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海岸》 第291章:恩格贝记II 欧阳海这时候弹起了吉他,他弹奏得越来越投入,旋律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与无尽的温柔。牟俊杰和陈欣洋的舞步也越来越协调,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这一刻,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如今才知如今才知 是环境无情的阻碍 啊-啊啊最难忘的人 何时才会倒返来…… 我的歌唱完了,欧阳海率先发难:“庄妍琳同学唱得好不好?” “好!”旁边的人喊。 “再来一个要不要?”欧阳海故意针对我。 “要!”旁边的人喊。 我想都没有想,随意唱了一首《心事谁人知》: 心事那没讲出来 有谁人会知 有时阵想要诉出 满腹的悲哀 踏入日月界 是咱不应该 如今想反悔 谁人肯谅解 心爱你那有了解 请你著忍耐 你和我不是没目屎 只是不愿留出来 心事那没讲出来 有谁人会知 有时阵想要诉出 满腹的悲哀 踏入日月界 是咱不应该 如今想反悔 谁人肯谅解 心爱你那有了解 请你著忍耐 你和我不是没目屎 只是不愿留出来 踏入日月界 是咱不应该 如今想反悔 谁人肯谅解 心爱你那有了解 请你著忍耐 你和我不是没目屎 只是不愿留出来 你和我不是没目屎 只是不愿留出来 这首歌唱下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迅速跑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欧阳海机智地说:“下一个、下一个表演节目的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们早已走进了我们的视野,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演出!” 今晚牟俊杰身穿白色衬衣,外罩缀满银色亮片的小马甲,黑色短裤。陈欣洋身穿粉紫色衬衣,墨紫色七分裤。他俩相互看了看,同时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光着脚。连个人深吸了一口气,挺胸收腹抬头,站好了。他俩的目光同时投向了欧阳海,同时点点头。 欧阳海的吉他声骤然响起,我们也用双手击打节拍。牟俊杰和陈欣洋就在沙地上手挽手,跳起了芭蕾舞。 在沙地上舞蹈,当你踮起脚尖起舞时,越是用力,脚就会陷进沙里,每一次舞步起跳和挪移时,脚底不仅会下陷,而且还会打滑。要想控制住双腿和双脚的动作规范,保持住身体的平衡非常吃力,抬腿踢脚间,都会有缕缕细沙飞扬,回收脚尖时,撩起的细沙让小腿发痒。 在沙地上舞蹈,对牟俊杰和陈欣洋来说,是第一次,恐怕也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虽然没有追光灯,没有白薄纱舞裙,没有漂亮的舞鞋,没有亮丽的妆容……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场在沙地上的舞蹈,不仅让他们心里感觉骄傲,美滋滋的,脸上的笑甜蜜蜜的,同时他们也跳得认认真真,开开心心。在松软干滑的沙地上,他们随着我们打出的节拍,努力保持着舞步的轻盈、舞姿的优雅,两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欢快活泼。 坐在沙地上观看表演的我们,响亮地用手击打出明快的节拍,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青春原本就是无拘无束,青春原本就是勇于尝试,青春原本就是不管不顾,青春原本就是一场沙地上舞蹈。 舞蹈演出落幕,邸英高走到篝火前,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我为大家唱一段京剧选段《苏三起解》。” 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您还别说,邸英高确实有才艺,她的演唱字正腔圆,京味十足,那一招那一势还真带劲。 陈欣洋突然凑过来,对我耳语道:“我去方便一下!” 我看节目正来劲呢,哪有心思回话,心想:这点儿屁事还用向我报告,发什么神经。 柴草越来越少,篝火越来越暗,李建树开始忙活起来,又临时捡了点枯草救急。 “欧阳海、来一个,欧阳海、来一个!”李莹和陈晓慧拍手喊道。 欧阳海笑着说:“你们两个不打自招,敢跟本主持人叫板,我的节目是不能少的,现在让我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李莹和陈晓慧表演节目,你们是分别表演,还是一起表演呢?” “我们一起来!”陈晓慧说着拉起李莹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篝火旁合唱一首东北民歌《回娘家》: 风吹着杨柳呀 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得儿 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媳妇 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 身穿大红袄 头戴一枝花 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 左手一只鸡 右手一只鸭 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一片乌云来 一阵风儿刮 眼看着山边就要把雨下 躲又没处躲 藏又没处藏 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 咿呀咿得儿喂 淋湿了大红袄 吹落了一枝花 胭脂和花粉变成红泥巴 飞了那只鸡 跑了那只鸭 吓坏了背后的小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哎呀我怎么去见我的妈 这首民歌刚刚结束,邸英高便迫不及待地提议:“再来一首要不要?” 李莹笑着回应:“那当然,我们还要唱!” 紧接着,两人开始扭起了欢快的东北秧歌。她们的舞步虽不专业,却透出一股子淳朴与活力。陈晓慧的动作夸张而有趣,李莹则笑得如花般绽放,两个人的表演逗得我们围观者咯咯直笑。 陈晓慧: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 李 莹: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 陈晓慧:家家团圆会呀啊, 李 莹:少地给老地拜年呀啊, 陈晓慧:也不论男和女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李 莹:都把那新衣服穿呀啊诶呦呦呦呦, 陈晓慧:都把那个新衣服穿呐啊诶呀啊~。 李 莹:打春到初八呀啊, 陈晓慧:新媳妇住妈家呀啊, 李 莹:带领我那小女婿呀啊, 陈晓慧:果子拿两匣呀啊, 李 莹:丈母娘啊一见面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陈晓慧:拍手笑哈哈呀啊诶呦呦呦呦, 李 莹:拍手笑哈哈呀啊诶呀啊~。 陈晓慧:姑爷子到咱地家呀啊, 李 莹:咱给他作点儿啥呀啊, 陈晓慧:粉条炖猪肉啊再把那小鸡儿(宰了那大芦花)呀啊, 李 莹:小鸡儿呀啊扣蘑菇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陈晓慧:我姑爷子最得意它呀啊诶呦呦呦呦, 李 莹:我姑爷子最得意它呀啊诶呀啊~。 