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教主后,疯和尚对我穷追不放》 第九十五章:我有个好主意 柏无厢好奇的问身边的了尘。 “你和铃凤枝从哪里把他找回来的?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遇到变态了。” “变态?” “是,他中了媚药,你先帮他把药解了。” 见慕容面颊潮红已经到了发紫的地步,柏无厢顾不得其他,赶忙一边拿药一边掏针灸包,忙活的顾头不顾尾。 本想再让了尘帮他烧点热水,结果一回头,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房门也被带上了。 “唔……” “好难受……” 慕容修宇身体内的燥热已经无法催动他的情欲,这更像是一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痛不欲生。 柏无厢本想给他先放放血,结果脱开上衣一看,入目竟是厚厚一层纱布。 先前有人为他受伤的地方包扎过。 柏无厢只能用针灸的方式刺激穴位,并用力拍打着慕容的脸来唤回对方的意识,好让对方能咽下自己的清心丸。 柏无厢这一巴掌上去,反而被慕容死死攥住。 慕容修宇手上滚烫的温度贴上柏无厢未来得及戴手套的掌心,双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哇,好恶心!” 柏无厢面如菜色,痛苦至极,拼命甩开慕容的钳制,“滚呐!本公子不是断袖啊!” “放手啊,你听到没有!你都没洗手,一身的臭汗啊!” 柏无厢正哀嚎着呢,忽见床上的慕容眼角落下一滴泪。 嘴唇翕动,似乎在无声呢喃着什么。 柏无厢仔细观察慕容的唇形,好像是在重复一句话。 他又听了一会儿,这才从对方断断续续吐出的音节里听出了父亲,母亲,妹妹三个称呼。 “孩儿对不起爹娘,阿兄对不起小妹……” “对不住……” “小妹,小妹……” 听的柏无厢心口发闷,高举起来准备誓死维护自己‘清白’的拳头缓缓放下。 另一边,铃凤枝刚从厨房走出,迎面撞上了尘。 了尘还没恢复过来。 “凤枝。” “干嘛?” 正在锁后厨大门的铃凤枝不是很愿意搭理他,在周府里,请了尘实在过分。 现在和他说再多,以后清醒过来又什么都不记得,说了也白说。 “凤枝,我有话想和你说。” 了尘笑眯眯的看着铃凤枝的背影,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铃凤枝的心思,终于懂了他为她纠结痛苦,憎恨不舍,思之如狂是为什么了。 他,无比渴望铃凤枝的接纳与触碰。 不仅仅是肉体,连她的心也想要完全占有。 今晚由她主动的那一吻,落在肌肤上的温度,让了尘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铃凤枝被了尘那古怪的眼神看的脊背发毛。 “有话就说啊,一直看着我干嘛?” 了尘笑道:“好,那我说了。” “凤枝,我有个好主意。” 他走到一边,背对铃凤枝,头顶高悬的皎月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我想把另一个了尘,杀掉!” 铃凤枝猝不及防听到这么句话,如遭雷劈。 “杀谁?你就是了尘啊?” “是,我是了尘。” 他缓缓转身,挑眉轻笑道:“我才是真正的了尘。” “我不仅是了尘,还是一个勇敢无畏,愿意放弃所有追寻你的普通男人。我敢承认我爱你!便是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也绝不后悔。” 越说越可怕了。 虽然了尘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还言笑晏晏,可铃凤枝却能从他的笑容里感知到一丝疯狂。 他总能轻而易举看穿她的惊惶,就比如现在。 “凤枝,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了没用且懦弱的他,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这样,我就不用忍受和你分别的寂寞,不用去想我沉睡时在你身边的人是他,我一直想时时刻刻都抱着你,看着你。” 铃凤枝笑了两声,干巴巴的。 “先不提这个了,我手有点痛,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被什么划破了。” “哪里,我看看。” 了尘毫无防备。 就在他低头去看的瞬间,那只伸过来的手立马紧握成拳,狠狠砸上他的脑门。 办法十分有效。 了尘应声倒下去,被铃凤枝拖回他自己的住处。 将了尘扶到床上,铃凤枝利落的关上房门。 可怕,今天晚上的经历太可怕了。 许久,了尘才醒过来,茫然的捂着脑袋。 铃凤枝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趴在桌边等他醒来。 了尘咳嗽两声,起身掀开身上被子,“我不是和凤枝你去了周府吗,怎么又?” “我们已经把慕容带回来了,你说你头疼不舒服想休息,我就送你回房间了。” “可是我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 “哦。那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门,可能是因为这个再加上你睡太久,才把之前的事忘了。” “可……” “别可是了,我还能骗你?” 铃凤枝走到床边,一手将人按回床上。 “现在没你事了,不用担心,睡吧。” “后厨的店小二呢?”了尘不放心的问道。 “他醒来后被柏无厢和无情一顿威胁,蒙着眼睛送走了。” 停顿片刻,铃凤枝再次补充道:“放心,我没让无情杀他。” “还有个紫衣服的男人,无情说他是这群刺客的主子,现在被关在后院,等慕容身体恢复了让他去看看。” 了尘确实有些累,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这次,他睡得很不安稳。 几乎一整夜都在做梦,梦中有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盒三三俩俩结伴走进前方的茫茫大雾。 了尘被人推搡着走了进去。 迷雾之后,赫然是另一番天地,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这是喜堂啊! 有人要成亲了。 宾客们快速找到自己的座位,很快就把整个大堂坐满了,一个空位都没留给了尘。 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突兀的站在中间,茫然四顾。 就在这时,铃凤枝出现了。 她穿着鲜艳的红色婚服,头戴金冠,娇艳明媚的站在自己面前。 众人开始贺喜,铃凤枝顺势挽上他的胳膊,羞涩笑着。 “夫君,走吧。”她这般说道。 “不对不对,我们怎么会……” 铃凤枝脸上的温柔消息即刻消失,她古怪的笑了一声,让了尘感到不安。 不过是一秒的踟蹰,铃凤枝便提起裙子离开了他。 而对面,还有一个同样穿着喜服的了尘。 假了尘于不远处挑衅的看着他,随后搂住走向自己的铃凤枝,在众人的贺喜声中吻了她。 一遍又一遍。 他就好像是在说: 看吧,这都是因为你犹豫不决造成的结果。 了尘快要疯了,他冲上去想要夺回铃凤枝,可一拥而上的宾客们牢牢将他挡住。 他似乎成了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闹事者。 这时,喜堂外忽然出现了一群人。 他们沉默的身影慢慢在大雾中浮现,仿佛是跨越了时空,来见证属于了尘的结局。 第九十六章:齐心协力 后厨内,半昏迷的紫衣男人被一脚踹醒。 他闷哼两身,睁眼就看见了两位老熟人,门边还坐着一个正在吃东西的美貌女人。 “表哥,好久不见。” 慕容身体刚刚恢复,说话声音都是虚的,即便如此慕容圣也能从中感受到无尽恨意。 “哈……”慕容圣隐忍着愤恨,咬牙切齿笑了笑,“我带了九个人来寻你的所在,没想到……” “你在宴会中了我妻特调的催淫香,你是如何能保持理智离开酒楼的?” 慕容修宇在清醒过来时,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铃凤枝他们。 