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配摆烂了，嫁给大佬生崽崽》 第152章 现在哭泣，没有人哄她了 一个月后。 鹏城，星慕译文出版社。 临近下班，大家都开始躁动起来，舒欢安静地坐在工位，翻译一本法语小说的简介和作者小传等信息。 她拿着原文对照后，确定没有漏译的字词，又检查了一遍格式，提交给责任编辑。 “欢欢！” 舒欢捱时间等下班，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站起身，漂亮白皙的脸蛋朝左边看了看，“怎么了？” 或坐或站、或男或女、或玩手机或正在喝奶茶的同事，每次看到舒欢的脸，都会被盛世美颜暴击。 看了一个月多，他们都没有免疫，实在是这位新同事太靓了，出道靠颜值就能成为顶流的存在。 却龟缩在这家小小译文出版社当助理，真是暴殄天物！ （老板：几千人的规模，哪里小了？） 握着奶茶的女同事凑到舒欢面前，一靠近就闻到了大美人独有的清香。 啊，这是什么，这是顶级大美女的味道！ 女同事叫鹿小彤。 鹿小彤说：“后天正式放年假，我们决定明晚聚餐，欢欢你一定要来啊，拜托拜托，让我们的聚餐蓬荜生辉。” 舒欢莞尔，“大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我，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去。” 鹿小彤盯着大美人的笑颜，沉醉了几秒，随后把聚餐地址通过微信发给舒欢。 她转过身，对小伙伴们挤眉弄眼，搞定了。 这群胆小鬼，生怕被大美人拒绝，怂恿她邀请大美人，怎么，她就能在大美人面前丢脸吗？ 哼。 不过话说回来，大美人虽然很温柔，特别是对女生非常的友好，但她总是跟别人隔着一层。 她身上好像有什么故事，发呆的时候，像是一个经历风霜的女人。 笑起来又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 最最夸张的是，她来公司面试的那一天，简单的驼色大衣被她穿得贵气十足，大家都以为豪门富太来收购他们公司了。 下午六点半，舒欢准时下班。 她的房子距离公司很近，但她今晚要去大姐舒慧家吃晚饭。 从公司到地铁口，要穿过繁华热闹的宏运中心，由两条繁华街道和大型商场组成的，是开放式购物中心。 几乎每天下班，她都经过香奈儿和爱马仕，却从来没有走进去消费过。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舒欢一开始也有点不适应，由奢入俭难啊。 早知道她就应该没骨气一点，问谢司衍多要一些离婚费，而不是揣着自己的银行卡，只身离开香江。 他说过，离婚后也养着她，给她花钱。 好美的誓言。 在无人的电梯，舒欢吸了吸鼻子，掌心托着的脸颊，葱白的指尖拂去一滴泪，她没有那么洒脱，短短一个月就能忘记谢司衍。 不能哭，大姐看到会担心。 就算哭死了，也没有人再把她当成爱哭的妹妹仔去哄。 听到门铃声，舒慧看了眼监控，打开门。 “快进来快进来，不是给了你钥匙吗，密码你也是知道的，直接进来就行，下次不准摁门铃了！” “那我下次就不摁门铃了。”舒欢赔笑。 “早该这样了。”舒慧让她随便坐，也没有客气的招待舒欢，转身回到厨房继续炒菜。 张钰涵和张钰熙在房门探头探脑，她们是舒慧生的两个女儿，今年七岁，读小学二年级。 “小姨，我们今天的英语作业太难了，你可以帮帮我们吗？谢谢你~” 她们眨巴着软萌萌的大眼睛，声音奶乎乎的，舒欢抵抗不了，走进她们的房间。 辅导完作业，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舒欢牵着两个黏她的小姑娘，看到餐厅看见张程，喊了一声“姐夫”。 张程很拘谨地回了一句“小姨子好”。 他不知道舒欢的前夫是谁，拘谨是因为他不喜欢美女。 张程的前女友长得美，他色令智昏把公司财务交给前女友管理，结果前女友差点把他送进局子。 幸好张家是鹏城土著，爷爷奶奶和父母四处找关系，这才免了他的牢狱之灾。 如果舒欢不是舒慧的妹妹，张程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大美女出入他家。 事实上，张程私下里跟舒慧提议过，她请妹妹吃饭，可以约在外面的餐厅。 被舒慧白了他一眼。 舒慧嫁给张程，是看中他的责任心，事实也证明他对两个女儿很上心。 管他讨厌美女，还喜欢美女，这跟舒慧关系不大，她就是要在家里请妹妹吃饭！ 犹记得当年她孤身一人来到鹏城，身后无退路，身前雾蒙蒙，那种孤苦伶仃的感觉，她不想要舒欢再体验一番。 饭后，张钰涵和张钰熙缠着舒欢住下来，被舒慧盯了一眼，她们不再抱舒欢的大腿。 张程领着两个孩子回房间，问她们是不是不爱爸爸了，为什么爸爸出差的时候，她们不抱他的大腿。 张钰涵和张钰熙露出“噫”的表情。 张程：“……” 他就知道，靠近美女会不幸！ 回到家后，舒欢给舒慧发了一条短信，不然舒慧会打电话。 她给手机充电，洗完澡后，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没有人因为工作找她，也没有熟人给她发消息。 来到鹏城第三天，舒欢买了新手机，换了新的电话卡。 旧手机有太多太多甜蜜的回忆，应了那句‘不忍细看’的话，她会流泪一整晚。 人会沉浸在喜悦里，也会沉浸在悲伤里。 舒欢一开始悲伤到‘不知天地为何物’，后来在镜子里看到眼睛红肿，头发糟乱的怪女人。 要被吓晕了。 面膜，控糖和健身被她重拾起来，调整一周后，她面试了十家公司，最后入职了星慕译文出版社。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翌日。 临近放假，手头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舒欢被鹿小彤拉着参加了公司的读书会。 主持人是副社长，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和蔼，没有大谈特谈什么‘企业改革’‘品牌定位’。 只让每个人推荐一本书，最后他还点了舒欢一下，她长得太闪耀了，副社长想要忽略都难。 “小欢，有时间考个CATTI一级证书，这对你在职场立足很有帮助。” 舒欢点了点头。 下班后，舒欢跟着一群同事，浩浩荡荡去宏运中心吃饭。 要放年假了，每个人都乐呵呵的，一时间没人发现舒欢不见了。 舒欢僵在原地，任由黑发撩过白皙的脸、热艳的唇，她看到了一辆很熟悉的车型，双腿控制不住走过去。 看清楚车牌后，她愣了一下，就像谁都看得出来她认错了车，那份快将她淹没的委屈，也全然暴露在某个男人眼中。 舒欢跟同事汇合。 这个时间，谢司衍还在医院养伤，他不会出现、也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她觉得自己跟谢司衍是和平分手，恐怕谢司衍不这么觉得。 那天他说：“谢司衍会一直等你，但谢氏家主必须要娶妻，而我一定会当谢氏家主。” 第153章 谢司衍的心都要疼死了 不知道是谁，把他们一群小年轻聚餐的时间地址，透露给了大龄的社长和副社长。 鹿小彤在小群里发消息：叛徒.jpg 一群人齐刷刷发她同款表情包，舒欢轻笑，也跟着发。 她不觉得有人给两位社长通风报信，实在是鹿小彤他们每天都在工位商量去哪儿吃饭。 听一耳朵也知道了。 不过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满意，因为社长说他买单。 舒欢还没反应过来，鹿小彤他们一边吹捧社长大方，一边加了几道很贵的菜。 热热闹闹吃了两个小时才散场。 有人想去唱k，舒欢和不想唱k的鹿小彤离开了餐厅。 漫步在繁荣热闹的宏运中心，吹着凉爽的晚风，舒欢心中那点认错车的郁闷，被纾解的差不多了。 “欢欢，我送你回家吧，快十点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人不可貌相，鹿小彤名字听起来软萌可爱，实际上她一米七五，还有肌肉。 舒欢莞尔：“我的房子就在地铁口附近，很安全的，你也要早点回家啊。” 鹿小彤感动。 “那你回到家，给我发短信报平安。” “……好。” 舒欢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是成年人没错吧，怎么一个两个把她当成小孩叮嘱。 挥手作别后，舒欢朝地铁口的方向走，突然她看到某个熟悉的人影。 “觅儿？” “呜呜你个负心女！” 李觅儿扑过去抱住舒欢。 有人看了看她们。 舒欢拍拍闺蜜的背，反应很快，“你现在是明星了，大庭广众说话不方便，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 李觅儿：“你倒是很适应这里的生活，怕是连‘香江’两个字都不会写了吧。” 酸里酸气的话。 舒欢失笑。 她没有解释，总归要觅儿发泄完情绪，两个人才能好好聊天。 走进咖啡馆，舒欢知道女明星要控制饮食，她点了两杯低糖果汁。 咖啡馆人少，而且是半私密卡座设计，李觅儿摘掉了口罩和墨镜。 “舒崽，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跟谢司衍离婚了，又为什么来了这里？” “我和他命里犯冲，所以离婚了。” 李觅儿目瞪口呆，“没了？” 舒欢：“这件事涉及到谢家隐私，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李觅儿看的出来舒崽在强忍难过，她不再问谢司衍。 “你以后要一直生活在鹏城吗？” “也可能会去其他的城市，选一座自己喜欢的城市定居。” 那就是不再回香江的意思了。 李觅儿欲言又止，默默无声的喝了一口果汁。 舒欢掌心托着脸颊，慵懒又随意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鹏城？” 还精准堵在了她要回家的地铁口。 李觅儿：“我联系不上你，当然找谢司衍要人，不过我这种小人物见不上他的面。但是我在英山公馆蹲到了荣叔，他真的很好，帮我查到了你在鹏城的住址，还有工作地点。” 舒欢看一眼新手机。 掩耳盗铃。 她通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云和月，柔软湿润的眼眸蓦地笑了。 回家就把旧手机充上电吧，人可以悲伤，但不能自欺欺人。 那种一打开旧手机，就能收到谢司衍99+消息的美梦，该醒了。 “天色不早了，觅儿你订了酒店吗？要不要跟我回家住。” “不了不了，我为了找你，跟导演请了两次假，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抓紧时间回去，被经纪人骂事小，导演可能会把我踢出剧组。” 舒欢心中内疚，眼眶红红地望着李觅儿，是她任性了。 李觅儿抱了抱她，戴上口罩和墨镜，搭车去机场。 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舒欢搭乘地铁回家。 旧手机就是一个小小世界，打开后肯定有数不清的消息需要处理，好在明天放假，今晚可以熬夜。 在大门口刷脸后，保安对她说“晚安”“辛苦了”。 舒欢也对他说“辛苦了”。 她购置的大平层，还要往里走走。 好在小区内部的路灯多，又亮，时不时还有保安巡逻，走夜路也不害怕。 经过一辆全黑色的迈巴赫，舒欢已经习惯了，鹏城好歹也是超大城市，四大一线城市之一，随处可见豪车跑车。 是她擅自把迈巴赫和谢司衍挂钩，才会看到迈巴赫就失态，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完全经过迈巴赫的车身后，舒欢总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东西被她忽略。 她转身，借着路灯，定眼一看，那辆迈巴赫挂着她无比熟悉的车牌。 怎么会…… 车牌逐渐模糊起来，舒欢不敢眨眼睛，怕泪水脱框而出，呼吸都变轻了。 里面不一定坐着谢司衍，他要养伤三五月。 如果里面没有他，那又会是谁？ 谁有能力把他的座驾开出香江，任意使用。 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无论车内是男是女，亦或者没有人坐在里面，舒欢都会难过。 她转身的瞬间，有人打开了车门。 “舒欢。” 清冽低磁的男声响起，很熟悉很熟悉。 舒欢眼泪不争气的直流，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谢司衍。 她转身，看清楚他的样子后，眼泪掉的更凶了，怎么会是他。 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舒欢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啊。 她不能这个样子见谢司衍。 谢司衍等了等，又平淡地问：“荣叔说我瘦了，是不是变得难看了，所以你不看我。” 舒欢掌心往两边，抹掉脸上的泪珠。 他瘦了很多，温润优越的眉骨变得凌厉，披在肩膀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身材挺拔，几乎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你瘦了。”她声音很轻，似乎害怕惊到他。 “嗯，不如猜猜我瘦了几斤。” 很没有营养的话，因为要哄着她愿意跟他说话，才能聊别的。 舒欢笑了，咬着自己白皙的骨节，潋滟的眼眸透着几分娇憨。 “谢司衍不会这么幼稚，你是幻觉，车子也是幻觉，我又出现幻觉了。” “你不要再缠着我，我已经不会再相信。” “我不要假的，我要真的，哪怕此后余生都用来期待跟他相遇，我也想要真的。” 谢司衍的心都要疼死了。 他眼尾泛着湿痕，低哑的声音不疾不徐，哄她过来，“这次的幻觉逼真了，过来摸摸，可以感受到温度。” 呜。 连他的幻觉都这么会哄人。 舒欢经不住诱惑，小心翼翼走过去摸了摸他的手臂，隔着衣服感受不到温度，她又去摸他根骨清贵的大手。 没等她握住谢司衍的手，就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妹妹仔，你好傻。不是幻觉，这次是真的。” 第154章 “我爱你，舒欢，只爱你。” 不是幻觉，是真的谢司衍。 舒欢埋在他肩膀的小脸，在萧瑟寒风中，逐渐变得红润羞赧。 她刚才都说了一些什么啊，什么“此后余生都用来期待跟他相遇”… 呜。 她以为是幻觉，能够为她保守秘密，所以才会毫无保留的说那些。 舒欢眼睛被泪水泡得亮晶晶，不受控制的小声呜咽，不是委屈难过，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矫情。 因为有人抱着她，哄着她。 “好冷。”谢司衍声音低哑，又在她耳边沉沉叹了口气，示弱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位天之骄子的头颅，终究是为她低低的垂了下来。 舒欢眼神蓦地一痛，他向来火力壮，怎么会怕冷？ “我们在医院相遇的那天，也是这种寒天。你穿着西装，还没有披大衣，看起来一点都不冷，很气派很优雅。” “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你身子骨弱了，能养得跟以前一样好吗？你快坐进车里暖暖，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进车里？ 