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独尊：开局获得金色拔刀词条》 第三章 金色词条，拔刀如虹 几息后，沈渊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右臂。 发现比起左手而言，自己的右臂好似变得如钢铁一样坚硬，并且手臂里充满了力量感。 这种感觉，就仿佛针对右手训练过几十年一样，才能让右臂变得如钢似铁。 微微思索了片刻，沈渊站起身从柜子里面取出一把带鞘的新刀。 拿着新刀，沈渊起身立于桌前，右手轻抬握住刀柄。 也是在握住刀柄的瞬间，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好似这只手，早已经握刀千百万次。 当手掌以及手指触碰到刀柄的瞬间，竟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双目轻闭，沈渊的右手搭在剑柄之上呈虚握状。 同时，在握刀的瞬间，沈渊调整自身的呼吸，等到内心平静之后，沈渊渐渐沉入到一种独特的状态之中。 呼吸平稳的瞬间，甚至于感知在这一刻也好似更加敏锐了许多。 就在这时，沈渊虚握于剑柄之上的手猛地紧扣刀柄。 “吟！” 悠扬的刀鸣之音霎那间回荡于整个院内。 寒光如破晓时的一束光，光彩夺目。 但又好似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下一瞬，只见沈渊面前的木桌一分为二，倒在地上。 切口的位置光滑而平整。 要知道，沈渊房间内的木桌可是有着近两寸的厚度，尤为的厚实。 哪怕是那些木匠拿着斧头，都需要全力劈砍几下甚至十几下或许才能将桌子劈开。 可现在却被沈渊一刀斩断。 若这一刀落在人的身上，足以瞬间将人一刀两断。 却是可以称得上刀光如虹，快若闪电。 而真正让沈渊眼前一亮的，则是方才这一刀所爆发出来的速度以及瞬间的爆发力。 青花帮内，但凡能够成为大头目的，皆能够得到帮派内传授的武功。 虽然算不上多高明，可凭借着这些武功，也能让这些大头目的实力远超常人。 沈渊记忆里就有青花帮内踏入武道的大头目出手。 速度虽然比普通人快了不少，但绝对达不到如沈渊刚刚这一刀爆发出来的速度和爆发出来的力道。 沈渊眼睛一亮：“不愧是金色的词条，不但能够淬炼我的手臂，更让我有种苦练拔刀几十年的感觉。” 将长刀归鞘，沈渊无视屋内的两具尸体以及渐浓的血腥气味，坐到了凳子上面露思索之色。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白巧儿和周贵的事情解决了，但两人背后的主谋，却依旧还在。 而且刚刚穿越过来，沈渊也不得不考虑自己以后的出路和规划。 片刻后，沈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也罢！好歹系统都有了，想法也得变一下了。” 人这一生，要么就懒到乐天知命，要么，就努力到出类拔萃。 若沈渊穿越而来的，只是一个富国明强，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或许一方小屋，两位知己，三餐温饱，四季更迭宁静致远的生活对于上一世在商海中沉浮了半辈子的沈渊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纵观北阳，外有南离，东晋这些强国虎视眈眈。 内有奸臣当道，皇室争斗不断，江湖势力林立。 整个北阳，虽不说有了亡国之相，但从沈渊的记忆看来，也是日渐衰败。 若非如此，整个青州府也不会被这九帮十八会当家。 在这样的世界里，对于沈渊而言，想要安身立命并不难。 只要会忍气吞声便好。 但可惜的是，都穿越了，若是还要忍气吞声，倒不如上一世就直接死在病床上。 如果没有系统，独自一人的情况下，考虑自身的安全，沈渊或许还会徐徐图之。 但现在，随着系统的出现和实力的提升，对于沈渊而言，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青州府掌握在手中，然后搅动一方风云。 念头收敛，沈渊再次吐出一口浊气。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沈渊跃至床上，用刀刃敲出墙上一块墙砖。 普通人家的墙，都是随便用石灰粉涂抹墙壁，算不上多么规整和整齐。 因此，若非是沈渊将这墙砖敲出来，外人也难发现这墙砖本就是松动的。 从墙砖后掏出一个木盒，将其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一根金条，一些碎银以及几张银票。 总合下来，却是达到了五百两之多。 除此之外，在这木盒里面，还有着一个精雕细琢的木牌。 木牌之上，雕刻着一个“沈”字。 视线在这木牌上稍作停留后，沈渊将东西全部都揣入怀中，然后换了一身黑色的素衣拿着刀大步出门而去。 城北，南通坊。 一袭黑色的素衣，加上左手的刀，使得行走间的沈渊身上多了几分冷峻。 随着慢行，在沈渊的眼中已经看见了一栋二层小楼。 牌匾上，铁画银钩地留有四个大字。 “兴归赌坊” 与此同时，赌坊门口，三名青花帮的人立于赌坊门口。 其中两人相邻，低声交谈，关系看起来颇为亲近。 另外一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身着青衫，靠在赌坊外的一根柱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根木筷，显得有些懒散。 随着沈渊的靠近，三人也注意到了靠近的沈渊。 在瞬间的愕然后，两名相邻的那两名青花帮帮众脸上对视了一眼，旋即一人上前两步，将刀扛在肩头，语气带着几分桀骜道：“你来做什么？” “我找孙三水。”沈渊声音轻缓而平静。 这名青花帮的帮众冷笑道：“三哥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滚一边去。” 旁边一人戏谑的看着沈渊接话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想跟三哥争位置，简直是寿星公上吊，活腻歪了。” 对于面前二人语气的不善，沈渊并未发怒。 “也就是说，孙三水现在的确是在赌坊里面？” 轻轻念叨了一声后，沈渊抬脚便继续向着赌坊走去。 见此，拦在沈渊身前的这名帮众眉头一皱，将扛在肩膀上的刀对准了沈渊。 “让你滚没听见吗？” 面对对准自己的刀刃，沈渊忽然叹了口气。 “一个月一两银子而已，值得吗？” 话音入耳，这名青花帮的帮众心中一愣，不清楚沈渊这话的意思。 可不等他多想，沈渊的右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握在了刀柄之上。 “吟——” 随着刀刃出鞘时划过刀鞘的声音浮现，门口的三人眼中均是有了一抹雪光如一汪秋鸿绽放。 下一秒，这名青花帮的帮众身体一僵。 反观沈渊，好似什么都没有做，依旧如之前一样平静而笃定的从这名青花帮的帮众身边走过。 只是，在沈渊的身体的肩膀刚刚错开这名青花帮的帮众时，自沈渊身前这名青花帮帮众的脖子处，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条细细皆是有着一道细痕出现。 鲜血飞洒，如蜡梅点点散落在地。 第四章 这个交代，我敢给，他未必敢拿 “杀人啦！” 也是在这名青花帮的帮众倒地，顺着里面蔓延开来时，临近的一个摊贩尖叫出声。 霎时间，赌坊周围的摊贩以及路人如鸟散般跑开，使得刚刚还热闹的街道顿时就空了一半。 “好快的刀？” 门口，一袭青衫的男子眸光一凝。 方才他一直都盯着沈渊，自然看清了沈渊方才那快若流光的一刀。 连带着，青衫男子看向沈渊时，眼中都多了几分诧异。 “死，死了？” 同一时间，看着地上的尸体，另外一名青花帮的帮众骇得后退几步。 事关利益，青州府内九帮十八会可谓争斗不断。 除去那些刚刚加入九帮十八会的新人外，哪一个没有与他人进行过火拼甚至厮杀？ 可问题以前这种厮杀几乎都是对外，哪里会如沈渊现在一样，面对同一个帮派的人，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 看着此刻面冷如霜的沈渊，另外一名同样想要阻拦沈渊的青花帮帮众身体一个哆嗦后转身便向着身后赌坊冲去。 对于这人，沈渊却并未继续动手，而是将目光放在面前的尸体上。 然而，等待了几息时间，沈渊眉头轻皱。 “没爆出新词条吗？” 心中嘀咕一声后，沈渊抬脚向前放任对方冲回到赌坊后才再次动身。 不过，就在即将踏入赌坊大门时，一道声音忽然传入沈渊的耳中。 “实力不错，但赌坊里面除了孙三水外，还有他几十个狐朋狗友，建议你还是见好就收，现在赶紧离开。” 话音入耳，沈渊脚步一顿，目光也随之放在依旧还靠在柱子上姿态懒散的青衫男子的身上。 早在方才靠近赌坊时，沈渊就已经认出了男子。 游瑞风。 记忆中，属于三个月前加入青花帮的新人，比前身还要早得多。 不过平日里面行事也颇为低调。 只是一月前，有四个帮众想要找游瑞风的麻烦，却被游瑞风一个人解决掉，自此小有名气，也没有其他人再去找他的麻烦。 恰巧，当时游瑞风动手时，沈渊就在场。 也亲眼见过游瑞风以一根筷子在几个眨眼的时间便刺伤了几名其他帮派的帮众。 以沈渊现在的眼光，可以肯定游瑞风的实力，绝对非常人。 没有回应游瑞风的话，沈渊饶有兴趣的问道：“我记得以前的你没有和孙三水他们混在一起，怎么现在却帮着孙三水守门？” 游瑞风右手五根手指活动，那一根筷子就如灵蛇一般在其五根手指间翻动不断。 懒散的声音随之传入沈渊的耳中。 “我虽然看不上孙三水，但也不想孙三水成为小头目后没事找我麻烦，给他几分面子，大家过得去就行。”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相比起前身，游瑞风的确是要聪明的多。 至少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及欲取先予这些道理。 对游瑞风点了点头示意后，沈渊抬脚继续向着赌坊里面走去。 只是，沈渊才迈出一步，游瑞风的声音便从后面响了起来。 “孙三水刚刚送了不少钱给帮派里的大头目刘洪，这南通坊小头目的位置，基本上是定了孙三水，你要是将孙三水杀了，刘洪那边估计不好交代。” 闻言，沈渊步子未停，但声音却缓缓响起。 “交代，这个交代，我敢给，他未必敢拿。” 沈渊的声音很轻，也很随意。 偏偏话语的内容，却又隐含一股霸道甚至嚣张的味道。 或许是没想到沈渊会是这样的回答，游瑞风都被沈渊嚣张的话语弄得怔了一瞬。 忽然，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沈渊脚步忽然一顿。 转过头看向游瑞风。 “有兴趣看一场戏吗？” 游瑞风眉头轻挑，似乎猜到了什么，来了几分兴趣：“看戏可以，但我不会帮你。” 沈渊轻轻笑了笑：“自然。” 见此，待沈渊跨入赌坊后，游瑞风也随之动身。 只是行走的途中，游瑞风始终与前面的沈渊保持了两丈的距离表明自己和沈渊的关系。 ......... 赌坊二楼，三十几岁的孙三水坐在房间内，面前的桌上放着好酒好菜。 其身边还有着其他五名青花帮的帮众。 但和孙三水一样，这五名青花帮的帮众身上都挂了彩。 显然是今日和血沙帮的人拼杀时留下的伤。 “嘿，水哥，南通坊现在打下来了，没意外的话，明天这南通坊明日就全都是水哥你的了。” “南通坊虽然比不上望江坊，北同坊这些地方，但这三条街却有还有两间赌坊，两间酒楼，商铺过百，一月的供钱怕是都有三四百两了。” “等明天水哥成了小头目掌管南通坊，以后兄弟们就有福了。” .......... 听着旁边几人的话，此时的孙三水也是满面春风。 “哥几个放心，只要我成了小头目，以后包管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 孙三水的话出口，屋内其他几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听得孙三水心花怒放，嘴边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这时，一名帮众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冷哼一声。 “沈渊那个家伙，平日里清高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外地人，竟然还想要跟水哥抢小头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就是，不过说起来，也亏得这家伙悍勇，不然的话今天南通坊不一定能打下来。” ....... 听着几人的话，孙三水冷笑一声。 “原本看那小子是个人才，可脑袋有问题，竟然想要压在我的头上，既然如此，死了也是活该。” 闻言，屋内其他几人连忙附和。 “杀人啦~”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惊恐的叫声忽然从下面的街道传来。 忽然的异变使得屋内的孙三水和其他几名帮众都愣了一下。 下一瞬，之前从沈渊面前逃走的青花帮帮众慌乱的冲入屋内。 “不，不好了，沈渊，沈渊他杀过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懵了。 “沈渊杀进来的？” “他之前和血沙帮拼的时候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周贵呢？” ........ 想到沈渊往日和其他帮派争抢地盘时表现的悍勇，众人脸上都不由浮现出几分慌乱。 将其他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回过神来的孙三水脸色一沉。 “慌什么？他就一个人，而且今天和血沙帮的拼杀中受了重伤，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末了，孙三水寒声道：“原本考虑名声，还想着让周贵暗中去解决，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动手，这样的话，杀了他，也怪不了我们。” 说完，孙三水起身提起长刀便向着外面大步走去。 其他人见此，也连忙拿起武器跟在孙三水的身后。 待孙三水几人气势汹汹的从楼上下来时，看见的则是沈渊左手握着刀鞘，身形如松。 在沈渊对面三丈的位置，十几名跟着他的青花帮的帮众手持武器忌惮无比的盯着沈渊。 距离沈渊的两丈位置，游瑞风依靠在一根柱子上，把玩着一根筷子。 第五章 钱再多，也得有命享才行。 目光落在面容冷峻的沈渊身上，孙三水眸光微凝，可转瞬之后，眼底却是有着轻蔑之色涌现。 而在看到孙三水等人出现，赌坊大厅里的那些青花帮帮众皆松了口气。 站在楼梯口，视线在沈渊那雪白的刀刃上扫过后，孙三水语气透着不满道：“准备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将你解决掉，周贵那家伙还真是没用。” 说完，孙三水戏谑的看着沈渊。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蠢，捡了一条命不赶紧跑路离开青州府就算了，竟然还蠢到主动送上门来找死。” 沈渊看着孙三水，本来霜鉴无波的眸光轻闪间，嘴角亦是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 “青花帮帮规第三条，严禁同室操戈，违者当三刀六洞，三香灼心，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安排人对我动手，就不担心受帮规惩处吗？” “帮规？” 孙三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得意以及嘲讽。 连带着看向沈渊时，也如看着一个小丑似的。 “帮规？姓沈的，死到临头，三爷我就教你个好。” “所谓的帮规，不过是针对你这种没钱没势，也没有靠山的人所立的，三爷上头有人，而且出了钱，这南通坊小头目的位置就该是三爷我的。” “帮规，只要你死了，谁会因为一个死人跟三爷我作对？” 话音刚落，大厅内属于孙三水的人皆是出言附和，看向沈渊时纷纷目露嘲讽之色。 面对孙三水所言，沈渊轻轻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 听着沈渊这声低喃，孙三水愣了愣，随后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但对于孙三水所问，沈渊却没有丝毫回应的打算。 步子抬脚向着孙三水走去的同时右手抬起握住刀柄，缓缓地将长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 随着沈渊的缓步上前，这十几名青花帮的帮众则是忍不住后退，保持着与沈渊之间的距离。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走近的孙三水一脚蹬了一名青花帮的帮众怒骂出声。 “真他娘的废物，他就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怕个卵毛啊！” “找死！” 见此，孙三水低骂一声，随后高喝道：“都给我上，谁杀了沈渊，我赏二十两银子，并且以后能够管理这间赌坊。” 听到孙三水的话，周围其他青花帮的人眼睛一亮。 不说这五十两的赏金。 单单就这间永安赌坊，虽然在青州府赌坊里都排不进前五十，可每月的流水，也有近千两。 哪怕是八成收益都要上交，剩下的两成也足以让人眼红了。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 在这重赏之下，三人同时动身从提刀向着沈渊冲来。 面对周围冲向自己的三人，沈渊恍若未闻，依旧是抬脚步步向着孙三水走去。 然而，就在三人距离沈渊不足五尺，手中的长刀纷纷高举眼看就要向着沈渊劈来时，沈渊原本平静深邃的眸子中冷冽之意闪过。 “嗡～” 下一秒，雪白的刀身自刀鞘而出的瞬间宛若惊鸿划过，刀光携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瞬间拂过其中两人的喉咙后，又携带着劈山断岳之势斩在第三人的胸口。 锋利的刀刃在其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之余，这一刀蕴含的强大力道也使得这人惨叫间倒飞而出。 竟是在一个眨眼的时间便将三人击杀，刀光快到了极点。 几丈外，看着拔刀后顺势斩出三刀然后收刀入鞘的沈渊，游瑞风眼睛一亮。 以游瑞风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沈渊这三刀并没有太大的技巧。 不过是仗着拔刀时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接连斩出三刀。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却需要让自身拔刀时速度达到一个极快的程度。 没有上万甚至数十万次的拔刀修炼，绝对做到拔刀如沈渊这样的快。 “难道说，这家伙修炼的是《拔刀术》？” 场内，看着被沈渊瞬间斩杀的三人，周围其他原本想要上前的青花帮帮众吓得僵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看着沈渊顷刻间便斩杀了三人，孙三水方才留存在脸上的得意和戏谑之色瞬间转变成惊愕。 孙三水并不是没有见过沈渊出手。 可在孙三水的眼中，以前的沈渊虽然悍勇，但和其他普通帮众一样，凭借着一股狠劲与他人厮杀。 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恐怖，一瞬间的时间，竟然连斩三人。 在孙三水看来，即便是帮派中那些已经修炼了武道功法的大头目都不一定做得到。 只是，当他看见沈渊继续向他走来时，孙三水所有的思绪全部骤停。 脸上立刻被恐惧的之色覆盖。 后退一步的同时大声喊道：“上，一起动手！谁要是能够杀了沈渊，我奖一百两，并且这一条街我都交给他负责。” 面对孙三水的高吼，又有三名青花帮的帮众没能受得住诱惑举刀向着沈渊冲来。 可结果也是如方才一样。 伴随着刀光闪烁，冰冷的刀锋已然自这两名青花帮的帮众眼前一闪。 待到倒地之时，二人脖颈的位置鲜血如泉眼般涓涓涌出。 钱再多，也得有命享才行。 就沈渊此刻展现出来的实力，哪里还有人敢继续上前寻死？ 甚至离沈渊近的几人直接将武器丢在地上快速地退向两边，生怕成为沈渊的下一个目标。 眼看着周围没一个人敢出手，此刻的孙三水彻底慌了。 望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沈渊，站在楼梯口的孙三水紧紧地攥着刀柄。 可往日用起来无比顺手的大刀，此刻却恍若千斤重，重得他根本就抬不起来。 心中急剧攀升的恐惧使得孙三水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慌乱中，孙三水都忘了自己此刻是站在楼梯口，步子才刚刚后挪，就被台阶绊倒瘫坐在地上。 