陈晓慧:我姑爷长地俊呀啊, 李 莹:我女儿赛天仙呀啊, 陈晓慧:小俩口多么般配呀啊, 李 莹:(恩爱到百年呐啊)丈母娘我心喜欢呀啊, 合 唱:单等啊过了二月二(二十五啊)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 合 唱:(一起送回还)赶车送回还呐啊诶呦呦呦呦, 合 唱:一起那个送回还呐啊诶呀啊~。 第292章:恩格贝记III 一曲《小拜年》把篝火晚会推向了高潮,我们由衷地鼓起掌来。李莹和陈晓慧再次把目光投向欧阳海,喊道:“欧阳海,接下来该你表演了!” “接下来,我们一起做个游戏,手拉手跳个舞!”欧阳海说着离开篝火堆,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左手,李建树也站起来响应,拉起我的右手。 我们纷纷拉起手,围成一个圈。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将我们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们开始随意地跳着舞,没有固定的舞步,只有内心的节奏。从《外婆的澎湖湾》唱起,《一把小雨伞》、《同桌的你》、《玻璃杯》,到《栀子花开》,我们陶醉在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篝火慢慢熄灭了,大家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我的左手还是被一只大手紧握着,我努力挣脱,手心被轻轻地挠了几下,痒痒的,我的心里莫名地产生几分厌恶,这个欧阳海想干什么。人的视觉有着很强的适应力,慢慢地,我们能够看到了对方。 “李建树,你是怎么搞的,篝火怎么熄灭了?”欧阳海气呼呼地喊。 “这能愿我吗?”李建树反驳道:“牟俊杰说是去找柴草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咦,陈欣洋呢?”欧阳海一个一个看着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有些紧张,神经质地嘟囔着:“这怎么得了,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有谁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李建树大声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陈欣洋对我说了,她去方便一下!” “啊哈,原来他们是有预谋的,我们这边的篝火熄灭了,而那边的干柴烈火正在燃烧!”李建树半阴半阳地笑。 “这怎么行,也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外一他们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学校交代,怎么向组织交代!”欧阳海分明说给我们听。 “那我们怎么办啊?”邸英高问。 “当务之急,我们要分成三个组,第一组李建树、邸英高,负责寻找柴草的任务,尽快把篝火点起来;第二组陈晓慧、李莹原地不动;第三组庄妍琳和我负责寻找,大家听明白了吗?”欧阳海在这个时刻显示出学生会干部的工作能力。 大家异口同声:“听明白了!” 欧阳海说:“立即行动!” 欧阳海说着,一把拉起我的手向河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牟俊杰——陈欣洋——牟——俊——杰——” 我们一口气跑到神奇的河岸。一阵喘息过后,他突然单膝跪地,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一把抓过我的手,生硬地套在我的手指尖上,郑重其事地说:“庄妍琳,我是认真的,希望你陪我一起走过未来的时光!” “欧阳海,现在还不是玩浪漫的时候,我们主要任务还是寻找牟俊杰和陈欣洋!”我冷冷地说。 “他们两个丢不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欧阳海接着说道:“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在这神圣的河岸上,请接受我的爱!” “你的爱?”我的内心有些感动,有些害羞,沉默间把玩指尖的东西,发现竟然是个“一拉环”,不由得气急败坏:“这就是你的爱,一个一拉环,我问你,用这个骗了几个女生?” 微弱的光线下,欧阳海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伤感交织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可以看不上我的礼物,你可以质疑我的人格,但你不可以污蔑我的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声音,充满了情感的抖动。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并不轻松的过往,然后继续说道:“我的家境一直不好,从小到大,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我总比不上别人。那种被人看不起的眼光,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入我的心中。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好大学,一定要出人头地。”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那些曾经沉闷、压抑的日子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但他却以坚定的口吻继续说道:“如今,我考上了名牌大学,还成为了学生会干部。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和自信。庄妍琳,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我轻声回应,生怕打断他的思绪。 “你也许不会知道,在我们男生心目中,你就是高傲的公主,是我们暗恋的人,可是谁都没有勇气向你表白。在这个夜晚,在那篝火熄灭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希望!” “有人追求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至少说明自己还有一点点魅力。和你一样,北京大学,让我找到了快乐和自信。这段不算长的时光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我不希望因为一些琐事让这个记忆变得一片狼藉!”我郑重地拒绝。 “那、那我以后还有机会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抬头看着他,心如止水。台北,那个我即将奔赴的城市,仿佛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毕业后,我就回台北去了,从此我们天各一方,你说还有机会吗?!”我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他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也太过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有些距离,不是想跨越就能跨越的。 “有,一定会有的,奇迹一定会出现的。你看,我们眼前这条河,原来也是一片沙漠,忽然有一天,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条河。