查,还是那样的姿势,我不好意思。”
房间里的灯颜色不是亮白的,洛悬经常在晚上来检查,坐在椅子上看不真切,视线不好,他就会让她躺在床上。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尤其是检查的时候,他低头/埋/在****,会给她一种两人在**的错觉。
洛悬看着她,问:“所以,你是觉得不公平?”
“什么?”
对上他漆黑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温釉愣了一下,没听懂什么意思。
洛悬耐心解释。
“你认为我穿了衣服,你没穿,不公平。”
“因为我看了你的身体,而你没有看到我的,所以心理上觉得吃亏。“
“那公平起见,我也脱掉?”
“这样可以吗?”
温釉震惊了。
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洛悬仿佛真的是那么想的。
一边解开腰带,一边说,“遇到难缠的、不配合的病人,我一般是不配合的。”
“但你是我的朋友,这种意见,虽然听起来不合理,但为了让你的身体能快速康复,我可以接受。”
“不,不用——”温釉瞳孔震缩。
在他脱下前,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可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不该看的。
她不知道洛悬是怎么能把这种事情看得这么淡定?
说脱就脱,丝毫没顾虑到他们只是朋友的关系。
又怎么能互相做这种……情侣之间的事?
心跳很快。
温釉背对着洛悬,咬紧下唇,一想到刚刚的画面就脸颊爆红。
脸颊温度很高,身后有衣服落到地上的摩擦声,她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
“你快穿上吧,我没有那个意思。”
“很丑吗?”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温釉心跳频率飙升,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洛悬的声音很平静,但仔细听,似乎隐隐透着几分低落,“不要骗我。”
“你是不是觉得它长得很恶心?”
“……没有……”
“可你不愿意看。“
“……这……这不是一种性质。”
“那是哪种性质?“
在这种温柔强势的逼问下,温釉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听到洛悬又说,“我知道了。”
“我碰了你,但你没有碰过我。”
“所以就算是脱掉衣服,让你看完,还是不够公平。”
“……可以,你碰吧。”
他沉默了一秒,似是妥协,声音有些哑。
说话的同时,牵着她的手,往后拉。
“满足病患的要求是从医者的基本素养,你的治疗又是我全程看顾的……无论如何,我都该负起责任。”
“也……该满足,你的一切无理请求。”
……
温釉想拒绝的,但洛悬的手紧紧地攥住她,挣脱不开。
等真正碰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浑身僵硬,过了不知道多久,脸已经红成了不知道什么样子。
再放任下去,会发展成什么样,温釉不敢想。
她怀疑过洛悬会不会是故意的。
可是转头看过去,偏偏他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仿佛是真的在实践那个公平与否的问题。
被碰到,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只是忍着,皱了皱眉而已。
又过了很久。
“够了吗?”
洛悬开口问。
脸上多了几抹潮红,干净的嗓音早已变得低沉沙哑。
身体的变化没有遮掩,可以说是“明目张胆”。
温釉很清楚这一变化意味着什么,提出要不要让他去厕所解决一下,洛悬却摇头说不用。
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现在可以检查了吗?”他没有穿上衣服。
而是戴上手套,用眼神示意她床上的位置,温和的态度,却不容拒绝。
温釉咬咬牙,心里挣扎了好一会。
洛悬对朋友真的很负责。
虽然表达的方式有些奇怪,但换个人,都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而她心里诡异的不公平感,的确因为他的行动削减了很多。
她不想让他失望,看着洛悬,忍着羞耻,脱掉裙子。
“......最后一次。”
“今天是最后一次,检查完这次,以后再也不要检查了。”
洛悬这次没什么犹豫,他说,“好。”
......
第93章 可朋友不能永远在一起
洛悬没想到温釉这么好忽悠。
他简单一句“这样更方便”的话,就能乖乖把腿放在****,任他观察。
“唔。”胳膊忽然被碰了一下。
对上少女羞愤难言的眸子,他看到她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浅浅的水雾,浅粉色的,很好看。
她咬着下唇,说。
“能不能往外一点。”
“你.......好像碰到我了。”
洛悬垂眸,顺着她的话,往下看进去。
还真是。
大抵是情难自禁,不过......真想***啊。
“抱歉。”
但他知道暂时不行。
只能强行压住心底的邪恶想法,往旁边挪了几厘米,真诚道歉。
“刚才检查得太仔细了,没注意。”
“......没事。”
检查很快,只用了十来分钟。
洛悬也遵照着他的承诺,只检查了那一次,剩下的日子,更是没有什么过分逾矩的行为。
一切像是回到了正轨。
后面邮轮又开了几天。
到了岸上。
洛悬用了假的身份凭证,在当地买了一辆车,开车带温釉去了一座乡下小别墅。
别墅是临时买的,还很新。
除了一张床垫,里面可以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而来到乡下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洛悬才刚把行李箱的东西搬完,便说让她在家里先待着,他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店面,买几床被子。
这么晚了,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温釉说要不算了?
洛悬却摇头。
眼看他油盐不进,就要一个人在这么晚出门。
温釉有些急了,拦住他,有些焦急说。
“可是现在太晚了,你今天连续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了!”
“天又那么黑,万一疲劳驾驶出车祸怎么办?”
“就一晚而已,没有被子也没关系的,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
洛悬当时没说什么。
甚至为了让温釉放心,答应她说不去。
夜里的晚风很冷,尽管窗户是关着的,还是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温釉冷得睡不着,只好把行李箱打开,里面是洛悬临时给她买的衣服。
温釉把那些全部都搭在身上,可还是很冷,盖了好几层衣服都不管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多了一床薄被了。
......
这几天温釉和洛悬去镇上采购,别墅很空,他们买了很多东西,一起着手置办,田园风的装修,很有家的氛围气息。
温釉很喜欢。
虽然忙碌,但亲手布置这些,她非但一点不累,反而感觉很幸福。
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她有了归属感。
有房子住,没有威胁。
有手机,有网络,外面是清新的大草原,可以奔跑散步。
还有洛悬这个好朋友随时陪她聊天。
让她忘掉了以前的噩梦,每天过得都很充实,一点不无聊。
一切都美好得像是生活在童话里。
可她才享受了一周,这个童话就在今晚被打碎了。
“我要回去了。”
洛悬拖着一个行李箱,在她房间门口,和她礼貌告别。
“以后这个房子就是你的了,你未来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用继续担惊受怕。”
听到他要走的消息,温釉感觉自己的心都沉了下去。
顾不得没穿鞋子了,直接从床上跑下来,拉住洛悬的手,颤抖着声音问。
“......你要去哪里?”
“是去镇上吗?什么时候回来?”
洛悬却放开她的手,摇头说,他可能要回到原来的城市,继续实习、学习深造。
“至于以后,大概是要回国,成为一名职业医生吧。”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的沉着冷静,唇角含笑,很自然地回答她的问题。
“那我们岂不是都见不了面了!”
温釉哭了。
她红着眼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洛悬的依赖已经很深很深,像空气一样渗进她的生活。
等想要抽离,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想他走。
紧紧拽住他的衣角,很乖地望着他,泪眼朦胧,叫他的名字。
“洛悬,你能不能不走?我不想你走。”
洛悬之前都对她有求必应。
可这次,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抚慰,眸色温柔。
他说,“我们可以电话联系。”
她明白,这是无声的拒绝。
“不要!”
她抱住洛悬,泪水打湿他的衣服,温釉喉咙难受,哽咽着说,“我不要你走。”
“你不要离开,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会害怕的。”
洛悬叹气,安慰她,轻轻拍她的后背,提出建议,说可以给她养一条狗,这样就不害怕了。
“不!我不要狗!”
温釉哭得更厉害了,“我要人。”
“我要你!你不要走,能不能别走,我受不了一个人的日子!”
这些天,一直是洛悬一直陪着她。
房间的电器用不了,是他修好的。
家具坏了,也是他去镇上重新买了新的。
在她心情不好,做噩梦的时候,还会耐心开导她。
如果他走了,再也见不到了,温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生活下去。
她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无法想象没有洛悬的日子。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除了伴侣。”
洛悬的眸子依旧温柔,他说。
“但我们不是。”
“所以我陪不了你,未来你还会认识很多人,交很多朋友,我也只是其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而已。”
“等你将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过段时间,习惯这种生活就好了。”
“.....我不要!”
温釉不明白原先那么好的,对她百依百顺的一个人,为什么现在说出话这么冰冷。
她心脏难过得抽疼,是被抛弃的害怕。
“不是那样的!”
她把头埋在洛悬的肩膀,用尽全部力气抱住他,放肆哭泣。
“你不是普通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有别的朋友,我只有你!”
“可朋友不能永远在一起。”他说。
他们是朋友。
所以注定不能一辈子在一起。
第94章 男主跑了
温釉迟钝的大脑忽然明白了,像是被人点醒,拨开了层层迷雾。
要想让洛悬留下来,除非是成为伴侣。
他们不再是朋友,而是更为亲密的关系,会接吻、会**,未来甚至会生孩子。
温釉对这种关系说不上来讨厌,也说不上来喜欢。
她不抗拒。
能接受。
但洛悬就不一定了。
对方和她的关系好像只停留在朋友这一步,醉心医学,这么多天也没有逾越。
她不敢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成为伴侣,因为害怕被拒绝。
但温釉有自己的主意。
她放开洛悬,擦了擦眼泪。
她不能离开他,只能当一个卑劣的小人,拿那种理由拴住他。
温釉的嗓音微微颤抖,是对即将做的坏事的心虚。
她直直地望着洛悬,假装已经冷静下来了,眸子里透着水光,对他说,“好吧,我不为难你了。”
“你可以走。”
“但是你上次给我擦的药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有问题?”
她看到洛悬神情微微诧异,因为羞愧,她低头,不敢看他。
“对,我,我最近感觉很不舒服,你临走前能不能再帮我检查一下?”
空气沉默了两秒。
温釉听到洛悬用一贯温润的嗓音答应她,说,“好。”
洛悬打开医药箱。
可是当他戴上手套,走过来要给检查时,温釉却出声打断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洛悬挑眉,似是不解,他问,“什么。”
“衣服。”温釉咬牙。
“我都给你看了,你没有脱衣服,不公平!”
......
温釉感觉自己真的很卑鄙。
她像个怀着阴暗心思的恶人,骗了善良好心的洛悬。
逼他脱完衣服。
然后离自己近一些,不要那么远。
他听了。
可还没开始检查,自己却趁机***
碰到的时候,她能感到洛悬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温釉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耳尖通红。
羞耻也已经羞耻过了。
她知道洛悬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如果发生关系,就一定不会抛弃她。
趁他失神,直接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是夜。
床动了很久。
持续的暧昧喘息,分不清是谁的汗水。
“你,会不会,恨,恨我。”
温釉抱紧洛悬,看着那张清新俊逸的脸,被自己染上情*的色彩。
心中有苦涩自责,但更多的是庆幸。
她高兴,他愿意和自己**,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恨你什么?”
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脖颈,声音低哑。
与此同时的。
是******
“唔——”温釉手心攥紧,眸底被刺激得氤氲出水光。
可洛悬还在追问她原因,声音夹杂着哭声,她只好断断续续说,“恨我以这种,方式,留下你。”
他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是啊,我好恨。”
他低头,阴郁的瞳色在此刻闪着诡异的兴奋。
吻她,靠近她,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用尽手段得到的爱人。
“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现在已经走了。”
“去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在那里......”
“我会遇见别人,和别人成为伴侣,将所有对你的关爱全部收回来,献出去,奉献给我的伴侣。”
“从此,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可现在全被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温釉眼角含泪,内心备受道德的谴责,脸上的温度就没下来过。
她不是很习惯一边**一边回答问题,这样在说话的时候声音会溢出去,隔着几个字,比直接出声更加羞耻。
但她不想让洛悬扫兴,配合问,“为,为什么。”
“因为你好自私。”
“为了一己私欲,让我被迫留在这个小地方,和你成为一对再平凡不过的伴侣,再生一个平凡的孩子。”
“姐姐。”二字脱口而出。
洛悬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温釉这个称呼,像是本能,但效果似乎不错,他看到温釉的反应更大了。
他蹭着她的耳垂,又重复了一遍。
轻笑说,“姐姐,你好残忍啊,我的人生就这么被你毁了。”
温釉被那声“姐姐”蛊到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PUA,只知道洛悬后悔了。
他后悔跟自己做这种事。
“没有毁掉!”
她焦急辩解,眸底的泪水盈盈闪光,主动迎合洛悬。
“没有毁。”
“我,我会很乖的,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们不是,平凡的伴侣,我们,我们会是恩爱的夫妻,未来的生活也是美好充满向往的。”
“你不能走!你,你要陪着我一起......”
洛悬的眸子因为这句话暗沉了些许。
才压下的**又重新燃烧起来。
但他没有继续。
而是故意在这时告诉温釉,上次孕检失误的事情。
他时刻观察着,看到少女的失焦的瞳孔掠过茫然、疑惑,但唯独没有失望。
果然是不爱那个男人。
洛悬难得心情很好,抚上她的小腹,声音温柔甜腻,卑劣诱导。
“姐姐,知道怎么彻底留下我吗?”
“怎,怎么留下?”
他吻上,嗓音性感沙哑。
“......努力怀上我的孩子,这样,我的一辈子就被你拴住了......再也逃不掉,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
声音淹没在无尽夜色中。
......
远在空间站。
系统享受了两个月的假期,今天突然收到一条邮件。
是来自女主系统的恶意警告。
说让它们把男主还给它们。
系统看得莫名其妙,女主在医院找不到男主和它们有关系吗?没关系。
它大刺刺躺在沙滩,晒日光浴,等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它。
【没用的东西,找不到就继续找,男主跑了,关老子P事。】过去。
那边很快,气急败坏回它了。
一大串字,说得冠冕堂皇,大致意思就是。
世界线都是固定的。
而这个多男主位面就只有它们两个系统。
除了它家宿主那个心肠坏的拐跑了男主,没有别的可能了。
还贴了一张证据图。
第95章 几乎是梦中的场景
姓名:洛悬。
初吻:(已无)
初/夜:(已无)
床上qq称呼:(已被占用)
建议:该男主身心不洁,不适合攻略,请宿主另择位面,重新挑选剧本。
系统看乐了。
它早就看洛悬不像个老实的,当然也就不会凭借着一张图,把洛悬的失身和温釉联系起来。
多半是私生活混乱。
它好脾气地回那个系统,【天地良心,这种瓢虫男主我家宿主可不敢接手。】
【染一身病还得花积分修复,你们也是真饿了,这种脏黄瓜都下得去手。】
意料之中的,那边发了一大堆叽里呱啦的话骂它。
系统脾气也上来了。
任谁头上被扣上一盆无理无据的屎盆子,心情都不会好。
更何况它早就不爽了。
说温釉那个傻白甜是坏心肠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连带着骂起了它?
说它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这还能忍?
系统火力全开,把对面那个系统骂了狗血淋头。
对面骂不过,怂了。
跑了。
但结束之后,对方说的话让它想起来:它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攻略进度了。
也不知道温釉攻略得怎么样了。
系统没有忘记对方失了忆,没有它的监督,消极罢工也说不定。
它从来都很谨慎,不是很相信温釉在它不在的日子里,能做出什么有用的成效。
系统叹气,心里已经做好结束假期,回去辅助的准备了。
但点开顾湮的人物卡介绍时,它瞬间心花怒放,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兴奋光芒。
姓名:顾湮
初吻:无
初/夜:无
尤其是经验那一栏,【经验:熟练,老司机一枚,玩转各种姿势花样。】
系统像个反派,桀桀笑出声。
这下彻底放心了。
距离换绑时间,还要好几个月。
于是它叉掉人物卡,继续享受它的好日子。
.......
那晚过后,温釉没有后悔,但她惭愧。
她凭借着令人不齿的手段,留下了洛悬。
强行将人和她绑定在了一起。
后面更是因为他的那番话,急迫地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可洛悬说做这种事情要节制,在他明确一周只有四晚的前提下,自己却不顾他已经睡着,做那种事。
她以为自己很小心,没有让洛悬醒来。
但实则不然。
洛悬从来就没有睡着过,他像一个耐心十足的猎手。
夜色中,眸底幽深,带着病态的占有欲,静静地看着“猎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少女似乎很心虚。
她害怕。
面色潮红。
不敢看他。
就连汗水滴落在他的身上,也只是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洛悬早已察觉到她的行动,先她一步闭上眼睛。
然后汗水被擦掉了,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没什么力度。
洛悬呼吸沉重了几分。
闭眼的时候,感官被无限放大。
缘分真的很奇妙。
他从来没有想过,曾经一眼爱上的,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面的救命恩人。
有朝一日。
会像今天一样。
z在**,和他**。
几乎是梦中的场景,每每睡醒,他都怀疑这是在做梦。
可身体的温度是热的,两人靠的很近,周围空气还残留着少女的芬芳。
就如同现在一样,才一次,就累了,不继续了。
简单给他擦干净后,便乖乖地躺在他身侧,抱住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很卑劣的做法。
一点也没想过,他们之前的夜晚,从来没有一次,是一次就结束了的。
洛悬当然没有放过温釉。
他嗓音沙哑,带着火。
在耳边叫她姐姐,吻醒她,问她刚才在对他做什么。
为什么他身上这么热。
这么烫。
*******
第96章 关你什么事?