眼看着沈渊走到他的面前，孙三水忍不住哆嗦道：“沈，沈渊，你不能动我，孙堂主是我舅父，你若杀了我，等他回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话出口，沈渊身形一顿，双眼轻眯。 第六章 比起合作，我还是觉得你死了更好 青花帮内，帮主之下，设有副帮主一人，堂主三人以及大头目九人。 每个大头目手底下，小头目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 孙三水所说的孙堂主名为孙进海，四十余岁。 据闻在十年前，凭借着双掌击杀了四十几人后夺下了万通坊，有着“碎碑手”的名号。 不远处，游瑞风听着孙三水所言，小声嘀咕道：“我说姓刘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大方，直接将南通坊三条街道给一个小头目。” 嘀咕的声音传入耳中，沈渊也知晓游瑞风指的是什么。 青州府虽然天高皇帝远，但到底是州府。 有着近六十万人口。 共有八十一个坊市。 根据繁华程度分为上中下三个级别的坊市。 上坊，每月营收可以破万。 像是临近西城的米桥坊，便是最差的下坊，也是青州府的贫民窟，每月营收还不到千两。 青州府内每个坊市又分十条街道，小巷若干。 除去鼎新坊为官府驻地，无人敢碰外，其余八十坊皆被九帮十八会划分。 像是青花帮，主要势力便是万通坊，烟柳坊以及北同坊三个坊市。 粥少僧多。 所以其他小头目，基本只会负责管理一条街道。 南通坊虽然只是中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够负责三条街道，已经算是大头目了。 若没有特殊的原因，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小头目负责？ 现在看来，分明是作为堂主的孙进海给孙三水这个外甥谋划的好处，想要将孙三水培养成青花帮的大头目。 因此，孙三水与孙进海的关系，有极大的可能是真的。 沈渊静静地看着孙三水，视线依旧漠然。 “口说无凭，你若真的是孙堂主的人，那便安排一个人让孙堂主过来。” 见沈渊没有继续动手，孙三水顿时松了口气，随后急声道：“叔父三日前便外出办事，需得三个月后才能回来。” “而且我与叔父的关系并未外传，不过刘洪大头目知晓我与叔父的身份，若沈兄弟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请刘洪大头目过来。” 瞥了一眼沈渊握着刀鞘的手，孙三水眼底一抹森然闪过，脸上却是堆着笑。 “大家都是青花帮的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将你引荐给我叔父，以你的实力，至少都能当一个大头目，到时候你我合作，这青州府.......” 只是，不等孙三水后面的话说完，孙三水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雪光。 紧接着，喉咙的位置，在经历过瞬间的刺痛后，好似有着热流不断的聚集。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异样，孙三水有些艰难地低下头。 当看着胸口衣服上那猩红的血液，孙三水的眸子猛地一缩。 重新抬起头看向沈渊，孙三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喉咙位置传来的热流，却像是一堵墙似的，将他所有的话都挡在喉咙处，只能如烂泥一般无力的倒在地上，静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生机的流逝。 沈渊目光低垂，落在孙三水的身上。 看着身体微微抽搐的孙三水，沈渊语气平静道：“比起合作，我还是觉得你死了更好。” 随着话音传入耳中，孙三水捂着喉咙的手无力的瘫倒在一边。 同时，一颗光球也自孙三水的尸体上漂浮而出。 不只是孙三水，方才被沈渊所杀的那五具尸体，竟是也有四具尸体上漂浮着一个光球。 沈渊心念一动，五个光球皆化作流光冲入到沈渊的体内。 随着五个光球收纳至系统背包，沈渊缓缓目光环扫赌坊内其他青花帮的帮众。 凡是触及到沈渊目光的人，皆是忍不住后退半步避开沈渊的目光，心底惊惧交加。 几息后，沈渊目光落在其中一名帮众的身上，对其勾了勾手指。 郑二狗左右看了看，确定沈渊的目标是自己后，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沈渊身前。 “沈......沈爷。” 没有搭理此刻郑二狗的反应，沈渊伸手入怀，然后取出一张银票递到郑二狗身前。 “去联系衙门的人去我家和这赌坊来洗地。” 郑二狗小心地接过银票，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银票的面额后连忙道：“沈爷，叫衙门的人洗地，一具尸体也就二两银子，你这一百两，太多了。” 青州府位置偏远，朝廷对于青州府的影响不能说没有，但却已经微乎其微了。 正是因为朝廷对青州府的把控极小，这也使得青州府多年来各个势力形成了一些特殊的平衡以及私下一些特殊的协议。 平日里，若只是帮派之间的厮杀，衙门，军队以及锦衣卫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九帮十八会每个月的收益，都需要分出三成分别给军队，衙门以及锦衣卫。 同时，若是杀了人，九帮十八会的人也不能够私下处理，而是需要花费钱财让衙门的捕快来处理。 也被帮派的人称之为“洗地”。 所得收益，也是由军队，衙门以及锦衣卫平分。 一具尸体二两银子。 当真应了那句“天高皇帝远，铜钱压秤称命贱。” 也是因为青州府内各方势力达成的这种平衡，才让青州府这些年来，帮派之间的厮杀从未断绝。 沈渊淡声道：“多的就先留在你那里，后面估计还用得上。” 似有所指的话出口，赌坊内剩下的人身体皆是抖了抖，连忙将头垂得更低了点。 郑二狗也不敢多问，低下头应下后一步三回头的向着赌坊门口走去，一直走到赌坊门口，确定沈渊确实没有动手后这才攥着银票撒丫子向外跑。 待郑二狗离开后，沈渊没有搭理赌坊内的其他人，看了一眼依旧还靠在柱子上的游瑞风后便大步向着赌坊外面走去。 也是在走出赌坊后，沈渊方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查看系统。 【叮，恭喜宿主获取词条：气血充盈（白）。】 【叮，恭喜宿主获取词条：缚鸡之力（白）。】 【叮，恭喜宿主获取词条：目光如炬（白）。】 【叮，恭喜宿主获取词条：略有薄运（白）。】 【叮，恭喜宿主获取词条：精力旺盛（白）。】 五两银子买一条命，贵吗？ “全都是白色的词条？” 看着面前弹出的这六个词条，沈渊眉头轻瞥。 虽说知晓高级词条没这么容易爆出来，但接连五个新词条，竟然全部都是白色，依旧是让沈渊忍不住皱了皱眉。 随后心念一动，将刚刚得到的这五个白色词条全部“装备”。 下一瞬，沈渊顿感身体中凭空生出一股精力。 就仿佛熬夜之后酣睡一场似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充沛的精力。 并且他的双眼也有了几分灼灼之感，不过转瞬间便恢复如常。 显然是“目光如炬”，“精力旺盛”两个词条带来的变化。 这时，沈渊身形一顿，随后缓缓转身。 看向与他相隔不到半丈的游瑞风，沈渊轻声道：“戏看完了，你还跟着我，不怕麻烦招惹上身吗？” 面对沈渊所言，游瑞风声音依旧懒散道：“赌坊里面的戏看完了，但我总感觉，你这场戏还没有结束，闲着也是闲着，多看一会儿，当是打发时间了。” 闻言，沈渊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游瑞风后，也没有多说，转身继续向前。 见沈渊不言，游瑞风也不继续问，只是远远的跟着。 一刻钟后，烟柳坊。 青花帮分堂。 随着沈渊与游瑞风走近，分堂门口的四名守卫目光纷纷落于两人的身上。 “青花帮分堂，外人止步。” “南通坊新晋小头目沈渊，有要事求见白万山堂主，还请几位帮忙通传。” 一边说，沈渊一边抬手，露出握着的一块令牌。 令牌通体木制，长两寸，宽一寸三分。 上面却是精雕细琢出朵朵青花，木牌右下角还有“沈渊”二字。 正是青花帮弟子独有的身份令牌。 “南通坊不是血沙帮的地头吗？什么时候我青花帮在那边插旗了？” 门口四名守卫对视一眼，脸上均有几分茫然。 回过神来后，四人中像是领头的守卫问道：“你找白堂主何事？” 沈渊回应道：“与南通坊地盘和血沙帮相关的事情。” 说话时，沈渊将令牌收取来后转而掏出了一块碎金子。 “事关紧急，劳烦几位兄弟帮帮忙，一点下酒钱，还望几位不要嫌弃。” 看着沈渊手中那一块二两左右的碎金子，门口这四名守卫眼睛都亮了一瞬。 二两的金子，可以兑换十两的纹银，即便是他们四人平分，也足以分到五两。 若是外人，即便是有着这钱，几人或许还要犹豫一番。 可沈渊本就是青花帮的弟兄，帮忙通传一声也非什么大事，带头那名守卫左右看了一眼后当即将钱收下后转身快步进入分堂。 一旁的游瑞风看着沈渊的举动，却是面色古怪。 片刻后，通传的守卫回到门口。 “白堂主同意见你了，兄弟你进门后一路往前就能抵达正厅，白堂主就在正厅里面。” “有劳了！” 沈渊点了点头回应一声后抬脚向着大门而行。 看着迈入大门的沈渊，游瑞风犹豫了一下后也是跟了上去。 随着两人进入分堂，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游瑞风开口道：“竟然还掏银子买通那些守卫，之前你在赌坊的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 沈渊头也不回道：“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动手来解决的，我不是嗜杀的人。” “而王江水已经安排了手底下的人害我，对于我而言，王江水已经是敌人。” “对待敌人，我还是喜欢直接一点，能直接动手解决的话，就尽量少废话。” “这两个人只是分堂的守卫，与我没有任何仇怨。”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花点银子能够省得动手，何乐不为。” 游瑞风嘀咕道：“但也不用这么多吧！只是去通传一声，一个人就给五两银子。” 对此，沈渊轻轻笑了笑。 “先礼后兵了，若是拿了钱，能够免得动手进入分堂，自然再好不过。” “可若是拿了钱办不好事，这钱就是买命钱了。” “五两银子买一条命，贵吗？” 沈渊说话的语气一直都很温和，加上沈渊本身就带着几分磁性的声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偏偏话音入耳，却让游瑞风的心中莫名生出一抹寒意。 想到沈渊此前在永安赌坊门口一言不合直接扬刀的画面，忍不住转过头往分堂的门口看了一眼。 “估计那两个人也不清楚，方才竟然不知不觉间会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吧！” 沈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相比起门口那人，我倒是意外你会跟着进来，难道你就不担心事后被孙进海报复吗？” 游瑞风语气依旧懒散。 “有什么担心的？反正我就是一个看戏的。” 听着游瑞风的回应，沈渊瞥了游瑞风一眼。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青州府这边的人。” 然而，面对沈渊的询问，游瑞风只是转动着手中的筷子，再次拉开和沈渊之间的距离。 对此，沈渊也未多言，收回视线继续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行走间，沈渊的目光亦是在这分堂内打量。 北同坊的分堂并不算大，也就寻常三进院子大小。 并且在这分堂内，也没有太多的青花帮帮众。 说是分堂，倒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宅子。 随着两人跨过前院，前厅的情况也映入到沈渊的眼中。 其中一人坐于主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留着山羊胡，一袭白衫，看起来文质彬彬，脸上带着笑容，宛若一个教学的先生。 不过在其左手，有着两个铁制的太极球徐徐的转动，两个球表面光滑的甚至有些反光。 正是青花帮内三大堂主之一，掌管这北同坊的堂主，白万山。 在其身旁，还有一名男子。 男子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一袭墨色劲装，左手握着一柄刀。 让人尤为瞩目的是男子的左眼位置，有着一道疤痕顺着左眉一直蔓延到太阳穴，使得男子冷峻的气质中又隐隐多了几分凶戾的感觉。 观其外形气质，应该是白万山的心腹，手底下最为出名的一个大头目，李金广。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白万山以及李金广目光同样落在沈渊与游瑞风的身上。 赌约，规矩 几乎是在踏入前院的瞬间，原本还显得漫不经心的游瑞风就已经收起了身上的懒散，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弓着，竟是显得不甚起眼。 因此，不管是白万山还是李金广两人的目光皆是在游瑞风的身上扫了一眼后便没有搭理，而是齐齐看向气质容貌出众的沈渊。 “南通坊小头目沈渊，见过白堂主。” 两颗铁球依旧随着白万山的左手活动而转动，右手端起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后方才不疾不徐道：“我记得，南通坊的那个小头目好像还没有定下来，你这小头目，又是谁封给你的？” 沈渊轻声道：“若是可以，属下自然是想要让白堂主封这个位置。” 白万山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渊道：“南通坊这三条街，是孙进海为了他侄子晋升小头目准备的，将南通坊打下来的是孙进海的人，按照我青花帮的规矩，这南通坊便是孙进海的势力，我又有什么资格封你成为南通坊的小头目？” 沈渊淡声道：“所以沈某现在来了。” 随后，沈渊娓娓开口道：“依照青花帮帮规，地盘争抢中，能斩首敌方头目者记首功。” “恰巧，今日攻打南通坊时，血沙帮的两个小头目皆是死在沈某的手中，算起来，南通坊应该是沈某打下来的。” “若我此前是孙堂主的人，这南通坊三条街的归属权，自然归孙堂主。” “可若沈某本身是白堂主的人，那这南通坊的归属权，自然该是白堂主的，不是吗？” 白万山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能够不劳而获就得到南通坊的三条街道，也算得上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不过有些时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是砸死人的。” “免费将三条街送到我的手上，只怕你所求的，不单单是一个小头目的身份。” 沈渊轻声道：“我刚刚将孙三水杀了。” 此言一出，白万山左手转动的两个铁球忽然停了下来，脸上多了一抹愕然的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沈渊会找上自己。 回过神后，白万山轻笑道：“为了南通坊三条街，就让我交恶孙进海，这笔亏本的买卖，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做？” 沈渊神色如常道：“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是亏本的买卖，可对于白堂主而言，这笔买卖，却算不上亏。” “毕竟有没有这件事情，白堂主和孙堂主之间的关系，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万山笑道：“不错！整个青花帮甚至九帮十八会有谁不知道我和孙进海有旧怨，这些年一直势同水火，虱子多了不痒，多这一件事情，对我而言确实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以孙进海和孙三水的关系，我若是将你这个仇人交给孙进海，换到的东西价值只怕不会比南通坊这三条街低吧！” 沈渊洒然一笑道：“只是南通坊三条街或许不够，那若是整个南通坊呢？” “嗯？” 听着沈渊的话，白万山眉头一挑。 “孙三水死前说，孙进海有事离开了青州府，要三个月后才能回来，敢问白堂主这消息是真是假？” 白万山没有隐瞒点头道：“确实有这件事情！不过若是有人将孙三水的死讯传给了孙进海，以孙进海对他这个侄子的重视程度，或许会提前赶回来。” 沈渊颔首道：“在孙进海回到青州府前，我会将整个南通坊拿下来，但作为代价，白堂主需要帮我稳住刘洪等青花帮的人，其次，帮我拦住血沙帮在南通坊以外的人手。” “若是孙进海回来之前，我没有将南通坊拿下，任由白堂主处置，不知这个买卖，白堂主可愿意做？” 白万山下巴微微扬起，看向沈渊时，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几息后，白万山笑道：“这个买卖，怎么看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说到这里，白万山话语一转：“不过按照九帮十八会的规矩，抢到的地盘的帮派还需要守住地盘十二个时辰才能够算是彻底将地盘夺下来。” 青州府内帮派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帮派与帮派之间都能够随意厮杀了，百姓还怎么做生意？ 时间一长，整个青州府怕是都会乱成一锅，别说衙门和锦衣卫的人同不同意了。 各个帮派上到帮主，下到帮众，晚上也别想睡安稳觉了。 指不定睡得正香时，敌对势力就杀上门来了。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衙门，锦衣卫以及军队连同九帮十八会一同制定了规矩。 凡是帮派之间要抢夺地盘，皆需要提前三天下战帖，且上报衙门。 这件事情，九帮十八会都需要遵守，敢私自违背者，青州府内各个势力都会联合将其赶绝。 这些规矩，沈渊自然也知道。 “南通坊虽然不是上坊，但油水也不算少，血沙帮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们抢下了南通坊的三条街道，血沙帮那边已经安排了南通坊里的三个小头目以及近百人准备抢回哪三条街。” “若你能够守得住这三条街，你说的赌约，我就接了。” “要是你真的能够将整个南通坊都打下来，孙进海回来后，我不但保你无恙，更晋升你成为大头目。” 闻言，沈渊点头道：“多谢白堂主提携。” 说完，沈渊对着白万山拱手行礼后，带着一旁努力将自己存在感降低的游瑞风离开。 待到两人离开，白万山看向一旁的李金广问道：“对于这个沈渊，你怎么看？” 稍稍沉吟后，李金广开口道：“胆子很大，而且也很有野心，在明知道孙三水和孙进海的关系还敢将孙三水杀了，还敢跟白爷你对赌，胆子很大。” 白万山颔首道：“赌约里面能够想到让我稳住青花帮内属于孙进海的人和挡住血沙帮在南通坊之外的人，也算细心，有些小聪明，是个人才。” 李金广开口道：“不过此子方才站在白爷面前，看不出半点的谦卑，怕是不好驾驭。” 白万山浑然不在意道：“若是没有点傲气，胆子又岂会这么大？” 李金广恭声道：“白爷说的是！” 白万山站起身来，手中铁球转动间，也不断发出碰撞的声响。 “稍后你安排人盯着那边，看看这小子到底是龙还是虫。” “正好这几年手底下其他那几个大头目已经被酒色迷了心，只知道窝里横。” “也该是放把锋利的刀进来了，不然的话，就手底下这一个北同坊，僧多粥少，喂不饱人的话，心就散了。” 第九章 杀人就杀人，说这么多废话做甚？ 踏出分堂大门的瞬间，此前一直垂下头表现的有些唯唯诺诺的游瑞风立刻就将脑袋扬了起来，一边行走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筷子，整个人再次变得散漫了起来。 将游瑞风的状态看在眼中，沈渊心中轻笑却也没说什么，带着游瑞风径直向着兴归赌坊的方向走去。 ...... 兴归赌坊，孙三水几人的尸体也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 地上的血污也被青花帮的人清理干净。 甚至于地面都比沈渊来之前干净了不少。 看着坐于主位之上慢条斯理品着茶沈渊，此前那些青花帮的帮众面色怯怯，心中都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紧张和忐忑。 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此前被沈渊安排的郑二狗回到了赌坊内。 随着郑二狗返回的还有两名抬着箱子的青花帮帮众。 “沈爷，银子都从钱庄兑出来了。” 