我坚信,奇迹一定会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出现!”他坚定地说。 这时远处的篝火越烧越旺,随即传来呼喊声:“欧阳海——庄妍琳——” 亲爱的读者,恩格贝是您摆脱大都市环境污染和噪杂,回归自然,感受自然界的神奇,体验人类治理沙漠、保护自然的丰硕成果和伟大力量。恩格贝,大漠中一朵花的记忆。 第293章:东乡调查 我们辗转来到东乡族自治县,县卫生局局长亲自迎接我们,让我们感到有些意外。当欧阳海谈及调查的时候,局长王云龙大手一挥,笑着说:“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这里的情况我们非常了解。让副局长隋丽华给大家讲一讲就可以了。如果你们真的愿意到基层工作,来多少我收多少!” 副局长犹豫着,她的眼睛时刻关注局长的脸色。 “隋丽华同志,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欧阳同学一行是来搞社会调查的,我们要坚持科学发展观,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向北京来的高材生汇报。” “人才资源对提高贫困地区医疗卫生水平、解决群众看病难问题至关重要,可在一些贫困地区,受当地生活环境、工作条件、工资待遇等综合因素影响,多年来引进不了高学历的卫生专业技术人才。甘肃东乡族自治县自1987年、1988年分配来两名医学类大学本科生后,最近十几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医疗卫生人才结构。” 隋丽华又看了看王局长继续说道:“在东乡族自治县二百多名卫生技术人才中,拥有本科学历的医护人员目前仍然只有两名。由于自然条件严酷、经济落后、交通不便,‘本地人才留不住,外地人才引不来’,这已经成为制约我们卫生事业发展的最大障碍。目前东乡族自治县有人口二十七万,可我们的卫生技术人才只有二百一十九人,其中本科两人、大专十二人、中专二百零五人,其中还有三十二人是招聘人员,全县每千人拥有的卫生技术人才仅为零点八一名。” “在这里我要补充一下。”王局长打断了副局长的话:“其实,这里不光存在卫生技术人才严重匮乏、结构不合理的问题,在卫生人才分布上也存在严重不均衡。包括两名医学类本科生在内,目前全县的二百多名卫生专业技术人才,主要集中在县医院、县妇幼保健院和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而在广大的乡镇卫生院和村卫生所中,剩下为数不多的卫生人才,还主要靠卫校毕业生和社会培训人员以及赤脚医生担任。” “原来是这样啊,‘新医改’颁布也有几年了,现在进展怎样?”李建树问。 “那需要更多的人才资源,这些年,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来几个能念真经的!”王局长诙谐地说。 “王局长,请不要怀疑我们大学生的能力,我们可是从实践中走过来的,参加手术无数,都是顺利完成任务!”牟俊杰轻轻地说了一句。 “看来这位同学是误解了,我说的不是你们,也不是多数,有些个别毕业生还是存在的,到了工作岗位拿起手术刀就哆嗦,你说,这不是笑话嘛!” 王局长说完,他的随从都跟着笑。可是我们都没有笑。 “您不觉得,光靠手术刀打天下已经落伍了吗?”陈欣洋说。 “我们知道,在医学领域有许多先进的设备、仪器,可以代替我们的双手。但是我们这里并不多见,眼下还要靠手术刀打天下!”隋副局长的反驳铿锵而有力。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啦,我们的肚子也抗议了,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在路上偶尔遇见头戴或白或黑平顶软帽的男子,穿着宽大的长袍,束着宽腰带,腰带上还挂小刀、荷包、鼻烟壶和眼镜盒等物。隋丽华告诉我们,这就是东乡族人,热情而好客。与他们交往,要尊重他们的生活习俗,他们忌在人面前袒胸露臂;忌递烟敬酒;禁带污浊之物进入墓地和清真寺。忌食猪肉、狗肉、马肉、骡肉、驴肉和自死动物及动物血;吃饼和馒头要掰开吃,不能整吃。此外,还忌用食物开玩笑。 我们按原计划进行调查,东乡族自治县现辖二十五个乡镇、二百二十九个行政村,我们要走访二十五个乡镇,一百个行政村。 东乡族自治县成立五十年来,至今依然很贫困,自然条件严酷,山高坡陡,环境恶劣,水源奇缺,满目黄土,山不长草,地不长树。汪强这个“平原司机”在这里开车也是战战兢兢的,为了安全,我们要徒步行走很多路。 东乡族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我们每到一处,都是长者出门远迎,我们进屋要先请上炕,随后要献上比较讲究的盖碗茶。有时还在茶中加冰糖、桂圆或烧枣,俗叫三香茶。正餐时东乡族人喜用鸡待客,在宴席上吃鸡十分讲究,通常把鸡的各个部位分成十三个等级,按辈份吃相应等级的部位。在十三个部位中,鸡尖(鸡尾部)最为尊贵,一般只有席间主客和年长者才有资格享用。 本来这事与我无关,偏偏有个好事者陈晓慧,一到宴席的时候,就把我是台湾来的身份曝光一下,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位长者夹着鸡尖的筷子立即改变了方向,然后深情地说:“我听说,台湾也有一些少数民族,阿美族、泰雅族、排湾族、布农族,无论哪个民族,我们都不能忘记——我们都是中华民族!” 您说,这个鸡尖你吃不吃? 关于鸡尖,我们在网上查到一些相关资料: 动物学家发现,鸡臀尖是鸡身上淋巴较为集中的地方,小突尖底下有一个特别的组织叫腔上囊,解剖发现,这是左右对称的两块淡黄色的淋巴腺体。显微镜下观察,其中含有大量的巨噬细胞。这种细胞有很强的吞噬细菌、病毒及不同种类的外源性物质的能力。这些菌体及其他外源性物质在巨噬细胞崩解后一般都会暂时聚集在细胞内,其中不乏致癌物。禽类专家建议,鸡尾肉质部分和鸡身部位的肉并没有什么不同,且菱形两侧的肉确实更好吃,但鸡臀尖上的囊状物应切除。 具我们推测,热情的东乡族人在加工鸡肉的时候是不可能将鸡臀尖上的囊状物应切除的。 “为什么吃鸡尖的人总是我?”我忍无可忍:“陈晓慧,你要注意了,等吃饭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闭上乌鸦嘴!” “看来,要想提升东乡族人的医疗保健观念,必须要从转变吃鸡尖开始!”牟俊杰说道。 我们调查的基本情况是这样的: 在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达板镇卫生院,在高山、大树、柳树、春台乡卫生院能看到两三名医护人员外,其他乡镇都只见到了一名医护人员,在一百个行政村中,情况更是糟糕,除个别村有村卫生所和村医外,大多数行政村这两样都没有。群众看病吃药,哪怕是最平常的感冒,也只能到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外的乡镇卫生院或其它医疗机构就诊。 在调查期间,陈欣洋出现腹痛,在我们几个女生的陪同下跑到乡卫生院看了看,医生判断阑尾炎。 东乡族待客最隆重的是端全羊。即把羊的各个部位如脖子、肋条、前后腿、羊尾巴依次上盘,使餐桌上样样俱全。临行前夜,我们受到如此高的宴请,淳朴的当地人希望我们留下来,更希望我们毕业之后来到这里。酒酣之际,李建树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来的。 第294章:饮水之争I 我们来到甘肃民勤才算真正认识沙漠了。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那样迷人。 这儿的黄昏,那简直是人间天籁!清亮亮的晚风里送来温润的气息。当夕阳的光线与地面接近平行的时候,天空中那一堆堆羊毛卷似的云朵,便开始出现了一圈粉嫩淡红;接着又变成赤金,赭红,最后是大片大片的玫瑰红。那红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空气。 