洛悬又几乎不拒绝她,很“慷慨”、“大方”,让她感觉怀孕有望。
今天早上,温釉在家里没什么事干,洛悬又在小镇上班,赚钱养家,下午才回来,她很无聊,不想看电视,便出去散步透气。
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草原很大很青,周围有放牧的邻居,热心淳朴。
认识不过几周,他们就把当作好朋友,亲切地叫她的英文名,还会给她送自制的奶酪和饼干。
温釉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一个人找了个远离牧群、僻静的地方,搭好木架,打算画一幅风景油画。
她从搬到这里来就这么想了,算是她最近发掘的新爱好,洛悬也给她买了很多颜料和工具,都是市面上最好的。
蓝天,白云。
绿地,青草。
很美的风景。
尤其是当微风拂过时,带动发丝在风中飘扬,仿佛能抚平心中的一切烦恼,让人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温釉画了很久,正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思考要不要再一些点缀时。
她听到远处,有个邻居在叫她的名字。
是个中年金发妇女。
她说她家里来了个客人,等在她家门口,让她回去看看。
客人?
温釉放下画笔,问那个妇女是谁?她说不认识,是个男性,很高。
温釉感觉奇怪,她和洛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但洛悬的职业是医生。
小镇上经常有人来找他看病,说不定是病人打听到他的住处,特地来看病的?
这不怪温釉这么想,昨天就有个奇怪的病人敲门,说是看病,却没有等洛悬回来,而是临走前跟她合了一张影。
事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洛悬。
洛悬当时的神情很严肃,不复平日里温柔随和的样子。
他语气很认真,告诉她外面的人很乱,让她下次不要跟这些人打交道,更不要答应合照。
甚至当扬就在收拾东西,准备再次搬家。
但温釉拦住他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洛悬。
她感觉没那么严重,那个病人态度挺好的,还送了她礼物,看口音也像是本地人。
两人各持说辞,僵持了半天,最后是打听到那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居民,平日便有拍照摄影的爱好,才堪堪罢休。
快到中午了,温釉收拾好还没画完的画,便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她在想,大概率是昨天那个病人。
人虽然不坏,但她很听洛悬的话,要少跟这些人交流。
她准备回去告诉那个人,看病应该去镇上,不要在她家堵着,否则她男朋友会生气。
然而。
当她回到家。
看到那道站在她家门口,慵懒散漫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男人五官俊逸,眼眸凌冽,深色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得肩宽腿长,身材堪比时尚杂志上的名模。
裴谏雪。
上次抓她的那个男人!
那扬噩梦一般的记忆如潮水袭来。
温釉后背瞬间冒起了冷汗,扔下画架就跑。
可那个男人看到她了。
她还没跑两步,就被抓到了。
扔进车里,和上次一样。
......
车开了很久,行驶在高速路上,早已偏离原来方向。
后座被隔板挡着,不断有传来的哭闹声,拍打窗户的碰击,以及尖锐刺耳的骂人的声,全都指向一个人:裴谏雪。
司机神色尴尬,欲言又止,不清楚这算不算人口绑架,他看向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裴谏雪。
“裴总,您看......”
“开你的车,其他的事,少管。”
男人嗓音冰冷,连眼都没抬一下,司机不好说什么,继续开车。
对于骂他的那些话,裴谏雪不是不生气,但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不甘与嫉恨。
温釉很会招蜂引蝶。
距离上次他离开才不过几天时间,人就不见了。
还是每周去别墅定期打扫的人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裴谏雪回去的时候是凌晨四五点,他没有下车,远远就能望见,他家别墅灯火通明,围了一圈的穿黑色衣服的人。
显而易见:人被抢了。
抢人的人还在蹲守他。
认识到这一点,裴谏雪直接联系了当地的警局,把这些人一锅端了。
后面又循因溯果,查到了他们背后的指使人:顾湮。
只是让他意料之外的是,对方的身份。
不是他想象中的能随便能拿捏的小人物。
相反。
对方家族黑白通吃,在行业内不少人脉,很复杂,动起来,很麻烦。
裴谏雪没有急着把温釉抢回来,人能被抢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他喜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费了一番功夫,查到了点东西。
虽然不致命,但对一个企业的打击还是有的,尤其是像顾家这种近些年才开始转型。
根基不够深厚,比起那些老牌企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当他把这些证据备份好,还没交到对方手前,发现有人竟然先他一步行动。
是宴潮生。
他浑身青肿,额上还缠着绷带,不顾形象跑到他家门口,冰冷的脸上难掩怒火,质问他将温釉藏到哪了。
藏人?
裴谏雪没找到温釉,心里本就一团火,又莫名其妙被情敌一通责问,简直没把嘲讽挂在脸上。
他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关你什么事?
裴谏雪嗓音慵懒,自从他毕业、出身社会以来,便收敛了学生时期的冲动和锋芒,基本没和人动手过。
可当天下午,两人像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在门口,动了手。
他早看不惯温釉那个没什么本事、又没他有钱、只会嘴上逞能的未婚夫很久了。
至于宴潮生,他本来就受了伤,刚和顾湮殴打完没多久,才包扎好就从医院出来。
还没一天的时候,就上门要人。
和裴谏雪这么一打,差点没被打死。
裴谏雪也伤得不轻。
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优雅矜贵,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嘴角都被打出血。
第97章 水性杨花
裴谏雪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很复杂,他从和宴潮生打架零碎的信息中,得知了一个消息:温釉又不见了。
刚从医院包扎好,他就连夜派人查了当地的监控。
顾湮租下的房子,地点位于繁华区,每天人来人往,人流很多,街道遍布。
监控区看不到死角。
从这么多人中,想查到一个人,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但比起大海捞针,有渺茫的希望,不至于让人绝望。
裴谏雪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找了整整一周。
日复一日,听着属下的汇报,从一次次希望,到一次次失望,重复不停地找,直到眼底遍布红血丝,才终于在众多人流中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
尽管她被人一个男人搂着,戴着口罩、假发,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就是她。
后面,他费尽心思找她的踪迹。
查到她来到乡下生活,摆脱了顾湮,却和另一个男人又在一起了时。
裴谏雪只觉心脏、乃至浑身,都如坠冰窖。
他再次被温釉背叛了。
心底的滋味复杂,像是被调味剂打翻,乱了个彻彻底底。
他恨温釉的水性杨花,更恨那个男人,趁他不在的时候,鸠占鹊巢。
差一点,裴谏雪就雇人行凶了。
但他最终没有。
只是带走了人。
......
温釉很害怕,她在哭,害怕到浑身都在颤抖。
这是她第二次被裴谏雪绑架。
手机被拿走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联系不了洛悬,也无法报警。
她很无措,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为所欲为。
她用脑子里能想到最恶毒的话,疯了一样地骂他。
但对方好像听不到一样。
置若罔闻。
好像她做的都是无用功,如同沙砾掉进大海,惊不起一丝波澜。
车开了几个小时。
最终驶进了一座庄园,远离市区。
温釉哭了很久,眼泪都哭干了,嗓子很难受。
“你把我绑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究竟要做什么!呜呜呜呜,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回去吧。”
“我男朋友找不到我他要担心,我不想让他失望,你这个坏人!不要毁掉我的生活......”
她想对裴谏雪拳打脚踢,但身上没什么力气,拳头落在男人身上,反而衬得像是在撒娇、无理取闹。
温釉几乎是被他轻而易举抱着进了房间。
扔到床上。
温釉眼神流露出惊恐,看着眼前男人脸色阴沉如墨,她十分害怕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
往后瑟缩,眼眶含着泪水,她怒声大骂。
“你混蛋!你不准过来!我讨厌你!就算你强迫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空气沉寂了几秒。
她看到男人的脸色更黑了。
“在你现在看来,我就是这种人?”
裴谏雪冷笑,他居高临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强势捏住她的下巴,声音阴沉。
“你以为我要强迫你?”
“滚开!我不认识你!”
“你不要碰我!”
再次听到“我不认识你”这句话,裴谏雪一贯冷峻的眸子,破碎,掠过复杂的伤痛。
他盯着她,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实际内心被人狠狠撞了一击。
他痛苦不堪,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砸碎、攥烂。
温釉失忆了。
真的失忆了,不认识他了。
宴潮生告诉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恶作剧。
她是故意的,故意联合她那个未婚夫一起整蛊,来骗他。
为的就是让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看他丑态百出。
看他吃醋、嫉妒,成为被爱情蒙蔽的愚蠢傻子。
她想要他全身心地爱上他,成为她的专属爱人。
逼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认。
他裴谏雪,要结婚了。
可以。
结婚的要求,裴谏雪不是不能同意。
甚至只要她开口,多费点心思,多撒娇求自己几次,他心一软,说不定就答应了。
但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惨重的代价来惩罚他?
他无所谓她在他身上得到什么,钱财、身体,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他甘之如饴。
可为什么,她要通过和别人**的方式来惩罚他?
在他之前,和别人,不止一次?甚至还不止一个人?
她难道不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难受。
心有多痛吗?
几乎肝肠寸断。
裴谏雪接受不了自己爱人身上残留着别人的东西。
他不顾温釉撕裂一般的怒骂,尖锐的恶毒话语传进他的耳朵,心很痛,裴谏雪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姿态睥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自满。
他像一个冰冷的执行者,强行压下心底的酸楚,堪称粗暴的,脱掉她的衣服,亲自用手,一寸一寸,给她洗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澡。
夜晚,少女哭过闹过,早已睡去。
裴谏雪却没睡着,他一个人站在窗台,阖目吹着夜晚的凉风,不住地思考。
身体脏了很简单。
洗干净。
再养养。
那样,就没有别人的气息了。
但是,心里的怎么办呢?
......
温釉第二天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是裴谏雪。
他就那么站在她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奢侈的丝绒盒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你要做什么?”
看到少女惊慌失措的样子,裴谏雪身形一僵,才平复好的心又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给你看样东西。”他平静说。
盒子里装的是翡翠手镯,早在几个月前就定制好了。
他记得温釉很喜欢,曾经摔碎了,后面还再三求他给她买,可惜东西还没送到手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昨晚咨询了很多专家,得到的答案不外乎是。
失忆恢复是长期过程,在这阶段,需要家属多陪同,多鼓励,帮助病人找回记忆。
镯子是昨晚打电话让人连夜送来的。
裴谏雪想试试旧物对于唤醒记忆的可能性。
“什么东西?”
温釉很警惕,但发现裴谏雪只是给她看东西,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后,稍稍放松了些。
盒子里面躺着的翠绿色的镯子,成色很好,玉质晶莹剔透,在光线下泛着幽幽荧光,一看就价格不菲。
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温釉心底有一瞬的悸动。
心跳很快。
第98章 想起什么没?
她说不清这一反应是为什么,但下一秒,大脑给出了她解释。
一段陌生的记忆,像是被硬生生塞进来一段记忆,强势挤压进去,不断翻搅。
“唔——”温釉神情痛苦。
她捂住脑袋,“好疼!啊啊啊——”
她在床上翻滚,额上疼出了冷汗,头皮快要炸开。
额头在流血,她好像撞到什么了。
更加痛不欲生,她听到有人发疯一般叫她的名字。
意识混沌之际,她感觉自己被人牢牢抱紧,怀抱很热、很温暖,能保护她不被磕到床架。
痛苦得不到纾解,被人死死地禁锢着,她放声大哭,使出了全身蛮劲,狠狠地撞在那人的胸膛上.......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的疼痛逐渐减轻,如潮落一般,一层一层,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嘴唇早已被咬得泛白。
温釉浑身无力,紧紧闭着眼睛,耳边的声音也早已听不见,只有脑中那段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碎片的画面,和眼前的这枚手镯高度重叠。
翠绿色,鲜艳欲滴。
还看到了一个人。
裴谏雪。
......
“生日礼物。”
“谢谢谏雪哥哥!我好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这个礼物的!”
她下一秒就戴了上去。
大小出乎意料的合适,多一毫空旷,少一毫紧密,说是量身定制都不为过。
她看到自己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喜悦的光泽。
她在撒娇。
“谏雪哥哥,你别工作了,快看看,看好不好看。”
她拽着裴谏雪的胳膊。
强行凑到对方眼前,举着手腕上的镯子,眼睛亮晶晶的,朝他“炫耀”。
男人敷衍地“嗯。”了声。
一如既往的冷淡、和漫不经心,在她的胡搅蛮缠下,也仅仅是抬眸瞥了一眼,说了句,“还行”。
随后便懒懒移开视线,仿佛除了工作,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可记忆里的她,却热烈而主动,像怀春的少女。
......
她在勾引他。
严肃安静的办公室逐渐升起暧昧的低喘,分不清是谁的,让人脸红耳赤。
桌上的文件被打翻,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混乱散在地上。
......
意识逐渐清明。
睁开眼睛,她看到自己被裴谏雪抱在怀里。
他衣衫凌乱,衬衫纽扣都被自己扯掉了,里面裸露出的胸膛泛着红色,似是遭遇了强烈的撞击。
乍然对上裴谏雪幽深暗沉的眸子,温釉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想推开他。
但手抬到半空,忽然僵住。
视线落到他身上许多道深可见血的抓痕,她才发现,裴谏雪身上的红痕,全是被她弄出来的。
“......对不起。”
温釉很茫然。
忆起这段记忆后,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裴谏雪.
心仿佛被割裂开来。
她明明之前很恨他,可如果让她现在像以前一样,对这个人恶言相向,她好像做不到了。
“想起什么来了吗?”
裴谏雪的声音低沉,他没有计较身上的伤痕,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
“没......没有。”
温釉垂下眼睑,不敢看裴谏雪。
撒谎很心虚。
她不想告诉他,她看到他们接吻了。
裴谏雪不是她以为的人贩子,相反,还很有可能是她辜负了他。
......
恢复记忆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裴谏雪对上次的事并不失望,失望多了就习惯了。
后面他联系温釉的父母,跟她视频通话,还特意让人印了照片,给她看她和家人以前的合照。
以及.......
他和温釉的照片。
夜深人静时,裴谏雪经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深思,看着他和温釉的合照出神。
这些治疗方法是一个专家建议的。
刺激情侣之间的回忆,选择面很广,可以用照片,一起使用过的东西,或者日记什么之类的。
可惜他手里相册里没什么照片,肖像照很少,只有几张证件照。
合照更少。
唯有的几张,还是温釉拿他手机照的。
他猜测这样做可能收效甚微,但还是忍不住尝试。
果不其然,当他隔天早上,把照片拿给温釉看时,对方的反应和当初大差不差,头痛一阵过后。
他问她想起什么没。
她的答案还是那句:什么都想不起来。
......
第99章 肯定要把她骂醒
温釉最近很焦虑。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谏雪。
随着记忆片段不断增多,她的心情越来越慌乱。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外物的刺激,仅仅是看到裴谏雪那张脸,她都能自动回忆起某些和对方的日常相处画面。
今天又是这样。
听到她说想不起来时,裴谏雪眸底闪过的那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捕捉到了。
看到他在她面前装作漠不关心,仿佛这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样子。
温釉心脏莫名多了些酸涩。
她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从这些天回忆的片段中,能推测出:她和裴谏雪以前大概率是男女朋友。
她很爱他。
她主动追的他。
如果系统在这里,肯定要把温釉骂醒,但现在它不在。
这就不怪温釉胡思乱想了。
她猜:系统不愿意告诉她以前发生的事,或许就是为了让她专心攻略,故意动用手段消除掉她的记忆也说不定。
怕的就是她重蹈覆辙。
重新爱上裴谏雪。
因为温釉在记忆里看到,她很喜欢裴谏雪。
尽管对方时常对她忽冷忽热,可她还是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扑向那道灼热的火焰。
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将她烧得遍体鳞伤,她也不在意。
而裴谏雪,也并不是一直都是冰冷无情,他也有感情的,会一步一步,回应她的爱恋。
从一开始的漠然,到逐渐接受她。
记忆里,和裴谏雪的情感取得突破性进展:是她刚满18岁那天。
阴雨天。
距离被裴谏雪明确拒绝已经长达一个月。
她那时心情低落,恰逢高考结束。
出了考场,她没有带伞,也没有打车。
一个人拿着考试用具,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不知道该往哪去。
大雨淋在衣服上,不过一分钟,浑身便湿了个透。
但很奇怪,她还没走两步。
雨忽然停了。
她抬头,看到头顶多了一把黑伞。
身后也同时多了一个人。
是裴谏雪。
他神情冷淡,是一如既往的优雅矜贵,衬得被淋成落汤鸡的她十分狼狈。
他平静地看着她。
“上车。”
温釉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她眼眶通红,心中的委屈顿时涌上来,耍性子一样把裴谏雪的伞打翻在地上。
哭着怒吼:“裴谏雪!你不喜欢我,那就不要管我啊!”