说着，郑二狗将放在地上的箱子打开。 赌坊内的人看去，当看见箱子里那满满当当的碎银子时，眼睛都直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沈渊方才放下茶杯。 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引得赌坊内其他人目光重新回到了沈渊的身上。 迎着众人的目光，沈渊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不少人在想孙三水死后，孙进海堂主事后会对付我。” “但这一次事情，本就是孙三水意图谋害我在先，依照青花帮帮规，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有白堂主站在我身后，孙堂主也奈何不了我。” “这南通坊的小头目，我沈渊坐定了。” 面对沈渊所言，赌坊内一众人面色阴晴不定，心中各有思虑。 对此，沈渊也不在意，继续道：“孙三水的为人你们也清楚，成为小头目之后，你们跟着他又能有多少好处？” “而在我这里，赏罚分明，该是你们的好处，我绝不会扣下。” “今夜子时，血沙帮就会有三个小头目以及百名血沙帮的人攻打南通坊，想要将这三条街给夺回去。” “这箱子里，一共四百两，愿意跟着沈某的，现在可以从里面拿五两银子，今夜厮杀，斩一人，奖一两银子。” “沈某从不会亏待自己人，今日若能成功守住这三条街，从明天开始，你们的月钱从原本的一两涨到三两。” “待将来打下整个南通坊，凡是沈某手下的人，月钱便能涨至五两。” “若敢拼一场富贵的，是不愿意的，大门敞开，自可离开。” 听着沈渊的话，几十人的目光全部放在装着银钱的箱子，目光逐渐灼热。 “多谢沈头。” 这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其他人见此也回过神来，相继开口附和。 沈渊见此，对着一旁的郑二狗点头示意。 郑二狗立刻开始从钱箱里面取钱分发给众人。 每一个拿到钱的人，脸上都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对于这些普通的青花帮帮众而言，任何的豪言壮语，都比不过实际的利益。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忠心自然足够。 待到所有人都分了钱后，沈渊吩咐几声便转身走向二楼。 雅阁内，沈渊端着酒杯轻呷了一口后望着窗外，脑中思绪转动。 从确定了自己这个词条系统的作用开始，沈渊便清楚，自己想要发挥出金手指的作用，手中要沾的血注定少不了。 因此，从找上孙三水开始，沈渊就已经打算在这青州府内掀起一片动荡。 事实上，沈渊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找白万山。 而是准备在解决了孙三水后，去找刘洪，将自己这个小头目的位置坐实。 只是没想到孙三水竟然还有孙进海外甥这一层身份。 沈渊见识过青花帮内大头目的身手，所以沈渊可以肯定，凭借着【拔刀如虹】这个金色词条带来的提升，即便是那些大头目也不是沈渊的对手。 可涉及到孙进海这样修炼武学多年的分堂堂主，沈渊就无法确定了对方的实力了。 因此，思索一番后，沈渊才会找到白明山。 目的有三，其一便是想要通过白明山这边确定更多的讯息。 其二，有白明山的大旗，沈渊也能够名正言顺的坐上南通坊小头目的位置后无需担心青花帮其他大小头目的针对。 其三，如若孙进海提前返回青州府，也能够让白明山暂时挡住孙进海。 现在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了。 沈渊要做的，便是在孙进海回到青州府之前，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势力。 届时，不说自身势力，只要能够有着足够的实力，待孙进海回到青州府，也不过是被沈渊送下去和孙三水团聚罢了。 “不知道，今晚又能够获取到多少个新的词条？” 也是在沈渊看着窗外脑中思绪转动时，游瑞风抬脚进入到屋内，自顾自走到一张凳子前坐下。 不过手中把玩的，却并非是筷子，而是两块碎银子。 “血沙帮今晚可是有百人攻打我们这边，楼下那些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几个人，你不准备再找些人过来？” 沈渊语气轻缓：“有你和我，够了。” 游瑞风打了个哈欠道：“我只是看戏的，可没答应当你手下。” 转过身，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杯中续上酒水后，沈渊才不疾不徐道：“既然加入了青花帮，代表你也需要找个安身之地，或是需要钱吃饭。” 听到这话，游瑞风把玩银子的手忽然顿了顿没有反驳。 几息后，游瑞风话语一转道：“能够出门带着几百两的银票去钱庄兑换，也就是说，从杀孙三水开始，你就已经想好了事后找白明山以及现在收服人心。” “能够有这样的心思的人，不像是九帮十八会里一个寻常的泼皮啊！” 面对游瑞风所问，沈渊嘴角含笑：“一个看戏都敢跟到分堂堂主面前的看客，丝毫不担心事后会被卷入麻烦的人，游兄也不像是一个寻常的泼皮啊！” 闻言，游瑞风砸吧砸吧嘴，将银子揣入怀中，转而将插在头发上的筷子拿到手中把玩了起来。 对此，沈渊也未追问，而是话语一转道：“看了半天戏，不知道游兄有没有兴趣与我打个赌？” 游瑞风挑眉道：“你想让我跟着你做事？” 沈渊淡声道：“若游兄愿意，等南通坊被打下来后，这南通坊可交由你负责。” 游瑞风似有深意道：“南通坊都看不上，看样子，你的胃口还挺大。” 沈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见沈渊笑而不语，游瑞风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 片刻后，游瑞风开口道：“我的身上还有一些麻烦，若是跟着你，这些麻烦，以后也会波及到你。” 沈渊问道：“有多麻烦？” 游瑞风回应道：“像青花帮这种九流势力，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沈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巧了，青花帮，同样没有被我放在眼里。” 看着面前，游瑞风耸了耸肩，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沈渊拱手道：“沈头。” 见此，沈渊脸上笑容更浓几分。 ......... 亥时末。 夜色渐深。 如意坊内，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云山街上，位于街道正中的春华楼上，一些轻纱披肩，胭脂铺面，身形婀娜的女子手持花扇，对着下面过往的行人搔首弄姿，吸引客人。 各个街道两边的吆喝声更是能从街头持续到街尾。 然而，与如意坊相邻的南通坊中，街道两边皆是灯笼高挂，照亮了昏暗的街道。 偶有路人，在看见兴归赌坊门口那手持兵刃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的人时，要么步伐匆匆，要么掉头就走。 街道两边的住宅以及商铺皆是大门紧闭。 只是在这些宅子或铺子的窗户后面，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兴归赌坊门口。 二十几名青花帮帮众神情凝重，左手紧紧攥着刀鞘，视线不断的来回扫视，像是想要从周围那茫茫黑夜之中找出什么似的。 一行人面色或有紧张，或是期待。 位于众人身前，沈渊坐于木椅之上，一袭黑衣如墨。 捻动酒杯轻呷美酒间，尽显悠然。 搭配上沈渊那俊美的面容以及淡然温润的气质，颇有几分世家贵公子之感。 与身后那一众手持刀刃的青花帮帮众相比，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而在沈渊的身旁，游瑞风半个身子依靠在桌子上，一只脚搭在一张凳子上，手中竹制的筷子在指尖快速的转动，显得颇为散漫。 就在这时，在街道的另外一边，原本昏暗的街尾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紧接着，一行人提着火把快步自街角出现。 每一个上半身皆是身着火红短衫，手中握着武器，来势汹汹。 尤其是带头的前面三名血沙帮的小头目，更是身形高大，面上带着煞气。 看着街头那一群来势汹汹的血沙帮弟子，沈渊身后那二十几名青花帮的帮众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兵刃，只觉汗水不自觉的从掌心中溢出。 将手中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后，沈渊缓缓起身，主动向着血沙帮的人走去。 见沈渊动身，游瑞风以及青花帮的帮众同样跟在沈渊的身后。 待到双方距离进一步拉近，在看到沈渊这边寥寥二十余人时，血沙帮的人不禁愣了愣。 似乎是没想到这次青花帮守地盘的，竟然只有这么一点人。 很快，随着两边的人都已经到了街道中间，血沙帮的人都停了下来。 看到血沙帮的人停下，游瑞风以及一众青花帮的人也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可是，在两边的人都停下来后，唯有沈渊，依旧抬脚一步步向着血沙帮的人走去。 看到抬脚继续向前的沈渊，别说血沙帮的人了，就连游瑞风等青花帮的人都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 血沙帮这边，其中一个带头的小头目看着走近的沈渊，忍不住皱眉道：“小子，你.......” “吟~” 然而，还没等这名小头目的后面的话说完，一道轻盈的刀鸣之音回响开来，清晰的传入街道上所有人的耳中。 明明这刀鸣轻如蚊呓，但当入耳时，却洪亮如钟，让人心中莫名一颤，遍体生寒。 同时，一抹惊艳的刀光自血沙帮三名小头目的眼中闪过，璀璨而夺目。 下一瞬，沈渊身形未停，从身前两名血沙帮的小头目身边擦肩而过，步伐轻缓散漫，好似郊外踏青。 只是，就在沈渊刚刚从这两名血沙帮的小头目身边走过，在众人的愕然之中，这一次血沙帮带队的三名小头目脑袋竟是直接掉落在地上，尸体偏倒在地，鲜血如泉。 今夜，深渊本就是冲着杀戮而来。 直接动手便是，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忽然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等到回过神来时，沈渊已经是走到了另外几名血沙帮弟子的身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渊，这几名血沙帮的弟子脚底蓦然生出一股凉气然后直冲天灵。 低吼间纷纷扬起手中的武器。 然而，未等这几人手中武器高举，一抹亮光忽然照亮了他们的眼眸，但又转瞬即逝。 而那消逝的亮光，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也能够带着这几名血沙帮弟子的意识一同消散。 又是四人倒地。 两边的人也彻底回过神来了。 看着漫步而行的沈渊，血沙帮这边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后脊都升起一股凉气。 反观青花帮这边的人，则是面露兴奋。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废话都不讲。” 正常来说，帮派间的厮杀，开始前怎么都会放点狠话，尝试着打击对方的锐气。 哪里像沈渊这种，看到人后，一言不发就直接动手。 心中虽然嘀咕，可沈渊已经带头动手，游瑞风也不再废话。 “杀！” 低吼一声后，动身向着血沙帮的人冲去。 有着沈渊与游瑞风带头，其他青花帮的人也纷纷高举武器动手。 霎时间，兵刃碰撞的声音，惨叫声以及厮杀声不断自这街道中响起。 在这混乱的厮杀之中，沈渊却如出门踏青一般，步调缓缓，与周围这厮杀的环境，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只是，每当沈渊的手握住刀柄时，身边总会多出一具或数具血沙帮的弟子尸体。 第十章 第二个金色词条 作为金色的词条，【拔刀如虹】，使得沈渊宛若浸染拔刀数十年的刀客。 刀光快到了极点。 论及威力以及速度，已然不比一些武技低了。 若非如此。 待看到刀光之时，沈渊的刀，实则已经划开了他们的脖子。 如何是这些依旧还是停留在好勇斗狠，打斗也毫无章法的普通人能比的？ 面对身前这些血沙帮的人，沈渊如入无人之地。 不过沈渊此前总归没有修炼过，再一次拔刀将身前两名血沙帮的人解决后，沈渊嘴中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继续抬脚漫步间，沈渊的目光看向游瑞风。 此时的游瑞风游走在血沙帮的人中间，手中原本平平无奇的竹筷，却能够轻易的洞穿敌人的脖颈。 并且在沈渊看来，游瑞风出手时的速度，竟是不比自己出刀的速度慢上多少。 “果然，这家伙不简单。” 目光从游瑞风身上收回后，恰逢三名血沙帮的人举刀齐齐向着自己冲来。 对此，沈渊面色如常，只是右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搭在了刀柄之上。 “吟~” 刀鸣嘹亮，雪白的刀身带起一抹虹光然后掠过这三名血沙帮的人咽喉，溅起点点血花飞洒。 沈渊一出手便势如雷霆将血沙帮带队的三个小头目击杀。 没有了这三个小头目，剩下的血沙帮弟子如同散兵游勇。 短短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单单死在沈渊和游瑞风手下的血沙帮弟子就已经多达四十，更别说还有其他二十几名青花帮的帮众奋力厮杀。 血沙帮这边的人手已然折损大半。 眼看沈渊再次拔刀斩杀两名血沙帮弟子，血沙帮这边终于有人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惊叫一声后转身就逃。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剩下的血沙帮弟子哪里还有战意？纷纷后撤几步后转身逃走。 “赢了！” “我们赢了。” ....... 看着夺路而逃的血沙帮众人，青花帮的一众帮众则是欢呼雀跃。 就连沈渊，此时也露出了笑容。 只不过沈渊的笑，并非是因为击退了血沙帮，守住了南通坊这边的地盘，而是因为地上那些尸体上空浮现的七颗代表新词条的光球。 心中念头一动，那些光球皆如受到牵引一样纷纷飞入沈渊的体内。 随着光球全部入体，沈渊对着郑二狗招了招手。 “统计好尸体，按照我之前说的，杀一人，奖励一两银子，死了的兄弟，给他们家里人送二十两银子，以后每个月送三两银子过去。” 说到这里，沈渊环扫了一眼剩下的青花帮帮众。 “跟在我手底下，受了伤，治伤的费用由我负责，若是死了，也有安家的费用。” 闻言，剩下的青花帮帮众连忙开口道：“多谢沈头。” 沈渊点了点头对着郑二狗道：“将钱发了后，去衙门一趟找捕快来洗地，另外再去一趟北同坊分堂，给白堂主说一声，幸不辱命，赌约正式生效。” 郑二狗不清楚沈渊说的“赌约”是什么？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吩咐完后续的事情后，沈渊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好在青花帮内有规定，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拼杀，事后找衙门来洗地的钱是由青花帮负责。 不然的话，就沈渊剩下的那些钱，还不够支付衙门处理这些尸体的。 就在沈渊刚刚转身时，一旁的游瑞风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不短。 目光落在游瑞风的身上，沈渊挑眉道：“要不要去医馆？” 缓过来的游瑞风漫不经心道：“一些旧伤，过些日子就好了。” 见游瑞风不说，沈渊也没有继续追问。 颔首示意了一下后，便向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衙门的捕快在洗地这方面，确实是专业的。 在将沈渊屋子里的尸体处理完了不说，就连地面的血迹也顺势清洗了。 关上房门后，沈渊的注意力第一时间放在系统内，查看起自己今夜获取到的七个新词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略有薄运”的词条带来的好运，沈渊这一次获取到的七个新词条内，竟然爆出了一个蓝色的词条以及一个绿色的词条。 【词条（绿）：敌意感知。】 【词条（蓝）：武道小百科。】 点开这两个新词条查看后，沈渊也清楚了这两个词条的能力。 “敌意感知”的词条装备后，能够提升沈渊的感知。 一旦他人对沈渊有着明显的敌意，沈渊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人在江湖，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正面已至的敌人。 而是那些如同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家伙。 但这个“敌意感知”的词条，却能让沈渊感知到附近是否有人对自己表露杀意。 看似功能寻常，但实则极为实用。 而“武道小百科”的词条，则是蕴含了一些与武道相关的小知识。 恰好也是沈渊现在所需要的。 毕竟沈渊虽然知晓这个世界武道昌隆，但前身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与武道相关的东西。 想到这里，沈渊直接将这两个词条装备上。 下一瞬，一道道与武道相关的基础信息便出现在沈渊的脑中。 也让沈渊对于武道，有了一个最基本的理解。 比如武者前期，境界分为后天境以及先天境。 每个境界分为九重。 而天下武学以及内功心法根据其强弱，分为天地玄幻四个品级，每个品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不仅如此。 通过“武道小百科”的词条里面蕴含的信息，沈渊也大致了解了武者在后天境以及先天境时实力的强弱。 根据系统的划分，沈渊仅凭这【拔刀如虹】的效果，沈渊的实力就能够与后天境五重的武者相比。 由此可见，这金色词条的【拔刀如虹】效果有多么强大。 能够让沈渊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普通人，仅凭拔刀，就能够有这么强的实力。 “就是不知，九帮十七会里各个堂主以及帮主的修为和实力，属于什么层次了。” 念头收敛，沈渊注意力重新放在系统中。 可相较于这“敌意感知”与“武道小百科”两个词条，其余的六个词条，倒是显得有些鸡肋。 “正好，算上白天的，现在正好十个白色词条，看看这十个白色词条融合后，能不能生成一个有用的词条。” 想着，沈渊调出系统里的词条熔炉，将这用处不大的十个词条直接丢了进去。 【叮，词条一旦融合将无法逆转，是否确定融合？】 “确定！” 心中念头落下，等了差不多三息时间后，系统的提示信息便在沈渊的面前弹了出来。 【叮，恭喜宿主获取新的词条，气血涛涛。】 【叮，检测到该次融合为宿主首次词条融合，词条等级自动晋升为金色，“气血自生”。】 “嗯？” 看着弹出来的系统提示，沈渊眉头轻挑，旋即绑定了刚刚获取到的这个金色词条。 下一瞬，一股股能量凭空出现在沈渊的腹部，并且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扩散。 在这股能量的影响下，沈渊体内的血液开始快速的翻涌。 使得沈渊感觉体内的鲜血好似化作了焰火，流动之间竟是带着点点灼热之感。 这股灼热感下，沈渊的面部都有了几分涨红。 片刻后，随着身体血液的不断涌动，自沈渊的体内，忽然滋生出一股特殊的能量。 这些能量一经出现，便快速的钻入沈渊的体内，不断强化着沈渊的经脉，肌肉以及骨骼。 使得沈渊自身的体质，气力都在疯狂的上涨。 很快，沈渊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有着一缕热意。 并且随着体内能量的消耗，沈渊的肌肉，骨骼甚至五脏六腑都在这些能量的影响下不断的增强。 “这是，气血之力？” 武者修行，需得先行感悟气感，再配合相应的内功心法以气感凝聚出内力，便算踏入后天境一期。 此后每打通体内相应经脉，境界也会随之上涨。 待到后天境九重时，打通身体奇经七脉以及天地之桥，便能踏入先天。 但除去内功心法之外，武者中还有另外一批特殊的人。 这些人修行不是以内功心法凝聚内力，而是走的外功淬体的路子。 不淬炼气感，只是打磨身体，直至将身体打磨的如钢似铁后，体内诞生出气血之力。 可以说，不管是凝聚出内力还是气血之力，都是武者踏入武道的标志。 很快，随着体内气血之力不断的疯增，沈渊体内那种灼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身体的表皮以及经络，更是如此。 