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殉葬妃,玄学大佬宠冠京城》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招郎脂 一阵铃音自舞台四周响起,本在台上翩跹起舞的舞姬在帘幕落下时缓缓退场。 “这是花魁?” 江渺渺盯着楼阁上露出的半张脸,不免惊讶。 哪怕上面灯光昏暗,也能见那张脸上布满蚯蚓似的疤痕,但她衣着华美,实在让人怀疑她的身份。 “太真仙子感念各位莅临,特赠诸位素帕一方。” 原来只是传话的侍女。 江渺渺没想到这座琼花楼如此奢靡,连位侍女也穿金戴银,比宫里自己身边的青禾还穿得好,倒像半个小姐。 那侍女半掩着面,往外一抛,纯白色的帕子如花瓣般从楼阁上飘落。 “我要!我要!” “是花魁用过的手帕,如幽兰飘香,经久不散,妙!妙啊!” 底下等候的人,见此景跟疯了似得上前抢夺,萧临渊也顺手从空中捞了一块帕子到手上。 “难怪说青楼是销金窟,人还没见着,就要花百两银子,到头来只得了一张素帕。” 萧临渊打小想要什么,就有人自觉送到他手上。 他自然不屑那些费尽心思争夺帕子的人。 他将帕子拿在手上,打开一看,脸色巨变,慌慌张张地把帕子甩在桌上。 江渺渺笑道: “怕什么,不就唇印么。” 这招在千年后的影视作品里都老掉牙了,江渺渺见怪不怪,淡定把望向那方素帕。 上头一点殷红唇印,尚能见唇上细致的纹路,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香气,不消见人,便可以猜想是何等魅惑的尤物。 那些公子哥儿们,挣得了帕子的,一半近乎癫狂般,口鼻紧贴着沾有唇印的帕子,疯狂去嗅上面的气味。 没抢到帕子的,则一刻不停紧盯着别人手中之物,眼冒绿光,像深夜里伺机夺食的鬣狗。 江渺渺对那帕子当然没兴趣,随手一扔,竟有四五名男子为了抢这张帕子,往她身旁扑来。 “滚开!” 萧临渊挡在江渺渺身前,已有几分怒意。 “一个个是疯魔了吗,我倒看不出这帕子有什么金贵的。” “你懂什么,这位花魁用的一抹口脂,能比万金,你吃上一口就知道了。” 江渺渺看着周围人近乎疯癫地狂欢。 须臾,又是几张帕子飘了下来,这次的是绣了两朵桃花,唇印比前面的素帕更香更精致。 “这是招郎脂,用桃花汁液掺杂少量丹砂,再混合人缘油调制而成。” 上世纪90年代的香江,便常有为了留住富豪丈夫的原配,或是为了入豪门的明星,找法师调配这种口红。 涂在嘴上不仅能增强魅力,还能让人顺风顺水,尤其是博彩业和娱乐业这种阴属性强的行业,用这种口红效果更强。 “那什么油,该不会也是用......” “一半一半吧,若只是普通想提升魅力,用些特殊花草熬制的香油便可,只是效果微弱;但要是想立竿见影,让对方见一次便念念不忘,就得用未满月的婴孩来熬油,混合符咒,可以达到痴情蛊的效果。” 显而易见,花魁用的口脂可比痴情蛊强多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强的符咒,才能让这方淡淡的唇印,也能达到让人如此痴迷的效果。 唇印上的气味和残余口脂,通过口鼻两窍进入五脏六腑,悄无声息,就让花魁占据了他们的心。 “你们为何不接?” 泠泠清音自楼阁上传来。 那名为太真仙子的花魁,在几位侍女的簇拥下缓缓登下楼梯。 她将面上面纱掀开,勾人心神的眼睛往江渺渺和萧临渊那儿一扫,两人的心都似乎跟着她的眼神,不知不觉间被扯动到她身边。 “咳咳!” 萧临渊察觉到异动,连忙战术性咳嗽,提醒自己回神。 他转头一看,旁边的江渺渺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美女的爱慕,眼珠子已经彻彻底底扒在花魁身上不动了。 “难不成,是嫌奴家身份低贱,不愿亲近奴家?” 她越是走近,江渺渺便越是觉得,眼前花魁确实当得起太真仙子这个名字。 水色薄纱下的肌肤如赛雪凝脂,衬得她略显丰腴的身形,如柔波般荡漾,又如积雪未化的山丘,披上一层朦胧白雾。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肉都乖乖待在它们该长的地方。 “咳咳!咳!” 萧临渊的咳嗽声更大了。 之前面对宋云铮的危机感,奇迹般地在这时候又来了,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的竞争对手范围如此之广? “喂!仙子与你说话,你怎这般无礼!” 周围人伴随着花魁到来,眼神迷离,更是如痴如醉。 特别是那些手捧荔枝的贵公子们,巴不得把比金还贵的荔枝送到她跟前,只盼望花魁能施舍个眼神,在自己身边停留半分。 可见她却穿过众人,独独和江渺渺两人对话,这两人,一个光瞪眼,一个只咳嗽,把花魁晾在旁边愣是没有回话。 内心的嫉妒让他们忍不住对着江渺渺开骂: “小二!如今琼花楼什么人都能进来吗?混进这两个不长眼的,你们做不做生意了!” “我长眼了。” 江渺渺眼睛依旧没有挪开,对上花魁暗送秋波的眼神。 两人光靠双眼就已经完成暧昧的试探。 “就是因为长了眼,才要多在仙子身上停留,张嘴吐出俗气,平白玷污了仙子。” 她伸手一指,手上暗暗使出灵力。 “闭嘴,坐下。” 那开腔骂人的公子哥儿“咚”地一声,跌坐在椅上。 “公子好生威风~” 花魁往江渺渺身旁挪了半步,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听说你们二人没带荔枝,却想见我,怎么见了我,倒害起病来。” 她嗔怪望了萧临渊一眼,表情中流露出些许孩子般的稚气。 “倒是我不吉利,害了二位公子了。” 萧临渊张了张嘴,对着花魁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半句情话,最终看了眼江渺渺,选择愣生生地道: “吉不吉利要二人独处才知道,你只管说要多少银子,朕......这我都能给得起。” “噗嗤......” 花魁被他逗笑,转过身从金匣中挑了枚荔枝剥开,示意萧临渊张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喂到嘴边的荔枝不能吃 “仙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那托着金匣的公子,见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荔枝,居然转身就被花魁送到别的男人嘴里,如何能忍。 他起身便要发作,被店小二低声劝下: “公子,花魁选了您的荔枝,今夜就是您的人了。” “不过和个愣头青逢场作戏,您大人大量别计较,还请您往楼上稍候,她等会儿便来。” 听了这话他才转怒为喜。 作为今夜被选中的恩客,他骄傲地仰视周边艳羡的目光,将盘中几颗荔枝一撒,急不可待走到楼上去。 而萧临渊这边,气氛就有些焦灼了。 那颗晶莹白嫩的荔枝递到他嘴边,却被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一把挡下。 “退下!” 他习惯性地呵斥对方,又忽地想起来,这是和江渺渺在琼花楼找线索,只好道: “不是我要见你,这颗荔枝,你给要见你的人吃吧。” 那花魁眼眸一动,看到萧临渊身后几名孔武有力的家丁,随时要准备掀桌的姿态,神色又迅速归于自然。 她笑着望向江渺渺: “原是奴家会错意了,想来,今日要见奴家的是这位公子。” 花魁将荔枝捻在指尖,手中锦帕一抛,跟长了眼睛似得,勾在江渺渺腰间的蹀躞带上。 “想来公子家中的夫人定是胜过奴家百倍的,是奴家自讨无趣了。” “不过幸好,这位公子生的一副菩萨相,也合奴家心意。” 老鸨子见她要留江渺渺上闺房,连忙过来道: “好了好了,方才你选了金公子的荔枝,该收拾收拾,去房里接待金公子了。” 江渺渺哪里肯放人。 到时候宫里的荔枝自己吃都不够,为了找线索来扔给青楼花魁,她才不愿意。 “你这老婆婆倒是无趣,我也是真金白银花了钱的,一片赤诚都给了仙子,如何,我便不能让她陪?” 萧临渊直接起身,眼神中十足十的威胁。 “花魁自己愿意,难不成你要拦我们不成?还是说,你瞧不上我们给的三瓜两枣?” 老鸨子怂了。 她自认和官场的,和商界的老爷们打交道不少,但从没有一个,能像眼前人一般,仿佛随便几个字,便会分分钟要了自己的命。 “诶诶......公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 “太真,你的意思如何?” 花魁面露三分羞: “金公子那儿我不敢辜负,至于这位公子......若是愿意,请与奴家共饮一盏清茶罢?” 完美! 江渺渺当然忙不迭地答应。 花魁的房间有好几间,除了过夜用的天甲房,就是钱老爷曾经呆过的天丙房。 他俩被毁脸侍女带到天丙房,萧临渊刚要坐下,就被侍女拦着: “花魁要见的人是这位公子,还请您到偏房稍候。” 她“啪啪”拍了两下手掌。 一列娇媚舞姬鱼贯而入,罗列在萧临渊跟前。 “妈妈说您出手阔绰,让您任选两个。” “不必了,他是不会挑的,阿沅,给他备盏茶即可。” 花魁朝侍女努了努嘴,示意她将萧临渊带走,坐在江渺渺跟前,用水袖搭着她的肩膀缓缓滑落。 “春宵本就苦短,可惜奴家只能与公子您共度半个时辰,实在可惜。” 江渺渺伸手把袖子勾住,模仿电视剧的霸总招牌微笑。 “不可惜,能有佳人在侧,哪怕只有一刻也甘之如饴。” “不过只是饮茶也清淡了些,你可有什么才艺?长袖翩跹,莫不是擅舞?” 如果花魁真如钱老爷所说,是教派里的天极真人,必定有一技傍身。 日常的行为举止或许能隐藏,但跳舞这种调动全身肌肉的事情,她再如何藏,也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 “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奴家无一不擅,既然公子想要看舞,奴家为您舞一曲便是了。” 她打开了身后的箱子,取出几件舞衣和配套的面纱。 全是桃粉、艳红等极其具有挑逗意味的配色,再加上如梦似幻的轻薄材质,和剪裁时特意留出的缺口。 江渺渺有点后悔,大片春光,怎么没让萧临渊也过来饱饱眼福。 “这件如何?” “太俗,不好。” “那么......这件?公子若喜欢,奴家便在您面前换上。” “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江渺渺一连拒绝了好几件,把目光聚到房间一侧的卧榻,拉着人走过去。 花魁脸上红晕更甚,欲拒还迎道: “公子......奴家等会儿还得陪金公子,此事,要不您明日再......” “你戴这个。” 江渺渺把用来压床榻的面具抽了出来,抖了抖上面的灰。 那面具被压得布满划痕,不合常规的五官更是奇丑无比。 “我喜欢丑的,你太美了,我没有感觉,就用这个。” “你......” 花魁被噎住。 眼前这人脑子正常吗?平常的男子光是见到她拿出几件舞衣,都已经血脉沸腾了,此人居然还嫌自己太漂亮! “你不愿?还是,你怕了。” 从唇印素帕时,江渺渺就在想。 到底是什么法术能让这些男人跟发了狂似得痴迷,见到这方面具后,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位花魁的魅力,除了用招郎口脂外,还供奉了一些野东西。 她顺着面具裂缝,把它一拆为三。 每块裂痕里,都藏着一只小狐狸,九条蓬松的尾巴缠着身后的桃树,让招桃花的效力更增十倍不止。 “供奉狐仙却不好好对待,难怪它们会生气。” 江渺渺冷笑。 被她拆开的面具里飘出两缕白烟,与此同时,梳妆台上的口脂也飘出一缕白烟,三者合一,缓缓朝江渺渺鞠了一躬。 是位有礼貌的老狐狸,难怪被欺负。 “你信奉了新神,又不甘心放过狐仙的法力,便将它困在床底下,强行抽出部分法力为你所用。” “让狐仙替你笼络恩客,你又不给贡品,我也算见多识广,但还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供奉者。” “你!你是谁?” 那花魁显然被江渺渺的能力惊到。 她瞳孔不断扫视眼前人的脸,最终猛地抓一把口脂,涂在嘴上。 “神女?你是陛下亲赐的江神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半路杀出 江渺渺看着她身后若隐若现的黑气,逐渐凝聚成九尾狐狸的样子。 没想到这只狐狸对她如此忠诚,被抽取了法力制成口脂,又被扔到床底,也愿意为花魁提供情报。 花魁不愧是花魁,能迷倒狐狸的狐狸精。 “我今日是江公子。” 江渺渺慢慢摇着手中折扇,倏地一收,挡在她面前。 “离半个时辰结束还早,作为你今日的恩客之一,太真仙子不会食言吧?” “不......不会,你......” 得知江渺渺的真实身份,之前独属于花魁,在男人间游刃有余的挑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窘迫,是羞愧,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只需要稍加接触,江渺渺便能知道她的来时路。 十年前的大旱,她因一张极美艳的脸,被老鸨拐到琼花楼,精心培养,终成花魁。 又从老鸨子手里接过供养狐仙的香火,确保自己恩客不断。 而后,她又从南洋来的客人口中得知可以供奉拉客神,吸引恩客的效果比供奉狐仙更为有效,所以她便将狐仙放在床底,一心一意供奉新神。 梳妆台上放置着一方小小佛龛,里面便有花魁供奉的拉客神,伪装成寻常装饰的样子。 当然,在21世纪,它们还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古曼童。 但,钱老爷所说的天极真人,江渺渺没在她的过往经历中看见。 难不成钱老爷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江渺渺语气也没了之前的暧昧,冷声道: “把你的狐仙收起来。” 