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世界撩老婆,修罗场缠上我》 第45章 请爷爷!辨孙子! 阿宁也过来了,身后跟着拖把和其他几个伙计。 见陈酌缩在吴邪怀里,她目不斜视,提高了一点音量,“陈先生,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话吗?” 呀!忘了这茬了! 陈酌松开吴邪,抬起头懒散散地摆手,试图保持高手风范,道: “交易取消,钱我就不要了。” 紧接着,他补充一句,“你要是想现在出去,我可以给你指路,就当是补偿了。” 他确实为了彩礼钱答应过阿宁,但一路上好像没有尽到义务。 他是个老实人,理亏在先,补偿是应该的。 阿宁犹豫了几秒,想到背包里切割下来的陨玉,颔首道:“麻烦陈先生指条明路。” 她必须将这东西快点交到老板的手上。 “陈先生。”拖把也悻悻赔笑道:“这路走到尽头了,兄弟们也没摸到什么好东西,我们想了想,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也劳烦您给指条明路呗。” 陈酌看他一眼,“你们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有出去一条路。” 说完,手伸进吴邪的背包里熟练的摸出笔记本,撕下一页。 刷刷刷—— 他在纸上画了一条简陋的逃生道路,然后递给阿宁。 阿宁接过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勾唇一笑。 “陈先生是个诚信的人,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陈酌也轻轻笑了一下。 ………… 吴邪盯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好奇问道:“你答应了阿宁什么?” 陈酌笑了笑,“保护她,不过她应该不需要我的保护了,而且我掐指一算,宝宝,你逃过一劫啊!” 吴邪拍开他举到自己面前的手,轻嗤一声,“少来这套。” 接下来的几天。 几人等在孔洞前,一天,两天,三天…… “三带一!”王胖子把牌往地上一拍。 吴邪瞥了一眼,“大你!” “炸弹。”解雨臣云淡风轻地甩出一对王炸,“我就剩两张牌了。” 在他身后的黑瞎子二话不说,直接把牌往地上一丢,直接摆烂。 “这就没得玩儿了。” 王胖子也坐不住了,“阿花,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咋把把都赢呢!您老就不能放点水,让兄弟们也过过赢牌的瘾啊!” 解雨臣把最后两张牌也扔到地上,竟然是两张 2,“我不叫阿花。” 吴邪嘴角耷拉着,都成小苦瓜了,哀怨道:“这怎么赢!你说这怎么赢啊!” 陈酌在那边烤着蛇肉,听到吴邪的哀嚎,嘴里咬着串走过来,一屁股坐下。 “我来!” 王胖子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按住准备起身的吴邪。 “天真,你坐好,你坐好,就当替我了,这牌胖爷我是真打不下去了,再输两把,老子连裤衩都要输没了!” “你个死胖子!”吴邪骂了他一句。 “胖胖那么可爱,你怎么能骂胖胖呢!”陈酌把烤串塞进他嘴里。 “快来快来,这把我给你放水,保证把你输的都赢回来。” 嘴里突然被塞进食物,尤其是陈酌口味重,烤蛇肉上撒了好多辣椒粉。 吴邪这个不太能吃辣的人被呛了一下,眼尾水光熠熠,又恶狠狠瞪了陈酌一眼,却没把烤串吐出去。 “这种话你们就不能放在私底下说吗?”黑瞎子似笑非笑道:“一点都不藏,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哎呦,也给你放。”陈酌摆手,开始洗牌。 黑瞎子没再说话了。 陈酌洗牌很快,牌发到几人手里,几家欢喜几家愁。 解雨臣不动声色抽出几张牌,“顺子。” 黑瞎子跟上,“我炸。” 陈酌挑眉,“过。” 吴邪嘴里嚼着肉:“过。” 解雨臣轻轻一笑,“炸弹,大你。” 其他三人:…… 陈酌接受到两道幽幽的视线,干笑两声,“打啊,接着打啊。” “过。” “过。” “过。” 解雨臣笑意更甚,“飞机带一对。” 其他三人:……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老大,你这牌洗得有点不对劲啊?这是要当卧底的节奏?” 陈酌把牌一扔。 他到现在可是一张牌都没打出去过,直接三指并拢,往上一指。 “老天爷爷在上,请爷爷,辨孙子!” “我!陈酌!危险又迷人的反派大人发誓!绝对没有搞任何手脚!” “谁搞谁孙子!” “得了吧,你上次还说老天爷不把你当亲孙子呢!”吴邪嘲笑道。 他也把牌一丢,趁机耍起了赖皮,“不玩了!不玩了!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去看看胖子,有点饿了。” 他假装要往王胖子那边跑。 可谁知,头顶上突然骨碌骨碌滚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偏不倚地砸在他身上,害他一屁股摔地上。 “我*!”吴邪疼得叫了起来。 “吴邪!”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急忙走了过来。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张起灵蜷缩在吴邪旁边,身体发抖,直愣愣的瞪着眼睛,什么表情都没有。 陈酌扶起他,将他的脑袋放在臂弯,目光落在黑瞎子脸上,快速道: “镇定剂。” 黑瞎子转身去找。 解雨臣也扶起倒霉鬼吴邪,“怎么样?” 吴邪摸着屁股,痛得呲牙咧嘴,小声抱怨道:“痛!闷油瓶这个混蛋!差点把我砸死了!” 解雨臣睨他一眼,“你还是少说点话吧。” 正在烤肉的王胖子见状,手里的手串一扔,连忙小跑过来。 “天真,没事吧?小哥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解雨臣皱着眉头,望向孔洞,“陈文锦等会不会也要出来了?” 黑瞎子找来镇定剂,一针扎在张起灵的颈部。 药效上劲儿。 张起灵安静下来。 黑瞎子将针剂收起,脸上没有笑容,墨镜挡住他会说话的眼睛。 他始终平静又冷漠,道:“她是不会出来的,这里就是她的终点了。” “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解雨臣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黑瞎子只是笑笑,没说话。 “人等到了,先出去吧。”陈酌沉声道:“他这个情况得送医院了。” 他把张起灵背了起来。 别看张起灵瘦,但肌肉密度很重,陈酌掂量了一下,倒是背得稳稳当当。 “不等文锦阿姨了?”吴邪问。 陈酌摇头,“她有她的命。” 吴邪定定盯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沉默几秒,才拉着王胖子收拾行李。 一切收拾好之后,几人沿着之前来的路线退出去,到了水渠石室,陈酌领着他们走了另一条路。 是当初给阿宁的路线。 一路顺畅。 等几人出西王母宫已经是两天后。 幸亏他们在路上找到了原本吴三省的营地,可以休息一晚,不然几人真的要筋疲力尽在雨林里。 一晚过后,几人接着赶路。 雨林,峡谷,再到戈壁滩几人足足用了七八天,这里不过多描述。 总之一路艰辛。 直到碰到定主卓玛和扎西两人,几人才终于能有个安全的歇脚地。 扎西只带了一顶大帐篷和一顶小帐篷。 他和自己奶奶待在小帐篷,而大帐篷则是留给了他们几人一起挤。 夜色寥寥,火光跳跃。 其他人在整理物资,而陈酌坐在火堆前发呆。 收拾完东西的解雨臣出帐篷,见他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在想什么?” 陈酌将手里的干树枝扔进火堆,“你。” 第46章 解雨臣,我希望你爱我 “在想我什么?” 解雨臣脸色淡淡,陈酌的口花花已经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涟漪了。 陈酌偏头看他,瞧见他眼底的平静,顿时笑了笑。 “你现在对我的这些话,好像一点都不感冒了。” 解雨臣也笑,弧度很小,“要是有一个人天天在你的耳朵边念叨这些无厘头的话,日子一长,你也会习惯的。” 陈酌笑意更甚,视线望向遥远却漆黑的天际线。 戈壁滩的晚上冷风肆意横行,吹起他额前碎发。 “你也觉得我很烦吧?”他轻声问道。 解雨臣仔细想了想,“不算。” 陈酌某些行为确实烦人,但比起生意场上虚伪的商人,解家里外盼着他早点死的一些人要好太多。 起码他能在陈酌这里得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陈铮声音悠悠,像叹息,也像吐露的真心,“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我,甚至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排查我。” “但我坦坦荡荡,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我确实喜欢发疯。” 他话锋一转,“我大部分时间看谁都不顺眼,我也怀疑过自己是狂躁症,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病。” “后来我真的去了一趟医院,做了一堆检查,你猜给我开单子的医生怎么说?” 解雨臣一直盯着他的侧脸,也配合道:“怎么说?” 陈酌偏头和他四目相对,笑意荡漾开来,“那个医生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单纯的没素质而已。”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解雨臣冷静的问。 陈酌笑容一顿,“不好笑吗?” “不好笑。”解雨臣道。 陈酌唇线拉成一条直线,两人对视数秒,他轻颤睫毛,垂下视线。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在装,但我喜欢发疯是真的,我说喜欢你也是真的。” 他再次抬起眼眸,“我一直渴望有人能无视那些疯狂的行为,抛开貌美的皮囊,爱上真正的我。” “但渴望始终只是渴望,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直到我遇到了你。” 他看向解雨臣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不一样的东西,露骨的占有欲简直令人心惊。 “一朵盛开艳丽的花,我想,如果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的话,我希望那是你。” 陈酌每说一句话,两人的距离就拉得近一点。 解雨臣的浅色瞳孔里,是陈酌放大的脸,他们的距离此刻近在咫尺。 解雨臣喉结滚动,竟然不自觉有些紧张。 他连推开陈酌都忘记了,脑海中全是那格外加重的落句。 “解雨臣,我希望你爱我。” “我是认真的。” 风轻轻,陈酌的发拂过他的脸颊,右脸颊落下一个珍之,慎之的吻,快到解雨臣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脸上一片怔愣,僵硬着脑袋转头,却发现陈酌那小王八蛋早就朝着帐篷走去。 解雨臣攥紧了双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酌一边朝帐篷里走,一边在心里狂笑,【我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扇了自己16个巴掌,撞墙999次,怎么也想不明白,像我这么完美又魅力十足的人到底是怎么被女娲妈妈捏出来的!我都要爱上自己了!桀桀桀!】 000板着一张死人脸,将自己急急忙忙翻出来的病例检查单往地上一扔。 【好险,你这个死瘪仔,差点把你爹——我都唬过去了。】 真真假假,陈酌这货最大的缺点就是——他的嘴里什么话都能吐出来。 你要是当真,那你就淘汰了。 而地上的病历单四仰八叉,但尾页的诊断潦草写着几个大字: 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陈酌掀开帐篷帘子,惊奇道:【唬住什么?我又没说假话,句句属实啊!】 【疯癫只是我的伪装。】 【其实我是女娲妈妈捏出来的全宇宙最美最强最潮流最邪魅最矜持大方聪明伶俐有礼貌诚实的清纯男孩子一枚啊!】 000辣评,【缺智商,缺脑干,缺方向感,缺道德,就是不缺每天对着镜子自我欣赏的勇气,还有睁眼说瞎话的实力】 它又补充一句,嘲笑道:【不愧是心碎成八百片的好男人,哄骗小男生的情话,你是得心应手。】 陈酌反驳,义正言辞道:【这位先生,请别用哄骗这种词汇来侮辱我。】 【我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老实人,连看片都看不了多人的。】 000:【……资源分享一下。】 【等会发给你。】陈酌一口答应。 000怒了,【你他爹的不是说你不看嘛!哪里来的资源!】 陈酌装傻:【阿巴阿巴阿巴,听不懂,我要去喂鸡了,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帐篷里只有吴邪和王胖子在收拾东西,张起灵静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黑瞎子也不知道跑哪儿躲着了。 见陈酌进来,吴邪和王胖子对视一眼。 王胖子笑道:“那个小酌,帐篷就两张床,小哥是病号睡一张,花儿爷不跟我们挤,今天我们就搭睡袋在地上一起凑合凑合。” 陈酌没什么意见,“好啊。” 反正挤哪里都是跟老婆们睡在一起,他当然没意见。 几人在戈壁滩休整了两天,解雨臣也和解家那边取得联系。 只要他们走出戈壁滩,到了公路就会有车等着他们。 “这什么时候才走到头啊!”王胖子有气无力道:“胖爷我是真的要不行了。” 王胖子是几人中变化最明显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裤腰上的皮带收紧又收紧,可见他这一趟遭了不少罪。 “再坚持坚持。”解雨臣脑袋上顶着外套,“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离公路不远了,只要到了公路,我们就有救了。” “理是这个理。”王胖子苦涩的拍拍肚子,“只是再这么走下去,胖爷我这一身肉恐怕要晒成肉干了。” 出了戈壁滩就是沙漠,白天的沙漠太阳毒辣,晚上气温剧降。 他们已经顶着这种极端天气,走了整整三天了。 陈酌听见这话,虚虚嘲笑道:“那你需要针灸一下,那种一扇一扇肉吊起来穿针引线,我看别人家里肉干都是这样的。” 王胖子都没力气瞪他了,张嘴欲骂,一股血腥味涌上来。 他只能哑声骂道:“小混蛋,滚一边去。” 解雨臣没理会他们的插科打诨,望了望日头。 他也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就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黑瞎子见王胖子实在没力气了,就扶了他一把,道:“快走吧,天黑下来更走不了,我们的物资不多了。” 王胖子显然也是明白。 他只是牢骚一句,要是连牢骚都发不出来,那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几人又走了快四个小时,天色隐隐昏暗,远处隐隐灯光和车辆喇叭声响起。 “小花哥哥!吴邪哥哥!” 清脆的女声隐隐传来,像一只兴奋的黄鹂鸟,娇俏的女孩在远处挥挥手。 第47章 什么香香脆脆,我们都爱? 是霍秀秀。 解雨臣和解家取得联系时,她就和车队一起过来了。 她在公路上同样也等了好几天,才终于等到他们。 霍秀秀带着几个伙计小跑过来,确定是他们几人,顿时笑意浮现,视线落在解雨臣身上。 “小花哥哥,你没事吧?” 解雨臣站定,“我没事,你带了多少人?” “解家三个伙计。”霍秀秀笑道:“还有跟着我的两个伙计,你之前在电话里说只是来接你们,所以人不多。” 解雨臣点头。 “你们找到东西了吗?”霍秀秀问。 解雨臣道:“先上车再说。” “好。” 霍秀秀招呼着伙计把快虚脱的王胖子搬到车上。 吴邪也被搀扶着往前走。 黑瞎子则跟个大爷一样,一只手搭一个伙计,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和他恰恰相反的是张起灵。 失去记忆之后的他对一切都充满了警惕,避开那些伙计伸来的手。 陈酌注意到他的动作,直接把人薅了过来,拽住他的手腕,轻声道: “跟我一起坐吧。” 张起灵审视他片刻,最终点点头。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这几天跟着几人,对他们也算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不是坏人。 陈酌见他同意,瞬间像是没骨头一样扒拉着他,贴在他身上,跟他一起上车。 “那是谁?”霍秀秀跟随解雨臣的视线看过去,“之前阿宁的队伍里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解雨臣轻哼一声,“一个无赖的家伙儿,走吧,上车。” 霍秀秀狡黠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心里对陈酌更加好奇,但却听话的点头。 “走吧。” 车队在公路上飞驰。 两天一夜抵达京城,黑瞎子在抵达京城时就和他们分道扬镳。 解雨臣则是找了医院,安排张起灵住进去。 他希望张起灵能想起点什么,如果是关于陨玉,那就再好不过了。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腔。 “你们看着点小哥,我就先走了。”