我们来到蔡旗小镇,就近寻个小店安顿下来。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厢房、正房都有客房,有点儿像古装戏里的客栈。 吃过饭后,牟俊杰提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来到我们的房间,随手将包裹往陈欣洋的床上一扔,毫无顾忌地说:“一路走来,能换的衣服都换了,这会儿有点儿时间,抓紧把衣服洗了!” 陈欣洋没作声,陈晓慧说道:“凭什么呀,一个大男人,难道连衣服都不能洗,要知道,当今社会,洗衣服做饭已经不是女人的专利了!” 李莹跟着说:“就是,求人做事连一点儿请求的语气都没有,陈欣洋卖给你了,成了你的奴隶!” 牟俊杰苦笑道:“我用惯了洗衣机,不会用手搓,才找欣洋帮忙的!” 看得出,陈欣洋的脸色不好看,情绪也有些低落,我赶紧圆场:“你们两个不懂了吧,这是爱的方程,俊杰怎么不找我和你们两个洗衣服。悲哀,真是悲哀,转眼大学毕业了,还没有人找我们洗衣服。也好,自己的衣服脏了,自己去洗,有没有同病相怜、志同道合的难友!” 说完,我率先走出房间,身后传来李莹的声音:“等等我、等等我!” 我们先后冲进洗漱间,拧开水笼头,开始还涓涓细流,不一会儿,变成了水滴。我们以为水笼头出了问题,于是,将所有的阀门打开,结果都是一样的。 陈欣洋气呼呼地喊:“牟俊杰,你过来看看,没有水,怎么洗衣服?!” 牟俊杰本来没有走远,听到这边叫他,又兴冲冲跑过来,看到那滴水的笼头,镇静地说:“莫急、莫急,面包会有的、一切会有的!” 他像老鼠一样到处寻找,这间屋子没有又去另一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厨房里发现了“新大陆”——两缸水,便兴奋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离得这么远,找到了有什么用!”陈欣洋没好气地说。 “还是算了吧,咱们到下一站再说吧!”陈晓慧小声嘀咕。 “没关系,这里有水桶,我把水提到你们那里去!”牟俊杰回应道。 李莹也劝了一句:“我看还是算了,别把俊杰给累坏了!” “累的就是他!”牟俊杰发出无名火:“谁叫他张罗着洗衣服了!” 就这样,牟俊杰一桶一桶提,我们一件一件地洗,最后,厨房里面的水用得干干净净,我们的衣服还是没有彻底洗完。 天还没有亮,我们隐约听见女人的漫骂声。 天刚刚亮,女人的漫骂之声越来越大,而且参与漫骂的人数有所增多。陈欣洋“噌”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飞速收集那些洗过的衣服,统统塞进背包里。然后小声说道:“快把衣服收拾起来,等一会儿赶紧走人!” “吵吵、吵吵,神经病!”陈晓慧揉揉惺忪的眼睛:“本来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你又不消停!” “你没听见外面的女人在骂人吗,感觉跟厨房里面的水有关!”陈欣洋解释道。 我们几个再也无法入睡了,听她这么一说,也立即行动起来。 等了好久,外面的女人不再叫骂了,我们到男生那边集合准备一起离开,就在我们走出客栈门口的一刹那,三个又黑又瘦的男人迎面而来,一个个扳着面孔,气势汹汹的…… “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李建树一面解释,一面后退。 三个男人不容分说,直面向我们靠近。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陈欣洋一面逞强,一面向后退却。 本来我走在后面,转瞬间却站在了最前面,三个男人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感到有些紧张,但我并不恐慌,依然站立在那里,严正地说:“不要靠近我,有话好好说!” 高个男人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什么大学生、研究生,一点素质都没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仿佛我们这些所谓的学子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我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反驳道:“你凭什么这样评价我们!”我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愤怒,瞪视着他,仿佛要用眼神将他洞穿。 矮子接过话茬,语气中同样充满了怨气:“你们把我们这里的水都用光了,拍拍屁股就走了,害得我们好几天没水吃!”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我们的指责和控诉,仿佛我们是罪大恶极的罪人。 李莹听后不以为然,轻蔑地笑道:“不就是一点水吗,有什么了不起?!”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仿佛在他们眼中珍贵如命的水资源在她看来根本无足轻重。 高个男人听后怒火中烧,瞪视着李莹怒吼道:“放屁,你有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狂暴,仿佛要将李莹吞噬一般。 李莹却毫不畏惧,冷静地回应道:“你们说话文明一点好不好,这天上下的雨,这地下挖的井,这不到处都是水啊!喝不着说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懒!”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他们的不屑和指责,同时也表达了对水资源的看法。 矮子被李莹的话语激怒,怒吼道:“一群无知的黄毛崽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狂暴和怒意,仿佛要将我们全部击倒一般。 第295章:饮水之争II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这场无端的争执。我问道:“你要我们怎么样?” “你们赔我们水!”高个男人说得有些含糊,我们没听懂他的意思。 “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你让我们陪你睡!”也不知哪个女生冒出这么一句。(据后来考证,是陈晓慧说的,太经典了。) 矮子急了,骂道:“你们赔我们水,中国人怎么听不懂中国话!” 说着,他们又向前走近,高个男人骂道:“一群有娘养无娘教的东西……” 这一句话刺痛了我,随即大喝一声:“揍他!”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给高个男人当胸来了一个“下劈”,那男人当即栽倒,两个跟屁虫被震慑住了,慌忙扶起高个男人向后退却。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女人们冲了过来,为首的婆娘嚎叫着。 三个男人又冲了过来,一场格斗就这样拉开了序幕,我们这边,除了我,恐怕都没有打架经验,对于打架,开始心里还是有些恐惧,一旦投入其中,也就无所谓惧。 客栈院内一片混乱,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那么多婆娘,一个个像发了疯的野牛,横冲直撞,为了发挥跆拳道的长处,我尽量避免肉搏战,一面踢,一面躲闪。搏斗之余,我看见陈欣洋和李莹与一个胖婆娘扭在一起,只见那婆娘来了一个大回转,陈欣洋和李莹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欧阳海和司机提车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情急之下选择了报警,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迅速赶到,冲突才被制止,陈欣洋伤得最重,腹部特别疼痛,除她被送往医院,其他人都被带到了当地派出所。 