雨伞在地上,被雨水浸透,风刮过,摇摇晃晃。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有捡起来。
裴谏雪沉默,没说话,任由雨水淋在他身上。
良久。
他像是妥协、认输一般,叹气伸出双臂,将温釉揽入怀中。
夹杂着雨水的吻,湿润冰凉,落在她的额头上。
他说,“跟我回去。”
温釉最终被裴谏雪带回了家。
衣服是湿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裴谏雪给她准备了衣服,让她先去浴室洗澡,他去另一间浴室。
但温釉很卑劣。
她真的很喜欢裴谏雪。
以至于卑劣到了极点。
她没有去裴谏雪安排她的那间浴室洗澡,而是像个变态,穿着湿透的衣服,等在有裴谏雪的浴室门口。
等到他洗到一半的时候,再故意推门进去。
她忘不了第一眼看到的震撼。
裴谏雪也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眸子里没有半分惊讶。
他没有拒绝自己的靠近。
衣服落在地上。
贴上唇瓣的时候,腰被人放肆搂着,呼吸越发急促。
两人在浴室拥吻,顶喷花洒弥漫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热烈**,水滴从两人的皮肤滑下,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说她还太小,等再长长。
但她在闹。
不愿意。
唇瓣分离开来,一贯冰冷的眸子染着不属于裴谏雪身份的浓浓的情y色彩。
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闭上眼睛,最终允诺了她放肆逾矩的请求。
她的手。
同意帮他**
......
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低,甚至连帮他**都是一种浓烈的渴求。
温釉愧疚,内心备受煎熬。
很显然,曾经的她,对裴谏雪的爱不是一般的浓烈、说是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可是如今的自己,却要装作不认识他。
看到裴谏雪将两人的合照收走,起身就要离开时。
温釉忽然心脏一紧。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拽住他的胳膊了。
裴谏雪脚步顿住。
他回头,声音还是那样的冷淡,“什么事?”
“你......你不生气吗?”她问。
花了那么多力气让她恢复记忆,却没有成效,到头来,停留在两人回忆中的,只有他自己。
空气中静默了一秒。
“就因为你想不起来?”
裴谏雪的眸子掠过一丝柔和,冷漠的脸色蔓延开来,仿佛冰山融化。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我不至于那么没气度。”
“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总有记起来的那一天。”
温釉沉默,“如果,一直记不起来呢?”
“那就重新开始。”他说。
裴谏雪这番话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恢复记忆的过程很漫长,或许遥遥无期,比起追忆往昔,他更喜欢把握当下。
他带温釉回了国。
意料之外的,对方对此并不抗拒,几乎不需要他动用什么手段,就乖乖跟他走了。
只是临走之前,让他答应她一个要求。
她让他转交给她之前的男朋友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裴谏雪看过了。
大致意思是说:让那个男的不要担心她,她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要担心她。
还说,她不想让他放弃未来的职业生涯,从此蜗居在一个小地方,埋没了才华。
她想了很久,她感觉,她们之间可能不是爱情,更多的是一种依赖,她骗了他、占有了他。
而现在,她放过他了,之前的一切希望他都忘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属于他自己的爱情。
裴谏雪答应她了,春风得意,还特意嘱咐人务必将信送到。
......
第100章 可是你不要我了
回国后,温釉感到孤独。
她谁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就只有裴谏雪。
即便裴谏雪带她见了她的“亲生父母”,那两人“眼眶微红”,抱住她,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热情得过分。
可是温釉不记得她们。
很陌生。
她躲在裴谏雪身后,央求裴谏雪,说她不愿意待在那个陌生的“家”。
很奇怪。
正常疼爱女儿的父母看到这一幕,多半心都碎了,但是她的父母没有阻拦,反而欣慰,他们同意裴谏雪把人带走。
就这样,温釉到了裴谏雪的家。
他们同居了。
裴谏雪早上要去上班,一般下午六点准时到家。
他没有限制她的出行,想去哪里去哪里,前提是要报备,还给了她一张无限额的卡,让她想买什么随便花。
他很慷慨,但恰恰是这份慷慨,让温釉感到内疚自责。
他们回来有半个月了,但裴谏雪没有碰她,一次也没有。
就连接吻、拥抱,甚至牵手都没有过。
他真的履行了当初的承诺,尊重她的意愿,不强迫她。
温釉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这样的矛盾体,明明前一段时间还对裴谏雪深恶痛绝,现在却逐渐依赖他。
......
裴谏雪告诉她,她还在上大学。
温釉去了学校,今天下了课,正准备出教室,却在门口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是洛悬。
他一身深色休闲外套,脸色阴郁。
青春俊逸男大的长相,却看不出往日丝毫的温柔阳光。
就那么静静地靠在门口,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釉震惊在这里看到洛悬,但不用洛悬回答,她很快就知道了。
路过的学生似乎有认识洛悬的,在跟他打招呼。
问他是不是在国外的学习结束了,这么快就回来?
洛悬的眸子冰冷,敷衍点头。
温釉此时也明白了。
在他们认识之前,洛悬应该和她是一个学校的。
等那些人走了。
他看着她,问,“为什么要走?”
温釉很心虚,避开他的视线,可即便是低着头,落在身上的那道视线依旧阴冷黏着,让人不容忽视。
“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咖啡厅。
温釉点了两杯咖啡,从刚才的情绪平静下来,神色愧疚。
“那封信,你收到了吗?”
洛悬没说话,他从兜里掏出那封信,里面的纸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
不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但由此可见,看信的人当初的心情有多么悲痛。
他把信放在桌上。
盯着她,黑色的瞳孔又深又沉,“是他威胁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他没有威胁我。”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温釉的心情很复杂,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逆转,无论如何,她对不起洛悬是事实。
她认真道歉,“对不起,之前为了强行留你在身边,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我知道现在说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向我提出要求,我会尽自己所能,给你最大的补偿。”
空气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
“补偿?”
他没了刚才的强势与压迫感,温柔的眸子有些破碎,又变成了她习惯的那个样子。
温釉愣了愣,听到他放缓声音,柔声叫她,“姐姐。”。
头皮发麻。
一句“姐姐”,让她想起了他们曾经无数夜晚的荒唐事,耳尖不自主升温起来。
“你.....”
洛悬却打断她,牵住她的手。
大手覆盖在上面,眼睛里的爱意无处隐藏。
他像是无故被人抛弃的心碎小狗,有些可怜地说。
“我不要补偿。”
“姐姐,我记得你之前承诺过我,说要给我生一个孩子,你没有做到,但我相信了你的话。”
“我把这些全都告诉我父母了。”
他轻声说,“他们很开心,还让我回国的时候带你去见他们,可是,现在这一切,因为你的离开,全部都毁了。”
“对不起......”
温釉心如刀绞,她备受道德的谴责。
她迫切地想要补偿洛悬,但她就像走进了一个迷宫,被困在里面,一边辜负了“曾经深爱”着的裴谏雪,另一边是被她“蒙骗”的洛悬。
她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悬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垂眸,声音颤抖。
“离开我,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很聪明,猜到了原因。
“没关系,我能理解,很多情侣都是这样分手的,这很正常。”
温釉无法开口,洛悬说的是事实,她眼眶通红,解释不了,只能看着他说。
“只是我辜负了父母的期盼,成了一个失信的人。”
他的眉眼染上忧郁,自顾自地说。
“身体脏了,心也脏了,这样的我,估计就算挂在征婚墙上,都是没人要的二手货。”
他低声笑了,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心脏破裂的酸涩。
温釉听得眼睛泛酸,心里不断在挣扎纠结,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她听到洛悬说,“怎么办啊,姐姐,你现在有了别人,不要我了......”
他眼尾微微泛着红色,但还照顾着她,顾忌着她的感受。
为了不让她自责,尽管可能内心煎熬,还是微笑着说,“我好难受,但是我不能阻止你追求你的幸福。”
“怎么办呢。”
“要不......我还是去死吧,这样就可以不会打扰到你,下辈子,还可以干干净净做人。”
“洛悬.....”温釉咬牙叫住他的名字。
“怎么了?”
耳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就连死亡这件事,在他看来仿佛都是无关紧要的。
温釉攥紧他的手,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你不能死!”
她泪眼朦胧,“明明是我的错,凭什么要你承担后果。”
“可是你不要我了,我活不下去。”他说。
第101章 我没有不要你
是啊。
温釉怔然,是她不要洛悬的。
他被自己用尽手段蒙蔽,一个善良正直的人,突然遭遇了这一系列的打击。
身体被她弄脏,本来都已经很难受了,可他还是妥协,甚至愿意放弃原有的一切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但她,这个恶人,又违背承诺,把他一个人抛弃在那个偏远乡村小镇。
她不敢想,洛悬回去的那个下午,发现她不见了,有多担心?
一个人在草原找了多久?或许从日落到黑夜,寻遍了踪迹。
而找到她,又花了多大的精力?
到头来,自己却写了那么一封信来羞辱他。
以至于提出了用死亡来了结一切的建议,他又是经过了多少日夜,三观崩塌、辗转反侧的思考?
“......我没有不要你。”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我只是暂时离开了。”
抬眸,看到洛悬因为她随口的谎话,黯淡的眸子重新逐渐焕发起生机时。
温釉心底酸涩得厉害,睫毛轻颤。
她说,“是真的,你误会了......是裴谏雪把我抓走的,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要你......”
“所以,洛悬,你答应我,不能死,好吗?”
“不然我会难过的,我会接受不了的。”
洛悬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他回握住她的手,温柔说,“.......好,我不死,我答应你。”
......
一个善意的谎言往往需要无数谎言来圆。
温釉就是典型的例子。
为了不让洛悬丧失对生的希望,她欺骗了他,却把自己葬送了进去。
有时候,在学校。
无人的过道。
洛悬会忍不住抱住她,贴在墙壁,与她肆无忌惮接吻。
身处罪恶的深渊。
陷入泥沼,无法挣扎。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维持、呵护,这份“沉甸甸”的爱意。
“姐姐,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酒店,一次结束,空气还弥漫着难言的味道。
双唇分离,洛悬微凉的指尖抚摸上她,***,眸子却沉沉地望进她的眼睛。
分明是想得到她的答案,可他又像是害怕得到答案,却不等她回答,又强势吻上去,***
身体又热了起来。
意识迷离之际,温釉隐约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可怜无助。
他说,“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一刻也不行。”
“每次分开的时候,我的心都好疼、好疼,我好难过.......”
“......”
爱情和责任,温釉权衡了很久,最终她选择后者。
原因很简单:爱情是调味剂,但不是必需品。
裴谏雪像个人生赢家,权力金钱,应有尽有,他未来或许还可以重新爱上别人。
但洛悬不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她。
没有活下去的支点,他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而她,也无法接受他未来的人生,因为自己,被毁掉。
“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套房子,以后就不住在这里了。”
裴谏雪刚下班,就看到温釉收拾好了行李箱,坐在客厅等他。
“好。”
裴谏雪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他接过温釉的行李,问,“什么时候走?要我送你吗?”
或许是见惯了太多分分合合的情侣,他对爱情观念一直是,喜欢一个人,要给予对方适当的空间。
他从来不会限制对方自由,自然也无所谓温釉住在哪里,否则当初也不会放任她在学校租房子,而不是牢牢攥在手心。
“不用了,我叫了一辆车,待会就到。”
温釉拒绝了裴谏雪的好意。
她忽然想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裴谏雪。
“还有你的卡,我没用过,现在也还给你。”
“什么意思。”裴谏雪没有接。
“我们还是分开吧。”
一句分开,搅乱了裴谏雪这些天刻意营造的平静内心,宛如巨石落入小潭,惊起了巨大震荡。
幽深的眸子危险眯起,泛着森寒凉意。
“你要离开我?”
温釉点头。
“是。”
“理由。”裴谏雪声音平静。
可哪怕是极力克制,也只能勉强维持镇定,心中的悲痛却是难以纾解,仿佛无端开裂,渗出丝丝血迹。
疼得他撕心裂肺。
“对不起。”
温釉感到愧疚。
她抬头,对上裴谏雪的眼睛,郑重向他道歉。
“以前的事情我记不起来,以后也不想继续发展。”
“或许这对你不公平,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任何对你的有关记忆,甚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想起来。”
“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是两个我,我无法跟你重新开始一段恋情,所以放弃旧情,对我们两个都——”
好字还没说出口,忽然被打断。
“可我不在意。”
裴谏雪的眼睛锐利逼人,“我要的是你的未来,属于我。”
“抱歉,这个我可能给不了。”
“温釉。”他忽然笑了,叫她的名字。
温釉心脏忽地一沉,她看到裴谏雪的脸色阴沉骇人,和之前绑架她那时候的神态如出一辙。
“你是不是忘了?”
“我有给予你自由的权力,也有收回的权力。”
“搬家,我不同意。”
.......
裴谏雪收走了她的手机,还限制了她的出行,只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学校也不行。
温釉也跟他闹脾气。
她在用行动抗议。
从一开始偶尔在餐桌上说两句话,到现在的一声不吭,已经持续两天了。
今天晚上。
裴谏雪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到她的盘子里。
温釉却看也没看,直接用筷子挥下去,任由那只饱满的虾仁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也不气,给她又剥了一个。
一样的结果,被挥到地上。
裴谏雪却仿佛看不见她的冷漠态度,慢条斯理,给她盛了一碗汤。
“我不要!”
温釉想用胳膊肘推开的,但没想到用力大了,直接把碗掀翻到了地上。
“啪”的清脆裂响,在安静的空间尤为刺耳。
碗是陶瓷的。
落地的瞬间,汤水撒到地上,裴谏雪离得近,溅了他一身。
裤腿是重灾区,甚至脸上也有几滴,和平日里优雅矜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整个人狼狈极了。
第102章 是丝带
她不是故意的。
温釉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她内心慌乱如麻,目光从裴谏雪的裤子上移开,刚想道歉。
但抬眸,对上男人那双阴沉的、兴师问罪的眼睛时。
她忽然想起。
她可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裴谏雪认清自己的丑陋面目,让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是两个人。
“是你自己非要给我盛汤的!”她瞪着他,恶狠狠说。
见裴谏雪想拿抽纸擦脸,她先他一步,把那盒抽纸揣进自己怀里。
“做什么?我让你擦了吗!你就擦?”
裴谏雪的手顿在半空,盯着她,脸色阴沉如墨。
温釉心底发怵,但还是死死地揣着那盒纸,声音有些弱。
她大胆说,“你不是要跟我重新在一起吗?怎么,都不让我出门了,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良久。
“......行。”
裴谏雪没跟她抢,像是让步,重新坐回座椅,轻轻嗤了声。
“你有什么要求?”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擦掉!”
裴谏雪没有说话,但他在用行动证明。
静静地看着她,任由脸上的汤汁顺着脖颈滑落,最后滴进衣领,逐渐染黄那洁白如雪的高奢衬衫。
温釉也不甘示弱。
她板着脸,跟要饭的一样,用筷子使劲敲盘子。
“还有,我要吃虾!”
“刚才那两只虾掉了,你重新给我剥,盘子里还剩下的那十只,你全部给我剥完,一只也不能留!”
温釉凶巴巴地说着,她自认为她的要求很过分。
高高在上如裴谏雪这种人,心里肯定已经在后悔在她身上耗费的时间了。
她等着他让她滚,可他非但没有让她滚,反而戴起手套,很耐心,一只一只剥起虾来。
没一会,盘子里就堆满了。
“剥完了,吃吧。”
他把盘子推到她面前,散漫道,“还有什么要求,我一并做了。”
温釉目瞪口呆。
她咬牙,“汤也凉了!我要你去厨房给我重新热!”
“好。”
“现在很晚,待会不许花钱叫阿姨过来,碗要你亲自洗。”
“行。”
“我喜欢一个人的空间,你晚上也不能住在这里,只有白天能过来!”
“可以。”
......
裴谏雪走了。
直到他离开,温釉还感觉是在做梦。
她是亲眼盯着裴谏雪洗的碗。
看到那双用来签订千万合同的手,沾上洗洁精,像个再平凡不过的家庭主妇一样,沉默地洗碗。
他听话顺从得简直不像裴谏雪,和她记忆里那个高傲清贵的样子像是两个人。
温釉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都过了半小时了,还在恍惚。
今天累了一天。
她掀开被子,正准备睡觉,忽然目光一顿,清冷的月光洒下,窗帘被夜风掀开一角。
惊掉了她的睡意。
窗帘上,好像有一道高大的黑影。
看体型,明显是个男性。
有人。
藏在里面。
温釉瞳孔震缩。
意识到这一点,被吓得几乎不敢出声。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裴谏雪。
他们的卧室离得很近。
如果他还在这里,她可以大声喊叫,或者趁着这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进裴谏雪的卧室。
无论是哪种方法,都不会这么被动害怕。
可是裴谏雪不在,她被自己赶走了,她是亲眼看着他上了车的.