解雨臣轻轻道:“解家那边还有点事,我必须要去处理。” 随即,他看向吴邪,“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吴邪点点头,“我不会客气的。” 解雨臣笑得很漂亮,不经意瞟了一眼坐在病床边上的陈酌。 陈酌注意到他的视线,做了一个拜拜手势,“老婆再见!” 没有丝毫留恋。 小王八蛋……解雨臣轻呵一声,转身离开。 陈酌见他身影消失,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张起灵,眼神略微有些心疼。 清冷的人在失去记忆后更显得冰冷,比雪还冷硬。 更像暴雨中路边的一块石头,任由大雨瓢泼,自不动摇。 陈酌啧了一声,开始实施拐卖计划,“宝贝儿,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家里有会后空翻的猫猫,跟你一样可爱,你怎么撸它,它都不会反抗。” 他细数着优势,“我还会做白切鸡,黄焖鸡,口水鸡,猪肚鸡,椰子鸡,板栗鸡,小鸡炖蘑菇。” “宝贝儿,你不是喜欢鸡吗?我们一天三顿都吃鸡,怎么样?” 张起灵没什么反应。 吴邪先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陈酌,我警告你,现在小哥失去了记忆,你少闹他。” 小哥跟着陈酌走,那跟羊入狼口有什么区别! 陈酌要是打不过小哥还好,问题是他打得过啊! 谁知道这死变态会不会霸王硬上弓,小哥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男,可不能让他糟蹋了! 陈酌瞥他一眼,笑道:“宝宝,我们之前不是有约定吗?你不记得了吗?” 他转移火力,“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等回去我告诉你吴三省的下落,好不好?” 吴邪顿时熄火了。 王胖子一看要完! 这不纯纯堵命门上了! “天真!你可别被这混小子动摇军心啊!”王胖子试图叫醒他,“他这是在蛊惑你!你清醒一点啊!” 吴邪一个激灵,连忙摇头,道:“三叔的事情等小哥出院之后,我会去找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哥你也不能带走,他需要住院,需要休息。” 陈酌见他不上钩,便看向张起灵,握住他的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还欠你三个答案,跟我走,我告诉你。” ………… 陈酌没能带走张起灵。 因为他没同意。 张起灵现在对外界的感知微弱,加上吴邪和王胖子的坚决反对,陈酌只能遗憾离场。 临走前,他拉着张起灵的手不肯松开,依依不舍道: “我的心肝宝贝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日三餐我给你放在奶茶店了,去买就有了,奶茶也给你放在理发店了,去买就有了。” 他将一张卡放在张起灵的手心,“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0000,余额也是000,你尽管用,不够就给我打电话。” “我的电话号码是187*****162,前面是我的身高,最后三位数是我的——哎哎哎!你们干嘛!” 吴邪捂住他的嘴巴,和王胖子同心协力将人扔出病房。 “滚滚滚滚滚滚!” 京城二环胡同巷子。 陈酌站在一扇门前陷入了沉思,【你的意思是说……你给我安排的独栋小别墅淋了一场雨之后就变成了这个小破院?】 000挑眉,【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破院吗?这里可是京城二环胡同,你的要求不要太高。】 陈酌直接往地上一躺,横七竖八的,安详得跟死尸一样。 【天菩萨!当初跟我说周末双休,五险一金,工作简单,包吃包住,现在你们就是这么对我!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嘛!你根本不知道!】 世界以痛吻我,我抱之要死要活萎靡不振哭天喊地死气沉沉。 000忍受着他的嚎叫,掏掏耳朵,【对,我就是坏,我是狗中比格,猫中奶牛,红烧肉中的姜,火锅鸡里的花椒,摔了一跤就不出水的签字笔,那又怎么样?你报警去吧。】 陈酌情绪更激动了,【我知道!我就知道!又是红烧肉,又是火锅,你每天在空间撩骚泡统,吃香喝辣,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也读不懂我的忧郁,可恶啊!被资本做局的一生,死了算了!】 000冷眼旁观,看他在系统商城下单,拿着怎么撞都不会破的软豆腐开始撞。 一个小时后…… 000见他还在撞,终于妥协了,【行了,行了,别丢人现眼了,我给你换,我自费给你换别墅还不成嘛!真是服了。】 陈酌哭嚎声一顿,【真的?】 【真的。】000熟练道:【要是我骗你,那主神傻逼上厕所没纸,吃外卖没筷子,手底下的每个系统都出娄子。】 【快起来吧,你趴地上,我都分不清你是人还是猪了。】 陈酌眉头一压,音量提高,又举起了那块软豆腐,【骂我?】 000恨自己嘴快,礼貌微笑道:【不,你听错了,我是说——你是我的美好时光海苔,香香脆脆我都爱。】 【我对大王的感情如江水过堤滔滔不绝,脆脆大王,请快快起来吧。】 【咳咳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大王自然是相信你的。】 陈酌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优雅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我的大别墅什么时候到账?】 【换换换,立马给你换。】000真是受够了。 陈酌笑得贱兮兮的,小手帕一挥,跟楼子的老鸨似的。 【哎呦~~那这多不好意思,傻缺,虽然你我没有结果。】 【但如果是你,那我也可以接受一夜情,请你千万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啊~~】 000瞥见他特意扒拉下来的肩头一角,白花花的,只觉得辣眼睛。 想死,但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第48章 你是……小官 陈酌如愿以偿住上了别墅。 京城郊外,三层大别墅,三楼主卧一打开窗就能看到院中花圃,都是临时从系统空间移植的。 陈酌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懒洋洋窝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感慨道:“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如果可以,我真想每天当一个躺在关东煮汤里啥也不用干的,静静泡在温泉里,咕噜咕噜等待结束使命的鱼籽福袋!”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笑,“有病。” 中肯的,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的。 陈酌抬眼看他,“反弹,骂我的有病,被我骂的更有病,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有病。” 000懒得理他,直接手一挥,一道幻屏出现在半空。 幻屏分割成五个小屏,赫然播放着嫩牛五方主角团的一举一动。 陈酌眯起眼睛,漫不经心道:“任务目标好感度分别多少?” “目前最高是解雨臣51,依次往下是吴邪49,王胖子46,黑瞎子40,张起灵26最低,他现在就处于和你认识的阶段。” 000感慨道:“就现在这个情况,商城里的套子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啊!” “着什么急。”陈酌挑眉,“我倒是觉得挺出乎我的意料。” 000笑了笑,“怎么?你的心理预估还要再低一点?” 陈酌不置可否,往嘴里塞零食。 人心是最难测的。 ‘叮咚!’ 门铃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 “是吴邪三人。”000道。 “估计是为了吴三省的事情过来的。”陈酌道。 他慢悠悠站起身,穿过前院花圃,站在门栏前,手里还拿着包薯片,笑眯眯的打开门。 “你们还真来了。” 他前几天确实把地址发了给吴邪,但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吴邪连忙解释道:“我们是来——” 陈酌摆手打断他,“先跟我进来吧。” 吴邪抿抿唇,跟在他身后进入客厅,其他两人紧随其后。 主客厅是偏向法式奢华风。 大理石旋转楼梯和垂落半空的璀璨水晶灯,左前方就是开放式厨房和吧台,旋转楼梯旁边就是一架三脚架钢琴。 整个客厅以黑白搭配,呈现一种沉闷的奢华,倒是和陈酌这个人展现出来的性格大不相同。 即便是吴邪都忍不住被晃了一下。 “要不要这么夸张?”王胖子唏嘘一声,咂咂嘴,“没看出来你这个小混蛋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啊。” 陈酌站在吧台边上,身材高挑,动作优雅,“这京城比我有钱的可多了去,解老板那四合院够买几个我这样的了。” 吴邪好奇地问道:“你去过小花那里了?” “听说的。”陈酌打开吧台冰箱,随口道:“你们喝点什么?” “我这里只有肥宅快乐水和酒,茶没有,但有保证让你一晚上睡不着的咖啡,要尝尝吗?” 吴邪往冰箱里看了一眼,“还是给我拿瓶可乐吧。” “你呢?”陈酌问王胖子。 王胖子摆手道:“随便来两瓶啤酒就成,胖爷我喝那些饮料不起劲儿。” 陈酌笑了笑,拿出两瓶可乐,一瓶啤酒。 酒递给王胖子,可乐递给吴邪和张起灵。 他自己则是拿了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他咬着苹果,将身体窝进沙发里,“说说吧,你们三个来,是问吴三省的事情还是找我宝贝儿的记忆?” 吴邪在他对面坐下,灌了一口可乐,“都是。” “还挺不客气。”陈酌咬着苹果,眼睛都笑弯了,“那你们谁先来?” “要不要小哥先来,毕竟小三爷要问的事,得先把我的条件做了,我怕你哭不出来,要不要先酝酿一下?” 陈酌觉得自己的提议相当的贴心,但吴邪臊红了脸,和王胖子对视一眼。 见那张胖脸对自己挤眉弄眼,他干咳两声,道:“你先说小哥吧,我……我等会来。” 看来是预谋好了。 陈酌眼观鼻鼻观心,无视他们的眉眼官司,站起身,看向沉默的张起灵。 “跟我上来吧。” “我们不能听?”王胖子质疑道。 陈酌笑笑,上下扫视他一番,“在我这里,听秘密也是要交易条件的,胖胖,你拿什么和我交易?” 王胖子被他的眼神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走走走,胖爷我不听了还不行嘛,你这小混蛋白瞎一张好脸。” “但凡你要是个女的,胖爷我说不定就豁出去了,你小子个带把的,还是让天真上吧。” 旁边的吴邪一听这话,攥紧拳头作势要打他。 “你这死胖子说什么呢!还豁出去了!这话你说的也不怕家里的大奶二奶薅你丫的裤头!” 王胖子躲了他一下,嚷嚷道:“胖爷我爱过的女人无数,睡过的女人第二天就不认识,哪有什么大奶二奶,天真你可别坏我名声!” “你有屁的名声!”吴邪啐他一口。 陈酌摇摇头,拍了一下张起灵的肩膀,轻声道:“跟我来吧。” 两人上了旋转楼梯,进了最角落的书房。 陈酌搬开椅子按着他坐下,随即顺势坐在椅子把手上,手肘搭着他的肩膀,长长的睫毛垂下。 “之前我欠你三个答案,虽然我没有答应要一并告诉你,但谁叫你是我的宝贝呢,我可以勉强为你破这个先例。” “你可以向我提问,但你只有两次机会,其中有一个答案,你之前就提出问题了,我当时没有回答你,现在可以了。” 张起灵平静的眼眸终于出现一点波动。 他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只能回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但很难串起来。 “我之前问你的问题,答案是什么?”张起灵抬起头看他。 陈酌和他四目相对,“妈妈。” “妈妈?”张起灵紧紧皱着眉头。 “你之前问我,她是谁,她是你的妈妈——白玛,而你是她的孩子,在拥有张起灵这个名字之前,她叫你小官。” 小官。 张起灵顿了一下。 脑海深处似乎响起一阵拨浪鼓的声音,还有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声。 “小官!” 她是我的妈妈? “我要去哪里找她?”张起灵问。 陈酌的右手拨弄着他的后脖颈,“墨脱,你很早很早之前去过一次,见了她最后一面。” 张起灵又问,“她死了吗?” 陈酌想了想,食指戳了戳他的心脏处,“她确实死了,但你要是一直记得她,她活在你这里,那她就不算真正死了。” 张起灵抓住他的手,却没有说话。 陈酌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于是微微俯首,声音放得很轻。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但意外的是张起灵摇摇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时间不多了。” 第49章 他恶心你,你就恶心他 “他们怎么还没聊完?”王胖子发着牢骚。 吴邪则是别别扭扭的看他一眼,“你确定要我这样对着他哭?等会陈酌不会把我们两个扔出去吧?” 王胖子灌了一口啤酒,奸笑道:“这事你就听我的,他不是喜欢你哭嘛,又没说喜欢你怎么哭,他恶心你,你就恶心他。” “反正都是哭,等会他一出来,你就这样哭给他看!” “那小混蛋在雨林敷面膜差点把老子吓成孙子,我们整整他怎么了,说不定他就吃这一套呢!” 他拍拍吴邪的肩膀,“你要是把他哭高兴了,别说你三叔的下落,就算你想知道其他的,那小子还能不说?” 吴邪只觉得心脏突突跳,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但比起在陈酌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他还是更喜欢王胖子的想法。 虽然不道德,但是爽啊!!! “快快快!出来了!”王胖子使劲拍着吴邪。 吴邪干咳两声,也没有扭捏,掏出一张白手帕,一举一动都是对搞事情暗戳戳的兴奋。 他回想着陈酌矫揉造作的模样,朝着二楼栏杆处的两人一挥手帕。 “我准备好了。” 王胖子抄起家伙往嘴里一塞,响亮高昂的唢呐声响彻整栋别墅。 张起灵:…… 000:……终于都疯了。 陈酌:!!! 他直接从二楼翻身而下,落在吴邪面前,打断他接下来的表演,真诚发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套?” 吴邪准备哭丧的动作一顿。 陈酌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他还专门在脑袋上绑了白布,瞬间气笑了, 于是眼珠子一转,故意调侃道:“想要俏,先得一身孝,宝宝,你这不妥妥清纯俏寡妇嘛。” 他摸摸下巴,“想不到你平时对这方面这么有研究,还想跟我玩点小情趣啊!” “就是这曲子不好。”他转头看向王胖子,“换一个。” 话音落下,王胖子嘴里的二泉吟变成了大花轿。 他瞪大眼睛,想要停下,但却停不下来,顿时惊恐得跟见鬼了一样。 “这才对嘛!”陈酌直接吹了个口哨,“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想不到宝宝今天居然是抱着这个心思来的,浪费那么多时间,早点给我透透底,你我夫妻好早入洞房啊!” “我靠!”吴邪一声惊呼! 他被陈酌单手扛了起来,顿时惊恐,“我和胖子跟你开玩笑的!快放我下来,我不玩了,不搞你了!” 陈酌权当没听见,自动屏蔽,看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张起灵,眉眼弯弯。 “我和吴邪聊点事情,刚才跟你说的,你再考虑一下。” “不是!有没有人管管我!”吴邪疯狂挣扎,并向张起灵伸出手,“小哥!救命啊!” 张起灵默默转头,也没管吹唢呐的王胖子,坐在了沙发上,开始放空自己。 ‘啪!’ 陈酌嫌吴邪吵,直接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一巴掌打得吴邪火冒三丈,又羞耻感爆棚,“陈酌!你这个小混蛋!快点把我放下来!” ‘砰!’ 好消息:吴邪被放下来了。 坏消息:被摔到床上了。 “我操!” 吴邪下意识脱口而出,本来温润如玉的长相,此刻满是窘迫愤怒之色。 他撑起身体,怒瞪罪魁祸首。 陈酌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睨着他,嘴角还含着一抹笑。 “怎么?这就生气了?” 吴邪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当即松了一口气,抱怨道: “我承认是跟胖子想要恶心恶心你,但你用不着来这一套吧!” 他想到刚才慌乱中这混小子往自己屁股上打的一巴掌,整张脸都红透了。 自己小时候就算不听话,最严重也是被揪耳朵,什么时候被人打过屁股! 陈酌真是太过分了! 陈酌单膝跪在床尾,语调上挑,“故意恶心我?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吴邪见他凑近,身体下意识后仰,“就是你理解错了。” 陈酌无所谓,“那你现在还听不听吴三省的消息?” 吴邪咬咬牙,“当然要。” 陈酌又问,“那你现在还哭得出来吗?” 吴邪不说话了。 陈酌挑起他的下巴,故意让他仰视自己,“我喜欢美好事物,但所谓美人,给不出我想要的,还试图从我这里拿走一些东西,那就很过分了。” 吴邪拍开他的手,“我努力努力。” 他说的努力,是找点洋葱熏一熏。 