他大费周章过来，如果不能进她的房门，岂不是白来一趟。 赔本的买卖他不做。 谢司衍稍稍抬头，口中呼出热雾，他没动作，只松开了舒欢。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在年关将至，伤口又没养好的节骨点过来找你吗？”他笑意清淡，却逼得舒欢方寸大乱。 她不敢问。 舒欢含泪摇头，黑发黏在她红润的唇角，在厚重冷寂的夜幕下，她鲜活的像一朵热艳的梅花。 独自绽放着幽香。 她怕问了，自己再也离不开谢司衍，她怕自己不介意从夫妻变情人。 她会不知羞耻地黏着他，直到他厌弃，另觅良缘。 好难堪。 也好快乐。 只要想一想就很快乐，可以重新拥有他。 所以她不敢问。 向下的快乐，不是快乐。 舒欢摇头后，又笑了笑，骨肉紧致的脸蛋笑起来，轻盈，没有任何冗余。 令人捉不住她。 谢司衍眼神沉了沉，握住她柔软的手掌，什么城府什么涵养，他都顾不得了。 他早就知道，面对她，不能从容不迫，不能玩弄心术，要全心全意。 在舒欢震惊的目光中，谢司衍红了眼角，声音哑的不像话，“宝贝，就问我一声，好吗？” 被他蛊惑着，舒欢问出口：“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爱你。” 谢司衍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想要云和月都听见，他温柔郑重的告白：“我爱你，舒欢，只爱你。” 舒欢忍不住扬起唇角，咬住他温凉干涩的唇瓣时，她才后知后觉两个人在接吻，水津津的舌尖要退缩，被谢司衍主动强势的勾着缠绵。 很久没有接吻了，舒欢有点不适应，生涩的要命。 谢司衍察觉到这一点，不再吻得那么深入，手掌托着她白皙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咬吻，弄得她唇瓣热艳艳，像是涂了口红。 荣叔很煞风景的咳嗽了一声。 实在是太冷了，普通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没养好枪伤的大少，万一真留下什么病根，那就糟了。 舒欢连忙跟谢司衍拉开距离，擦了擦水亮亮的唇瓣，看清楚车子那边的荣叔后，她瞪大眼睛，喜悦不言而喻。 “荣叔，你也来啦！我眼神不好了，刚才都没看到你，你别怪我。” 荣叔笑容和蔼，“这怎么能怪少夫人，是我站得地方太暗了。少夫人也瘦了点，不知道是最近吃得少，还是越长越精致了。” 舒欢跟着笑起来。 那点因为分别而产生的疏离，渐渐被冲淡，她邀请荣叔进屋里喝茶。 谢司衍眼皮跳了一下，“你们尽管去喝茶，我只管站在寒冬里喝风。” 荣叔：“……” 很好，不是叛逆期的大少了，现在是谢三岁。 舒欢挽着他的右手，“你也进去喝茶，你能喝茶吗，有没有要忌口的东西？” “三个月内，不宜饮茶。”谢司衍如实回答。 “啊…你向来茶不离手，这段时间岂不是很难熬。” “这并不是最难熬的事。” 谢司衍眼睫低垂，轻描淡写凝了舒欢一眼，看不到她，抱不到她，无法吻她，才是最难熬的事。 与之相比，伤口的疼都算不了什么。 甚至他现在都不敢回忆，那天在病房舒欢提离婚，转身就走的场景。 走进电梯，就已经很暖和了。走进舒欢购置的大平层，反而要冷一点，她连忙打开地暖。 “我白天上班，家里没人…房子很快就能暖和了。” 荣叔：“是我们叨扰少夫人了。” 舒欢欲言又止，想让荣叔别喊她少夫人，可是她却贪图这个称呼背后跟谢司衍的联系。 “你们随便坐，我去拿茶叶。” 她从厨房回来，看到荣叔正在收拾客厅的毛毯和杂志，以及她网购却闲置在茶几上的游戏手柄。 荣叔：“我来泡茶吧，等大少养好伤，少夫人再亲自泡茶，惊艳大少。” “……” 舒欢难为情了，不好意思看谢司衍，她是想让谢司衍尝尝自己的茶艺，一直没有机会。 可荣叔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啊！好像她学习茶艺，是为了谢司衍。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为了谢司衍。 他们喝茶聊天，谢司衍不能喝茶，他坐在沙发上，脚底感知到的暖意席卷全身，又搂着他日思夜想的妹妹仔，不知不觉阖了眸。 男人优越贵气的五官睡着后，居然有点乖，脑袋垂在舒欢肩膀上，她动也不敢动。 荣叔见此，轻叹：“这一个多月，大少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少平时睡眠就少。直到前两天，我看见他在抽烟。”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送的烟，我把那群保镖骂了一顿，又壮着胆子收了他的烟，那一天真是过得好惊险。” 舒欢眼神怔忪。 谢司衍的人生何时不矜贵有序，甚至自律到二十五岁就控糖，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要的也都是最好的。 他居然在养伤期间抽烟，他怎么会在养伤期间抽烟呢，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是不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了？”舒欢小声问。 “不是。”荣叔回忆道：“收走大少香烟的时候，我说‘你把烟给我，我就带你去找少夫人’，他就乖乖把烟给我了。” 第155章 “挂了，改日聊，我要给她吹头发了。” 舒欢心疼地摸了摸谢司衍的脸。 真的瘦了很多，骨骼感很强。 荣叔察觉到大少要醒了，就不再说什么。 虽然‘乖’不是骂人的话，但用在大少身上，多少损他的威严。 舒欢也放下了手。 谢司衍睁开眼，紧了紧跟舒欢十指相扣的手，声音低哑，“你刚才摸我了？” 不等舒欢开口回答，他轻描淡写的笑，耍起无赖也有一股子矜贵的味儿。 “那我今晚要住在你家。让我住吗？” 他平日里是那么的尊贵气派，现在病恹恹的请求留宿，舒欢对他的示弱毫无抵抗力。 “那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 “谢谢。” 谢司衍抬起十指相扣的手，在她白皙柔软的手背落下一吻。 “我在鹏城举目无亲，你要是不收留我，我会很难过。” “……乱说。”舒欢嗔他。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在谢司衍面前流露出任性的小姑娘脾气，好鲜活。 好令他怀念。 谢司衍目光紧紧攥着她，“是我乱说，那你呢？” 你孤身一人来到鹏城，虽然大姐舒慧定居鹏城，但她不是你的亲姐姐。 而且舒慧家里人多，不可能留你在家里住，她还要操持家务和两个女儿的学业，也没多少精力分给你。 你在鹏城举目无亲，会不会难过？ 舒欢抿了抿唇，偏过脸，亲了谢司衍一口，被他追过去，咬住她水润饱满的唇瓣，深度缠吻。 虽然勾着他接吻…有点不知羞耻，但起码他不再追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刚来鹏城那几天，过得很不好，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抱怨吧，显得她后悔离婚了，像一个离开他就不能活的妹妹仔。 好在一切都翻篇。 “别……” 舒欢后知后觉，荣叔还坐在对面烹茶。 谢司衍不管那么多，把她抱坐在腿上继续接吻，似乎要把过去一个月的份儿补回来。 他抬头，冷静悠然地看了看荣叔坐过的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 舒欢讨厌脖子里灌风，穿的是高领毛衣，谢司衍啃她脖子都费劲，手掌从她衣摆探进去。 那不同于她体温的温凉触感，抚过最细腻最柔软的肌肤，竟也透着股凉意，激得她腰背蓦然一挺。 深夜，竟然下起了小雨，正是“返乡潮”呢，真是天公不作美。 舒欢却很喜欢这样的天气，这令她想起在英山公馆的甜蜜时光。 可惜，窗外是高楼大厦、万家灯火，不是青葱宜人的草色。 好在身边还有他，虽然只是暂时的。 “在想什么？” 谢司衍用右手搂着舒欢，也让她靠在自己右肩，静静看着窗外的雨色。 舒欢‘嗯’一声，又顿了一下，白皙茫然的小脸抬头，眼里是他。 “我知道了，你在发呆。”谢司衍在她耳畔轻笑。 舒欢也笑起来，没有谁主动，浅浅接了一个吻。 这场雨没有什么好赏的，她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 谢司衍抽出在她衣服里取暖的手，舒欢脸颊蓦地潮红。 都忘了，谁让他摸得太温柔…… “该洗澡睡觉了，你现在能洗澡吗？”舒欢匆匆站起身。 谢司衍还坐在懒人沙发，偏过脸，笑得温柔谦逊，“能洗澡，我洗了过来的。” 这听着不像什么正经话，有什么熟悉的情绪来势汹汹，自她的鼻梁蔓延整个五官，酥酥麻麻又有几分荡漾。 舒欢嗔了他一眼，抱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听到浴室传出来的水声，谢司衍打开手机，很多未接的来电，以及未读的短信。 年关将至，他突然离开香江，这事可大可小，亲戚朋友全部加入‘疯狂找谢司衍’的行动中。 谢司衍回拨了顾晟白的未接来电。 听到顾晟白滋儿哇的乱叫，谢司衍‘啧’一声，把手机拿远。 “你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找你！你只是左肩受伤，又不是什么那地方废了，你可别想不开！” “我在鹏城。” 短短四个字，让滋儿哇乱叫的男人安静如鸡。 虽然他不知道鹏城有谁在，但能让谢司衍年关将至也要离开香江，想来想去只有舒欢。 “她还好吗？”顾晟白问。 “看起来很不错。”谢司衍指腹摩挲两下，眼神如晦。 “唉…总之谢家找你找疯了，你想见她随时可以，没必要这个节骨眼离开香江，明天回来？” 此时顾晟白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司衍声音平淡，“我留在这里过年。” 话音落下是死般的寂静。 一个野心勃勃又志向远大的豪门继承人，现在为了爱情，宠妻灭业，这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谢司衍。 顾晟白倒抽一口冷气，“你…司衍，你究竟在想什么？” “想我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想我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在鹏城受苦。” “那你带她回香江过年，不是两全其美。” “我没问，但我看得出来，她不会同意。” 顾晟白挠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明白，串在一起他就有点搞不明白了。 谢司衍站起身，另起话头，“我本来想过完年再来找她，是你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顾晟白又滋儿哇乱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劝你去鹏城啊！你不怕谢爷爷责备，我可害怕谢爷爷骂我！” “挂了，改日聊，我要给她吹头发了。” “……”顾晟白盯着手机屏幕，大惊失色。 不是，谢司衍丢下几十万公司员工、上百位谢氏族人，就这样在鹏城过起了‘你吹头来我擦背’的小日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谢司衍拿起吹风机，舒欢连忙阻止。 “我不是废人，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舒欢联想起荣叔说，“大少吃得少，是因为吃多了容易胖，身上有伤又不能运动。” 她让谢司衍给自己吹头发，免得伤害他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在舒欢的帮助下，谢司衍换上荣叔送过来的睡衣，他先前检查过了，老婆的衣帽间没有男人衣物。 他心满意足，牵着舒欢的手入眠。 想起顾晟白跟他说得那番话，谢司衍现在都有点后怕。 顾晟白开解谢司衍的时候，讲了他小姨和小姨夫的故事，当时两人爱得要死要活，分手后小姨依旧深爱小姨夫，却没有跟小姨夫复合。 顾晟白有次问小姨，“既然还爱，为什么您不跟小姨夫复合？” 小姨说：“没有人比得上当时的他，哪怕是现在的他。” 顾晟白理解不透这句话，但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就说给谢司衍听。 “你和舒欢感情有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你们现在已经分开了，时间会冲淡一些，最后只剩下回忆，以及回忆里的她。现实里的你，还是要照常生活，照常恋爱，照常结婚的。司衍，别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 谢司衍当时就吓出了冷汗。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也管不了年关将至，他要立马去找舒欢，他不能让舒欢只爱以前的谢司衍，他承受不起这种结果。 “幸好，我没有迟到。” 谢司衍把舒欢往怀里拢了拢，闭上湿濡感激的眼眸，只有被洇湿的枕头知道，当舒欢说出那句“此后余生都用来期待跟他相遇”，他在劫后余生。 第156章 可可爱爱的妹妹仔，威胁谢司衍 放年假的第一天。 舒欢早早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自己可以睡懒觉，她拱了拱谢司衍，继续睡。 “宝贝？” 谢司衍只喊了一声，亲口她温软的脸蛋，没有再喊，深知强行把她喊醒，会惹得她烦。 “你继续睡，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嗯。” 也不知道她是没睡着，还是在说梦话。 谢司衍失笑，披着大衣去了客卧，这里被他当做临时书房。 衣架上挂着一套荣叔为他打理好的深灰色羊绒西服，谢司衍没有换，而是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电话。 他以为是爷爷逼舒欢跟他离婚，查着查着发现，这件事还有景月盈参与的痕迹。 舒欢和爷爷都不肯说实话，那他只能找景月盈。 裴墨舟是个痴情种，任由谢司衍怎么折腾裴氏集团，他都不把景月盈交出来。 很好。 就看裴家跟裴墨舟是不是一条心，得知他的女友为家族惹来灭顶之灾，会不会逼他把女友交出来。 荣叔敲门走进来，看到大少眼神狠戾，再看，那抹戾气被敛的干净，只剩平静温润。 恐怕少夫人还不知道，她还当大少跟以前一样，对谁都留三分余地，对亲人更是宽厚。 殊不知…… 大少术后没几天，谢睿抢走了大少手中的项目，还想要踹掉大少，自己当CEO。 要知道谢氏集团副总裁几十位，CEO只有一位，谢睿胃口真是不小。 大少知道后，派人绑了谢睿，打得他卧床不起，听到‘谢司衍’这三个字他都瑟瑟发抖。 谢夫人跑到医院哭闹，这次用孝道绑架大少也没用了，大少拿出外婆的亲笔信，丢给谢夫人看。 谢夫人看完之后，就像只落荒而逃的老鼠，再也没去过医院，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距离家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谢家二房，也有点蠢蠢欲动，但没等他们有小动作，就被大少请到了病房谈话。 