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继母纨绔爹,娘子饶命啊啊啊》 第36章 撞枪口上 老蒋家没有男人在家。 老三媳妇杜氏在镇上娘家住着,唯有老大媳妇周氏同这老虔婆在家。 老虔婆一脸血地回来,还被抓了,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谢春娇不等她发问,就笑着说:“周氏,你们贼喊捉贼,自家卖自家的木柴反诬赖我偷盗。 官爷们目光如炬,已经查明! 提醒你一下,诬告不成便要反坐!” “诬人杀人不成,反坐判绞刑,诬人盗窃不成,反坐杖八十!” “况且你们不止诬我一人,还诬陷帮我伐木的乡亲们都偷盗了你家的木柴。” 周氏直接被谢春娇的话给吓瘫痪了,加上人群中骂曹氏的不少,她就真以为自家的事儿暴露了。 ‘噗通’! 周氏跪下了,她惶恐地跟两个官差磕头:“官爷莫要抓我,一切都是我婆母的主意,跟我没关系,我没干过这事儿! 是我婆母喊来娘家侄儿偷偷把口分田的树木伐了从后山运出去卖…… 我拦来着,但却换来一顿打,根本就拦不住……” 曹氏在一旁挣扎着嗷嗷嗷啊! 贱妇! 闭嘴! 闭嘴! 他们根本就没查清楚! 然而,她的嘴巴已经肿亮了,一张嘴就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全村哗然。 竟是真的! 不是,曹婆子咋想的呢? 哪怕你诬赖谢春娇偷你的银镯子也成啊,那玩意儿小,你给偷摸扔到谢春娇家里再带官差去寻赃也成啊! 木头多大啊! 这咋能诬陷得了啊! 那么多木头,首先人工就少不了,运出去也非一人之功啊! 村长被曹氏蠢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妻贤夫祸少! 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谢春娇让曹氏去把笔墨纸砚拿来,请村长帮着写供词,她也在帮着写供词。 看着谢春娇展露出来的一手好字,村长十分诧异。 谢春娇道:“我从学杀猪开始就学写字了!”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练字的时间比杀猪多!” 村长:我并不想了解,谢谢! 供词让周氏签字画押,让在场的村民们都摁了手印儿作见证,谢春娇还细心地让大家摁了骑缝印。 这细致的操作把两个捕快都给看迷糊了,这是一个村妇该有的见识么? 谢春娇又把状纸写好了,她还让帮她伐木的村民们都摁了手印儿。 “明日劳烦大家伙儿跟我去一趟县衙击鼓鸣冤,误工费我出!” 众人纷纷应下。 村长迟疑道:“会不会太狠了些……” 谢春娇打断他的话:“村长,您可得打住了,刀子没落在您身上您不知道疼! 您也别说什么大家伙儿没事儿,不然就算了,村里处罚一下就是了的话。 若我们被她冤枉实在了,一人八十杖,还得倾家荡产地去赔她木头钱。 那个时候,是村长您去替我们挨板子,还是您替我们赔钱? 我们眼下能好端端地站着,不是因为这老虔婆仁慈。 是因为我们运气好,因为两位差爷不糊涂!” 说完不忘挤兑一句村长:“您现在帮她说话,她诬赖我们的时候,咋不见您出来帮我们说句公道话?” 众人被谢春娇挑起了情绪,纷纷附和,给村长气够呛! 他不是喊曹氏‘闭嘴’来着么! 都是聋子没听见啊! 气死! 但为了摘掉维护恶妇的名头,村长还不能走,还得留下来帮着把别的证据都给写下来,见证人全部摁手印儿。 杀鸡儆猴也好。 只是曹氏入罪,肯定要牵连文茂。 村里族里就这一个念书的苗子……偏生三叔和文茂出远门了! 想了想,村长直接执行族长的权利,写了一封休书,把曹氏给休了! 曹氏:“!!!!” 啊啊啊啊! 去死! 都去死! 狗曰的老登不得好死! 阎王爷快派几个小鬼儿来锁了这老东西去下油锅啊! 凭啥休她! 老三啊,老三你在哪儿啊,你救救娘! (煤窑里的蒋老三:呜呜呜,娘啊,娘你在哪儿啊,救救儿子!) 曹氏就这么被带走了。 周氏吓得瘫倒在地,魂儿都没了! 谢春娇让捕快们等等,她回家赶骡车来,送两个捕快去县城。 他们跟曹氏来的时候是曹氏雇佣的牛车,不是每个官差都能领到马骑的! 出了村。 谢春娇又给他们一人一个银铤:“二位辛苦了,这是额外给二位吃酒的!小小意思,二位莫要嫌弃!” “我说话算话,剩下的就看二位的了!” 当着曹氏的面儿行贿,把曹氏气得眼睛凸! 当她死人啊! 没错,车上有四个人,三个都当她死了! 两位捕快眉开眼笑:“娘子爽快,我们兄弟自然也不会拉稀摆带!” “娘子且等着吧,我们兄弟一定秉公办理,一定跟县尊说清楚!” 要瞒着书办去说! 谢春娇抖了一下缰绳,笑道:“那就多谢了!” “对了,这老妇家的三儿子蒋文茂总是引诱衙内去赌,这事儿稍微一查就知晓了!” 为了避免老虔婆跟电视里的反派似的咋都死不了,谢春娇又下了一剂猛料! 两个捕快听了这话果然虎躯一震! 稳了! 太爷只有一个儿子,宝贝得紧,平日最恨勾着衙内去赌的人! 故而那蒋文茂就算是衙内十分喜欢的好友,一旦沾上赌这个字,太爷就容不下他! 而且,他们在太爷面前还能算是立功。 应该能得赏赐! 谢春娇转头看了一眼曹氏,见曹氏目眦欲裂,就朝她笑了笑。 心疼? 这就对了! 杀人当然要诛心,不然有啥意思。 曹氏惊恐地看着谢春娇,她是地狱的恶鬼! 是恶鬼啊! 她要弄死自己,还要弄毁了她最得意的三儿子! 这个时候,曹氏竟不敢对谢春娇露出半点恨意。 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曹氏呜咽着在骡车上给谢春娇磕头,企图求她放自己一马。 然而谢春娇不为所动。 她的额头都磕得血肉模糊了,谢春娇也没管她,反倒是跟两个捕快唠起嗑儿来。 “……说起来,蒋文茂不久前才去赌坊输了一千多贯,欠了赌坊一千贯。 他啊,跟父母兄弟说的是乔衙内逼他去赌的!” 反正人不在,随便她怎么编排喔! 将人送到县衙,谢春娇就回去了。 捕快把曹氏送去收监,然后立刻去找县令如此这般地一说,县里气得天灵盖都掀开了,立刻命人去赌坊查。 果然查到了蒋文茂欠了千两的赌债,又查,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经常同蒋文茂等人去赌坊。 在赌坊输掉了两千多两,还欠了赌坊两千两。 赌坊老板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收! 县令气得吹胡子:“好个蒋文茂!取消他的县学资格!当个屁的童生秀才!” “还有,蒋家还有谁? 诱我儿去赌,我要叫他全家都在本县混不下去!” 这段时间乔家出了太多事,先是儿媳齐氏撵走了儿子的相好和一对儿龙凤胎。 后有齐氏打断了儿子的胳膊腿儿,打死了他的浑家。 他满肚子的气没处撒,老蒋家正好撞枪口上了。 第37章 大反派们的志向 “娘!” 谢春娇回来,元娘就去抱住她。 大郎默默地去给骡子添乱草料。 二郎去给谢春娇打水洗手。 “大哥今日凉拌的野菜,还做了青菜鸡蛋饼,菜是村东头的陈婆婆给的!” “是我摘的洗的喔!” “黄黄的,坏坏的地方元娘都喂鸡了!” “元娘今天还挖了好多好多地龙,抓了好多好多虫虫,都喂小鸡啦!” 小鸡现在长得有点大了,开始长毛筒子,丑死了! 可元娘却很高兴,证明小鸡都在往大了长,在长肉肉! 吸溜~ “哇喔,我们元娘真厉害!”谢春娇是懂给情绪价值的! 元娘被夸得眉开眼笑,像小狗似的用脑袋蹭蹭她的手。 二郎也凑过来求抚摸。 谢春娇主打一个雨露均沾,都挼。 