但陈酌没给他这个机会,扯下他额前的白布,快速将他的双手绑好,嘴唇贴近他的脸颊。 “我帮帮你。” 吴邪一惊,下意识就用脑袋撞开他,往门口冲去。 但陈酌拽住白布另一端,用力一拉,用巧劲儿将他扯了回去。 温润的青年撞进陈酌的怀里,两人同时陷进床铺。 陈酌闷哼一声,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吴邪双手被绑住,只能手肘并拢挡在胸前,用葱白的指节攥住陈酌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 “陈酌,你要是继续发疯,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陈酌这个疯子! 陈酌见他双眼泛红,却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漆黑幽暗的眸子愉悦的眯起,倒是也不含糊。 “吴三省在陨玉里。” 吴邪一怔,“你在胡说什么!” 他觉得陈酌在骗自己,“我三叔从塔木陀刚刚出来,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他没了声音。 从塔木陀出来的不是他三叔,是解连环。 而解连环出来之后,将潘子打发走,就没了消息。 不管是假三叔还是真三叔,他一个都找不到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来找上陈酌。 陈酌拽住他抵在胸前的双手,压过头顶,亲热的用脸颊蹭了蹭他,收取完利息,又继续道: “你还记得吗?当初你三叔明明是跟在我们队伍后面,但进雨林后,他就走到了我们前面。” 吴邪皱起眉头,没工夫计较他的冒犯,思忖着当初的事。 “我记得当时我和解连环见面时,他跟我说过,是他们在外面遇到了定主卓玛他们,知道文锦阿姨进了塔木陀,才会——” 等等! 吴邪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自己确实没认出陈文锦,但闷油瓶知道,陈酌也凭着照片认出了她。 解连环虽然不是自家三叔,但和陈文锦当初也是一个考古队的人。 他会没有认出定主卓玛身边的陈文锦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邪喃喃,脑海中突然就想起解连环当时给自己说的一句话。 他说:“如果我要骗你,那是我有非骗你不可的理由,那必然会一直骗到最后一刻。” 所以一切都是在骗自己吗? 两人对视片刻,陈酌没回答。 吴邪妥协于心中的好奇和别扭,主动抬起脑袋,在他的脸颊上讨好的蹭了蹭。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果然,陈酌很吃这一套,继续提醒道:“如果说,一开始就是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呢?” 吴邪是个聪明人,顿时就想通其中的关窍,“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有两支队伍盯着我们?” “一支是由我三叔带领的队伍,跟在我们身后,一支是解连环带的人,在前面等我们。” 他喃喃自语道:“如果是这样,那拖把那群人就能解释清楚了,怪不得当时身边一个吴家老人都没有……” “那你说……我三叔在陨玉里又是怎么回事?”吴邪又问。 这次他不等陈酌提示,就自己主动蹭了上去。 陈酌摇摇头,“不够。” 吴邪瞪着他,“你别太过分!” 陈酌没回答,只是自顾自索要报酬。 和第一次一触即分的亲吻不同。 陈酌在他的唇上辗转,也不像和黑瞎子那般撕咬,只是轻轻的舔舐,顺便再撬开他的唇瓣。 吴邪脑袋轰的一片空白,浑身如过电般酥麻,喉咙里溢出长长的呜咽。 不由自主用被绑住的双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圈在臂弯。 房间里的其他事物都被渐渐淡化。 两人忘乎所以。 片刻…… 陈酌终于松开他,见吴邪神态迷离,又轻轻亲在他的眼皮,说话气吐如兰,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脸颊。 “他是去见陈文锦最后一面的,他是真的爱她,但吴三省拯救不了陈文锦,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第50章 米西米西,滑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米西 没谁会喜欢人哭的样子,除非很涩情。 陈酌是真的很喜欢吴邪现在的状态,像一块软乎乎的小蛋糕,懵懵的,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你。 那瞬间,不管他想要问什么,自己都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哪怕他现在想问汪家的地址。 “你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陈酌主动开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根据追妻守则99条:心满意足的男人要学会主动照顾老婆的情绪。 吴邪可能以后还会哭,但这一刻的心动不可能重复。 吴邪被他一张一合的红唇吸引,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在主动,羞耻感爆棚。 “你先起来。” 陈酌笑得很无辜,“宝宝,这是我对你应有的尊重,和你未来的幸福,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我很有可能就失去择偶权了。” 吴邪感受到某种赤裸裸的异样抵着自己,简直想一刀囊死他。 “你要是再不起来,你马上就要失去择偶权了。” 陈酌却埋首在他的颈窝,“刺激太大了,你让我缓一缓嘛,吴邪,你是哥哥,你得让让我。” 吴邪被他毛茸茸的脑袋扫到下颌,痒意流淌四肢百骸,心里暗骂: 现在知道他是哥了,刚才亲得那么火热!小混蛋! 他难堪的忍受着,偏头去盯着床头,又别扭的问道:“陨玉里面到底有什么?” 陈酌也不在意他的别扭,直勾勾盯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 牙痒痒,想咬。 但他还是忍住了,道:“陨玉里面的东西有很多,比如西王母,陈文锦,还有一些追求长生的人,和一个茧。” “茧?”吴邪把头转了回来。 陈酌撑起身体,和他再次四目相对,轻声道:“嗯,茧,和张起灵也有点关系。” 一提到和闷油瓶有关系,吴邪的好奇心更甚,又想到这人的德行,直接闭眼道:“快点!” 反正都亲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但唇上的吻没有落下,反而是脖颈处落下密密麻麻,或轻或重的吻。 吴邪仰起头默默忍受着,对于超过安全范围的亲密,心里不断的在飙脏话。 几分钟之后…… “你要亲死我吗?”他实在忍不住问。 陈酌右手垫在他的脑袋下,左手伸进他的衣摆,语调都是黏黏糊糊的黏人。 “你太可爱了,我要把你亲起球!” 吴邪直翻白眼,这小混蛋应该放在角落粘老鼠,而不是粘自己。 又过了片刻,陈酌才松开他。 瞧见吴邪雪白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红梅,顿时心花怒放,爽快解释道: “张起灵是张家的族长,据说张家的人在长大之后脑袋里突然就会出现一个念头,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这种念头促使他们去进行一些事情,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失去记忆,张家的人把这种失忆称其为天授。” “张起灵进入陨玉,接触那个茧就失去了记忆,你也可以理解为他被天授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没人说的清楚。” “所谓的时间不多了,就是留给他去做一些事情的时间不多了。” 吴邪动了动唇,有些艰难的问道:“他要做什么事情?” 也许他可以帮忙。 陈酌却笑了,“别想那么多,你帮不了他,你有自己的事情。” 吴邪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知道点什么?” 陈酌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亲密却带着某种疏离。 “宝宝,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赌?” “赌接下来会有人给你送上线索。”陈酌道:“张起灵因为天授不得已去做一些事情,而你——你的礼物已经在路上了。” 吴邪似懂非懂,回想过去的一幕幕,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三叔?” 陈酌笑而不语。 ……………… 王胖子还在吹大花轿,从一开始的响亮到现在的无力。 整整一个小时腮帮子都吹酸了,楼上终于传来脚步声。 他看到吴邪,眼珠子在眼眶里激动得打转,眼泪花子都要冒出来了。 大花轿变了调。 陈酌食指微动。 王胖子手中的唢呐应声落地,他甩了甩胳膊,指着陈酌鼻子怒骂。 “陈酌!你个小兔崽子,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魔歪道在胖爷身上!老子腮帮子都酸了,二椅子出去口都没这么累!” 陈酌温和地笑了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是魔法师,一点小小的魔法而已。” 王胖子刹住脚,惊疑不定的看向吴邪,“他啥时候说过了?嗯?不对,天真,你怎么换衣服了!!!!” 不对劲儿!一千万个不对劲儿! 他指着陈酌的手都哆嗦了,一副看禽兽的模样。 “你这小混蛋居然一点流程都不走!天真他还是个孩子啊!你——” 吴邪把他的手拍下来,一脸尴尬道:“死胖子,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给我冲掉,没那回事儿!” 王胖子讪讪笑了两声,小声嘀咕道:“就你们俩这架势,谁看了不迷糊。” 吴邪权当他放屁,捡起地上的唢呐放在茶几上,随后看向窝在沙发里的陈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魔法师? 还是利用了一些其他手段? 陈酌顿时来劲儿了,直接脚踩沙发,双手叉腰,牛逼哄哄的说道: “摊牌了,不装了!” “我!陈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师!脚踩梅林!手剁大帝!我无所不能!我是最优秀的反派!桀桀桀!” 其他三人:…… 王胖子表情难言,凑到吴邪耳边,“这小子搞不好是有真本事的,刚才我吹唢呐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压着我,怎么也动不了,我只能一直吹。” 吴邪狐疑的看向陈酌,又看向沉默的张起灵,低声道:“小哥没来帮你?” 王胖子不在意的摆手,“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就算小哥再厉害,他也不起作用啊。” 吴邪诡异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又有点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这才是最大的奇怪! 陈酌注意他脸上怀疑人生的表情,抬了抬下巴,“我就知道你们不相信,看小爷我来跟你们展示几招!”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右手撑着茶几,左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把两人的视线勾过来看着自己。 “米西米西,滑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米西。” 陈酌双手合十,跟跳大神一样左跳跳,右跳跳,最后手往上一指。 “穿缝术!” ‘砰!’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中,身体挤压成一张纸张大小,轻飘飘的飘起来。 “卧槽!真魔法!”王胖子惊的站起来。 吴邪也是瞪大了眼睛。 纸张陈酌一勾嘴唇,被挤扁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桀桀桀桀桀桀!我就说我没有骗人吧!你们还都不相信!我是大反派!我是魔法师!我要把全世界都踩在我的脚下!” “天下英雄如江过鲫,而我才是真正的猪脚!桀桀桀!” 纸张陈酌一边狂笑,一边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蹦来蹦去,像吃了云南的毒蘑菇一样发疯。 巨大的水晶灯被他踩在脚底下,左摇右晃,摇摇欲坠。 “完了!他疯了!”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这已经不是一把糯米能搞定的事儿了。” 吴邪也很紧张,生怕陈酌蹦过来狂踩自己脑袋。 不敢相信,刚才就是这鬼玩意儿把自己亲到迷糊! 丢脸就别说了,甚至拿不出手,还说不出口。 吴邪是真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他绝对不会踏进这栋别墅半步! “哈哈哈哈!其实没人知道我是一只水母,我没有脑子,含水量百分百,装成人的样子社交,在遭受挫折的时候只会狂甩眼泪,然后干瘪掉,只有老婆亲亲才能活过来!” 陈酌从一张纸变成水母,一噗一噗在半空中游下来,落在吴邪面前,触手嚣张的张牙舞爪。 “老婆!老婆!我的老婆在哪里!老婆!” 一声声老婆,一只水母分裂成无数只水母。 水母,全都是水母,水母在打转! 明明没有五官,但吴邪就是觉得这些臭水母在盯着自己。 他惊恐万分,“啊啊啊!小哥!救命啊!!!” 第51章 梦到我,你无需自卑 “吴邪。” 张起灵清冷的嗓音就像救赎,如同一束光,把无邪从水母风暴中拉出来。 吴邪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发现四周的水母都不见了,而自己躺在沙发上。 “呼——我这是怎么了?” “有那么可怕吗?”陈酌调侃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喊救命都是喊小哥?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靠谱?” 吴邪听到他的声音顿时一激灵,慌乱寻找声源,最后在吧台找到洗手的陈酌。 那人还是那身衬衣,袖口挽起,黑色的眸子看向自己时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初看只觉得心动,但现在……吴邪只觉得惊恐。 他声音都颤抖了,“你……你……” “我……我什么我?” 陈酌觉得好笑,关掉水龙头,甩掉多余的水渍,又抽出两张纸擦手,纸巾被扔进垃圾桶里。 他一屁股坐在吴邪的身边,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笑意更甚。 “怎么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 可不就是鬼嘛! 还是一只鬼水母! 吴邪一看到他,就能想到一群水母围着自己打转,表情顿时有些恶寒。 “你离我远一点。” 陈酌表情一变,略带伤心的捂住胸口,西子捧心般,站起身坐在张起灵旁边,可怜巴巴道: “宝贝,你看他,他怎么这样啊~~” 吴邪有些怔愣,恶寒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明明刚才还在跟自己热吻缠绵的人,此时又缠着另外一个男人。 虽然是闷油瓶,虽然自己不喜欢陈酌,但总归是有那么一丝不得劲儿。 吴邪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还是没说出口,右手不自觉摸上了脖颈。 “宝贝儿,你说句话啊。”陈酌还在继续。 张起灵没理他,而是看向吴邪,淡淡道:“你们中了幻觉。” 你们?幻觉? 吴邪才想起来王胖子,却瞧见他四仰八叉倒在左边的沙发上,嘴里嘿嘿的笑着,时不时整点不能播的死动静。 一看就没干好事儿! 吴邪气得翻了个白眼,又看向陈酌,语气不自觉有些尖锐。 “我们什么时候中的幻觉?是不是刚才你说要给我们展示魔法的时候?” 陈酌眨眨眼,一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展示魔法了?你不会真的相信我之前说的哈利波特的话吧?” 吴邪眉头皱得更深。 而张起灵扭头看向楼梯。 吴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凭借以往对他的了解猜测意思,试探性的问道: “是我下楼梯的时候?” 张起灵淡淡纠正他,“不是你,是我。” 从听见唢呐声,陈酌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吴邪和王胖子就晕倒在地了。 整整一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幻觉中经历了什么。 吴邪大惊,“你!” 