这一次荣叔在旁听，大少的意思是，如果谢家二房不能趁他病要他命，那就最好什么都别做。 一番敲打，那些人对大少的敬畏，尤胜从前。 因为他们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谢司衍的成长很惊人，他的心也在变得越来越狠，只是以前有舒欢拴在他脖子上，万事都有一个缓冲。 现在舒欢离开了，谢司衍好像没有了顾忌，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 吓得人做噩梦。 “大少，我伺候您换衣服吧。少夫人也该醒了，她昨天不是说今早想要吃牛肉卷嘛，再不起床，就吃不到牛肉卷了。”荣叔说。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谢司衍慢条斯理的解睡衣扣子，看向荣叔的眼神充满狐疑。 “就昨晚聊天，我听她提了一句。”荣叔哭笑不得。 好酸，大少真是越活越小，心眼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大。 荣叔和舒欢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家常话，两人不像主仆，倒是像爷孙和忘年交。 谢司衍得了正当理由，半哄半抱，把舒欢喊醒了。 她惦记着谢司衍的伤口，不想醒也醒了，迷瞪瞪洗漱换衣服。 谢司衍和荣叔陪着她走进电梯，荣叔摁下负一楼。 舒欢歪头，抓紧时间看谢司衍几眼，他马上就要回香江了。 明晚可是除夕夜。 走到迈巴赫边上，荣叔打开车门，谢司衍示意舒欢上车。 舒欢咬一下嘴唇，“我还要去超市吃牛肉卷，机场来回要三个多小时，我就不送你了。” 谢司衍没想到，只分开了一个月，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连牛肉卷都不如。 “谁说我要去机场。”他似笑非笑。 “不去机场，那你们……”舒欢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鼻尖微微泛红。 “谢司衍，你不能这样，你要留在鹏城陪我过年…你怎么能留在鹏城过年…” 这会是她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开心最温暖的一个新年，可是她以后还有几十年要过，她怎么能在人生还没有过半的时候，就遇见这样一个惊艳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留在鹏城过年，宝贝，别那么霸道。”谢司衍率先上车，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真心实意地邀请：“我记得你喜欢这样上车。” 先坐在他的腿上，亲一口，再挪到旁边的座位上。 舒欢也想到一些在车上跟谢司衍厮混的场景，她红着脸绕过车屁股，独立上车！ 谢司衍不置可否，做派依旧从容优雅，请荣叔为自己关上车门。 “你逛过超市吗？”舒欢问完就后悔了，好像是个蠢问题。 “逛过，但不多，我去的几次都要排长队结账，很无聊，就不爱去了。” “现在能自助结账了，不过人多的话，自助那边也要排队。不然你在车上等我们，处理一下公务什么的。” 谢司衍握着她的掌心捏了捏，鼻间溢出轻慢的笑音，“资本家都没你狠心。” 谁狠心了！她分明是体贴！ 舒欢抽了抽手，见抽不出来，她嘟起唇，有点故意让他知道自己在生气的意思。 谢司衍攥着她的手，没哄，还笑出声，可可爱爱的妹妹仔，什么都写在脸上。 在舒欢变得羞恼之前，他亲了亲她红艳的唇角，“跟你一起很有趣，做什么都不无聊，我想跟你一起逛超市。” “哼，那你不准喊累，不准抱怨无聊，不然就丢下你，我和荣叔逛超市！” 她的威胁很有效，谢司衍煞有其事的蹙眉，又低声下气保证自己绝对不添乱。 结果超市逛到一半，反而是舒欢不见了。 这座会员超市有两层，他们在二楼买鲜肉，谢司衍会看原产地，还会跟荣叔分析。 谢司衍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羊绒西服，措辞顿挫间，那股迥异于常人的矜贵自然流露，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寻常阶层。 不像来买东西，像是收购前的视察， 舒欢不淡定了，这样被人盯着，逛超市的乐趣少一半。 “我去那边拿饮料！” 她说完就去了，挑挑拣拣拿了一提饮料，想着他们应该选好鲜肉了，结果回去没看到人。 人呢？人呢！ 没多久过，一条广播在众人头顶响起。 “请各位会员及顾客注意，现在播报一条寻人启事。现有一名小女生走失，身高一米六六，身穿驼色大衣和短靴，长直发，眼下有一颗凑近才能看出来的泪痣，情绪紧张的时候会咬手指。” 第157章 你有几个妹妹仔？ 有热心群众高喊：“小女生在这里！” “……” 正在咬手指的舒欢立马垂下手，周围都是冷柜，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她被迫接受注目礼，白皙的脸皮被一捧一捧的热气烫红。 穿绿色小马甲的工作人员仔细辨别舒欢，近看她白玉无瑕，脸颊和颈子用一张皮，欺霜赛雪。 那颗眼下的泪痣，真的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楚。 工作人员：“你跟家长走丢了？” 何止走丢了，她脸都丢尽了，舒欢低低的‘嗯’了一声，“跟家长走丢了。” 工作人员：“看你的年纪，跟我女儿差不多，她出门也经常晕头转向，大学里很应该开一门辨别方向的课程。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会员服务中心，丢孩子丢东西的家长都在那里等。” “谢谢。” 舒欢全程垂着眼睛，她一定很难忘记这个新年，以后再来这里逛超市，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 没走几分钟就到了会员服务台。 会员超市的经理，正在陪同谢司衍和荣叔一起等待。 荣叔看到完好无损的少夫人，心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舒欢再次谢过工作人员，她走到谢司衍面前，仰着白里透红的脸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兴师问罪的意味更强一些。 “你真的是我的妹妹仔吗？”谢司衍眼里的担心做不得假，姿态却有点轻浮散漫。 他单手抄着黑色大衣的口袋，淡淡地睇了舒欢一眼，矜贵的声线顿挫间，有几分漫不经心。 短短的时间不认识她了？ 还是说他的妹妹仔太多了，辨认需要时间。 舒欢感到委屈，鼻梁被一股无形的酸涩攥紧，眼眶红了一圈。 “我就是你的妹妹仔啊！” 怎么这般娇气，谢司衍轻叹，修长的手臂勾住她腰肢，拢她入怀。 本想呵斥她几句，没经过他的允许就乱跑，他放下牛排就去找人，结果没找到。 “别再离开我身边。”他轻轻拍一下她的腰肢。 舒欢鼻息溢出不满的声音，‘呜呜’的，伴随着几分怒气，像只小猫。 “回答我。”谢司衍沉声命令。 “……嗯。” 舒欢嘟起嘴巴。 谢司衍又跟经理说了几句，搂着舒欢继续逛超市，还没买完年货，不能半途而废。 经理目送他们，他也是三四年前，跟着大老板见过谢总。近距离接触，这位谢总的气场真是太强了，跟在他身边伺候一定很辛苦。 没走多远，舒欢拍开谢司衍的右手，娇声娇气地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应该在原地等人。 谢司衍没有脾气的认错，承认自己是关心则乱，失去了理智。 他，他怎么简简单单说句话都像是表白啊！ 声音好听真是太占便宜了。 舒欢揪着旁边毛绒玩具的耳朵，直把人家揪得炸毛，也全然暴露了自己经不起撩拨的少女心。 谢司衍拿起耳朵炸毛的兔子玩偶，失笑，“它的耳朵已经这样了，前来挑选的人会嫌弃它，我们买回家吧。” 舒欢点头。 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无论对元宝，还是玩偶。 但很多人第一眼看到他，不是看到他英俊的皮囊，就是看到他通天的权势。 就连父母和弟弟，也都不理解他，还作贱他。 “荣叔呢？” 在两人眉来眼去的时候，荣叔已经迅速拿完东西，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去结账。 回到舒欢居住的盛天府邸，有保镖现身帮忙拎东西，否则靠他们三个，又弱又老又残，要往电梯跑好几趟。 作为一家之主的舒欢打开家门，发现厨房里有动静，她像只警觉的小动物，眼神求助于保镖。 谢司衍拧眉，往前半步挡住了舒欢的视线，又给了保镖一个眼神。 保镖放下东西，原地消失。 这时厨房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厨师帽的老熟人，是在英山公馆掌勺的大厨！ 舒欢：“他怎么也……” 是了。 谢司衍在这儿，大厨跟过来很正常。 荣叔解释道：“我张罗明天的年夜饭有点吃力，所以就把大厨喊过来了，我料想超市的海鲜品质一般，就让大厨帮忙买了海鲜。他借用厨房处理海鲜，少夫人不介意吧？” 舒欢摇头。 “我还以为自己要清清冷冷过这个新年，有你们陪我，我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厨房随便用！” 反正她很少用厨房，顶多做个煎蛋，煮碗泡面，正餐都是在公司食堂和大姐家里解决。 舒欢刚刚坐下，就接到舒慧的来电。 “阿欢，我们在盛天府邸的车库，你下来拿点东西，我们就不上去了，时间紧，给你送完东西，我们就要回张程老家了。” 张程老家就是鹏城边上的农村，从市区开车过去，也要三四个小时，这还不算堵车。 舒欢挂断电话，穿鞋出门。 谢司衍跟着她身后，被她反手抵住了结实的胸膛，她真情实感的哄他，“我大姐可崇拜你了，见到你肯定会激动的昏过去，你在家里等我。” 不好辜负她甜蜜又善意的谎言，谢司衍轻吻她额头，“快去快回。” 电梯直达车库，电梯门一开，舒慧递给舒欢一个行李箱。 “里面都是年货，有我包得粽子、饺子，还有张程婆家送过来的腊肉。你挑着吃，腊肉不会做就剩下，过完年我做给你吃。” 舒慧是个爽利人，交代完就上车了，又转头叼了张程一句，“催什么催！” 开出车库，张程突然说：“我刚才在车库看到一辆全黑的迈巴赫，牌子是香江的，这个小区真是卧虎藏龙。” 迈巴赫，香江牌。 舒慧眼皮跳了跳，不可能是那位来找她妹妹吧。 那位的行事作风她有所耳闻，说他年关将至来鹏城谈生意她信。说他年关将至跑到鹏城追女人，打死她都不信。 她不喜欢香江，又因为张程公司研发的迷你电器在香江销路好，她又不得不重新关注香江。 某个娱乐性质严重的财经媒体，报道了谢司衍的离婚新闻，称呼谢司衍为‘太子爷’，提起舒欢就是‘弃妃’，这可把舒慧气坏了。 这还是她看到的，还有多少是她没看到的？舒欢又看到了多少？ 舒欢一笑而过，还反过来安慰舒慧，“我们出身一般，但也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独立女性，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难道他们说我是‘弃妃’，我就是‘弃妃’？要想不被旁人下面子，我就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些道理我都懂。” 舒慧定了定神，随口道：“我妹妹看着软弱，但她主意拿得很定，要是她还想回头，就不会在鹏城买房子。想来想去，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程不明所以。 舒欢拎着一箱年货，走到家门口时，意兴阑珊的漂亮脸蛋露出笑容，也就过年这几天了，她何必扫兴。 第158章 我不能当你男友？谢大少破防 除夕当天。 谢司衍起床接了几个电话，全部都是亲戚朋友打过来的，询问或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不在香江过年。 他干脆发了一条朋友圈，很气定神闲地敲字：今年在鹏城过年，司衍一切安好，也祝大家一切顺利。 荣叔看到朋友圈后，斟酌着问：“大少，您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又何必发朋友圈，万一把老爷子气进医院…得不偿失。” “不会。” 谢司衍把手机交给荣叔，他眼眸深邃内敛，不似玩笑和报复。 “我发朋友圈，是给舒欢吃的定心丸，她不太相信我会留下来过年。而且我发现她做梦会哭，哭着哭着又自己恢复平静，以前她不会这样。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 荣叔没有回答，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会加重大少的自责。 “我去帮大厨准备年夜饭…中午饭也要好好吃。” “嗯。” 谢司衍回到卧室，抱着舒欢睡回笼觉。 她意识到身边有个热乎乎又可靠的‘墙’，红扑扑的小脸睡得更熟了，醒过来已经是十点半。 以前在英山公馆她经常这个点起床，但她现在可是独立女性，她想要自己的生活井井有条。 舒欢洗漱穿衣，坐在餐厅帮忙剥蒜。 谢司衍坐在一边，喂她吃水果和点心。 “你肩膀还好吗？要是不舒服就躺着休息，这里我们三个人足够了，主要是大厨一个顶三个。” “现在坐着更舒服一点。” 舒欢朝他笑笑，不再要求他去休息，这里人多热闹，让他孤零零躺一边，确实太可怜。 她剥完蒜，端进厨房，又端着一盘年糕出来，往上面撒枸杞，红枣和杏仁片，再用刀子横竖切成块。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舒欢夹起料最多的一块儿年糕投喂谢司衍。 他只咬了三分之一，平日里他吃东西很斯文耐看，但这么秀气的吃法却是第一次。 舒欢愣住，随后想到荣叔说谢司衍怕胖，直接乐出声。 “在笑什么？”谢司衍心知肚明的问，他也笑，笑得俊美无害。 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应该嘲笑你，因为不能减肥而不敢吃东西。我要是受伤了，肯定想着法偷吃，不会有你这么克制，自律。” 舒欢脸皮薄，调侃人家，还没把人家怎么着，自己就羞红了脸，小脑袋一歪，埋在他肩膀里。 天知道谢司衍有多怀念她这些下意识的撒娇的举动。 “味道好像还不错。” “真的吗？” 舒欢立马喂自己吃了一口，用的是刚才喂他的筷子，谢司衍看见了，没有纠正。 “真的好好吃！我以为会特别粘牙难嚼，大厨真不愧是大厨啊！” 她端着盘子去找荣叔，让他也尝尝。 就在这时，摆在桌面的粉色手机屏幕亮起，谢司衍看去，长眉微挑。 有人给舒欢打语音电话，舒欢给这人的备注很有意思。 [鹿，175，肌肉] 谢司衍不动声色，找到舒欢，把手机递给她。 舒欢立马接通，“小鹿…你在我家门口？等着，我去开门。” 荣叔：“我去吧。” 谢司衍眼眸逐渐变深，听她的口气，跟‘小鹿’很亲密的样子，他径直走进了卧室。 鹿小彤得知舒欢一个人在鹏城过年，正好她家就是鹏城的，就过来送点年货。 她看着荣叔，问：“这是伯父吗？” 舒欢：“不是不是。” 荣叔颔首，笑眯眯的自我介绍，“我是荣安，毕业于荷兰国际管家学院，家里派我过来陪…舒女士过年。” 鹿小彤目瞪口呆。 管家！ 传说中的管家！ 就算是社长和副社长，家里也只有一个司机两个佣人。 眼前这位西装革履，头发半白的老绅士，要是他不说自己是管家，谁敢信，他去参加女王的晚宴都够格调。 