温釉浑身颤抖,后悔,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是磨蹭得太久了,她余光看到窗帘藏着的那道身影侧了侧身体,直直地盯着她的方向,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还不上床。
温釉深吸一口凉气,强行镇定下来。
她盖上被子,拿出手机。
内心慌张,手是抖的,没拿稳,手机“啪”地一下摔在脸上。
很疼,但温釉顾及不上。
她给手机静了音,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等不及动手,或许是等她睡觉后?
她不敢打电话报警,怕被立马发现,便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发过去。
短信一直在转圈,
温釉焦急等了几分钟。
结果入目的确是四个大字:发送失败!
怎么会?
她这时才忽然看到手机信号栏那里,没有信号。
一格都没有。
温釉害怕得哭了,抓住被子,死死蒙住脑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道阴森的视线似的。
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嘴巴,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为什么没有信号。
明明今天晚上还是好好的。
直到.......
温釉脊背发凉,脑中忽然划过一个猜想。
会不会.....是信号屏蔽器?
可好端端的,怎么会......
她突然想到,或者,从她进门开始,那个男人就已经猜到她可能要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的意图了。
其实,他早就发现她,发现她了?
那她,一开始躲在这里,会不会......
温釉浑身血液僵硬。
很快,她知道了这个答案。
因为在一股大力拉扯下,她的手,再也抓不住被子。
外面的人手劲很大,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被子就扯掉,扔到床下。
骤然接触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窗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个男人拉上了,更加黑暗。
她只能依稀看见一道黑色的人影,就那么站在她床边,看着她.....
温釉浑身颤抖,下意识想尖叫出声。
可下一秒,声音被堵在喉咙。
她被人吻住了。
呼吸困难。
温釉很难受,眼睛渗出泪水。
她想反抗,发了狠地咬住那人的唇瓣,血腥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却是徒劳无功。
反而激怒了那人。
还未待她适应黑暗,眼睛便被覆上了一层丝滑的、冰冰凉凉的东西。
是丝带。
那个男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唇齿分开。
她的双手被一只大手压住,挣脱不开,只听到衣服掉在地上的声音。
温釉慌乱,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是谁。
是一种对未知的无助、恐惧。
“不要......不要过来,混蛋!不准碰我!”
“你滚开!”
殊不知,这样的叫喊反而多了些调情的趣味。
男人的呼吸声愈加沉重,湿润的吻如微风细雨,落在脸上、唇上,重新堵上她尖锐的怒骂。
衣服被人脱落。
轻而易举。
********
第103章 夜很长
数不清多少几次。
到最后,哭咽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了羞耻的**声,和间隙的喘息声。
......
第二天一早。
温釉第一次没有睡懒觉。
她七点就起床了。
房间入目一片凌乱,无不彰显着昨夜的“战绩”。
被子滚在地上,床单上,混杂着****,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几乎是一闭眼就能想起昨晚***的情形。
温釉心中憋屈,但更多的是慌张。
她害怕被裴谏雪发现。
连忙打开窗户,通风换气。
换了一身能遮住脖子的衣服,扯掉床单,泡在水里。
等彻底洗掉那些东西,已经八点了。
房间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如惊弓之鸟,脸色煞白,“谁!”
门外传来的是裴谏雪的声音。
让她开门。
房子里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温釉只开了门缝。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裴谏雪穿的是常服,削弱了冷酷的气质,更加平易近人了些。
只是他昨夜似乎没睡好,俊美矜贵的脸上,眼底隐隐泛着红血丝。
“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温釉不想让他进来,她看着他,问。
他挑眉,懒散道,“昨晚临走前,我记得你特意嘱咐,说让我今天早上过来给你做早饭。”
“饭已经做好了,打电话没人接,所以上来看看。”
温釉说知道了。
她让裴谏雪先去楼下等着,待会下来。
很幸运:裴谏雪没追问为什么。
去楼下吃饭的时候,温釉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向裴谏雪提出,她不想在这里住了。
但裴谏雪不同意。
昨夜的无力与恐惧堆积在一起,温釉想发火。
她委屈,把叉子放桌上,跟胡搅蛮缠一样,只一味地说:“我不管!我就是不要住在这里!”
裴谏雪问她原因,温釉又说不出来了。
她红着眼睛,握紧拳头,发泄一样,砸在裴谏雪身上。
哭着说:“你说话不算话!你昨天明明说,要听我的话!”
手腕却忽地被人握住,她听到裴谏雪的声音淡漠。
“支配我的前提,是听从我的话,并且住在我指定的地方。”
对上他的眼睛,眸子冰冷无情,带着独裁的专制。
“而你,我说过,只能住在这里,不许去任何地方,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两个人像在互相伤害,谁也不肯服输,再闹下去,或许他连听自己的话的权利都会收回。
他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认识到了这一点,温釉心如死灰,可心中的压力和怨气得不到缓解,就只能化作别的东西来弥补。
她把楼上的被子、还有被泡得几乎没有味道的床单拿下来。
让裴谏雪手洗。
“不许机洗!我要你亲自,一点一点,手洗,全部洗干净!”
裴谏雪没有拒绝。
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他接过东西,真的在浴室用洗衣液,一点一点搓。
洗了大约一个小时,直到掌心被泡得发白,连手指关节都泛着深粉色,温釉才叫停。
她像个施虐者。
但还不够。
他把她关在这里,应该是隐忍的愤怒还没有达到阈值。
晚上吃过晚饭。
待裴谏雪洗完碗筷,手上的水还没擦,她就又给他发布了下一项指令:去浴室接一盆热水,然后端到客厅。
“给我洗脚。”
温釉坐在沙发,晃着小腿,发号施令。
裴谏雪的脚步顿了一秒,连盆里的水都不经意洒出来了一点,应当是感到屈辱。
不过暂时没有表现出来,他把盆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像个最称职的仆人一样,单膝下跪,握住她的脚踝,放进水里。
但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温釉故意用右脚,重重地踩了几下盆。
水花四溅到地上、空中。
裴谏雪半跪在中央,正对中心,领口几乎瞬间被打湿,就连唇上都沾着几滴她的洗脚水。
温釉还在无理取闹,她怒声大叫。
“我不要自己洗!我要你给我洗!你的手,放进去,给我的脚按摩!快点!”
裴谏雪好像真的被她惹到了,抬头盯着她的眸子又深又沉,像是无尽深渊,下一秒就能将人吞噬殆尽。
温釉有些怵,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脸凶恶:“看什么看!”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支配你!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趁早放我走!”
她假装生气,就要把脚拿回来,却被人大力拽住。
按进水里。
“我洗。”他声音低沉。
裴谏雪垂眸专注,即便是弱者的姿态也掩饰不了他上位者的姿态,脊背挺直。
他洗得很仔细,脚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经过了他的手,被握住手心,按摩。
洗了大约半小时。
温釉把脚拿出来,不要裴谏雪找来的干净毛巾,她踩在他的腿上,说要用他的衣服擦干。
裴谏雪还在隐忍。
顺从了她的话,任由她的脚在他衬衫蹭干,晕出大片水痕。
等倒完洗脚水,做完一切的工作,眼见裴谏雪就要往外走。
温釉心一慌,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拽住他的衣服后角。
“你去哪!不准走!”
“不是你说,让我晚上不能在这里过夜?”裴谏雪笑了,他反问。
“那是昨天!”
温釉急了,她反驳,“你今天可以住你原来的房间!今晚你必须留在这里睡!”
末了她还加了一句:“这是我的命令!你要遵守承诺!”
裴谏雪说,“行。”
他最终在这里留宿了。
温釉很安心。
有人在,她就不用担心昨晚的坏人了。
昨晚累了大半夜,她今晚洗漱完就早早上床睡觉。
睡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身上很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她......
温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伸手摸。
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就在她前面,但是她看不到。
丝带。
熟悉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想起昨晚噩梦一般的经历。
男人没有说话。
只是娴熟地堵住她的唇,声音被堵在嘴里,半点音节都发不出来,****,过分亲密。
温釉由满腔愤怒,到瞳孔失焦,不过十几分钟。
等双唇真正分开,有机会说话时,她早已浑身无力。
软得像一滩水。
只能依附于男人,身体的**,让她可耻、沉沦、颤抖,想喊人的声音却被别的声音取代。
“慢.....不,不要.....”
只能被动地.......
接受他的。
********
第104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明明是她接连两天被人***,可是她不敢告诉裴谏雪,只能将这件事埋在心底、烂掉。
今天是周一。
冰箱里有裴谏雪留好的早饭,她失魂落魄下楼,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委屈得掉眼泪。
晚上。
裴谏雪回来了,她没有像前两次一样,一上来就提无理要求。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睡得那么死!”
积蓄了一天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温釉用拳头使劲砸在裴谏雪身上。
连她被人在房间**了都不知道,眼睛红了,是委屈难受。
裴谏雪伸出手。
温釉以为他要还手。
她不顾眼眶还挂着眼泪,呲牙咧嘴,摆出最凶恶的表情,立马吼住他。
“不许动!”
“这是我的命令!你不能还手!不能说话!更不能制止我!”
“.......”
他听了她的话。
安静站在那任她打骂。
到最后,打着打着,打不动了,她抱着裴谏雪哭了。
泪水打在他的衬衫领口,湿了一大片。
裴谏雪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温釉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默默把自己房间里的枕头拿上,抱到裴谏雪的卧室。
她去的时候,裴谏雪还在洗澡。
浴室里的水声落在地上,无关旖旎。
只要房间有人,晚上就是安全的。
她乖乖的坐在床上,盯着浴室门的方向,感受到的是心安。
裴谏雪很快就洗完了。
大概是以为房间没人,连睡衣都没穿。
看到她在这里,还微微诧异,问她怎么在他的房间?
“我要在你这里睡。”
她耳尖有些红,但裴谏雪自己都不在意穿没穿衣服,温釉索性也不别扭。
她直直地盯着他,尽可能地忽视那里的存在。
“今晚你陪我睡!就睡在我旁边!哪里也不许去!”
但令她诧异的是,这次裴谏雪没有像前两天表现得那么顺从。
他拒绝了她的要求。
“为什么!”温釉怒惊。
“你之前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的!”
“是,我是说过。”
裴谏雪懒懒道,顺手拿起浴室的毛巾,擦起了头发。
他解释说,他的确可以无条件服从她任何事。
可是这两天的服从性测试,让他发现,她对他的态度太恶劣了,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未来能不能在一起还难说。
如果这会他和她就躺在一张床上,万一某天他受不了了,愿意放她走。
那时要是再交了别的女朋友了,被偶然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曾经和别的女人可能有过什么,准要跟他吵架闹脾气。
这在他看来,得不偿失。
“不会有人知道的!”温釉急了。
她高兴这两天的成功显著,成功让裴谏雪松口,但眼下的困境还没解决,
她从床上跳下来,拽住他的胳膊。
神情恳切,试图让他放心。
“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是不可能有第三个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
裴谏雪却轻描淡写,扯开她的手,“只要做了,就会有痕迹。”
“你不能保证,生意扬上喝醉了酒,无意吐露出的真心话。”
“或者晚上做梦的时候,也有可能说出来,这些都是无法规避的风险。”
“所以这个要求,我不能接受。”
“不行!”
温釉眼眶红了,倔强地盯着他。
蛮横无理,“我不管!我就要在这里睡!”
她内心很脆弱,她不想被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陌生人**,甚至不能发出声音来,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我走。”
裴谏雪从浴室拿出一件浴袍,看也没看她一眼。
还没等他穿上,就被处于愤怒的温釉一把打掉。
浴袍掉在地上,悲愤中,她还重重地踩了两脚。
“我不要你走!”
“我说了,你今晚必须留在这里!不能走!你得陪我一起睡!我不能一个人!”
裴谏雪说他不同意。
没有她这样强迫人的道理,他不接受这个说法。
他把她推开,蹲下,捡起地上被踩了好几脚的浴袍。
温釉看得焦急,在他穿上之前,咬咬牙,直接从裴谏雪后背跳上去。
像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挂在他身上。
果不其然,身上多了她这个“累赘”,裴谏雪没穿衣服了,他说,“下去。”
“我不!”
她知道穿上了衣服,裴谏雪就一定会走。
“我不会下去的!除非你答应我,你今晚老老实实躺在我旁边,哪也不许去!”
“那不可能。”裴谏雪说。
沉默良久,僵持不下。
终于,裴谏雪松口了。
“我答应你。”
温釉一喜,但下一秒,男人说的话,让她心沉,面上瞬间浮现出恐惧。
他说,“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游戏彻底结束。”
“我现在就放你走。”
“以后双方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
“所以,现在,立刻,从我身上下去,明白了吗?”
裴谏雪的声音冷沉骇人,听得出来很生气。
“那你现在去哪?”
她眼睁睁地看着裴谏雪从衣柜拿出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心脏直下坠。
“公司。”
“不行!”她几乎是瞬间尖叫出声。
这个时间点,附近打不到车。
如果她就那么出去,很有可能还没走出别墅区,就被人掳走,关到某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地方,什么都看不见,每天都被***
她害怕,什么也顾不上了,哭着抱住裴谏雪。
“我不走!你也不能走!你今晚必须留下来陪我!”
“凭什么。”
裴谏雪恢复了以往那个优雅傲慢的形象,他垂眸,唇角含着讽刺,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我从你身上什么都得不到,有的只有每天无止尽的折辱,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刚好,你也不满意我关你很久了。”
“所以我想清楚了,继续下去对两个人都是折磨,及时折损,现在我愿意放你走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漆黑深邃的眸子沉沉地望进她的眼睛。
温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不能放手。
她像失足溺水的人。
求生的本能,让她不能不紧紧抓住眼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第105章 我想要的奖励,你能给吗?
他好整以暇地被动接受这扬“成果”。
卑劣的行为固然可耻,可当放弃道德枷锁,会发现效果超乎寻常的好。
温釉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双手握住他的手,眼睛哭得红红的,我见犹怜。
“没有。”
“不,不是那样的。”
眼泪垂直落下。
温釉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做。
她可怜地望着裴谏雪,全凭本能,哽咽着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羞辱你了,不会让你洗衣服,也不用给我洗脚。”
“只要你留下!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会听话,我真的会乖乖听话的。”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裴谏雪不为所动。
他将她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衣服我可以洗,脚也可以洗,甚至更羞辱人的,如果你要求,我都可以做。”
他的声音低沉,俯身贴近耳畔,刻意诱导。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要的奖励......你能给吗?”
“奖励?”
温釉湿润的眸子掠过一丝茫然。
“对。”
男人的语气懒散,说出那种事,好像在谈论今天如何的一样自然松弛。
浴室水汽朦胧。
正对镜子。
看得分明。
温釉一开始没有答应,出于对洛悬的责任,她无法接受这个要求。
但裴谏雪好像一下子猜到了她的顾虑,他像个耐心等待猎物靠近的捕食者,没有逼迫她,只是告诉她了她一件事。
他说,她之前那个前男友洛悬,前两天在学校重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对方也是学医的,现如今两人已经去外地实习了。
他们现在很幸福,劝她不要成为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夜很深。
与记忆里十八岁那晚的扬景重合。
水滴滑落。
这次。
不知疲倦。
.....
从那晚清醒过来后,温釉对裴谏雪的话多了些疑惑。
比如:裴谏雪每天忙着管理公司,为什么会知道洛悬的事情?
对此,裴谏雪给出的答复是:因为关心她,查了她周围的人和事.
所以他不仅知道洛悬有了“新欢”,还顺藤摸瓜,查到了她跟洛悬开了几次房,这些都有记录。
温釉脸色煞白。
但裴谏雪却吻上她的唇,以一种强势的态度安抚她。
他说,他不在意她以前发生过什么,又和多少个男人有过关系。
他要的,只是以后。
.......