一开始,他的确顺利找到了慕容圣他们的包房,那时房间里已经有几人在了。 慕容用蛊虫将他们弄晕,许久,他终于听到门外的小厮喊了声慕容夫人到。 随后便看见他一直再等的两人踏进房门。 慕容一时心急,冲出去毫不犹豫,一掌打死了进门的男人。 可,他根本不是慕容圣。 再问那随行的年轻女人,他正要逼问她慕容圣下落,却不想她也是个阴险之人。 离开酒楼后,因女人的暗算,他体内的药性慢慢发作。 他承受不住时不得不躲起来用从酒楼里拿来的刀划破胸口保持清醒。 不想, 在他最难受最无力时恰巧遇到了一个好男色的变态。 他被对方强行带回去,简单包扎了两下,他就想对受伤的自己霸王硬上弓。 幸亏了尘铃凤枝及时赶到,闹出动静把正要对他施暴的死变态叫走。 “表弟,你误会表哥了!” 慕容圣看见对方逐渐阴沉的脸,眼睛一转,当即哭求起来 “误会?” 慕容修宇将带来的禁步甩在他脸上,怒吼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误会?!为什么你的东西会在我妹妹尸体旁边!” “我与表妹关系一向很好,我怎么会害她?”慕容圣瞪着柏无厢,道:“是他,是这个叫柏无厢的污蔑我是不是?” “当初表妹和他关系匪浅,我嫌弃他无根浮萍乃一介乡野粗人,几次让她远离,这才遭了他的记恨!” “你胡说什么?”柏无厢气红了眼,“那天我走的很早,最后是你和她在一起!” “我和表妹在一起就是我害了她吗?这禁步我有好几条样式类似的,随手赏给下人的也不少,你如何能说这就是我害人的证据!” “少来这一套,你在那车上对慕容姑娘施暴并弃尸荒野,认证物证俱在,你狡辩不得!” “你们如何能证明是我奸杀她?而非有人拿着我的配饰栽赃?” 不想这家伙到现在这幅田地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当时无情要把他双腿双手都砍断,他就不该拦着! 只不过,慕容圣现在也不好过。 一只手和一只右耳朵都被砍掉,伤势也不轻。 慕容圣演技的确不错,什么时候红眼,哽咽,祈求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慕容修宇问:“表哥,你的夫人为什么和我小妹长得那么像?” “小妹从前和我说过你有和她提过结亲,是不是?” 慕容圣脑海里瞬间闪过少女明媚的笑脸,艳若桃李,活泼灵动。 他喉头像是被人突然紧攥了一下,酸胀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是……” 慕容圣鬼使神差的,居然承认了。他抬眸再次解释道:“当时是家父的主意,家父让我亲上加亲。对方是表妹的话,既知根知底也可好生照顾她,两全其美啊!” “虽然表妹拒绝了我,可我没再度纠缠,表妹是知道的!” 柏无厢冷笑,“那你出事后不久便搬家到华运城又是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与我新婚不久的妻子当时住在华运城,爱慕我的她独自经营香粉生意,需要我这个男子来此地帮衬她!” 慕容圣再次看向慕容修宇。 “表弟,你别忘了,是我发现了柏无厢的行踪,是我告诉你他的所在你才能顺利将他找到。你怎么能因为他这个卑劣家伙的三言两语污蔑你的表哥奸杀表妹?” 慕容修宇的表情迟疑起来,他怀疑的目光在柏无厢和慕容圣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后厨门边的铃凤枝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有点看不下去了,适时插了句嘴。 “说了这么多,你不还是没回答你夫人和表妹长得像的原因?” 慕容修宇立刻反应过来。 是啊,这个问题还没回答呢。 如果不是慕容圣主动联系他,他甚至都不知道慕容圣已经成亲了。去到他宅邸时,也不见其妻子,一旦问起慕容圣就百般推辞。 言说其夫人面容粗鄙,不喜见人。 可酒楼一见,慕容修宇瞬间蒙了。 太像了,除了气质不同,其他的简直如一个模子里扣出来。 如果不是那张脸,他不会被对方那么轻易的暗算到。 慕容圣支支吾吾,先说什么他内心深处还是倾慕表妹,将其当做替身。 又说什么上天垂怜,缘分使然。 说到后来他已是涕泪连连,泣不成声,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无辜遭到构陷的可怜人。 “表哥我以为你被人蛊惑犯下大错,又愧疚我妻伤了你。特带自家手下前来找你,不想却遭此大难落得个残废下场!” 此话引得慕容修宇也落起泪来。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铃凤枝挠头,不解,“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人家小妹是被奸杀的?是慕容你告诉他的?” 慕容修宇猛的一怔。 是啊,小妹死因他隐瞒的很好,对外只是说不幸遭遇意外。 除了他和调查此事的了尘,农夫一家外,便是连父母至死也不知小妹死时衣衫不整的惨状。 他慕容圣一个外人,如何得知? 旁听的铃凤枝深深叹了口气,顿感无语。 她走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俩继续,自己则起身来到门外打水洗去手上油花。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后厨房里穿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吓了铃凤枝一跳,回头看向虚掩的厨房木门。 被捆着的慕容圣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许是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面对杀气腾腾的二人。 他打开心扉,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阴暗一一扔到明面上。 “是,是我害了她!” “她是个什么货色?我百般示好她视而不见,我亲自相陪她逛街,她却对一个认识不久的柏无厢暗送秋波!” “我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她明明只要躺着接受就好了,可她偏偏要握着那块玉佩不停挣扎,不停挣扎,不停喊着你和柏无厢救她!” “表弟你知道吗?我真是恨不得想把她的脖子整个从身体上扯下来!” 一片安静。 柏无厢和慕容修宇背对着大门,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两个雕塑。 后厨里烛光昏黄,明明灭灭。 铃凤枝正想去看看他俩是什么情况,就听到柏无厢非常冷静的出声询问。 “从哪里开始?你先还是我先?” “腿已经没有了的话,不然就从那里开始。” “好,我去准备止血的东西。” “嗯,明天再去买把菜刀好了。” 慕容修宇一边说着一边去拿案板上不久前才磨好的菜刀。 “靠北啦你们!” “菜刀不要我这个掌柜的花钱买啊?” 铃凤枝立马从还未收拾干净的土坑里扒拉出一把长剑和几把匕首,跑进厨房。 第九十七章:你坏透了 清晨,雪姬醒了过来。 她走出藏身的山洞,出去时,正好在不远处的树叶上捡了几颗酸涩的野果子饱腹。 “终于……甩掉他了。” 回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她没想到王寻会跟着自己跳下瀑布,不过她会水,很快就摆脱王寻疯狂的拉扯。 也不知道那混蛋死在水里没有。 接连去过的几个小镇,雪姬都在偷偷观察。 前几个大多都贴满了教主的悬赏令,只有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小镇悬赏令寥寥无几。 那天,教主把任务托付给自己时说过。 若是情况不对她会即刻假死脱身,然后去到一处方便被自己找到地方。 让雪姬凭着她留下的寻物斗来会面,共同等待时机进行反攻计划。 可她却因王寻的囚禁而耽误了时间,不得已将铃凤枝的吩咐托付给小栎。 也不知道小栎找到教主了没有。 走了半天,雪姬也饿了。 本就耗费大量精力,且她腿脚又不是很好,走了不多时便已经累的不行,坐在墙角闭目小憩。 “姑娘,饿了吧?” 