鹿小彤紧了紧突然有点拿不出手的土特产，“欢欢…哦不，大小姐，我还是把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拿走吧。” “别，我很需要这些年货。” “真的吗？” 舒欢：“真的，其实我不是什么大小姐，荣叔是我朋友的管家，我朋友来我家过年。” 鹿小彤：“那你朋友呢？” 话音落下，她就看到了。 舒欢和荣叔也看过去。 谢司衍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荣叔发现他换了一条花里胡哨的领带，钻石领夹和翻领链也戴上了。 一眼看过去，贵不可言。 鹿小彤眯着眼睛，妈呀，好闪耀的人物！ “欢欢。”她小声嘀咕，“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荣叔恍然大悟，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少来的突然，少夫人也接受的突然，两人好的…就像是没有离过婚。 但仔细琢磨，两人竟然从未谈论离婚这个话题，也没有提复婚。 “他……”舒欢不看谢司衍的眼睛，提了提唇角，“他才是真正的大少爷，也是我哥哥的朋友，他跟家里闹别扭，哥哥就把他塞到了我家，勉强算是我的朋友吧。” 谎言漏洞百出，舒欢自己都编不下去，鹿小彤居然信了。 “这么一对比，我的两个哥哥真是太不争气了，竟然没有这么优质帅气多金的朋友，我单身那么多年他们要付一大部分责任！” 送走鹿小彤，舒欢关上大门，突然芒刺在背，有什么冷嗖嗖的东西靠近。 她贴着大门转身，谢司衍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不听什么解释，他指腹揉了揉她红艳的唇，低头狠狠吻住。 舒欢下意识抗拒，不小心碰到了他受伤的左肩，谢司衍痛哼一声，她立马僵住。 吻骤止，谢司衍不管左肩的疼，他握着舒欢的手腕，抵在唇间摩挲。 “为什么我不可以是你的男友？” 很‘谢司衍式’的提问，简短有力又稳准狠，没有多余的废话，且她必须要给出解释。 他没有贸贸然提复婚，就是害怕她一口回绝，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谁知他连一个男友的位置都捞不上。 谢大少破防。 舒欢底气不足，“你可以是我的男友，但……” “那就好。”谢司衍截断她的话，牵着她的手回到餐厅继续吃年糕。 他知道他在这里住不长久，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哄得她开心，至于那些令人心碎的话，留到分开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如果不是她说，不离婚会伤害到她，他动动手指就能复婚。 第159章 肤白貌美的小仙女，把他放在心尖 晚上七点，大厨准备了一桌年夜饭后，马不停蹄飞回了香江。 他原本是不打算回家的，但是大少说他可以回家团聚，那他自然要回家。 荣叔被谢司衍和舒欢邀请坐下来一起吃年夜饭。 电视里开始播春晚。 外头也放起了绚烂的烟花。 舒欢开心一阵后，漂亮水润的眼眸有点恍惚，掌心托着下颌，一瞬不瞬看着窗外的烟花。 “烟花比电视好看？”谢司衍笑音低磁。 他看得出来舒欢的不安，但没有点破，他又何尝不是。 舒欢转头，眼皮染着薄薄的粉，笑起来又乖又甜，“都没有你好看。” 倒是没有人夸过他好看，或许小时候被夸过，谢司衍欣然笑纳。 他变戏法般，掌心一翻，一封崭新的利是（红包）躺在他掌心。 “辞旧迎新，新的一年你会身体健康，一切顺遂。” “谢谢。”舒欢扬起笑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开心的一天，总是想要掉眼泪。 她也顾不得谢司衍和荣叔笑话，扬起白皙的下巴，润润的眼眸望着天花板。 “我没有给你准备红包，只准备了新年礼物。” “都是一样的。”谢司衍声音温润，听不出什么异常，他抽张纸巾塞进她的手里。 “爱哭的妹妹仔，是因为过年太开心了，还是舍不得我离开？” 他怎么能直白的问出来…… 好似有一只大手操纵，拨开了要闷死人的雾气，舒欢的酸涩憋闷如泄洪，跟着眼泪一起涌出来，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哭泣。 这是她的港湾啊，难过了委屈了，埋进去就好。 谢司衍递给荣叔一个眼神，后者也吃饱喝足了，非常识趣的离开了餐厅。 他抚着舒欢的后背，最不想从容的时刻，偏偏要装得从容冷静。 “抱歉宝贝，这个时刻我也不能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否则就是哄着你，令你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影响你身体健康的事情，我们都不做。” “你…你不会怪我自私吗？”舒欢小声抽噎。 “不会。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健康重要，你只是比我早一步，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反而要谢谢你，没有把这个难题留给我，别哭，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会好吗？” “会的。” 谢司衍亲吻她的发顶，相处这些天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接吻，清白的有些可怜。 舒欢眼泪如决堤，她知道不会好了。 过完年他就要回香江，再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彼此是什么身份？ 那首歌词写的好准好狠，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但她的眼泪只会为谢司衍而流，不会再为别人流泪。 女孩子的真心很宝贵，像鲜花。她这朵倔强的花不是非要绽放，只是恰好遇到了属于她的春天。 电视里的春晚演起了小品，谢司衍哄着她看。 泪珠挂在舒欢明艳娇媚的脸蛋上，她也没有拿纸擦，就蹭在谢司衍的羊毛衫上。 小品看到一半，她被逗笑了，突如其来的伤感如潮水般尽数褪去。 舒欢抬头，发现谢司衍的羊毛衫洇色了。 原本是发现不了的，但谢司衍的衣物太整洁了，羊毛衫是最容易毛躁、起球的，穿在他身上却是泾渭分明的洁净整齐。 就如同他的生活一般，连稀有动物纤维都透着被妥帖照料的矜贵、有序。 舒欢指腹摩挲两下，“这里好像被我…哭湿了，里面的衬衣有没有湿，我去拿吹风机。” “不用。” 谢司衍攥着她手腕，稍微用了一点巧劲，把人抱坐在怀里。 “荣叔会帮我打理，他要是打理不好会交给专业的人，这是他们的工作。你现在的任务是多吃一点，开心看春晚。” 在生活里，舒欢不是一个喜欢用脑子的人，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又吃了一碗菜，被相声逗得咯咯笑。 谢司衍偏过脸，眼底染上浅浅的笑，他不懂这个相声有什么好笑的，但他知道她是一个很容易开心的人。 是他做得不好，令她患得患失又爱哭。 荣叔听到碟子碗盘的声音，就走出来帮忙收拾餐桌，厨房里的洗碗机帮了大忙。 看完春晚是舒欢的个人传统，因为她是孤儿，过年全靠春晚里的人和笑声度过漫漫长夜。 倒计时结束，又是新的一年了，谢司衍和舒欢互道新年快乐。 回到卧室，舒欢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谢司衍，“新年礼物。” 谢司衍打开纸袋，又掀开礼盒的盖子，里面是一条墨色的皮带。 “我很喜欢，看起来就很适合我。” 无论她送什么礼物，他都会这么说。 “你喜欢就好。” 舒欢唇角的笑意，在看到纸袋里的两张收据时，戛然而止。 “很晚了，收拾收拾睡觉吧！”她伸手，要把纸袋拿出去。 “里面好像还有东西。”谢司衍快一步，拿出来纸袋里的收据，上面印了购买时间。 是他来鹏城的一周前。 他突然决定来鹏城，谁都没有告知，就算她知道，也不可能提前一周买好礼物。 谢司衍心尖酸涩难耐，根骨修长的手指垂落，摩挲着墨色皮带。 他一双温和平静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舒欢，声音前所未有的笃定，“我们不会就这样。” 舒欢无法控制的开心，不管不顾扑进他怀里，被情绪操控的热吻很要命，天地和生死都要被置之度外。 他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甜腻的香气，谢司衍向来对她没有抵抗力，左肩扯到伤口他也不吭声。 还是舒欢发现了异常，她抹了抹水亮的嘴唇，去喊荣叔。 在谢司衍术后她就离开了，没有听医生的叮嘱，不知道怎么照料他的伤口。 荣叔看到衣衫不整，锁骨露出一截的大少，很不给面子的愣了一下。 谢司衍单手撑着床，气质也变的有几分倜傥，淡声：“我没事。” 话虽如此，荣叔还是帮他检查了一下，“还好还好，这要是伤口撕裂了，少不得会留下后遗症。” “没有那么严重。”谢司衍立马反驳。 舒欢不敢靠近，把他当成了易碎品。她不想表现的苦大仇深，提起唇角，又莫名其妙的委屈，眼圈泛红。 肤白貌美的小仙女，把他放在心尖，当成了易碎品。 第160章 跟我走 过了除夕，就是正月初一，舒欢靠着谢司衍熟睡，时而蜷缩，时而舒展，总之没有离开过他。 谢司衍右臂伸展，拢她入怀，她太小心了，根本压不到他伤口，她才多大点。 不敢想，她去谢家老宅居住都认床，是怎么一个人跟陌生的城市和房子磨合，又是怎么克服黑夜和雷雨天。 跟我走。 这三个字在他舌尖无数次滚过，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舒欢是在鞭炮声中醒过来的，谢司衍捂住她的耳朵，但晚了一步。 那种声音是穿透性的。 她紧紧靠着谢司衍，小声咕哝，“我以为高档小区不会放炮竹…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过年。” “在香江你不会听到这种声音。” “那早晨可以睡个好觉。”舒欢攥着他的睡衣，差一点就迷迷瞪瞪地说，我们回香江吧。 “就算没有鞭炮声，也不一定能睡个好觉。”谢司衍声音平淡，仿佛只是闲聊，没有别的意思。 “天不亮就要起床去祠堂祭拜，然后一大家子吃吉祥菜，就是汤圆这些。饭后要去寺庙祈福，以往都是一部分人去，今年谢家大部分人都去了，我看了俊辰发过来的视频，能走路的小孩，都是自己走上台阶。” 舒欢喜欢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夸他声音好听，谢司衍唇角勾起，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有人祈福还不够，还要选购年花去太平山顶合影，寓意‘开年行大运’。 他说得口干，又没听见舒欢的动静，连小声哼哼的敷衍都没有，低头一看她果然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舒欢再怎么哄他，他都不肯在睡觉的时候多说话。 正月初六那天早晨。 舒欢和谢司衍起得很早，他想要去附近逛逛。 老实说，鹏城没有什么旅游景点。 喜欢高楼大厦和现代感的人，倒是不虚此行。 但他在香江一定见得够多了。 舒欢绞尽脑汁，想着附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太远就不去了，长途跋涉对他的伤口不利。 两人走在前面，荣叔开车跟在后面。 “那是一家有氧清吧，Terminus!”舒欢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我每次路过都想进去看看，但每次不是上班快迟到了，就是下班只想快点回家休息，竟然一次都没进去过。” 通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被绿植环绕的桌椅，坐着两三个人。 够安静，够高级。 带谢司衍进去坐一坐，一定不会辱没他的身份，有失他的格调。 里面坐着的人脱掉了外套，悠闲的喝茶看书，看起来是一个好去处。 谢司衍静默的站在原地，拉紧了舒欢的手。 “我们不去。” “你不喜欢清吧？” “不是。Terminus在拉丁语里有‘结束’的意思，大过年去这种地方不吉利。” “那就不去了。”舒欢心中一紧，又故作轻松地说：“难怪我天天路过，都没进去。” 继续往前走，去看舒欢常吃的那家早餐店有没有开门。 舒欢穿着驼色大衣，谢司衍也穿着驼色大衣，里面没有穿西服马甲，而是米白色羊绒马甲和白衬衫，干净的一丝不苟。 他眼角眉梢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周身那股深邃的矜贵感也变得通透起来。 走到十字路口的转角，舒欢就看到早餐店开门了。 “让荣叔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不用，他起得早，已经吃过了，他在饮食上面比我还要自律。” 舒欢没有发现这一点，但她有点盲目相信谢司衍，他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等两人吃了包子和稀饭，又去买舒欢喜欢喝的果茶，她下班后如果不是特别累，就会买一杯果茶再回家。 有谢司衍在，舒欢没要冷的，谁知道店员认识她，也记住了她的喜好。 “舒小姐，还是老规矩吗？芝士芒果，冷的。” 舒欢安安静静，当个哑巴小姑娘。 她还在香江的时候，夏天都没喝过几杯冷饮，现在冬天喝的起劲。 谢司衍睇了一眼装乖的妹妹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跟店员说：“芝士芒果，温热的，谢谢。” 店员看直了眼。 她一直想，什么样的男人能够配得上舒小姐，这样的男人恐怕不存在。 结果这个男人水灵灵的出现了！ 该怎么形容他给人的第一感觉，能够看得出来他地位超然，言行举止很有礼貌又疏离，是典型的上位者做派。 男店员目睹了这一幕。 做好芝士芒果，目送两位客人离开后，他挺直腰杆，压低声音，学谢司衍说话。 女店员：“……”my eyes! 平心而论，她的男同事有点小帅，但人最怕比较。 同样是一米八几的身高，那位先生是衣服架子，眼前这位是木头桩子。 “温热的芝士芒果也很好喝。”舒欢卖乖。 “以前没有喝过热的？” “……”卖乖失败，舒欢闭嘴。 “你身子骨不强健，没人盯着你，你要自己多在意自己。”谢司衍不厌其烦的叮嘱。 “我会的。”舒欢扭头去看迈巴赫，“你累不累，左肩没有不舒服吧？要不我们上车。” “还好，我想走完这条街。” 舒欢有点冷，但想到谢司衍不日就要离开了，她就舍命陪君子，时不时嘬两口芝士芒果取暖。 路过一家精品店，她说自己的发圈就是在里面买的，半个月买了两次，因为女孩子的发圈容易丢。 头发多的话，用起来也很废。 谢司衍：“嗯，进去逛逛。” 舒欢不明白他哪来的兴致，他身处在可可爱爱粉粉嫩嫩的世界里，周围竟然也变的富贵起来。 “正好我缺发圈了。” “你喜欢细的发圈，还是粗的发圈？”他问。 在舒欢的指点下，谢司衍一口气帮她选了三十个发圈。 他刷卡支付的时候，还接到了一通电话，询问他是不是本人在‘美呀呀’消费了四百五十块。 四百五十万不需要确认，这很符合谢先生的消费习惯，四百五十块就有点不正常了。 谢司衍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可以正常付款了。 