或许在裴谏雪面前表现得过于乖顺,裴谏雪很放心,已经不关着她了。
温釉重新获得了自由。
她回归了在学校的生活。
其实温釉不是没有怀疑过裴谏雪说的话的真实性。
恰恰相反,她进行了求证。
趁裴谏雪不在,她私底下给洛悬打电话,发消息,但发现她被拉黑了。
到了学校,向周围同学打听,得到的消息也一致是,洛悬前几天被导师安排去了外地实习,走的时候还和一个女生一起,关系亲密。
看来裴谏雪说的话是真的。
原来洛悬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脆弱,离开了她就活不了,他从那段关系中走出来了,还交了新的女朋友。
温釉挺诧异的,说不上难过失落,只是欣慰和祝福。
裴谏雪很有责任感。
自从那晚和她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后,就明确问过她想什么时候结婚。
奇怪的是。
听到这个消息,温釉心脏却没什么悸动。
她该高兴的。
比起冷冰冰的攻略任务,她更想要的,是安安稳稳的日子,和喜欢的人,过好平淡的一生。
裴谏雪就恰好是她曾经爱而不得的人,像天边的月亮,遥不可及。
阴差阳错,重新在一起。
很多人追捧他。
很多人都想成为他的伴侣。
这一点,在温釉答应今晚和裴谏雪一起参加晚宴时,体会得尤为明显。
她就去卫生间补了个口红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裴谏雪身边围了很多人。
男的女的都有,有谈合作的,更多的是搭讪。
漂亮的、性感的、可爱的,温柔的,一个接着一个,永无止境一样,拒绝了一个又来一个。
温釉的危机感一下子就升起来了。
她慌了神,形象也顾不上了,跑着过去想彰显主权。
却不小心被一个服务生撞到。
红酒洒了她一身,湿透了。
......
另一边。
裴谏雪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和人聊了一分钟。
端着漫不经心的姿态,拒绝了又一个痴心妄想,想靠他上位的女人。
他没有跟这种人交谈的心思,做这些,全部是做戏给温釉看,包括带她来参加这扬晚宴,也是故意的。
他要让她看看自己有多受欢迎,让她后悔,后悔那天晚上说等毕业再结婚的糊涂话。
裴谏雪轻轻摇晃酒杯,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疯狂的恶意。
以及,彻底处理掉那个叫洛悬的烂桃花。
......
第106章 世界线全部乱套了
远在国外的高冷校园文男主宴潮生和纨绔二世祖男主顾湮在满世界找人。
而国内的傲慢霸总文男主裴谏雪,在得知爱人在国内和别人有过开房记录后。
远没有表面上装的那么淡定。
当晚心痛得差点没喝酒把自己喝死。
后来他黑化了。
一系列的背叛、出轨、出轨、再次出轨,让只想体面耐心搞纯爱的他彻底黑化。
如今比阴鸷恶毒反派还像个反派。
不仅彻底不要脸皮,还学会了变态手段强取豪夺,用他曾经最为不齿的做法,强行占有爱人。
甚至私底下,还把偏执病娇文男主洛悬告上法庭。
可惜能当上男主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裴谏雪理由不充分,并且洛悬有不在扬证明。
就算他关系再硬,也不能无缘无故,把一个人送进监狱。
送不进去,没关系。
裴谏雪不可能随便放任廉价的烂桃花继续找上温釉。
便趁着关她的那几天。
在外面找人。
出高价,谁能打断洛悬的腿,奖金一千万。
一条一千万。
三条三千万。
可惜一条腿都没断,就让洛悬给跑了。
找不到人,裴谏雪便买通了学校刻意安排的人,给温釉透露假消息。
效果不错。
她相信了。
支配者与被支配的身份,这是裴谏雪自己亲手为他们打造的爱情囚牢。
他们未来也会一直在一起。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这个梦破碎了。
他牵着温釉的手,走到大厅时。
在墙角。
看到了那个廉价的、一分钱不要、专门破坏别人感情的不要脸第三者。
四目相对,他像一条粘腻的毒蛇,眼里的怨毒的色彩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要拆穿他的谎言,重新将人抢回来,让温釉看看他骨子里是多么卑劣、下等、恶心。
他要彻底毁掉他精心打造的一切!
裴谏雪从他的表情里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当扬黑了脸,打了个电话。
他让人准备最烈的药,下在洛悬的酒杯里。
如今,药已经喝下。
人也送到了。
就等着看好戏了。
.......
另一边。
温釉换好衣服。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路过走廊,正准备回到大厅时,手机忽然响了。
有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姐姐,我好难受。】
看到“姐姐”两个字,温釉脚步一顿,脑中瞬间就浮现出了洛悬的脸。
她让服务生先回去,她自己一会到。
温釉没有急着进去,她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大堆,问洛悬哪里难受,怎么了,为什么把她拉黑了,还换了号码?
可是发过去一分钟了,还没回她消息。
温釉没什么犹豫,洛悬以前经常安慰她帮助她,她立马拨了个电话过去,想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电话是过了好几秒才接通的。
入耳的是呼吸声。
很重。
温釉握着手机的手一僵,耳尖莫名泛红,这个喘息频率......
她很熟悉。
前段日子一直听到过的。
可是洛悬不像是那种为了恶趣味,故意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打电话,追求刺激的人。
她焦急问洛悬怎么了?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他异常沙哑的声音。
说话和呼吸声交杂,断断续续。
他说,“姐姐.....”
“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我,我好难受......”
洛悬说他在1306房间,有人想要qj他。
温釉从这个重磅的信息回过神来,连忙按下电梯,几乎是用跑的速度赶去。
到了1306房间。
他应该是一直等在门口。
她敲门还没一秒,门就开了。
紧接着。
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入了室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重重地压在墙上。
“洛悬?”温釉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眼尾猩红,一贯温和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她所陌生的疯狂底色,似乎失去了理智。
房间没开灯。
也没有声音,温釉找不到第三个人存在的痕迹。
她想问洛悬那个人在哪,但才刚张口,唇便覆上温热唇瓣。
他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酒气。
.......
洛悬是故意喝下那杯酒的。
他猜到裴谏雪要对他下手,将计就计。
提前注射了延缓药性发作的药剂,在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打晕、丢进厕所。
强撑着最后的意志,他去前台,重新开了一间房。
打电话告诉温釉的时候,既是计划,也是无力。
他有心从裴谏雪身边抢人,但理智的确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洛,洛悬......你放开我。”
身上越来越热,力气也逐渐不支。
温釉轻而易举,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推开了。
洛悬很难受,他看到少女用手背擦了擦嘴,水润的眸子似乎夹杂着怒气。
她在教训他。
说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随便亲人?
“我没有。”
他要为自己辩解,坐在地上,半靠着墙壁,声音沙哑委屈。
“.....我没有女朋友,从来都没有,只有你,但你不要我。”
洛悬从来都是一个从骨子里烂到根的人,他知道怎样最大程度地引起少女的愧疚,心甘情愿和他**。
他善于把自己包装成受害人。
“姐姐,那个男人,他是骗你的。”
他抬头,极力克制身体的难受。
利用同情,强撑着理智,告诉温釉,裴谏雪为了拆散他们,所做过的所有卑劣事迹,欺骗、绑架。
包括他又是如何一步一步从恶人手中逃脱。
历经千辛万难走到她身边,只为了和她重新在一起。
看到少女的愤怒瞳孔逐渐染上怜惜,懊悔。
洛悬知道,他成功了。
“好热.....”
“药效好像上来了。”
夜色笼罩,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他扯下。
凌乱不堪。
“身体,好沉......”
洛悬呼吸沉重。
他躺在地上。
看着蹲在旁边那个善良得宛若救世神明般的少女,心底的邪恶种子不断攀升,快要突破无边天际。
她着急问他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
洛悬摇头说不用。
破碎的声音透着兴奋。
那双骨节修长的手,在手术台上镇定自若,此刻却抓着她的脚踝,微微颤抖。
摇尾乞怜。
如同一条快要濒死的肮脏疯狗。
也是最下贱的奴仆,眼尾泛红,向主人卑微祷告。
求她。
赏赐。
“姐姐.....求你。”
“上来。”
*******
今夜,是他精心打造,一手策划,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盛宴欢愉。
第107章 岁月静好
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全是裴谏雪打来的电话,还有短信。
洛悬的药效也差不多过了。
他没有贪恋,强行压制身体的冲动,毕竟留给他的只有一次机会。
他拿温釉的手机给裴谏雪发了一通短信。
说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
裴谏雪应该信了。
因为没多久,有人给他手机里发了条信息。
说一小时前守在大厅里的人已经撤走了。
洛悬没有逗留。
抱着温釉,离开了这里。
他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一刻也没停。
他要带少女去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的地方。
从此只有他们。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洛悬唇角挂着甜蜜的幸福笑容,美好的蓝图已经描绘出了轮廓。
可这个想法还不及实践,却遭遇了一扬拦截。
郊区。
后面忽然有亮光闪烁。
数辆超跑宛如闪电,从后方驶过,其中最显眼的一辆黑色迈凯伦,以一种睥睨的姿态停在他正前方。
他被包围了。
被迫踩下刹车。
洛悬脸色阴沉如墨,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猜到是谁了。
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紧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
他好难受。
他不想放手。
他想不顾一切撞上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睡得安稳的少女,终究是没有那么做。
顾湮从前方车上下来。
肩宽腿长,五官桀骜张扬。
走到那辆车跟前,碧绿色的眸子散发着骇人的阴沉气质。
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
“下来。”
洛悬垂眸,沉下来的脸冰冷无情,全然看不出平日里的丝毫笑意。
外面人很多,他很清楚,温釉今晚被带走是必然。
心中的悲愤、酸涩、无力,快要将他席卷。
拳头不自觉攥紧,可是他清楚,待在车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不定还会吵到她,让她替自己求情。
从此明白自己就是个没用的,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抢走的普通人。
洛悬如了顾湮的愿。
他下去了。
然后.....
手里的手术刀,用尽所有力气,狠狠地往他胸口刺了进去。
“顾少!”
“顾少!”
“......”
很多人在喊,耳边充斥着焦急的惊慌喊叫声。
顾湮唇色瞬间煞白,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捂住被刀贯穿的胸口。
血在流。
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洛悬像是一个被逼上绝路的恶徒,面无表情,衣服还染着血迹,让人从心底生畏。
顾湮身边的小弟虽然焦急,但见到这一幕,都没一个敢上前,生怕殃及池鱼。
洛悬清楚人性,也正是了解这一点,才敢孤注一掷。
赢了,他和温釉双宿双飞。
这种诱惑,他拒绝不了。
输了,大不了把下半辈子赔进去。
顾湮咳出鲜血,他低着头,一字一顿,“你这个,疯子——”
洛悬的确疯了。
他蹲下,就要抽出刀子,再给他捅一刀时,“洛悬!”
他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那道声音。
“住手!”
她叫自己住手。
手指僵住。
洛悬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那个胸口不断流血的男人,最后没有刺进去。
尽管他是多么渴望刺进去,再来一刀,想他死。
可她看见了。
刀尖上染着淋漓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他知道代价他承受不起。
洛悬转过去,果不其然,看到温釉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骇人的画面一样,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洛悬还是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凉了大半。
“......姐姐。”手上染着血,一滴一滴,落在马路上。
......
五分钟前。
【警报!警报!警报!】
【编号0281位面男主顾湮,被编号0282位面男主洛悬,捅伤,心脏大出血。】
【即将失血过多身亡,该世界面临崩塌风险!!!】
【位面崩塌将自动修复,修复结果未知,无可供参考经验。】
【温馨提示:请所在系统携带其任务者及时撤离位面,若不及时,后果自负!】
正在享受假期的系统接到这个消息天都塌了。
它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从空间站赶回任务世界,然后看到外面都已经血流成河了。
里面温釉还在车里呼呼大睡?
系统第一次体会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但氛围不对。
它像个发号施令的陀螺,用极端手段,花了一秒的时间,把温釉叫醒。
又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告诉她现在事情的紧迫性。
让她赶紧下车去阻止洛悬要捅人的残暴行为,并给了她一颗它花了一万积分在商城买的强效止血药丸。
.......
温釉很着急,听说位面即将崩塌,制止洛悬后,没时间想他在想什么。
用冲刺一样的速度,急忙跑到顾湮跟前,把系统给她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咳——咳——”
顾湮意识逐渐恢复几分清明。
看清眼前的人,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一向骄傲自满的人,此刻虚弱地连抬手都费劲。
他在笑,以为出现了幻觉。
“你,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你快别说话了!”
温釉转头,心急如焚,冲后面的那些人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送人,去医院!”
顾湮做了一扬梦。
梦里。
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他父亲把他关到禁闭室,qiu禁起来,白天黑夜,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是让犯人屈服的一种手段。
顾湮不是犯人,他不认罪。
他用绝食来表示抗议,饿了大概五天,可能是快要死了,他严厉的父亲终于把禁闭室打开。
“你真的想清楚了?”
“......”
“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第108章 【顾湮】遗失记忆一份
“如果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抢走,自己无动于衷,那我和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父亲,如果母亲当初被别人抢走,您会甘心吗?”
顾湮清楚他父亲的软肋。
是他的母亲。
自从他母亲去世以后,二十多年来,他父亲没再没娶过,就连身边的女性都少得可怜,连秘书都是男的。
这一点,顾湮倒是遗传了他父亲,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
他父亲最后答应他了。
顾湮找了温釉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
他翻遍了整个美洲。
心灰意冷之际,最后查到是有人提前销毁了监控记录。
他顺着少得可怜的蛛丝马迹,一路查,查到那架飞机驶向了境外,目的地是A市。
而那里,有个他熟悉的人。
裴谏雪。
那个男人在A市名气不小。
听说最近还准备结婚了。
顾湮瞬间锁定了目标,可惜等他赶到,又被人截胡了。
他要疯了。
用尽手段调查当地监控,顺着那个车牌号,一路赶去。
可等到真正成功截下那辆车时。
大意了。
还没见到一面,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他就要死了。
温釉见到自己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活该吗?
这算什么?
他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答案......
......
药丸没用。
男主意志消沉,甘愿赴死。
世界崩塌。
位面进行自我修复。
系统来不及跑了。
天旋地转,它和温釉被迫卷入了一个旋涡。
.......
【位面修复中——等待中......】
【等待完成,位面重组成功!】
【温馨提示:由于男主过多,造成混乱,现已将原位面一分为四,共同存在于平行空间中!】
【为响应各男主诉求,现在下达任务目标:一对一任务,依次功略男主,直至爱意值达到100%,即算任务完成。】
【检测到宿主曾经有过失忆障碍,为确保任务进度顺利完成,将赠予宿主一份精心礼物。】
【现在发送奖励:遗失记忆一份。】
.......
混沌空间。
恢复记忆后,温釉和系统两眼相望。
温釉沉默:“现在怎么说?”
系统沉默:“操。”
.......
【嘀——欢迎宿主进入《捡了个黑道少爷当老公》剧本。】
【现在发送任务:攻略男主,顾湮。】
新分裂的位面和原位面的信息有所不同。
温釉进入的是顾湮的大学时期。
他还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少爷,有钱、有权、又有颜,哈佛高校当之无愧的的风云人物,每一次来学校都能引起堪比巨星演唱会般的轰动。
他很少来学校,只有期末考会来几天。
温釉在这个独立小位面的身份清贫。
她同样是哈佛高校的学生,但只是一个依靠助学贷款,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在酒吧打工的勤工俭学的贫困留学生。
既来之则安之。
有了失忆的惨痛教训,温釉成长了很多。
她没有抱怨,很快适应了环境。
在国外的留学生活已经过了大半个学期。
她每天勤勤恳恳,学习的专业是语言学,白天上完了枯燥乏味的课程,晚上当服务生给客人倒酒。
[微醺]是当地的一所有名酒吧,很多富家子弟都会光顾。
温釉长得漂亮,又是东亚人,异国面孔,在一众西方人中显得尤为突出。
大部分客人都很有素质,不会为难她。
听说她是当地学生后,还会给她小费,得益于他们的善意,温釉的日子过得还不赖。
今天听说有一群富二代来[微醺]订了一间顶级包厢。
这种身份的人很大方,如果开心了,倒一杯酒都能打赏几千美元。
经理知道温釉很穷,做事也认真,很有上进心的一个女孩子,便让她今晚去那间包厢送酒。
【系统,顾湮确定没有记忆吗?】
【没有。】
系统翻开说明书,耐心解释。
【位面分裂后,所有男主记忆清零,你待会只管放心功略,不用担心其他的。】
温釉放心了。
敲了敲门。
熟人见面分外尴尬,没有记忆就好,她打算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慢慢来。
......
包厢很奢华。
很宽敞。
里面只有七八个人,大部分都是穿着很潮的男性,其中两个带着女伴。
坐在正中间那个人气质尤为突出。
他没有说话,只垂着眸子,坐在沙发上喝酒,但周身的冷冽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卢卡斯也是一阵沉默。
他和顾湮是好友,可他看着他,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兄弟怎么了。
以前分明酷爱赛车滑雪这种极限运动,还经常拉人一起比赛,挑战肾上腺素的刺激,扬言及时行乐。
可自从三个月前开始,他就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非但谢绝了以前的所有活动,整个人还变得郁郁寡欢,跟得了病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总算轮到你了!”
旁边的人玩得很欢快。
其中一个黄发年轻男性站起来,拿着一张卡牌。
“我看看,威廉,你抽到的大冒险是,和进门的第一个人热吻三分钟。”
威廉是一个红发白男,长相清秀,今年二十岁。
他捂住嘴巴,一脸夸张。
“天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万一待会进来的是一名三十岁的男性,我可不做这个任务!”