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果是闷油瓶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中幻觉了,那之后…… 吴邪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 偏偏陈酌还来火上浇油,举起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右手,笑道: “一点点致幻的药粉,谁叫你们俩在我家吹唢呐,放心吧,对身体没危害。” “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看到了什么,救命都喊上了。” 他眉梢略微上挑,尽显风流,“幻觉是来自内心的渴望,你一醒来就让我走远点,不会是看到我了吧?” “胡说!”吴邪下意识大声反驳,像是被戳中痛脚。 “我怎么可能梦到你!我那是梦到粽子了!不然我怎么会喊救命!” 陈酌眼神促狭,暧昧非常,“那你让我走远点怎么说?” “就是单纯不想看到你,不行吗!”吴邪保持嘴硬。 “行,当然行。”陈酌咯咯咯笑出声,“不过刚才某人昏迷的时候可是脸都红透了,还撅着嘴巴。” 他说着,撅起嘴巴啵啵了两下,十分欠揍,“就这样,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了我,还有点小窃喜呢,现在看来是我错付了。” “啊啊啊啊!陈酌!” 吴邪被他那个动作刺激到,想起幻觉中被亲得五迷三道的自己,和得寸进尺的他,顿时恼火极了。 “你的脑袋里能不能有一天不想这种破事!” 陈酌的表情收敛几分,认真思考几秒,道:“那不行!” “如果不想男人的话,那我的一些……比如说我的容貌,我的身材,我的社交,还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他试图安慰吴邪,“梦到男人也很正常,我经常都会梦到鲍师傅,康师傅,麻辣王子,胖哥俩,张亮,还有杨国福,每次梦到他们,我都会流口水。” “而且……”陈酌晃了晃食指,摇头晃脑道:“梦到我,你无需自卑。” “我自卑你个头!”吴邪忍无可忍,直接抄起抱枕朝他门面甩过去。 “老子根本就没有梦到你,少自作多情了!” 陈酌笑得乐不可支,接住抱枕放在膝盖上,随即食指抵着下巴。 “那怎么办呢?看来确实是我多想了。” 吴邪冷哼一声。 下一秒,却见陈酌凑到张起灵脸颊边,眉眼弯弯的说道: “宝贝儿啊,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好伤心啊,心都要碎了,下次我钻你梦里好不好?你千万不要赶我走。” 不要脸的家伙如同在幻觉中蹭自己那样,蹭着闷油瓶。 吴邪心中的火气一顿,突然觉得有点难堪。 他偏头去看王胖子,试图转移注意力。 但那家伙脸上色眯眯的奸笑让他心脏更加发闷。 他搞不懂陈酌,也搞不懂自己了。 张起灵不适应这种亲密行为,抬手把陈酌的脑袋推开,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没拒绝,没答应。 陈酌才不管那么多,当即就是一个熊抱贴脸。 “宝贝儿!你真是我的贴心宝贝儿,今天晚上就住我这里吧!我这里磁场强,你肯定能梦到我!” 张起灵皱着眉后仰。 “行了。”吴邪突然出声,努力保持平稳的声线有些僵硬。 “别闹小哥了,把胖子弄醒吧,你再不弄醒他,他肯定又要指着你骂了。” “那可不一定。” 陈酌笑得意味深长,他走过去在王胖子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王胖子应声坐起来,脸上荡漾的表情还没收起来,“小芳——” 陈酌紧急闪躲,躲开他的咸猪手,呼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胖胖怎么能这样啊!我可不是小芳,我是清清白白的脆脆大王!” 吴邪无语的瞥他一眼,上前一巴掌拍在王胖子后背,“醒醒!” “卧槽,谁打你胖爷!” 王胖子嚷嚷着,顿时清醒,瞧见吴邪还有点惊奇。 “咦——天真?我刚才不是在跟小芳——咳咳咳。” 未尽之话被他咽回了肚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王胖子问。 吴邪手指陈酌,面无表情道:“那小子给你下的药,你产生幻觉了。” 他原以为王胖子会暴怒。 但没想到这丫的这么没尊严,甚至乐呵呵一笑,朝陈酌伸出手。 “还有没有?再来点,没完事呢。” 第52章 陷入爱情的小丑 “当然有。”陈酌伸出手,“拿钱来买,只要给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王胖子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直接拍开,“你小子都是住京城别墅的人,还要惦记我这三瓜两枣,这可都是你胖爷以后留着娶媳妇的老婆本。” 陈酌叹了一口气,45°望天花板,一脸深沉,“胖胖,像你这样被爱包裹的人是不会懂我的。” “我虽然卡里有花不完的钱,买不完的奢侈品,但我最需要的是很多很多的爱。” 当然,没说不要钱的意思。 王胖子‘嘶’了一声,“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揍啊!” “还有,你胖爷我确实号称亮马桥销金客,但什么时候像你说的被爱包裹了!” “整那么老些肉麻的话,鸡皮疙瘩都给老子激起来了。” “没有嘛?”陈酌大感诧异,“人们不都是说爱会让人疯狂长出血肉吗?” “你身上那么多肉,难道不是被人疯狂爱着的证明吗?” 什么歪理? 王胖子也大感震撼,“你踏马也知道说的是血肉,不是脂肪!” “老子这身肉可是一张嘴,几百张钞票,一口一口吃出来的保镖!” 陈酌若有所思,“那看来还是有钱好,像我这样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还是适合纸醉金迷,拯救风尘男人。” “直接一把钞票摔男人脸上,霸气告诉他,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逃,我追,他插翅难飞,我强娶豪夺,他束手无策,最后只能让我为所欲为!哈哈哈!” 他越想,心里越美,甚至发出一阵嘿嘿嘿的淫笑。 吴邪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往他后背上来了一巴掌,把他从春梦中打醒。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陈酌幽幽转头看他,“宝宝,幸福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知道你吃醋了,但是我不挑明,你也别说出来。” “你知道的,谈恋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相互信任。” “你要是不信任我的话,我没有办法出去找小三。” 吴邪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懒得理你。” 他看向王胖子和张起灵两人,“走吧。” “哎!”陈酌顿时反应过来了,“小哥答应了我今晚要在这里住下的,他不能走,至于你们俩——” 他扭头看向王胖子,“胖胖!今晚做海鲜大餐外加全鸡宴,我那里还有珍藏的国窖白酒,你可以喝一整瓶!” “胖子!”吴邪也看向王胖子。 被两人盯住的王胖子一摊手,乐呵呵道:“没办法,天真,这小混蛋给的太多了,而且小哥还需要人照顾,我得留下来看着他。” 死叛徒! 吴邪咬咬牙。 陈酌把他按在沙发上,亲亲热热的握住他的手,随意但不容抗拒。 吴邪根本抽不出来。 “吴邪哥哥,我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我错了,你别着急走嘛~” “你不是还要问你三叔的事吗,晚上留下来,我那里还有点关于之前西沙的资料,你吃完晚饭可以慢慢看。” 漂亮的人主动放低姿态,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就像黑夜中的北极星让人忍不住探寻。 王胖子啧啧两声。 张起灵面不改色。 【陷入爱情的小丑。】000一针见血道:【别人看小丑都要买票进马戏团,而我只需要睁开眼睛。】 陈酌一边用故作可怜的眸子望向吴邪,一边在心里激情开麦。 【你个单身狗懂个屁!遇见老婆,就像是灵魂被丘比特那抽疯的箭射中,一头扎进爱情漩涡,刺激得想在做浪漫云霄飞车!根本停不下来!】 对此,000只回答两个字,【小丑。】 陈酌磨磨后槽牙,见吴邪不说话,蛄蛹着拉进两人的距离。 “我之前真的没骗你,我家里真的有一只会后空翻的小猫。” “我记得你家里也养了很多狗狗,那你对这种小动物应该会很喜欢吧?” 说着,他朝着楼上大喊,“鸭蛋!快下来见妈妈!” 吴邪:…… 他脸皮一臊,抬脚就踩在陈酌脚上。 “嘶——”陈酌努力保持微笑。 他穿的凉拖鞋,吴邪一脚就踩在他脚趾上,他撩起眸子湿漉漉的看吴邪。 “哥哥,疼。” 吴邪啧一声,撤脚。 “喵——” 一声喵喵叫从楼梯传来,几人齐齐转头望去。 只见一只圆滚滚的橘猫探出脑袋,歪歪的盯着他们瞧。 “喵——” 居然没骗人?吴邪有些惊讶,转头去看陈酌。 而陈酌朝着小猫招招手,“鸭蛋,过来。” 小猫三步一窜,跃进陈酌怀里,葡萄大小的眼睛不安的环视陌生的其他三人。 张起灵眼睛亮了一瞬。 而000彻底破防,【陈酌,你这个蠢货!老子是你爷爷!你居然拿老子的名字给这个愚蠢的小东西!】 【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我的老天爷!看在上帝主神的份上,我要用我油光噌亮的皮鞋狠狠踹它的屁股!】 他咆哮着,【我发誓,我一定会那么做的!】 陈酌情真意切道:【可是我真的觉得猫猫跟你很像,很可爱啊!简直就是萌物中的萌物,萌物中的统治者。】 【其实我们这个圈子最流行的不是什么肌肉男,而是卡哇1。】 【这种特色的反差感,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反正我是最喜欢的。】 他语气格外强调,徐徐诱导道:【最重要的一点,我只是在别人面前当你爸爸,但实际上这是猫主子,你懂的吧,我的朋友,你才是主人。】 陈酌VS000。 两者毫无博弈可言。 000放弃大脑多余的思考,干脆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那就是你丫的当不了肌肉男,什么反差感,不行就直说!】 陈酌揉揉鸭蛋的毛,把他放在吴邪的怀里。 【傻缺,以前你没有身体的时候也当过猫猫,退一万步来讲,你当时真的一点享受都没有吗?】 这是个好问题。 000成功陷入思考。 陈酌见他不回答,暗戳戳勾了勾唇角,看向吴邪。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你看,我真的有小猫。” 吴邪不置可否。 他揉了揉鸭蛋的后背,注意到张起灵的眼神,将鸭蛋递了过去,才道: “你总有理由。” “先声明,我可不是为了他们俩留下的,我是为了西沙的资料!” “行行行,你是为了西沙的资料。”陈酌眉眼弯弯。 第53章 真心喜欢属实累,舔狗当的我心碎 三人决定留宿,陈酌让他们在三楼的客房随便选。 不过房间常年没有住人,床单被罩需要重新换。 王胖子对这种活熟练得很,撸起袖子就是干,吴邪就在旁边打扫卫生。 而张起灵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撸猫,还有一个陈酌窝在边上打游戏机。 暮色沉沉。 “你小子还真是奢侈啊!”王胖子看着餐桌上的菜忍不住发出感慨。 “之前在塔木陀该不会就是你这辈子过得最苦的时候吧?” 餐厅可以容纳几十人的长桌摆满了海鲜和五道鸡。 都是陈酌从系统商城买了,然后让000打包送到门口的。 陈酌摆摆手,“这不是你们都在嘛,都说好了总不能丢面子吧,快吃吧,酒在这儿。” 他将手边国窖酒递给王胖子,“这酒上劲儿,你能喝就别给我省,不能喝,少喝点也没事。” “喝不完打包打走呗!” 王胖子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张起灵倒了一杯,然后把酒递给吴邪。 “天真,来一口?” 吴邪也不客气,当即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醇厚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确实是好酒。 一顿饭吃到半夜11点。 “小芳啊——”王胖子喝的醉醺醺的。 他这个人喝醉酒就喜欢说点荤话,嘴里叫着老相好的名字,被张起灵扶上楼。 陈酌脸也有些红,单手托腮,盯着倒在桌面上的吴邪。 吴邪和王胖子不一样,他喝醉酒就安安静静的想睡觉。 肩膀轻轻被拍了一下。 陈酌转头,对上张起灵的眼睛。 “我没事。”他半阖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颤,勾人的紧,“就是吴邪喝醉了。” 张起灵沉默两秒,将吴邪扶起来。 陈酌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他又停下来看着自己,无奈的摆摆手。 “我真的没事,你把他扶上去吧,我收拾桌子。” 见他还算清醒,张起灵也没再多说什么,扶着吴邪就走了。 宽敞的餐厅只剩下陈酌一个人和残羹冷饭,还有一只猫。 000操控着鸭蛋一巴掌拍在陈酌脑袋上。 陈酌挡住小猫软绵绵的一巴掌,把猫抱在怀里,举起一只手,饶有兴趣的唱到: “我是一只猫,快乐的星猫,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 他盯着鸭蛋。 一人一猫对视。 最后还是000看不下去了,操控着小猫张嘴,“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酌被逗的莫名其妙大笑起来,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他直接把猫一扔,扔进空间里,随即噔噔噔跑上楼。 及时接住猫的000看着残局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猫脑袋。 【醉鬼难缠。】 转瞬之间,桌面一干二净。 ………… 吴邪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鬼压床了,拼命挣扎起来,但却无济于事。 尤其是那鬼越来越过分,本来只是压着他,让他无法呼吸。 慢慢的…… 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撩起来。 凉嗖嗖的冷意和被人轻薄的恐惧,让他瞬间酒醒了大半。 “啪!” 响亮的,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愣住的不止是鬼,还有吴邪。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打中鬼。 难道是人?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试探性的喊道:“陈酌?” 下一秒,他就被熊抱住,小混蛋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还带着点兴奋。 “哥哥,我的床被打湿了,我可以抱着你一起睡吗?” 吴邪脑袋都是嗡嗡的,现在连地图都不裹了,直接亮剑了吗? 还是说——他在做梦? “嘶——”陈酌的抽气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明显。 “宝宝,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咬我干嘛?这也是流程的一部分吗?” 吴邪松开牙齿,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推开他,只是轻声问道: “你要干嘛?” 陈酌略显委屈,“我不是都说了吗,我的床打湿了。” “不信。”吴邪冷漠。 陈酌蹭了蹭他的脸,“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色心犯了,其实一开始我真的不想来打扰你的,但我没想到会上瘾。” “明明有人跟我说亲男人两口不会上瘾,很容易戒掉的,但我只是亲了你一下,我就发现不行,离开你很痛苦。” “哥哥,你要对我负责,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害我年纪轻轻就染上了男人,现在想戒也戒不掉了。” “就算是把眼睛遮住,嘴巴捂住,但喜欢哥哥的冲动,也会让裤裆鼓起来的。” “就亲一口,哥哥。” 他说着就往吴邪的唇上凑。 但吴邪及时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对换,反压住他,嘲讽道: “每次都是这种胡说八道,难道你的一厢情愿,就要我负责吗?” 陈酌被他压在身下也不反抗,甚至主动去搂住他的脖子,亲亲热热的撅起大嘴巴子。 “要。” 吴邪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酌动作一顿,嬉皮笑脸道:“什么怎么做到的,听不懂,想亲亲。” “别骚。”吴邪冷声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陈酌笑得开心,故意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吴邪哥哥好聪明啊,不过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吴邪双手撑在他耳边,感受到他的挑逗,呼吸逐渐加重,然后妥协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幻觉中。 片刻之后…… 吴邪呼出一口气,“我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我确实使用了一些小手段。” 