还把大郎喊过来挼两下,小孩儿的眼睛亮了,脸却红得极快。 羞涩得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娘,今儿夫子夸赞大哥了!” “大哥是第一个背完课文的,写的字也是启蒙班写得最好的!” 谢春娇闻言就把鸡腿儿夹给了大郎:“大郎这么优秀,奖励鸡腿儿一根儿!” 这是她从县城买回来的烧鸡,油汪汪的,特别香。 大郎红着脸夹给谢春娇:“娘……娘辛苦,娘吃!” 谢春娇不客气,夹起大郎还回来的鸡腿啃得香喷喷:“嗯,我们大郎靠念书挣来的鸡腿儿就是香,就是好吃!” 大郎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谢春娇又问二郎:“你呢,你今日在学堂里怎么样?” 二郎耷拉着肩膀,偷瞄了两眼谢春娇,然后鼓足勇气:“我……我不乖,被夫子训斥了!” 谢春娇:“为什么不乖?” 二郎:“我有些坐不住,被夫子逮着我动来动去!” 说完,他又偷瞄谢春娇的脸色,谢春娇啃鸡腿儿啃得正香,听他说在课堂上坐不住,没觉得是啥大问题。 二郎才多大点儿啊。 六岁的孩子刚开始念书,是这样的。 “那你影响别人念书了么?”谢春娇啃完鸡腿儿才问。 二郎摇头:“没有!” “那你还有别的行为被先生呵斥批评了么?” 二郎继续摇头:“没有!” “那背书写字呢?” 二郎:“我只比大哥慢一点点!” 大郎作证:“我第一个背完,二郎第二个背完,二郎的字也是排前十的!” 谢春娇闻言就给二郎夹了一块儿带着翅根的鸡翅膀:“那我们二郎还是很乖,都没有影响其他人念书!” “而且我们二郎读书也比其他孩子厉害,比其他孩子认真!” “值得表扬!” 二郎:“!!!!” 眼睛霎时就亮了! 娘! 娘竟然没有怪他,没有不喜欢他! 要知道亲娘还活着的时候,总是一脸愁苦地说他:“二郎,你乖一点啊,别惹你爹生气!” “二郎,你别夹菜,你要乖!” “二郎,你要让着你的堂兄弟,不然你爹要不高兴,二郎你是乖孩子,你要懂事!” “二郎,你要听话,别让娘难做,娘已经很难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二郎亮亮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不是说亲娘不好,他也喜欢亲娘,只是后娘她……她太招人了! 谢春娇催促:“快吃!” 吃完饭。 二郎洗碗,大郎去教元娘念书识字。 谢春娇就在灶房里跟二郎唠嗑儿,问他们一节课大概上多久,课舍里是不是有蚊子等等。 二郎跟谢春娇说了,谢春娇听得眉头直皱。 “娘,我和哥哥都没挨戒尺, 杨小胖天天都要挨戒尺,他的手都肿了,跟馒头似的。” “其他孩子也都挨过戒尺,先生可凶可凶可凶的了!” “客舍里就是有蚊子,但先生说,以后去科举,考场上的环境更恶劣,让我们要学会忍耐!” 谢春娇倒是没有去找先生谈一谈的想法,这个社会同现代不一样,她不能用现代的思维逻辑去要求或者试图改变古代人。 在她看来,这里虽然是古代,虽然是封建社会,可比末世强太多了。 孩子能从小学着适应环境是好事。 “可我觉得没啥需要忍的啊!” “不用一天到晚都干活儿,可以念书,可以吃饱穿暖……娘,我常常都觉得是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我希望一辈子都醒不了!” “娘,我要永远都和娘在一起!”二郎洗完碗,踩着小凳儿收拾好灶台,谢春娇就去提水往锅里倒。 二郎就用点火石打火点柴。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如果你表现好,且长大了娶了媳妇儿还想和我住一起,那就住!” “要是你表现不好,那长大了就分家分出去单过!” 二郎忙挺起小胸脯:“娘放心,我肯定表现好!” “我要考进士,给娘挣诰命!” 灶房的声音传到堂屋里,元娘也不甘示弱:“我也会乖,我长大了也要给娘挣诰命!” 大郎轻笑着道:“傻瓜,只有男儿中进士当官儿了才能给娘请诰命,女孩儿不能考进士,不能给娘请诰命。 除非是进宫当皇后娘娘,当了皇后娘娘,就可以给娘请诰命了!” 元娘马上说:“那我就要当皇后娘娘!” 灶房里的谢春娇:“!!!!” 大反派的志向,真是从小就捍死了的啊! 算了。 她影响不了剧情走向的话,躺平吧,先把眼前过好! 水热了,挨个儿洗澡! 洗完了谢春娇让两个男孩子自己抹香香,她给元娘抹香香。 元娘最臭美,最喜欢晚上洗澡之后抹香香的环节! 大郎有些抗拒,但他不敢不听谢春娇的话,怕被谢春娇不喜欢。 一家人都香喷喷地上床,睡了个好觉。 被卖去做顶劳役的蒋长亭生无可恋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工棚,刚去的时候他两天都没抢到窝头,没力气干活儿差点儿没被打死。 或许对方怕再死人补不上缺,到底还是没打死他,还给他拿了吃的。 这些日子他在工地上学会了如恶狗般抢食,可是……日子好苦啊! 他受不了了! 蒋长亭脸脚不洗,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铺上,工棚里的劳工都跟他一样,劳累了一整天,没人愿意多动弹一下。 这棚里的味儿简直了。 臭气冲云霄。 呜呜呜…… 娘子! 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恶婆娘了! 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蒋长亭这会儿十分思念谢春娇,这会儿的他觉得谢春娇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和善的女子。 她也就让自己做做饭,洗洗衣裳,但却要给自己吃肉,还管饱! 第38章 死得随便 蒋长亭其实应该庆幸。 他还活着。 被卖去煤窑的蒋家父子已经死了。 他们本就不是干活儿的料,蒋老头儿年纪大了,之前又掉过粪坑发过热,哪里能扛得住煤窑的活儿。 两人死得这般快是煤窑没料到的,管事的大呼晦气,这两个人买亏了。 第二天谢春娇就带着一帮人去击鼓鸣冤。 因着捕快在县令面前吹过耳旁风,县令就对这个案子上心,当即就派人根据线索查到了木匠铺,找到了‘罪证’,又根据木匠铺里头的人的供述,把曹家几兄弟给抓了。 抓回来连夜用刑。 打都不打,直接上夹棍。 几个人哪里能扛得住,才上刑就全招了。 说全是曹氏指使的。 故而谢春娇带着人来告,案子判得特别利索。 曹氏等人诬告盗窃不成,判反坐盗窃之罪,一个个地拖去衙门门口,扒了裤子打八十棍子以儆效尤。 丢人。 疼。 疼死也得丢人死。 被通知来的蒋田富被跟来的村民们盯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个儿埋了。 这个结果让书办很是傻眼,他把当日的两个捕快喊到一边问情况:“咋就这样了呢?不是让你们去……” 两个捕快没好气地道:“哎哟,我们兄弟还没找您呢,您这回可差点儿就坑死我们了!” “那老妇的三儿子蒋文茂勾着衙内去赌,输了两千贯呢,县令大人恨死他了,这个案子是大人要严查,要秉公处理的!” “喔,那个蒋文茂也赌输了一千贯!” 杜书办闻言一惊。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只听说过曹氏的二儿子好赌,她的三儿子可是童生,前途无量的啊!” 