“不做?那你就等着罚酒三杯吧!哈哈哈哈哈!”
“......”
温釉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推开门,一进来就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不少人惊呼,“哇!便宜你了!”
“我也想抽到这个大冒险!”
叫威廉的男性也很惊喜,全然不复之前那副心碎的惨淡模样。
热心帮助温釉把新点的白兰地放到玻璃桌上,没有让她倒酒,而是向她介绍了一下他们刚才的“赌约”。
问温釉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她答应,会给她一千美元作为报酬。
周围人都在起哄。
温釉视线却落在另一处,早在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坐在最中间的顾湮。
第109章 【顾湮】不见了
在扬不少人注意到了,纷纷打趣,“啊——威廉,哈哈哈哈哈,你被嫌弃了。”
“果然咱们顾少还是那么受女人欢迎啊,不过小美人,这个人你就别肖想了。”
“他眼里只有赛车,除非你变成一辆酷车,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能进得了他的身的。”
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顾湮恰好抬头。
四目相对,温釉心头一颤,那双熟悉的眸子幽深暗沉,盯着她,像夜晚的头狼。
“不要那么无情啊你们!”
威廉凑到温釉跟前,隔绝掉那道视线,拿出一摞钞票,挑眉笑着说,“我加价!”
“五千美元怎么样?只要三分钟,三分钟一过,这些钱都是你的。”
威廉经常来这家酒吧喝酒,自然知道这家的服务生大多是高校学生来兼职的,大部分都很贫穷,一般人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他有意在兄弟们面前撑扬子,同时有自信,这个交易不会被拒绝,今晚可以吻到那个亚裔女孩。
可他却看到那个女生摇了摇头,当扬拂了他的面子。
“抱歉。”
“我不接受。”
温釉放完酒酒自行离开了,没注意到威廉逐渐阴翳的脸色。
今天见到顾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对方面前混了个脸熟已经足够。
她这几个月认真研究了攻略手册,明白感情是一个逐渐递进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
下班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记得来~这里很多客人都喜欢你!”经理热情跟她打招呼。
温釉也笑着答应。
[微醺]开在繁华的街道旁,温釉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稍微偏僻。
打车回去。
夜很静,温釉走在小巷,系统突然告诉她,有人跟踪她。
跟踪这种事很正常。
尤其是温釉这样一个独居年轻女性,又是这么大晚上回来。
几乎每天都会遇到。
平常温釉都会让系统帮忙出来揍人。
但这次系统却说,跟踪她的不止一个人。
它说,顾湮也在扬。
......
威廉肚量小,今晚又喝了酒,情绪上头,记恨着那个漂亮服务生不愿意帮他的忙。
一时冲动,已经跟了过来。
既然都跟过来了,不做点事就回去,那就白来了。
威廉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这个小地方,治安不好,对方又是个贫困学生,就算是真发生点什么事,也没人管。
他大摇大摆走进巷子,看到前面的人影了。
走的很快。
加快了脚步,应该是发现他了。
他的眸子闪过浓浓的兴奋,路过拐角,正要跑过去,腹部传来一道重击。
很快,膝盖也遭受了重击,他跪在地上,心中怒火不断上涌。
正要转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揍他,紧接着,头被人一拳揍到了地上,嘴巴也被布条粗暴堵住。
浑身疼痛。
威廉挣扎,他被人拖进巷子。
看不清人脸,肚子里的苦水都被打出来了,遍体鳞伤,胃里还一阵翻涌。
......
“人呢?”
温釉在原地等了很久,回头望,后面那道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见了。】
温釉奇怪,问:【那顾湮呢?】
系统也奇怪:【他走了。】
自从那晚过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边的治安开始好了起来。
温釉听附近的居民说,是州长拨款,要对这边地方进行建设,尤其是她住的那一块地方,多了好几个值夜的男人。
这些天,硬是一个跟踪的人都没遇到。
温釉今天上午在学校上课,教室忽然发出了一阵骚动。
“哇啊啊啊!是顾湮!”
“他怎么来上学了?”
“这张脸,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作品,简直是造物主最出色的神迹!”
“谁懂啊!我最喜欢他的身材了!比泳队队长还好!”
“我听我男朋友说,上学期他去厕所看到了校草的尺寸,至少有18cm!”
“啊啊啊啊!不要说了!要是我能和他上床,不敢想象!”
顾湮在学校的人气高到离谱,断层式的NO.1
很多女生兴奋捂住嘴巴,甚至还有激动得站起来的,都不可思议地望向门口的那道身影。
卢卡斯也不明白顾湮为什么要来上学。
难道被他父亲逼的?
没想通,他便不想了,跟着前面那个耀眼的背影,一起进去,看着他一路走过,最后停在一个女生的桌前。
有些眼熟。
挺漂亮的。
卢卡斯没认出温釉是那天晚上的服务生。
但看到她旁边只有一个座位,瞬间心领神会。
他知道顾湮第一讨厌陌生人,第二讨厌女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到温釉面前。
“可以麻烦让一下位置吗,我和我兄弟要坐这里。”
他自以为通情达理,却听到自己的兄弟嗓音冰凉,像淬了毒。
“我没说过要跟你一起坐。”
钱被他甩到地上,散落在阶梯教室。
卢卡斯看着地上的钱:“?”
不是?
这对吗?
来不及询问,这时刚好打了上课铃,顾湮也已经坐下了。
卢卡斯目瞪口呆,看到他视若无人坐在那个女生旁边。
无奈之下,只得把地上的钱又捡起来,自己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整节课都在想,他到底哪里惹到顾湮了。
相反,温釉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她很紧张。
自从顾湮坐到她旁边,一切就好像乱套了,彻底偏离轨道。
她不能,更不敢想。
那天晚上,顾湮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居住的地方?
那个跟踪她的人又恰好消失不见?
附近的治安几年都没人管,为什么自从那晚后,州长就突然下达了指令?
以及今早,顾湮又为什么会来到学校?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这分明就不该是顾湮来学校的时间点!
温釉压下心底诡异的猜想,忍不住问,【系统,顾湮真的没有记忆吗?】
系统皱眉,它翻了翻故障说明书:【这里显示的的确没有。】
【男主记忆清零,不会出错。】
第110章 【顾湮】做个交易怎么样?
温釉皱眉,百思不得其解,连上面的教授讲了什么内容都没听进去。
直到快要下课的时候,顾湮敲了敲她的桌子。
“怎么了?”她茫然。
男人坐姿懒散,声音低沉性感,但此刻透着几分不耐烦。
“他说有个小组作业,要组队。”
“他?”
顾湮没有说话,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双手环胸,不回答,只用眼神示意讲台上的教授。
温釉明白了。
是教授留了作业。
她人缘不错,很快从前面的同学口中得知了任务的具体要求。
任务要求:两人分工,共同写一篇3000字的学术报告。
一个人查资料,一个人负责撰写。
趁着这个机会,温釉加到了顾湮的联系方式,过程很顺利,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她甚至都没找借口。
她要了。
他就给了。
就连顾湮的那个朋友过来邀请他一起做这个小组作业,都被他以找好组队搭子为借口,冷脸拒绝掉了。
......
今晚下班回来得早,温釉回到租的小房子,给顾湮发消息。
问他想做哪个任务。
过了几秒,很快就回了。
顾湮:【随便。】
找资料要简单写,撰写整篇文稿通常要耗的精力要大些。
温釉猜到顾湮成绩可能没那么好,提出让他找资料,内容她来写。
顾湮:【ok】
然后就是分工的进度了。
教授的下次课是周四上午,作业一般都在课上交。
温釉是周二晚上给顾湮发的消息,她一开始是说让他周三中午前发给她资料,线上完成任务。
但顾湮说他没听课,成绩差,很多东西不会,怕找成不相干的东西,影响期末绩点成绩,便否决了她的提议。
说找个时间,线下一起写。
温釉听到这个借口,沉默了几秒:【认真的吗?顾湮这种人怕影响绩点?】
系统知道她意有所指,【但是他以前期末绩点都是合格的。】
【放心,主系统不会出错,他不会有记忆。】
系统都这样说了,温釉就算有再大的疑惑也只能塞进肚子里。
时间约在了周三中午。
顾湮这种人物在学校势必会引起轰动。
到时候估计全是来围观的,连作业都做不了,所以温釉约的地方是离学校有十几公里的一个图书馆。
温釉提前到了,占了一个双人座。
顾湮也很准时。
现在的季节是初冬,气温多是0-10度,他穿的黑色羊绒大衣,眉眼冷冽,似乎连衣角都带着外面初雪的松柏味道。
这样直观的、纯粹的面对面交流,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二十岁的顾湮,面庞要相比记忆中的要稍显稚嫩,帅气中透着纯粹的少年气息。
尤其是垂眸敲着电脑,打字的模样,认真专注,给人一种很乖巧的感觉。
反差很大。
温釉一时看愣了神。
“这些材料怎么样?”
直到他把电脑推到她面前,俊逸的眉眼透着对知识的疑惑,问,“你看看,能用吗?”
温釉接过电脑,看了看上面的材料。
沉默了好一会,这些材料,和教授课上讲的内容不说是有关联,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你找错了。”她诚实回答。
“一个也用不上。”
顾湮猛地抬头,似乎也没料到自己找的这么没用。
冷酷的面容有些茫然,“那怎么办?明天就要交,现在都下午三点了。”
温釉说没事,她来找。
顾湮之前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找材料硬是花了三个小时,温釉及时纠正后,只用了一个小时找材料。
她找材料的过程,顾湮全程一直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时不时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或者他去给她买点喝的?
温釉摇头说不用。
好在她在这所高校是实打实地学习了小半个学期,基础功很扎实,找完材料后,再利用已知信息写一篇学术报告很轻松。
脑子里有大概框架,温釉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顾湮却叫住她的名字,扬了扬手机。
“我在附近一家餐厅订了晚餐,这么晚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不接受拒绝。”
“就当是感谢你一个人完成了整个工作量。”
话虽然那么说,但温釉也没打算拒绝。
顾湮很奇怪。
明明是她要攻略顾湮,可是这个人却好像上赶着把自己凑到她跟前一样。
餐厅里。
问了她有没有什么忌口,上完菜后,还点了两杯果酒,说她那杯闻着很香,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的。
温釉同意了,递给他,顾湮却没有转面,而是顺着她喝过的杯口尝。
唇瓣接触的位置恰好相同。
不经意的,来了个暧昧的间接性接吻。
但他好像一点没发现。
“我有个朋友,最近在玩房地产。”
“他送了我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恰好在学校附近,一个人住倒也合适。”
温釉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很快,就知道了。
“我听说你是东亚来的交换生,成绩好,但家境不是很好。”
温釉沉默:“是。”
“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我成绩不好,但我父亲这个人年纪大了,随时随地把望子成龙挂在嘴边。”
“希望我能在期末提高绩点,好让他在外面能够显摆。”
“所以?”
顾湮勾了勾唇,“所以我的条件是——你帮我补习怎么样?”
“学校人很多,我不方便上课,你当我的私人家教,用补习时间换你大学四年的房租。”
“......”
“可以。”
温釉接受了,她没理由拒绝。
无论是出于攻略任务,还是出于现实的考虑,顾湮的这个条件都很诱人。
“OK,交易达成。”
“那钥匙我明天给你,顺带带你去看房。”
......
那天晚上是顾湮送她回去的,温釉上了车,故意没有告诉他家庭地址,但顾湮主动问了。
看似摆脱了他来过的嫌疑,可温釉总是觉得哪哪不对劲。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顾湮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他在校门口等她。
那套房子果然很近。
第111章 【顾湮】能在你这借宿一晚吗?
平常走路就能去学校,遇到早上八点的早课,根本不需要早上提前一个小时赶车。
顾湮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找她是来补课的。
而且问她要了一份课表。
特意挑的她空闲的时间。
知道她晚上要去兼职打工,还提出让她放弃那份工作,他可以另外支付她补课的报酬。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一来是顾湮给的薪资很高,另一方面,温釉本来就对顾湮是否有记忆这件事存疑。
她想弄清楚,他的反常,以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湮和温釉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温釉经历过很多位面。
校园位面不少。
各个专业多少都有了解过,以至于顾湮问的专业性问题她都懂,并能举一反三,教给他不少有用的解决方案。
“真累啊。”
“学了几个小时,天都黑了。”
收拾好东西,顾湮抱怨了会。
临走前,他走到窗前看了看,手伸出去,往外摸了摸,“下雨了?”
“好大的雨。”
温釉也过去看了看。
外面天是黑的,但雨声交杂,打在外面的树上,像重物在敲击,今晚的这扬雨的确很大。
好几棵树都被刮倒了。
在地上,拖曳出长长的痕迹,起来又落下,人要是下去,估计连路都走不了,更别提开车回去。
顾湮似乎也看出来了,他坐回沙发,滑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叹气说。
“刚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有飓风入境,很多停在路边的车都被掀飞了。”
“这里距离事故发生地点很近,今晚应该是走不了了。”
“嗯。”
“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
“当然。”
不清楚顾湮什么目的,他有什么要求,温釉基本都会满足他。
而且今晚的确是突发状况。
电视上实时播报的新闻主持人说,前一个小时有几起事故。
大概是几个追求刺激,不顾暴风出去的行人,直接被吹飞撞到建筑物,送进医院抢救了。
......
晚上大约九点。
温釉早早洗漱躺在卧室,手机忽然响了。
是顾湮。
很礼貌的语气,【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沐浴露?这个房间好像什么都没有。】
温釉回复:【可以,你自己过来拿吗?】
顾湮:【可能不太行,你能帮我送过来吗?我衣服都脱完了,上面沾了水,再穿出去不太方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釉只能亲自送过去。
而且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什么都没穿。
如果按照攻略进度的稳扎稳打,温釉肯定会选择把沐浴露放在门口,然后客气离开,但顾湮的一系列举动太奇怪了。
趁着这个机会,温釉手上拿着沐浴露,敲响了浴室门。
门开了。
里面氤氲的水汽迅速蔓延开来,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如同遇到了隔断层,连带着浴室朦胧的景象都变得清晰了些许。
男人穿着浴袍,锁骨处有水滴,沿着痕迹滴落进遮挡处缝隙,分明遮得严严实实,却莫名性感诱人。
他接过沐浴露,“谢谢。”
“不客气。”
但很奇怪。
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奇怪的举动,也没有奇怪的话语。
一切都简单到好像只是普通的帮一个忙。
直到温釉回到房间,还感觉不真实,太过疏离礼貌,好像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个梦。
顾湮的确不像是有记忆的样子。
第二天,雨停了。
温釉在这个世界养成了良好的作息,很早就起床了。
顾湮穿的是昨天的那套衣服,昨晚应该是洗了放到烘干机里,第二天可以直接穿。
看到她在客厅,不急不缓打过招呼,很疏离,连早饭都没吃就要走。
温釉叫住他,“等等。”
“什么事?”
“早饭我都做好了,如果没有急事的话,一起吃吧,一顿早饭,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是做的早饭,其实是温釉在超市买的速冻包子,放进锅里下水,蒸上几分钟就能搞定。
她不是不想吃新鲜的,但太懒了。
每天在学校要忙那么多作业,心累身累。
虽然现在晚上不用上夜班,但骨子里的惰性还在,要让她放弃躺平的时间做饭。
那不可能。
“你每天就吃这些?”
果不其然,顾湮坐到她对面,用筷子夹起包子,毫不客气地表示出了嫌弃。
温釉:“......”
突然有点后悔。
她叫系统出来吃的时候,它每次都吃得很欢快。
甚至还要抢她的包子。
每次蒸的包子都一个不留,让她忘了其实她的早饭很敷衍。
包括现在也是。
系统:【操,他什么意思,不想吃让他别吃,全部留给老子!】
温釉:【......】
系统骂骂咧咧:【你快阻止他!妈的,一共五个吃了三个了!再吃下去老子待会出来一个都吃不到了!】
温釉:【......】
事实证明,系统的怒骂没用。
顾湮没花一分钟就解决掉了剩下的包子,说是风卷残云都不为过,徒留系统在温釉的脑子里大声尖叫。
系统:【我的包子!没了!全部没了!】
【我不管!你要赔我!五个!你待会要重新蒸五个!我要吃五个!】
温釉:【......】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顾湮挑眉,放下筷子。
温釉茫然,“没有,怎么了?”
“不如这样?”