她转头看向刚才放置面具的地方,青石板砖微微翘起一角,花魁也随着江渺渺的目光,不自觉收紧呼吸。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放心,藏点私房钱而已,我不会告诉老鸨。” “只是往后别再忘了给狐仙上贡品,认主的狐仙,难得啊。” 板砖下是成箱的金银珠宝,想来是花魁为了自己赎身而积攒的私藏。 狐仙不仅可以旺人缘,还能旺财运。 而她作为花魁,想要财运旺便只能依靠恩客,不得不说,花魁想出用狐仙守财的办法,也算一举两得。 花魁双眸微动,没有接江渺渺的话茬。 她只是一笑,又恢复先前媚眼如丝的样子,对着江渺渺挑扬起下巴,逗道: “神女到访,是想问文曲宴的事情吧?” 文曲宴,便是之前宋云铮和江渺渺提过的宴会,起初只有几个自叙文人雅客的公子哥儿参与,没曾想参加过宴会的,写出的诗作文章无一不妙。 久而久之,变成了中举之人来求才思的地方了。 “三日后,文曲宴会在琼花楼举办,届时您报奴家的名号,便可入内。” “公子务必要穿回这身衣裳,否则茫茫人海,奴家不知何处寻公子身影,会很难过的......” 她主动相邀,江渺渺当然答应。 至于之前钱老爷说的事情,或许与他春宵一度的并非眼前花魁,又或者是天极真人使的障眼法术? 总之她还没露出破绽,江渺渺在没有把握之下,也不会贸然打草惊蛇。 “来人!” 哪怕隔着一间房,萧临渊的声音穿透墙壁传过来。 接着,便是女子的哭闹声,萧临渊的呵斥声,还有随行侍卫来往的脚步声。 江渺渺开门去看。 见花魁的侍女半跪着,拖拽着萧临渊的袖子不让他走。 “求您可怜奴,别走......” “奴可以......” 花魁惊呼: “阿沅,你在做什么!” 她连忙上去将侍女拉起,却见她面色潮红,全身散发着潮热的气息。 “催情散?谁喂你吃的催情散?” 江渺渺闻言不禁皱眉。 在武侠小说里常听说的词,终于被她见到真的了。 传闻催情药一旦服下,若不行男女之事,便会全身燥热引发肝胆碎裂而死。 这药是她主动吃的?还是为了萧临渊被人刻意灌下去的? 那双拽着萧临渊的手也被随行侍卫狠力拍了下去,腰间佩刀一亮,引来周围一片惊呼。 赶来的老鸨子一副息事宁人的表情: “客官别生气,是阿沅不懂事,惊扰了您二位。” 她见侍女这副模样,忍不住对萧临渊上下打量了两眼。 “只不过她虽只是个服饰花魁的侍女,却也是完璧之身,要卖,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公子如果想要......” 言尽于此,但话里话外都在把祸水往萧临渊身上引,暗示他就是给阿沅灌下催情散的人。 萧临渊眼里满是厌恶,见江渺渺从房内走出,很自然站到她身边。 “你是说,她这副模样,是我做的?” 要不是看在两人是微服私访,侍卫手中的刀已经将那双手齐腕砍断。 萧临渊忍着内心不适,用锦帕一遍遍擦拭方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又被江渺渺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扫,更是急于证明自己: “既然你们说她是服用了催情散,那我倒要问问你,催情散服下后,多久才会起效?” “此人到我房中说是奉茶,又借口将我的家丁遣走,进门前后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你们琼花楼做惯了这种生意,你告诉我,可有见效如此之快的催情散?” 老鸨子被萧临渊质问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知理亏,尴尬笑笑道: “哎哟,都是阿沅这个死丫头害的!太真,还不将她拉下去,狠狠教训教训!” 她讨好地朝萧临渊跟前凑来。 那些侍卫吃了一亏,哪里肯再让闲杂人等靠近萧临渊,亮出刀锋横在老鸨子面前。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嘛。” “这样吧,今日我做主,您二位的茶水钱就免了,往后有时间,可得多多来我琼花楼啊。” 催情散的药效已经上来,叫阿沅的侍女手脚有些发软,被人搀着才能勉强起来。 “不,不!公子您明明见过奴两次,就在上楼的时候,您拿出丹药,说只要奴吃下,两刻钟后到您房间,您便会将奴带回府邸。” 她哭着朝萧临渊道: “不然为何,奴家到您房里的时间会刚刚好,您的侍卫守着寸步不离,奴家一来,他们便退出门外。” “公子......奴自知相貌丑陋比不上花魁,求您就当收养小狗小猫,救救奴的性命,要了奴一次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收个妾室 这番辩驳一说,简直无懈可击。 本来力站萧临渊无辜的江渺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阿沅。 有些好事的客人也上来看热闹,嘲笑道: “关了灯都一个样,你喂了人家吃药,怎么能不负责呢?” “就是啊,瞧着打扮光鲜亮丽的,不纳阿沅为妾,就当收个丫鬟怎么了。” 老鸨子见风向变动,自然也在旁边拱火。 把阿沅的身价一涨再涨,铁了心地要把她卖出去。 “哎哟原来是这样,客官您这就不对了,不过别看阿沅脸上疤痕丑陋,她刚来琼花楼的时候,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好好医治,说不定能恢复呢?” 阿沅的身子已软得跟水一般。 药物作用下,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倒也添了三分媚态。 “公子......求您怜惜......” “奴不求您的真心,只求您能解奴身上的毒,救人一命,若来日入了您的府邸,对您和正房主母,必定尽心伺候。” “铁证”在前,萧临渊百口莫辩。 但他自然也是不怕的,大不了表明身份,欺君之罪,没人敢犯。 他往江渺渺那儿看一眼,低声道: “我没有,她是自己......” “你当然没有,是阿沅姑娘记错了。” 江渺渺将阿沅搂在怀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花魁,小爷今儿是无福了,来个小妞倒也不错,不过老鸨,你们店没有破了瓜,就要将人带走的规定吧?” 她环视一圈。 要是真有这个规定,她这琼花楼的生意都属于次抛了,老鸨岂不亏死。 老鸨呵呵笑道: “自然是没有的,客官您是想?” “阿沅是一介侍女,我要了她,今夜这钱怎么算啊?和店里的其他头牌红倌,相比如何?” 客人的目光随着江渺渺的话,齐齐投向老鸨。 要是阿沅的身价,比红倌还高,那就是说那些人连侍女也比不过,老鸨要自己砸自己招牌。 “二十两,如何?比末等的稍低五两。” “成!给小爷开间房,灯不要多,一盏就好。” 江渺渺话音刚落,身边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那些围观的男子或是怜悯,或是戏谑,看着江渺渺把一个丑陋的女子搂在怀里,居然还要花二十两巨款。 