并且时而还有一些穴位因为气血之力的堆积从内向外凸起一个小包，直至这些堵塞的穴位被气血之力悍然冲开。 一直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沈渊体内那蓬勃的能量方才逐渐消散。 体内原本翻动的血液逐渐的平复。 取而代之的，则是沈渊的丹田内，多出了一股股浑厚的气血，宛若一个小太阳似的不断散发着暖意。 “练筋如蟒，竟然直接达到了后天境五重？” 修炼外功者，打磨身体时，需得按照“皮筋骨脏”四个顺序进行打磨身体。 要做到皮韧如牛，练筋如蟒，骨力如针，腑脏如阳。 待到以气血之力将筋骨皮打磨完成后，便到了最后一步打磨五脏六腑。 一旦五脏六腑打磨完成，积攒出更多的气血之力时，便能以气血之力冲击气海。 想要凝聚出气血之力，绝非易事。 而且相比起修炼内力，走外功炼体之法的难度更高。 仅凭气血之力打破，想要完成筋骨皮脏的淬炼，需要耗费的时间极长。 所以修炼外功者，往往也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进行配合，方才能够缩短身体打磨的过程。 可即便如此，至少也需要耗费数年的光景。 沈渊没想到，这一个“气血自生”的金色词条，不但让沈渊跨过了炼皮，直接进入到了练筋的层次。 竟然让他直接从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踏入了后天境五重。 说句“一朝入青云”都毫不为过。 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蓬勃的气血之力，沈渊先是调动自己体内气血之力，待到已经熟悉了这些气血之力的运用后，沈渊忽然将体内的气血之力凝聚到右手内转而对着墙壁轰去。 “砰！” 伴随着拳头与墙壁相撞，墙壁竟是直接被沈渊的拳头轰破，留下了一个直径近一尺的大洞。 反观沈渊，在一拳打穿墙壁后，手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的痛感。 目光放在自己的拳头上，沈渊发现拳头虽然有着些许击打后的痛感，但别说受伤，就连皮都没有破。 看着墙壁上的拳坑，沈渊眼睛轻眯。 方才沈渊只动用了三分力，可就是这三分力，却足以将一面近五寸厚的石墙直接打穿。 以沈渊的估计，踏入后天五重后，现在的他单手的力量就已经达到了五百斤。 若是沈渊全力一拳打在人的身上，破坏力可想而知？ 别说普通人了，哪怕是寻常后天境五重的武者，挨沈渊一拳不死也得重伤。 若是配合上合适的武技，杀伤力绝对更为恐怖。 “只是后天境五重就已经能够有这样的破坏力了吗？” 虽说知晓武者的强大。 可此刻初次体会，依旧是让沈渊有了几分心惊。 “好！”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心满。 现如今，对于沈渊而言，只是一个【拔刀如虹】应对青花帮内那些小头目或是大头目，沈渊还有底气。 可若对上孙进海和白万山这样不知道修行了多久的堂主，沈渊还没有太大的底气。 可现在，随着沈渊的修为达到了后天境五重，自身实力大涨，再配合【拔刀如虹】，即便是还未修炼武学，实力也足以应对寻常后天境六重甚至后天境七重的敌人。 这种实力提升，无疑是让沈渊心里的大石落了回去，有了足够的底气。 “看样子，后面还是得找点武技修炼一下才行。” 现在的沈渊空有后天境五重的修为，但却并没有将一身实力全部发挥出来的技巧，倒是有些美中不足了。 第十一章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北同坊分堂。 此时的白万山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衫。 两名身着素纱，面容姣好的女子一人站在其身后为白万山捏肩，另外一人则是蹲在白万山身旁，将剥好的水果喂到白万山嘴边。 身前的李金广则是目不斜视。 听完了李金广的人汇报，白万山眼眸一闪。 “二十几个人就将血沙帮近百人击退，有点意思。” 一旁的李金广开口道：“属下刚刚已经去验过尸体了，有二十具的尸体都是一刀毙命，伤口与孙三水一样。” 白万山稍稍沉吟后开口道：“不管是孙三水还是今晚血沙帮的那些人都没有修炼，哪怕是后天二重甚至后天三重单对单的情况下都能做到一刀毙命。” 想了想，白万山话语一转道：“明天去给帮里的人传个信，让人知道这个沈渊是我的人。” 李金广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其他人应该都会卖白爷这个面子，但那个刘洪，可是孙进海的心腹，只怕事后不会善罢甘休。” 白万山握住肩膀上的纤纤玉手，轻嗅后淡然道：“九帮十八会间都有规定，涉及帮派之间的争斗时，兵对兵，将对将，若只是小头目之间的战斗，不管是堂主还是大头目都不能动手。” “而南通坊那边一共有血沙帮的两个大头目，沈渊现在已经掌握了南通坊的三条街，要是想继续扩大势力，必然会主动与血沙帮的大头目对上。” “血沙帮那两个大头目已经有了后天三重的修为，和那刘洪差不多。” “若是连一个刘洪都解决不了，又何谈打下整个南通坊？” 说到这里，李金广哪里还不明白白万山的意思。 旋即点头应下后起身离开。 ......... 此前青花帮攻打南通坊本就下了战帖的，整个九帮十八会的人都清楚。 经历过几日的发酵，九帮十八会的人也都清楚青花帮成功抢下南通坊三条街的事情。 只是，对于血沙帮百人攻打却被沈渊二十几人守住地盘的事情，却没有宣扬开来。 显然是血沙帮那边为了面子的问题刻意隐瞒。 兴归赌坊。 虽然只是晌午，但在一楼大厅的十几张赌桌旁都已经围满了赌徒。 密不透风的帘布也让大厅里面的空气显得尤为浑浊。 二楼。 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钱箱摆放在地上，一名书生打扮的账房先生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沈渊坐于主位之上轻品茶水，温润的气质中又带着几分冷冽。 少顷，账房先生拿着账本走到沈渊面前躬身道：“沈爷，算出来了，数量都对，这月南通坊三条街的供钱一共四百四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酒馆内其他青花帮的帮众面带喜色。 沈渊接过账本，快速对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心中轻叹。 青州府内，九帮十八会主要的来源，便是旗下势力范围各个商铺以及摊贩每月给的供钱。 所谓的供钱，说白了就是保护费。 至于供钱的多少，也是曾经九帮十八会连同衙门和锦衣卫那边一同商定的。 怕的就是九帮十八会将供钱定得太高，不给那些商户活路。 南通坊这边只是中坊，收益本就不能与北同坊或如意坊这些上坊相比。 更别说沈渊手底下拿到的，还只是三条街。 能够有四百多两银子，也算不错了。 将账本递给账房先生后，沈渊开口道：“二狗，招呼两个人，从这里面取出两百二十两银子送到北同坊分堂里面去，剩下的钱留作后面开支。” 郑二狗点了点头立刻明白了沈渊的意思。 青花帮内，每个小头目收到的供钱，都需要拿出五成上交给总堂。 剩下的，才是属于自己所得。 即便南通坊这几条街，沈渊几人才刚刚打了下来，但规矩一样要遵守。 在郑二狗招呼人开始数钱时，游瑞风问道：“还有两百多两，你不准备先找个地方当驻地？” 沈渊摇头道：“有现成的，没这个必要。” “嗯？” 游瑞风疑惑的看着沈渊，可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游瑞风愕然的看向沈渊。 “你盯上了血沙帮的驻地？” 沈渊轻声道：“不错！” 相比起自己耗钱耗力耗时间去搭建一个分堂，自然是现成来得更加合适。 旋即，沈渊对着游瑞风道：“这几天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一下。” “第一件，对外招揽人手，看青花帮里还有哪些人愿意跟过来。” 游瑞风问道：“要多少？” 正常来说，像青花帮这种帮派，手底下也就掌握了三个坊市，有个几百人就已经足够照看这三个坊市了。 可为了应对九帮十八会里其他的势力，青花帮也好，血沙帮也罢，实则帮众的人手都已经严重超过了负荷。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其他普通帮众一个月就一两的例钱。 手底下的人过多，那些大小头目每个月养这些人也头疼。 一旦沈渊这边愿意招人，青花帮里那些大小头目巴不得将手底下那些多余的人送过去。 再加上沈渊这边给的待遇极高，一旦将消息放出去，必然会吸引不少普通帮众跟过来。 “有多少，收多少，但盯着点，一些浑水摸鱼的就没必要留了。”沈渊回应道。 游瑞风点了点头表示：“第二件事情呢？”。 “让人暗中打听南通坊血沙帮分堂的大头目以及堂主的实力，越详细越好。” 虽然实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沈渊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敌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凡事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游瑞风想了想道：“若只是血沙帮这些人的情况，倒是不用费心去打听，我就知道。” “南通坊里那两个大头目一个叫韩贵平，擅长用刀，修为在后天境二重，另外一个叫做陈海，后天境三重的修为，武器是一双虎头锤。” “分堂的堂主名为徐虎，外号“铁爪老虎”，擅使一手虎爪，手上功夫极为了得。” “据闻修为已经达到了后天境五重，实力放在整个血沙帮里面，都能够排入前五。” 听着游瑞风的描述，沈渊略显意外的看向游瑞风。 感受到沈渊的眼神，游瑞风耸了耸肩道：“之前缺钱，所以兼职了杀手的活路，所以对于九帮十八会的情况都有一些了解。” 在青州府内，有九帮十八会这样的帮派势力，自然也会有其他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 只不过让沈渊意外的是游瑞风暗地里面竟然也是一个杀手。 收下游瑞风，一是沈渊看得出游瑞风不简单，二则是现在的沈渊手底下确实需要人帮手。 倒是没想到游瑞风的作用，比沈渊预想中的还要高一些。 对此，沈渊问道：“那孙进海和白万山呢？你又了解多少？” 游瑞风直言道：“孙进海原本是青州府内孙氏武馆的传人，据说极为擅长刀法，但在五年前，武馆的老馆主去世后，孙进海便带着武馆的人加入了青花帮，然后一路争抢地盘，在两年前当上了分堂的堂主，据说修为也是达到了后天境五重。” “至于白万山，消息要少的多，这些年几乎没听到白万山动手的消息，只听说他的功夫也在手上，而且在五年前就已经是后天五重的修为，现在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 想了想，游瑞风继续道：“能够在这个堂主的位置坐这么多年，白万山这个人不简单。” “即便是年纪大了，但几年下来，修为没一点寸进估计也不可能。” 沈渊没有否定游瑞风的话。 不过，空穴不来风。 即便是游瑞风的消息会有些出入，但差别应该不会太大。 了解了孙进海等人的修为以及实力后，沈渊心中也有了一个底。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打闹声忽然从赌坊的一楼传来，打乱了沈渊的思绪。 下一秒，一道身影急冲冲的跑上二楼。 “沈头，不好了，有人闹事。” 闻言，二楼其他人顿时一阵骂骂咧咧。 “娘的，敢到我们这边来闹事？活腻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们青花帮闹事？” ........ 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倒是比我预想中还要晚一些。” 沈渊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游瑞风本就在沈渊身边，自然也听到了沈渊所言。 “你知道是谁？” 闻言，沈渊漫不经心道：“血沙帮吃了亏，想要找麻烦将地盘夺回去，就得先行下战帖。” “既然战帖没有收到，能够来闹事的，自然也只能是我们青花帮的人。” “同为青花帮的人还会主动跑过来闹事，你觉得对方会是谁？” 游瑞风想了想面露恍然道：“你说的是刘洪？” 沈渊轻轻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刀站起身来：“走吧！去见见这位刘大头目。” 话音落下，沈渊抬脚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游瑞风以及郑二狗等人连忙跟上。 待众人到了一楼时，几十名青花帮的人堵在门口。 刘洪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凳子上，长刀柱地，饶有兴致的看着几名手下打砸赌坊。 几名青花帮的人正在打砸赌坊，那些过来赌博的赌客都惊恐的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随着沈渊等人从楼上下来，刘洪眼睛轻眯，心中冷哼一声。 看着赌坊被打砸，游瑞风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就准备动手，但却被沈渊抬手拦了下来。 见此，游瑞风虽然心有不解，但还是退了回去。 将深渊等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刘洪及其手下看沈渊时，脸上都多了几分不屑。 就这样，在沈渊等人的注视中，整间兴归赌坊都被刘洪的人砸毁。 赌具散落的到处都是，就连一张完好的桌子都没有。 也是在这一楼的赌坊被砸完了沈渊这才开口道：“所以说，刘大头目今天过来，就只是为了砸在下这赌坊玩吗？” 看着沈渊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刘洪冷哼一声。 随后站起身来朗声道：“我青花帮帮规有言，严禁同门兄弟相残，违者三刀六洞。” “孙三水是我手底下的人，这南通坊三条街，也是我手底下的人带人打下来的。” “现如今，沈安杀死我手底下孙三水等人，霸占了南通坊小头目的位置，违背帮规，当该重处。” 听着刘洪所言，沈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杀死孙三水确实不假，不过却是孙三水让人串通我的婢女想要暗中下毒谋害我在先。” “此外，当日找上孙三水时，孙三水曾亲自说过，所谓的帮规，不过是针对我们这种没钱没势，也没有靠山的人所立的，也因为他上面有人，所以即便是杀了我，事后也不会有人追究。” 说到这里，沈渊冷笑一声道：“这一次为了争夺南通坊几条街道，我们表现的悍勇无畏，只是因为过于出彩，挡了孙三水成为小头目的路，就只能被杀，那是不是以后有其他帮派里有靠山的，也能够用这样的方法对待帮派里其他悍勇杀敌的兄弟？” “拼命的时候让弟兄们去，到了有好处的时候，就没有我们的份。” “孙三水的事情，即便是闹到堂主甚至帮主那里，我沈渊也要论个对错。” 末了，沈渊话语一转。 “难怪刘大头目手底下还有不少加入帮派几年的兄弟到了现在身上的衣服都带着补丁，按照刘大头目这种不看能力和功绩，只看关系任人唯亲的举动，手底下的兄弟，这辈子怕是难以出头了。” 刘洪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平日里做人做事本就不怎么样，而且仗着身份想尽办法揽财。 早就已经失了人心，引得手底下几名小头目和众多青花帮的人心生不满。 现在再听沈渊这番话，刘洪身后带来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一些人甚至看向刘洪的背影时，眼神都带着几分不满。 并且对沈渊杀了孙三水等人的行径还多了几分认同。 似乎也明白了沈渊这番话带来的影响，刘洪低喝道：“胡说八道。” 沈渊漫不经心道：“我手底下的人当初都在赌坊里面，他们也都能证实孙三水当时所说的话，若是不服，刘大头目大可以禀告总堂，让帮主或副帮主下令来查，看看事情是否如我说的一样。” “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牙尖嘴利。”说完，刘洪挥了挥手怒声道：“动手，将人抓起来。” 话音刚落，刘洪身后几人立刻提着刀气势汹汹的向着沈渊快步走来。 只是，就在这几人刚刚走到沈渊身前时，手中把玩着竹筷的游瑞风忽然上前一步。 第十二章 你们杀不了的人，我帮你们杀 “滚开！” 面对姿态散漫走上前来的游瑞风，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手中长刀抬起便对着游瑞风劈开。 动作狠辣，俨然没有半点留手。 见此，游瑞风神情不变，侧身闪过这一刀的同时欺身而上，手中竹筷在空中直刺而出，竟是直接刺穿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手腕被捅出一个窟窿，握刀的男子手中的刀瞬间跌落在地，口中亦是发出一声惨叫。 旁边几人见此，心中一惊，纷纷举起手中刀刃向着游瑞风砍去。 可游瑞风的动作却是比几人更快。 随着游瑞风身形挪动，手中的竹筷再次在空中接连刺出。 角度刁钻诡异，偏偏又快到了极点。 即便是看见了那根带血的竹筷向着自己刺来，几人却完全来不及反应，纷纷被游瑞风的竹筷在手腕的位置留下一个窟窿，惨叫连连。 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皆被游瑞风打伤，刘洪面色一变。 “找死！” 低吼一声后，刘洪提起手中大刀快跑几步后一跃而起对着游瑞风一刀斩来。 面对刘洪，游瑞风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待刘洪再次靠近之后，不退反进，一步迈出。 同时手中的竹筷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着刘洪握刀的手刺去。 没有凌厉的风声，没有眩目的光影，只有讲究精准和快。 可相比起前面那几个人，刘洪明显已经有了提防。 在看到游瑞风出手的瞬间，刘洪原本直劈而下的长刀刀锋转动四十五度。 一旦游瑞风的竹筷继续向前，就会被刀锋切开，甚至连带着手都会被这斜劈而来的刀刃斩断。 游瑞风面色不变，手中直刺而出的竹筷忽然向上，竹筷的尾部恰好击打在刀面之上。 看似脆弱不堪的竹筷，在游瑞风的手指间仿佛拥有了不可思议的柔韧与坚韧。 随着竹筷微微一弯，一股奇异的柔劲顺着刀身传递过去，使得刘洪握着的刀为之一顿。 “内力？这家伙也是武者？” 感受着刀柄上传来的柔劲，刘洪面色大变。 也是在刘洪刀势被阻的瞬间，游瑞风眼眸精光微闪！ 他捏筷的右手并未收回，反而再次动了，动作快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青影！ 纤细的竹筷如同破空的锐矢，精准无比，电光石火间便出现在游瑞风的身前，眼看就要洞穿刘洪的手腕。 “咳咳咳......” 然而，就在这时，游瑞风脸色忽然多出一抹潮红，止不住咳嗽出声。 也因这忽然的咳嗽，游瑞风刺向刘洪的竹筷攻势为之凝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凝滞，让回过神来的刘洪腰身猛地一拧，沉重的朴刀裹胁着呼啸的劲风，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凶戾的弧光，目标正是游瑞风的脖颈！ 换了平日，面对刘洪这一刀，游瑞风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闪开甚至挡下。 可此刻游瑞风受到咳嗽影响，出手的速度也大大受到影响，即便是看清楚了刘洪这一刀，也来不及应对。 就在刀锋即将及颈的瞬间，原本携带着呼啸劲风的刀刃却是忽然在空中停下。 游瑞风以及刘洪定睛看去，却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在了刀背的位置。 五指宛若铁箍一样，将长刀禁锢在空中。 看着忽然出现在身前的沈渊，刘洪双眸猛地一缩，就想要将长刀抽回。 可沈渊的五指便如同精钢锻造的铁箍一样，即便是刘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难以让刀抽出分毫。 下一秒，沈渊五指用力，原本坚韧的长刀竟是直接被沈渊折断。 “怎么可能？” 看着被沈渊直接折断的长刀，刘洪忍不住惊呼出声。 下一秒，雪白的刀光闪过，一声惨嚎顿时从刘洪的口中发出。 众人看去，发现刘洪的右手手腕位置鲜血涌动。 废掉了握刀用的右手后，沈渊捏着刀背，半截刀身角度一转直接顶在刘洪的脖子上。 “沈，沈渊，我是青花帮的大头目，你不能杀我。” 