捕快知道个屁啊。 “老二赌,老三就不赌了?家里有一个赌的,就望得住有第二个!” “再说了,这事儿证据确凿,就是这曹氏想要讹人……” “您啊可别管了,不然屎糊自己个儿身上咋整!” 杜书办深以为然地点头,他脑子里一团乱,想的全是蒋文茂赌博还欠了一千贯的事情。 敷衍两人两句,他就匆匆离开,告假赶往下面镇上,要去大哥家问个清楚。 这边儿行刑结束了,曹氏当场气绝。 死得随随便便。 因为嘴肿的缘故,临终狠话都没机会放。 感觉她就是个屁。 说嘎就嘎。 曹氏五兄弟皮糙肉厚,但八十棍子下去也是奄奄一息。 人死了,还得交罚金一百零六贯(卖木柴的钱)。 其他曹氏众人一人罚十贯,交不出来不许走人。 而这些罚金直接赔偿给被他们诬陷的苦主。 谢春娇带头高喊青天大老爷,恭维他公正严明。 曹氏五个侄儿都参与了这件事,曹家人哭天抢地也没招,只能围着蒋田富闹,教他出这个钱。 蒋田富说没钱,直接就被几个舅舅舅母摁地上打。 最终他只能一个人掏钱承担了所有。 亲爹带着老三走的时候只给他留了五十贯,卖木柴的钱也不都在他手里,这一把,他里外里填进去三十多贯的私房钱。 然后还得给曹氏收敛,又得花一笔钱。 蒋田富好悬没气死。 可是,舅家还是没放过他,要他给几个表兄弟出医药费。 围观群众都帮腔,说当姑的害了娘家侄儿们,他这个当儿子的必须给擦屁股啊! 哎哟喂! 这个老妇,坑娘家简直是一把好手。 蒋田富哪里还愿意出这个钱,他顶着一身伤骂舅舅们:“我娘这么多年可没少给你们拿钱!” “她一辈子都在往娘家扒拉钱粮衣物,我二弟媳妇的嫁妆一半儿都是让你们抢了去,你们安儿来的脸问我要!” “帮你们给罚金,我已经把家底都掏空了!” “那卖木头的钱一半儿都进了你们的口袋……这医药钱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曹家人哪里会干,当即就同蒋田富又吵起来了,再度扑过去打他,蒋田富高呼:“打死人了!” “官爷救命,打死人了!” 捕快们扛着棒子就过来一通乱打,把他们给打散了,蒋田富也挨了好多下。 “滚!” “再打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谢春娇带着三个孩子津津有味地看他们狗咬狗。 狗咬狗,一地毛,满身伤。 赔款到手,谢春娇拿出来跟帮她砍树的,一起来告状的青壮们平分了,一人分走二十多贯。 看得跟来的村民们眼热不已。 要知道,魏氏告的主犯是谢春娇,衙门宣判也是赔谢春娇一人一百零六贯,其他从犯平分五十贯。 哎哟,没看出来啊,谢氏居然这般大气。 这下,就没人嫉妒谢春娇拿的钱多,也没人蛐蛐儿谢春娇心狠,非要把人往死里整了。 一个村的人几乎都沾亲带故,那些帮谢春娇伐木的人,都是他们的亲戚! 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肯定是要帮着谢春娇说话的。 分完银钱,谢春娇就带着三个孩子去赶着骡车走了,两个捕快在约好的地方等她。 谢春娇把说好的好处费给了两人,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郎看着谢春娇给了那么多的银子出去,心疼不已,但他紧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谢春娇自然看出来了,她先去找地方将骡车寄存下来,就跟几个孩子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给点儿钱就让老蒋家的老虔婆合理升天,你们自己琢磨合算合算!” 二郎和元娘狠狠点头:“合算!” 大郎瞪了他们一眼,知道什么,就说合算! “合算!” 不过确实是合算。 只是…… 他心中觉得歉疚,后娘为了给他们报仇,竟花了这般多的钱,他要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娘。” “谢谢你!” 大郎在心里说。 这时谢春娇把一个卖糖葫芦的拦住了,她买了四串,一人塞给他们一串。 搞得大郎‘不喜欢吃’的话都在喉咙里了,还是只有跟着糖葫芦一起咽下去。 “死了一个讨厌鬼,我们今天庆祝一下,好好逛吃逛吃!” 元娘举爪爪:“好!” “逛吃逛吃!” 不远处,伤好了出来溜达的乔衙内正好看到这一幕。 阳光下,妇人精致的脸庞笼罩在光里,美得令人炫目,她身侧带着三个孩童,一个长得比一个精致。 特别是那两个小的,同他的一双龙凤胎差不多大。 或许是错觉,他觉得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好像他的念乔,要不是长相不对…… 乔衙内快步撵了上去。 第39章 再见乔衙内 “小娘子!” “小娘子且留步!”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小娘子,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乍一看到乔衙内。 二郎和元娘都好心虚,两人立刻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大郎发现了端倪,连忙走到他们中间,伸手牵住了他们。 谢春娇:“你这个搭讪的法子太老土了,想请我们娘儿几个吃饭就明说。” “正好我们也饿了。” “想去醉仙楼吃一顿。” 乔衙内闻言大喜过望,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这么好调戏的妇人呢! 他的狗腿子们也没想到。 这小娘子……瞧着也不像是那等淫荡的人啊,怎么男人还没出招,她就出招了啊? 一群人就这么去了醉仙楼,谢春娇毫不客气地让小二上一桌最好的席面,招呼三个孩子一起大快朵颐。 刚开始几个孩子还放不开,但看谢春娇没事儿人似的狂吃狂吃,他们也就放开了。 乔衙内:(ΩДΩ) 这妇人怎么这般能吃? “小二,这几个菜不错,你再去做一份,我要带走!” “再给我装四十个大肉馒头,我一并带走!” “嗝儿……” 谢春娇打了个饱嗝儿,二郎忙给她递茶,元娘垫脚帮她揉肚子。 “不好意思,让衙内见笑了!”谢春娇吃饱喝足就站了起来,冲着目瞪口呆的乔衙内如江湖中人那般抱拳:“在下谢春娇,家住桃花村! 自会端碗拿筷子开始就学杀猪了! 以后衙内你家要杀猪宰羊只管言语一声儿,我必扛着杀猪刀就来,不收钱,免费帮你宰! 嗝儿……” 她又打了个嗝儿。 先前专门让小二拿了几头生蒜来吃了,这会儿故意走到乔衙内的身边,哥儿俩好地搂着他的肩膀。 饱嗝一打,差点儿没把乔衙内给熏晕过去。 卧槽! 遭不住! 他头一回遇到这种毫不顾形象的妇人,这种妇人再美他也下不去嘴啊! 带着蒜味儿的饱嗝儿,一个就让他祛魅。 更别说谢春娇拍了他肩膀两下,疼得他觉得自己的肩膀碎了! 就…… 这个女人怎么肥事! 长着一张仙女儿的脸,却是个张飞的瓤子。 他想跑。 但是谢春娇却死死摁住他的肩膀,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谢春娇往他身边一坐,还是揽着他的肩膀不松手:“衙内,我可是认你当朋友了!” “往后杀猪你找我,衙门要是有啥人头的悬赏你也莫要忘了妹子啊!” “不瞒衙内说,今儿那案子衙内知道吧,那老虔婆是我的前婆母,恨不能把我们一家子给害死!” “我呢,除了这杀猪的本事也就去抓抓通缉犯还行,衙内哥哥啊,以后小妹就靠你罩着了啊!” 