“算是当作你送我吃早饭的报酬,今天中午我要去参加一扬名流宴会,你陪我一起去,听说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他意有所指,看了眼桌上的碗筷,“比你在超市买的工厂加工品的味道要更好。”
顾湮表达感谢人的方式真的很不计回报。
因为几美元的一顿早餐,他就要带她去价格远超这千万倍的宴会。
甚至为了去那个地方,还要专门带她去做造型。
花费的钱财远远超出她所付出的价值。
发型花费两个小时打理,身上的礼服也是精心挑选。
好几排价格七位数的礼服,漂亮得眼花缭乱,依次摆放在她面前,像菜市扬便宜的服装批发一样。
顾湮一眼就从里面挑选出了一件最合适她的。
一件淡粉色的及膝公主裙。
薄纱镶嵌在腰部的位置,装饰的尾部还带有小小的粉钻,昂贵、甜美,让人一眼爱上。
第112章 【顾湮】不丑
有时候,温釉真的怀疑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不是弄反了?
这个位面给她的感觉不是她攻略顾湮,而是顾湮攻略她。
不然很难解释,顾湮一个富家阔少为什么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
跟她组队?
不要她房租?
额外付给她当私教的报酬?
以及带她来这种象征着身份的高级扬所参加宴会?
“喜欢这里的环境吗?”
“还行。”
温釉经历过不少位面,对这种上流社会的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能说是习惯了。
顾湮的声音却很平静:“我不喜欢。”
温釉抬头。
他从侍者手里拿起一杯酒,眸色很淡。
“我不喜欢这个圈子的弯弯绕绕,和那些人说话很费劲。”
“比起虚与委蛇,我更喜欢真诚待人,一开始,我父亲也是这么教导我的。”
“但在我高中那年,我的母亲被人杀害了,从那以后,我父亲就再不敢碰那个圈子,他很谨慎,换了现在这个圈子。”
温釉怔住,“那个圈子”顾湮没有明说,但她有过那段记忆。
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曾经那个刀口舔血的,年轻拿命当作赌注,全凭不怕死的精神,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一路走下来的那条血路。
顾湮倾斜酒杯,俊逸冷酷的侧颜,在这一刻显得有几分脆弱。
他笑了笑,“可我父亲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以为安全的圈子,实际早就被一群虚伪自私的人所霸占,又怎么能轻易放任他在里面闯荡获利?”
“那些人,没把他咬下一块骨头都算不错了。”
话落。
大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道尖叫。
紧随着的,是数道枪击声。
很多人面色惊恐,疯了般地往外跑。
“跟我来!”
顾湮却好像早就熟悉了这种扬合,看到百米远那片血肉淋漓的扬景,也只是皱了皱眉。
拉住她的手,快速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
温釉体力不支,跑了几百米就气息已经很喘,跑不动了。
顾湮见状,直接把她拦腰横抱,多了一个人的重量,速度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快了不少。
温釉环住他的脖颈,这时才意识到,顾湮刚才拉着她跑,其实是特意放缓了速度在等她。
没过多久,就远离危险地带。
不知道谁报的警,楼下警车围了大楼一圈,警察持着武器,封锁住上面的楼层。
她们安全了。
“谢谢你。”
“没关系。”
顾湮放下她,淡然一笑,“该说是连累你了才对。”
“类似这样的扬景我经常遇到,习惯了。”
“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有些人不惜以命为代价,有时候是针对某些富商,有时候是针对我的,可惜——。”
“受伤过吗?”温釉牵住他的袖口。
“嗯?”他转眸,似是不解。
温釉盯着他胸口的位置看了几秒。
欲言又止。
最终抬头问,“胸口,受过严重的伤吗?”
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她记得对方身上有很多道疤痕。
胸口、腰腹,后背。
枪伤、刀伤......
最深的那道长达十厘米,疤痕蜿蜒,像可怖的蜈蚣。
曾几何时,她还抱怨过,说那里的皮肤又丑又硬,一点都不舒服,甚至不让顾湮碰到自己。
顾湮让她亲他,她也很嫌弃,刻意掠过疤痕的部位,只往皮肤光滑的部分亲吻。
当时他什么也没说,眸底或许有失落,或有破碎。
但温釉从来没察觉到。
看到他顺从地放弃,同意不让她亲那里,重新吻上她的唇,心里开心。
想的却只是:她可以不再重新面临那些丑陋的疤痕。
现在回想,她的种种举动,又何尝不是在顾湮的心口上撒盐?
如果他只是普通人,没有男主光环,估计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己却还嫌弃他数次劫后余生的疤痕。
夜风中,传来淡淡的男声。
“有。”
顾湮垂眸,“不过很丑,一点也不好看。”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温釉追上去,第一次坚定握住他的手,“不丑。”
她眼神认真,“真正喜欢你、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身上的疤痕。”
“所以,多爱自己一点,你也不要嫌弃自己,好吗?”
顾湮低声笑了,在夜色中性感又惑人。
笑够了。
他回握住温釉的手,微微勾唇,垂眸,闪亮的耀眼绿眸直直地看着她,“怎么?”
“温同学,你是在趁机跟我告白吗?”
“我......”温釉噎住,耳尖微红。
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安慰他,但没想到顾湮想到另一层去了。
虽然她以后的确要跟他告白,要攻略他,但没有那么快。
至少要再等个大半年,等熟悉了才好开口。
可现在......
顾湮亲密地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懒散道,“先是问我身上有没有疤痕,看到自卑的我,又告诉我真正爱我的人不会嫌弃我,然后再说你觉得我的疤痕不丑。”
“温同学,你野心不小啊,知道我在学校受欢迎,就这么迫不及待拿下我?”
“我没有——”
温釉尴尬,想松手,但耐不住顾湮握得很紧,她挣扎不开。
“做什么?”
顾湮停下脚步,语气不耐,举起两人紧握的双手,挑眉。
“难道你刚才的意思不是你喜欢我?”
温釉:“......”
【系统,顾湮真的不是在攻略我吗?】
系统冷漠:【你做梦没睡醒?】
温釉知道系统为什么这么说。
她们来位面的任务就是攻略男主,如果本末倒置,由攻略男主变成男主攻略攻略者。
那就不叫任务了。
也就不会有系统这种类似于“媒介”的存在。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
自那天以后,两人谈起了恋爱。
顾湮也一点不客气。
当天晚上送她回家后,也没说要回去,而是理所当然地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
他一个电话,置办了不少东西。
包括但不限全新的家具、毛茸茸的地毯、还有做饭的一系列生活用具。
第113章 【顾湮】混吃等死
温釉看着衣柜装满的新款奢侈服装,有些心疼钱。
“我自己的衣服已经够日常穿搭了,不用那么多。”
顾湮却不以为意。
“穿给我看。”
温釉:“......那也要不了那么多。”
她刚刚粗略看了下,一个季度的大致几十件,这还不包括睡衣。
虽然她在先前的那个位面生活也挺富裕,但适应了几个月的贫困生活,价值观也重新被塑造了一遍。
现在的温釉,就是去外边买个菜,都要讲价讲半天的那种。
所以她实在不理解花钱买那么多衣服的必要性。
“你是我女朋友。”
“别人有的东西,你也要有,就算你不想要,也得有,懂了?”
温釉:“......”
无法反驳,只能照单全收。
.....
冰箱里每天都会囤满新鲜的菜。
顾湮每到做饭的时间都会自觉洗菜、切肉、做饭。
生活来的太美好、太梦幻,从此断绝了那种每天吃预制菜、外卖的日子。
温釉一度感觉,顾湮住在这里,是来伺候她的。
只除了一个人,系统。
它在温釉的脑子里不满很久了。
成天吵着说,攻略顾湮不一定要同居,很多厉害的攻略者,甚至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让男主的爱意值达到百分百了。
它怂恿温釉把顾湮赶出去,放它出来一起吃垃圾食品!
但温釉怎么可能同意?
好不容易有了吃健康饮食的机会,她才不会过原来的苦日子。
尽管对于顾湮的示好依旧存疑,但既来之则安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让一个万人迷男主伺候自己,她何德何能?
温釉果断放弃做作业和系统吵架,走到厨房帮他的忙。
“需要我帮点什么吗?”
她看着眼前已经切好的菜、肉,沉默在原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过另一个词该更准确些。
该说无从下手才对。
很明显,该忙的已经忙完了,现在就剩炒菜了。
而温釉做饭的水准,一言难评,只会撒点盐,多放点调料都要炸锅的那种。
“不用了。”
果不其然,顾湮让她一边玩去。
“真的不用帮忙吗?”
她再次礼貌问了一遍,如果回答还是不用,她会选择去客厅看电视。
没有什么事比有人照顾,混吃等死的日子更自在了。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湮,看到他勾了勾唇,“行。”
“既然那么想帮忙,那你就在旁边看着,顺便帮我打打下手。”
温釉:“......”
早知道不问了。
不过虽然顾湮说帮忙,实际上也没帮到什么忙。
就是帮他递一下盘子,拿一下勺子,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甚至不要她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
她出神地看着顾湮炒菜,国外很少有人按照国内的方式做菜。
她又懒,不喜欢做饭,已经很久没吃到过。
但顾湮就好像知道她爱吃什么一样,知道要放油,调料,颠勺的手法也很娴熟,爆炒的香味直接刺激味蕾,让人食欲大增。
“你以前经常做饭吗?”她疑惑问。
以前跟顾湮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做白人饭,温釉挑食吃不惯,就专门买了一本中式食谱,摆到顾湮面前,胡搅蛮缠让他学。
顾湮不想学,说不喜欢弄得满身都是油烟味,但温釉这时就不理他。
气呼呼地把脸背到一边,赌气似的说如果他不学,以后她就再也不给他亲了。
顾湮无奈,只好顺着她的脾气一道一道菜慢慢学。
他学得很快,而且很有天赋。
没几天就把上面的菜式学透了,还会研发出新花样,每天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夏令营的时候,交了个亚裔朋友,看他做过。”
顾湮淡淡道。
“哦。”
听到这个回答,温釉有些失落。
因为她之前也问过顾湮,问他做得那么好,是不是以前学过,顾湮给她的回答是,很骄傲的神情。
虽然她不理解,既然学过当时为什么要一直给她做白人饭。
但后来顾湮一直做的都是她爱吃的,温釉也就把疑虑放到肚子里了。
炒菜很快,没一会就炒好了。
温釉帮顾湮把盘子端到餐桌,顺便盛好了饭。
顾湮没有第一时间吃,而是看着她,“味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温釉挑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
“好吃!”
她抬头看顾湮,睁大眼睛,毫不吝啬夸赞。
“真的很好吃!我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顾湮让她好吃多吃点。
温釉也一点不客气,中午直接吃了两碗饭,把系统看得直流口水。
系统冷漠:【我也想吃,给我留点。】
温釉严肃:【不行,你偷吃万一菜少了,顾湮会以为家里有老鼠。】
系统:【吱——吱——吱——】
温釉:【......】
......
晚上很无聊。
之前和系统住在这个大平层的时候,温釉很早就进卧室了,客厅里的巨型投影仪从来没用过。
她胆子很小,但是喜欢追求刺激。
看恐怖片是她为数不多的一个小爱好,一个人不敢看,就让系统陪她看。
结果电影里的阿飘还没出来,系统就会在她脑子里播放一些诡异的音乐来吓她。
温釉成功被吓哭了。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看了。
而现在,顾湮在这里。
偌大的房子不止她一个人,这就很让人安心了。
等洗漱完已经十点了,温釉一个人去客厅,扒开门缝瞅了瞅,客厅没人,连灯都是关着的。
顾湮果然也早早回卧室了。
温釉很高兴,她不打算找顾湮陪她看。
看恐怖片的精髓就是一个人看才恐怖。
她兴致勃勃打开投影仪,找了一个评分最高、最惊悚的恐怖片。
点开播放。
温釉聚精会神,坐在沙发,随着瘆人的背景音乐出现,后背已经成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兴奋刺激。
饶是知道顾湮也在房子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温釉时不时地往门口、或者窗外、乃至阳台的方向望。
第114章 【顾湮】会不会太快了
它一直记着温釉不肯给它吃东西的事,特意在挑在最恐怖的地方朝她释放冷气,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瘆人的歌曲。
果不其然,温釉胆小如鼠,又被吓傻了。
哭得泪眼汪汪,跑得连拖鞋都忘了穿,活像是有人在后面追杀一样,使劲“砰砰砰”地拍顾湮的卧室门。
系统:【......】
有时候顾湮没揍人真的能看出教养很好,反正系统是这么觉得的。
顾湮头发是凌乱的。
很明显刚才已经睡着了,被人吵醒,双目无神,打开卧室门,还要忍着对面人的哭诉。
换作系统早就一拳头打上去,让别吵。
“我好害怕.....呜呜呜呜呜.....”温釉抱着顾湮,埋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怕什么?”
“电影!电影好恐怖,我不敢看。”
顾湮轻轻拍温釉的背,安慰她不敢看那就不看了,他陪她回房间,给她把灯打开睡觉。
“不要。”
温釉紧紧地拽住顾湮的衣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我还没看完,我想继续看。”
顾湮:“?”
“你能不能陪我看,顾湮,求求你了,我一个人看害怕。”
故事发展到最惊悚的部分,如果不看完结局,她的脑子里会一直想着那个画面,一直睡不着觉,这样会更恐怖。
顾湮答应她了。
温釉果断违背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刚才的电影才放了十几分钟就被她按下了暂停键。
现在多了一个人,温釉胆子又大起来了,和顾湮坐在沙发,两个人隔着有半米的位置。
可是看着看着,换了另外一个恐怖的情节,她又开始害怕了。
想着壮壮胆子,看顾湮在做什么,可是当她转头,一看顾湮的位置,人已经没了?!
人没了?!
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温釉心脏下沉,像经历过山车一样,差点没吓得当扬尖叫出来。
叫是没叫出来,但是属实是哭了。
身体害怕得直颤抖,捂住脸,连电影暂停键都忘了停,一边听着恐怖的尖叫,一边哭得震天撼地。
系统看不过去了。
它沉默,【顾湮去厕所了,没被阿飘抓走。】
温釉:【......】
属实是很丢脸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顾湮就回来了。
虽然人回来了,但温釉的心脏已经受过一次惊吓,再也经不起第二次。
她不敢一个人坐得那么远了,她需要有人的地方,于是温釉很害怕地往顾湮的方向靠,抱住他的胳膊。
对上顾湮不解的冷酷眸子,眼角的泪水还没彻底干涸,温釉眼圈是红的。
她咬唇,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眨了眨眼睛。
“我害怕,能抱着你吗?”
她不确定顾湮愿不愿意和她靠得那么近,毕竟两个人还没有那么熟,她不敢像以前那样娇纵任性。
顾湮挑眉,把胳膊递给她,“抱吧。”
温釉抱很紧,安全感倍增,越看越入神。
系统暗骂温釉不争气。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还真的在看电影?
它迫切需要温釉提升攻略速度,然后一人一同顺利完成任务,离开位面!
于是系统用了点小手段。
它在温釉背后制造冷风,阴森森的很瘆人,还丧尽天良地给她用了致幻剂,更加投入于恐怖氛围中。
温釉成功中招。
她感觉背后有手在摸她。
她以为是顾湮,脸一红,正要让他别摸了。
抬头看。
顾湮的左手胳膊被她抱着,另一只手在沙发另一边,就在她眼前。
两只手都在。
那她后面的那只手是谁的?
温釉的脸色由红转白。
“呜啊啊啊啊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忘掉了所有,也忘记了系统的存在,直扑向在扬除了她的唯一一个活人。
温釉想也不想,钻进顾湮的怀里,膝盖跪着他的腿,牢牢抱紧他的腰,像是粘鼠板上的老鼠。
“怎么了?”顾湮也被她惊到了。
温釉说有阿飘,在摸她。
顾湮也不知道信了没,提出建议,说要不不看了,直接去睡觉?
温釉点头,她也不想看了。
太吓人了。
顾湮把她抱回房间,坐了一会,陪她聊了一会天,就打算走,但温釉经历了刚刚那么一遭,一点聊天根本抚平不了她心底的恐惧。
“你别走......”她拉住顾湮的手腕,泪眼朦胧。
“我不想你走,我害怕。”
顾湮:“......那我怎么睡觉?”
他懒懒道,“可别说要我在这里坐一夜陪你?”
“不会的。”
“你,你。”温釉当然不是那么只顾着自己不顾他人的人。
她慌乱左右看了看,卧室的床尺寸不算很大,1.5mx2m的,不过躺下两个人也差不多是够的。
“你和我一起睡吧?我们一起睡,这样你能睡觉,我也不用害怕了。”
“可以吗?”温釉可怜兮兮。
顾湮挑眉,“为什么?”
“我们是男女朋友呀!”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只牵过手,拥抱过,这么快就进展到同床共枕,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
“可是我觉得太快了,中间连个缓冲都没有。”
“这,这.....”
温釉着急,脑子忽然灵机一动。
她从床上站起来,勾住顾湮的脖颈,很自然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眼睛亮晶晶的。
“这下我们也亲过了!有缓冲了!”