这起斗殴事件在当地卫生系统领导的协调下得以平息,局长助理陈大华过来协助我们完成下面的调查,当我们聊起这起打架起因时,李建树说:“我们只是用了一点点水,居然让我们陪他睡,你说流氓不流氓?!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让我们还他们水。” 陈助理笑着说:“中国话很奥妙,不同的地域有自己的口音、方言,所以我们要学好普通话,否则,像这样,真的闹出笑话了!” 陈欣洋诊断为阑尾炎,在医院里做了手术。我们深入基层进行调查,来到西部一个村庄,陈富国爷爷的一天,通常是这样开始的:早晨从睡梦中醒来,先是抖落被子上的沙子,然后用一小碗水洗掉脸上的沙子,在吃过混杂着沙子的早饭后,他走出满是沙子的院子,这时,浩瀚的沙漠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紧挨着沙漠的新沟四社,风沙总是不期而至。 去年秋的一天,天气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一股“黑风”从西南方向刮来,天空立刻黯淡下来。陈富国和老伴跑到家门前的打谷场上,拾掇晾晒在那里的酸胖(白茨果)。他弯腰将酸胖扫成一堆,老伴则蹲在地上赶紧将它们装进一只编织袋中。 还没收拾完,黑风就刮过来了,遮天蔽日。狂风夹杂着细沙,唰唰作响,打在人脸上,火辣辣地疼。 “这风还不算大。春天刮风的时候,吸一口气都会吸进很多沙子。”陈爷站在打谷场上,眯着眼睛看天空。这位当过民办教师的老人被尊称为“陈爷”,当地人一般称德高望重的老年男子为“爷”。 这个二百余人的村庄,西边仅一公里之外,就是巴丹吉林沙漠。村庄和沙漠之间是农田。这个8月,棉花已经结了骨朵儿,玉米穗子已经吐出。要不了多久,就能收获了。因为地处巴丹吉林沙漠的一个大风口,这样的黑风,成了村子的常客,它常常不请自来。 在陈爷的记忆中,风沙大的时候,天昏地暗,半米之外,不能视物。睡觉时,他通常得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然,风沙一起,呼吸都困难。吃饭也成了大问题,碗底总会留些沙子,有时几乎是“一碗饭半碗沙”。春天和冬天最难捱。风大的日子,院子里刮来的沙子堆得老高,有时甚至高出窗台,顺着窗户流到炕上。 陈爷始终记得,六十多年前一个冬天的傍晚,他和村里的几个孩子从三公里外的小学回家。黑风骤然刮起,几个孩子立刻手拉着手一起走。这是刮大风时,孩子们通常采用的保护方式。那天的风异乎寻常地大,飞沙走石,“伸手不见五指”。当他们走到村口一个避风的地方时,才发现最边上的一个孩子不见了。他们立即手拉着手走到那个失踪的伙伴家中,告知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迅速出门寻找。孩子们又挨家告知,每走到一家,都会有大人帮忙去寻找那个失踪的孩子。黑风刮了一夜。大人们寻找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找到那个失踪的孩子,最终只得放弃。五年后,那个孩子的尸骨出现在村东五公里外一个沙丘旁边。 小学毕业后,陈爷就在沙漠腹地放牧。每有大风刮起的时候,他就紧紧拽住马的尾巴,识途的老马总会把他带回家。家里那匹棕红色的老马救过他好几次命。陈爷经历过最强烈的一次黑风,发生在1993年5月5日。那场黑风直刮了一天一夜。他没敢出门,躲在家里,心惊胆战地听着房子的动静,担心黑风会把房顶掀走,甚至把房子刮倒。他无比忐忑,在家里不停地东看看西瞧瞧。尽管门窗关得紧紧的,一些透风的地方也已经事先用东西塞住,但那些细小的沙子还是钻了进来。那场风过后,靠近门窗的地方,积了一寸厚的沙子…… 说到伤心处,陈爷哽咽了。 我们的调查已经转移了课题,在这里人们最关心的是风是沙。沈爷所在的下润六社,则位于绿洲的东部,紧贴的是我国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 下润六社的北边,原先也是水草肥美的地方。沈爷小时候,经常在村庄附近的小湖泊中嬉戏。稍长一些,他经常赶着骆驼穿越腾格里沙漠到内蒙古做生意,即使走出五十公里,挖上一米多深,也还能挖出水。 第296章:饮水之争III 现在这些都只是回忆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水日渐成为一个大问题。来自祁连山的融化雪水,原本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块绿洲。但随着祁连山雪线下降、上游截流,流入民勤的水越来越少。再加上人口增多、过度耕种等,民勤越发“水贵如油”。 地下水位也急剧下降。原先地下水位不足一米,现在井要打到二三十米深,才能出水。但这些水,大都已经盐碱化,牲畜不能饮用,灌溉不长庄稼。要想得到好点的水,不少地方井要打到百米深。 在民勤绿洲的北部,曾经有过一个青土湖。那个由祁连山雪水哺育的天然湖泊,西汉时期“水势浩淼,波光粼粼”,面积有四千多平方公里。即使到近代,青土湖依然还有四百平方公里的水面。然而到上世纪七十年代,青土湖从地图上完全消失了。有水利专家称,“青土湖是中国历史上最短时间内消失的最大湖泊”。 半个世纪前,青土湖畔还牛羊遍野,骡马成群,羊大得“能撞倒人”。人们能捡到野鸭蛋、鹅蛋。当地人赶着骆驼,绕湖东侧到内蒙古阿拉善盟,即使快点,也须走七天。等到湖面缩小后,一般走三天多就能到达。 如今,青土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沙漠。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从干涸的湖床上穿过。这条马路,也成了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的分界线。 伴随着青土湖的干涸,袭击沈爷所在下润六社的风沙,变得越来越具破坏力。 陈助理介绍说,在四百多公里的风沙线上,这两大沙漠,日复一日蚕食着河西走廊上这块绿洲。民勤县一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各类荒漠化土地面积眼下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四。仅剩的绿洲,被两大沙漠一日日围歼,萎缩成一个向西倾斜的三角形,最宽处不过四十公里,最窄处仅一路之宽。在这块正慢慢萎缩的绿洲上,三十多万民勤人,像陈爷和沈爷一样,饱受风沙侵蚀之苦。当陈爷和沈爷在他们各自的村庄里朝着绿洲腹地节节败退时,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已经越来越近。这块日渐被蚕食的绿洲,在它的南部,两大沙漠只有一路之隔…… “民勤是个严重缺水地区,请您节约用水。”这样的宣传贴画在民勤宾馆洗手间内随处可见。在这里,每一个水龙头的出水量都如娟娟细流般,让我们感觉到这个边陲小镇对于缺水有着触及肌肤的紧迫感。宾馆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里很多人家里都有一个大水桶,洗衣服、洗菜后的水都不会轻易浪费,留存起来另作它用。回想那次争斗,都是因为水的珍贵…… 沙暴说来就来,先是一种声音从北方漫卷过来,如同万千虎狼在咆哮,如同万千战马在嘶鸣,又好像什么也不是——这是一种无法比拟的声音,一种可怕的声音,一种埋没一切、仇恨一切、撕毁一切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股冲天而起的红色沙浪弥漫而来,很快,红色变成了灰黑色。黑风裹着黄沙、石块铺天盖地狂飞乱舞,日光早已黯淡了,城市上空啸声四起。