乔衙内:“!!!!!” 你离开我远点啊! “好!” “没问题!” “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谢春娇不松手,乔衙内起不来,他想哭了。 调戏了这么多回妇人,头一回是他想跑跑不了! “还没结账呢!”谢春娇道。 “哥哥先让人结账,不然妹妹可没钱给席面钱,万一被他们逼我卖身还债,丢的不是哥哥你的人么!” 乔衙内:“……” “来人啊!” “去结账!” 不行了! 他受不了了! 谢春娇夸赞:“衙内哥哥豪爽付钱的样子真是英俊,哎呀,我被哥哥的气质倾倒了呢,好想跟我家那没用的和离,改嫁哥哥!” 这时小二把食盒拿上来了,谢春娇才松开他,大郎提溜着食盒,乔衙内逃似的跑了。 他的小厮们也是惊叹不已,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谢春娇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漱口。 又拿了小二送上来的香片含着,这才带着孩子们悠悠哉哉地走了。 “都吃撑着了吧?”谢春娇问他们。 一个个的小肚子都是鼓鼓的,没撑着才怪。 哎呀,吃狗大户的感觉就是舒畅啊! 孩子们点头。 谢春娇:“那就溜达溜达,走,我们去书肆,再买些笔墨纸砚!” “这回买些好点的纸,家里那些纸写字上去一团团的全是墨。” “要用好纸才能练好字,写一手好字,往后不管是给人抄书,还是写对子,都能挣钱!”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书画大家的一幅作品,上千贯都是能卖的!” 蒋长亭那种是不可能的。 不过嘛,他那种画倒是可以做成识字的册子,估摸着能卖点钱。 他也是走得着急,这事儿给耽搁下来了。 不过不要紧。 等他回来再画,他不回来就算了,反正那晚从坟头挖出来的金银财宝,够她和三个崽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一家人去书肆,谢春娇问大郎想要什么书,大郎想要的全是科举相关的书。 谢春娇又让小二推荐几本游记,几本适合孩子看的杂书,她也可以没事儿看看打发时间。 也没买特别好的纸,就买中等的纸笔,但买下来也不便宜,花去了二十多贯。 给大郎二郎心疼得不行。 念书就是贵啊,平头百姓几个能念得起啊! 村里的私塾收的孩子虽然也有那么些,但这些孩子大部分不是冲着科举去的。 是家中长辈希望他们学几个字,学会算数,将来能去给镇上县里给人当小二,当账房先生,最好能混个掌柜当当。 寒门学子从来都不是老百姓。 在前朝门阀制度下寒门指没落的士族或低级官僚家族并非平民,与"庶民"有本质区别。 如今门阀虽然完犊子了,但这里的‘门’其实就是门第。 也是门槛儿。 科举从来都是一件有门槛儿的事儿。 “娘,我们家的钱能够么?”谢春娇这般花钱,大郎提心吊胆。 虽然从老蒋家讹了三十贯,然后今日又得了二十多贯的赔款。 可是进一趟书店二十多贯就没了。 他和二郎念书,得进多少次书店啊! 谢春娇没吭声。 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弯腰跟几个孩子说:“咱们家有钱!” “只要你们乖,我的钱就给你们花!” “你们要是不乖,我就不给你们当娘了,给别人当娘,给别人花钱!” 几个孩子忙表忠心:“娘,我会乖的!” 这时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有你这么当娘的么?咋教孩子的?” 第40章 有生意你接不接 “彪哥!”谢春娇转头看向来人,就露出了笑容。 “我一个后娘,又不是亲娘,你指望我能咋教?” “我也没生过孩子,也没当过娘,哪儿知道如何当娘!”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我亲生的,要是不乖不听话不对我好,我有毛病啊,养一群白眼狼浇灌别人感动自己,到头来屁也不是!” 谢春娇可没避开几个孩子说这些话。 真心话,得让孩子们听见! 末世来的她,指望她能有多少母性的光辉,多少崇高的牺牲精神? 牺牲别人的精神她有。 牺牲自己的精神她没有! 彪哥无言以对! “吃了没?” “没吃我请你吃!” 谢春娇:“吃了!” 彪哥:“好巧,我也吃了,那我请你们喝茶看戏吧!” “正好我也有点儿事儿跟你说!” 看戏? 几个孩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谢春娇。 谢春娇稍微想了想就同意了,她也没看过戏。 末世前刷过戏曲的短视频。 她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彪哥就带着她们去了戏园子,要了个雅间,这会儿还没开始演,小二就拿着戏折子来请彪哥点。 戏园子每日有安排好的剧目,但是留了时间演贵客现的剧目。 彪哥让谢春娇点,谢春娇就问孩子们想看什么样的戏。 孩子们想看翻跟斗的,于是她就点了一出《三岔口》。 固定的剧目是《贵妃醉酒》。 趁着还没开锣,彪哥就道:“过两日我打算让人去桃花村收债。” “蒋家在桃花村有三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都是良田。 还有六亩中田,十亩下田。 你要不要。 你要的话,我就卖给你!” 谢春娇道:“要啊,怎么不要!” 田能不要么,她不会种就租出去,这样每年都有人给她交粮食。 在末世混过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粮食。 不过她也好奇:“彪哥,你们赌坊从来都是看人放账,怎么就让蒋文茂欠一千贯呢?” 彪哥笑道:“他在桃花村只有六十多亩地。但是在临县却有三百八十亩的良田。” “不查清楚,我能让人给他下套,让他继续赌?” “你那公爹,真是有钱在螺丝里,藏得深得很!” “他也是个聪明人,为了瞒着外人,竟把一个亲儿子逼得家破人亡。” “是个狠人!” 谢春娇:“……” 老登的实力隐藏得够深啊! “老毕登和蒋大牛那个棒槌一点儿都不像,曹氏也不像蒋大牛,我怀疑蒋大牛不是他们亲生的。” 虽然五根儿手指有长短,有些亲生的爹娘也视若仇敌,但谢春娇仔细观察过,蒋大牛真的同老登两口子一点儿都不像。 这不符合遗传学。 彪哥不置可否,他就是八卦一下。 ‘哐哐哐’,开锣了。 好戏上场。 先唱的是贵妃醉酒,咿咿呀呀的,谢春娇以为孩子们会坐不住,没想到他们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也能理解,古代没手机,没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娱乐活动。 孩子们从来没看过戏,被吸引很正常。 演完了之后,全场喝彩。 谢春娇也被感染了,演员真是唱得好,身段也好,举手投足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现在的这些‘戏子’一个个的在现代就是大艺术家! 小二端着托盘进包厢,彪哥竟直接扔了两个银铤上去:“唱得好,赏!” “多谢彪爷!” 然后扯着嗓子唱:“二楼兰亭彪爷,赏银二十两!” 台上的伶人连忙道谢,还专门做了几个比如下腰之类的高难度动作。 没过一会儿便是《三岔口》上演,这下子孩子们都站起来趴在栏杆上看,看到人家翻跟头啥的就笑嘻嘻地拍巴掌,也跟着大人学着喊“好”! 