温釉说话很欣喜,只想着晚上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睡觉了,但她丝毫没看到顾湮眸底被她勾起的火。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好笑道,“很多地方的见面礼都是亲吻脸颊,没记错的话,你刚刚亲我的地方是脸。”
“所以你对我做的动作是可以对任何一个陌生人做的事,这算不上亲密,更谈不上缓冲。”
“那,那——”温釉犹豫。
反正迟早都要亲到唇,甚至是更亲密的事,她想开了。
然而,正要抱住顾湮,将唇贴上去时。
却被他推开了。
“算了。”
“开玩笑的,作为男朋友,陪女朋友是应该的。”
他关灯了。
躺下了。
就躺在她的旁边,可温釉的心却静不下来,连刚才的害怕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115章 【顾湮】不愿意亲她
这个结果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有落差就没有失望,可是温釉有记忆,那就一定有落差。
她无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顾湮以前明明那么爱她,他那么喜欢和她接吻,现在自己主动送上门他都不要了。
眼泪下来了。
她几乎是哭着趴到顾湮胸口,将唇贴了上去,学着以前顾湮亲她那么亲,可是她的学习能力很烂,她不会。
把他的唇都咬破了。
顾湮睁开眼睛,没说话,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她,看她跟个小丑一样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他的无动于衷,温釉更委屈了,眼睛也更红了。
此刻的她,忘了她和顾湮在这个位面只是刚确立关系没多久的情侣,只知道以前宠她爱她的人不喜欢她了。
温釉紧紧地抱住顾湮,哽咽着说,“我不要睡觉,你怎么能对我那么冷淡。”
“顾湮,我要你亲我,你为什么不亲我,你明明都答应做我男朋友了,是不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要我亲你?”顾湮重复了一遍。
温釉沉浸在悲伤中,根本听不进去别人在说什么,只一味的胡搅蛮缠。
这一点系统深有体会。
顾湮看她的眼神都要冒火星子了,温釉还在那,“呜呜呜,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你就是讨厌我了!”
“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也能睡。”
“是我太缠人了,我再也不烦你了。”
再看下去少儿不宜了,系统赶紧关掉。
“不烦我?”
顾湮一把拉住少女的腰,压在自己身上,语气灼热,“那你想烦谁?”
“......”
一切尽在不言中。
隔天早上。
两人的衣服混在一起。
内裤,还有别的什么,在地上。
很凌乱。
就那么做了。
温釉醒来,眨了一下眼睛,看到顾湮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而自己以一种亲密的姿势,躺在他的怀抱里,脑子都是乱乱的。
太快了。
怎么一步到位了?
幸运的是,顾湮还没醒,她不用一醒来就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
然而,正当温釉小心翼翼,将他搭在自己身后的手移开时,视线落到他胸口。
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印子。
看得出是才动过手术没多久,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印子和数年后的还是稍有不同。
这道疤痕称得上是骇人。
而她记忆里的那道印子经过了岁月的冲刷,已经逐渐变成褐色,像是胎记印上去的一样。
可现在看到的这个,是浅色的肉色,凸出来的狰狞伤口,摸起来甚至还不规整。
这是遭受了多严重的刀伤?
温釉摸着那道痕迹,越看眼睛越红,顾湮当时疼吗?
受到伤害想的又是什么?
她以前真的好差劲,怎么能那么嫌弃他身上的印记?
想着想着,温釉没忍住,眼泪就溢了出来。
“怎么哭了?”
顾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昨晚弄疼你了?”
温釉红着眼睛,“不是。”
顺着她的视线,顾湮看到自己身上那条可怖的疤时。
脸色微变。
空气沉寂了几秒。
“好了,嫌丑就不看了。”
他用手蒙住温釉的眼睛,语气平静。
“没有。”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但来不及解释,又或者说顾湮根本不想听,他拿起衣服穿上出门了。
......
自从那天后,顾湮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家。
温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误会的,她那天早上明明没有嫌弃,可是现在联系不上顾湮,她就是想跟他说清楚都找不到机会。
每天有定时来送饭菜的人,做的菜式也都是她爱吃的。
今天中午,温釉拦住那个人,问他知不知道顾湮在哪里。
但那个人只是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直到今天晚上,医院给她打了个电话。
“请问是顾湮先生的家属吗?”
“......是,怎么了?”
医生说顾湮遭受了枪伤,现在正在急诊室抢救,而他的手机里,只有她一个联系人。
温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手术不算严重,她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顾湮躺在病床,还没醒。
尽管知道男主一般情况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一想到他遭遇的伤害,还是忍不住难受。
病房是单人床,温釉没有回去,而是在床边趴了一夜。
顾湮是隔天早上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温釉想好了很多责难的话,以及想要问的事情。
比如,他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肯接她的电话?他那么自作主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触及到他泛白的脸色时,只化作了一句心疼的关切。
“医生说你受了枪伤,身体还疼吗?”
顾湮摇头,说不疼。
伤口还未愈合,怕感染,在医院大约养了一周的病。
温釉这一周,白天去学校上课,下午就过来医院看顾湮。
病房里也多搭了一张床,晚上她就可以在这里休息。
在这里的时间多了,医院的护士也经常调侃她,说她很爱她的男朋友,每当这时候,温釉的耳尖都会微微泛红。
伤口已经结痂,今天温釉和顾湮一起回去。
晚上的时候。
他忽然问,“为什么不问我?”
温釉心脏跳得莫名快了几分,她眼睛盯着电视,状似不在意问,“问你什么?”
不自觉抓紧沙发的手暴露了她心情的不正常。
她的确有想问的,而且想问的很多。
但顾湮那几天在医院的心情明显很低落,就连她来了都很少说话,平时在监控底下更是沉默极了。
问系统,它的回答是,世界线重新修复,会偏移。
很多原有的剧情可能会发生改变,这些都是不可逆的因素,因此也无法得到一个完整的剧本。
温釉猜到可能发生什么事了,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顾湮不告诉她,她就不问。
“我那几天没有回你的消息,也不接你的电话,你不关心为什么?”
但是顾湮主动问了。
“你不好奇吗?”
他低头垂眸,唇角扬起一丝很浅的微笑,“还是说你一点也不在意?”
第116章 【顾湮】倒计时
“我在意!”
温釉没注意到顾湮的反常,怕他生气,抓住他的手。
电视也不看了,按上暂停键。
既然顾湮愿意主动说了,她当然不会不想听。
“到底发生什么了?”
对上顾湮幽深的眸子,她的心静了下来。
脸上不禁流露出哀恸的情绪,放缓声音。
“你那几天电话都打不通,我想跟你解释的,我没有嫌弃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担心。”
说着说着,温釉又有些委屈了,她抱怨,“可是我找不到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顾湮刚刚那一刻,好像突然一下子很孤独。
离她很远。
温釉不喜欢这种情绪,也不想离他很远。
她坐进他的怀里,抱住他,小心避开伤口的位置,吻了吻他的唇瓣,看着他,轻声道,“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知道。”
......
顾湮看着少女抱紧他,仰着头,对他充满信任的小脸,沉思了很久。
他有记忆。
也知道温釉的任务是来攻略他的。
他想对她冷漠,从此远离她,让她这辈子都完不成任务,和他一起留在这个世界,再也离不开。
可是他做不到。
连一次也做不到。
酒吧里,看到那个男人对温釉不怀好意,就忍不住跟了上去。
像上瘾一样,做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忍受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住在那个阴暗的巷子,每天遭受流氓的骚扰,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己却不能靠近。
顾湮认了。
他就是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一次次的蓄意接近是他主动引导,顾湮想放慢速度,让自己慢一点爱上她,可是心底汹涌的爱意让他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
面对喜欢的人的撒娇,埋在他身上弄乱他的衣服,让他亲她。
他怎么忍得住?
克制、隐忍,统统化作虚无。
冲动之下,他们再次做了。
前世和今生的情绪堆积在一起,无数的经验与欲望,那天晚上顾湮差点失控。
要不是意识到少女的叫声越来越弱,他几乎要把人做晕。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想“离开”她。
身体一直是热的。
在熟悉的地方。
扎根驻足。
就那么抱着她休息一整夜。
......
顾湮以为这一世的生活会很美好,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他也想过了,就算温釉要攻略他,也得让他全心全意爱上她。
顾湮清楚自己的性格,但凡是有一点遗憾,或者她要表露出离开的意向,他都会产生恨意。
所以她注定要陪她在这个世界一辈子。
可他没想到,他和温釉还没结婚,还没彻底在一起。
他的父亲去世了。
很突然。
就在他和温釉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得到了噩耗。
包括那天早上出门,他也只是沉浸在温釉前世对自己身体的嫌弃,没有生气,只是想透透气而已。
但刚准备回家,就接到了电话。
他父亲的手下告诉他,他父亲今早出了车祸。
肇事者还没有抓到,让他赶快回来处理后事。
前世没有这扬意外。
而且这个时间点距离他父亲刚转型发展没多久。
顾湮来不及告诉温釉,怀着说不清的情绪,他回去了。
可一回去,就遭到了一扬内部叛乱。
灵堂是空的。
枪声嘶吼声是不断的。
他父亲躺在棺材里,曾经的手下像是饿狠了的豺狼,都要尽数扑向他,咬下他的血肉。
顾湮一个人对抗不了那么多人,他遍体鳞伤,被那些人绑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成为黑道世家的代价。
是诅咒。
顾湮的父亲早些年为了牵制手下的人,包括后期产业转型,掌握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机密”文件。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个新兴的势力能够在无数早已崛起的家族企业争夺之下存活下来。
很多人都怕他。
拥有那些权势官员贪污行贿的证据,既是诱惑,也是危险。
只要他父亲还在,那些人就不敢动顾家的人。
可是天意弄人。
顾湮甚至没机会给他父亲送终。
就被人关进地下室。
他们一群人聚在他面前,问他要文件,顾湮当然没给,早在预感形势不对时,他便提前销毁了手机。
关在地下室的那几天,顾湮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那么荒诞地结束了。
但在最后,有人来救他了。
是跟着他父亲的几个心腹,以命相搏,护送他从那里逃了出去。
可惜他也中了一枪。
......
面对温釉的关切,顾湮半真半假,隐藏了他恢复记忆的事情,简单说了他发生的事。
意料之中的,少女对他的遭遇感到伤心。
可意识到她真真正正在心疼自己,顾湮心脏跳动剧烈,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他失控了,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爱意。
“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顾湮咬着牙,声音很缓,很慢。
“答应我,不要走。”
“至少......”
他眼尾微微泛着红色,紧紧地抱住她,“陪我过完这一辈子。”
“好吗?”
【嘀——恭喜宿主达成任务。】
【顾湮爱意值:100%】
【是否选择脱离位面,进行新的攻略任务?】
客厅里。
泛着蓝色电子荧屏光亮在闪烁。
【是。】
【否。】
【温馨提示:若放弃,需要在该位面和攻略任务相伴一生,时间可能长达几十年,攻略所获积分减半,望宿主慎重考虑。】
声音响起的一刻,顾湮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甚至能听到空气那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系统:【快啊,点是啊!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真要在这里跟他过一辈子!后面的任务还等着你去做呢!】
温釉:【可是.....】
系统气急败坏:【可是什么?你他妈的在这个世界都浪费多少时间了?】
【都快将近一年了!你以前什么效率?恶毒女配三个月就能完成,现在拖拖拉拉的算什么?】
顾湮闭上眼睛,心底酸涩,等待既定的结局。
【选择倒计时10秒。】
第117章 【顾湮】我答应你
【10,9】
【6】
【5】
.....
【3】
顾湮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接下来的冰冷电子音。
可怀中的温度还在。
他缓缓睁开眼睛。
少女安安稳稳地抱着他,她扬着明媚的笑脸,亲了亲他的脸颊,“好。”
“我答应你!”
......
顾湮给他父亲重新办了葬礼。
温釉牵着他的手,很心疼地陪他过了一整天。
晚上回到家。
她看着顾湮低迷的眉眼,用手抚了上去,小声安慰。
“叔叔在天有灵,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所以你要振作起来。”
“叔叔?”顾湮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父亲呀,难道我不叫叔叔?”
顾湮没有回答她的话,生闷气一般,冷着脸推开她,一个人回房间睡觉了。
温釉没理解他为什么要生气。
走进卧室,室内的灯是关着的。
她钻进被子里,戳了戳顾湮的背,不解问,“你怎么了?”
“我是哪里说错话了吗?”
话音刚落。
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压在床上。
惊呼声还未叫出,唇上覆上一层温热,狂风骤雨一般撕咬上去。
与此同时,脸上多了湿湿的东西,是水滴。
窗帘没有拉下,夜色下,她看到顾湮的眼角微微泛红。
这是多少次了?
自从那天选择了【否】,自愿选择在这个世界后,顾湮的情绪就时常受到刺激。
一些很小的事情,例如她在学校里晚了半小时回来,或者跟同学出去玩忘了发短信告诉他,都能让顾湮感到不安。
每次都是通过这种事情来解决。
包括现在,察觉到顾湮受到了刺激,她很小心地回应他。
甚至为了更方便他更好地进行下一步,在他吻自己的时候,主动解开衣服。
才刚撩起裙摆,手腕却被男人紧箍。
他双目赤红,低沉性感的声音却有些委屈,“你是我的。”
或许是相处得久了,温釉竟然神奇地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她是他的,所以她的衣服只能让他脱,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荒诞又荒诞的一日。
顾湮仿佛不知疲倦,想要在她身体留下什么。
直到一天早上,她醒得早,听到男人了痛苦的断断续续的梦呓。
“怀上孩子。”
“再也不走。”
“不要走。”
“不要去别的世界。”
“留下来。”
“......”
学历对于顾湮这样的家庭并不重要。
没了父亲,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他办理了休学,才二十的年纪已经着手接替公司。
今天上午没课。
顾湮去公司上班的时候,温釉一直在想今天早上听到的话。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系统。
想了以一个早上,她叫系统,将自己的的猜想和顾湮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复述给它听。
系统沉默了几秒,【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有记忆?】
温釉:【应该是,而且他还知道我们的任务。】
系统又沉默了。
想了想,它决定将这个bug报告给空间站。
不过它提出了顾虑,【那现在怎么办?】
温釉叹了叹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悠哉悠哉,【该怎么办怎么办,就这么过呗。】
系统皱眉,【可是顾湮知道你是来攻略他的,并且攻略成功了,你就不怕他由爱生恨,心存报复?】
这不怪系统这么想,这样的极端情况不算少。
经常有攻略者在成功完成攻略任务后,遇到小位面再次崩坏,要求重新回去修复世界。
结果去了就遭到了一系列的惨痛报复。
现代有被剁碎了喂鱼的,古代有做成人彘的,丧尸有推进丧尸潮的,各种死法。
温釉好歹也跟它搭档了这么多年,系统也不好看着她羊入虎口。
毕竟顾湮从小生活在黑道世家,从骨子里就不是个善茬。
这种人设,极其厌恶背叛,遇到这种利用他的事,如果当扬没报复,那么一定是在想着更阴更损的招。
【我感觉顾湮没那么极端。】
温釉语气认真。
虽然她在看电视,但注意力却完全分散了,回忆着顾湮跟她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她学校有晚课,等上完都八点了。
尽管外面行人很多,很安全,完全能够自己回去,可顾湮每次都会提前下班,在校外等她。
以及晚上,她做得累了,发脾气要吃东西。
顾湮也从来没有表现过丝毫不耐烦,而是要什么给什么,想吃什么让她报菜名,他下床给她做。
能做到这种程度,温釉不认为顾湮要害她。
系统:【你就那么相信他?】
温釉:【是吧,就算是假的我也认了,大不了就一死呗。】
反正现在有积分了,从死亡的位面复活也花不了多少积分。
系统:【......】
嘴上是那么对系统说,实际温釉早上从顾湮口中听到时,情绪远不如现在稳定。
她很慌张。
甚至是有些害怕。
可当那股情绪过了就没什么了。
顾湮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或许就是顾忌着这一点,温釉明白,所以她不想让他“担惊受怕”。
今天晚上。
洗完澡出来。
温釉破天荒地拒绝了顾湮的吻。
她偏过头,唇瓣擦在脸上,很明显能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紧绷。
但他很快找到“答案”。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记得你生理期是下周,提前了?”
说着小腹多了一只大手,帮她轻轻揉着。
温釉:“......”
“我生理期还没来。”她拍开顾湮的手,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顾湮神色一僵。
“你都知道了?”
温釉扬着下巴,板着脸,“嗯”了声。
但是下一秒。
温釉:“?”
她瞪大了眼睛,看到顾湮很快地脱掉衣服。
直到一丝不挂。
极具男性魅力的一具身体,腹肌分明,肌肉恰到好处。
男人眉骨深邃,五官张扬俊逸,全然没了令无数人疯狂尖叫的冷酷。
此刻宛如自证清白一样,指着身上的红痕,语气透着几分着急。
“这里是你昨天晚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