雪姬睁开眼睛,袖子下的手警惕的握紧。 “哎哟,瞧你虚弱的,快吃点东西吧!” 面前是个慈眉善目,手里拿着烧饼和茶碗的老妇人。 雪姬摇头起身,想要离开。 可肚子发出的呼噜声却暴露了她尴尬的处境。 老妇人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又累又饿,就给你拿点吃的喝的。” 她指着长街右后方的一个烧饼铺子道:“我儿子儿媳的店就在那里,平常也会做点善事,我也是看你可怜,才给你送些吃的。” 见雪姬抿着嘴唇,目光犹豫。 老妇人率先试吃了一小口,又沾了点茶碗里的水放进嘴里,雪姬这才信任她。 “谢谢你,婆婆。” “哎哟,这有啥可谢的。吃完了你就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着急。” “嗯,谢谢。” 老妇人笑了笑接过空碗回到自己家店里。 在屋内的桌子旁,王寻扔出一两银子。 “她吃完了,您放心。” 老妇人满心欢喜的收起银子,乐的满脸都是褶子。 王寻点点头,目光透过烧饼铺油半掩的窗户看向墙角那个披着黑袍,神色憔悴的女人。 “她是不是你婆娘?你俩闹别扭了?”老妇人喜笑颜开,不由多嘴起来。 “这女人呐就是这样,哄哄就好了!” 王寻忽然来了兴趣。 “你说,怎么哄?” “送点首饰,说些好话,抱着亲一亲不就好了?嘿嘿!” “夫妻哪有隔夜仇啊,再不然就生个孩子,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老妇人又说:“隔壁家李老汉买了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没孩子前动她一下她就跑,越打越跑。可有了孩子后,怎么打都不跑了!” 王寻沉默片刻,忽然语出惊人。 “那她的注意力岂不都在孩子身上?在意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弄个孩子出来碍事?” 老妇人呆呆的看着他大步走出店门,远远跟在那腿脚不便的黑袍女人身后。 “怪了。” 老妇人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街角喃喃道。 “还有男人不想要孩子的?怕是他自己不能生吧?” “哎哟呦,不能播种的公鸡呦……” 这一夜,客栈里除去了尘外,其他人都没怎么睡。 天亮之前,铃凤枝才将院子里收拾干净,并算出修补瓦片,房梁的费用。 敲敲打打,又是十几两的开销。 慕容修宇从厨房走出,到井边打了一桶水,默然洗脸洗手。 “多谢。” 忽然,慕容修宇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也不知道这是在谢铃凤枝和了尘救了他,还是谢铃凤枝帮他处理慕容圣。 铃凤枝拨动算盘珠子的手不停,用越来越大的敲击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个人我送走了,不用埋在店里碍事。还有修理房屋的费用,我也会从家里账房取银票过来。” “哎~那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啦~” 铃凤枝温柔的轻晃了下算盘,笑的和蔼可亲。 “锅,灶台,筷子和碗还有地面都要换新哦!” “啊?为什么筷子和碗也要换?” “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拿什么东西盛那些肉沫子了?” 要不是她昨夜拦着,这两个上了头的家伙还想用碗来装切下来的那玩意儿去喂狗。 铃凤枝正要再说,了尘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他一边扎着长长的头发,一边走进后院。 “慕容!”铃凤枝凑近慕容低声说道:“别让了尘知道你们昨晚干了什么。” “啊?哦,好!” 慕容点点头,又打了盆干净的水给了尘洗漱。 “昨夜出了什么事,慕容公子你还好吗?”了尘习惯性问道。 慕容半遮半掩的说一遍,又连连和他道谢,生龙活虎的样子让了尘放下心来。 柏无厢今日要走,他被铃凤枝喂下的药也被她解了。 一切瓜葛,在今日便断了。 “没想到啊,我都有点舍不得走了。”柏无厢背着包裹,戴着斗笠,深深看了眼宴九方的牌匾,又颇为感慨的拍了拍了尘和慕容的肩膀。 在了尘的凝视中,他对铃凤枝肩头伸出的手迅速改成点头示意。 “诸位,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你要回巫医阁了吗?”铃凤枝问。 “是啊,好久没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我那老师傅死了没。要是没死,我也回去正好给他过八十大寿!” 铃凤枝等人:…… 慕容和柏无厢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往日种种不快都在昨夜的齐心协力中烟消云散。 现在,他们是朋友了。 柏无厢走后,铃凤枝和慕容约定,只要解完体内的两只蛊虫,她就放慕容回家。 事不宜迟,趁身体好了些,铃凤枝和慕容打算试着再次引出第二只子蛊。 基于上次的情况,铃凤枝提前把柏无厢的药箱里所有止血药通通要了过来,有备无患。 准备前,慕容让了尘去外面买一块带血的新鲜猪肉。 上次他的方式不太适合铃凤枝,这次他打算用生肉为引。 了尘去了很久。 铃凤枝等在房间里,旁边是正在用烈酒擦刀的慕容。 他神情专注,睫毛根根分明,平静温和。 下一秒,他的视线和铃凤枝撞上。 “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的脸?” “没什么,看你长得好看。” 慕容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这话若是了尘大师听了,怕是要生气了。” “那我也夸夸他,毕竟他更好看。” “你很喜欢了尘大师吗?” “……” 这话,铃凤枝没法回答了。 她坐在床边,翘着腿试图岔开话题:“你一个大男人问这个也不羞?” “我觉得你们俩关系真的非同一般的好,好到有时候我和柏无厢都觉得你们俩如夫妻一般。” “尤其是你,虽然你平日表现平常,但我以为你其实很喜欢了尘大师对你紧张不已的急切样子。” 铃凤枝:“……我有那么坏吗?” “怎么说呢?” 慕容歪头思考最合适的形容。 “我觉得你,坏透了。” 第九十八章:陪你同死 每个人都说她坏。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教徒们对她还存在质疑,身下的教主之位坐的不稳。 尊者席罗城每每发现她对受罚教徒们露出怜悯神情,就要试探她一番。 似乎是想看看玲凤枝是不是需要他再精心调教一番。 她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只觉庆幸。 自己终于坏的像个极乐教教主了,席罗城再也不会有机会把她拖进黑暗里。 “这个嘛......”玲凤枝摸着下巴,认真回答道:“了尘喜欢我不是很正常的吗?”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一个随心所欲的女人是最难把握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脱离你的身边。” 慕容不解玲凤枝这般信任了尘,难道不就是接受他了,怎么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若即若离态度。 单纯的男人陷入沉思,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闯入了复杂难解的成人世界。 不多时,了尘带着买回来的猪肉从外面推门而入。 “凤枝,我回来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慕容起身接过猪肉并打开,“今天先把最麻烦的子蛊去了,没有子蛊干扰,母蛊取出便为小事一桩。” 绿油油的荷叶展开,里面的猪肉露出。 “了尘大师,这猪肉你哪里买的?”慕容冷不丁问道。 “城内的郑氏猪肉铺子,如何?是我买的不新鲜吗?我平日不怎么买,也不太会看。” 玲凤枝也凑了过来,“这肉有什么问题吗?” 