闻言，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错，你是青花帮的大头目，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头目，正常情况下，我确实不能以下犯上。” “可问题刘大头目你现在都主动跑到我的地头来搞事，甚至还动手想要杀人，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杀了你，也不算违背帮规。” 一边说，沈渊手指捏着的刀背还微微向前，锋利的刀锋瞬间划开了刘洪脖子上的表皮，一抹猩红开始顺着断刃滑落，刺激的刘洪双眸一缩，后脊寒意直冲天灵。 这一刻，刘洪甚至能够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带来的刺骨寒意，以及脖子上鲜血溢出时的温热感。 强烈的恐惧使得刘洪口中的痛嚎也是戛然而止：“不，不要......” 沈渊捏着刀背的手骤然僵停，语气淡漠道：“想活？” 面对沈渊的询问，刘洪本能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有来时的桀骜与嚣张。 见此，沈渊淡声道：“南通坊这三条街现在是沈某负责，这三条街但凡交了供钱，那这些人买卖便是沈某负责，刘大头目砸了兴归赌坊，做些赔偿也是应当。” “一千两，什么时候钱到了，刘大头目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沈渊的话，刘洪急声道：“不过只是砸了一些破桌子，最多十两，怎么可能要一千两？” 沈渊声音冷漠道：“刘大头目今日一番闹腾，将兴归赌坊复原却是不难，但兴归赌坊后面的生意难道不会受到影响？” “那也用不了一千两这么多？一千两，已经是我下面那三条街半年所得了。” “若加上刘大头目这条命呢？”沈渊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刘洪的话语一滞。 可想到要拿出一千两，刘洪的心都在滴血，有心想要再和沈渊讨价还价一番，可当刘洪抬眼，对上沈渊那冷漠的眸子，身体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几息后，刘洪咬了咬牙，翻开自己的衣服，用左手将里衣一块布撕扯下来后，露出里面叠好的几张银票从中抽了一张出来递给沈渊。 看了一眼银票上的一千两数额以及所属的钱庄后，沈渊目光在刘洪拿着银票的手停留了一眼。 “都说刘大头目擅长敛财，今日一见，传言果然非虚，一个大头目，手中竟然有几张面值千两的银票，沈某佩服。” “钱已经给你了，够了吗？” 沈渊轻笑道：“当然，沈某从来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说着，沈渊将架在刘洪脖子上的断刀收回。 没了刀顶在脖子上，刘洪连忙后退至一众手下的人面前。 看着转过身的沈渊，刘洪有心想要开口让人一拥而上，将银票抢回来。 可想到沈渊方才展露出来的恐怖力道以及那快若闪电的一刀，刘洪已经升到喉咙位置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同一时间，此前那几名被游瑞风打伤的几人也忍着伤捡起地上的刀准备回到刘洪身边。 可随着几人动身，沈渊眼睛轻眯，身形如猎豹一般瞬间暴起冲到这几人的身前。 “吟~” 可随着几人刚刚冲到沈渊身前，还没等几人站稳，一道雪白的刀光凭空一闪，几颗头颅顺势自空中飞起。 反观沈渊，就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脸色都没有半点的变化。 将长刀归鞘后，他的目光落在游瑞风的身上。 “记得，我沈渊手底下的人，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以后再有像今天这样的跳梁小丑敢主动动手，不用留手，直接杀了便是，出了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有我帮你们解决，遇见你们杀不了的人，自然有我帮你们杀。” 沈渊的声音十分的轻缓，给人一种淡凉如水的感觉。 可偏偏话语之中，又夹杂着一股凛然的傲气和霸道，让人心中一凛。 但声音落入游瑞风耳中时，却是让游瑞风不禁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游瑞风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声调拔高道：“知道了，多谢沈头。” 沈渊手底下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附和。 “多谢沈头。” 整齐的声音，高亢且带着振奋的语调，让这赌坊内的空气都仿佛震动了一瞬。 吼出这一句话后，沈渊那些手下都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看向对面刘洪等人时，眼里也少了几分惧意，多了几分底气。 看向沈渊时，一些人眼中甚至有了几分异样的色彩，只感觉立于赌坊内的那道墨色身影，好似变得更加高大了一些。 反观刘洪身后的一众人，眼中则是不自觉的多出了几分羡慕。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沈渊给手底下的人月例多达三两银子的事情，外人不清楚，但青花帮内却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这也让不少人暗自发酸。 现在，在亲眼见识过沈渊的行事作风，以及对手底下人的维护，谁能不羡慕？ 看着立于赌坊内那道墨色身影，刘洪咬了咬牙转身带着一众人灰溜溜的离开。 招来一边的郑二狗，将银票直接交给郑二狗后，沈渊开口道：“一会儿去钱庄将银子兑出来，然后拿两百两赔给兴归赌坊的老板，另外再拿两百两分给今日赌坊的客人，当作压惊。” 得知还有钱分，赌坊里那些赌客顿时面露喜色。 郑二狗忍不住开口道：“头，这也太多了吧？” 沈渊淡声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其他的地方我不管，但在我沈渊的地头做买卖，只要上交了供钱，我就会保证其生意不会受到外人的影响。” 说完，沈渊转身向着二楼走去。 而楼下那些赌客则是喜笑颜开，想到一会儿分钱，哪里还会离开，一个个老实的待在赌坊里面等着。 二楼，雅阁内，给沈渊倒了一杯茶后，游瑞风自己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然后问道：“你倒是舍得，四百两银子说给就给？” 沈渊语气轻缓道：“能够以四百两银子便将名气宣扬出去的同时积累一个好的名声，本就是赚的，又何来舍得和不舍得一说？” 游瑞风不解道：“但我就是不清楚，你要这个名声做什么？难不成指望那些商户对你感恩戴德？” 九帮十八会说是帮派势力，可在那些百姓或是商户看来，就是一些吸血的泼皮。 不管沈渊做什么事情，也不可能让这些人生出感恩的心思。 所以游瑞风也不清楚沈渊要这名声有何用？ 对此，沈渊不疾不徐开口：“商人做生意，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环境，但这青州府，又哪里有稳定的环境？整个青州府的商户，平日里除了要上交供钱，还要应对那些帮派成员的吃拿卡要。” “若能够有一处地方，不但稳定，就算生意受损，也有人负责，你觉得那些商户会怎样想？” 游瑞风面露恍然：“所以你是想要积累好的名声，让更多的商户主动到你手底下来做买卖？” 紧接着，游瑞风又摇头道：“不过仅凭这点名声，估计难。” 沈渊淡然道：“不行硅步何以至千里？名声都是一点点积累出来的，现在或许这点名声还不够，可随着我在青花帮的位置越来越高，手底下掌握的地盘越来越大，情况自然有所不同。” 游瑞风想了想道：“但你真要这样做了，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沈渊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平缓到仿佛在述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不招人妒是庸才，我要的，就是成为众矢之的。” 听到这话，游瑞风叹了口气道：“看样子，你的野心比我预想的还要大。” 闻言，沈渊抬眼看向游瑞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区区一个青州府，若连拿下这样一个弹丸之地的心思都没有，倒不如归田务农，何须待在这是非之地？” 游瑞风想了想好奇问道：“我和你此前并没有太大的交集，为何你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担心以后我会背叛你？” 沈渊开口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主动收下你，我自然会给出对你的信任。” “你背叛我，那是你的事情，只要愿意承受背叛我的代价便行了。” 沈渊说的轻描淡写，可话语里却透露着一股凛然的霸气和自信。 第十三章 驱狼吞虎，《阿鼻道三刀》 似乎没想到顺口一问的问题，得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饶是游瑞风经历不一般，此时也被沈渊这番话给震到了。 或许是为了缓和情绪，游瑞风话语一转道：“刘洪是孙进海的人，就这样放了，不像是你的作风。” 或许猜到了游瑞风会有此一问，沈渊开口道：“孙三水虽然是孙进海的外甥，但严格算起来，连小头目都算不上，杀了就杀了，最多也只是与孙进海交恶。” “除了刘洪这种急着巴结孙进海的心腹之外，青花帮内其他大小头目以及另外的堂主不会在意我与孙进海之间的事情。” “但我在刚刚成为小头目后就敢直接杀了刘洪，即便是事出有因，都会引起其他大头目的忌惮。” “哪怕是我暂时与他们没有冲突，也难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现在孙进海的事情没有解决，南通坊内血沙帮的人也还没有赶出去，这个时候树敌太多，不是明智之举。” “比起今日直接杀了刘洪，倒不如将刘洪留给其他人解决。” 游瑞风面露思索之色，似是在想沈渊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这时，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觉得，若是有其他帮派对刘洪的地盘动手，你觉得，刘洪的下场会如何？” 游瑞风稍作思索后回应道：“现在刘洪握刀的手都被你废了，伤势未愈，实力最多只剩下三成不到，这个时候要是有其他帮派去下战帖，刘洪肯定应对不了。” 说到这里，游瑞风皱眉道：“不过刘洪所在的地方又在万通坊，那里是孙进海的地盘。” “一旦遭受到攻击，万通坊其他两名大头目也会立刻驰援，即便是刘洪受了伤，其他势力也不敢随随便便攻打万通坊那边吧？” 沈渊问道：“所以这后面，就需要我们去推一手了。” 在游瑞风的好奇中，沈渊轻声问道：“青花帮与血沙帮齐名，多年来争斗不断，这一次，我们将南通坊三条街打了下来，更是以二十几人击退了血沙帮百人，只不过血沙帮那边故意隐瞒消息，导致于现在大家对于当日的事情还不清楚。” “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将当日我们青花帮二十几人杀退血沙帮百人的消息宣传出去，血沙帮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游瑞风不假思索道：“必然是颜面扫地。” 游瑞风漫不经心道：“还能怎么办？忍着呗！九帮十八会有规定，一旦地盘争抢中，有人守住了抢下来的地盘，一个月内，被抢了地盘的势力不能再动手。” “现在距离我们守住南通坊这三条街才几天时间，即便是血沙帮心有怒火，也只能等一个月后。” 沈渊追问道：“那这个时候，青花帮里面，有一个坊市的堂主不在，一个大头目更是被废，实力大降，你觉得血沙帮又会怎么做？”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游瑞风哪里会不明白沈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驱狼吞虎？” 沈渊轻声道：“既然我不适合对付刘洪，安排他人动手对付刘洪，同时蚕食减弱孙进海的势力。” 这时，游瑞风终于明白了沈渊的计划。 越是细究，游瑞风越是觉得沈渊此计的微妙。 若真如沈渊算计一样，血沙帮这一次攻打刘洪将其地盘拿下后，很有可能不会满足于此，甚至可能会想着将整个万通坊都打下来。 等刘洪或万通坊被攻破，那些原本属于南通坊的青花帮帮众也无处可去。 烟柳坊，北同坊容不下这些人。 可正好可以被现在手底下缺人的沈渊收入麾下。 解决刘洪的同时削弱了孙进海的势力，再顺带扩充自己的班底，可谓是一箭三雕。 片刻后，游瑞风不禁感叹道：“老实讲，我真的很难相信，青州府这种地方，能够孕育出你这样一号人。” 他跟在沈渊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因沈渊的信任，足以让游瑞风看到几分门道。 一开始，游瑞风只当沈渊只是一个有点实力，相貌有些出众的普通人罢了。 行事颇为莽撞。 可几日下来，游瑞风却发现沈渊思绪看似走一步看一步，实则步步为营，心思环环相扣。 游瑞风现在回想，当日沈渊面对孙三水时，看似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实则是为了落下孙三水的口实。 为的就是应对今日刘洪发难。 换而言之，当时的沈渊就已经算到了今日之事。 这里面透出来的心思，让游瑞风不禁有些细思极恐。 不仅如此。 此前面对刘洪时，沈渊展现出来的实力，也让游瑞风惊愕不已。 沈渊轻轻笑了笑：“就当你这句话是在夸我。” 打趣了一句后，沈渊语气多了几分凝重道：“不过这件事情不适合我们手下的人去做，一会儿你自己去郑二狗那边支些银子去找些人去外面散布消息。” “好！”游瑞风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随后，沈渊话语一转道：“你的伤势，确定没有问题？” 以前游瑞风不愿说，沈渊也不会去追问。 可今天面对刘洪时，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只因那阵剧烈的咳嗽，不但让战斗的局势反转，游瑞风甚至还差点被刘洪反杀。 哪怕是沈渊尊重游瑞风的隐私，也免不了要多问一句了。 面对沈渊所问，游瑞风沉吟了几息后叹了口气道：“问题不大，只是废功重修后的后遗症，丹田和经脉还未彻底稳固下来，配合药物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就能彻底无恙了。” “废功重修？” 听到游瑞风话中提及到的这几个字，沈渊眼睛轻眯。 但下一秒，沈渊眼中的异色尽退，点了点头道：“若是需要银子，直接去找郑二狗便是。” “好！” 一番商谈后，游瑞风起身离开去办沈渊纷纷的事情。 而在游瑞风刚刚离开后，郑二狗就进入到屋内。 “按照沈头你的吩咐，我这几天将城里的武馆都跑了一遍，但其他武馆想要练武，必须要拜入武馆里面，只有城南一家振威武馆只要给钱都可以拿走他们武馆里面的秘籍，但只愿意卖两本。” 不管是内功心法还是武学秘籍，都可以说是各个势力乃至于武馆的不传之秘。 像是城内的那些武馆，即便是有人进入武馆，所学到的也是最粗糙的庄稼把式，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武学。 若沈渊是大头目，自然能够从青花帮的武库里面得到内功心法以及一门武技。 但现在的沈渊只是小头目。 而且也算不上白明山的心腹，想要从白明山这边得到武学，怕是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思来想去，只能够从青州府内那些武馆想办法了。 这时，郑二狗犹豫了一下后问道：“不过小的暗中还打听了一下，那个振威武馆愿意卖的两门秘籍里面，还有一本好像是一本残本，以前也卖给别人过，但不久后那些人就上门闹事，说那残本武技是假的。” 沈渊想了想后说道：“无妨，权当是买来打发一下时间！” 闻言，郑二狗连忙应下转身向着外面跑去。 ........ 下午。 城北家中。 沈渊坐在小院内，手中拿着一本名为《铁剑指》的秘籍。 就在沈渊将这门《铁剑指》的秘籍内容全部看完时，一道系统提示信息忽然在沈渊面前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不入流武学《铁剑指》，是否收录？】 看着面前弹出的系统提示，得知了这一门《铁剑指》的品级，沈渊眼皮不禁跳了跳。 虽然知晓从这些武馆买回来的武学秘籍肯定算不上有多好，但得知这门《铁剑指》竟然只是不入流的品级，还是让沈渊略感郁闷。 随后心念一动，选择了“收录”。 然而，就在沈渊心中念头刚刚落下，一条信息忽然出现在沈渊的脑中。 赫然就是关于这一门《铁剑指》的修炼之法以及使用之法。 其中甚至还包含了一些《铁剑指》的运劲窍门。 在将这些信息融合吸收后，沈渊发现自己对于《铁剑指》的领悟竟然快速的提升。 少顷，沈渊睁开眼睛后，沈渊第一时间唤出自己的系统面板。 【宿主：沈渊】 【修为：后天五重】 【修炼功法：未开启】 【修炼武技：不入流武学：《铁剑指》——入门】 【当前拥有词条：拔刀如虹（金色）、气血自生（金色）、敌意感知（绿）、武道小百科（蓝）。】 看着系统属性中，那标志着已经入门的《铁剑指》，沈渊眸光一闪。 “系统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天下武学根据修炼者对于武技掌握的层次和发挥出来的威力一共入门、初窥门径，登堂入室，融会贯通，圆润如意，出神入化六个层次。 可根据系统刚刚的反馈，沈渊方才知晓，通过系统收录内功心法以及武技后，会直接让沈渊对这一门武学达到“入门”的层次。 这个能力，对于《铁剑指》这样不入流的武技，或许没什么。 可若是换成一些地阶甚至天阶的武学上，就有点骇人了。 越是高深的内功心法以及武技修炼的难度也会越高。 甚至于高深的武技对于修炼者的悟性还有着极大的要求。 若是悟性不足，数年甚至数十年都不见得能够将一门武技修炼至入门。 但有系统的功能在，沈渊却是直接可以省略这一个初始过程。 “不错！” 琢磨出了系统的另外一个附加功能，此刻的沈渊也是心情大好。 片刻后，沈渊收敛心神，体内的气血之力瞬间调动，蜂拥着冲入沈渊的右手内。 同时，沈渊右手食指与中指蓦然并拢。 白皙的手指在这一刻宛若锋利的剑刃一般撕开一道破空声落于面前的梅花石桌上。 “锉~” 待到一声异响传来，沈渊的双指竟是直接洞穿了这厚约三寸的石桌。 看着自己这一指的成果，沈渊眼睛一亮。 “有意思！” 此前，沈渊依靠自己的气血之力和目前自身的力道，虽然可以同样做到运用双指洞穿石桌，但也因为力量的分散，必然会导致石桌轰然碎裂。 可这《铁剑指》虽然是不入门的武技，但里面蕴含的特殊发力的技巧却是能够让沈渊将原本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凝而不散。 并且这特殊的发力技巧，也让沈渊出手时的动作也要更加的迅速。 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 “只是不入流的武技，且刚刚达到入门的层次，尚且都能给我带来这么明显的提升，若是黄阶武学，玄阶武学以及呢？” 这一刻，沈渊心中忽然生出了对高阶武学的渴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获取到包含武技的词条。” 压下了心中的思绪，将左手上的秘籍放下后，沈渊目光投向桌上另外一门秘籍。 《阿鼻道三刀》。 刚刚的《铁剑指》并没有问题，所以郑二狗说的残缺的秘籍，便是这一本《阿鼻道三刀》了。 有着【拔刀如虹】的词条，沈渊在出刀时的速度，即便与那些后天境四重甚至后天境五重的武者相比都不遑多让。 凭借着【拔刀如虹】这个词条，现在的沈渊天然在刀法上有着优势。 因此，对于刀法类的武技，沈渊自然更加好奇。 旋即，将秘籍翻开，映入沈渊眼帘的便是一行字。 “刀非铁，孽为锋；断业堕尘刀无相三尸，非魔非我堕无间。” 按照秘籍上面的介绍，《阿鼻道三刀》与其他的刀法不同。 除去技巧和特殊的行功路线外，这门刀法还需要以杀意为养料。 随着修炼者对刀法的精深自身杀意也会越来越强。 若是心性不足者，甚至可能会被杀意控制。 所以修炼这门刀法，不但需要极高的悟性，同样还需要极强的毅力。 沈渊继续向下，看着秘籍上的刀法以及心法内容。 刀招乍一看极为普通，甚至于挥刀时的运气窍门以及心法内容，以沈渊的眼光来看，也有些不着头尾，互相矛盾。 皱眉将这第一式“断业刀”看完后，沈渊再次往后翻页。 可在第一式“断业刀”后，秘籍后面竟然都是一页页白纸，再无《阿鼻道三刀》后面两式刀法堕尘刀，无相刀的内容。 【叮，检测到刀法武技《阿鼻道三刀》（残），是否收录？】 