谢春娇也被吸引了去。 完全不知彪爷一会儿看看她。 一会儿又看看她。 心里都在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做掉蒋大牛,然后把谢春娇娶回去…… 不过。 想起她说不当妾。 想起她的武力值,彪爷还是暂时打消了念头。 寻思着先慢慢接触,一点点地获得她的好感,等她欢喜上自己,到时候必然愿意退步。 嗯。 蒋大牛还是得留着。 留着这么个棒槌,才能衬托出他的好来,才能衬托出他的威武雄壮。 “有个活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彪爷把身体往谢春娇身边偏了偏,压低声音问她。 谢春娇问:“钱多不?” 彪爷挑眉,这啥活儿还没说就问钱多不多。 这娘们儿虎啊! “一百贯!”其实是五百贯,他要抽水。 也是看上了这娘们儿,不然照规矩,五百贯的活儿他最多许五十贯出去。 说起来县令摊上这桩祸事还是跟她有些许牵扯的…… 买乔县令命的是齐家。 齐氏打死了婆母,乔县令把人抓了判斩,齐家人带重金来说和都不行。 齐父一怒之下,就要乔县令给自己的闺女陪葬。 让他先下地狱。 至于他儿子,乔衙内那个负心汉,双亲全无,没了撑腰的,多的是他的仇家会扑上来把他撕碎。 “说来听听!”谢春娇一听是一百贯,顿时来了兴趣。 穿越以来,她这过手的钱都上千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说世界货币系统失衡。 事实是,老百姓还是苦。 许多底层家庭一年也就挣钱二三十贯,甚至一二十贯。 蒋家的木柴卖了一百零六贯看着是大树木,可是那是几个人的口分田,上头的树木长了几十年都没伐过,一次性伐光了,可不就卖得多了么。 分摊到每年每亩地的产出,那就微乎其微了。 谢春娇这纯属是不走寻常路,财神爷又给开了点儿后门儿,是特例。 当然了,权贵挣钱就容易很多了,说到底只是老百姓不容易。 “有人要县令的人头!” 谢春娇:“一千贯,不二价!” 疯了么。 太平日子才过几日,就去宰朝廷命官! 她又不是没有钱,不是活不下去! 彪爷欲讲价:“太贵了!” 江湖上的金牌杀手,搞死个县令最高也就是个三百贯的价格,这妇人开口就是千贯,简直就是破坏行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果然没看错这妇人。 这妇人手上必然是沾了不少人命…… 嘶嘶嘶~ 真是越看越喜欢了呢! 谢春娇的眼神儿都落在戏台子上,跟风喊了一声儿‘好’之后,笑眯眯地道:“不二价!” “彪哥请得起妹子就请,请不起就另外找人!” “也不必担心我泄密。不过,你担心也没用!” 彪爷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英姿飒爽在自己的赌坊里大杀四方的样子,又想起她跟几个孩子说的话,眼皮子直抽抽。 这女人有来一个杀一个! 来一双杀一双的底气和本事。 用几个小崽子威胁她…… 又不是她亲生的! 彪爷笑道:“咱们兄妹别说这么生分的话,我敢来问你,就是相信妹子的人品。” “就是没想到妹子出手这般贵,行吧,以后哥哥给你留意着,若是有冤大头肯出大价钱的活儿,定第一个来问你!” 谢春娇笑得如夏花般灿烂,她朝着彪爷端茶杯:“那就多谢彪爷了!” 看完戏,双方就分开了。 谢春娇带着孩子们一顿买买买,溜达到一处告示栏,一捕快刚将一张悬赏告示贴上去,谢春娇就挤上去看,将画像上的人记清楚。 县令不能宰。 宰个被通缉的悍匪不过分吧。 悬赏也是一百贯呢! 第41章 挣钱玩儿似的 要挣这个悬赏的钱,就得有所准备。 于是回村之后就将三个孩子托付给二大爷,第二天她就骑着骡子去了县城。 到县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骡子卖了,换成了马。 骡子骑着太磨叽,跑不起来。 谢春娇去衙门找那两个收过她钱的捕快,打听‘黑风煞’的消息。 两人看到谢春娇也很是热情,实在是对方给钱痛快,给得太多了! 故而即便这次谢春娇没拿钱出来,他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算赠送,以后再有好事儿人家妹子也能想着先来找他们两个不是! “……不是妹子,你打听这个作甚啊?” 谢春娇咧嘴一笑:“还不是最近破费颇多,又没人请我杀猪,这不就瞧见衙门张榜寻‘黑风煞’的人头,我就想着试试。 反正割猪头也是割。 割人头也是割。” 俩捕快:“……” 同时抬手摸自己个儿的脖子,总感觉凉飕飕的呢。 “妹子啊,哥哥当你是自己人才劝你一句,这‘黑风煞’的人头都悬赏好几年了,也没人能拿住他。 反倒是他处处打家劫舍兴风作浪,手里的人命不知道搭进去多少条了。 此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府衙和各地县衙不少兄弟都折在他的手中。 你一个妇道人家,凑上去不是送菜么!” 长这么好看,那‘黑风煞’又是个好色的,不得抓了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啊? 刚说完。 就听到县令仪仗铜锣的声音。 “肃静!” “回避!” 官员出街,排场大得很! 街道上的老百姓们立刻都窜到了街道两旁躲着避让。 谢春娇也被捕快一把拉到路边,县太爷的仪仗好威风啊,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做官! 这时,谢春娇只觉得自己身边有一道影子飞过,一看,是个黑衣人挥刀扑向县令乘坐的官轿。 扬手就砍伤了一个轿夫。 轿夫们惊恐地扔掉了轿子躲开,轿子被砸在地上,威严的县令大人从轿子里滚了出来,僕头落地,滚到了街边儿。 “狗官!拿命来!” 随行的捕快们都举着刀,两股战战没一个人敢上前去保护县太爷。 县令吓得魂儿都飞了,大叫救命,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救他。 两个捕快无比庆幸自己被谢春娇喊了出来,虽说三班衙役各有负责,仪仗队不是他们的责任。 但谁让县衙穷呢。 县令摆排场向来是看到谁抓谁,人越多他显得他越威武。 “黑风煞!”在黑风煞抓住县令颅顶发髻要一刀割掉他的脑袋时,谢春娇看清了他的脸。 双手环胸本想看热闹的她瞬间兴奋起来,抬脚踢出一粒石头打在‘黑风煞’的手腕上,‘黑风煞’手里的刀瞬间掉落。 谢春娇一个纵跃加翻滚捡到了落地的刀,再手起刀落,一刀削掉了‘黑风煞’的脑袋。 魁梧的无头尸体直挺挺地砸在县令的怀里,断颈喷出来的血糊了县令一脸。 谢春娇捡了人头凑到县令面前:“乔县令,黑风煞的人头在此,把赏银给民妇兑现了吧!” 乔县令木木的眼珠子转了转,‘嘎’晕过去了! 先前扯着谢春娇细说‘黑风煞’如何凶猛残暴的捕快:“……” 他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眼前这一幕一定幻觉! 谢春娇无语死了。 她提溜着滴滴答答淌血,死不瞑目的‘黑风煞’脑袋,四顾问道:“来个管事儿的啊,谁来给我兑现赏银啊!” 闻讯赶来的乔衙内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谢春娇发现了他,提溜着人头欢喜地大步朝他走来。 乔衙内:∑(っ°Д°;)っ 你不要过来啊! “嘎!” 