在收银员震惊的眼神中，舒欢和谢司衍离开了‘美呀呀’。 跟谢大少出行，真是非一般的体验呐。 “再往前就是地铁口了，我没去过地铁口那边的街。”她提醒。 谢司衍：“那我们走回去。” 舒欢把“坐车”两个字咽了回去，谢司衍是不是在她的蜗居里憋坏了？ 走进小区，走到她居住的单元，他还是没有停住脚步。 “我想再走走，再看看这里。” 舒欢愣一下，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整个人埋在了他怀里，嘴唇轻颤，身体也在颤。 “你是不是要走了？别担心我，我很好。” “不担心。”谢司衍拍拍她的背，温柔的吻落在她发顶额头。 只是备受煎熬。 第161章 妹妹仔，我是你的仇人吗？ 谢司衍离开鹏城的那天，万里无云，是近日阳光最充裕的一天。 在这样好的日子离别，伤感都被冲淡了许多。 荣叔给谢司衍打理好了一件冷灰色大衣，却穿不上。 当然不是因为谢司衍胖了，尺码不合适，而是谢司衍觉得热，不肯穿。 “我穿西装就行，再穿大衣显得臃肿。” “您昨天出门穿大衣，不是好好的吗？您多穿一件，依旧玉树临风，往那儿一站就能迷倒少夫人。”荣叔有理有据，要不是他受伤了，随便他穿不穿。 “她现在都没起床。” 谢司衍残酷的指出这个事实，唇角保持着温润疏离的笑，只要他不想被哄，说破嘴巴都没用。 荣叔放下大衣，转而去忙别的。 不一会儿舒欢起床了，昨晚她拉着谢司衍说了很多，也不知道几点才睡，早晨又没人喊醒她。 她披着睡袍出来找谢司衍，还以为他走了，红着眼，瘪着嘴，娇里娇气地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不喊醒我？” “不忍心。”谢司衍笑着吻她，她的闪躲很敷衍，被他轻松得逞。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嗯。” 舒欢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鼻尖一酸，难过的想要流眼泪。 为什么时间不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转眼她就把自己哄好了。 只要他平安健康，那对她来说，每时每刻都是幸福的。 舒欢离开他的怀抱，稠密翘长的睫毛蘸着泪珠，瓮声瓮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有有有！”荣叔抢先开口，他拿来那件冷灰色大衣，“少夫人，您给大少穿上吧，外面看着暖，刚才我出去一趟发现还是很冷，跟昨天不差上下。” “那是要多穿点。” 她接过大衣，用眼神示意谢司衍伸展胳膊，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谢生只好伸胳膊。 舒欢以为，她跟谢司衍分开了，就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可是瞧瞧她在谢司衍面前，跟旁人完全不一样的做派，用眼神就能指挥谢司衍做事的底气，她对于谢司衍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很快舒欢也洗漱打扮好，送他去机场。 离别没有眼泪，也没有抱头痛哭，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 谢司衍猜出她的想法后，无奈的偏过脸笑一声，爱做梦爱幻想的妹妹仔。 “好好照顾自己。”他叮嘱。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比我还要脆弱呢。” “好。” 谢司衍也不辩解，他现在依旧能单手抱起她，再弱，也要比她强健。 “我该走了。” 舒欢的心脏揪了一下，扬起甜美的笑容，“一路平安。” 谢司衍手上没行李，转身很潇洒，大衣和西裤的剪裁高级讲究，以至于他的背影看起来都那么优雅洁净，有教养。 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的没的想了很多。 如果谢司衍强行带她离开的话，她会挣扎她会抗拒，但心里是喜悦的。 她洗漱的时候，看到卫生间有谢司衍留下来的水基发油和哑光发泥，以及专业的定型喷雾。 这些都是他带过来的，却没有带走，是短时间还会来鹏城？还是不需要了？ 突然，在舒欢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高挑有型的身影，是谢司衍！ 他双手紧紧抱住委屈巴巴的妹妹仔，低头，呼出的气息炙热，谢司衍克制着，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我说过，我们不会就这样，你可以等我吗？不要认识别的野男人。” 从他口中说出‘野男人’三个字，既不符合他通身的修养，也令舒欢觉得好笑。 “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舒欢眨眼，任由泪水滑落脸颊，她想要看清楚谢司衍。 “加个期限。”谢司衍抿着唇，态度强硬。 “我会等你，很久很久，久到你心里没有我。” “永远不会。”谢司衍青筋暴突的大手扣着她后脑勺，手上的左臂紧紧环着她腰肢，埋在她发间的眼眸和声音湿润。 “妹妹仔，你这么会爱人，如果你爱的不是我，我会发疯。” 另外一边。 保镖发现了偷拍的记者，并且把人揪到了荣叔面前。 荣叔示意保镖放开瑟瑟发抖的记者，“他不敢跑。” 记者：“……” 荣叔：“上次报道大少离婚，少夫人是‘弃妃’的财经记者，是你吧。据我所知，你们这篇娱乐性十足的财经报道很成功，博得了不少眼球，你们财报当月的利润是不是顶得上过去四个月？” 记者骇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说完他就闭嘴了，香江谢家还真是可怕！ 荣叔笑眯眯，“别想那么多，我不删你相机里的照片，但什么时候发出去，你要听我们的。” 记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香江谁不知道，谢生表面不做声，玩人玩到出汁，数银钱数到人破产，是需要绕道走的笑面大佬。 那份撰写谢生离婚的报纸，也只卖了半天，老板就顶不住压力，亲自去谢家道歉。 谢生不计较他偷拍，还要跟他合作，他不是在做梦吧？ 富贵险中求。 他已经看到主编的位置朝自己招手了！ 从机场回到家，舒欢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一觉睡到晚上。 她忽然想起新年都过去了，还没给旧手机充电，又翻身找出旧手机。 折腾了十来分钟才开机。 短信蜂拥，很多都是谢司衍发过来的，沉浸在离别情绪中的舒欢，如何能看这些，但她想看。 [荣叔说，你已经收拾行李离开了英山公馆，除了几件衣服你什么都没带。我以为你舍不得那些珠宝首饰，舍不得我。原来舒小姐不贪财，也不贪人，真是一股清流。] [今天爷爷来医院看我了，医生说我要是恢复的不好， 会留下后遗症，他很担心，我却一点都不担心。心都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胳膊留不留后遗症。]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呵，离婚后变成仇人了？妹妹仔，我是你的仇人吗？] [难道你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竟然都是假的？是谁说离开我会变成一朵枯萎的花？舒小姐，我对你大开眼界，你心肠好狠，不做大事可惜了。] 舒欢看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一点怒气都没有，她从来没见过谢司衍这样的一面。 她抱着手机贴住心口，缓了缓激动甜蜜的情绪，接着往下看。 [听荣叔说你在鹏城买了房子，找到了心仪的工作，看样子你不会回我的短信了，但我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声“恭喜”。] [明天鹏城有雷阵雨，当然这也是荣叔跟我说的，我日理万机，也没时间关注你那边是什么天气。我不会大费周章跑到鹏城安慰你。] [如果你没有把我说的话忘光，就会记得，只要你说出十件不开心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我是你的前夫，也是谢司衍，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 舒欢吸了吸鼻子，继续翻短信。 …… [我担心你被豪门长媳的身份框住，无法做自己，但你又做得很好，我觉得你很适合豪门生活。然而你在鹏城适应的很好，我又觉得自己错了，或许自由的天地比起豪门的穹顶更适合你。] [又梦到你了，你洗完澡盘腿坐在床上看法语散文，穿着白色的浴袍，手和脚也是白的，我走过去抱住你，梦醒，原来我抱着你的睡衣。] [你都不爱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爱我自己了] …… 99+的短信，每一条情绪都很浓烈，不似平日里那个游刃有余，深沉内敛的谢司衍。 蚀骨的思念啃噬着舒欢，但有了这些短信，她又可以好好活一段时间了。 第162章 “……宝贝，你想气疯我吗？” 眨眼间舒欢三个月实习期满，是否能转正就在这两三天。 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工作基本没有出错过，上级对她赞赏有加，跟鹿小彤等同事也相处的好。 但她毕竟不是人见人爱的钱串子，这天她和鹿小彤在公司食堂和楼下逛了一圈，什么都吃腻了，两个人决定回到公司点外卖。 荣叔倒是给她留了两个餐厅的电话号码，只要她打过去，对方就会登门送餐。 舒欢打过一次，得知点菜和服务费加起来要收五位数，她当即就说打错了，对方追问她的姓名，她也没说。 对方要是不收她的钱，那就是要记在谢司衍的账上。她现在和谢司衍没有关系了，怎么能再花他的钱，她的脸皮没有那么厚。 鹿小彤边走边说：“我发小也是在附近上班，她最近发现了一个宝藏小炒店，干净又好吃，我们点来尝尝。” 舒欢刚想说“好啊”，路过茶水间，就听到里面有人在提她的名字。 鹿小彤眼神微变，手指抵着唇“嘘”了声，悄悄摸摸贴过去偷听。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只要不是妨碍她转正的事，舒欢都不想管。 她手头重要的工作越来越多，CATTI一级考试又快到了，正事都忙不完，没心情管别的。 “也不是舒欢整天傲什么。一起点奶茶她不喝，是看不起奶茶，明摆着看不起我们。” “你说她衣服那么贵，大牌包包换着背，是不是被人包养了？” “很有可能，不然她年纪轻轻，怎么在鹏城市中心买得起房。真是难为她了，白天在我们面前那么傲，晚上还要回家伺候肥头大耳的金主。” 刺耳的笑声接二连三响起。 鹿小彤忍不住，冲进去骂她们是长舌妇，舒欢拦不住，只好跟她一起走进去。 里面不仅有两个女同事，还有三个神情猥琐的男同事。 舒欢稍稍抬起下巴，漂亮的脸蛋笑起来，meanmean的，又茶又嗲。 “几位哥哥姐姐，背后造我黄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公司最近在裁员，如果我把事情闹开，怎么不算替公司送你们一程。” “别别别。”三个男同事立马求饶，又是道歉，又是喊舒欢女神。 笑得最大声的短发女同事抿着唇，瞪了舒欢一眼，“你敢！” 鹿小彤挑眉：“哟呵，这有什么不敢的，实话告诉你们，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我用手机录下来了！要是再有谁乱嚼舌根子，我们就把这笔账算在你们身上。就算你们不在这家公司了，新公司总要做背调吧！” 五人脸色铁青。 鹿小彤觉得不解气，又说：“实话告诉你们，欢欢是大小姐，用得起管家的那种大小姐，还是荷兰国际学院毕业的管家。你们五家加在一起，都聘用不起的那种管家，所以闭上你们的嘴巴，越吃不到葡萄越说葡萄酸！” 舒欢心道，荣叔真不是我家的管家，但鹿小彤是在为她抱不平，她不能这个时候拆台。 “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你们给我便宜，我也给你们便宜。”撂下这句话，舒欢拉着鹿小彤离开了。 短发女同事冷笑：“什么大小姐，大小姐会把赚钱挂在嘴边？就吹吧！” 鹿小彤听到了，还想冲进去理论，舒欢摇了摇头，拉着她回到工位上。 “刚才你威慑他们，我觉得很有效果，想必他们是不敢在公司传播我的谣言了。” 第163章 “荣叔，我还有资格见她吗？” “我怎么敢气疯你。”舒欢小声。 说完她又觉得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又咕哝了一句，“我没有气过你呀。” “是，你很乖，所以你找不到荣叔，也不介意多跟我说两句。”谢司衍紧绷的肩线，不知不觉变得松弛。 眼中的冷戾，跟他声音里的温润截然相反。舒欢看不到，谢司衍也懒得装成绅士模样，轻飘飘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致，又收回视线。 “不想跟我聊天？你要是真的不想，我就把手机还给荣叔，换我去开车。” “……”舒欢掌心撑住的脑袋一歪，他是小孩子吗，还说这种任性赌气的话。 “你也没有打电话找我聊天，我以为你不愿意跟我说话。” “我怕听到你的声音，忍不住调动直升飞机，跑到鹏城找你。”谢司衍喉结滚动，冷白颈间的那颗小痣，随着皮骨肆意招摇。 调动直升飞机？ 听起来很霸总。 舒欢忍不住笑出声，转念一想他不止一架飞机，申请航线对他来说也很方便。 他真的会那么做，他也从来不说空话。 她心尖的热血忍不住滚烫，在此之前她是怨谢司衍的。 女孩子都是要脸皮，如今两人离婚，谢司衍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她是不会眼巴巴打电话纠缠他的。 幸好他没有打电话，她也怕自己思念过盛，偷偷买机票跑到香江，远远见他一面。 那样就真的有点不知羞耻了。 谢老爷子当初恩威并施对她说的那番话，她还没忘。 “礼物是你送的吗？”舒欢问。 “你的礼物是我准备的，你同事的礼物是荣叔精挑细选。”谢司衍大方承认。 “那昨天跟我聊天的……” “也是我。” 舒欢翻身，双膝跪在地毯上，脸颊贴着真皮沙发，像一个高兴到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妹妹仔。 谢司衍：“怎么不说话了？才说几句，就厌了我？” 舒欢嘟唇。 以前面对面，也不觉得谢司衍难哄，现在他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 荣叔擦泪。 终于有人懂他了。 要是少夫人亲自来一趟香江，就会发现大少已经疯狂到，亲爹妈都要绕着他走路，只能说大少现在勉强看起来还是人样。 “你那边好安静，在开会吗？”舒欢问。 “没有，有件重要的事我要亲自出门去办。”谢司衍这段时间没闲着。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你的伤好了吗？” “基本好了，只是目前不能拎重物，会越来越好。” “那就好。” 舒欢挂断电话后，哼着小曲拆开粉色礼盒，里面不是华美的珠宝，而是一枚护身符。 她僵在原地，维持着跪坐的姿势，眼眸定定地望着护身符，是谢司衍帮她求得护身符吗？ 