荷叶上的肉块足有巴掌大小,看着倒像是很新鲜的样子。 三个人里,一个是教主平日只负责享受,一个是和尚永不沾荤腥,另一个大家族公子天生被人伺候的命。 谁都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罢了,也许是太过新鲜还沾着血的原因吧。”慕容示意玲凤枝先把他准备的药喝下去,躺到床上。 这次慕容修宇特地在药汤里加了些止痛的药草来避免玲凤枝疼痛。 待药效起来,慕容便举起匕首,在了尘的监督下在玲凤枝的肚皮上划开一条小口子。 只有半截儿指头长,血珠滚滚冒出。 上次的伤口刚刚结痂,还未完全愈合就又添新伤,了尘看了心疼不已。 “很疼吗?”了尘于玲凤枝身边坐下,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抚,“疼的话你就咬着我的手。”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 慕容忽然道了一声忍住。 他转换姿势竖起匕首,一下子将刀尖刺入她的小腹。 鲜红的血瞬间涌出,染红她的白皙肌肤。 即便有麻药,玲凤枝还是痛的倒吸两口冷气。 虽然早就知道取蛊虫的方式,可亲眼目睹这一幕还是让了尘难受不已。 “快!软布!”慕容伸手,了尘立刻递上。 “我的长萧和止血药!” 了尘一一送上,眼睛死死盯着玲凤枝的表情变化,她疼的太厉害了,抓着他的手愈发用力。 慕容用匕首切下一块猪肉放在玲凤枝伤口处,严肃吩咐了尘。 “大师,一旦蛊虫听我御蛊之曲从伤口处钻出,势必会向最近的鲜肉靠近来躲避光线。” “届时你务必要迅速将它抓住,带到屋外处理掉。” “记住,带去远一点的位。如若距离过近,母蛊是会感知到子蛊死亡从而受到刺激!” 了尘点头,“明白了,你赶快处理,凤枝现在很疼。” 说完,慕容便举起铁萧吹奏其怪异的曲子,由缓到急,一声比一声高昂,节奏感很是强烈。 就像是在召唤什么。 很快,了尘便看到玲凤枝平坦的小腹表面,有东西在肌肤下缓慢的游动。 愈来愈靠近因大力止血而微微泛白的伤口处,了尘屏气凝神,专注万分的等待着。 几乎是眨眼之间。 那潜藏在玲凤枝体内许久的子蛊就从破口处钻出一半身子。 那是只外形如田中绿蔬上豆虫一般的青绿色虫子。 身体圆润,被血肉极好的滋养过。 萧曲的节奏变得更急了,子蛊因屋内光线刺激,如慕容所料那般欲往那块带血的猪肉里钻去。 可就在了尘想要伸手将它抓起,子蛊却忽然调转方向,快速朝玲凤枝的伤口反钻。 “唔!!!”玲凤枝发出一声隐忍的呜咽。 慕容和了尘都被眼前一幕震住,后者当即立断一手探去,稳准狠的捏住子蛊的半截身子。 “慢点!” 慕容放下长萧,紧张的冷汗直流,“千万别把它的躯体拽断!” 了尘动作猛地停顿住,不敢轻易动作。 “子蛊如果身体断裂,母蛊会立刻感知到并对宿主身体进行疯狂的攻击。如若钻破内脏,玲凤枝会当场死亡啊!” “了尘,不用担心我,快动手。”玲凤枝知道了尘在怕什么,可玲凤枝必须要取出它们。 她不愿意因它们受控于席罗城和巫千行,为人所控制的日子,她难以忍受。 “凤枝。” 了尘声音很是冷静,“若你殒命,我会陪你,同死。” 慕容和玲凤枝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这呆子,真会说话哄她。 明明在保证他会和自己生死相随,语气却无半点伤感,决绝的口吻像是要上战场的士兵。 玲凤枝很想笑他,可她却不争气的眼眶一热。 “忍住!”了尘指尖微微用力,慢慢把控着力道,一点,一点的向外拽着子蛊。 玲凤枝只觉得自己的肚皮内仿佛有个无数个铁钩子聚集在此,不断扯着自己的血肉。 钻心刺骨的疼。 她一个没忍住,张嘴狠狠咬上了尘的手背。 了尘对此毫无反应,一个猛抬手。 子蛊终于被他完整的扯了出来。 三人齐齐舒了一口气,慕容用那块切下来的猪肉包裹着子蛊,飞快推门而出。 下楼时,在楼梯口撞上一个正朝楼上观望的黑袍女子。 “你是谁?今天不做生意。!”慕容说道。 “了尘在上面吗?” “你认识了尘大师?” “是啊!” 雪姬解开黑袍,笑道:“是他带我回来的,他让我等在一楼这里。”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慕容手上的那块红色物体上。 雪姬登时变了脸色。 “你手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你杀人了?!” 第九十九章:原来你是她的 雪姬见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古怪,下意识就想发起进攻或防御。 “先等等,等等再说,我很忙。” 慕容绕开她直奔后厨,将肉块扔进灶台下,点火烧柴。 火焰瞬间将那块红肉连带着子蛊一同燃烧,肉香弥漫。 他不放心,又扒拉了两下,确保烧干净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雪姬直接上了二楼去寻找了尘。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居然正巧在这个叫华运城的地方,偶遇出门买肉的了尘。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根本想象不到那个清冷自持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手提着篮子,在肉铺子面前问价买肉。 她欣喜于能再次见到他,并未细想他行为有多不合理,急忙上前与其相认。 于是,她顺理成章的被了尘带回了这座宴九方客栈,她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让自己干等在一楼。 直到她上到二楼,于那扇未关紧的房门前撞见那一幕。 透过门缝,她看见了尘正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教主,无比温柔。 她忘了震惊,目光完全被了尘那双饱含怜惜的眼眸吸引住了。 那样的温柔雪姬从未见过。 “还疼吗?”房间里的了尘吹眸柔声问道。 “不疼了,倒是你,你手疼不疼?”玲凤枝长发披散懒懒靠在了尘胸前,大汗淋漓的她语气带着低迷与娇嗔。 “刚刚下意识咬你时,你就该甩开我的。” “如果我能让你好受些,那我会很很高兴,怎么会甩开你?” 二人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可雪姬听不清,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双眼。 “谁在外面?” 屋内,玲凤枝推开了尘。 雪姬快速擦去泪水,强扯出微笑推门而入。 “雪姬,见过教主!” 她拱手半跪在地,压下心底的苦涩哑着嗓子道:“雪姬来迟,请教主恕罪!” “雪姬?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起来吧,不必多礼。” 闻言,雪姬起身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教内的变化说了一遍,包括是怎么在街上遇到了尘并跟随而来。 当然,有些事她不愿提及,尤其是在了尘面前。 只是她并不知道,小栎在见到玲凤枝时,后者就已经知晓她被王寻囚禁的事。 玲凤枝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时,慕容也来了。 “杀人?”玲凤枝和了尘对视一眼,后者将荷叶里剩余的肉拿给雪姬再看看。 毕竟这不算小事。 雪姬端着肉块看了片刻,再次坚定点头。 “教主,雪姬确定,这绝对是一块新鲜的人肉!” 肉块鲜红,肉质细腻但纹理清晰,并且还带着一股特别的气味。 若是常人一定会以为这是块猪肉,只有像雪姬这样曾亲眼看见过人肉的,才能分辨出来。 慕容变了脸色,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子蛊会突然受惊,躁动不安,原来是因为这个。” 差一点,他的解蛊就失败了。 可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买的猪肉拿回来一看,居然是人肉,还异常新鲜。 