城市内的树木们起先还竭力抵抗着,前仰后俯枝叶摇摆,然而这种微不足道的抵抗无济于事,随即被刮断或者连根拔起,不一会儿,黑风吞没了城市。这个时刻能见度为零,我们居住的城市视乎已经消失。 城市的每一扇门窗都紧闭了。 黑风摇撼着一切,拍打着门窗,沙子滚滚登堂入室。 这时高楼大厦就像高大的坟墓一般。我们躲在屋子里瑟缩,天哪,我们该怎么办?这座已经十分现代化的城市面对沙暴却一筹莫展,在不可一世的沙暴面前,人类的高度文明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在这莫日般的黑暗混沌之中,风是惟一的主宰,沙沙可以掩埋一切。窗外不停地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那是广告牌、霓虹灯倒地的声音,是房屋倒塌的声音,是各种生物失去生命时发出的绝望哀鸣。 哗啦一声,门窗猛然破裂,狂暴的黑风裹着黄沙疯狂地涌入屋内,仿佛要将一切吞噬。风中的沙粒如同利刃,无情地割裂着空气,也割裂了我内心的平静。屋内顿时一片狼藉,书本、纸张、衣物在空中肆意飞舞,伴随着风的呼啸声,构成了一幅末日景象。 “救命!”我惊恐地呼喊,但声音却被狂风淹没。我看到周围的人们,他们的脸庞因恐惧而扭曲,每一张嘴在消失之前,都定格成呐喊的形状,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我绝望地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场景,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一般,动弹不得。我使出浑身气力,试图挣脱这束缚,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心跳声在耳边疯狂地回响。 突然间,我醒了过来,原来那仅仅是一场噩梦。然而,那种绝望和恐惧的感觉仍然萦绕在心头,让我久久无法平静。我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回想着梦中的场景,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我们打架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北京,校方责令我们立刻结束调查,全体返回学校。李建树还信誓旦旦地说:“凭什么,我们的调查任务只差一点点就完成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理念就是做听话的孩子,难道我们就不能坚持一下吗?” 其实,我们队伍里面有些人已经产生返校的情绪,出来这些日子,虽然精神上有些惬意,但每一天都很疲惫,更让大家不能接受的是有些偏僻的地方手机上网很慢,不能微信、游戏,无聊至极。所以,对李建树的言论没有响应。 欧阳海清楚,很多人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了,民意不可违,于是动容地说:“我相信,我们很多人和李建树的想法是一致的,漂漂亮亮地完成调查任务。可是,我们不能违抗学校的要求和纪律。作为北大的学子,能够走到这里已经是胜利了,我们了解和掌握一些医疗信息与数据,也知道了祖国西部某些地区特别缺水。所有这一切,都为我们日后走上工作岗位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也锻炼了我们精神意志。只要我们还有信心、只要我们还有勇气,我们的调查活动还会继续!” “胜利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李莹、陈晓慧欢欣雀跃地喊起来。 第297章:毕业季节I 从西部调查回来,发现很多身边的同学都已经规划着工作的事情。邱一凡下定决心考研了,还有攻读博士的想法。刘思萌最扎眼,她已经被国家疾病控制中心录用,那可是让很多同学羡慕的地方。欧阳海、栾宇峰、付强都去了北京的知名医院,陈欣洋去了天津的一个大型医院,周晨曦准备回山东,李莹和陈晓慧决定回东北了。 秦森庄严宣布:我要去四川茂县建设家乡。作为北大学子决定去西部一个经历地震的小县城确实需要勇气。沈鹏劝他好好想一想,秦森回答得很坚决:我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单纯地响应“走向西部”的号召,我是真心的。汶川地震以后,我的母亲没了,我没有了依靠,当时感觉自己真的完了,是家乡人们鼓励我、支持我,让我完成了学业。在这里我总是感觉飘呼呼的,始终不踏实,所以,我选择了回家!他的决定一经报道,立刻引起一阵轰动效应,网络、电视媒体的记者时不时地过来采访一下,让他一下出了名。 同样来自四川的邸英高眼下还没有签约,毅然决然选择留在北京。还有那个李建树,曾经信誓旦旦要去西部如今也留在北京飘着。沈鹏这两年咸鱼翻身了,他看股市行情还行,又投了些钱,这回不是频频炒作,看准了的股票买进以后不会轻易卖出,用他的话说,这叫投资。据说,当年亏的钱早已经赚回来了。有人说,他选择工作比较挑剔,医疗卫生机构不和他的口味,他要去金融、证券行业的单位,可惜专业不对口,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得飘着。 杜依萍已经毕业了,目前在一个排球俱乐部打球,有时也要回台北代表中华台北队参加一些重要比赛。这次来北京也是要参加比赛的,难得抽出时间过来看我。 我们站在末名湖畔,迎面吹来暖暖的风,平静的湖面泛起粼粼波纹。 “和台北的同学还有联系吗?”我问道。 杜依萍苦笑:“我的生活方式你还不了解,经常封闭训练,哪有机会联络。我听说徐安娜去了欧洲,具体哪个国家就不清楚了。许佳尔在一家电视台当记者,为了写作的梦想奋斗着。眼镜,就是那个眼镜蛇,她的变化还是蛮大的,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生,结果被拒绝了,很有挫败感。她立志瘦身,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收获成功,现在是一名健身教练。” 我喃喃自语:“真是变化不小啊,我们都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你说时间都去哪儿了!” “琳琳,以后你怎么打算?”杜依萍轻轻地问。 “我,有些迷茫,我真的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许回台北吧!”我含糊其辞地说。 杜依萍低头一笑:“我觉得,你就应该回去,而且越快越好,回家争一个有利的位置,以后什么都会有的。等你发达了,再拉我一把,哈!” 我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也不自信了?” 杜依萍平静地说:“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我们算是吃青春饭的人,再过几年恐怕打不上主力了,以后就面临退役了。到那时一样迷茫。” 我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我们吃点儿什么?” 杜依萍笑了:“我可不能随便吃东西,因为我是运动员,时时刻刻注意饮食卫生,最怕误食含有兴奋剂的东西。” 我故意笑一笑:“你饿着肚子回去可不要怪我呦!” 我在食堂吃午饭,陈欣洋端着饭盒凑了过来,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琳琳,帮帮忙呗?!”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是啊,让你这么客气!” 陈欣洋坐到我对面,赌气道:“还不是牟俊杰,他很早就奔波于各个招聘会,疯狂地投简历,都石沉大海了,也发动家庭资源,找门路、拉关系,他也都一一尝试,但都未如愿。他爸爸如果不出事,哪用这么费劲。