晕了。 谢春娇:“……” …… 一百贯到手。 谢春娇神清气爽。 她的运气不错,这一百贯就是白捡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讲道理,‘黑风煞’这种水平,对谢春娇来说就是有点儿武力值的普通人。 在末世连二阶丧尸都比不上。 她可是能同七阶丧尸单挑的人! 美滋滋地骑着马儿回家。 在赌坊坐等‘黑风煞’消息,却等来‘黑风煞’被杀的彪爷:“……” “……那‘黑风煞’差点人就把生意做成了,刀都架在县令的脖子上了,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还是个女娘!” 彪爷‘咻’地一下站了起来:“啥,是个女娘?她长啥样,有多高?” 在彪爷急切地询问下,来人细细地描述了谢春娇的长相。 彪爷:“……” 无语三联! 牙疼! 这妇人啥意思啊? 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价值? 引起他的注意? 大可不必。 他早就注意到了她! 算了,他就是个帮忙找人的中间商,这个任务失败,那就换下一个。 江湖上最是不缺亡命之徒。 彪爷的动作很快,没过几日就亲自带人去了桃花村讨债。 “你们是干啥的?”瞧见彪爷等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路边田地里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有些忐忑地问道。 这帮人来势汹汹。 “来蒋家要赌债的……”彪爷身边的彪形大汉说道。 要债? 离路最近的老头儿杵着锄头,小心探问:“敢问……敢问蒋家那不孝子欠了多少?” 彪形大汉:“一千贯啊,加上利钱都一千三百贯了!” 众人:“!!!!!” 老天爷啊,三百贯他们都没见过,一千三百贯是多少钱啊? 能不能装满一间屋? 这是祖坟冒黑烟了,出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就是把全村人都卖了都筹不够吧! 先前大家伙儿见一直没人来要债,还以为这次是谁造谣生事,根本就没这回事儿。 结果…… 这是真的!!!!! 一个小伙子扔下手里的锄头撒丫子就朝二大爷家跑去:“不好了!” “要赌债的来了!” “谢娘子,要债的来你家了!” 全村都炸了。 卧槽咧。 蒋大牛那个龟儿还真的欠了千贯赌债啊? 全村人都朝二大爷家跑去。 大家伙儿看谢春娇的眼神那叫一个可怜哟,纷纷叹她的命不好,男人太能惹事儿了,一千三百贯啊…… 得,这房子白修了。 修房子的泥瓦匠们一个个的停了手中的活儿,还干啥啊干,这地方马上就要抵债了。 完犊子了。 今儿这半日算是白干了,工钱收不到了! 第42章 她真敢杀人 然而,真相很快就大白了。 这帮人直接去的老蒋家,根本就没人来新房子这里。 于是乎,大家伙儿又跑去老蒋家看热闹。 谢春娇没去凑热闹,她守在工地,让大家伙儿继续干活儿。 大家伙儿唏嘘:“还真是蒋文茂欠的啊,他咋敢哟!” “看不出来啊!” “平时瞅着文绉绉的,一双招子长在脑袋顶上,谁他都瞧不上,结果……结果竟是个一千贯都敢欠的主!” “那蒋大牛都够败家的了,没想到老蒋家的读书人更败家!” 说这话的人被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又朝着谢春娇的方向努嘴,那人立刻闭嘴。 他忘了,蒋大牛如今是谢娘子的赘婿。 没过多久,要债的又来了这边儿,大家一惊,以为蒋大牛也欠了钱。 结果是蒋田富两口子带着人来的,“弟妹,弟妹求你救救我们吧!” “爹和老三不在家,家里的田宅就是爹的命根子啊,弟妹你行行好,就拿钱出来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吧!” “只要你肯帮忙,我一定求爹把你们合回来,不断亲了!” “不计较你害死娘的事儿……” “求族长再把你们写回族谱里!” “真的,我发誓!” 谢春娇无语,她看起来像傻子吗? 老蒋家是有皇位继承还是咋滴啊! 她愣是得哭着喊着倒贴? 不是,他咋就不能撒泼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呢? 蒋田富见谢春娇不接话,就焦急地央求村长:“族长,求您帮忙劝劝弟妹吧,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弟妹有杀猪的手艺,又有钱能修大宅子,几百贯肯定是能拿出来的!” 村长嘘咳了两声,他看向似笑非笑的谢春娇,犹豫着开口:“谢氏啊,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大牛好歹是三叔生的,亲能断,血缘是断不掉的…… 你看……” 谢春娇笑了:“村长说得好,血缘确实是断不了的!” 村长一听她这般说,就松了一口气,哎哟,他简直是提心吊胆,就怕谢氏同上次一样,讥讽他说话是放屁! “好好好!” “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 “你看看你能拿多少出来?” “要我说,你这宅子先停一停,不修也罢,毕竟你们也不是没有地方住……” 他这话给二大爷气得呢,二大爷怕谢春娇被村长忽悠了去,连忙跑过来吼谢春娇:“大牛媳妇,你可不敢糊涂啊!” “那赌债就是无底洞,哪儿有填满的时候!” 谢春娇怕老大爷急出毛病,忙道:“您别急。” 这边儿蒋田富急眼了:“二叔,您和我爹还是亲兄弟,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家好,愣是要我家家破人亡你才高兴? 你就不怕爷奶在天之灵不安稳?” 二大爷嗤笑道:“你们都不怕老两口从棺材板儿里爬出来找你们算账,我怕个屁! 又不是我赌光了家业,欠一烂腚的账!” 蒋田富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村长不满地呵斥道:“二叔,这都啥时候了,你莫要裹乱!” 二大爷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眼瞎啊,到底是我裹乱,还是他不要脸?” 这时谢春娇说话了,她把二大爷扒拉到自己身后,就对村长说:“你们非要让蒋大牛承担血缘上的责任,我休了他便是了,谁想坑老娘的钱,老娘就放他的血!” 众人:“!!!!” 村长:“!!!!” 这婆娘干得出这样的事儿! 谢春娇继续道:“村长,你既是村长,又是蒋氏一族的族长,你还喊他爹一声三叔。 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都是一家子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咋滴血缘是断不了的。 你来做个表率,拿个几百贯出来帮帮他们。 我看你家的院子就不错,钱不凑手的话,可以把院子抵了!” 村长:“……” 被谢春娇怼得脸都憋红了! 他再有钱也不能拿去填三叔家的无底洞啊! 赌债谁敢沾染。 “想屁吃!” “我家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凭啥去填他们家的赌债窟窿?”村长的浑家谭氏哪里能听这话,当即跳脚闹了起来。 