这也太惊悚了点! “这人肉之事日后再说,你们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了尘一边说一边扶着玲凤枝躺下。 雪姬下意识想问他怎么不走,刚蹦出一个音节就被慕容使了眼色拦下。 大堂内,慕容一边擦桌子一边解释雪姬的疑惑。 “没明白我拦你的意思?那还不是因为你没眼力见。” “什么意思?” “你没看出来了尘大师不想走吗?他得在一旁看着哄着,直到玲凤枝入睡才会出来。” 雪姬黯然片刻,又问道:“了尘对教主......一直都是如此吗?” 亲密依偎,好似寻常夫妻一般。 慕容并不知道他来之前这两人是如何相处的,但来得最早柏无厢说过玲凤枝和了尘之间,有爱。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他俩之间就差捅破最后一张窗户纸了! 慕容说得越多,雪姬的心越冷,最后那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时至中午,了尘和往常一样进后厨做饭,慕容则在客栈门口站的笔直,充当迎客松。 玲凤枝说过,客人可以不接待,但客栈不能总是大门紧闭,否则会遭人怀疑。 后厨内,雪姬悄然出现在忙碌的他身后。 “雪姬姑娘?你怎么来了?” 雪姬犹豫几秒,支支吾吾,最后干巴巴说了句我来帮忙。 “我一人便可,让慕容给你开个房间先去休息下,饭做好了我会叫你下来。” 雪姬看着了尘利落的舀水刷锅,添柴生火,切菜配料,心中五味杂陈。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夺过了尘手里的锅铲。 “了尘,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教主是什么关系?” 了尘愣住,“凤枝吗?我和凤枝是......” “凤枝?你喊她凤枝?是教主让你这么喊她的?” 她当初让了尘只喊自己的名,他借口男女有别是百般不愿。可对教主,却能如此亲昵自然的喊着凤枝二字。 雪姬顿感心寒,她步步紧逼,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你为何会对教主如此在意,你老实告诉我,那个令你放不下的执念,你必须要找到的人......” “是教主吗?” 了尘从雪姬手中拿回锅铲,看着雪姬因紧张而紧皱的眉心,很轻,很轻的点头。 “是!” 雪姬如遭雷劈,身子一晃,扑倒了灶台上那一摞碗碟。 一阵噼里啪啦声过后,她缓缓自嘲一笑,“所以你从什么时候发现你找的人就在身边?” “你待在我身边时,是不是都在想着她?” 雪姬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讨好。 她将自己的心扒开来,双手奉上。 可她珍藏的宝物早就被她人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收在囊中。 只有自己还傻傻的不知情。 雪姬捂着脸,崩溃落泪,那段羞耻的回忆此刻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翻涌咆哮。 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住,无法挣脱,就像那时无法反抗王寻的索取一样。 她很是绝望。 这样的情况换做玲凤枝,了尘一定会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温柔安慰。 但换做雪姬,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了,他问道:“雪姬姑娘若有伤心事,可与在下说,我会尽自己所能为你排忧解难或出谋划策。” “了尘......”雪姬红着眼,“你真是好狠的心......” 忽然,她猛地捂着嘴,痛苦弯腰,不停干呕。 第一百章:出事了! 雪姬干呕不止,了尘将人扶到一旁坐下。 正对门扉,雪姬余光落在院子一角,那里地面松软,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再看厨房内的边边角角,还有未擦干净,迸溅状干涸的乌黑血迹。 这些很难逃雪姬的眼。 了尘会些简单医术,虽不如柏无厢这个医圣,但简单的看脉象还是精通的。 只是,这次为雪姬把脉的他却迟疑许久。 “我怎样了?”雪姬闷声问道。 “雪姬姑娘,许是在下学艺不精,你的脉象我看不明白。今日有空,不若我让慕容陪你去附近医馆再仔细瞧瞧?” 了尘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严肃,雪姬不由紧张起来。 “不行,我不要他!” “可是......” “了尘你陪我去,陪我好不好?” 面对雪姬这个救命恩人的恳求,了尘无法拒绝。 他将慕容叫进来,吩咐他做饭,并把饭送到二楼和三楼里的那个人。 “啊?我做?”慕容双手握着饭勺就像在捧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火药桶,茫然极了。 “可我还没学会。” “那你随便做一点给三楼的就好,我回来时买饭给凤枝和你。” 急匆匆说罢,雪姬与了尘便出了门。 二楼上,早已被碗碟碎裂声吵醒的玲凤枝于虚掩的窗前目送二人离去。 “慕容!” 玲凤枝将窗户打开,冲下面的慕容勾勾手,“你上来,我有事交代你。” 医馆内,雪姬脸色惨白的听着老大夫的嘱托。 身旁,几个年长的妇人在围着她不断贺喜。 “夫人生的这般漂亮,这孩子也定不会差的。” “是啊,现在也只是刚刚有消息,可不能掉以轻心。这边老夫在为你开些养身的补药,你回去......” 老大夫被雪姬猛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大夫,您确定吗?” “这怎么可能误判呢?”大夫不知雪姬心里的惊恐,摸着胡子笑道:“虽时间太短老夫不能和你确保这就是滑脉,但你且想想近来是否嗜睡,可有干呕,再是月事情况可准时?” “你所描述的症状正是有孕之兆啊!” “怎么会呢?不过这么短...这么短时间,我怎么可能......” 雪姬下意识去看门外等候的了尘,难堪和羞耻席卷而来。 自上个月到现在,她确实未来月事,难道她真的怀了那人的孽种? 她当即打断大夫喋喋不休的嘱托,双目无神,声音冷的可怕,“我...给我开药......我要打胎药。” “这?打胎?这如何使得?”老大夫连连摆手,“还需要再等等才能确定的事,如何能用药?” “不管怎样。” 雪姬捂着心口,“就算不是,我也要吃上一副,方能安心!” 不久后,雪姬拎着药包缓缓走出医馆,掉了魂般跟在了尘后面。 她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出医馆,后脚一直跟踪她的王寻便沉着脸出现在大夫面前。 老大夫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怔住,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惹不得的凶罗刹。 “刚刚,那个女人来买了什么?” “这是人家夫妻的事,老夫不能说呀!” 夫妻? 王寻笑得讽刺,冷声道:“谁和谁是夫妻?我才是她男人,唯一的男人!” 此言一出,医馆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很快他们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窃笑来。 怪不得那女人不要孩子,怪不得陪她来的那个男人一直等在门口不进来。 原来是个水性杨花乱搞出孩子的货色,先前还围着雪姬恭喜贺喜的那几位妇人鄙夷的翻着白眼。 得知雪姬有了身孕还要堕胎,王寻并不生气,相反还有些庆幸。 毕竟他只想要雪姬,孩子对他来说只能碍事。 “你卖给她了?”王寻问。 “没呢,让她旁边跟着的那个男人给劝下了,只给她买了点补身子的药就走了。” 王寻:“......” 雪姬和了尘回去的路上,二人去了酒楼买了热饭热菜。 旁边有家制衣坊,了尘想起玲凤枝那两身穿了许久的旧衣服。 他挑选了很久,终于给玲凤枝买了两身店内最时行,身量也最符合她的衣裙。 同样,了尘也基于感恩和关怀等原因,让雪姬自己挑了身衣服。 雪姬随手指了件衣服,恰好是件红色的对领襦裙,上面绣着精美的梅花云纹,艳丽无比。 