他们见事情没有进展,自觉无趣,也纷纷下楼找别的乐子。 “啪!” 一记巴掌扇在阿沅脸上,瞬间红肿涨起。 花魁揉了揉手,没好气地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没有好好待你么,竟敢勾搭外面的汉子,想着要脱身?” “我还没出去,你也别想走!” 她朝左右示意,两名更美艳的舞姬凑到江渺渺跟前,自荐枕席,而怀中的阿沅则被拖拽出来,扯着头发推搡进门里。 花魁朝江渺渺和萧临渊赔罪: “是奴家管教不善,惊扰了二位,阿沅这个样子怎配伺候二位公子,这样吧,您二人就在琼花楼对付一晚,费用奴家来出。” “还不去救她性命?” 她一个眼神,琼花楼的小二钻进房里。 接着,烛火熄灭,传来阿沅的哭喊声。 被这么一闹,江渺渺当然不可能再留此处,更何况,萧临渊明天还得上班,哦不,上朝呢。 两人下楼赏了会歌舞,便漏夜坐上回宫的马车。 萧临渊脑子里还记挂着方才的事,解释道: “放肆,那侍女捧着几盏茶进来,说是老鸨请朕和侍卫们品尝的,没想到原来是调虎离山,背后藏着这个阴招。” “只是可怜那侍女,被店小二这般糟蹋,催情散要价不菲,不知是奉了谁的令,过来试探朕。” 江渺渺嗅了嗅身上的香气。 难怪男人会对青楼里的女人念念不忘,光身上这股香气估计就能留三天,闻香思人,可不把魂儿都勾走了。 萧临渊见她没反应,以为江渺渺生气,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江神女,你不是能测算天机么,怎不帮朕算算,方才她是受了谁的指使?” “无人指使,药是她自己吃的。” 江渺渺撑着脑袋道: “造价不菲那是对外说的,琼花楼什么地方,客人为了寻求刺激,当然要购入大量的催情散,阿沅作为侍女,藏一点儿也不难。” “在咱们刚进来时,她就已经盯上你了。” 青楼女子求生艰难,像阿沅这种脸上有缺损的,更是活在最底层,为自己打算也无可厚非。 江渺渺知道阿沅出身贫困,容貌也确实如老鸨所说,曾经美艳动人。 是因为醉酒客人闹事,才导致她满脸伤疤,确实是个可怜人。 只不过手段实在不堪,要是她换个方法,江渺渺没准就把她买下来了。 她将手掌在萧临渊面前一摊。 “人家是调虎离山,你呢,又使的什么计谋?将计就计?” 没有萧临渊的命令,那些侍卫根本不可能贸然离开。 所以阿沅的闯入,本质上就是萧临渊的默许。 他无奈笑了笑,一副被看破了的表情,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江渺渺手掌中: “堂堂大虞天子,竟然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可得替朕保管秘密,否则传出去,朕这万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被萧临渊偷偷拿走的,正是阿沅佩戴的香囊。 一个普通侍女随身佩戴香囊已是奇怪,里头装的也不是寻常香料,倒像之前返魂香的味道。 萧临渊这种狗鼻子,当然闻得出,更何况香囊上还有些奇怪的文字,他更要拿走了。 “技多不压身,去青楼一趟,还开发出盗圣潜能来了。” 江渺渺先是认真看香囊上的文字。 有些歪斜,但能看出是祝由科的驱邪咒术符号,大意是“驱邪避灾,百妖消除。” 里头的香料也如萧临渊所想的一样,和返魂香的料子大致一样。 不过用量远远不及,而且还多了很多艾草、干柚叶等驱邪的药材,细究起来,就是个不懂香料的人,调配而成的大杂烩,没点用处。 “背面也有字。” 萧临渊将香囊翻了过来。 两人这才发现,这香囊居然还是幅双面绣,正面是祝由科咒术,背面则是由汉字和鸡肠似得符号组成,汉字上书: “太真天极,极乐大千” 江渺渺将两个词联系起来: “太真仙子......天极真人?难不成阿沅才是天极真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宴会小分队成立 “那个侍女?是天极真人?” 萧临渊摸了摸香囊的材质。 柔软如云,上面的刺绣也精细无比,造价应当不菲。 “不,这个香囊是花魁的,你再翻过来闻闻。” 表面的味道会被环境污染,但香囊里头,尤其是针线里藏着的味道,只有经年累月佩戴,才会沾上佩戴之人的味道。 江渺渺和花魁独处过,她对上面的味道并不陌生。 “有意思,看来这个花魁有不少东西瞒着我,她既然懂得如何供奉狐仙,又懂养小鬼,说不定一些更高深的法术,她也早就掌握。” “她邀我赴宴,或是有什么意图,看来三日后琼花楼的文曲宴,我不得不来了。” 萧临渊马上警觉: “三日后?文曲宴?” “倘若她真是天极真人,连你尚且都摸不准底细,岂不是危险。” 这文曲宴不同寻欢作乐的宴会,既然是文人雅客们相聚,自然力求一个新。 所以往常只在夜里才开张的琼花楼,也为了这帮文人们,破格在文曲宴举办时,日夜同欢。 白日和诗,夜间赏舞,让一座青楼也染上墨香。 江渺渺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当然不能我一个人去,我已经找好伴了。” “谁?让宋云铮带你去?” 白天萧临渊未必有空,他身为皇帝,有许多时候不能任性妄为。 江渺渺笑道: “都多久前的事情了,还惦记着呢,就算我愿意,临七也得跟宋少爷闹啊。” “你当朕又吃干醋?” 萧临渊唇角一抿,内心活动全展现在脸上。 “朕是担心你,宋云铮也好,侍卫也罢,遇上妖邪,总是护不了你的......唉,罢了。” 他说着说着,心里也有个人选。 “让慧心住持陪你去。” “哈?” 江渺渺一副“你认真?”的表情,盯着萧临渊看。 让和尚逛青楼,还是让全国顶级寺庙的住持去逛京城的顶级青楼,要是传出去,慧心回去还怎么面对信众,怎么让底下僧人服众? “这还不简单,科考将近,文昌宴里又多要科考的举子,让宋云铮斥巨资,请慧心住持过去祈福考运昌顺不就得了。” “实在不行,就说琼花楼闹鬼,让住持亲自去抓鬼。” 办法总比困难多,萧临渊摆了一条又一条的解决办法,总算说服了江渺渺,同意让和尚随行。 没想到的事,慧心住持对此事倒也不抵触,欣然接受了萧临渊的命令。 至于江渺渺想要带去的人,当然是身边总能在不经意间,达成最强辅助效果的——萧洛灵。 萧临渊扶额: “你的想法......也没比朕好多少。” 想想三天后的青楼行阵容就觉得好笑,神女、小孩加和尚的搭配,也不知老鸨子知晓她们真实身份后,会如何作想,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回到翊坤宫,主殿还没熄灯。 遣散六宫的消息在盖棺定论前,为避免引起恐慌,华妃等人并不能知晓。 她披衣出外一看,江渺渺正晃晃悠悠坐着轿子要回归月居。 谁知,华妃竟气势汹汹走过来。 “你去哪儿了?” 江渺渺不免愣神,不知该怎么作答,总不能说,今晚上跟萧临渊出去泡青楼了吧。 “我......我刚就在外面晃晃。” “哼!你少骗我!” 华妃脸上竟有几分委屈,她凑到江渺渺身边,贴到衣裳旁嗅了嗅。 “一股子狐媚香气!你是不是去宸妃那儿了!” “本宫才是你的主位,虽说如今你只剩神女身份,但也是住在本宫的翊坤宫里,宸妃宫里住着好几个人呢,她怎么会真心待你好。” 她捏着帕子扬了扬,驱散跟前的香气。 “哼!这气味俗之又俗,可见她是拿普通香料敷衍你的。”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自己的主位娘娘吃醋了...... 还是吃宿敌的醋。 江渺渺刚被提起来的心,稍稍放安定了些,她恢复往日的撒娇样,抱着华妃的胳膊不撒手。 “娘娘~我都多久没去关雎宫了,只要一有空我就在翊坤宫待着,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你可不能污蔑我呀。” “别人那儿,哪有您在的地方舒服呢,我明日还想托娘娘的福,吃一口八宝鸭和鲜笋虾仁呢。” 华妃被哄得心软软,小脸得意地望着江渺渺: “你真没去?” “那是自然,本宫向来大方,别说要吃八宝鸭,你要是馋这一口,就是八百只鸭子也给你弄来。” 江渺渺不免起了疑心,装作不知,懵懂问道: “自然没有去,这香料不是随处可见的么?” “可能是今天出宫去神女庙,不小心沾染到的吧,反正都是信众送的香,随便点着玩儿,用来驱散蚊虫也就罢了。” 谁知华妃反应极大。 “胡说!神女庙哪儿有这东西,隔着老远本宫就闻到了,这是宫里特供的熏香。” “只是这个香料并不昂贵,内务府虽每季都发放不少,本宫这个品级也不屑去用,但宸妃向来爱装精致,连她宫女的厢房都得日日点香,可不就赐这些低劣的香料给宫女太监们用了。” 宫里的香料? 江渺渺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可今天,除了萧临渊,她只接触过琼花楼的花魁和阿沅啊。 阿沅作为侍女,除了香囊的味道便没有其他香味了,这股浓香能沾染到江渺渺身上,便只可能是在花魁房中时,染上的香味。 江渺渺喃喃自语。 “不应该啊,他是皇帝,怎么会认不出来宫里的香料?” 这话被华妃听了去,叹气道: “陛下宫中熏的可是龙涎香,他又不到妃子宫中,怎会闻得到这股味道。” 她又嗅了嗅江渺渺身上的香气,还是觉得心里不爽。 “怎么会这么浓呢,难不成,是宫里哪只妖精扑你怀里了?” “胆子倒是大得很,不去魅惑皇上,倒往你身上钻了,连本宫的人都敢动,你告诉本宫,是哪个不长眼的?” 为了不让华妃继续怀疑,江渺渺便捏造了个小宫女摔在她身上的故事。 她又想了想,问道: “这香料用来熏蚊虫应当不错,叫何种香?娘娘可知产在何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香料寻踪 华妃有些狐疑问她: “问这个做什么?你喜欢,我哪儿有好几斤呢。” 当即便让侍女把正殿的香料往归月居搬,而后又回忆道: “这香料叫百浣香,传闻要是配合麝香焚烧,沾染到衣裳上,就是浣洗百次也有香气,至于产地在哪儿,本宫就不知道了。” 华妃身边的曦月接话道: “娘娘忘了,这香料来自西南,听说还是那位王爷引荐给先帝的。” 摄政王?又和他有关? 江渺渺没想到居然在这件事里,也能牵扯到摄政王的消息,不管他是否为幕后一份子,都应当从香料这条线索中查下去。 翌日,小禄子便带来了查到的信息。 此香并非产自西南,而是产自与西南接壤的一个小国,每年都会作为贡品大量上贡给大虞。 但因为香气熏人,不够雅致,产量也大,不够珍贵,所以从先帝朝起,便只作为低等嫔妃的熏香来使用。 下朝赶来的萧临渊道: “从前西南边境的事务,多是由皇叔处理,如今他在那儿养兵为患,倒是提醒了朕,要敲打敲打旁边的小国,免得让他的势力进一步发展。” 朝堂战事江渺渺不管,她刻意把衣服丢去浣衣局,晾干后又拿到手里闻了闻,果真如华妃所说,香气扑鼻,经久不散。 看来花魁用的,是加了麝香的成分。 “要敲打,是不是要派人过去?” 江渺渺占了一卦,卦象显示西南方凶吉参半,但终为生路,此路可去。 “也要查一查这个教派,尤其是所谓后土娘娘的庙宇,教主将漏网的神童带走,必定是去熟悉的地方。” “而那儿出产的香料,进贡和民间售卖大有不同,既然花魁身上用的和宫里的味道相似,要么便是从贡品中窃取,要么就是从产地直接获得。” 自打之前接二连三在宫里发现内奸,萧临渊已经清退了一批宫人。 江渺渺也会不时问卦,力求宫中扫除奸细。 要是这样重重防范下,皇宫还能有胆子达到偷贡品给花魁的奸细,估计萧临渊的小心脏得崩溃了。 三日一晃便过。 江渺渺的打扮依旧与那晚无异。 难怪古装剧里总是有男扮女装的情节,只需要换个眉形,贴个假胡须,再穿上男子的衣裳,折扇一摇,自己便是风度翩翩的江公子,连青禾都要好一会儿才能认出来。 果然女人帅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可惜帅不过几秒,就被萧洛灵一声吼给破了功。 “嫂嫂!神女!” 江渺渺连忙捂嘴。 “我的小祖宗!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叫我哥哥啊!” “哦......哥哥......” “你穿这身衣裳,我还以为是皇兄变瘦变矮长胡子了呢,所以喊一喊你才知道嘛,等会儿不会喊错啦!” 萧洛灵好奇地望着江渺渺,趴在她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才从她身上爬下来。 小分队集齐了两人,就三缺一剩慧心住持了。 本来萧临渊替他想了好几个,能正儿八经进青楼的借口,但都被慧心住持一一拒绝了。 江渺渺心想。 大光头该不会是和尚身份当久了,想换个装束体验体验吧。 她从人堆里环顾了圈,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异域打扮的客商上。 大光头、大佛珠,身高身形都差不多,就是他没错了! “嘿,盆油!” 江渺渺在他肩上一拍,结果转过来一位皮肤棕黑的大汉。 满脸大胡子遮住的嘴巴,说着一堆江渺渺不懂的外语。 “江公子,您也认识他?” 慧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还牵着萧洛灵。 他一身紫金袈裟,对那异域客商鞠了一躬,说出流利的外语,将袖中的经书递过去。 “印特伽的商人,来中原求取失传的佛经。” 棕黑大汉双手合十,毕恭毕敬朝他不停鞠躬。 江渺渺没想到慧心住持的装扮,居然和以往一模一样,甚至袈裟上还镶嵌八宝,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是大慈恩寺的住持。 “你就......穿这一身进去?” “有何不妥?” 慧心住持反问道: “和尚不能进琼花楼?” “能能能!和尚还有花和尚呢!” 江渺渺见他一脸淡定,也不再质疑他的装扮,三人结伴同往琼花楼走去。 按照上次来的惯例,江渺渺自然掏出一锭银子给门口小二。 可那小二像是没见着银两一样,只朝着慧心住持走去。 “住持您总算是来了。” 