陈酌用手去搂住他的腰身,使两人贴近,耳鬓厮磨道: “不过你内心的渴望由我主导,那些话也都是真的,赌约也是真的。” “还记得吗?你答应我,要是我赢了,你就——” 吴邪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不准说!” 陈酌眨巴眨巴眼睛。 吴邪察觉一截湿润舔舐手心,顿时跟被火烫了一样,从陈酌身上翻身而下,坐在床的另一边。 陈酌也坐了起来,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宝宝。” “闭嘴!”吴邪低声吼他。 明明是早就习惯的称呼,在此刻却格外烫人。 幻觉里的画面和这人平时各种缠人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交叠。 【真心喜欢属实累,舔狗当得我心碎。】陈酌西子捧心状,【我喜欢过很多人,但这一款确实只有这一个。】 【真不想听你放屁,不过他的好感度上升五个点。】000道:【你觉得他现在喜欢你了吗?】 【可能有,但更多是戒断反应罢了,再加上一点点男人莫名的占有欲。】 陈酌用下巴轻轻蹭着吴邪的肩膀,看似黏黏糊糊,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却漫不经心。 【人就是这样的,一旦被什么东西吸引目光,就会渐渐在意,再有了感情,那更是窝囊的不行。】 【怕不够爱,怕爱别人,怕分离,怕冷落,要犹豫,要瞻前顾后,要患得患失,还要口是心非,这是人的劣性根。】 他又警告道:【你可不准学。】 000笑了笑,【你也有这种毛病。】 陈酌不置可否,道:【因为我也是人,但我从来不担心他们会不会爱我,而是他们应该担心我会不会背叛,自由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感情生存之道。】 【渣男。】000道。 陈酌颇为骄傲,【谢谢,这也算我的优点之一。】 【毕竟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比如他长得好看的兄弟,丑的不处。】 他伸出手将吴邪虚虚揽住,轻声道:“宝宝,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吴邪整张脸都红透了,跟从火焰山走了一趟似的,也不说话。 开始cos闷油瓶。 陈酌也不在意,光脚在踩在地面上,向他伸出手。 “反正都睡不着了,那就跟我做点别的好了,二楼有影厅,是一个放松精神,催眠的好地方。” 吴邪:“不去。” 陈酌轻笑一声,“那我现在睡不着怎么办?” 他微微凑近吴邪,和他面对面,饶有兴趣的提议道: “要不然你现在穿套男仆装,我再去拿两瓶红酒微醺一下,你再抱着我说爱我,然后再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陈酌对自己的提议感到很满意,“那我肯定睡得着。” 吴邪是真的想再扇他一巴掌,忍了又忍,还是站起身。 “去影厅。” “好吧,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选择。”陈酌语气略微遗憾,“不过我听你的。” 两人下二楼。 吴邪以为小混蛋是想放点爱情动作片来搞搞气氛,再调侃自己几句就过去了。 原本心里有点恼火,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直到他躺在榻榻米上,盯着面前大屏幕播放的画面,又看看枕在大腿上看得入迷的某人,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冲天鬏,光脚丫,风火轮,乾坤圈,混天绫,下海抽龙筋。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接! 第54章 爱就是有我常烦着你 “Good morning, friends!” “上辈子反派作恶多端,这辈子打工早起上班!这里是你们老朋友——酌酌子!” “会唱的一起唱!不会唱的瞎几把乱唱!跟着我的节奏!” “点头yes,摇头no!”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歇脚在电线杆上的麻雀也被吓走。 陈酌攥着麦克风激情四射,手舞足蹈的乱七八糟。 “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陈酌的歌声怎么说呢。 委婉一点,那就是如果不难听的话,那还挺好听的。 直白一点,难听。 【哎呀!人家不是这么跳的,你尽是瞎几把乱跳!】000试图纠正他歪七扭八的舞姿。 陈酌一边驯服四肢,一边嘴硬,【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没有人能在本大王的节奏里说我是错的!】 “陈酌!你要死啊!”吴邪从二楼窗口探出头。 陈酌抬头见是他,热情地挥挥手,大声喊道:“早上好!宝宝!” 嘻嘻!每天早起时,向老婆温柔的说一句早安,超越全球百分之98的坏男人! 好个屁!谁发明的早上好! 吴邪怨气比鬼还重,“大早上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在带领鸭蛋做早操,养花,园子里这些花就喜欢听歌!”陈酌高声解释道。 两人就像是搁山村里一样,交流全靠吼。 也亏得000选地址时,选了个偏僻的地方,不然他们真的会被告扰民。 养花?养屁的花! 吴邪昨晚陪这厮看了大半夜的哪吒传奇,那是一肚子的怨气加起床气。 “能不能小点声!” “能啊!”陈酌道,随即将身边的音响声音关小。 歌词正好唱到‘爱——就是有我常烦着你!’ 他笑容灿烂,朝着吴邪的方向举起双手,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瞧见青年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有一只蠢猫围着他脚边,追着自己尾巴绕圈圈。 吴邪堵在心口的气那叫一个上不来,也下不去,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活蹦乱跳的,尽会作妖。 “哟!这不天真吗!”王胖子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你怎么跑下面去了?昨夜里梦游了?” 听到声音,吴邪扭头转着脖子往上看。 但王胖子却被他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嘿!我就说说,你还真梦游了?” “瞧瞧这大黑眼圈,送动物园去,谁还能分得清你跟国宝啊!” “去去去,一边去!” 吴邪烦躁的摆摆手,又看向还在试图驯服四肢的青年,低低的骂了一句。 “烦人精!” 他转身躺在榻榻米上,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闷住,睡得迷迷糊糊间,后背再次被人拥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吴邪没管。 等到再次清醒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六月的下午天气晴朗,清风徐徐,陈酌在花圃辣手摧花——不对,是采花。 花圃有很多不合时季的花,但这些花都是系统出品,朵朵盛开到娇艳欲滴,根本不需要挑选。 “去见小花这么开心?”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陈酌动作一顿,站直身体转头看去。 是吴邪。 他手端泡面,穿着陈酌最贵的一件衬衫,随意坐在门前台阶上。 吴邪三人来的急促,没有换洗衣服,除了王胖子之外,其他两人都是穿着他的衣服。 陈酌捧着粉玫瑰走过去,“当然开心,为什么不开心,你不开心吗?” 吴邪注视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陈酌将花小心翼翼放在脚边,瞥见他手里的泡面,问道:“就吃这个?胖胖不是给你留饭了?” 吴邪用叉子卷起一圈泡面塞嘴里,含糊道:“这个方便,我爱吃这个。” 他始终不去看那地上的粉玫瑰,只盯着碗里的泡面。 明明以前有滋有味的面,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没滋没味。 陈酌用余光看他一眼,笑了笑,捡起地上的花开始修剪整理。 等到所有的粉玫瑰都整整齐齐,吴邪的泡面也吃完了。 两人站起身,吴邪端着泡面盒往里走,但被陈酌拽住手腕。 他不明所以看去,却见陈酌将那束粉玫瑰递给自己。 “宝宝,别不开心,他们只能从我这里得到一束花,而你可以随便摘。” ………… 吴邪是去找解雨臣说关于解连环的事情。 两人上门时,霍秀秀也在,在和解雨臣聊霍玲的事。 吴邪两人被解家的门房引到内院。 陈酌远远就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两人,尤其是那道粉红身影,当即就是一挥手。 “老婆!” 响亮又放荡的声音让解雨臣身体一僵,脑袋嗡嗡发痛。 小王八蛋来了。 一级警报! 霍秀秀目睹青年将那束香气扑鼻的栀子花塞进解雨臣怀里,惊讶得嘴巴微张。 “哇塞!老婆你今天好特别啊!”陈酌表情夸张,冲着解雨臣笑。 解雨臣将那束栀子花随手放在石桌上,语气淡淡又无奈。 “有什么特别的,我平时不是都是这么穿的?” 陈酌啧啧两声,摸着下巴,“明明还是那件粉衬衫,但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不是精英风,不是职场风,也不是人妻风,感觉……感觉是看一眼,我就要馋得发疯。” “能摸一下吗?”他嘻嘻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摸摸布料,回去也给自己做一身。” 解雨臣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冷冷瞪了他一眼,“我拒绝。” 随即,他又看向后面走来的吴邪,被他眼底的黑眼圈吸引。 “昨晚偷牛去了?” “偷人去了。”吴邪幽幽道。 解雨臣一挑眉头。 吴邪便扯了扯嘴角,扯出个笑,“开个玩笑,要是你被拉着看一晚上的哪吒传奇,我相信你比我差不了多少。” 他神色幽怨,“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是他,就是他,都怪陈酌那家伙儿!” 陈酌正在跟霍秀秀打招呼,听到吴邪指控自己的话,眼睛一瞪。 “又是我?宝宝,你不也看得挺起劲儿吗?” 吴邪无言以对。 他昨天确实看得起劲儿。 要是真的想睡,他倒头一睡,陈酌又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将他摇起来。 其实……陈酌也不爱看动画片。 但……谁叫前两世界有个傻逼主角,嚷嚷着什么爱啊!什么感化啊! 每次他想要做点什么坏事,就拉着他看点幼稚的动画片。 他硬生生忍了那傻逼好几年,实在忍不了了,才一刀将他囊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空间里的000及时发来一连串的嘲笑,【子齐啊,哈哈哈】 陈酌:【……】 【傻缺,你笑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大声了,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正在忧郁吗?我被动画片霸凌了。】 【抱歉啊。】000乐不可支,【等我读懂你的忧郁,你已经变成铁板烧了,还是我开得火。】 陈酌不满,【你现在的发言也很过火,已经严重损伤了我的心灵,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他一本正经道:【你应该立刻向锅中加入葱姜蒜八角香叶,小火闷炖十分钟,再小火收汁,撒上白芝麻,这样一道美味的可乐陈酌就做好了。】 000竖起大拇指,【横扫饥饿,做回尸体。】 第55章 一点点亲密关系 “你就是陈酌?”霍秀秀伸出手,“我听小花哥哥说起过你,我是霍家的,我叫霍秀秀。” 陈酌礼貌性跟她握了一下手,“第一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你喜欢吃蛋糕吗?” “喜欢啊。”霍秀秀笑着说。 陈酌也笑,摇头晃脑的,悠悠打趣道:“那你下次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小心点,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被老板当成草莓小蛋糕卖掉,那就太糟糕了!” 霍秀秀被他夸张的语气逗乐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怪不得小花哥哥也说你很有趣。” 她挑挑眉,看向左边。 那里是书房,窗户敞开,可以看见吴邪和解雨臣两厢对坐,在说着话。 “他真的这么说?” 陈酌眉梢一挑,跟变戏法似的,右手往身后一绕,一盒草莓小蛋糕出现。 他顺势放在霍秀秀面前,笑着问:“你小花哥哥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很帅?他很爱我啊?” “真的有蛋糕啊!”霍秀秀很是配合的做出惊喜状,“这是贿赂吗?” “当然不是。”陈酌语调懒散,“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见面礼。”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眸色点漆,看向人的时候总是多情又专注,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霍秀秀感叹于他的容貌惊人,但嘴上话锋一转。 “虽然很喜欢你的见面礼,但我不能告诉你,小花哥哥说的话,你得自己去问他。” “不过谢谢你的蛋糕啦!小酌哥哥。” 她朝着陈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陈酌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歪头看她,有些轻佻,却不失风度。 “名字只是代号,尤其是从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嘴里叫出来,我只会觉得荣幸。” 霍秀秀再次咯咯咯笑出声。 屋里的两人被吸引。 “陈酌这混蛋肯定又在秀秀面前胡说八道,老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上哪学的。”吴邪紧紧皱着眉头。 解雨臣不动声色撩起眼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声道: “你又不是一天认识他,他就这性子,但该有的边界线还是有的。” 有个屁! 吴邪在心底暗骂一声。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像陈酌这样,嘴贫到无与伦比。 他放浪形骸,薄情肆意,该正经的时候,永远没个正形。 0%的理智+98%的涩涩+200%的实力+101%的颜值+20000%的变态。 但不得不说,陈酌能活到现在不被打,完全是靠过硬实力和绝色皮囊。 他也真是鬼了迷心窍,才会纵容那家伙儿!吴邪暗地唾弃着自己。 ‘叮!’ 短信铃声响起。 吴邪打开手机一看,是自家二叔,让他立即回杭州。 解雨臣见他脸色不太对,便问道:“怎么了?” 吴邪思忖一瞬,“是我二叔,他让我回去一趟,估计是有什么事。” 解雨臣挑眉,“现在走吗?我让人送你去机场。” 吴邪下意识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某人,那家伙跟霍秀秀正聊得乐不可支。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猛然收回视线,却撞上解雨臣意味深长的眼神。 吴邪其实和解雨臣在某些方面很像。 比如——两人都喜欢通过一些小细节来判断一个人,但这种手段用在陈酌身上全然失效。 可用在彼此身上,就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吴邪有些不自在,“现在走。” 解雨臣颔首,“那我现在让人开车过来。” 他摸出自己的翻盖手机开始打电话,吩咐人把车开到前门。 ………… “你为什么叫小花哥哥老婆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胆子大的人。” 霍秀秀脸上带着笑,语气中却有淡淡的试探之意。 在她的认知里,没人能在冒犯解雨臣之后,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和自己聊天。 陈酌毫不避讳,“因为我喜欢他啊,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他,解雨臣那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那确实。”霍秀秀点头,神色却有点纠结,“那你们现在……你叫他老婆,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陈酌晃晃食指,“一点点亲密关系。” 霍秀秀不能理解,“什么意思?” “亲过脸颊是秘密,但我们没关系,全靠他扇巴掌,我厚脸皮。”陈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十分自得。 霍秀秀嘴角一抽。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自己问起陈酌时,解雨臣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了。 “那你现在是在追小花哥哥吗?”她有点八卦的问。 “算是吧。”陈酌点点头,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没有实现的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陈酌两指做夹烟手势,呼出一口空气,故作深沉道: “那就是拥有几个像你小花哥哥那样宽肩细腰翘臀的男媳妇。” “如果能够实现愿望,哪怕让我的银行卡余额再翻两倍,我也愿意啊!” ‘啪!’ 脑瓜子一声脆响。 “哎呦!”陈酌下意识捂住脑袋,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解雨臣敛眸睨着他,警告道:“再当着秀秀的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绑起来,吊在那边海棠树上,吊他个三天三夜。” “错错。”陈酌认错很快。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陈酌直接抱住解雨臣的大腿,闷闷出声,“老婆,其实我真的不是当变态的料,无论我怎么胡说八道,但我一直都是一个老实的传统男人。” “那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你不喜欢,我就再也不说了。” 向老婆认错,不慎埋进老婆腿间,也算是一种面壁思过。 霍秀秀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吴邪冷哼一声。 他想一刀囊死陈酌的心,就没有消失过,也没有得手过。 他无视装乖的某人,看向解雨臣,“有事儿电话联系。” 解雨臣颔首。 陈酌听见他的声音,将脑袋拧了过去,对上吴邪一张臭脸,笑道: “宝宝,你要去哪里哇?” 吴邪没好气的回答道:“回杭州。” 陈酌腾出一只手,对他抛了一个热情的飞吻。 “那拜拜,到家之后给我发消息,小哥那边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回去吧!” 吴邪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回去也好。 他暂时不想看到这张讨人厌的脸。 陈酌见他走得干脆,大声嘱咐道:“宝宝,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想我了就跟我打电话。” “谈情说爱立马接,其他的就挂机,但不管大事小事,你千万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吴邪扭头,双手攥紧冲他挥挥拳头,“闭嘴!” 陈酌捂住嘴巴,做害怕状,更加大声道:“还有,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赌约!” 吴邪走得更快了,简直快要跑起来。 000简直没眼看,翻着原著道:【不帮帮他吗?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巴乃那边了,我看原著还挺惨的。】 陈酌乐呵呵道:【傻缺,我们是攻略任务,不是拯救任务,想要我加班可是要加工资的。】 小世界的剧情线和他无关,他只需要得到他们的爱。 【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000打着哈欠,【我倒是觉得,如果能快点完成任务,帮帮也无所谓。】 陈酌摇头,【那不一样。】 至于什么不一样,他没说,000也默契没问。 等到吴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紧紧抱住解雨臣的腰身,撩起眼皮,一副可怜巴巴的派头。 “老婆,小三爷好凶啊!” 解雨臣垂眸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谁叫你撩拨他的。” 解雨臣身上自带亲和力,可脸上一旦没有了表情,就会显得有点凶。 但陈酌是个泼皮无赖,根本不当回事儿,笑嘻嘻地道: “好冷酷,老婆好辣,有一种满腔热情被踩得稀碎的快感,更爱了。” 解雨臣:…… 霍秀秀觉得眼前的一幕还是太超过了,自己在这里甚至有点多余。 她悻悻笑了两下,“小花哥哥,小酌哥哥,时间不早了,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别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她拎着小蛋糕,快速逃离现场。 陈酌眨眨眼,“老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可以做一点成年人的事情吗?比如玩弄玩弄我的感情?” 第56章 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解雨臣 “油嘴滑舌。” 解雨臣食指弯起,轻轻敲在他的脑门上,“再不松开,我真把你绑树上了。” “那你还不如抱紧。”陈酌嘀咕了一句。 “对付你这种人报警有用吗?”解雨臣在他身边坐下,鼻腔全是栀子花的味道。 “你好歹是陈家的人,九门一体,我没有必要惹上麻烦。” 陈酌托腮看他,“我说的紧紧抱住,最好抱得我窒息,那样说不定我出于求生本能就松开你了。” “你这逻辑……还很是感人。” 解雨臣懒得和他斗嘴,将那束栀子花抱在怀里,心情还算不错。 “上门礼不错,时间不早了,可以留你吃个晚饭。” 暮色沉沉,日落夕阳,而美人捧花入怀,斜阳几缕落在院子。 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花娇,还是人美,反正陈酌是沦陷了。 “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一眼定钟情。”他俏皮的眨巴一下眼睛。 “我每天送你一束花,可以每天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可以。”解雨臣又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骂道:“得寸进尺的小王八蛋。” 陈酌闭眼忍受来自美人的鞭策,再次睁眼时,只剩下美人的背影。 他连忙追上去,“什么小王八蛋!真不好听!像我这么漂亮又迷人的男人当然得是主角!” “我睁眼天就亮,闭眼天就黑,我说我是主角,谁与争锋!” 他高抬下巴,说的理直气壮,自信满满。 解雨臣被逗笑了,“一只花枝招展的开屏孔雀,更适合你。” 陈酌双手插兜走在他侧面,跟螃蟹一样横着走,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还是说老婆吃醋了?” 他将脑袋凑近解雨臣,但却被花束抵住,只能讨好一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闲不住,就爱骚扰人,正好我这里有吴邪想要的,就凑一堆了,不过我最爱的还是你了。” 解雨臣轻嗤一声,“没个正经,不过……吴邪要是不愿意,你怎么骚扰他也没用。” 两人走进书房。 解雨臣找了点花瓶,将栀子花放在桌面,慢慢的整理着,随口道: “话说你这么闲,不找陈金水那边整点事儿做?” 陈酌靠墙抱胸看他,“他可管不着我头上,怎么,你要给我安排点事儿吗?” “我会的可多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可以帮你做。” “当然,如果硬要见血的话,也不是不行,我这个人对老婆没什么原则。” 解雨臣摩挲着花瓶瓶口,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淡淡道:“我就算了,我可付不起你的条件。” 陈酌一耸肩。 解雨臣平时晚饭吃的少,大多时候只会吃点水果,今天陈酌在,倒是多添了两道菜。 饭毕。 陈酌又赖着不走。 “胖子他们俩把我的猫带走了,我现在回去只有一个人。”他双手托腮,一脸可怜巴巴。 “你真的养猫?”解雨臣挑眉。 “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陈酌觉得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眼中好像出现了什么差错。 解雨臣笑笑,“你说话不太靠谱。” 陈酌一拍桌,“胡说!再没有比我更靠谱的男人了,而且我跟猫猫的相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怎么说?”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只行走江湖的猫猫侠遇到了我这个流荡的孤独人类,于是他决定退隐江湖,以后唯一的任务就是让人类不再孤独。” “但胖子他们把猫带走了,我不敢回去,我一个人害怕。” 陈酌十分娇弱的捂住胸口,人高马大一人做出来也不违和。 “多么胆小脆弱的我,老婆,你忍心丢我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吗?” “非常忍心。”解雨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陈酌一撇嘴,立马躺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状。 “医生说过,我的心脏要以每分钟几十次的频率跳一辈子,甚至连睡觉都没有办法停止,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解雨臣。” 解雨臣:…… 他扶额看着地上耍赖的人,声音无奈几分,“起来!像什么样子,你还是小孩子吗?每次都用这种手段。” 陈酌再次掏出他的小手帕,控诉道:“我就知道,你觉得我年纪小,觉得我幼稚,还觉得我是耀武扬威的大孔雀,没你们这些老江湖吃的盐多。” “今天你让我回去,那我回去之后就每天一罐盐齁死我自己,让你心疼死!” 竖起耳朵的解家人:哇哦! 解雨臣是个体面人,即便再想扇陈酌一巴掌,也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他做戏。 陈酌用小手帕挡住脸,偷偷瞄他,正好被解雨臣捕捉。 两人四目相对。 陈酌闭上眼睛,巴掌大小的脸被手帕完全盖住。 他只想装死。 解雨臣把他脸上的手帕捏了起来,沉声问道:“我要是留你下来,你半夜会不会钻我房间?” 陈酌眨眨眼,神态无辜,“老婆,做人有时候不要那么聪明,你这么聪明,那我还怎么玩?” 解雨臣对他的厚脸皮更加具象化,看起来素质不高,其实也就那样子。 早该习惯了。 他把手帕甩陈酌脸上,“留下可以,住客房,不准半夜撬门,要是被我发现,我真的会把你丢出解家。” 陈酌站起来,朝他敬礼,“我完全明白,长官!” 解雨臣没有把他暂时乖巧的模样放在心上,他知道,这家伙儿不会那么听话的…… 解雨臣其实很少在解家睡觉,他有自己的私人住址。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需要通过地道才能到达。 但今天陈酌在,他也难得睡一次解家的床,窗户被黑布蒙上,不见一丝光亮。 他换了睡衣,坐在床上看漫画。 ‘叮!’ 短信声音响起。 解雨臣心知肚明,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一看,果然是睡在隔壁的小王八蛋。 ——小花哥哥,我睡不着—— 第57章 解雨臣,我需要你的安慰 —床头柜有安眠药— —我吃不了苦— 解雨臣嗤笑一声,隐约听见走廊脚步声,便穿上鞋打开门。 陈酌手里端着一杯水,见他出来,便摊开手心,几颗药安静在躺在那。 “小花哥哥~~我真的吃不进去。” 漂亮的皮囊可以让行动轻松几倍,这句话很适合陈酌。 他想要撒娇耍赖的时候,皮囊的优势就会放大到极点。 明明他的行为是那么的恶劣,但当他站在你面前,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解雨臣是有几分心软的,他向来喜欢轻松的事物。 陈酌虽然爱发疯,但也让他的戒备心放下几分。 一个漂亮不懂事的小孩。 解雨臣不想问他半夜来这一出的原因,直接道:“为什么吃不进去?” “太苦了。”陈酌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小时候感冒都是吃的药剂甜浆,你这个,我吃不进去。” 他这是实话。 解雨臣不懂这种感受,看向他手心的几颗药。 那是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吃的药,不吃的话,很难入睡。 算了。 “只此一次。”他轻轻道。 陈酌点头。 【洋葱还要不要再来点?】000对这种事很活跃,【我给你再熏红点,说不定等会他就主动抱着你睡了,软香在怀。】 【都是懂哥,没有一个人懂哥。】陈酌叫停他的行为,【再熏下去,老子就要成肿眼泡了。】 000幸灾乐祸的使劲扇了几下,见他眼睛发红才收手。 【忍忍吧,生活就是这样,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酸甜苦辣咸鲜麻酥嫩滑软糯都只能自己咽。】 陈酌跟在解雨臣身后进入房间,眼睛却红得不像话,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我再也不要竖起中指诅咒你了,那样太轻松了,我要诅咒你一辈子给主神打工,全年无休,早五晚十二,做牛做马积分2500,请假就扣500。】 000:【……好恶毒。】 解雨臣特意往里面坐了坐,留出多余的空位,瞥见陈酌慢吞吞走过来,眼睛红得吓人。 刚才有这样吗? 还是自己没注意到? 他眉心多了几分烦躁之意,“我不是让你进来了吗?你哭什么?” 陈酌有苦说不出,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就扑进他的怀里,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故作抽抽搭搭道: “太爱了,太激动了。” “别看进你房间只是一件小事,但却是我们俩终身大事的前进一大步。” “我忍不住~~” 000是真该死啊!绝对是拿的特效洋葱!把他当主神整啊! 解雨臣:…… 他觉得陈酌犯病了,但他不说。 “行了,别哭了。”解雨臣轻拍他的后背,“你要是再哭,我只能陪着你一起哭了,到时候递纸的人都没有。” 陈酌嗓音沉闷,“老婆,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不适合安慰人?” “没有。” 解雨臣右手环住他的腰,左手放在他后脖不轻不重的掐着。 “我没有安慰过人,也没有人需要我安慰。” 做他们这一行,出来混还需要安慰,干脆回家喝奶算了。 陈酌抬起头,“我需要。” “解雨臣,我需要你的安慰,要是能得寸进尺一点,那就更好了。” 解雨臣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陈述事实,“你已经在得寸进尺了。” “不够。”陈酌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解雨臣,我要的是你爱我,现在还远远不够。” 解雨臣笑了笑,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睡觉吧。” 陈酌看着他,看到他浅色瞳孔中的自己,突然翻身而下,躺在他的身边。 解雨臣见状,伸手将灯关掉,也躺下了。 静寂的房间只有两道浅淡的呼吸,陈酌睁着眼睛,慢慢的思考着。 000也没心思管他,跟其他系统聊得火热。 陈酌没男人要,他可是有系统要的。 “为什么?”陈酌轻声问。 没人回答。 解雨臣闭着眼睛,片刻之后,声音轻的像落在地上的棉花。 “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给不起。” 他早就看透自己和陈酌不是一路人,也不会像吴邪一样,为了所谓的线索去付出一些所谓的条件。 “和我谈恋爱的好处还是挺多的。”陈酌嗓音带笑,却有几分冷静和矜持。 “比如你可以绿我,我会假装不知道,你也可以不公开我,可以出去玩。” “我依旧会尽到义务,花时间陪你,给你买礼物,创造恋爱的惊喜,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他细数着谈恋爱的好处。 直到解雨臣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语调冷了几分。 “你为什么还不打断我?” 解雨臣轻笑一声,竟然对他冒犯的话一点不生气。 “因为没意义,你那是炮友,不是爱人,而且我没说过我喜欢男人。” 陈酌侧过身,将手臂搭在他的腰身,轻声问:“那你喜欢我吗?一点点也算。” 解雨臣想要把他的手甩开,却被陈酌顺势握住,挣扎不开,索性就不挣扎。 他揶揄道:“你这种时候的正经如果能放在平时,那估计吴邪早就被你撩拨了。” “那我ooc致歉?”陈酌轻笑道:“我可没有提起他,你现在说起他,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也有一点在意我的吧?” 解雨臣也笑,笑得有些讽刺,“陈酌,其实我看得出来你没那么喜欢我。” “你心思不坏,如果只是觉得有趣,你可以选择吴邪,他是个心软的人。” “虽然不道德,但从某些方面来讲,你有他需要的东西,他也不吃亏,你也没有任何损失。” “你说出这话,我的损失已经造成了。”陈酌撑起身体。 “我想亲你,要是我现在亲下去,你会打我吗?” 懒得编借口了,直接亲。 解雨臣沉默几秒,语气冷冰冰,藏着丝丝危险之意。 “你大可以试试。” 但偏偏陈酌是个迎难而上的人。 于是他低下头,不急不慢的在解雨臣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解雨没动手。 