她忽然想起,教主平日最喜红衣。 她看向了尘,试探问道:“你觉得这衣服适合我吗?” 了尘和雪姬一样想到了玲凤枝,可他并未多想,只是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相较这件红衣,在下觉得那件紫色的,更适合雪姬姑娘你。” 雪姬:“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了尘看雪姬面色不好,心想她定是因他在医馆内自己的劝阻而感到不快。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雪姬姑娘喜欢的话那就这件,换个风格也还很是不错,刚刚是在下失言了。” 雪姬一愣,死死咬着下唇,“我喜欢这个你就愿意替我买,那我不喜欢那个,你为什么要拦我?” “等到无人时,我们再说。” 付完银子,了尘带雪姬去了个无人的偏僻角落。 四下无人,有些事便可以无所顾忌的谈一谈了。 对于雪姬突然有孕,了尘惊讶之余也明白她之前那段时间定是遭遇了很不好的事,他不想过多提及让雪姬难过。 “雪姬姑娘,在下认为你不该因一时的激动而做下冲动的决定。” “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若是在此时服下那种药物对你的身体会有很大伤害。” 了尘停顿片刻,见对方还能接受自己的解释,他继续说道:“作为单独的主体,这孩子留与不留的意愿由你本人掌握,只是在下希望雪姬姑娘你多为自己着想些。” 雪姬急促的呼吸慢了下来,眼眶发酸。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雪姬垂下头,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尘抱着玲凤枝的画面。 即便对方是自己一直敬仰的教主,她也是嫉妒,羡慕的。 尤其是了尘手背上那尚且红肿的牙印,更令她耿耿于怀。 “你喜不喜欢教主?想不想要她?”雪姬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于此刻温柔的男人,她想最后再争取一次。 “雪姬姑娘,你的话太过了,我对凤枝不可能有那种龌龊的心思。” 了尘拎着大包小包转身欲走,却被雪姬死死扯着袖子。 “男女之间除却亲情,便只有爱情,你到底爱不爱教主,我只要一句话!” “不要骗我!你为了她原则都可以不要,还亲自照顾哄睡,难道你还要说你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还是说你其教主她...早就....." 就在这时,长街上一群带刀的捕快吸引到了尘的注意。 其中一人被捕快们五花大绑,正偏头向这边看来。 二人对上目光的瞬间,齐齐一愣。 被绑走的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客栈内做饭的慕容! 第一百零一章:这是他给我买的 客栈出事了! 了尘将东西一股脑塞给雪姬,满心急切道:“在下先回去看看,东西先交给你!” 说罢,了尘纵身跃上面前的屋檐上,快步赶回了宴九方。 只是他没想到,此时宴九方客栈前满着些看热闹未散的百姓。 有人看见了尘从角落走出,立刻指着他喊了起来。 “就是他,我那天看见了,就是他第一个去买的肉!” “你没看错?” “那么俊俏的小伙子,我咋能认错?” 很快一大帮人将他堵在店门口,七嘴八舌急切的说着。 “小伙子你早上买的肉吃了没啊,没吃你赶快拿出来,要吃了你就马上去吐!” “造孽啊,你这小哥也是倒霉!” 了尘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将人赶走后立刻推开宴九方紧闭的大门。 大堂内,画了黑丑妆面的玲凤枝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茶。 客栈内乱糟糟一片,桌椅东倒西歪,好似被人粗鲁的翻了个遍。 “舍得回来了?”她问,“雪姬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回来?” “你知道我和她出去了?” 玲凤枝笑意不达眼底,冷哼一声,“你们在厨房那么大声,鬼才能听不见。” 了尘被玲凤枝看的有些不自在,忙岔开话题问起慕容来。 “他刚刚被官差们带走了。”玲凤枝放下茶杯,看着了尘,“不仅如此,三楼上的罗刹妖也不见了。” “还有件搞笑的事,你买回来的那块肉的确是人肉,而且还出自慕容修宇的表哥慕容圣!” 空气瞬间冷凝。 了尘坐在玲凤枝面前,脸色难看万分,“怎么会是他?他不是......” 玲凤枝粗略的将他和雪姬走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大概在一个时辰前,玲凤枝被吵醒,她翻来覆去再难睡着,不免多想了些。 最近她和无情处理的人太多,统统埋在后院到底不是个好办法。 况且了尘今日从肉摊上还买回了那种东西,万一被其他买肉的人发现报官。 官府追查下来定然会查到她这时常关门,还曾犯下杀人案子的场所。 她不确定了尘买肉时又没有人记住他的样子并顺藤摸瓜找到这来,为保险起见,在了尘走后,她叫来了慕容。 二人合力将土坑翻了一遍,玲凤枝又叫来在外蹲守的无情,三人合力将那些尸体统统送到外面处理了。 处理方式残忍了些,主要动手的是无情。 种种细节,玲凤枝对了尘说一藏一半,生怕他接受不了。 而就在他们刚刚从后院回到客栈不久,官差们就在前门疯狂砸门,引来一大批不知情的百姓。 官差们先说有位女子报官,说是她新婚不久的丈夫外出寻人后一去不回。 又说有人于街口与卖肉的郑屠户因秤杆斤数问题争斗,买家一时气愤掀翻摊子。 大堆肉块落地,恰好一颗人眼珠子从中滚出,赤裸裸展露在众人面前。 官差们和仵作齐齐赶来,带回郑屠户和那一堆肉,还未用刑他就说出了那日跟踪慕容,目睹抛尸的事来。 玲凤枝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虽说我提前处理好了后院的那些东西,官差没发现什么,但我没想到罗刹妖居然不见了。” 想来是她和无情慕容去处理尸体期间,她想办法弄断绳子逃走了吧。 玲凤枝深深叹气,感慨今日的一波三折。 就在这时,雪姬拎着一堆东西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了尘看向一同进门的二人,不由一愣,“无情,雪姬姑娘?” “我在客栈外遇到的他,你们认识吗?”雪姬放下东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尘身边。 “是我啊,大师~” 无情语调依旧浑不吝,只是双眸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手指拂过冰冷桌边,无情旋身坐在玲凤枝身边,撒娇般地说道:“教主放心,那个罗刹妖我已经把她抓回来了!为安全起见,我把她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只是......”他眉尾微挑,故作纠结,“为了让她再也不敢乱跑,我废了她两条腿,教主您不会生我气吧?” 玲凤枝生不生气不清楚,但了尘是有些气愤的。 “无情,你......” “哦?我怎么了?”无情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尘,“说起来,还未请教这位姐姐尊姓大名啊?” 他呵呵笑起来,阴阳怪气。 “没想到咱这客栈走了位柏公子,又来了位漂亮姐姐,教主有你们两个在身边应该就不会寂寞了!” “就是不知道了尘大师你什么时候离开,这样我回来时不至于太热闹也不会太冷清!” 雪姬明显发现身边的了尘身子僵硬一瞬,她甚至能感受到了尘含怨的一声闷喘。 她忙打起圆场来。 “我叫雪姬,是教主的手下,今日刚到这里。” “哦?原来是教主的人,太好了!”无情抚掌轻笑,“那咱俩都是教主的人啊!” 气氛更加僵硬了。 了尘看向玲凤枝,后者正在摆弄着手边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 她没有看到自己被无情这般嘲弄,也没分给自己一个眼神。 