第十四章 以杀意为养料的武学 目光扫过这一条系统提示信息之后，沈渊眸光骤然一凝。 “残本竟然也能收录？” 念落，沈渊心念一动，选择了“收录”。 下一瞬，一道道信息骤然出现在沈渊的脑中。 “神阙崩血海沸渊，冲脉倒涌气冲涟带脉，逆走章门破，极泉染雾化八魇.......” 伴随着《阿鼻道三刀》第一刀断业刀的行功路线以及运气技巧，发力技巧不断被沈渊吸收，沈渊自身对于《阿鼻道三刀》的领悟不断加深。 原本秘籍上那平平无奇的刀法，竟然也变得玄妙了起来。 过程中，沈渊体内的气血之力也开始按照一个独特的行宫路线，一路顺着神阙，冲脉，带脉等路线运转。 体内一些堵塞的经脉和穴位亦是在这些气血之力的冲击下被悍然打通，使得气血之力在运行时一路畅通。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 少顷，睁开眼，左手拔出放于石桌上的刀，起身后挪几步。 待距离石桌已有近半丈的距离时，沈渊双目轻闭，体内气血之力顿时如潺潺流水般运转了起来。 随着沈渊双目轻闭持刀而立，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忽然自沈渊的体内散发。 在这股气息的冲刷下，沈渊原本温润的感觉瞬间被冲散，转而披上了一股冷冽霸道的气息，让人目触间心底寒意顿生。 忽然，沈渊眼眸睁开。 如秋水一般的双眸此刻却是一抹红光闪过。 同一时间，他原本虚握在刀柄上的五指骤然用力，紧紧地扣住刀柄。 长刀轻扬间向着身前斩去。 若是此刻游瑞风站在一旁，必然能够发现，沈渊这一刀，明明速度极快，可片片刀锋破空时，却没有给人快若惊鸿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仿佛那把破刀此刻重若千钧，正拖拽着无形的锁链从幽冥深处徐徐而出！ 而当铁刃触碰到石桌的瞬间，肉眼可见的气旋在刀刃周围回荡，坚硬的青石仿佛变成了一层薄脆的豆腐，在触及到这些气旋的瞬间便被直接消融。 凝练的劲气顺着刀尖透出，直至在地面留下了一道丈长的刀痕。 “嘶~” 饶是沈渊心中有了准备，此时面对自己这一刀造成的破坏力，也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竟然这么强？” 以杀意为养料，逆走章门破，极泉染雾化八魇，沈渊可以肯定，这门《阿鼻道三刀》，绝对不是寻常武学。 方才那一刀，即便是沈渊自己，都不敢硬接。 而且这还只是刚刚将这第式第一式“断业刀”入门后的威力。 若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层次，这一刀的威力又能达到什么层次？ 能不能直接将先天境的武者斩杀？ 也是在学会了《阿鼻道三刀》入门后，沈渊方才明白为何此前振威武馆将这门武学秘籍卖给过其他人，但却无人学会了。 只因这武学秘籍中的心法内容完全是乱的，加了一些本就不属于《阿鼻道三刀》的心法内容。 别说普通人，即便是江湖中那些修为高深的武者，得到这本秘籍后也无法学会。 除非有人和沈渊一样，有系统的帮助。 “看样子，找时间得去一趟振威武馆了。” 武学难得。 天下间高深强大的武学，莫不是被那些武道世家或是武道宗门掌握。 普通人想要获取到一门高深强大的武学，千难万难。 若非如此，江湖中也不会有人因为一门武学而大打出手，导致尸横遍野的事情出现了。 既然了解了《阿鼻道三刀》的不凡，考虑到自身的情况，沈渊也想要将《阿鼻道三刀》集齐。 脑中思绪如流水一般闪过后，沈渊压下脑中的思绪，往旁边挪动了几步后，便在这院中修炼了起来。 虽然通过系统，沈渊能够瞬间让武学入门，可想要继续提升，沈渊也只能苦修以及感悟。 这一点，任何武者都避免不了。 武道之路，从来都是一条不进则退的逆流。 沈渊在家中修炼的同时，一些风声也悄无声息的吹到了血沙帮的地头上。 傍晚。 暮色如饱蘸陈年桐油的棉纸，缓缓浸透青州府层层叠叠的斗拱飞檐。青花帮那三丈高的乌木大门发出悠长的“吱嘎——”低吟，门轴深处积压的铁锈簌簌剥落，在门前青石板上蜿蜒出几道赭红色的泪痕。 总堂大厅深处，光线愈发昏暗。白明山一袭洗得泛白的青布长衫，身影清瘦，立于堂中便如一支修竹。他下颌那缕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修剪得一丝不苟，须尖微微上翘，平添了几分旧账房先生般的儒雅与书卷气。 他左手背在身后，左手上的两个浑圆的铁球随着手掌的起伏不断的转动，铁球碰撞时发出的“哒哒”声表明了手中的铁球赫然都是实心。 而在白明山的对面，一名壮硕的男子懒散的坐在对面，正是青花帮内另外一名堂主，赵黑虎。 赵黑虎身形壮硕如撞城巨木，一件油光锃亮的黑色熊皮袄松松垮垮地覆在肩上，袄领那圈粗硬的棕褐色鬃毛支棱着，如同发怒猛兽竖起的颈毛。 一张脸膛是经年风吹日晒的酱紫色，鼻翼到唇角深刻着一道蜈蚣似的陈旧刀疤，眉眼粗犷得近乎凶煞。 最让人瞩目的还是赵黑虎的双手。 手背指骨的位置，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 一看就是修炼手上功夫的。 可让人意外的是，长得五大三粗的赵黑虎，此刻手上赫然拿着一本书慢条斯理的看着，与那庞大的身躯形成诡谲的对比。 就在两人，副帮主孙长青已然静立堂中主位之前，他的到来竟像一片枯叶飘落池塘，未曾激起半分波澜。 其貌之寻常，如同最普通的邻家长者。 一身半新不旧的石青色棉布直裰，腰间系着条毫无纹饰的灰布带，脚踩一双沾着些许尘土的千层底布鞋。 身形不高不矮，略有些发福的腰腹显出几分市井烟火气，花白的头发随意挽了个髻，用一根普通的枣木簪别住。眉眼平和，额头眼角镌刻着几道深浅合宜的皱纹，仿佛只是操持家计留下的痕迹。 也是在孙长青出现，白明山以及赵黑虎都在第一时间站起身来行礼。 摆了摆手示意，等两人坐下后，赵黑虎第一时间问道：“帮主有事？” 孙长青回应道：“帮主昨日开始就在闭关修炼，这几日也暂时不能出来。” 解释完原因，孙长青右手抬起，一道黑影顿时自空中闪过。 “嗤！” 下一瞬，随着一道轻微的响声回荡在总堂内，一封战帖竟是插在白明山与赵黑虎之间的地板上。 同时，孙长青的声音也缓缓响了起来：“战帖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吧？” 赵黑虎不屑的笑了一声，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能不知道吗？血沙帮也是没皮没脸，趁着那个刘洪受了伤才下战帖。” 白明山没有回应赵黑虎，而是看向孙长青道：“副帮主叫我们过来，是想要让我们帮手？” 孙长青颔首道：“孙进海因为一些事情暂时离开了青州府，万通坊群龙无首，我担心血沙帮那边的目标不仅仅是刘洪手底下几条街，而是整个万通坊。” 白明山手中盘动的铁球停了下来，微微皱眉。 “九帮十八会有规定，兵对兵将对将，一坊对一坊，我们青花帮旗下一共管着三个坊，血沙帮那边也是管着三个坊，若我们都下了场，血沙帮那边也有理由齐齐出动。” “现在帮主闭关修炼，孙进海堂主又不在青州府，而血沙帮的三个堂主和正副帮主都在青州府里，确定要闹得这么大？” 赵黑虎神情略显阴郁，因为白明山说的这一点，也是他所顾虑的。 论实力，青花帮与血沙帮本来就在伯仲之间。 不然的话，这些年来，双方也不会没有争出个高低。 正常情况开打，青花帮也不惧。 可现在青花帮内两大顶尖战力不在，一旦开打，青花帮这边必然吃亏。 更别说青州府又不是只有他们青花帮和血沙帮两个势力。 真要闹得这么大，怕是其他势力都要闻着腥味来，顺势将他们两个帮派啃的骨头都不剩。 孙长青回复道：“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让你们下场，只是想要让你们吩咐手底下那些大头目，各自调动一部分的帮众到万通坊那边。” “若血沙帮的人真的将刘洪的三条街打下来了，也会知难而退，不至于继续将事态升级，万通坊也只是丢了三条街而已。” 孙长青话音刚落，赵黑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血沙帮这一次的战帖内容是要打整个万通坊，而非是点明了只是攻打刘洪那几条街。” “也就是说，作为堂主的徐老虎也会出手，徐老虎的可是后天境五重的修为，实力什么情况你们也清楚，若血沙帮的人一门心思想要趁着孙进海不在将整个万通坊都打下来呢？我们不下场，我们安排人过去送死？” 白明山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孙长青，等着孙长青的回复。 孙长青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显然这一点，孙长青早就已经考虑到了。 几息后，孙长青缓缓开口道：“你们可以给你们的人吩咐，若在打下刘洪的地盘后，血沙帮那边还不善罢甘休，你们的人可以第一时间撤离万通坊。” “不过，若整个万通坊真的被血沙帮占据，孙进海不在，你们两人，就需要有人主动去向血沙帮下战帖，将血沙帮的其中一个坊市打下来，用于平衡我们和血沙帮之间的势力。” 闻言，赵黑虎“嘿”笑一声道：“这个好说，我可是盯上临江坊很久了，要不是之前帮主不同意，我早就下战帖了。” 一边说，赵黑虎一边捏着拳头，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 倒是白明山，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刻钟后，随着天色再次暗沉了几分，白明山与赵黑虎才从总堂里面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李金广第一时间上前。 少顷，返回北同坊的途中，坐在马车内的李金广看着闭目不言，手中铁球快速转动的白明山隐隐感觉到有几分不对。 一直到马车驶入北同坊后，白明山忽然开口：“你觉得，这一次血沙帮对万通坊下战帖，会不会是其他人暗中的推波助澜？” 面对白明山所问，李金广心中一动。 “白爷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渔翁得利？” 白明山“嗯”了一声。 李金广想了想摇头道：“属下此前也想过，但距离我们最近的白鲸帮帮主这几天正在准备六十大寿，中间还隔着其他几个小帮会，即便是血沙帮攻打北同坊，他们也拿不到半点好处。” “推敲了几番，属下感觉只是血沙帮那边感觉丢了面子才想要攻打万通坊。” “恰好刘洪今日被那个沈渊所伤，成了一个软柿子，给了血沙帮可乘之机。” 白明山沉吟了片刻后回应道：“也是！血沙帮那几个家伙平日最吃不得亏，这一次被沈渊那边带着二十几个人就夺下了南通坊的三条街，要是没有一点动静，反而显得不正常。” 末了，白明山忽然轻笑一声。 “孙进海这家伙也算是倒了血霉，出去一趟，外甥被杀了，现在就连手底下的地盘都快没了。”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回来后，知道这些消息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白明山与孙进海平日里本来就摩擦不断，关系本就不好，这一次看到孙进海吃了这么大的亏，白明山也是乐得其见。 说完，白明山话语一转道：“一会儿吩咐下去，今晚让手底下那几个大头目各自派一百人去北同坊，但不要参战，远远看着壮壮声威就行，一旦血沙帮的人将刘洪那几条街打下来后，有继续攻打南通坊的趋势就立刻撤走。” 李金广脑中思绪转动一番后立刻明白了白明山的意思。 “稍后属下就吩咐下去。” 第十五章 谋者擅谋在于心 南通坊，兴归赌坊。 “沈头” “沈头” ........ 随着沈渊踏入二楼，一众南通坊青花帮的人都第一时间起身对着沈渊行礼。 沈渊也是轻轻颔首示意。 直至沈渊进入到了雅阁内，一众青花帮的人才重新坐了回来。 看着雅阁关上的房门，几个人忍不住压低声音议论了起来。 “沈头这会儿的气息好吓人，我感觉比面对沈头，比面对孙堂主他们还要紧张。” “是啊！刚刚我目光和沈头眼睛对上的瞬间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沈头的气势这么吓人？” ......... 雅阁内，正依靠在窗边吃着花生的游瑞风感觉到动静也转过头看向沈渊。 不过，当游瑞风的视线触及到沈渊的瞬间，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游瑞风面色骤然一凝。 待沈渊走近后，游瑞风不由问道：“你这是刚刚才动了手？身上的杀意怎么这么浓？” 沈渊也未瞒着，坐下后接过游瑞风递过来的水杯淡声道：“刚刚修炼结束。” 闻言，游瑞风神色顿了顿，话语一转道：“和你预料的一样，在风声放出去后，血沙帮那边果然下了战帖，夜半的时候动手。” 沈渊轻轻“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游瑞风来了兴趣。 “你是怎么笃定血沙帮一定会和你预料的一样对刘洪和万通坊下手？不担心血沙帮那边会按兵不动吗？” 将手中茶杯放下，沈渊语气平静。 “这一次，因为我们的原因，让血沙帮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你觉得，若是血沙帮事后没有一点动静，会有什么影响？” 游瑞风想了想，随后摇头道：“只不过是三条街，哪怕是没了南通坊这三条街，凭借着血沙帮的底蕴，同样也是九大帮派之一。” 只是游瑞风的话刚落下，沈渊便摇了摇头。 “你想的太简单了。” 见此，游瑞风不禁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门道不成？” 沈渊淡声道：“青州府虽然不小，可划分给九帮十八会后，每个势力分到的好处就减少了太多。” “更别说这青州府八十一个坊市，还有上中下之别。” “人欲无穷，地盘在那些下坊或中坊这些地方的势力，想要将地盘扩大到上坊。” “而本身地盘就已经占据了上坊的势力，何尝不想让整个青州府都变成自己的？” “因此，青州府便如一个瓮，九帮十八会便是这瓮中的蛊虫，看似青州府内这各个势力相安无恙，实则一直都在互相观望，伺机而动。” “这一次血沙帮丢的面子不小，若是忍气吞声就这样算了，对于其他势力而言，只会有一个讯号。” “那便是血沙帮“软弱可欺”。” “届时，就会有其他帮派暗中的窥视和试探，时间一场，轻者血沙帮整体势力下跌，掉下九大帮派的身份，重则被其他势力联合瓜分吞并。” 游瑞风想了想道：“这只能算是一种可能吧？不见得真的会如你说的这样。” 沈平安点了点头道：“确实只是一种可能，但若你是血沙帮的帮主，你敢赌吗？” 此言一出，游瑞风顿时哑然。 诚然，沈平安所说的这种情况只是一种可能，但在明知有这种危害的情况下，谁敢去赌？ 片刻后，游瑞风问道：“可若是按沈头你说的，血沙帮继续攻打青花帮，青花帮事后必然也要还手，一来一回，两边的受损岂不是更大，不担心被其他帮派渔翁得利吗？” 沈平安淡声道：“是会有损失，但却在两个帮派的承受范围内。” “青花帮旗下掌管万通坊，烟柳坊以及北同坊三坊。血沙帮手底下的地盘分为临江坊，尚明坊和南通坊三坊。” “其中烟柳坊以及临江坊皆为上坊，单单每月的供钱就多达数千两。” 一月所得抵得上南通坊这种方式五六个月的收益，烟柳坊和临江坊也可以说是两个帮派的核心。 只要这两个上坊没有出事，对于血沙帮和青花帮而言就算不上伤筋动骨。 不管两个帮派如何争，也不过是让剩下四个坊市来回流入对方的手中，地盘互换罢了。 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后，沈渊再次说道：“更何况两个帮派争斗的越凶，越不会有其他帮派敢打两个帮派的主意。” “为何？”游瑞风问道。 可不等沈渊回应，游瑞风忽然一拍脑门。 “也对，只要血沙帮的临江坊和青花帮的北同坊安然无恙就代表血沙帮和青花帮还有一战之力。” “若真有其他势力想要趁火打劫，血沙帮和青花帮必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拼死反击。” “而血沙帮到时候，就算那些势力真的能够将血沙帮和青花帮灭了，估计也是伤筋动骨，极有可能会给九帮十八会其他的帮派做嫁衣。” 回味过来后，游瑞风也明白了为何沈渊会说青花帮和血沙帮斗得狠反而会更加安全了。 游瑞风嘀咕道：“难怪这些年青州府内，九帮十八会里面，那十八个小帮会是有更替，但青花帮，血沙帮等九大帮派却是屹立不倒，合着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沈渊淡声道：“九大帮派看似势同水火，实则也因为九大帮派的存在，才会让彼此相互忌惮不敢妄动。” 游瑞风叹了口气，有些意外的看向沈渊。 “倒是没想到，你对九帮十八会的情况，看的竟然这么清楚。” 虽然上午时沈渊已经给他说了计划，但游瑞风不清楚九帮十八会的具体情况。 现在看来，沈渊之所以会如此笃定血沙帮会攻打刘洪甚至万通坊，只因这是一个阳谋。 血沙帮只能按照沈渊的设计行事。 沈渊语气平淡：“人之所行，心之所引，谋者擅谋在于心。想要玩这一场游戏，首先就要知晓游戏的规则。” 说到这里，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能够让青州府的帮派势力衍变成现在的情况，开打前需得先下战帖以及其他几条规矩，颇为关键。”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能够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用于平衡和稳定青州府这边的帮派势力。”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若没有这个开打前必须下战帖，以及守住地盘后，被抢夺地盘的势力一月内不得再次攻打等规矩，这青州府内，至多也就呈三足鼎立之势，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帮派势力。 一时间，沈渊对于能够设下这些规矩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游瑞风将花生丢入嘴中：“若是问这件事情，我倒是知晓一二。” “据闻这些规矩，都是三十年前执掌青州府锦衣卫中一位叫杨仕林的千户所为，而这位杨千户，现如今，已经是都城内的南副指挥使，权柄极高。” 沈渊皱眉道：“副指挥使？锦衣卫的指挥使一共有几名指挥使吗？” 游瑞风笑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个？” 游瑞风也未废话，给沈渊讲解了起来。 按照游瑞风的介绍，锦衣卫一共设有东南西北四个镇抚司。 每个镇抚司内，又有正副两位指挥使。 而在指挥使之上，还有一名卫正，官职二品，权柄极高。 知晓了锦衣卫的情况，沈渊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如若锦衣卫规模小了，哪里可能成为北阳国内监管朝廷和江湖最大的一个部门 按照现在这样划分，这锦衣卫方才有足够的人手一同应对朝廷和江湖。 “对了，既然确定了今晚血沙帮要攻打万通坊，我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若血沙帮今日的目标时整个万通坊，血沙帮那边的堂主肯定也会出手，正好看看实力如何。” 沈渊颔首道：“也好，当是事先了解看看血沙帮的堂主成色如何。” 夜深。 南通坊。 月色清冷如霜，只给拥挤的坊市轮廓覆上一层薄纱。 白日喧嚣褪尽，唯有悬挂在街道两边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投下鬼魅似的阴影。 北巷街，一众身着青衣的青花帮弟子立于街道正中。 刘洪及其手底下的小头目皆立于刘洪立于众人身前。 相较于几日前，此时的刘洪右手依旧被包裹着，脸上也是胡子拉碴。 左手握着刀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倨傲，有的只是忐忑以及紧张。 等待之际，更是时不时的往后回看。 而在这深夜之时，这北巷街的街尾，却还有着近百人顿足。 只是从这些人身上的穿着来看，分明不是血沙帮以及青花帮的人。 而是九帮十八会内其他的人。 就在这时，频频回头的刘洪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目光忽然锁定在街尾的两道身影上。 借着灯笼透出的烛光，看着立于街尾的沈渊以及游瑞风，刘洪神色一变。 随后便是一阵咬牙切齿。 若非因为沈渊废了他握刀的右手，使得刘洪实力大减，血沙帮那边岂会忽然发难对他这边下战帖？ 作为导火索的沈渊，此刻竟然是带着身边的人站在街尾看戏，刘洪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在石板路上突兀响起，沉重而凌乱，如同闷鼓。 刘洪定睛看去，却见数百名青花帮的帮众同样自街尾而现。 行走时，一众青花帮的弟子手中刀棒斧锤泛着冷硬的幽光，脚步踏碎一地寂静。 带头的两人，正是同为万通坊的两名大头目，一人身形修长，另外一人手中提着一把铁环大刀。 蒋洪以及郭长乐。 