是他了。 也没有旁人了。 晚上睡觉前，舒欢握着护身符玩了一会儿，又挂在床头看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了，扬着唇角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香江裴家。 裴老爷子致电谢司衍，说交出景月盈可以，但要谢司衍亲自到裴家提人。 在约定好的时间，谢司衍亲自到了裴家，身边只带了荣叔和一名温文尔雅的医生。 连保镖都没带。 裴家人心中暗忖，谢司衍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在对家的地盘都这么风轻云淡！ 眼见谢司衍是难啃的硬骨头，他们只能调转矛头，逼裴墨舟交出景月盈。 “墨舟，你赶紧把那个女人交出去。” “谢司衍只是找她问几句话，又不是跟你抢女人，你把她藏得那么严实干什么？” “是不是她坏了谢司衍什么事，怕人家找她算账，所以找你当冤大头！” 裴墨舟冷声：“月盈是一个柔软善良的女人，她不是谢司衍的对手，怎么能坏他的事。” 他的亲生父母听到这话，都觉得他被景月盈蛊惑的不轻。 这个包藏祸心，令家宅不宁的女人，万万不能再留在儿子身边！ 借谢司衍的手，赶走这个女人，岂不是一箭双雕。 “谢司衍已经到我们家了，要是不交出景月盈，他肯定会变本加厉折腾我们家生意。墨舟，究竟是我们这些亲人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你选一头吧！必须选！” 裴墨舟：“我没有请他来，也没有许诺他什么，是你们请他过来的，你们只在逼我！” “就是逼你！你色令智昏，弃家族亲人于不顾，难道我们逼你有错了？” “如果那个女人真如你说的那般善良，她就应该主动站出来，而不是把你害到不忠不孝的地步！” 裴墨舟不语。 裴老爷子抬了抬手，大堂里的人瞬间安静。 “墨舟，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不把景月盈交出去。” 爷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月盈已经在爷爷手里了？ “爷爷，你可能不相信，月盈能预知未来！”裴墨舟站起身，言语激动，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失控、狂热。 “她可以帮助我们反超谢家！” 裴老爷子很失望，那个女人跟在墨舟身边大半年了，对裴家，对墨舟有没有助益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那个女人是邪教般的存在，把一个向上务实的好孩子，蛊惑成了不健康、不正常的木偶。 谢司衍要景月盈，那就给他，都是不省油的灯，看谁能斗得过谁！ 裴老爷子给身边的管家使眼色，管家离开了大堂，跟保镖一起，把景月盈押送到会客室。 裴管家欠了欠身，恭敬地说：“让谢先生久等了，我家老爷说，这个祸殃就交给您了。” 谢司衍：“替我谢谢裴老爷子。” “您客气了。” 景月盈跟着管家保镖出门，却被裴管家往里推了一把，祸殃还想出来作孽呢！ 会客室大门紧闭。 景月盈疯狂扭动门把手，她无力的转身望着谢司衍，冷不丁笑出声。 “你们一个两个都负了我，你们会遭报应！特别是你谢司衍，你不爱我，你竟然不爱我，去爱舒欢那个小贱人，我诅咒你变得一无所有！” 谢司衍不为所动，他保持着清正端直的坐姿，像是谦逊儒雅的教授，特意过来向她请教问题。 “我只想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办法逼舒欢离开我。” 景月盈得意的笑：“她早就该离开了！” 谢司衍胸口起伏的厉害，他耐心耗尽了，近来他的耐性总是不好，再这样下去，他非要去寺庙住一段时间不可。 思虑间，医生手里的针管已经空了，怨气冲天的景月盈倒在地上抽搐。 医生扔掉针管，拿着纸和笔记录景月盈此刻的反应，看她的眼神不像看人，而是小白鼠。 “回答谢生的话，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谢生的老婆离开香江。” 熬了几分钟，医生惊讶的挑眉，正要加大剂量，景月盈熬不住了，精神状态如厉鬼，身子扭曲成了一团，颠三倒四地说。 “是她跟我抢！是舒欢这个小贱人非要跟我抢！被我害，也是她活该！在我的梦里，我是女主角，她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要的小配角！她也敢跟我抢男人，呸！” “我对她说，你再不离开谢司衍，你会害死他。我们都没做什么，她就乖乖离开了。” “她在梦里爱你，在现实中也爱你，她怎么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怎么总是要跟我争？” “跟我争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乖乖离婚了，她就应该跟我梦里那样，被人挖肾……她爱谁，谁就不爱她，敢阻挡我路的小贱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医生看了眼忪怔的谢司衍，看样子这位大佬已经得到了答案，他扶着景月盈离开了会客室。 裴管家问他要把景月盈带去哪里。 清瘦的医生笑得温文尔雅，递给管家一张名片，香江第二精神病院院长，许如风。 裴管家再看医生的笑，毛骨悚然，连忙让保镖送客。 会客室里，荣叔走到谢司衍身边，问：“您还好吗？” 谢司衍一时间没有力气站起来，他术后第二天都没这样脱力，向来很有主意的掌权者陷入了虚无。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好傻的妹妹仔。 “荣叔，我还有资格见她吗？” “你当然要去见她！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也不是想要你的内疚，只是期盼得到你的回应。” 第164章 他要她再也不委屈 今天HR约谈舒欢，告诉她转正的好消息。 舒欢回到工位就微信了鹿小彤，鹿小彤要帮她张罗着庆祝。 舒欢回消息：[好呀，一直都是大家拉着我吃吃喝喝，这次我请大家] 下班后，鹿小彤拢了五六个人，又挽着舒欢，前往宏运中心找馆子。 “这家自助的品质很不错，而且我有一张8.8折的优惠券，等会儿结账的时候给你用。” 舒欢：“那你还有吗，以后你请客吃饭怎么办，不然你留着自己用。” “我在这家吃了，短时间就不会惦记这口，你用还是我用都一样。” 鹿小彤坚持给舒欢用，收了那么贵的手链，这顿饭本应该她请的，但她今天不能抢了舒欢的风头。 拿好餐之后，她们分成两桌坐下，握着饮料奶茶碰杯，七嘴八舌聊天聊地。 舒欢被室内的热气熏着，小脸白里透红，一掐能掐出一包水，她脱了大衣外套，里面是一条黑色连衣裙，修饰着她姣好的身段。 已婚的同事开口问：“欢欢有男朋友了吗？” 舒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想起鹿小彤在她家见过谢司衍，害怕她把谢司衍说出去，无意识看向鹿小彤。 鹿小彤只当女神在求助，她老母鸡护崽般，毫不客气地说：“我们家欢欢年纪还小，她这才情这样貌，什么样的男人要不着，可得好好挑选。” 又有同事说：“很多男人死缠烂打追求白富美，最后父凭子贵，舒欢你可得注意点，择偶标准最差也是高富帅。” 舒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着点头，“我会的，而且我最近几年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看缘分吧。” 鹿小彤又把话题引到了副社长买的新车上面，保时捷唉，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她们的心血！ 大家义愤填膺，她们在译文出版社工作，都是名副其实的文化人，损人的话一套接一套，最近几桌的人投去敬畏的目光。 舒欢撂下筷子，脸颊的坨红一直没消下去，坐在椅子上发饭晕。 “那边有个帅哥！” “哪里？” “哪儿？” “这气质，这优秀的侧脸，唉，他怎么背过身了，我还没看够呢！” 鹿小彤摩挲着下巴，这个男人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舒欢慢吞吞跟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背影。 优越又松弛的站姿，精英感很强，他单手抄兜，跟对面的人侃侃而谈，冷白的腕骨肉眼可见戴着一个粉色发圈，无声宣誓他是一个有主的男人。 “散了散了，人有女朋友。” “我还想上去要微信，果然好男人都是不流通的。” 鹿小彤‘啊’了一声，随后捂住嘴。 她用胳膊肘拐了拐舒欢，“那不是你哥哥的朋友吗？” 舒欢眼皮跳了一下，“他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他出入的地方，都是不会弄脏鞋底的场合……我去趟卫生间。” 谢司衍工作很忙，时不时要坐私人飞机出差，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人声鼎沸、气息浓郁的餐厅，会把他清雅整洁的衣服腌入味，荣叔再怎么打理都没用。 舒欢经过那个男人站得地方，他已经不在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径直走进卫生间洗脸。 上次谢司衍来鹏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会就这样”，还要她等他。 可是他也说过，谢氏家主必须要有妻子，而他一定要当谢氏家主。 舒欢不开心的瘪嘴。 倒扣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资深编辑程墨打过来的电话。 程墨正在看舒欢提交的初稿，惊艳的同时，也起了一个念头。 “小欢，打扰你了吗？” “没有，程姐你说。” 这次舒欢能够顺利转正，除了她工作认真负责外，也是因为程墨不断向上级夸奖舒欢。 程墨：“你的初稿很不错，基本不需要润色，只需要检查错别字就能出版了。我想跟主编推荐，由你全权负责《红雨世界》的翻译。” 舒欢微笑：“程姐，你喜欢我，事事为我考虑，我心里很感激。但我经验毕竟不足，我跟在您身边多多积攒经验，再自己独立负责项目也不迟。” 程墨也笑了：“就你谦虚，我再看看你的初稿，不管我最后润色多少，这本书肯定会有你的名字。” 舒欢：“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程姐就是我的伯乐！” 费神social了一番后，她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她是想答应的，但她想起前两天程姐说最近不忙，有什么问题随时找她。 《红雨世界》是程墨负责的项目，如果舒欢接手了，程墨就更加闲了，人一闲就会想得多。 过往的人生经验告诉她，人一旦想得多了，就会产生怨怼。 舒欢享受翻译的过程，钱财名气也很重要，但对目前的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她擦干净脸颊和手指，离开卫生间，看到不远处的男人，她眼神恍惚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发现我。”谢司衍手里握着一支精心包装的朱丽叶玫瑰，冲淡了他身上的持重和威严。 他手里握着玫瑰，不是来鹏城出差，是专门为她而来。 鼻腔酸涩的舒欢扑进他怀里，下意识避开了他的左肩，靠着他的胸膛小声啜泣，“真的是你啊。” “是我。” 谢司衍搂着她往外走，并且给荣叔打电话，帮舒欢买单，再给那些聚餐的同事发点小礼物。 坐进车里，舒欢检查了谢司衍的左肩，她相信他的伤口好了，但他非要她检查。 “我，我还是回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吧，就这样走了不好。” 主要是现在的氛围感很危险，她好像从谢司衍的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欲念。 上次他来鹏城，受伤了不能做，舒欢也没有心情。 现在他伤口好了，又握着玫瑰喊她心肝宝贝，笑得温柔宠溺、俊美倜傥。 这一刻舒欢才知道，谢司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帅，他在用自己的皮囊蛊惑她！ “别走。”谢司衍搂紧她的腰肢，声音低哑：“我都知道了。” 坐在他腿上的舒欢一僵，随后泄了力，这三个多月的强颜欢笑，全数化为委屈，她埋在谢司衍的颈间掉泪。 “你知道的好晚！你知道的好晚……他们逼我离开你，看到离婚文书，我还心存侥幸，去医院，听到你说离婚后还要娶妻，我心都碎了。” 谢司衍只为她擦眼泪，任由她宣泄情绪，他没有说“对不起”，那样会把她的委屈全数堵回去。 他要她全部宣泄出来，再也不委屈。 —— PS：今天没有第二章 进入收尾阶段了，我的情绪也差不多耗光，写得慢，慢慢收尾吧 第165章 你怎么连自己的宝贝都算计！ 盛天府邸。 谢司衍抱着困顿的舒欢回家，上次过来，他在电子门锁里录入了自己的指纹。 关上大门，他轻吻舒欢温软的脸颊，熟睡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又把人抱进卧室，两个人倒在大床上，谢司衍手肘抵着床垫，不至于压到舒欢。 咬住她的唇肉一点一点亲，亲得亮津津，唇齿交缠出‘啧啧’的水声。 根骨修长的手指也不客气，轻轻揉着她露出的一截雪白小蛮腰，舒欢没办法装睡了，笑着睁开眼睛。 谢司衍跟着笑。 “什么时候醒的？” 稍稍跟她拉开距离，光听他的声音，矜持又温馨，甚至有些寡淡。 谢司衍干脆坐在床边，手指扣着领带松了松，又问她“要不要洗澡”。 这一幕落在舒欢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偏偏他的眼神清白又坦然，炙热的吻落在她手腕 半丝逾矩都没有。 “要不要一起洗？我身上也沾染了很多食物的味道。” “不，不好吧。”舒欢矜持起来，她盘腿坐在床上，死死捏着自己的脚。 雪白的脚趾因为外力挤压，艳色如血滴。 谢司衍拉开她的手，声音低哑：“别虐待它们。” “我们一起洗澡，我帮你按摩，工作一天辛苦了，你需要好好放松。” “……嗯。”舒欢意志不坚定，轻易被说服了，本来就对他的靠近没什么抵抗力。 不设防的白白嫩嫩的小羊羔，走进浴室没几分钟就后悔了，给她按摩是真的，但也不耽误谢司衍做其他事。 舒欢被吻得缺氧，脸颊透着薄薄的红，她想要离开浴缸和谢司衍，去上方呼吸新鲜空气。 “慢慢呼吸，别急。”谢司衍很留意她的感受。 两人交换位置，他躺在浴缸里，舒欢双腿夹着谢司衍的腰，睡裙湿透了，贴着她粉白如玉的身子。 “这样洗不干净，我要自己洗澡。”她别扭的挣扎，意识到衣服全部湿透，羞得快哭了。 太久没有‘恩恩爱爱’，这种异常又刺激的感觉，仿佛跟她亲昵的不是谢司衍，而是陌生人。 “洗得干净。”谢司衍掌心摁住她的腰，“只是我们不够脏，脏一点才洗得干净。” 舒欢摇头，葱白的指尖被她咬在嘴里，半点不由己的羞臊娇媚模样，“不，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 “以前我们经常这样。”谢司衍眼神蓦地冷寂。 “那是以前……”舒欢小声反驳。 