了尘莫名觉得心里不舒服,在场的人除了自己,都是玲凤枝信任的人,那岂不是只有自己是外人? 雪姬察觉到身边人心情的低落,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柔出声。 “别生气,有我陪你。” 正在思考如何处理慕容那堆烂摊子的玲凤枝骤然抬头,直直看向了尘。 了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凤枝,我......” “前有郑屠户亲眼目睹他抛尸,并且将尸体充作猪肉售卖,后有慕容圣妻子报官丈夫失踪,生死不知。” “人证物证俱在,再不想想办法,慕容就要被定罪斩首了!” “现在废话都少说些,把他捞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了尘还未发表看法,无情倒是自告奋勇,言说自己一定能为玲凤枝分忧救出慕容。 “大师本来就忙,还不容易才抽出时间和雪姬姑娘单独相处,教主就别让大师再劳心了。” 了尘:“无情!” 他抑制不住心头的怒意,语气极重。 “我与雪姬姑娘清清白白,莫要随口胡言!” 雪姬无措的看看了尘,又看看无情,最后将目光越过玲凤枝落在了尘替她付钱买下的红衣上。 玲凤枝顺着雪姬的视线落在那布包上,好奇的伸手去拿来看。 雪姬并未出声提醒,只是静静的等着。 当那件艳红色的衣服展现在自己眼前时,玲凤枝难掩惊喜,唇畔浮现丝丝笑意。 她并不知道这是雪姬自己选的,也没看见另外两件被压在最下面的衣服,下意识以为这是了尘给自己买的。 毕竟她非常,非常喜爱红衣,在场之人都知道。 “好漂亮啊,了尘这是你买的?”玲凤枝轻咳两声,压下脸上的欣喜,平静问道。 “这件,的确是,可......” 玲凤枝起身将衣服贴在自己身前比量,笑意更深。 “我老早以前说想要买几件新衣服来换,你原来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她话落下的刹那,了尘的表情凝住了。 而无情则双手撑着下巴冷冷的审视雪姬和了尘,就好像是在等着抓眼前两人背叛苟且的证据。 他绝不允许有人欺骗伤害教主的心! 这时,一直不言语的雪姬忽然轻轻的开口了。 “教主恕罪。” 玲凤枝不解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教主,那件衣服,是我的。” 玲凤枝:“......” 雪姬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 “它是...了尘为我买的。” 第一百零二章:谋害亲夫 “哦,这样啊。” 玲凤枝面色如常,唇角含笑的将衣服轻放在雪姬面前。 “原是我一时性急,弄错了大师对雪姬的心意,这才闹了场误会。” “大师不会怪我吧?” 了尘呼吸一窒,现在凤枝连他的名字也不愿意叫了吗? 二人短暂对视片刻,玲凤枝收回目光,道了声累便转身上楼回到房间。 “了尘,是我说错话了吗?”雪姬起身,想要去扯了尘的衣袖。 “不关雪姬姑娘的事,是在下没和凤枝提前说明,才出了这误会。” 了尘拿起桌上的两个布包绕过雪姬,对上无情那双戏谑的眼时,了尘没来由的愤怒。 “无情,你是故意的吗?” “大师,你难道不也是吗?”无情凑到了尘身边,笑意尽散,“我就说教主留给我的念想哪里去了,原来大师也会干那顺手牵羊的事!” 他当时从河边醒来,沿路找了许久就是找不到玲凤枝的那缕长发。 找的他快疯了,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它本就不属于你。” “那它也不属于大师你!” 无情挑衅的目光紧随着了尘,直到了尘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 雪姬坐在桌前看着那件红衣,沉默无言。 无情走到她身边,用手挑起衣服一角,啧啧感慨,“姐姐好手段,不过我喜欢你的小心思。” “我何时使手段了?我怎么不知道?” “别装了,你的眼神刻意引教主去看这衣服,你以为我没发现?” 说罢,他不屑的把衣服扔到雪姬怀里,“不和你们玩了,我的另一个好姐姐还在等我呢!” 大堂内再次恢复寂静,雪姬将红衣紧紧抱在怀里,楼上了尘敲门的声音还在持续。 她暗自垂泪,却觉心中畅快不少。 二楼房间内,玲凤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敲门声却在此刻戛然而止,她睁开眼,就看见了尘满眼紧张的站在自己床边。 “干什么?”玲凤枝冷笑,“现在男女有别在你眼里算什么?闯我房间连值都不用打声招呼?” “出去!” 了尘乍然被玲凤枝如此不留情面的驱赶,面上顿时热了起来。 “凤枝,你莫生我气。”他将手中布包里的食盒打开,讨好般的送到玲凤枝眼前,“中午了,你还没吃饭呢,先吃一点。” “出去!” 玲凤枝闭了闭眼,“雪姬还没吃呢,慕容和无情也没吃上,他们还在为我这失势的教主做事,岂能不顾?” 了尘垂眸,叹了声是他之过。 放下食盒后,他又解开另一个包裹,展开两件衣裙。 一个是蓝色立领束腰绸缎长裙,另一件浅粉绣金的大袖襦裙。 都十分亮眼,华美,很衬玲凤枝雪白的肤色。 比起那件红裙,这两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可玲凤枝却看都不看一眼,任凭了尘如何与她解释前因后果,她都置之不理。 听得烦了,她起身连推带搡的把他赶出房间。 ‘嘭——’ 大门摔上,了尘碰了一鼻子灰。 “凤枝,是我选的不好看,你不喜欢吗?” “烦死了,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 玲凤枝于门内叉着腰,强忍心中的愤懑,“是,我不喜欢!” “你的品味真是差的离谱!不会买别买!” 说完,玲凤枝也不管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躺回床上独自生着闷气。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红衣,却给自己买别的,他到底什么意思? 玲凤枝一脚蹬开被子。 “了尘,我去你的,信了你个鬼!” 入夜。 王寻进入一座挂着白绸白灯笼的宅邸内,大摇大摆推开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间。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正要就寝的慕容圣之妻林玉香慌乱披上一件外袍,她眼底的的杀意和警惕来回转换,令王寻忍俊不禁。 他关上门,笑着靠在门边问道:“别怕,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给你送点东西?” “什么东西?” 王寻打量着面前女人的脸,他在宴九方客栈外观察了些许时间,对于慕容修宇的长相也不陌生。 如此相像却毫无关系的两人的确令人惊讶。 王寻收回目光,从怀里掏出几包药粉扔到林玉香面前。 “这些东西熟不熟悉?” 林玉香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她死死盯着王寻。 她如何不熟悉? 这可都是她白日偷偷处理掉的,可以使人精神躁狂的药粉啊!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是为慕容圣那个贱种报仇的,还是意外发现了自己给亲夫下毒的真相借机威胁? 其实, 王寻之所以能找到林玉香这里,还是多亏了白日里,他暗中观察玲凤枝和那个慕容转移院中尸体时偷听了一两句内情。 趁玲凤枝等人离开,他在客栈内排查一番,不想却在三楼上找到了失联已久的罗刹妖。 从她口中,王寻得知了玲凤枝身边现有的帮手。 于是他让罗刹妖回去报信,自己则在这边继续监视宴九方客栈内的动向。 慕容,是一个对玲凤枝很有用的解蛊高手。 他对万蛊宗的敌人有用,那就很碍事了。 “现在该叫你林夫人了吧? “且不说你谋害夫君,便是你所经营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香粉交易,我若上衙门告你一回,你筹谋的烈女招牌便要打水漂了呀!” 王寻语气平常,字字句句都在告诉林玉香:你在算计什么我都知道。 “现在,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夫人可愿意?” 林玉香气极扶床,但很快她就换上娇媚笑容,下床翩翩而来。 “郎君真是吓坏我了,有话咱们好好说啊。” 她软软倒在王寻身上,手指在他健壮的胸膛上打着圈,十分暧昧。 “我一介女流如何能撑得下这偌大家业,丈夫没了,我若不想办法弄个贞节牌坊,如何镇得住那些暗中觊觎的豺狼?” “郎君若是不嫌我,便是好生伺候您一晚也可啊!” 林玉香转了个圈,脚尖不着痕迹的向门口方向探去。 下一秒,她猛地向门口冲去! “来人啊!快来唔——” 王寻将人一把扯回,用力甩回床上。 “夫人,这是做什么?原来不是投怀送抱而是借机呼救逃跑啊!” “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你,在各种意义上。即便你脱光了来投怀送抱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毕竟,比起唾手可得,我更喜欢征服的快感。” 王寻冷笑,轻蔑的甩了林玉香一巴掌,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爬起来,给我配药!” 第一百零三章:你没用了! “好姐姐?” 如鬼魅的声音在废弃的竹屋里响起,惊得被捆住双手的罗刹妖浑身汗毛直立。 她不敢动,蜷缩着身子躺在屋内的土炕上瑟瑟发抖。 浑身是血的无情拎着包烧鸡,蹲在床边笑嘻嘻的问:“怎么啦?腿还疼?” “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她好不容易被王寻放出,还没逃出华运城就被这个家伙追上了。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料再次醒来就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土房子里,浑身剧痛。 尤其是腿,已经没知觉了。 “不杀你当然是因为教主和我都需要你啊!” 前者罗刹妖还能理解,后者的这句需要她就不明白了。 但很快,无情就身体力行的告诉她到底为何需要。 她对无情来说就像个极其美味的血包,他一见到罗刹妖就控制不住想咬上几口。 脖子腻了,就换成手,小腿或后背,耳垂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柔软到轻轻用牙齿咬一下就能冒出血丝,令无情兴奋不已。 他伏在罗刹妖背后,轻笑道:“你真的好有意思,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呸!” 被他折磨许久的罗刹妖没来由升起勇气,破罐子破摔。 “你动手啊!有种你就杀了我!”她扭过头,汗淋淋的脸依旧美丽,“你敢吗?你的教主没让你动手,你敢吗?” “不敢。”无情回答的很简洁。 简洁到罗刹妖有些不知所措。 “但要是我查出你是被谁放出来的,说不定我的教主就能赋予我这个权利。” 罗刹妖慌神的一瞬,被无情捕捉到。 她身子被翻过来,无情捏着她还在渗出血珠的耳垂一点点用力。 “若是无人相助,你怎么有机会逃出来?” “让我猜猜,他是不是现在就在客栈附近?是不是还想让你逃回去叫人过来围捕教主?” 他露出残忍的笑意,凝视罗刹妖惊恐的眼。 “女人,就是会骗人,尤其是你这种漂亮的女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骗了教主什么?不若就让我在这里杀了你,再把你的头割下来诱敌,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把你放走!” 他的话不像是简单的恐吓,罗刹妖拼尽全力挣扎,可一只大手却狠狠扯开了她的衣领,让她整个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不如现在就来试试呢?” “嘘,给我好好表现啊,姐姐~” 无情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布帛碎裂的声音刺激着罗刹妖脆弱的神经。 所以在无情捂着她嘴的手松开时,罗刹妖失去理智,疯狂的尖叫躲逃。 不过几秒,他再次捂住罗刹妖嘴, 而无情看似色欲熏心,但双眼却紧盯着窗外,耳朵也在辨别着外面的细微动静。 ‘咔啦——’ 一声轻响传入无情耳中。 他立马从女人身上直起身子,提着刀出了屋。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回来,手上握着一个沾了血的布条。 “起来吃饭了。” 罗刹妖眼里的泪还没落下,嘴里就被塞了块鸡肉。 “你同伙离开的脚步声,听到了吗?”无情坐在床边,“他把你卖了!明知道你在我这里受辱,可他等了这么久不仅不来救你还转身就走。” “大概他也是觉得你没用,不必要暴露自己来救你。” “太好了!”无情用指腹慢慢擦去她唇角淌下的油渍,“你终于没用了!” 罗刹妖瞪大眼睛,她还没来记得回想刚才窗外的声响是不是王寻发出的,嘴唇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无情那张阴柔局俊美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随后远离。 第二日,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出现在闹市之中,百姓惶恐报官,官差们刚刚赶到,又有人报官说是城西又发现一具尸体。 一整天,官差们都在各处奔波,收集人证物证。 堆满县衙后堂的尸块,令仵作累到发蒙。 这还是华运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如此恶性的杀人辱尸案件。 宴九方客栈内,雪姬将打探回来的消息详细复述给玲凤枝。 无情早雪姬一步将他昨夜查到的情报告知给玲凤枝,并提醒她附近有潜伏暗处的万蛊宗之人。 “万蛊宗?看来我的位置已经暴露了。”玲凤枝眯着眼睛。 “教主,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离开是自然的,但是得先把慕容救出再把万蛊宗的眼线抓出来。” 玲凤枝叹气,“雪姬,我命你和无情联手,相互配合,务必把那暗中之人抓出来。” “再让了尘去牢里探望慕容,看看那边的官差们的口风如何。” 雪姬:“教主,了尘几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去大牢了!” “什么?”玲凤枝蹙眉,“他怎么直接就去了?都不和本教主商量?” 雪姬愣了愣,垂眸回道:“他和我说过了,是属下的错,忘了告知您。” 玲凤枝欲言又止,点点头,再也没说什么。 雪姬回到后厨,将锅里热着的药碗端出,吹了吹苦涩的药汤热气,她大口咽下。 她抚摸着肚子,内心不安。 “老天爷行行好,眷顾雪姬这一次。” 她喃喃自语,“千万别让我有孕,千万不要让我怀上他的孩子!我......” “什么孩子?” “雪姬,你怀孕了?” 雪姬猛然转头,手中空碗坠地,砸了个粉碎。 玲凤枝定定看着慌乱的雪姬,再次问道:“你怀了谁的孩子?” 雪姬:“教主...我......” 此时,大牢内。 了尘和慕容圣的夫人林玉香偶遇在慕容的牢房门前。 油滑猥琐的牢头看着俩人,问道:“咱这的规矩,不能多人同时探望同一个犯人!你们...谁先啊?” 了尘还未说话,林玉香则从袖口里掏出一两银子,毫无遮掩的递到牢头手中。 了尘:“这位,莫非是慕容圣公子的夫人?” 林玉香点头,不愿多言。 “既如此,在下好奇,夫人您为何要探望杀夫仇人?” “既然你也知他是我杀夫仇人,那公子你也必定知晓他是我夫君的表弟,我来问问他为何杀夫,有何不可?” “倒是公子您,听说你与他同一处住着,如今不也未避嫌?” 了尘微微颔首,抬手示意,“既如此,请。” 林玉香抬脚,冷漠的跟着牢头来到关押慕容的牢房前。 干枯稻草上,慕容闭目盘腿而坐,双臂搭在膝头。 铁链下,他的指尖有节奏的在半空轻点。 “喂!有人探监!” 牢头用铁棍在牢门上重重敲了两下,这才打开铁门放林玉香进去。 慕容嗅到来人身上特殊的香气,缓缓张开双眼。 他本来平静的心瞬间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