看到这些人，刘洪面露喜色，甚至顾不得沈渊以及游瑞风。 然而，随着一众青花帮的帮众靠近，在距离刘洪等人尚且还有十丈的位置时便停了下来。 这一幕，使得刘洪以及身边一众人脸上的喜色都僵在了原地。 少顷，刘洪低骂一声，然后指挥一个小头目向着街尾跑去。 片刻后，那名小头目步伐阑珊的回到了刘洪身边。 刘洪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刘洪所问，这名小头目开口道：“刘头，郭大头目说，兵对兵将对将，在没有确定血沙帮是不是要攻打整个万通坊前，不能帮手，要先观望一会儿，免得破坏规矩。” 刘洪脸上的血色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只剩下了一片惨白。 很快，回过神来的刘洪蓦然转身对着街尾立于一众青花帮帮众身前的两人怒声道：“他们还观望什么？想要看我死吗？” 然而，面对刘洪的怒吼，身材修长的蒋洪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声如洪钟的喊道： “老刘你别见怪啊！规矩在，我们也没有办法，若等会儿血沙帮就只有一个大头目出手，那血沙帮只是攻打你这几条街，我们也能看着。” “可要是出手的还有其他大头目，代表血沙帮的目标就是整个万通坊，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听着蒋洪的话，刘洪握刀的左手手背上面根根青筋凸显。 “娘希匹！两个混蛋！” 可骂归骂，刘洪也没有办法。 血沙帮这一次的战帖写的模棱两可，不但提及了万通坊，同样也点了刘洪的名字。 让人猜不出血沙帮今夜的目的，到底是只是他手底下的三条街还是整个万通坊。 这一刻，刘洪心中只能期待血沙帮这一次是冲着整个万通坊来的。 不然凭他现在废了一只手的情况下，面对血沙帮的大头目，绝对要落于下风。 怀揣着这种忐忑的心思，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就在这时，一片轻微迅疾的“沙沙”声忽然传入众人的耳中。 刘洪等人抬眼看去，却见前面街头的位置，一群血沙帮的人迈步而至。 不过片刻，一群人便已经行至刘洪等人身前，双方相隔不到五丈。 二十步宽的主街，瞬间被泾渭分明的两队人马填满。 冰冷的肃杀似凝结的寒霜弥漫空中。 空气凝滞如铅，头顶那轮残月，似乎也被这凝重的气氛冻结，惨白的光冷冷地洒在剑拔弩张的两阵之间。 夜风，仿佛也屏住了呼吸。 第十六章 这个解释，够了吗？ “刘头，好像不对劲，血沙帮这一次来的人太多了。” 看着对面数量多达数百的血沙帮帮众，刘洪身旁的一个小头目哑着声音开口。 不用这名小头目开口，刘洪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 不过，不等刘洪开口，对面血沙帮的人群忽然从中间分开一条路，几道身影也是抬脚从人群中走至最前面。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异常，筋肉虬结的臂膀将粗布衣袖撑得紧绷，钢针般的络腮胡几乎覆满整个下颚，更显脸膛阔大。一道狰狞的旧爪痕自左额斜劈而下，险险擦过紧闭的左眼直划至脸颊，平添了十分凶悍。 当看清楚为首之人时，青花帮这边，刘洪身体止不住抖了抖，脸上快速的被惊恐之色所覆盖。 “徐老虎？” 作为血沙帮的三大堂主之一，徐老虎既然今晚出现，今日血沙帮的目标，自然不可能只是他刘洪手底下的几条街，而是整个万通坊。 因此，在看到徐老虎的第一时间，刘洪便已经转过头，想要向着街尾万通坊另外两名大头目求助。 然而，比起刘洪，血沙帮这边的动作更快。 随着徐老虎的下巴扬起，徐老虎身后一名膀大腰圆，目露凶光大头目当即上前几步举起手中的大刀。 “兄弟们，给老子碾碎他们。” 话落，近百名血沙帮精锐轰然爆发，如同开闸的赤色洪流向着青花帮这边冲来。 看着带头冲向自己的血沙帮大头目，刘洪咬了咬牙，低骂一声后，同样吼道：“上！” 霎时间，两帮人马相继动身，当两边人马冲撞到一起的瞬间，兵刃撞击的爆鸣瞬间炸开！ 血沙帮这边带头的大头目手中长刀挥动，重达几十斤的大刀带着沉闷的风声横斩！两名躲闪稍慢的青花刀手连人带刀被劈飞，胸腹间血肉模糊！ 一刀斩杀了两人，血沙帮的大头目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的锁定在刘洪的身上。 当看着刘洪竟是以左手握刀时，眼中眼睛一亮，看向刘洪的目光也是一变。 那眼神，仿佛看待的并非是一个敌人，而是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羊。 感觉到视线，刘洪心脏一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将刘洪的反应收入眼中，血沙帮这名大头目凶光大盛，“嘿”笑一声后快冲几步猛地一跃而起，扬起手中的大刀便向着刘洪劈来。 望着向着自己劈来的大刀，刘洪心神一震，左手握着的长刀连忙横于头顶。 可随着刀刃相撞，火花飞溅之余，刘洪左手所握的长刀不断的震动。 本就不惯左手的刘洪虎口瞬间崩裂，酸麻直透臂膀，脚下更是踉跄。 血沙帮大头目见状，口中发出一声高喝，再次欺身上前。 十几招后，随着刘洪握刀的左手虎口裂开，手中的长刀也被血沙帮的大头目击飞。 借着刘洪空门大开之际，血沙帮的大头目长刀悍然劈下，由上至下，宛若力劈华山！ “噗嗤——！” 沉重的刀锋毫无阻滞地自刘洪的左肩锁骨处斜斜向下，一路撕裂皮肉、筋骨，直至右腰肋！ 喷涌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瞬间泼洒开来。 刘洪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的惨嚎，那半截残躯便软软栽倒在污浊的血泊之中。 街尾，看着几个照面就被斩杀的刘洪，游瑞风撇了撇嘴。 “这家伙，手被废了，连带着胆子都没了。” 和刘洪交过手，游瑞风自然清楚刘洪的实力。 在与血沙帮那名大头目修为相若的情况下，即便是现在右手被废，刘洪也绝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 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刘洪的胆气已经没了，这才导致从头到尾，几乎都是没敢还手，只是防守。 这才导致久守必失，被血沙帮那名大头目一刀斩杀。 随后，游瑞风先是眺目看向远处的徐老虎等人，然后再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剩下那些青花帮的帮众。 “徐老虎都来了，但青花帮里却一个堂主都没来，只怕今晚是看不见这个徐老虎出手了。”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上面主事的人分明是将南通坊这边放弃了，还真的不把下面这些帮众当人啊！” 沈渊语气平缓道：“执棋者，岂会在意棋子的死活？在意的，不过是输赢以及利益罢了。” 游瑞风挑眉道：“所以你才想要做执棋者？” 面对游瑞风这明显蕴含了另外一层意思的问题，沈渊云淡风轻道：“算是一个方面吧！毕竟只有自己成为了执棋者，才能够不被当作棋子的同时保证手里面的棋子不会被放弃。” 两人说话间，血沙帮另外两名大头目已经是带着两百余人动身。 眼看着更多血沙帮的人加入，刘洪的那些手下哪里还敢继续留在原地？纷纷惊恐的转身向着街尾那些青花帮的人冲去。 血沙帮的人见此，不但没有停下追赶，反而是在三名大头目的带头下纷纷向着街尾冲去。 到了现在，街尾那些人哪里还看不出，血沙帮今日，分明是冲着整个南通坊来的。 之所以方才只安排一个大头目和百人动手，不过是想要先解决掉刘洪等人，减少打下万通坊带来的损失。 此刻街尾那些青花帮的帮众里大半都是北同坊以及烟柳坊的人。 来之前，这些人都收到过叮嘱，只是为了壮声势。 因此，在看到血沙帮的人杀气腾腾的向着他们冲来，烟柳坊以及北同坊的青花帮帮众顿时四散跑开。 反倒是万通坊的两个大头目以及手底下的人反应慢了。 等到反应过来时，血沙帮的人已经是杀到了跟前。 只能且战且退。 随着双方追逐厮杀，战场很快便从街尾移动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 同时，之前一直站立不动的徐老虎带着几个手下抬脚缓步向前。 步伐散漫且随意。 不过，当行至街尾时，徐老虎身后一名血沙帮帮众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连忙快步上前凑到了徐老虎的身边像是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徐老虎的目光竟是向着街尾那些观战的人看来。 最终视线停留在了沈渊以及游瑞风两人的身上，神情多了几分冷冽。 随后，跟在徐老虎身后的几人相继动身朝着街尾观战的这些人而来。 看着快步靠近的这几名血沙帮帮众，游瑞风面色多了几分凝重。 “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渊没有开口，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戏谑之色。 随着那几名血沙帮的人走近，周围观战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离沈渊以及游瑞风远了点。 很快，几名血沙帮的人便走到了沈渊的身前。 “你就是沈渊？走吧！我们堂主想要见你。” 只是对于面前这几名血沙帮的人，沈渊却是连看都没看，目光依旧放在远处正在厮杀的两个帮派。 见此，其中一名血沙帮的帮众脸色顿时一沉。 “给脸不要脸！” 说着，这名血沙帮的帮众抬起巴掌便对着沈渊扇来。 然而，还没等这名血沙帮的帮众巴掌落下，一缕劲风忽然拂动了沈渊的鬓发。 “啊！” 紧接着，一道惨叫声响起。 周围的人定睛看去，却见动手的那名血沙帮帮众抬起的掌心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根竹筷刺穿。 同时，一道散漫的声音也轻飘飘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现在手废了吧？” 只是，游瑞风话音刚落，沈渊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杀了。” 简单的两个字混着温和的声音出口，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秋日的萧瑟，让人心底不禁微微泛起凉意。 几乎是在沈渊话音落下的瞬间，游瑞风脸上的散漫便消散无踪。 松开手中竹筷后，屈指在竹筷的末端一弹。 霎时间，整根竹筷便穿过了这名血沙帮帮众的掌心然后趋势不见的朝着对方脖子而去。 “呼！” 就在这时，一股劲风忽然浮现。 紧接着，一只大手从黑暗中弹出向着空中那根竹筷抓去。 大手骨节粗大如铁疙瘩，十指指节因常年苦练而略显扭曲，手背青筋暴突如盘根老树，指掌间布满厚厚的老茧。 却是在游瑞风动手时同样跟着急奔而至的徐老虎。 也是在这一只大手出现的同时，沈渊的右手动了。 只见沈渊两指并拢，宛若离弦的箭矢一般瞬间点在这一只大手上。 看起来修长白皙的两指，此刻宛若剑锋一般笔直。 《铁剑指》本就并非是什么高深的武学。 重点在于发力的技巧以及手指的强度。 便如徐老虎修炼的“虎爪”一样，需得常年配合药物和大量的锻炼，让自己的手变得如钢似铁。 可因为“气血自生”的词条，沈渊自身却是诞生了气血之力，更是一举跨过了皮韧如牛，达到了练筋如蟒的层次。 使得沈渊的手看似如普通文弱书生一样修长白皙，实则也是坚硬如铁。 短短不过半日的时间，沈渊的《铁剑指》赫然已经从入门提升到了“融会贯通”的层次。 甚至沈渊有种感觉，再过不了几日，自己甚至能够将这一门《铁剑指》掌握至“圆润如意”的层次。 因此，在沈渊的双指点在这只大手的掌心时，竟是让这一只大手宛若触电一般瞬间缩了回去。 没有了大手的阻挡，空中那根宛若箭矢的竹筷毫无阻拦的穿过那名血沙帮弟子的脖颈，飞入黑暗。 一根新的竹筷也自游瑞风的长袖中滑出落入游瑞风的手中。 “找死！” 眼看沈渊与游瑞风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血沙帮的人，徐老虎面色一沉，虎目之中凶光更浓。 五指成爪，瞬间对着沈渊脑袋扣来。 对此，沈渊神色不变，依旧是两指点出，再次精准无误的点在徐老虎的一根手指上。 两根笔直的手指竟是宛若千锤百炼的精铁一般，竟是让徐老虎的虎爪瞬间滞停在空中。 眼看沈渊两指轻描淡写地再次点在自己爪势的关键节点上，徐老虎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爪劲，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韧的壁垒，瞬间泥牛入海，不仅未能寸进，反而震得他自己的指骨一阵酸麻刺痛！ 一股锋锐的劲力沿着臂骨逆冲而上，徐老虎心下剧震，庞大的身躯被一股不算强横却极其凝练的力道推得微微一晃！ 他瞳孔骤然紧缩，虎目中的凶焰更甚，但其中已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其他几名血沙帮帮众回过神后，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一脸后怕的看着游瑞风与沈渊。 虎爪收回，徐老虎看向沈渊时，脸上已然多了几分凝重。 “难怪能以二十几人就守住南通坊的地盘，确实有些实力。” 脑中念头闪过，徐老虎沉声道：“今日是血沙帮攻打万通坊，你同为青花帮的人却出现在这万通坊，本堂主只是让人带你过来问话，现在你却动手杀人，你不觉得，该给本堂主一个解释吗？” “解释？” 沈渊眼眸轻抬，随后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吟！” 下一秒，轻吟的刀鸣回响开来，一抹惊艳的雪光亦是在这昏暗的街道上闪过。 忽然在眼中惊起的雪光也让徐老虎忍不住后退一步，浑身上下的肌肉骤然紧绷了起来。 但下一秒，声音轻缓而冰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解释，够了吗？” 声音入耳的瞬间，刚刚还站在一旁拿着武器的三名血沙帮弟子顿时捂着脖子瘫软在地。 鲜血快速顺着三人的身体在地面蔓延。 看着一旁捂着脖子瘫软倒下的三名血沙帮弟子，徐老虎目眦欲裂，双拳紧握，几乎是一字一句道：“找——死。” 只是，不等徐老虎动手，沈渊那淡凉如水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九帮十八会有规定，沈某夺了血沙帮在南通坊的地盘，血沙帮在这一个月内便不能对沈某动手。” “徐堂主既然知道沈某的身份，现在还对沈某动手，徐堂主莫不是，想要打破规矩？” 听到这话，徐老虎体内运转的内力骤然一顿，但脸色却依旧阴沉如水。 扫了一眼街尾这几十名看戏的人后，徐老虎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底的怒意和杀意说道：“好，待到一月期满，我必然送上战帖。” “届时，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如现在这样的张狂。” 闻言，沈渊徐徐将手中的长刀归鞘，然后从徐老虎的身边走过。 只是在擦肩而过时，沈渊那轻缓却又淡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定然不会让徐堂主失望而归。” 第十七章 广积粮，缓称王 返回南通坊的路上，游瑞风几次张嘴但最后都没有开口。 仿佛是感觉到了游瑞风的异样和沉默，沈渊淡声道：“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见沈渊主动开口，游瑞风也没有继续藏掖：“看你刚刚和徐老虎的交手，那徐老虎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为何不趁着今晚解决掉徐老虎？” 说话时，游瑞风看向沈渊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复杂。 起初见沈渊时，游瑞风只觉沈渊出刀的速度极快，但实力最多也就与后天三重或是后天四重的武者相比。 可今天游瑞风才发现不对。 毕竟徐老虎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后天境五重，实力放在整个青州府内，都可以排得上号。 但今日，却被沈渊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仅凭双指便能稳稳压过徐老虎一头。 再加上今日见沈渊时，沈渊亲口袒露还修炼了一门能够引发自身杀意的武功，游瑞风如何不清楚，沈渊实力绝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沈渊看向游瑞风询问道：“若我今日杀了徐老虎，会是什么结果？” 游瑞风想了想推敲道：“徐老虎作为血沙帮的三大堂主之一，一旦徐老虎身死，消息传来，哪怕血沙帮不愿，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血沙帮那边闹起来，青花帮那几位会不会帮着我们和血沙帮彻底撕破脸皮开战？” 游瑞风撇了撇嘴：“就今天万通坊的事情来看，估计会直接将我们推出去用于平息血沙帮的怒火！” 沈渊颔首道：“不错，杀了徐老虎，对我而言确实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杀了徐老虎后，我们需要对上的，就不单单是血沙帮，还有青花帮。” “而现在，我们手底下不过才二十几个人，钱财亦是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将自己置身于这种麻烦的境地内？” 沈渊现在的实力的确是提升了许多。 甚至有自信不使用《阿鼻道三刀》，仅凭拔刀的速度便能将徐老虎斩杀。 但沈渊还没有强到能够一次性对上青花帮和血沙帮两个帮派。 游瑞风压低声音问道：“要不想办法，找些杀手去解决？” 沈渊自然知晓游瑞风的意思，确实想要用杀手去解决掉徐老虎，孙进海这些青花帮与血沙帮的主事人。 对此，沈渊摇头道：“每种游戏都有着固定的玩法和规矩，江湖中那些门派争斗如此，青州府内九帮十八会亦是如此。” “按照规矩玩，结果如何，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若是在大家都在遵守规矩的时候，有人先打破了这个规矩，那么打破规矩的人，也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且不说青州府内那些杀手，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解决的了青花帮和血沙帮这些堂主和帮主。” “若真的这样做了，到时候，我们所面对的，就不单单只是青花帮和血沙帮，而是包含了衙门，锦衣卫，军队以及九帮十八会在内的整个青州府。” 游瑞风并不是蠢人，听着沈渊这样说，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对。 这时，沈渊话语一转道：“有句话叫做“广积粮，缓称王”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想要一个人死，不难！可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游瑞风听出了沈渊的意思。 “你想要收服徐老虎？” 沈渊轻声道：“我要的是趁手可用的工具，而非是一些聚集起来的泼皮。” “若徐老虎识趣，留下他也并非不可。” 说到这里，沈渊再次看向游瑞风。 “明日你从郑二狗那边支一些钱，尽可能将九帮十八会的人都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 游瑞风立刻点头应下。 一炷香后，兴归赌坊。 洗漱完后，雅阁之中，沈渊的心神沉入系统之中。 心念一动，几道系统提示信息顿时在沈渊的身前弹了出来。 【词条（白）：微敏听力。】 【词条（蓝）：微弱危机直觉。】 不得不说沈渊今日的运气不错，三个血沙帮的人，竟然给沈渊带来了两个新词条。 其中一个还是绿色的词条。 点开这两个新词条查看后，沈渊也清楚了这两个词条的能力。 【微敏听力】装备后，可以让沈渊的听觉稍稍提升。 不过提升的极为有限，却聊胜于无。 但【微弱危机直觉】这个词条，倒是让沈渊眼睛一亮。 只因按照系统的介绍，通过这【微弱危机直觉】，能够让沈渊对近在眼前、毫无掩饰的突然攻击（如背后明显的冷箭）可能产生一刹那、极其模糊的预兆感。 比起此前沈渊获取到的【敌意感知】而言，虽然等级低了一点，但作用来得更大。 毕竟敌意感知，只是让沈渊能够隐约的感知到他人的敌意。 