谢司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舒欢只喜欢以前的他，只愿意跟以前的他发生关系。 “现在和以前都是一样的，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他抵着舒欢的额头，冷静又语重心长地说：“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连自我纾解都没意思，我只想要你。” 舒欢没有吭声。 谢司衍眼神暗了暗，抱着她离开浴缸，随便扯过一条浴巾擦了擦自己，优雅不失风度地说：“不要不开心，我去次卧洗澡。” 在他转身的瞬间，舒欢慌慌张张抱住他的腰，鼻音浓浓，“你别走，我，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谢司衍抬起手臂，反手把她抱进怀里，舒欢看到了他得逞的、掩饰不住的笑容。 “坏男人，老狐狸！你怎么连自己的宝贝都算计！”舒欢气鼓鼓。 “承认你是我的宝贝了？”谢司衍直白的问。 “……” 这要让她怎么回答。 舒欢踩谢司衍的脚，后者闷哼一声，听起来有点痛，又有点怪。 谢司衍低头吻住她的唇，浅尝辄止后，喊了好几声“宝贝”。 “你就是我的宝贝，也是唯一。” 没有声嘶力竭的发誓，这也不符合他的作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交付了他的全部，因此不再需要赘述别的话佐证。 “现在我们可以这样那样了吗？”谢司衍尊重她的意愿。 黑色西裤湿了，白色衬衫敞着，八块腹肌水漉漉，也不妨碍他进退自如，他很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舒欢总觉得谢司衍身上有一层她怎么都撕不掉的体面，而她很狼狈。 “不可以。” “……” 谢司衍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熄灭了，舒欢“噗嗤”笑出声，捧着他的脸颊亲了好几口。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也不恼，同舒欢一起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欢抽噎求饶，谢司衍咬着她的耳朵，食髓知味地笑叹一声，“睡吧，明天我帮你请假。” “不请假。” 舒欢咕哝一声，睡死了。 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她扶着腰洗漱，才转正就请假，多少有点不务正业。 谢司衍拿来一套衣服为她穿上，没劝她在家里休息。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支持。 吃完早午饭，谢司衍亲自开车送她去公司，舒欢坐在副驾驶玩手机，无意打开自拍才发现，自己穿着六位数的某奢牌大衣。 她看向始作俑者，“这是我家里的衣服吗？” 什么打工人穿得起三四十万的大衣，走进公司她又要被议论了！ 谢司衍欣赏的看了舒欢一眼，又继续盯着前面的红绿灯，“很漂亮。” “……”舒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让荣叔送件普通的大衣过来。” 趁着红灯还有五秒，谢司衍给荣叔发了一条语音。 他什么都清楚，也知道怎么做最妥帖。 但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就是忍不住想要给她最好的，那些廉价的衣服首饰，根本不在谢司衍的挑选范围。 等了荣叔十分钟，舒欢换上自己买的千元大衣，感到安心的同时，她下车，走进公司。 鹿小彤看到舒欢后，眼里绽放着八卦之光。 她立马微信舒欢：[昨晚我又见到你哥哥朋友的管家了，嘿嘿，承认吧欢欢，那根本不是你哥哥的朋友，而是你的男朋友！] 舒欢发过去一个卖萌的表情，没反对，也没承认。 现在她和谢司衍是什么关系呢… 她没问，他也没提，谁都怕捅破这层窗户纸，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迈巴赫内，荣叔忍不住问：“少夫人同意跟您回香江吗？” 谢司衍敛着笑意，“我没问。” “啊？”荣叔傻眼，他们来鹏城，不就是接少夫人回去的嘛。 “我看得出来她不想回去，我要是问了，她会为难。” 第166章 他这是…在要名分吗？ 下午，舒欢待在程墨的办公室，两个人同步精修初稿。 待了两个小时，舒欢回到工位，她刚打开一本新书，准备翻译新书的简介。 一个短发女人走到了舒欢身边，笑眯眯地说：“今天开会，程姐当着副社长的面夸你有天赋，初稿翻译的跟精修差不多。” “正好我的项目还缺一个翻译初稿的助理，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帮忙，你帮我翻译这本书的初稿吧。” “你怎么这副表情，不愿意？这可是你涨经验的好机会，你要是翻译的好，我让你署名。” 舒欢抬头，原来是那天在茶水间讲她八卦的女同事，王姣姣。 如果这人没有背后嚼舌根，舒欢很乐意帮忙，署名就意味着她能拿到一笔额外的奖金。 “我要帮程姐精修《红雨世界》，没有时间参与你的项目，你找别人吧。” 王姣姣欲言又止，笑道：“好啊。” 舒欢目送她的背影，随后给程墨发了两条微信，询问翻译助理能不能同时参加两个项目。 程墨：[我们公司没有这样的先例，除非特别缺人手，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舒欢：[王姣姣想要我帮她翻译初稿，我说我要帮程姐翻译《红雨世界》] 程墨：[明白了，我跟副社长打声招呼，你不用担心她把你要过去] 舒欢谢过程墨后，继续翻译某本新书的简介和作者小传。 她不会一直待在星慕译文出版社工作，只是她现在需要积累经验和名气。 等她有条件成为独立译者，就不需要再搞这些办公室斗争。 一个小时后，舒欢看到鹿小彤发过来的微信，说刚才王姣姣瞪了她一眼。 舒欢：[随她瞪，谁生气谁吃亏~] 鹿小彤：[不知道她憋着什么坏呢，我工位离她近，我帮你盯着她。] 舒欢发了亲亲的表情过去，随后叉掉微信，检查自己翻译的内容。 她来到鹏城后，一般用自己的新手机，手机号和微信都是新的，跟荣叔和李觅儿联系是用旧手机。 要不要用新微信号加谢司衍呢。 舒欢歪头思考了几秒，搜索谢司衍的微信号，他昵称是单字一个‘衍’，头像是日悬沧海。 看起来像是云溪古村的那片海，恰好有人在傍晚漫步，用手机随手拍下，当做了头像。 去年两人在云溪古村度假，谢司衍说元宵后是外婆的祭日，想要带她一起祭拜外婆，把她介绍给外婆。 元宵过去很久了，那天她想过给谢司衍打电话，就算是以外人的身份，她也愿意陪他去。 就怕他不肯。 犹豫一番后，心中就没了勇气，自然没给谢司衍打电话。 现在想想她应该主动一点，无论他拒绝还是接受，她都不必事后纠结。 而且以谢司衍的修养和心胸，他不会拒绝多一个人祭奠外婆、记得外婆。 人活一世，还是要畅快一些。 舒欢想通后，心明眼亮，加了谢司衍的微信，等他通过。 一直到下班，两个人在公司对面秘密接头，舒欢质问谢司衍为什么不通过她的微信，谢司衍这才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他通过舒欢的好友申请，放下手机，捏着她的下巴亲了口。 “你离开香江后，我就不怎么用微信了。” “真的假的…”舒欢心脏漏跳了一拍。 “骗你没有好处，你难过委屈了，最后还是我哄。” 在舒欢的目光看过来时，谢司衍敛着暮色的眼眸又沉又缓，对她只有认真，没有敷衍。 她低头，眼尾洇着水痕。 “元宵那天…我，我本想打电话问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祭拜外婆。”她小声咕哝，似乎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他说这些最私密的心里话。 谢司衍都懂，他静静听着，掌心自上而下帮她顺背。 “为什么没打电话？” 舒欢抬起鞋尖点了点地面，眼睛也盯着鞋尖，红润的鼻尖藏不住情绪，像一个初熟又稚气未脱的妹妹仔。 “怕你觉得我自作多情，拒绝我，那我多丢脸。” “幸好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等待安慰的妹妹仔抬头，不敢置信，眼底涌出来的委屈快要把她淹没了。 谢司衍轻哂，暴突青筋的大手扣着她后脑勺，克制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当时我身体有伤，又想你想得不行，如果你陪我一起去祭拜外婆，我大概会在外婆坟前卖惨，让你心疼我可怜我，心甘情愿陪我回香江继续过日子。” “你，你不会。”舒欢眼皮跳了一下，被他这番话里的腹黑狡诈惊到了。 谢司衍敛着眼底的笑，很认真地凝着她，“妹妹仔，别把我想成大善人。如果我连这点手腕都使不出来，那我如何在生意场上站稳脚跟。” “可我不是跟你做生意的人，我…我是你的妹妹仔，是你的宝贝，你不会那样对我。”舒欢咬下嘴唇，同样认真地看着他。 谢司衍喉结滚动，突然很温柔地笑了一声，手掌轻而稳地落在她肩膀，稍稍用力握住。 原以为她不懂，没想到她懂。 回到盛天府邸的住宅，谢司衍亲自下厨煎牛排。 舒欢坐在餐厅切花，她只偶尔买几朵朱丽叶玫瑰，但只要谢司衍在，她每天都能收到新鲜的玫瑰花。 有时候是一束，有时候是一朵，不拘泥、不刻意，就像他微松的领口，恰到好处的慵懒和浪漫。 这是一个懂得留白增加余韵的男人。 饭后。 舒欢接到了大姐舒慧的电话，她走进卧室接听，谢司衍假装没看到她的鬼鬼祟祟。 “大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香江的郑家吗？” “郑家？”舒欢想了一会儿，“郑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郑萱。” “对对对，你姐夫搭上了郑家这条线，想通过跟郑家合作，扩大公司规模和市场占有率。你对郑家了解几分？” 舒欢：“我跟郑萱有矛盾，如果前来谈合作的是她，你们不提我就成功了一半。” 舒慧道了一声“万幸”，万辛她问了，不然这桩合作黄了，恐怕他们都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司衍走进了卧室，见舒欢挂断电话，就从背后抱住她。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男女朋友？”谢司衍的重音和重心放在后面几个字。 他这是…在要名分吗？ 第167章 无法忍受舒欢离开自己的视线 谢司衍一直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人，所以舒欢听到他的提问，很明显感觉到了区别。 “我们这种情况…还能成为男女朋友吗？”舒欢笑了一下，若即若离的姿态。 她的游神，是对谢司衍魅力的轻视，他咬了一口舒欢的嘴唇，黑眸亮如利刃，隐隐有些不满。 “我们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能成为男女朋友？我们被迫离婚，这件事爷爷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不会再干涉我的婚姻，否则我会自立门户。” 舒欢眼眸变得水润润，她捧着谢司衍的脸庞狠狠亲了几口，小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温暖。 在她爱做梦的年纪，就曾经幻想过这样一位爱人，他要威风凛凛，有主见、有责任感，而且长得俊美。 “舒欢，我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谢司衍问得认真，捧着她的脸颊摩挲，他心里也是紧张的。 “你……” 舒欢说不出反对的话，莹润的眼眸笑得清甜，说：“谢生当然有这个荣幸，我——” 谢司衍吻住她甜润的唇角，不想听后面的话。他也会害怕，只是他不会轻易流露出这种负面情绪。 舒欢双臂环着谢司衍的脖子，两人双双倒在大床上，只是接吻。 谢司衍早起检查过她的身体，昨晚太肆无忌惮了，最近几天都要清心寡欲。 “怎么不……”她眼神迷离，脸颊泛着红晕，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谢司衍不是重欲的男人，但是气氛太好的话，他也是不介意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来一次。 从这一点来讲，谢司衍比她还要开放。 谢司衍把她抱坐在怀里亲吻揉弄，声音低哑寡欲，“给你养养身子，睡前我再给你涂点药膏。中午你在公司自己涂了药膏吗？” 舒欢用看‘变态’的眼神看谢司衍，哪个正常人在公司做这种事，他怎么能问得一本正经！ 谢司衍：“我就知道恢复的那么慢，一定是你没有乖乖听话，早知道我中午就过去给你……” 舒欢捂住了他的嘴。 活爹，别说了！ 谢司衍拉下她的手，攥着亲了一口，许是眼下的氛围太好，他缺少了一丝顾忌，问：“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香江？” 舒欢跟他对视一眼，又低低垂着眼眸，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工作给了她很多安全感，她没有想过放弃工作随他回香江。 “别这样，别失落。”谢司衍轻轻拍她的背，哑着声喊她“小BB”，哄道：“是我不该问，开心一点。” 可明明失落的人是他。 舒欢不想放弃工作，但她也怕，怕再浓烈的爱情也抵不过距离。 害怕没用，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这点她深有体会。 那就不纠结了，随遇而安吧。 “我想出门散步，我肚子不舒服，好像有点积食。” “好。” 谢司衍整理领带和袖口，重新扣上被他搁置在床头的腕表，牵着舒欢的手出门散步。 他没有散步的兴致，但优雅从容的仪态刻在骨子里，谁都没看出他的意兴阑珊。 旁人路过他时，不自觉地端起范儿，生怕自己不配跟他在同一条道上散步。 直到舒欢忍不住要了一杯少冰的芝士芒果，她嘬了一口，谢司衍才反应过来。 他盯着胆大包天的妹妹仔看了小会儿，干净宽大的掌心摊开，“给我。” “丢掉是浪费食物。”舒欢弱弱地狡辩。 “不凉了再喝。” 谢司衍牵着她的手回去，路过盛天府邸的礼宾台，四十多岁的保安老赵跟舒欢问好。 “舒小姐，这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舒欢大大方方承认，又问他：“这段时间没见过你，我还以为你辞职了。” 老赵笑了笑，“家里有点事，现在已经忙完了。舒小姐最近工作发财吗？” “发财发财，也祝你发财。” “我一看舒小姐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你爱情事业双丰收，心情好了，就不会再想着去天台吹风了。” 舒欢僵在原地，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从心口炸开，直冲鼻梁和眼眶。 她想要说什么，喉咙却挤不出一个音节，脸颊憋得潮红。 遮羞布猝不及防被人掀开，她在谢司衍面前，连最后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了。 “去天台吹风，是什么意思？”