二大爷气得骂她:“你也知道那是窟窿啊,你们不肯填,反倒来逼迫大牛媳妇填,哪儿来的脸!” “就你那样的还当村长,难怪咱们村这么多年,一年比一年穷!” 村长:“……” 他的脸面全没了! 气死! 这时彪爷发话了:“咳咳!” “你们别吵吵了!” “蒋家的几十亩地和房子谁要,若是没人要,我就卖给牙行了!”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谢春娇,这妇人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嘴皮子同她的身手一样利索。 啧啧~ 这世上咋会有这般完美的女人啊! 谢春娇:“田产我全要了,宅子我不要。” 村长刚想说田产他要,要知道蒋三叔的田都是好田,却不成想谢氏抢先一步开口。 蒋田富悲愤地吼道:“你们看,我是不是没说错,她是不是有钱!” “可她明明有钱,却不肯帮我们,她还害死了我娘,这个恶妇……村长,你要把她撵出村去!” 谢春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 众人看谢春娇的眼神变了,不是说没钱了么,咋又有钱拿来买地啊! 有人就问出这个疑问。 谢春娇半真半假地笑道:“本来是没钱买的,但前日在县城运气好遇到一个逃犯,割了他的脑袋拿去县衙领赏,得了一百贯的赏钱呢! 加上被他害了闺女的人家给我的谢银,这不就有了么!” “我这个人的手里一贯是捏不住银钱的,手里有钱就痒痒,又寻思着在咱们村儿扎根不能没有田地……哎哟,瞧瞧我,这银钱才到手就出去了!” 众人:“……” 太可怕了! 那是人头啊! 不是猪头! 这娘们儿真……真敢杀人? 彪爷见大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道:“这事儿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去县衙打听打听,估摸着过几日县衙的表彰就会下来。” 这话一落地,众人看谢春娇的眼神就变了。 蒋田富腿一软,跌倒在地。 他身上顿时弥散出一股尿骚味。 谢春娇嫌弃地后退几步。 第43章 捐款潜逃 谢春娇拿下了蒋家的几十亩地,当场就租出去了。 蒋家的宅子被村长买了下来。 蒋家的房子好,有这么个机会,他如何会放弃掉? 但作为族长,他还是给了蒋天富一家子一个安身之所,祠堂旁边的茅屋小破院儿给他们。 让村里人最为震惊的是,听赌坊的彪爷说,老蒋家在临县还有几百亩的良田。 狗日的竟还是个地主! 可平日里却总是装穷。 说什么家里供养个读书人不容易,他们家那烂赌鬼出去考试,都得去族里打秋风。 喔,说起这个,大家伙儿才知道,从头到尾去赌的都是蒋文茂,但借条上欠债人却写的是蒋大牛! 那赌坊头头说,也是他们赌坊打听出来蒋大牛跟蒋文茂分家断亲了,不然这次的欠条还得打蒋大牛的。 当然了,如果用蒋大牛的名义,他们也不会借那般多的钱给蒋文茂。 哎哟喂! 这遭瘟的一家人! 蒋田富一家人顿时成为村里人唾弃的对象,蒋氏宗族的人更是个个都看他们不顺眼。 两口子搬去那个破败的小院儿,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蒋家那些族人却围过来叉腰狂骂他们。 给蒋田富气得不行。 自打他娘被打死了之后,东家也不要他了,他又去问了好几家,人家都不要他,他只能灰溜溜地回来。 没想到啊,回来之后他还要受这样的气! “你们!” “你们给我等着!” “等我起来的那天,你们就是跪地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 “一帮捧高踩低的势利眼!” “我呸!” 哎哟! 他还敢叫唤? 大家伙儿顿时不干了,纷纷跑去找族长,要把蒋田富给撵出宗族。 族长把他们劝下来了。 “不管咋说,赌钱的又不是蒋田富!” “可没规矩撵他!” “咱们还是等等,等三叔回来,咱们好好问问他,叫他给大家伙儿一个说法!” “这么些年,他家老三念书考学,族里没少支持……咋滴也得等他们回来,把那些钱要点儿回来吧,你们觉得呢?” 族人们觉得是这个道理。 有人嘀咕:“谁知道他家还能不能拿出钱来?” 族长幽幽地道:“是啊,谁知道呢,那外县的几百亩地,咱们不也是不知道的么!” 族人们瞬间明白了族长的意思。 蒋老头那般能瞒,说不准还瞒有别的地! “那等他回来,不能放过他,必须让他吐钱出来!” “还有田地,那些大点的宗族都有族田。” “咱们也要有族田!” 蒋家的族人们惦记着蒋老头的钱财。 这边儿蒋田富也惦记着蒋老头藏起来的东西。 蒋老头的东西瞒着全家人,却没瞒着他。 因为他是长子。 这一点让蒋田富非常高兴。 其实吧,蒋老头当初没想过要告诉任何人,只是邻村有个抠门儿地主就爱乱藏银钱,结果他一死,家里人谁都不知道他把银钱藏在何处。 连给他办丧事都是卖的田地。 老二不是亲生的,他不可能告诉,老三是个赌鬼,他更不可能告诉。 唯有老大踏踏实实的。 在蒋田富看来,就是亲爹看重他这个嫡长的证明。 他也悄悄从里拿过几样去送姘头,却不敢拿多了,怕亲爹发现。 如今。 却是顾不得了! 见周氏哭嚎不止他就烦躁,踹了周氏两脚:“还不滚去收拾,难道要等着老子来收拾么!” “去族长家借锄头簸箕来用用啊!” 周氏抹着泪去了族长家。 蒋田富琢磨着,等钱财都挖出来,他就去县里买房子住。 这个破地方他是一点都住不了。 然后在县郊置办点儿田地,他躲起来当个地主,再纳几个漂亮的小妾,日子也挺美的。 周氏借了好多工具回来,老老实实地打扫院子,蒋田富没打算提前跟周氏说,他需要周氏做做样子。 然后半夜挖了东西,他们一家四口就可以连夜跑。 到了晚上,蒋金宝和蒋银宝哭得不行,他们要住原来的房子! 他们不要住这个鬼地方! 他们饿了。 他们要吃肉! 怎么哄都哄不好,气得蒋田富把他们揍了一顿才消停。 然后就哭着睡着了。 周氏也哭:“这可咋办……这日子可咋过哟!” 蒋田富踢她一脚:“别哭了,扛了锄头,拿好火折子和火把,跟我走!” 周氏愣了:“当家的,这么晚了,咱们去哪儿啊?” 蒋田富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我爹藏钱的地方,那些金银起码值好几千贯!” 周氏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老天爷啊,几千贯啊! 难怪。 难怪老三敢输一千贯呢! 嫁进蒋家这么多年了,她也是现在才知晓蒋家原来这般有钱,公爹原来藏得这般深! 蒋田富道:“回头拿了钱,咱们就直奔临县,花点钱在临县安家落户,只要有钱,路引户贴都是小事!” 周氏闻言大喜,她跟上蒋田富压低声音:“孩子爹你的意思是……咱们偷偷摸摸过日子,以后不管爹和老三了?” 蒋田富冷笑:“你见过哪个赌徒能收手的?我想管,但我敢管么?” “至于爹,那不是还有老二么,老二媳妇儿那般有钱,等老二的容貌恢复了,早晚哄得那恶妇如之前的女人那般,乖乖把钱拿出来给老二!” “不用咱们操心!” 周氏想想也是:“还是相公你想得周全!” 两人一路都在幻想拿到钱之后咋安排。 首先得买个三进的宅子,买一群丫鬟婆子伺候。 然后呢,再买个五百亩的地佃出去,买几间铺子租出去,这样就能安安稳稳地等着收租,当地主地主婆! 周氏想着,相公想纳妾就纳妾,这样她也能抖大妇的威风,叫小妾日日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地伺候她,给她洗脚! 