而这个【微弱危机直觉】，却是可以避免被人放冷箭。 即便是这一股预兆感会很弱，可关键时候却能够救命。 “不错！” 确定了新得到的两个词条作用后，沈渊满意一笑，旋即将两个词条装备。 下一秒，沈渊顿感双耳内好似有着一缕清风拂过，听力也有了一丝丝的提升。 ....... 接下来的事情，也如同沈渊料想一样。 随着万通坊被血沙帮拿下，第二天青花帮的赵黑虎便对血沙帮送上了战帖。 当晚便将血沙帮的尚明坊夺下。 短短两日，两个帮派死伤便已经多达数百。 而在两个帮派互换了地盘之后，受到规矩所限，一月之内皆无法再次动手，摩擦也只能由大转小。 原本在万通坊被血沙帮占据后，一些属于万通坊的青花帮帮众心里就有怨气和不满。 随着游瑞风以及郑二狗等人刻意散布风声，不少青花帮的帮众也知晓了沈渊这边竟然给手底下的人每月开出了三两的月例，不少人都动了心。 半个多月下来，竟是有了不少人转投到了沈渊这边。 这也使得沈渊手底下的人从原本二十几人暗地中已经超过了百人。 不比一般大头目手底下的人少了。 月末，城北小院之中，沈渊静立如松，周身弥漫着一股深沉而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块即将崩裂的寒冰。 在其身前相隔三尺的位置，竟是有着数块从山中运来的坚硬青冈岩巨石堆叠着。 就在这时，刀身剧震！伴随着一声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门扉被强行撕裂的厉鸣！刀锋破开空气，竟带起一溜肉眼可见的、凝聚如墨线般的血色轨迹残留。 那道凝聚如墨的血色的刀光，迅疾如电，一闪即逝！瞬间没入了前方堆叠的青冈岩巨石之中！ 嗤！嗤！嗤！嗤！ 数块堆叠的坚硬巨石，如同被一柄无形巨刃瞬间贯穿切割！那道血光掠过的路径上，无论是坚硬的石皮还是内部的岩芯，都出现了一道平滑如镜、幽深不见底、宽仅一线的诡异缝隙！ “咔……咔嚓嚓嚓——！” 下一秒，山崩般的碎裂声才猛地炸开！并非四散飞溅的碎石块，而是那几块巨石内部，以那道细线般的缝隙为中心，骤然爆发出无数道细密的龟裂纹路！ 随后轰然垮塌成一地大小均匀、棱角分明的碎砾！碎石断面光滑冰冷，再无一丝刀劈斧凿的粗糙痕迹。 看着地上的碎石，沈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终于是踏入“初窥门径”的层次了。” 这一个月内，沈渊在《铁剑指》的修炼上，进展不可谓不快，早在三日前，沈渊便已经将《铁剑指》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层次。 可《阿鼻道三刀》的修炼进度却是与《铁剑指》的修炼进度截然相反。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沈渊几乎每日都会在《阿鼻道三刀》的修炼上投入近三个时辰。 但进度却是慢到了极点。 直至刚刚，方才成功将《阿鼻道三刀》的第一式提升到“初窥门径”的层次。 但结果，却是让沈渊无比满意。 《铁剑指》的提升进度虽然强，但说到底只是一门不入流的武学。 只需要手上的力量达到标准，接下来便是在发力点的运用。 可《阿鼻道三刀》却不同。 沈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将《阿鼻道三刀》第一式“断业刀”掌握至“初窥门径”的层次后，刀法的威力比起还在入门时，提升了数倍。 并且出刀时，刀锋内更是能够蕴含一股特殊的刀气。 最为奇特的，刀气之中，更是能够引动沈渊的杀意聚集于刀内，用于震慑敌人的心神。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忽然传入院内。 沈渊将长刀入鞘的同时开口道：“门没上栓，进来。” 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大门立刻被游瑞风从外面推开。 待进入院内，行至沈渊身前后，游瑞风第一时间开口道：“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末了，游瑞风补充道：“不过我们手底下现在就一百多人，徐老虎那边可是还有三百多人，会不会急了点？” 沈渊语气轻缓道：“只靠人多就有用的话，那城内帮众多达五千的海沙帮早就成为这青州府内第一大帮了。” 游瑞风想了想道：“也是！” 沈渊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而是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明明只是午时，可因为空中这密布的乌云，使得这一片天空莫名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几息后，沈渊开口问道：“天气不错。” 说完，沈渊抬脚向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游瑞风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丝毫看不出这黑压压的乌云哪里算是好天气？ ......... 南通坊。 与丽春院相邻的黄山街上，高墙围着一座带天井的院子。 门口悬着一块饱经风雨、漆色斑驳的木质牌匾——“威武堂”。 门口四个穿着短打扮的壮汉守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路边的贩夫走卒也都下意识地绕开几步。 进了门，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一个标准的武馆格局。 一块颇为宽敞的硬土夯实练武场占了大半，场边摆着几个沉重的石锁，一溜打磨得锃亮的木人桩，还有几排插满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兵器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汗味、油污和桐油保养武器的混合气息。 几十个穿着粗布短褂、打着绑腿的汉子正汗流浃背地对着木人桩噼啪作响地练功，呼喝声此起彼伏。 然而，武馆后院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厅不大，陈设也简单。一张硬木长条桌，几把条凳，但桌上此刻没摆茶具，反而堆满了花生壳、肉骨头，还有几个空烧酒坛子，浓烈的劣质酒气和动物油脂的味道盖过了若有若无的檀香。 徐老虎端坐在主位的那张特别加宽加固、铺了张旧虎皮的太师椅上。 他身上那件象征性地罩了件“威武堂”练功服的宽大褂子敞着扣子，露出里面满是卷曲黑毛、肌肉虬结的精壮胸膛和那条从左肩蜿蜒至肋下的狰狞刀疤。 让本就粗犷的徐老虎此刻看起来更添几分凶悍。 而在徐老虎的身前，三名大头目并排而立，看着徐老虎手中的战帖时，皆是目露凶光。 反观徐老虎，看着手中的战帖，脸上带着几分狞笑，眼中森然的凶光闪烁。 ....... 北同坊，青花帮分堂。 白万山有些诧异的看着李金广。 “你是说，他今天就下粘贴了？” 李金广回应道：“属下一直安排人盯着，确定他手底下那个游瑞风在半个时辰前将战帖送到了血沙帮。” 闻言，白万山笑了一声。 “有意思，原本我以为，他还要等两个月，才会再一次动手攻打南通坊，没想到刚满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下了战帖。” “知不知道他将战帖送给南通坊的哪个大头目？” 李金广摇头道：“那个游瑞风，没有将战帖送到血沙帮那几个大头目手中，而是将战帖直接送到了黄山街里血沙帮的分堂。” “分堂？”白万山先是愣了愣，随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是整个南通坊？” 第十八章 一家独大 李金广点头道：“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确实是。” 白万山沉吟了片刻后问道：“他手底下现在有多少人了？” 李金广不假思索道：“应该只有一百多人。” 白万山没有说话，而是皱眉沉思了起来。 这时，李金广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另外，最近还有一条消息，此前在血沙帮攻打万通坊的时候，有人看见徐老虎对沈渊动手了，不过好像没有讨到好处。” “消息已经确定过了吗？”白万山问道。 李金广颔首：“属下已经查过了，有不少的人都看到了徐老虎对沈渊出手，不过当日徐老虎并没有戴指套，估计也没有动用全力。” 白万山摇头道：“徐老虎和我一样，功夫都在手上，即便是没有戴指套，实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沈渊能够让他讨不了好，这番实力，比起你估计也不遑多让了。” 说完这一句，白万山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 “今晚动手的时候你去盯着点，若他真的能够凭借着手里一百多人将整个南通坊打下来，你出面给他说，剩下的事情，由我去解决。” 李金广神色微变。 “白爷，若这样的话，不说孙进海，帮主和副帮主那边，怕是也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白爷在青花帮里，可就真的难了。” 底下的人不清楚帮派的情况，跟在白万山多年的李金广如何不知？ 这些年青花帮与血沙帮看似势同水火，实则两个帮派的帮主私底下关系达成了协议。 城北这六个坊市，两个帮派轮着掌握，平日里动手也只是做做样子。 底下那些普通的帮众，小头目甚至大头目的死，根本就不被上面主事的人放在眼里。 死了大不了再招。 不管是青花帮还是血沙帮乃至于其他帮派势力，真正的核心始终只有两点。 地盘以及帮派里的高手。 正常情况来说，即便是沈渊能够打下南通坊，按照青花帮和血沙帮暗地里的协议，要么南通坊隔一两个月就被血沙帮抢回去。 要么，便是青花帮拿另外一条街道与血沙帮换，从而维持两个帮派手底下的势力平衡。 可白万山既然这样说了，也就代表了一旦沈渊将南通坊打下，白万山就会扛着压力不会让沈渊将南通坊交出去，同时也不会将自己手底下的北同坊交出去。 有赵黑虎这么分堂的堂主以及总堂帮主与副帮主坐镇，烟柳坊肯定不会动。 这样算下来，唯一能动的，就只能是孙进海的万通坊。 换而言之，有白万山撑腰顶着压力，即便是孙进海后面回到了青州府，万通坊，也不可能拿回来了，只能是血沙帮的！ 但沈渊是白万山手底下的人。 一旦沈渊掌管了南通坊，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白万山一家独大。 试问赵黑虎以及上面那两名正副帮主又会作何感想？ 到时候，白万山与沈渊的处境可想而知。 知晓李金广的意思，白万山沉声道：“想要谋划那个位置，岂能没有风险？” 眼看白万山已经下了决定，李金广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后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李金广走后，白万山则是转身看向一旁的池塘，眼睛轻眯，面露思索之色。 ........ 晚上。 南通坊。 兴归赌坊内。 上百名青花帮的帮众立于兴归赌坊内，使得本身不算小的兴归赌坊此刻竟是显得有些挤攘。 楼梯上，沈渊负手而立，闭目不言。 一直到郑二狗快步进入到赌坊。 “沈头，时间差不多了。” 闻言，沈渊睁开双目，目光扫过下方一众青花帮的人。 “沈某不是独食而肥之人，今日厮杀，杀一人，奖一两银子，杀小头目者，奖百两，若能拿下南通坊。” “若有伤亡，治伤的钱沈某会出，若今晚不幸牺牲，也有五十两安家费会送至亲人手中。” “如若能够拿下南通坊，以后各位兄弟每月的例钱上涨至五两。” “郑二狗，由你叫上十个兄弟负责在旁边记录，待到今晚战斗结束，论功行赏，以功劳定大小头目的位置。” 郑二狗上前正声道：“属下遵命”。 没有过多的废话，直言便是钱财和地位的奖励。 而这一点，恰恰也是大多数人最想要的东西。 寥寥几句话，也让众人对于接下来的火拼少了几分惧意，多了几分期待。 见此，沈渊不再废话，自楼梯走下后，带头向着兴归赌坊外走去。 ........ 黄山街，往日喧嚣的铺面紧闭，唯有惨淡月光漫过青石板路，铺成一片冰冷的霜。 整条街上竟是隐隐有几分寂静如墓的感觉。 街道东头，血沙帮三百余人如沸腾的污血泼满了半边路面，阻塞了狭窄的巷道。 一把把武器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幽光。 神情或是紧张或是期待。 而在一众血沙帮的人群前，一把厚重的虎皮交椅突兀地压在街心，徐老虎如山岳踞坐。 赤裸的虬结上身，那道斜贯的刀疤在月色下如同恶虫，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十指关节被狰狞的乌金指虎紧紧咬合。 在其椅旁蹲踞的三名大头目则是磨刀霍霍，时而抬眼看向街头。 “嗡——噗！” 突然！ 整齐沉闷的顿地声在西头街口骤然响起！ 青花帮的人马终于露了面。同样百十号人，如潮水般从几条窄巷里快速涌上主街，与血沙帮隔着十几步距离停住。他们虽然人多，但站位明显松散随意，远谈不上整齐。 沈渊行走在众人的最前方。 莹白的月光照亮他年轻清隽的面孔上，不只是因为自身杀意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月光所致，竟是让此刻的沈渊显得更加的清冷。 看着靠近的青花帮众人，此前坐姿尚且还有几分懒散的徐老虎身体也渐渐坐直，当目光落于沈安时，徐老虎的嘴角更是带着几分狞笑。 直至双方距离只有不足三丈时，沈渊方才停了下来。 随着双方眺望，一股肃杀之气也是悄然在这街道上聚集。 第十九章 弱的让人提不起兴趣！ 随着双方站定，沈渊的眼神却似寒潭古井直直落于端坐于虎皮椅上的徐老虎。 “徐堂主还真是自信，明知今夜沈某会带人攻打南通坊，竟然不守着南通坊的其他地方，而是将人马全部聚集在这黄山街上。” 闻言，徐老虎站起身来冷笑道：“该说自信的，应该是你吧！明知道我在这儿等着还敢带人过来，你的胆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大啊！” 说着，徐老虎目光往沈渊身后一众人扫过，脸上多了一抹古怪。 “小子，你不会是打算就用这点人就将南通坊打下来吧？” 沈渊漫不经心道：“人确实是少了点，若要对付整个血沙帮的话，确实是不够。” 说到这里，沈渊话语一转：“但若只是打下南通坊的话，倒是足够了。” 沈渊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却是显得无比清晰。 清晰所有人都能够从沈渊这轻缓的语调中感受到沈渊的平静与笃定。 可这番话落入徐老虎等人的耳中，则是引得徐老虎面色一沉。 “呵！一百多人就想要打下南通坊，好大的口气。” 不仅是徐老虎，就连他旁边的三个大头目以及一众小头目都目光不善的盯着沈渊。 尤其是其中一个留着光头的大头目更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前些日子不在南通坊，就凭你们这些货色也想夺了老子那三条街？” 说话的光头大头目名为赵莽，沈渊现在南通坊的三条街，就是属于赵莽原本的地盘。 只是在青花帮攻打赵莽地盘时，赵莽恰巧不在青州府。 等到回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地盘早已经被沈渊等人鸠占鹊巢，赵莽的感觉可想而知。 然而，面对怒目而视的赵莽，沈渊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继续将目光放在徐老虎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怎么？以三百多人对上沈某的一百多人，徐堂主都要多番废话，莫不是已经怕了？” 这话出口，徐老虎的脸色已经是彻底的沉了下来。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说这样的话。” 话音落下，徐老虎猛地从虎皮椅上弹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下山猛虎向着沈渊冲来。 在其他青花帮与血沙帮的帮众眼中，此时的徐老虎便如一头被激怒的下山猛虎，速度快得在身后拉出模糊的残影！ 前一刻还在数丈之外的虎皮椅上，下一瞬，他那虬结筋肉、盘踞着狰狞刀疤的胸膛，几乎已要撞到沈渊面前！ 风声骤然凄厉！ 徐老虎双臂筋肉贲张如老树盘根，他戴在五指上的乌金指虎，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道，抓向沈渊咽喉。 爪未至，那凌厉的腥风已先一步割面，吹得沈渊额前碎发猎猎向后飞起！ 直面这凶狂绝杀的双爪，沈渊眼底深处那一抹淡漠依旧未散。 他俊朗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撇，那并非恐惧，而是一抹不屑。 就在徐老虎的爪尖在划破长空，距离沈渊喉头肌肤不足三寸、那指虎上汹涌的气血之力几乎要触碰到沈渊衣衫的瞬间—— 沈渊垂在身侧的右手倏然抬起。 双指并拢间绷直如剑。 他搭在乌木刀柄上的五指骤然一紧！ “嗤——！” 一道极其尖锐、如同箭矢离弦后的破空厉啸陡然响起。 修长的双指裹挟着洞穿金石的意志精准而巧妙的点在徐老虎的掌心。 亦如上一次在南通坊交手一样。 在沈渊这一指下，徐老虎就感觉仿佛掌心被一根实心的铁棍戳中一样，一股凝练的力道直接顺着掌心涌入他的手臂内，带来明显的痛感和酸麻感的同时，更是让徐老虎的身体一顿，然后止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他的指劲，更强了。”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痛感，徐老虎面色一变，旋即双手变化，齐齐向着沈渊抓来。 一爪指向沈渊的面门，另一爪则阴狠地掏向心窝！双爪齐出，笼罩上下致命要害，狠辣刁钻至极！ 沈渊面色不变，剑指如闪电般快速点出，皆是落在徐老虎的掌心位置，轻而易举的化解掉徐老虎的攻势。 一月前，沈渊在《铁剑指》还未提升到“出神入化”的层次时，都足以轻松应对徐老虎的攻势。 更别说现在了。 即便是徐老虎今日双手戴上了指虎，在沈渊的眼中，徐老虎的速度，依旧如蜗牛爬行，慢到了极点。 旋即，看着后退几步，双手微微颤抖的徐老虎，沈渊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个月不见本以为你的实力会有所长进，没曾想依旧还是弱的让人提不起兴趣！铁爪老虎，简直不知所谓。” 徐老虎的脸如同浸了浓墨的黑铁，被沈渊那句轻飘飘却字字扎心的话语彻底点燃了狂暴的怒焰！ 戴着狰狞指虎的拳头在空中狠狠一攥，指节因用力而发出瘆人的咯咯声。 血沙帮这边，看着没有在沈渊手中讨到半点好处的徐老虎，三名大头目纷纷对视了一眼，那名留着光头的大头目高喝一声：“给老子弄死青花帮的杂碎。” 顿时，所有血沙帮的人低吼间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青花帮的人冲去。 血沙帮的三名大头目，在命令出口的刹那便齐齐动身向着沈渊杀去。 却是想要联合徐老虎一同先解决掉沈渊。 注意到这三名大头目的动作，手中把玩着竹筷的游瑞风眼睛轻眯，体内的内力立刻运转了起来。 然而，不等游瑞风动手，沈渊的声音便轻飘飘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们也交给我。” 话音入耳，游瑞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渊。 当目光触及到沈渊左手中依旧还未出鞘的长刀后，耸了耸肩便悍然的扎进前面那些血沙帮的帮众，竹筷如隐于阴影中的刀刃时隐时现。 同一时间，三名血沙帮的大头目均冲到了沈渊的身前。 刀光瞬间交织成一张致命的大网，从三个方向锁死了沈渊的闪避空间！ 刚刚被沈渊逼退的徐老虎亦是配合三人一同动手。 面对四人的围攻，沈渊面容轻抬，但右手却并未再像之前面对徐老虎一样接连点出，宛若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将沈渊的反应收入眼中，徐老虎等四人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嘲弄，看着沈渊的眼神，也宛若看待一个死人。 然而，就在几人的攻势进一步靠近，眼看下一瞬就要落在沈渊的身上时，徐老虎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沈渊的右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握在了刀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