他往里头嚷嚷一声: “妈妈!慧心住持来了。” 琼花楼的老鸨子仿佛见了大救星般,带着满脸笑意走到慧心住持身边。 “茶水已经备好,住持请随我来。” 又见江渺渺,反常地躬身歉意道: “公子是来文曲宴的吧,哎哟今儿不巧了,小楼有些事情,想让住持来清一清,公子家住何处?等来日宴会再办,必定亲自将请帖送到府上。” 身后不时过来几人。 听闻老鸨如此说,心里不爽虽然已经在表情中表现,但碍于文曲宴上聚集的都是文人清流,都很文雅地表示理解。 看来今日的宴会,是办不成了。 可江渺渺心里没有失落。 进一次琼花楼,银子至少也得花八百十两,一场宴会少说也能捞个几千两。 能让老鸨子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琼花楼里,可不只是闹鬼这种简单事了。 “公子,您还不走?” 老鸨子对江渺渺是有些印象的。 但今日见她,身边竟多了个小孩,这位江公子是来干什么的?带着孩子来感受文曲宴的文人氛围? “这位是贫僧的助手。” 慧心住持手一拧,把萧洛灵的脸朝向老鸨子。 她立马便认出,这是偶尔在神女庙里出现的孩子,想来也是通灵的灵童一类。 “这位是谢公子的旧友,谢公子托梦给他来找贫僧除妖,没曾想,和您碰到一块了。” 老鸨子一听谢公子名号,脸色骤变。 “噢......来来来里面请,谢公子是琼花楼的常客了,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我等对于谢公子的遭遇,内心也是很不安呐。” 靠着慧心住持的胡说八道,老鸨子对江渺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第一百七十章 柳树下的木箱 她恭恭敬敬迎着几人进去,还不忘让人拿牛乳酥和糖果,哄着呆在慧心主持身边的萧洛灵。 “墙头草。” 江渺渺低声骂一句萧洛灵。 小丫头一见到这儿,慧心住持的面子比自己的好使,就跑到人家身上靠。 让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和自己完全不熟呢。 “就是这儿了。” 老鸨子将三人带到琼花楼的后院,此处地方宽敞,连接着四通八达的走廊和房间,却处处有盯梢的人,连稍高些的树木都没有。 为了保证这儿的姑娘不偷跑出去,老鸨子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谢公子和几位公子发现的地方,便在此处,哎呀这两日真是骇死我了,老婆子我是一天都不得安宁,怕扰了客官们和姑娘们的清净啊。” 江渺渺只觉得好笑。 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还说什么清净,她巴不得里头的姑娘天天歌舞陪客,好给自己多赚些银子。 老鸨子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这棵柳树下吧。” 江渺渺环顾一圈,只在后院唯一一株柳树上,发现十足的怨气,那些公子的埋尸之地,就是此处。 她看一眼慧心,无奈又补一句: “是谢兄托梦告诉我的,好惨啊,他被人锁在箱子里,手脚拼了命地锤箱子,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理他......啊!他死得好惨啊!” 江渺渺声音阴森森的,把老鸨子吓得双腿直发抖。 居然能把现场描述地和亲眼所见一般,果然是谢公子托梦给她,要是不请慧心住持降妖除魔,只怕那妖怪不杀了自己,也会被他们的冤魂吓死。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 青楼女子来往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本该无情,但后院里偏偏种着一株柳树,让姑娘们瞧准贵客,便折下柳枝相送,寓意让他们长留。 可就在当夜一位姑娘折柳的时候,被树下摆放的大箱子给绊倒,磕破了颜面。 老鸨子见自家姑娘面容折损,骂骂咧咧地要查箱子来源,可问了一圈都没人回应,几名家丁去挪,那箱子也跟千斤重一般拖拽不动。 最后无奈,让人拿斧头砸开,里头竟躺着两具尸体,都是前两日在店里喝过酒的公子,其中一位,便是谢公子。 老鸨子怕事情传出去,坏了店铺生意。 便打算把人偷摸丢到河里,假装是他们吃醉了酒,失足落水。 可到了第二天夜里要行动时,那株柳树下又凭空多了口箱子,样式、大小,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琼花楼里的人慌了,说是店里有妖怪变成姑娘的样子,专吸男子精气。 老鸨子怕事情闹大捂不住,连忙花了重金,才把慧心住持请来。 江渺渺听着老鸨自述事情经过,心里暗暗说一句难怪。 慧心住持估计早就算到自己会来一趟,所以才婉拒了萧临渊的建议,光明正大地就出现在琼花楼门口。 “谢公子的尸首我会替他好好安葬的,这是一千两银子,求您千万别往外说......” 老鸨求着江渺渺,吩咐家丁把装有尸体的箱子拖过来。 白晃晃的银子都到跟前了,江渺渺不收说不过去啊! 她颇为懂事点点头,似乎很能老鸨的处境。 “唉,妈妈做的一切,是为了照顾琼花楼里的姑娘,否则事情败露,店面倒闭,难不成让姑娘们吃西北风么?” 老鸨子还没高兴一秒,江渺渺话锋一转,指向旁边的萧洛灵,又假装“为难”道: “我自是能守住嘴的,但这孩子......童言无忌,妈妈可得小心着些啊,听说她最听京城那位江神女的话了。” “哎呦,谢谢公子,老婆子我一时慌了神,忘了这事儿了!” 江渺渺的话,慧心当然也是同意的。 见住持都持赞同意见,老鸨子哪敢乱来,吩咐道: “等会送这孩子去神女庙时,再拿一千两,就说是供奉给神女塑像的,听说神女神机妙算,想来会知道我的意思。” 能不知道吗,神女本人都在你面前了! 江渺渺憋着笑。 跟慧心来这一趟不亏,小腰包可鼓了不少。 她假意上前看“老友”最后一眼,用袖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哎呀谢兄......你怎么就抛下我而去了呢!” 慧心暗地里提醒: “你哭错了,在那边。” 江渺渺表情一滞,忙跑过去。 两口箱子,从表面看一模一样,是拉出去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普通木箱, 但里头的尸体却不大相同。 一共四具男尸,穿戴整齐,连腰间的玉佩、荷包等财物都没有遗失,可见他们并没有受到外力侵害。 但他们面色狰狞,都是双眼圆瞪,死不瞑目的样子,像是在死前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几人的手全部向后翻折,硬生生被摆成逮捕囚犯时的样子。 江渺渺提起谢公子的手臂,“咔嚓”一声,手上骨头断裂,整条手臂从袖子里滑出。 “啊!” 老鸨子被眼前场景吓得魂不守舍。 “住持啊,这妖怪如此凶残,您可得好好看看,否则......否则它祸害了别人可怎么办啊!” 江渺渺把断胳膊重新塞回谢公子空荡的袖子中,往他们身上一捞。 指缝间满是妖气,透着一股淡淡的,混着香料的骚臭味。 “狐仙?” 这气味江渺渺闻到过,在三日前的花魁房中,在被她压在床底的狐仙面具里,便散发着这种狐狸特有的气味。 “你知道是谁?” 江渺渺和慧心住持说话的声音极低,老鸨子在身后是听不见的。 他自知法力和江渺渺相比,自己远远不及,但没想到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锁定凶手。 “它在哪儿?带贫僧过去,杀人偿命,贫僧不会姑息此等害人的妖邪。” 江渺渺没急着告诉他。 狐仙表面上看,是一直帮花魁做事,但归根究底她是受命于老鸨,怎么会犯下杀店里客人的错误。 而且......江渺渺有种预感。 她三日前发现狐仙的存在,接下来的两日它便大开杀戒。 它是早就知道江渺渺今天会来,所以此举,是因为猜到江渺渺今天会将它收服,所以先把这几人处置而后快吗? 难不成这几人和花魁有什么关联? 第一百七十一章 琼花楼血案 正当她疑惑之际,楼阁上传来一阵尖叫。 只见顶层楼正中心的房间窗户大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从窗边垂下。 “花魁!” 老鸨一眼认出那是她用来挣钱的大金山,忙让店小二打手等人上去。 “且慢,我去!” 慧心住持伸手一拦,提起袈裟便大步跨去。 肉眼凡胎看不见,但江渺渺和慧心住持却看得清楚。 在那手臂之上,还立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灵体,数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它身后微微晃动着,不时舔舐着血污,眼冒绿光挑衅地望着底下几人。 九尾狐狸已是狐妖修炼的最顶端,它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琼花楼里,站着两个除妖高手。 难不成,它是专挑他俩在的时候动手? 江渺渺来不及多想,木门被慧心住持“砰”地一下砸开。 他手持佛珠念动六字真言,一个个字仿佛有了实体,泛着金光在空中对九尾狐形成合围之势。 江渺渺一面抽出铜钱剑,立于六字真言之上,自上而下,直直往九尾狐妖心窝处刺去; 一面用金链捆着窗边的花魁,手一扯,还在流血的花魁被整个儿拉到她怀中。 “快救人!” 江渺渺两手抱着花魁,翻身从三层楼高一跃而下。 她面色已泛白,脸上、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抓痕,愣是将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变得狰狞可怕。 可是那狐妖,明明上次见还对花魁十分听话的。 怎么才过去两天,就对她恨成这样,抓得人身上几乎没一处好肉。 江渺渺着急吩咐老鸨: “快!她失血过多,赶紧拿止血药来。” 一旁的店小二转身要去拿药,却被老鸨子一个眼神,生生止住了脚步。 “我记得......这位公子一直青睐咱们的太真,这样吧,今儿就由老婆子做主,二百两,您将太真带回去。” 老鸨子眼神冰冷,用手捏着花魁的下巴,淡淡扫了眼她脸上的伤痕。 “咱们这儿是青楼,哪有什么止血药,公子若着急救人,这就去柜台交钱,老婆子立马让您把人带走,如何?” “只要二两百,往常这个数量的银子,连太真一面也见不到啊。” 江渺渺喉咙突然被噎住,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从刚刚店小二的表情来看,店里绝不可能没有止血药,不仅有,按照琼花楼的规模来看,说不定还是上好的药。 可如今,花魁容颜被毁。 在老鸨眼里,连涂药的资格都没了! “我出一千两,将她救活,马上!” 江渺渺把花魁往店小二手里一塞,从腰包里掏出大把的银票,扔到老鸨面前。 老鸨子努了努嘴,店小二才抱着人往药箱那儿冲。 她喜滋滋地将银票捡起,捡到最后一张时,银票一角被江渺渺用脚尖踩在脚下。 “哟,公子莫不是反悔了?” “我这店讲究的是货物出口,就不退不换了的,您口头应允的事情,咱们可都听在耳朵里了呀。” 江渺渺松开脚,往楼上正与九尾狐缠斗的房间望一眼。 “恐怕这个钱,你没命花了。” 她低声念动咒语,认主的铜钱剑迅速从战斗中抽身出来,变成一串铜钱回到江渺渺腰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暗处窜出一道雪白的身影,如利剑般在老鸨子身首交接处划过。 霎时,鲜血从她口中和颈部喷涌而出,染红了眼前的柳树。 而在楼上与慧心住持缠斗的狐妖,察觉到对方实力变化,哀嚎一声,对应六字真言生生自断六尾,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出重围。 “啊!杀!杀人了!” 打手们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到,不少人跌坐在地上,屁滚尿流地爬着要跑到外面。 没想到店外这时又冲进另一群人,也是神色惊惧,嚷着喊老鸨子。 “妈妈!阿肆和阿水死了!被钉子钉在店门的墙上啊,外面来了好多人,您快去看看!” 他们涌进店中,没想到见到的,是只剩半个脖子和身体相连的老鸨子,身体肌肉仅剩最后一点神经还活动着,倒在地上时不时动弹两下。 “啊啊啊啊!” 那些被老鸨子精心挑选成为打手的壮汉们,见状无一不惊,或是捂着口鼻冲到别处,或是当场瘫软,挣扎了几次也爬不起来。 往日只在夜里才开始热闹的琼花楼,青天白日的,竟也聚集了一大群人。 江渺渺赶过去看。 见两位穿着褐色短打的大汉,分别被两颗黑色铁钉钉在墙上。 从他们手上流动过后产生的血迹来看,被钉在墙上时,应该还是活着的。 虽说白天的琼花楼人流不多,但毕竟在大街上,总有人来往。 可不光没人看见他们,甚至被钉在墙上时,这两人居然忍着痛一声不吭,实在是诡异。 “狐妖所为。” 结束战斗的慧心住持见眼前一幕,只看他们身上还未消散的妖气,就知道幕后真凶。 他手上染了不少血污,可见方才老鸨的惨死,他也已经看见了。 “就算你不收铜钱剑,那位女施主的死,也在狐妖的算计之中。” “哪怕它有万般理由,杀人便是杀人,你方才助妖为虐,恐会遭天道报应。” 九尾狐,顾名思义,每修炼百年,便能生出一尾。 可方才江渺渺上到阁楼救花魁时,却见它的尾巴只剩两尾。 看来九尾狐是故意设计把江渺渺和慧心住持引到阁楼,再用另外两条尾巴分裂出来的灵体,杀害老鸨和这两名打手。 江渺渺无所谓道: “没事,报应也是先从扣功德开始,我功德多着呢,随便它扣。” “何况现在它就只剩三尾,再修成九尾也得六百年之久,也算报应吧。” 她望向一旁墙角,一抹毛茸茸的尾巴尖被萧洛灵的小手抓着,迅速躲藏起来。 留在阁楼里与江渺渺等人缠斗的,是狐妖本体,若非江渺渺将铜钱剑收回,本体身死,狐妖也会随之魂飞魄散。 