你看这社会多么现实,世态炎凉,多可怕!” “怎么可能,俊杰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我低着头嘀咕,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继续问她:“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不说分手,难道违抗你家人的意愿决定和他在一起?” 陈欣洋为之一震,手中筷子掉到饭盒里,苦笑道:“我怎么能说分手呢,此时此刻,他正在困境的泥潭里挣扎,找不到方向、看不到未来。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不管!” 我严肃地说:“洋洋,这不是爱情,也许是同情,你要考虑清楚。我不是挑拨你们的感情,我只是觉得:快毕业了,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要么在一起、要么分手,你说呢!” 陈欣洋点点头,说道:“我是一个对‘选择’很纠结的人,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了俊杰,他说怎样就怎样!” 我轻声说道:“连我们都找不到工作,其他校园的学生会怎么想。还是应该找一找我们自身的原因。” 陈欣洋用筷子敲打着饭盒,说道:“他对薪酬太在意了,面试第一轮就跟人家说:谈钱不伤感情,问月薪多少、保险多少、公积金多少。人家是来招人的,迟早会谈到钱的,开始不可能给你太多的承诺,这需要经过一个相互认知、认可的阶段,至少不希望那么直接。你说能不伤感情吗?” 我笑一笑,说道:“俊杰很在乎薪酬,我们都可以理解。可是,找工作的时候,谈钱还是要矜持一点儿,你说呢!” 陈欣洋点点头,说道:“我们一起劝一劝,眼下有一个机会,听说,闽华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大量招人,以前过来找你的阿姨就是公司里的老总,我想你一定能帮上忙!” 我严正地说:“你让他去一个销售医疗器材和药品的公司,合适吗,和你说实话,曲华阿姨与我的家族有生意来往,主要是这方面的合作。我一旦回到台北,估计也要从事这种行当。我觉得,找工作一定要考虑:这个工作是否对得起自己、是否对得起爸妈、是否对得起母校、是否对得起自己所学专业……” 陈欣洋有些不耐烦,喊道:“够了、够了,牟俊杰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他需要尽快找一个岗位,挣钱糊口,就这么简单。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在曲华阿姨面前美言几句,可以吗?” 我将饭盒一顿,心想,是应该去看看阿姨了,于是喊道:“这点小事儿,还用大声喊叫,我决定,下午陪你们走一趟!” “这还差不多”陈欣洋嘿嘿一笑,掏出手机,通过微信喊道:“俊杰,琳琳答应了,你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就去应聘!” 第298章:毕业季节II 午后的暖阳散满校园,我将车子提到男生宿舍楼下,陈欣洋坐在副驾位子用手机微信喊话:“有意参加招聘者、或者已经签约仍不满意的,请马上到楼下集合。本次应聘有琳琳同行,车接车送有后台,机会失去不再来,哈哈!” 不一会儿,牟俊杰、沈鹏、欧阳海一溜烟儿跑了过来。 陈欣洋打开车门喊道:“欧阳海,你不是已经签约了吗,来凑什么热闹?!” 欧阳海义正言辞:“你不是说‘已经签约仍不满意的’也可以吗,我就是属于这种。” 陈欣洋眨巴眨巴眼睛说:“算我口误、算我口误,俊杰、沈鹏都没签约呢,带你去可以,你可千万不能抢戏,一定要把机会留给他们两个。再说了,你是学临床医学的,总和我们预防医学的混,算是怎么回事呀!” 牟俊杰笑着说:“我找他要资料去了,看,都在我的公文包里。是我邀请他过来的,也帮我们参谋参谋。” 陈欣洋撇撇嘴说:“参谋参谋,谁信呐,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说,前学生会主席,你把青春都献给了校园,临毕业的时候才想起来追求女孩子,人家很快飞走了,我都为你感到惋惜!” 我板起脸说:“陈欣洋,有完没完,大家上车,赶紧出发!” 路很堵,车子走走停停,浪费了很多时间,终于到达目的地。闽华医疗驻北京办事处着落在“五环”以外,当一幢简易小楼出现大家眼前时,有的人已经泄气了。 走进大厅让人眼前一亮,自然的田园风光、花卉元素在这里随处可见,再配以豪华的天顶、复古的吊灯、以及仿若花园小径的瓷砖,使室内充满了清新的气息。长廊一侧摆放着各种颜色的花卉盆景,为这方空间增添了些许情趣。 陈欣洋吐了吐舌头嘀咕:“嘿,还别说,这地方真不错呀!” 牟俊杰急不可耐地说:“我们还是去招聘办公室吧!” 由于已经提前预约过了,我知道曲华已经在工作室等我们。于是豪气地说道:“有我在,还用走那些程序,我们直接找老总面试!” 在过道处遇见阿姨的一个跟班,异常温和与我打招呼:“嗨、琳琳来了!” 我仅仅用鼻子哼了一声,昂首走向阿姨的工作间。 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室内弥漫着干净明快的办公氛围,圆圈与条纹元素充斥整个空间,皮毛质地的地毯平添几分暖意,简约背景墙的烘托、简单线条的演绎,彰显空间的大气与平和。 我拉着陈欣洋的手坐到沙发上,三个男生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端坐在老板椅上的曲华阿姨乐呵呵地说:“坐、坐,欢迎北大学子光临闽华公司。” 这时候刚刚碰面的那个跟班又回来了,一一给我们每个人端上一杯茶水,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面。 曲华阿姨微笑着说:“你们一路走来,都口渴了吧,喝点茶吧!如果不习惯,还有矿泉水、冰点!” 欧阳海连忙说:“这就好、这就好!” 我们都像模像样地品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曲华阿姨轻轻地问:“你们中谁要找工作呀?” 牟俊杰、沈鹏站了起来,牟俊杰抢先说道:“是我们两个。” 曲华阿姨和蔼地说:“坐、坐!” 曲华阿姨专注地望着他们两个说:“我想知道,作为天子骄子、时代宠儿,你们在国家企业、事业单位不是没有机会,为什么要来我们民企、私企打工呢?” 牟俊杰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陈欣洋,慷慨激昂地说:“闽华医疗从福建莆田一路走来,历经融资与收购逐步壮大,如今在京津冀也占有一定市场份额。我预感闽华的市场刚刚走向上升的通道,未来的发展无法限量。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想用青春和未来做抵押,和闽华一起见证明天!” 曲华阿姨笑了,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温和地说:“闽华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前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明,我现在感觉市场越来越难做,投资成本越来越高昂。你有没有好办法,说说看!” 牟俊杰打开公文包,取出厚厚的两本资料,这就是我们完成的《沿着王红漫老师的调查路线调查报告》。他将其中一本打开展现在曲华阿姨的面前,一页一页轻轻地翻过。 曲华阿姨看了看,更加疑惑,问道:“这不是西部地区的地图嘛,那上面的三角号和圆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牟俊杰解释道:“三角号代表这个地方的医疗机构还算健全,但设备亟待更新;圆圈表示该地区医疗机构不完善,急需医疗设备和药品,国家一旦加大投入力度,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曲华阿姨沉思片刻,意味深长地说:“孩子,你的想法是好的,对我们公司或许有些指导意义。