他是个擅长忍耐的人。 解家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溃烂的伤口,他想要伤口愈合,只能忍受疼痛,但过程很痛,哪哪都痛。 习惯了。 其实很多时候,靠近幸福比忍受痛苦更需要勇气。 也许他不缺乏勇气,但对面同样也是一堵厚重的城墙。 陈酌躺了回去,手臂依旧搭在他的腰身,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有点困了,解雨臣,晚安。” 解雨臣犹豫了几秒。 也许是安眠药的药劲儿上来了,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凌晨五点。 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解雨臣神色清明,坐起身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像是有了预知能力,在他起身的那一秒就亮了。 他拿过手机,上面只有一条短信。 ——致亲爱的老婆。 当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出门觅食了,我现在正在出门左拐第三条街的糖油饼摊子上。 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糖油饼,我原本是想给你带一点的,但我被老板扣下来了,他说吃东西不能不给钱。 我没有钱。 麻烦老婆快点来赎我,不然老板说他要把我的脑袋按进油锅里炸,我好害怕,你一定要快点来赎我。 此致,敬礼。 你的穷鬼老公。—— 第58章 贱门永存! 热闹繁杂的早市。 一白衣男子蹲在糖油饼摊子面前,往嘴里塞着香喷喷的糖油饼子。 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瞄他两眼,眼睛一亮,再瞄两眼,往前走两步,再瞄两眼。 “陈爷。” 陈酌抬头去看。 见到一张憨厚老实又带着一点讨好的脸,便拍拍他的小腿,示意他蹲下。 “你家花儿爷呢?” 解大蹲在他旁边,“东家去公司了,他让我来赎您。” 说着,他看向摊子老板,“再来两份,我一起给钱。” 老板睨他一眼,“一份500。” 解大眼睛顿时瞪大,“你这老板儿!我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这么黑!” 那老板是个年轻人,长相极为俊秀,不像是早市摆摊的,更像是那家的少爷跑出来逗闷子。 “明码标价。”老板将价格牌翻过来给他看,态度格外嚣张,“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解一往那牌子上一看,嘿!还真写着糖油饼子,500一份。 怪不得路边行人来来往往,看了又看,愣是没买。 只有一个冤大头蹲在这儿。 冤大头陈酌又拍拍他的腿,漫不经心道:“别理他,边上有炸好的饼子,你拿两份走,自己吃一份,给你老板带一份,还有豆浆,一起带上。” 解大也是个聪明人,见他这态度,再瞅瞅默不作声的小年轻老板,顿时明白是认识的,点头道: “得,都听爷的,我现在就拿上给东家送去。” 他一边拿饼子一边偷瞄着两人,心想有点奇怪。 他昨儿可是亲眼看到这位陈爷撩拨东家的,今天又…… 嘶—— 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解大觉得这件事儿得赶紧回去告诉东家。 “跑得比兔子还快!” 000瞧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一笑,也拿了块饼子蹲在陈酌身边。 “看来你的攻心计划失败了。” 陈酌咬了一口饼子,“那可不一定,解雨臣跟吴邪不一样。” “他那种人不怕磨难,唯独在面临幸福时会踌躇犹豫,这很正常。” 000笑了笑,“你吃了我三块饼子,一块饼子500,给钱。” 陈酌大惊,一脸看负心汉的模样,把最后一口饼子塞嘴里,然后手往他衣服上一擦。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000额头青筋直跳,“陈!酌!” 陈酌已经跑到两米开外,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你打我塞,你来打我塞!略略略!” 000当即就冲了过去,摊子也不要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陈酌跟个野人一样,双手乱甩就往人群里钻,跟条滑泥鳅似的。 000没追到,一直在周围监视的人也没追到。 但000又跟他们不同,学着陈酌的模样钻在人群中,身形一闪,就回到了空间里。 随即,陈酌的脑海爆炸了。 000咆哮道:【本统从来不缺雷霆手段也不缺菩萨心肠,但你今天敢把手往我衣服上擦,明天就敢往我脸上打,实在太过可恶!】 【我要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残酷和黑暗,敢面刺寡人者,受雷霆之锤!】 000是个洁癖统。 虽然是为了逃跑,但陈酌的犯贱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犯贱!! 实在不可饶恕!! 他举起比人还高的雷霆之锤在空间重重一锤。 陈酌差点跪倒在地,脑袋都是嗡嗡痛,恍惚间,好像看见太奶了。 他逃跑的速度没停,狡辩道:【我承认我确实错了,但就像老鼠不知道他在偷吃东西,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我也不是故意要犯贱,我只是想要你跟着我离开,生为老鼠人,我很抱歉,真的。】 000逮着他哐哐锤,【你当哥是蠢蛋吗?老子快穿一把手,哥要你完蛋,你就得完蛋!】 陈酌脑子都锤迷糊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犯贱是真的,手痒也是真的。】 【但我是一个喜欢摸鱼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你忘记那些年我们在一起摸鱼的美好时光了吗?】 他试图勾起000的心软。 000冷哼一声,见人已经跑到王胖子的店铺前,便把锤子收了起来。 【再有下次,不管你再怎么解释,我也要锤死你。】 陈酌晃晃脑袋,语气却十分坦荡,【虽然我是故意的,但你要明白,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真的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是来恶心你的。】 大方承认犯贱,只是为了给死水般的生活带来点波澜。 只有被兄弟按在地上锤的那瞬间,才能清晰的感受到快乐! 贱门永存! 000:可恶,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天赋型人类。 王胖子在琉璃厂有个堂口铺子。 陈酌一脚跨进去,前台小二擦着古董瓶子睨他一眼,没说话。 他敲敲前台,手臂支撑着台面,吊儿郎当的问道:“你家老板呢?” 小二终于用正眼看他,被他的脸晃了一道,态度也好了几分。 “直接拿出来吧,我老板忙着呢!” 陈酌一笑,一摊手,“没东西,我是你老板朋友,找他玩的。” 小二打量他两眼。 虽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瞧着他那模样,应该不是假的。 “等着,我给你叫他去!”小二将古董瓶子一放,就往铺子里间去了。 陈酌撑着台面打了个哈欠。 王胖子从后面走出来,乐呵呵道:“我当是谁打着你胖爷爷的名头,没想到是你这小混蛋!” “天这么早,吃早饭没?没吃后面吃饭去,小哥也在。” 他撑起隔间帘子,示意陈酌进去。 陈酌两步一窜走过去,笑道:“早就吃了,我来接我儿子的。” “我能亏待它不成?”王胖子笑道:“就你那儿子,小哥可稀罕的不得了,昨儿睡觉都抱着呢。” “什么!我都没抱着睡呢!那只蠢猫凭什么!”陈酌牙酸。 王胖子往他肩膀上一拍,贼兮兮的压低声音,“你昨儿不是去大花那了吗?” 陈酌睨他一眼,义正言辞道:“拒绝八卦,从你做起。” “嘿!你这小混蛋!跟你胖爷还见外起来了!”王胖子唏嘘一声。 隔间里,张起灵抱着猫在吃饭,一板一眼的。 听见两人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陈酌亮得惊人的眼神。 “我的心肝宝贝儿!我们已经15个小时23分钟没有见面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陈酌扑了过去,将他怀里的猫抱起来,想要往旁边一扔。 但瞥见他的眼神,眼珠子一转,对着猫猫就是一顿亲亲。 张起灵幽幽盯着一人一猫。 陈酌故意把猫往他面前一举,“想要亲亲吗?” 张起灵静默两秒,含蓄点头。 陈酌得到肯定,直接将猫一甩,动作流畅到不像话,抱住他的脑袋一顿猛亲。 被骚扰的张起灵:……好像哪里不太对。 第59章 爱情的撞击令人头痛 王胖子简直没眼看,“我都懒得说你这混蛋,祸害一个两个还不够,现在又来嚯嚯小哥,你就逮着他失忆可劲欺负吧!” 陈酌春风得意,热情地朝他抛了一个飞吻。 “胖胖,你要是眼馋,小爷我也可以附赠一个香吻,免费不收钱。” 王胖子抖了抖身体,手在空中一抓,将无形的飞吻往地上一扔,再一踩,故作嫌弃道: “去去去,这烫手玩意儿,老子可收不起,你还是去嚯嚯小哥吧!” “正好你小子有钱,我都不用给他找富婆了,你就每天往我们这些娘家人卡里打点钱,让我们赚点算了。” “打也不是打给你。” 陈酌脸上带着笑,在张起灵身边坐下,手却不受控的往他衣服里伸。 张起灵只穿了一件白色体恤,还是陈酌的。 色鬼的手一旦伸进去,那就叫一个肆无忌惮,摸摸腹肌,戳戳红点那都是小事。 “手。”张起灵言简意赅,“拿出来。” 陈酌托腮歪头看他,手在他在腰侧,捏住软肉摩挲,调笑道: “那只小肥猫都能跟你睡,我摸一摸都不行?” 张起灵幽幽盯着他。 陈酌极其不要脸的凑近他,“宝贝儿,其实你不知道,一个男孩子摸你腹肌,并不是真的想要摸你。” “而是我想感受你日复一日训练的苦楚,和你这些年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无助,还有你走过的那些来时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他微微停顿。 张起灵等待着他编。 陈酌灿烂一笑,“我有一个特殊能力,那就是摸摸你,就能知道你的往事。” “你不是想找到记忆吗?说不定我多摸摸,就能知道了,到时候我全告诉你,宝贝儿,你说好不好?” 王胖子实在忍不住了,对张起灵道:“小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就是馋你身子!” “是恶评,我们不听。”陈酌直接捂住张起灵的耳朵,眸子真挚的望向他。 “你相信我,虽然对男孩子好是我的天赋,但对你好更是我的责任必要所在,就算他们都骗你,我也不会骗你的。” 王胖子狠狠翻了个白眼。 张起灵撩起眼皮,凉薄的眼眸紧盯陈酌,却把他的手推开,看向王胖子。 “继续说。” 王胖子向陈酌发出一声嘲笑,在对面坐下,笑道: “其实就那些,昨晚上天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找到你家的线索,要去一趟巴乃那边,让我把你带过去。” 张起灵颔首,端起自己还没有喝完的粥。 “我也要去!”陈酌继续托腮看着张起灵喝粥,只觉得可爱。 第60章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陈酌盯着他手心的套,嘴角勾起不咸不淡的弧度,戏谑道: “小哥衣服里的东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胖子啊!” 吴邪咬牙切齿,“胖子再没溜,也不会在小哥衣服里放这些东西,何况那是你的衣服!” 陈酌一耸肩,道:“这件事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吴邪冷眼睨着他。 陈酌直接把大耗子往旁边一扔,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扔出去。 耗子落地,一溜烟就跑没了鼠影。 陈酌掏出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朝吴邪走近两步,笑道: “小哥不是没衣服穿吗,我就带着他现买了几套,但我那天钱没带够。” “所以你就买了几个套?” 吴邪嗤笑,将套往他脸上砸,“好歹走走心吧,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话,你拿来骗我!” “我警告你,我们这一趟真不是来玩的,你少像在塔木陀那样惹事!” 砍蛇,串蛇,吃蛇,一个劲儿的发疯发浪,即便是吴邪这般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发火了。 他真没时间跟这混蛋闹了! 陈酌接住套子,随意抛了抛,如同什么玩具,轻笑一声。 “三岁小孩可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他们只会拿来装水气球。” “而且食之色也,乃人之常情,我放在自己衣服兜里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生气?” 他摸了一把吴邪的脸,嗓音压的很低,“这玩意儿你要是在王胖子的衣服兜里翻出来,会这么生气吗?” “还是……只是因为对象是我?”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吴邪被他的话带跑偏了,也不禁设想,如果是从王胖子那里看到这东西,他应该会调侃两句,然后…… 吴邪瞪着他,“别想扭曲我的话!” 胖子可不会觊觎小哥的屁股,陈酌就不一定了! 陈酌只是笑,抓起他的手,将套子放在他的手心再合上,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 “放心吧,我肯定规规矩矩,不会打扰你的事儿,送你了,免费的。” 他张扬而去,只留下吴邪攥紧双手盯着他的背影。 站在二楼阳台的张起灵,见陈酌进入厨房,也转身回房间,继续整理衣服。 晚饭吃得是炖肉和甜酒。 酒虽甜,但后劲大。 王胖子喝醉了酒,直勾勾的盯着阿贵的两个女儿看,嘴里更是含含糊糊的道: 第61章 我可以看看吗?一整只麒麟 夜深人静。 张起灵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隐隐月光看向站在床前的黑影,肌肉不自觉绷紧。 黑影却很是熟练的掀开被子,径直在他身边躺下,再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 隐隐约约酒气在鼻腔萦绕。 张起灵:…… 伸手打开灯。 陈酌将被子又往上扯了扯,盖住眼睛,瓮声瓮气道:“太亮了,刺眼。” 张起灵又把灯关掉了,清冽的嗓音没有一丝情绪,“回你的床。” 陈酌只露出一双潋滟惊艳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我有黑夜恐惧症,一到晚上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要是旁边没人,我就会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着。” “之前在家里都是鸭蛋陪我,在塔木陀也是解雨臣陪我。” 他就那么胡说八道,扯了扯张起灵的衣服,“现在这里,只有你。” “我要是睡不好,脾气就会很糟糕,脾气很糟糕的话,就会发生一些不可受控的事情,你也不想这样吧?” 月光皎皎,在地板上透落一块不规则图形。 微弱的光辉足以让张起灵看清他眼底的故作可怜。 啧。 张起灵安静躺下。 片刻…… 他感受到搭在腰间的色手,将其放回原位。 只是下一秒,那只手又搭了上来,如此重复几次。 张起灵有点想走,但又想起陈酌之前说的话,静静的忍耐着。 只是他有点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凉意带着轻微的刺痛感传来,他下意识抓住那人的头发,嗓音带上点冷意。 “你要干什么?” 陈酌的头发被拽住,修长白皙的脖子完全暴露在危险中。 他半耷拉着眼皮,神态似乎有些迷糊,好半天才看清被自己压住的人是谁,悻悻一笑,道: “抱歉,刚刚我有点睡着了,梦见自己在吃东西,没想到吃你身上去了,难怪嗦了半天味道不对。” “真的不好意思,可以松开我吗?宝贝儿,拽着怪痛的。” 张起灵松开他。 第62章 好贱,好自恋,好不要脸 张起灵家有点破,是一座高脚木楼,距离阿贵家只有十分钟路程。 一行人慢悠悠就走到了。 云彩挠挠头,“老板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要是想找点风景优美的地方拍照,我可以带你们去寨子里逛一圈。” 王胖子接话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旅游团就喜欢这种偏僻的地方,踩点有成就感。” 云彩确实不懂。 王胖子一路忽悠着她,到地方给了她点钱,把她支开了。 四人上楼。 王胖子啧啧两声,“小哥,我算是看出来你的身份了。” “原来你是个种地的,还是个穷苦种地的,锄禾日当午,你是锄禾,我是当午。” 陈酌直接啐他一口,“什么什么当午,怎么就轮到你了,要轮也是轮到我!我这么帅,这么美,舍我其谁!” 王胖子颇为嫌弃的看他一眼,“给你,给你,给你,都给你的。” 陈酌一抬下巴,像一只吵架吵赢的高傲的猫。 张起灵懒得理这插科打诨的两人,环视整间木楼。 整个木楼唯一还能看得过去的,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 他看着那张床,一帧帧零碎记忆闪过,神色有些痛苦。 