刚办完“大事”的萧洛灵拍拍手,回到江渺渺跟前。 跟个小大人一样点头: “就是就是,狐妖也太坏了,杀了那么多人,今晚扣它两个鸡腿狠狠罚它!” 慧心自然是不计较的。 毕竟墙角那抹尾巴,也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紫金袈裟纹丝未动,默然间,已表明了他的立场。 几位身穿捕快服饰的人走来,把站在门口的江渺渺顺手一推。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闲人避让!”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狐妖作祟 江渺渺还沉浸在思绪之中,一时没有防备,被那人猛地一推,差点跌坐在地。 幸而萧洛灵在旁边,眼疾手快把江渺渺托住。 见最爱的嫂嫂被人欺负,萧洛灵哪里肯饶,“哒哒哒”跑到那几名衙役面前,一脸认真道: “你推倒我嫂......哥哥了,道歉!” 衙役怒目而视,却见一个还不到他膝盖的小豆丁,叉着手,揪着他裤腿不放。 他笑道: “哟,哪儿来的小屁孩?” “去去去,滚旁边玩儿去,别碍着大爷我......啊!” 话还没说完,萧洛灵拽着的那条腿被她用力一抬,跟轮子似得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再重重摔到地上。 见他挣扎着要起来教训萧洛灵,江渺渺连忙把她拉走。 “小孩子不懂事,各位官差大人别跟她一般计较。” 要是再晚一点,萧洛灵那小脾气一上来,可就不是摔几个跟头能解决的了。 案子当前,又是个孩子在闹事。 那衙役纵使想发火,也被周围人给劝下去了。 琼花楼后院里的老鸨尸体也被人给抬了出来,围观的人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 人群里“轰”地一声惊叫,纷纷后退,捂着孩子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 “听说花魁也出事了?” 店小二忙不迭过来,指着江渺渺道: “是是,便是这位公子仗义出手,将花魁买了下来。” 那衙役皱着眉头看向江渺渺: “又是你?” 但他见江渺渺一身富贵装扮,也知是惹不起的主儿,便只询问她一些案发时的经过,没有刻意刁难。 旁边的慧心住持,处境比江渺渺更清净。 身为寺庙里德高望重的大师,就没几个人敢上去烦他,都是恭恭敬敬将人请到内室,然后搬张椅子给他落坐,一盏清茶送到手里,才开始问话。 “是狐妖作祟。” 慧心住持直截了当地回答,指向江渺渺: “他也看见了,是不是,江......” 他没继续说,拿捏不准江渺渺是否需要在这时候自爆身份。 “江哥哥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萧洛灵直接帮江渺渺化解了尴尬,一口咬定她就是京城里的江公子,至于是江还是姜,是哪个江,那就让衙门的人自己查去。 江渺渺装作丝毫不懂法术的样子,脸上犹带惧色,点头道: “是啊,好大一只狐狸,要不是大师相救,花魁要死在那妖兽的兽爪之下了。” “还有还有!” 她带着衙役去看两箱出现在柳树下的尸体。 那些衙役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下子,三条人命变七条,妥妥的大案啊! “唉,也不知道那狐狸精和琼花楼什么仇怨,为什么非得要杀那么多人,死得也太惨了......” 仵作随后而来,验伤后也摇了摇头: “此非人力所能为啊。” 这时花魁身上的血也早已止住,在药油的作用下悠悠转醒,被搀扶到面前问话。 仵作指向老鸨子脖子上的伤痕,又对比花魁和被钉在店门口的两具尸体。 “这几道伤,都是典型兽爪抓伤而成,根据比例看......” 他拿出自己的手掌对比了一下。 “那妖物一掌,估计得有我们两只手一般大。” “难不成,真要对外说是狐妖作祟?” 带头的衙役面色凝重。 他看向一旁转动佛珠的慧心住持,双手合十鞠躬道: “非是咱们兄弟不信高僧,而是如今狐妖尚未抓到,此事若传出去,必定会引起百姓恐慌,您看......” 江渺渺对他不由得另眼相看,此人心细,倒是比旁边那些咋咋乎乎的衙役更稳重,难怪看着就是个小领导。 平时倒无所谓,大不了他们压力大点,多加巡查罢了。 但眼下科考在即,要是这关节出了狐妖作乱的事,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就会用妖邪暗讽皇帝德行有缺,治世不善,对统治稳定是极其不利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曹参军一心为民,若有贫僧能做的,贫僧愿意从旁协助。” 曹参军满脸感激地又朝他鞠躬,望向江渺渺时,江渺渺自然也跟随道: “要是有我能做的,小爷我自然也帮!” 一位高僧,一位不知身份的公子哥儿。 调查的重点,最终还是落在琼花楼的店员身上。 既然不能贸然用狐妖结案,衙役们的查案的方向,就转变成了大逃杀,盯着那些打手和店小二,看看哪个倒霉,便决定把这口锅推到谁身上。 江渺渺心里默默叹气儿。 刚还夸这位曹参军心细,结果还是个蠢的,就算店里有人能把老鸨子和那两个打手给杀了,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钉在琼花楼外面的墙上啊。 这事儿要是被萧临渊听见,估计肺都得气炸,拿着结案报告大骂这一群猪头。 本来想解开文曲宴的秘密,没曾想还卷进了杀人案风波,真是一波未平,千涛万浪又起。 萧洛灵在旁凑过来,压低声: “要把小狐狸交出去吗?” 她扁着嘴,拉了拉江渺渺的衣袖: “可是小狐狸这么做,一定有它的理由吧?” 理由...... 江渺渺闻言不由得陷入沉思。 九尾狐少说也在世间活了快千年,虽说本体是野兽,但也是开了灵智的妖兽,论智商论灵气,吊打不知道多少看似正常实则智障的人类。 如果要杀人泄愤,就像老鸨一样快准狠就好,为什么杀那两名打手时,还要多此一举把人钉在墙上呢? 正想着,突然从外面闯入一人。 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富贵非凡,大肚子随他脚步“Duang”“Duang”地颤抖。 衙役们似乎与他很相熟,不约而同起身,给他挪了张椅子。 “纪老板。” 被称作纪老板的人握着衙役的手,还未从害怕和震惊中恢复。 “曹参军!你可得好好替我查查啊!” “哎呦我苦命啊,好容易把琼花楼给办起来,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往后谁还来帮衬我生意啊!” 他掩着脸,左手不停地拍着大腿唉声叹气。 一丝妖气随着纪老板的到来,悄然溜入,那白亮如雪的毛尾巴,正在窗边有意无意地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