但我觉得光有这些地图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更多的人脉,阿姨说这些,你以后会懂的!” 牟俊杰捧着资料回到座位,将它放在茶几上,站立着问道:“阿姨,谈钱不伤感情,我想知道,我来到闽华月薪能有多少?” 陈欣洋急了,呵斥:“俊杰,你怎么说话呢,只要你业绩突出,薪酬能少给你吗?” 曲华阿姨不失温和,那声音细雨一样滋润你的心田:“孩子,没关系,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看重薪水?” 牟俊杰看了我一眼,哽咽着说:“我爸以前是当官的,后来进去了,赃款赃物充公,财产没收、妈妈经不住打击害了大病……” 曲华阿姨动情地说:“孩子,不要再说了,阿姨心软,听不了这个,阿姨懂你。我现在就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公司的薪水并不高,保险、公积金也是有的,与同行业者没多少区别。为了激发员工的劳动热情,在生产车间计件提酬,在营销团队按量提成,也就是说,只要你的业绩做得好,你的奖励就多,至于多少就看个人的能力了!” 第299章:毕业季节III 牟俊杰说道:“阿姨,我明白了,我愿意成为闽华公司的一员,请阿姨给我一个机会!” 曲华阿姨没有来得及回答,沈鹏站了起来,问道:“阿姨,请问贵公司有没有上市的意向?” 曲华阿姨浅浅一笑,说道:“有过这样的想法,仅仅是个想法。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一直在路上,还需要做很多很多工作。” 沈鹏又问:“如果公司上市融资,能不能给员工相应的期权福利?” 曲华阿姨坚定地说:“闽华医疗不光是我们家族的,也是全体员工的,既然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没有股份呢!” 沈鹏听了很满意,斩钉截铁地说:“我也愿意成为闽华公司的一员,请阿姨给我一个机会!” 曲华阿姨从抽屉里取出两张求职意向书,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两个把这个拿回去,和你们的父母、亲朋好友商量商量,不要这么仓促地做出决定。你们也可以到我们各个分公司走一走、看一看,考虑周全以后再填上你们的名字,好吗?” 沈鹏笑着说:“谢谢阿姨,有这么好的机会还考虑什么,瞻前顾后哪会有作为?!” 说完,他大步走到曲华阿姨面前,迅速拿走了那两份求职意向书。 毕业是流泪的季节,时逢雨季,天亦流泪,透过宿舍的玻璃窗,北京的夜空看不到星星。躺在床上唱着《那年初夏》、《栀子花开》,想嗨却怎么也嗨不起来,末了,用被子蒙住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2012年7月4日,毕业典礼如期举行,北大常务副校长发表重要讲话,她要求我们做个厚道的医学人,我把她的演讲记录在我的日记里,因为这是我在北大听的最后一课: 亲爱的同学们: 每到毕业时节,我都会与老师们一样心里涌出万千思绪。当看到你们身着毕业盛装在学校里留影时,我既为你们高兴又会感慨于无法挽留的时光;既为自己所从事的事业自豪,又会感慨于对很多不尽如人意处的无能为力。刚才同学们的感言与感谢更让我非常惭愧和歉疚。但不管怎样,你们的笑脸带给我们的是强烈的幸福感!我要代表韩校长代表学校向你们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表示最衷心的祝贺!在这里,我还想感谢与你们一同成长的这段岁月,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们的信任、理解、支持,乃至批评,同学们,谢谢你们! 这些年,在和同学们的交流中,我常常受感染于同学们的青春活力和奋斗的激情,同时,我也能强烈感受到你们渴望成功的焦虑和对未来的迷茫。这让我更加珍惜此刻,能和同学们面对面的交流,总想在临别之际,说说心里话,和大家聊聊关于当下关于未来的话题。 今年恰逢北医百岁华诞,这让我们有机会通过回望历史,追寻母校的传统和精神,从而使今天的我们得以在未来的道路上传承有脉。 百年的北医孕育出无数优秀学子,他们无论奋斗在医务战线还是其它任何行业,无论是日常的工作还是重大事件,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基层或是边疆,“优秀”已成了北医人的重要标识。是什么样的传统、什么样的精神内涵成就了北医人的优秀呢?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勤奋、严谨、求实、创新”的校风,还有什么更能反映北医的传统呢? 同学们,医学是崇高但艰辛的事业,医学不是青春饭。你们选择医学,忍耐大量的背书、考试,忍耐比其它任何专业更多的学时、更长的学制,甚至有人在成家后拖儿带女还要追求学业。而且,与其它专业比,医学生最刻苦,在守纪律、尊校规上做的最好,这都是令老师们心疼的厚道,也是你们未来更好发展的基础。 同学们,与往年一样,就在你们即将远行之时,我还是忍不住想对你们做最后的叮嘱。 在你们今后的职业生涯中,知识和技术很重要,这也是我们医学人最自觉最关注的“强项”,但这不是一个人获得成功与幸福的全部。一个身心健康的人,首先应该珍惜生命、懂得生活、热爱生活,并在此基础上释放个人能力实现个人价值。作为医学生,在各种其它的能力中,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与人交流的能力,与人合作的能力。在北医历次的毕业生用人单位调查中,北医人的优秀素质无一例外地受到充分肯定,但同时指出的缺点也无一例外地集中在内向、交流能力不强。我认为交流能力不强是医者大忌,而好的交流能力能使业务强的人如虎添翼。有效的交流与配合建立在对人性的充分理解与关爱上,这就是人文精神之重要内容。除了教育的影响,人文精神的养成更多地靠融入社会,敞开胸怀,将社会当学校,让生活做老师,在与人交往中主动反思领悟。因此,这个成长成熟的过程今后靠各位同学自己的努力了。同时,希望你们在纷繁的社会,既要坚定信心又要放下功利心,既要努力奋进又要摒弃浮躁,“无欲则刚”。我相信,具备了良好基础的你们,守住了“厚道”,就是守住了成功之“道”。 亲爱的同学们,在此依依惜别之际,我衷心祝愿你们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走得顺利、走得精彩。作为百岁北医的毕业生,你们就要带着老师们的希望远行,我们将继续在这片土地坚守。放心地展翅高飞吧,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衷心祝福大家! 在庄严而神圣的毕业典礼上,副校长的演讲刚刚落下帷幕。他的话语深沉而富有哲理,为即将踏上人生新征程的学子们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和期望。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现场先是一片寂静,仿佛大家都在回味着那些鼓舞人心的话语。 突然,犹如春雷初响,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掌声热烈而持久,充满了对副校长演讲的认可和感激。学子们、家长们、教师们,每个人都用力地鼓着掌,脸上洋溢着激动和自豪的笑容。 在这热烈的掌声中,可以感受到大家对北大精神的热爱与传承,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希望。这一刻,掌声不仅仅是对副校长的感谢,更是对所有毕业生们未来前程的美好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