谢司衍轻描淡写的问。 他伸展青筋缠绕的手指，又重新扣住她的手，忽然收紧的力道，令她心脏跟着一紧。 老赵：“这…我不好说业主的是非，您还是问舒小姐吧。” 谢司衍：“我可以把这个楼盘买下来。” 老赵眼皮跳了跳，他看得出来这人非富即贵，又因为这人低调谦逊，好像说得出就做得到，所以声量都没有抬高半分。 老赵咽了咽口水，“我们老总人很好，您千万别整他。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了。” “就是舒小姐刚搬进来的时候，天天晚上坐在天台吹风，那双腿在距离地面百米的地方晃啊晃，我当时心脏病都要发作了。要不是我巡夜的时候往上面照了一下，还发现不了。” 听完，谢司衍沉默了几秒，他递给老赵一张四角整齐洁净的名片，“大恩不言谢，如果哪天你碰到了过不去的事，打名片上的电话，会有人替你解决。” 老赵目送两人离开，掏出手机查了查名片上的人，眼珠差点瞪出来。 难怪他能随口说出买下楼盘的话，他是真有这个实力啊！ 回到家里，谢司衍松开舒欢的手，径直走到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全部灌进自己的喉咙里。 还是不够冷静。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又想去天台吗？”谢司衍气息屏着一丝轻颤。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谁想去天台了，舒欢回卧室洗澡。 “你去哪儿？”谢司衍立马跟上去，他惊惶到发不出脾气，也无法忍受舒欢离开自己的视线。 铺天盖地的后怕，任由他阅历再深厚、心脏再强大，都没有办法排解掉这股情绪。 舒欢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难过的不行，谢司衍变得好凶。 “你不能继续住在这儿。”他说。 “我不回香江。” “没让你回香江，去住我的别墅。” 舒欢想要拒绝，谢司衍眼底泛着猩红，失控地问她：“你去天台做什么？如果你有个什么不好，你要我怎么办？你就是一个小混账，我就应该不顾礼义廉耻，把你关起来，这样我就省心了。” 第168章 “你会为我停留在这个世界吗？” “不关起来，你不会把我关起来。” 舒欢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心尖忍不住发颤，娇气的依偎在他怀里。 “别再做那种傻事，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留住你吗？”谢司衍拉起她的手，感受他剧烈的心跳。 很久没有这么惊心动魄了，他都快忘记这种感受。 上次还是他在学校自习，突闻外婆抢救的消息，他拼命往回赶，生怕见不到外婆最后一面。 他知道舒欢隐瞒了什么，或许她跟景月盈一样有奇遇，她给人一种很漂浮的感觉。 “我是可以留住你的那个人吗？舒欢，小仙女……” 谢司衍声音平淡，掌心托着她白嫩的脸颊，克制地落下一吻。 “你会为我停留在这个世界吗？” 舒欢心脏跳得比谢司衍还要剧烈，她十分确信谢司衍不知道她的来历。 那就是他凭借蛛丝马迹猜到了什么，他真的很聪明，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 “…我会。”舒欢声音颤抖，还要说俏皮话，“你都知道我是仙女了，我就是为你下凡的。” “真好。” 谢司衍又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拿起毛巾和睡衣，牵着她的手走进浴室，伺候她洗澡。 他没有乱来，而是很听舒欢的话，要他挠挠背就挠挠背。 要他去拿喝的，他就擦干净头发和身子，去厨房拿她没有喝完的芝士芒果。 舒欢喊他回来，她是开玩笑的，谢司衍没听，他握着芝士芒果喂她两口，就放在一边。 放在冰箱的果饮，就算里面的冰融化了，也冒着凉气，她不适合多饮。 他百依百顺，舒欢洗澡时喜欢捏捏的小黄鸭放在他头顶，他也不生气。 小黄鸭掉下来，他还会放进舒欢的手里，而不是浴缸里，让她再放一次的意思。 舒欢沉默了。 谢司衍这样没有脾气，她挺害怕的。 他就好像那个老婆死过一次，失而复得后，什么脾气戾气傲气都没有了、死气沉沉的高冷阴鸷寡夫感也没了。 老婆上天他就上天，老婆下地他就下地，他修养多年的优雅从容，似乎只是为了方便陪她玩得尽兴，做起这一切竟然半点都不突兀。 舒欢却觉得很诡异。 “我自己涂药，你出去。”她被谢司衍抱坐在洗漱台上，漂亮的脸蛋紧绷，如临大敌。 “只有这个不行，你会偷懒，糊弄了事。” 他拒绝，舒欢反而安心了，由此可见他没有失心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那你闭上眼睛给我涂药膏。”舒欢耳根子烫红，眼睛羞答答的要掉眼泪。 她为什么要跟谢司衍一本正经讨论这种不文雅的事啊！ 谢司衍一直弓着腰很累，他直起身，结实紧致的肌肉得到伸展，英俊的脸庞沉默不语，高大挺拔的身姿很有压迫感。 被他身影笼罩的舒欢怂成一团。 谢司衍扔掉干净的棉签，很好说话，顺着她的意思来，“闭上眼睛我就看不到了，那我只能用手给你上药。” “……” 舒欢被摁着上药的时候，脑海里飘过几个大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回到卧室，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没过两分钟，她的脸被谢司衍从枕头里挖出来。 “小心窒息。” “不会。” 舒欢现在不习惯枕谢司衍的左肩，总觉得他伤口还没好，她刚在谢司衍右边躺好，就听到他说。 “明天是周六，正好搬家。” “什么？”舒欢坐起身。 “有一栋别墅距离你公司比较近，开车或坐地铁三十分钟以内。” “不是…我可以不搬家吗，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主要是我习惯了这里。” “嗯，你习惯了这里，去天台也方便。” 这跟天台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就跟天台过不去了！ 舒欢还想争取，她双膝跪着上前，床垫和被子太软，她没稳住，跌坐在谢司衍的胳膊上。 谢司衍屏住呼吸，冷白颈间的那枚小痣慢速滑动，他意犹未尽的喟叹。 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的。 “勾引我也没有用。” 舒欢瞪大眼睛，泛着一层薄薄粉的脸颊煞是好看，“谁勾引你了！谢大郎，你越来越自恋了！” 没有镜子，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轻轻薄薄粉粉嫩嫩的一张皮，从额头鼻尖再到下巴和锁骨，宛如画师精心调制出来的好颜色，玉一般的骨相美人。 谢司衍没有移开自己的手臂，就势，把她托抱在怀里。 “那栋别墅我会赠予你，住在那里跟住在这里，本质没有什么不同，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没有说“你住在这里我会担心”，因为这是从他的角度看问题，只是对他有好处的游说。 “我会把荣叔留给你，这样你生病了，无聊了，想做什么事，都有荣叔陪着。” 舒欢又惊又喜，还有点受宠若惊，“你的私人行程全靠荣叔安排，他是你的得力助手，你把荣叔留给我，那你怎么办？” “不行不行，你还是把荣叔带在身边吧，我的生活一点都不复杂，荣叔留在我身边是大材小用。” 谢司衍拉起被子，轻轻拍她的背哄睡，“不争论这个问题，明天我们问一问荣叔的意见，去留随他。” 第二天，舒欢醒后，搬家公司就开始工作了，在荣叔的指挥下，一切有序不紊。 舒欢曾经想过争夺荣叔的赡养权，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荣叔不仅仅是管家那么简单，他是谢司衍身边真正的大秘和第一心腹。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无论从实力地位，还是重要程度，她都没有什么资格谈论荣叔的去留。 直到搬进别墅，她都没问荣叔要不要来鹏城工作。 但不需要舒欢开口问了，谢司衍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直接把荣叔留在鹏城，自己回了香江。 舒欢太累了，都没力气送他出门，微肿水亮的嘴唇，是谢司衍临走前的‘特意关照’。 睡了一觉她下楼，看到荣叔和大厨正在商讨晚饭吃什么，她恍惚了几秒，以为自己回到了英山公馆。 “你们…都没跟着谢司衍回香江？” 两人笑得一团和气。 “小冬不日也要过来帮您打理衣服首饰。” 荣叔：“我留在这里，大少才能放心回香江。我要是回去了，大少非得着急。少夫人可不要劝我回去，我很久没有被大少训了，他现在发火很可怕。” 第169章 喜欢吃酸的辣的是怎么回事 三个月后。 舒欢协助程墨翻译的《红雨世界》出版了，销量很好，所以她有资格筹备自己的项目了。 首先就是选题。 她手头有一本翻译好的法语散文，在香江的那些闲暇时间里，她把《三个情人》翻译出来了。 但她只是跟副社长提了一嘴，就被副社长驳回了选题。 “这本书的作者莫尼克很神秘，她在法国小有名气，我们出版社以前有意找她合作，谁知完全联系不到她的人。还是社长在某个饭局得知，莫尼克是法国贵族，她可能不缺这点钱和名气。” “不会啊，莫尼克希望更多的人读到她的书，特别是女孩子。”舒欢声音笃定。 副社长笑她，“你怎么知道莫尼克在想什么，跟她灵魂共鸣了？” 舒欢：“实不相瞒，我在巴黎…旅游的时候，恰好遇见过她，有她的联系方式。” 副社长目瞪口呆。 公司里传舒欢是富二代，但她平日里的穿衣打扮并不奢侈，他和社长也没有太信。 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副社长思索几分钟，“莫尼克擅长写浪漫主义文学，尤其擅长写女性角色，且笔下的女性角色清新坚韧有魅力。” “这种类型的文学作品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几乎是经久不衰，你要是能联系到莫尼克，拿到她的授权，那我们这边也会全力支持你。” 舒欢松了口气，“谢谢您！” 下班后，她搭乘地铁回到蓝岸别墅。 脱掉几百块的高跟鞋，穿上某奢牌限量的小羊皮凉拖，舒欢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翻看她数次修改过的《三个情人》手稿。 “怎么下班了还要忙工作？” 荣叔端来一杯温凉的新鲜柠檬水，看一眼就酸的要命，但最近舒欢特别喜欢喝，恨不得当水喝。 “我要独立负责项目了。”舒欢喝了半杯，只觉得身心舒服。 天气越来越热了，没有柠檬她怕是活不过这个夏天。 荣叔走进厨房跟大厨商量，最近天热，少夫人胃口不好，每餐都要做两道凉菜，最好辣一点，酸一点。 大厨欲言又止。 他媳妇当年怀孕就喜欢吃酸酸辣辣的东西，但大少一个多月没来了，少夫人应该不是怀孕。 “晚餐再添一道凉拌牛肉和酸辣翠瓜条？” 荣叔：“可以，荤素搭配。” 晚饭后，舒欢牵着元宝出门散步。 元宝看到自己的好朋狗，会带着舒欢往前冲，但最近它变得矜持了。 可能是年纪大，懂事了。 舒欢对此感到欣慰，特意多走了一段路，去某巴克买了狗狗专吃的奶油。 回去的路上，舒欢接到了谢司衍的电话。 “BB，我要在欧洲多待两天，等这边的事情一忙完，我就直接去鹏城。”男人声音低沉冷肃。 似乎还在工作。 舒欢“嗯”了声，情绪很稳定，乖乖地说：“你照顾好自己，我在家里等你。” 回到家，她把元宝交给荣叔，自己上楼洗澡。 睡前她还在看自己的翻译手稿，在那个世界她一边接商务翻译养活自己，一边翻译要出版的书籍。 结果出版前夕，她就猝死了。 这次一定会顺顺利利。 舒欢握着平安符看了会儿，闭眼，准备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室内空调温度适宜，但她心口仿佛有一口灶在燃烧，又闷又燥，她心烦意乱。 推开阳台玻璃门，舒欢望着高悬的圆月，她忽然觉得很寂寞，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席卷全身，她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顾不得谢司衍那边是几点，是不是工作时间，她一个电话拨过去。 某科技公司，会议室内。 坐着几位蓝瞳棕发的商业精英，独一位黑发黑眸俊美异常的东方男人，他的优雅威仪，令这些深邃面孔竞相失色。 谢司衍否决了两位经理提出来的“先商用后迭代”观点。 事关三百亿专项研发基金挑拨，决策权在谢司衍手里，他不得不谨慎，且强势。 “如果没有达到L5级自动驾驶的冗余标准，我不会……” 谢司衍话没说完，就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来。 是他的私人号码，来电显示人是‘宝贝老婆’。 “抱歉。”他扔下一句德语，握着手机离开会议室，背影沉静从容，却没有一丝犹豫。 舒欢基本不给他打电话，这通电话是他盼来的。 “宝贝，怎么还没睡，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谢司衍的声音，舒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着电话，认真听。 白皙的脸颊红了眼睛和鼻尖，夜风吹动她宽松的裙摆，细白的脚踝伶仃可怜。 “谢司衍哦，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谢司衍指尖掐着一根香烟，只是把玩，没有点燃的打算。 舒欢“嗯”了声，鼻音浓浓，被谢司衍发现异常后，他声音哑然，喊她一声“妹妹仔”。 “别让我干着急，我现在坐飞机回去，也没法立马到你身边。” “没让你立马回来…我明天晚上等你吃饭。” “睡吧。” 谢司衍挂断电话，回到会议室。 他明晚的飞机，直飞鹏城要十二三个小时，她明晚等不到他，等累了她就会吃饭睡觉。 翌日，周五。 舒欢联系上了莫尼克，就不需要通过代理机构拿版权。 她抓紧时间，喊上副社长和项目成员开了一个小短会，莫尼克想要面对面签合同，她可能要带着公司法务，去一趟巴黎。 副社长：“这没问题，机票和食宿公司给你们报销，你再带一个助理过去。” 会议结束后，副社长让舒欢尝试争取，拿下莫尼克所有已出版的简体中文翻译权。 舒欢压力山大。 她忘了自己要等谢司衍，吃饭，遛狗，洗澡，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没有辜负谢司衍对她的期望… 第三天，下午两点，谢司衍的私人飞机抵达鹏城。 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一脸倦容， 坐车回到蓝岸别墅，他轻飘飘看周围的一切，满眼的索然无味。 “她最近怎么样？” 在门口迎接的荣叔立马回答：“少夫人作息还算正常，就是最近喜欢吃辣的酸的凉的，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变大的缘故，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她变得坚强很多。” 谢司衍眼皮一跳，想起那夜睡不着哭着给自己打电话的舒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