想得倒是挺美。 但是到了地方,两口子哼哧哼哧地挖半天,里头竟然啥也没有。 蒋田富傻眼了。 周氏迟疑地问他:“相公,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对暴富的渴望让周氏忘记了对坟地的恐惧,她把目光投向另外的坟头,打算去挖来看看。 蒋田富踢着纸棺,这棺材不抗用,一脚就踢坏了。 “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么!” “你看哪个坟头干干净净没有尸骨的!” “还有这几个埋坛子的坑,你是眼瞎吗看不见?” 周氏委屈,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抖着唇问蒋田富:“公爹……公爹不会是把金银财宝挖了,偷偷带老三跑了吧!” “他是故意把这烂摊子留给咱们!” “故意用咱们来稳赌坊的心吧?” 第44章 不放过小孩 蒋田富:“!!!” 他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宛若这乱葬岗里冒出来的新鲜鬼。 周氏继续不满地分析:“肯定是这样的,爹娘一向最疼老三,你娶我,彩礼八贯,老三娶媳妇,家里给了一百二十贯的彩礼!” “更别说老三这些年花用的,你挣了钱还往家里拿,老三不但不往家里拿,还今日要买笔墨,明日要买书画,后日要去参加啥狗屁诗会……” “那银钱都哗啦啦啦地往外淌,我们在家里连一口肉都吃不上,孩子吃肉还得看他们三叔的脸色!” “更别说老三这些年赌输了多少!” “这么算下来,我们大房哪里就花着了公中的银钱?” “老二媳妇带来的几百贯钱,我们跟是没沾到一星半点!可是亏却全是咱们在吃,眼下这个老二媳妇,把我扔了两次粪坑!” 周氏是越分析越激动,越激动越生气,越生气越说。 直说到蒋田富怒极攻心,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人直挺挺地往坟坑里栽。 爹和老三……欺人太甚! 周氏吓得一抖,一不小心火把掉地上熄了,她尖叫起来,就见不远处飘了几朵鬼火。 她白眼一翻,也跌入坟坑,不省人事。 第二天,有人抬了人上坟山来埋,就看到鬼迷日眼的两口子从坟坑里爬出来。 吓得扔了棺材嗷嗷叫唤着往山下冲。 两口子听到‘诈尸’二字也吓飞了魂儿,拔腿跟在后头就跑,前面的人以为尸体在追,叫得更凶了,后面的人同样这么以为,就追得更紧了。 下山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他们这般跑很快就摔倒了,还摔成了一团。 亦是一通嗷嗷叫唤之后,那几人看清楚蒋田富两口子的样子,气得撸袖子把他们狠狠揍了一顿。 他娘滴,差点儿没把尿给他们吓出来。 啥他娘的狗懒子玩意儿,没事儿上坟山来刨坟坑玩儿,吓死个人了! 几个人回去就把草席裹着的人往现成的坑儿里一扔,囫囵把人给埋了。 这人是他们的孤寡邻居,头天晚上嘎了,他们想占对方的破房,就承担起挖坑埋人的活儿。 回去的时候见两口子还瘫在路上,气不过,上去又是一顿揍。 蒋田富两口子:“????” 身心被重创。 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春娇没进山。 她带着元娘在工地上帮忙,她干活儿,元娘被二大爷带着洗菜做饭。 晌午是用大骨头熬的汤煮的血旺和肥肠,肥肠是用草木灰洗的没刮油,故而这汤上头浮着厚厚鞥的一层油。 香味儿飘老远了! 干活儿的汉子们闻着这香味儿,唇角就没落下来过。 有人还对谢春娇道:“谢娘子,往后你要是再买地,可以留一些自家种。 你不会,可以喊我们。 我们肯定给你种得妥妥当当的! 到时候,你想吃啥就种啥!” 又有人道:“谢娘子,以后你家要种菜啥的张罗一声,我来给你种,每日干完农活儿了,来你家顺手的事儿!” “我家各种菜种子都有,等房子修好了,我就来帮你种!” 谢春娇一一道谢。 有人问道:“谢娘子,你家大牛这都走了快一个月了,他咋还没回来呢?” “那蒋老三把他喊走干啥啊?” 谢春娇轻松搬起一大摞的砖:“谁知道呢?问也不说,被蒋老头儿一喊,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了。” “腿脚长在他身上,我也管不着。” “大不了回来揍一顿,要还不老实,就再揍,孩子不打不成器,男人不打不听话!” “男人不听话,那就是揍少了!” 在场的所有男人们:“……” 咋觉得这话这么熟呢? ‘女人不听话,那就是揍挨少了。’这话他们常听,也有不少人常说。 可角色掉了个个儿,就听得很是不舒服。 来帮忙干活儿的还有几个妇人。 妇人们听了这话只笑笑,说得轻巧,揍也要她们揍得过啊! 在家,都是她们挨揍的份儿。 况且,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哪里是妇人能上手打的? “谢娘子,是不是你揍狠了,大牛才被你吓跑了的?”有人笑问。 这话一出,大家就纷纷附和。 谢春娇不以为意,只说:“跑了就跑了,我又不靠他养活,我有房有田还有娃,日子好过逍遥着呢!” 来干杂工的刘婆子劝道:“可这女人咋滴也该有个男人才好,男人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啊!” “这女人身边没个男人,受欺负了都没人帮你撑腰!” 谢春娇大笑:“谁能欺负得了我?” “站出来试试!” “看老娘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刘婆子还想说啥劝一劝,她男人挑着一担子土从她身边路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老娘们儿四六不分,给谢娘子惹急眼了,不让他们干活儿了咋整。 “好香!” “锅里煮的是啥?” “快给我们舀一碗!” 早上没人喊他们起床,蒋金宝和蒋银宝就睡到天光大亮才起。 起来没看见爹娘,到处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就饿着肚子跑回了老宅。 结果被带着儿媳妇儿们在那边儿收拾的村长媳妇儿谭氏给撵出来了。 他们满村乱窜,就窜到了工地上。 这下就被香味儿勾了魂儿,进来就颐指气使地对二大爷大喊大叫起来。 二大爷才不惯着他们,举起大勺子就往两人的脑袋上敲:“滚犊子!” “没你们的份儿!” 给这俩屁孩崽子气得够呛,抱着脑袋就跑去找谢春娇:“你把那老东西撵走!” “我们要吃肉!” “阿奶说了,二叔家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东西!” “我娘也说了,你家的大房子以后都是我们的,啥都是我们的!” “我要吃肉!” 谢春娇放下手中的砖头,笑眯眯地走到两个屁孩崽子面前,提溜起两人就往外走,在路边找了坨不新鲜的牛粪,把两人的脸摁下去。 “吃吧!” “牛肉拉出来的!” “管饱!” 被摁了一脸牛粪的蒋金宝和蒋银宝嗷嗷哭,指着谢春娇骂道:“你等着,我奶说早晚把你提脚卖了!” “回头就卖你换肉吃!” 谢春娇恶毒地笑道:“好啊!” “那你们可要先去找你们阿奶才行!” 众人:“……” 这婆娘是连小孩儿都不放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