吴邪见他模样,便试探性问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张起灵紧紧拧着眉头,“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 吴邪有些疑惑,正想再问,却见张起灵将床掀起来,再一脚将木墙踹了个洞。 整个木楼飘飘摇摇落灰。 王胖子震惊,“小哥,就算再不对,你也不用拆家吧!” 张起灵没理他,蹲下身将手伸进那个洞里,像是在摸索什么。 吴邪见状,也蹲下身帮忙。 盛夏炎热,让人变得懒洋洋。 陈酌打了个哈欠,抱臂看着他们的动作,在心中读秒。 三,二,一。 “有人抢东西!”吴邪发出一声惊叫。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就从眼前闪了过去。 是张起灵。 他跑得快要飞起来了,追着另一道黑影而去。 第63章 我是吃醋达人 怀疑合理,阿荣说不出话。 陈酌见状轻笑一声,将照片从兜里拿出来,递到吴邪面前。 “他是来烧照片的,正好被我逮到。” 说着,他朝走过来的张起灵挑眉,抛了个媚眼,“宝贝儿,我保住了你的老宅,一笔消一笔呗。” 张起灵看向吴邪接过去的照片,眼眸微动,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陈酌心中暗叹,宝贝真好说话。 但脸上笑容更甚,黏黏糊糊的就贴了过去,撒娇道: “你们跑得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你不知道,刚才我一个人在那木楼里,都快要被吓死了,小心脏砰砰的。” 他拽住张起灵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深情款款道:“你摸摸,是不是跳的好快。” 张起灵:…… 默默抽回手。 神经!吴邪在心里骂了一句。 懒得看陈酌那死样,把阿荣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拍拍他的肩膀。 “别介意,这家伙儿就是这性格,刚才我们遇到一个抢东西的人,他估计是把你当成同伙了,才会绑你的。” 阿荣想起那一闷捶,只能无奈一点头。 实际用眼神偷瞄着陈酌,想着该怎么和吴二白形容这个人。 任务艰难啊! 五人一箱子回到阿贵家。 照片和箱子被摊开摆放在桌面,箱子暂时没人敢动。 而照片则都是一些考古队照片,大多数都有陈文锦的身影。 吴邪皱着眉,“我原本以为西沙是他们的起点,没想到巴乃才是,我二叔也在关注这里,但那个塌肩膀又是谁的人呢?” “那家伙真有点邪门!”王胖子感慨道:“连小哥都追不上他,这样的人,我目前只见过一个。” 三人的视线齐齐落在陈酌身上。 陈酌无辜一眨眼,干巴巴的伸出手比了个爱心。 王胖子故作呕吐。 吴邪淡淡收回视线,“那塌肩膀身上有纹身,虽然是一晃而过,但看着跟小哥身上的差不多。” 他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还能记得那家伙身上的纹身吗?” 张起灵点头,“能。” “那就好办了!”吴邪一拍手,“胖子,你去端温水,我去找纸笔,画下来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是个好办法!”王胖子也觉得行。 第64章 可怜的吴小狗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酌对他的愤怒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能勾起笑。 “宝宝,你说话真不好听,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能叫趁人之危呢?” 他朝着吴邪凑近,眼里的笑意躁动又惹眼,“你不也是这样吗?” “你满足我的条件,我给你想要的线索,怎么到了小哥那里,我就是趁人之危呢?”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别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赌约,你在那里找到人了吗?” 提起这个,吴邪火气被浇灭一半,“我没找住他,我按照你说的在那台电脑上发送消息,那边确实回了消息。” 他顿了顿,道:“但……可能是被他看出来了,我等了三天,那只老狐狸一直没出现。” 陈酌耸肩,“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三叔的密室,我已经给你说了,没抓到人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吴邪抿唇,一言不发,实则心里还憋着火。 他明明是来质问人的,但却被这小混蛋搞得无话可说,甚至又割出一块地。 陈酌见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烦躁,但只有那么一两秒,很快被压下去。 他站起身,弯腰去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跟捧住什么珍宝一样。 “宝宝,看着我。” “你可以拒绝我,要是你不喜欢我的一些行为,你可以非常坚决的拒绝我,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吴邪错开他的视线,但被陈酌掰过来,强迫他直视自己。 “比如现在……你要是感到不适,你可以拒绝,我们可以结束这场谈话。” 吴邪轻轻垂下眼睫,没说话。 陈酌叹了一口气,指腹暧昧地摩挲他的脸。 “我确实喜欢你,所以会用一些手段,如果引起你的反感或者不适,那是我的问题。” 吴邪撩起眼皮看他,轻声问,“我不明白,你是觉得好玩吗?或者,你在追寻某种刺激?” 陈酌松开他,挑眉道:“单纯只是性格而已,我没觉得好玩,也都是真心的。”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没办法,我改不了,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像我说的那样,拒绝我。” 吴邪冷眼看着他,道:“拒绝你,你就会放弃?” 陈酌笑了笑,话语间将风流轻佻发挥到极致。 “我会继续喜欢你,但依旧会为其他人心动,这是好色本性。” 吴邪轻嗤,“你还真是个混蛋!” “多谢夸奖。”陈酌没脸没皮,根本不在意,甚至有些自得。 “英雄不问出处,好色不问理由。” “我从来不否认我是个烂人,烂的彻彻底底,比番茄炖牛腩还烂,但谁让我长了张好皮囊,所以那不是问题。” 俗话说得好,骗钱可以,骗感情也可以,甚至骗身体都可以,(PS:那还挺舒服的),但不能骗人又对人不好。 他有那么出色的皮囊,又有绝好的演技,不多造福几个小男生,岂不是他们的损失? 何况他有什么错呢? 挣积分而已,不寒酸。 要骂就去骂主神那傻逼。 吴邪紧紧盯着他好颜色的皮囊,根本无可否认,只能咬牙骂道: “不要脸。” 尾音在发颤。 陈酌也坦然接受,坐回床上翘起二郎腿,“脸皮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就像人和人的交往,一半是表演,一半是想象。” “我的表演让你的想象都是美好画面,你会爱上我,这也是我的本事。” 如果能装一辈子,那情圣这个名头,舍他其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而他——陈酌,就是天生的影帝! 吴邪被他厚脸皮整到再次无话可说。 谁说的美好画面!一想到陈酌,美好画面根本截不出来一张! 但……吴邪闭了闭眼。 陈酌见他哽住的样子,又是一笑,伸手将他的椅子朝自己拉近。 椅子角抵住床沿,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个拳头。 吴邪没躲,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到底还能做点什么…… 陈酌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腰身保持平衡。 额头相抵,随即是鼻尖,两人挺拔的侧脸轮廓镶嵌,下一步是唇。 陈酌却突然停住了,轻声问,“宝宝,要拒绝我吗?” 他在等着吴邪的回答。 “……” 吴邪推开他,“离我远一点。” 力道不大。 陈酌顺势倒在床上,衣服被撩上去一点,但却笑得灿烂。 “宝宝,就是这样,如果能再坚定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吴邪落荒而逃。 陈酌撑起身体,盯着门的方向,发出一阵闷闷的笑,跟个神经病一样。 “真是有意思。” 【噢~可怜的吴小狗被渣男玩弄于股掌之中。】000语气嘲笑,【需要爸爸安慰安慰你吗?又整走一个。】 陈酌翻了个白眼,【再吵把你电池扣了。】 000:【……无所谓,有点累,爷是午夜伤感的玫瑰。】 陈酌掏出手机。 白色翻盖,这个年代最潮流的手机,他熟练的拨打号码。 嗡—嗡—嗡。 电话接通。 陈酌的嗓音又变得黏糊糊,门也不关,大字躺在床上,对着电话那头撒娇。 “老婆,在干什么哇?” 解雨臣动作一顿,轻笑道:“你们还真有意思,早上吴邪打一通,你现在又打一通,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说完?” 陈酌哎呀哎呀撒着娇,“他打和我打能一样嘛,他那是要帮忙,我是纯纯想你了,你现在在京城?” “长沙。” 解雨臣淡声道:“说说吧,是跟张起灵打了一架,还是跟吴邪吵了一架,我可不认为,你玩得乐不思蜀还能想起我。” “这么说就很让人伤心了。”陈酌对着手机亲了一下,道:“我是真的很想你。” “昨天电视里放天气预报,他们说明天有雨,我都听成了明天有你,我想你都想到出现幻觉了,老婆~~” 解雨臣听着电话那头粘稠的情话,轻声问道:“你们现在在广西巴乃?” 陈酌点头,虽然解雨臣看不到,“太聪明了,老婆,你要来吗?” “这里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我很好玩,你要来玩玩我吗?” 解雨臣轻轻笑了一下,直接抛下一句,“等着吧。”便挂了电话。 粉色翻盖手机反扣在桌面,他对着黑瞎子一挑眉。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悠哉悠哉开口,“瞎子我啊,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出卖雇主的事情。” 解雨臣勾了一下唇,直接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黑卡递到他面前。 “我买,多少钱,你自己刷。” 黑瞎子放在桌面上的手叩了叩,似乎在思考…… 但思考没两秒,他两指接过那张黑卡,道:“二爷。” 第65章 梅林啊!伟大的爱情! “我说你小子到底在捣鼓什么?”王胖子实在不能理解。 “就算你实在忍不住想搞天真,也不用准备这么多前戏吧!” 陈酌不知道在抽什么疯,一下午都在镜子面前捣鼓,甚至香水都喷起来了。 不知道还以为他搞什么换装游戏,但搞来搞去也就那样。 什么时候他才能明白,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衣服,而是脸!脸!脸! 建模才是最重要的! 陈酌将比划在身前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毫无心理负担的纠正道: “你可别污蔑我的名声,我跟小三爷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我们俩什么都没有,顶多就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王胖子啧了一声,面部表情抽动过大,扯到伤口。 他连忙捂住绷带,含糊道:“清白是你们肮脏的谎言!” “糊鬼呢!你小子浑身上下只有脸最乖,胖爷我一双慧眼,就你们俩那点花花肠子的事还能瞒我?” “要不是怕你小子色胆上头,天真能把你放我房间里,想不到胖爷叱咤红尘那么多年,现在都沦落到被嫌弃的份上了。” 陈酌摇摇头,满脸的不赞同,“胖胖,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可是很愿意跟你一起住的。” “虽然我叫你胖胖,但是我觉得你一点都不胖,你只是季节性水肿加胀气。” “换句话来说,你之所以圆润润,完全是因为瘦小的身躯容不下你伟大的人格,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你这个小混蛋嘴里说得好听,就是没一句实话。”王胖子虽然骂着他,但眼里却染上点笑意。 没人会讨厌说好听话的人。 讨厌绿茶,那是因为茶的不是你,但凡茶你身上,那感觉就会飘飘然。 陈酌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换衣服。 好不容易找了件骚红色衬衫,领口大开,又随意薅了两把头发。 王胖子眯着眼睛看他一系列的骚包行为,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 “不是天真,也不是小哥,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村里其他人了吧?变心这么快?” 之前没捯饬,今天这么勤快? 陈酌笑意更甚,“我可不是那种滥情花心的人,是我老婆,他可能今天会来。” “花儿爷?”王胖子有些惊讶,“可能会来,那意思就是还有可能不来咯?” 陈酌不赞同,道:“他会来的,我昨天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巴乃玩,他让我等着吧,这意思不就是他会来嘛!” “我就知道他爱我,不然他怎么不叫别人等着,就叫我等着!” “这是他在朝我奔赴啊!他甚至舍不得我走一步路!梅林啊!伟大的爱情!” 王胖子:…… 陈酌这款的奇葩,他估计很难再见到第二个。 王胖子无力吐槽,摆摆手,“你开心就好,继续折腾吧,继续……继续,我去找云彩了。” 陈酌看着他走出房间,直摇头,“送上门的恋爱脑,狗都不要。” ………… 事实证明,陈酌对解雨臣是有点了解的。 傍晚一粉一黑的两道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两人是连夜赶来的。 陈酌躺在躺椅上,瞧见两人,直接把手里的书一扔,疯疯癫癫就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婆!老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美妙的疯癫狂笑会被打断? 因为一把抵在胸腔的蝴蝶刀。 陈酌干咳两声,清了清喉咙,“好久不见,花儿爷,好久不见,亲爱的瞎瞎。” 解雨臣挽了个刀花,收回刀。 黑瞎子见陈酌被逼老实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好久不见,看来解老板已经找到成功压制你的办法了,真是……可喜可贺。” “压制这种词不应该用在我身上,而是应该用在罪犯身上。” 陈酌幽怨地盯着黑瞎子,话锋一转,“如果深情是种罪,那我确实罪恶滔天。” “所以……你怎么也来了?我应该没上你的通缉榜吧?” 黑瞎子笑了笑,“我是来找小三爷的,有人托我给他带了一个口信,我是个守信用的人,得当面交给他。” “天真和小哥去找盘马老爹了。”王胖子走过来,对陈酌挤眉弄眼,“看来今晚胖爷我得腾位置了。” 陈酌咧开笑。 解雨臣见他脸上的绷带,疑惑问道:“你这脸?” 王胖子摸了摸脸上的绷带,呵呵一笑,“小问题,小问题。” “他看上个小姑娘,非要给人家摘蜂蜜,没想到被蜜蜂给摘了。” 陈酌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比个爱心,“爱心味的蜂蜜~~” 语调之荡漾,非常欠揍。 碍于他的武力值,王胖子磨了磨后槽牙,十分识相的没有动手,只是狠狠瞪他一眼。 “小心等会大花也想吃蜂蜜,到时候我看你小子去不去。” “蜂蜜还是先放一放吧。”黑瞎子插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陈老板应该还欠我一个条件外加一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实现?” 其他两人看向陈酌。 陈酌从记忆里扒拉出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高涨的气息都萎靡下来,幽幽道: “这日子过得,真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性感了,现在的臀部已经翘到可以顶起一屁股的债了,好有盼头。” 其他三人:…… 王胖子直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客观评价道: “还没小芳软,小费500最多了,再加一百是给你这张脸的。” “什么!我的屁股就值500!有没有搞错!” 陈酌不可置信,开始摇晃他的肩膀,十分的不满。 “加钱!给我加钱听到没有!” “别看我平时跟你嘻嘻哈哈,但你要是不尊重我的屁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主夫!” 王胖子被他摇晃得,脸上的绷带都摇摇欲坠了。 解雨臣看不下去了,将陈酌扯回来,“好了,别闹了。” 陈酌顺势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大鸟依人的模样,委屈道: “他太过分了,老婆,你千万别拦我,我等会就要出门站街!” “不接男的,不接女的,单纯为我的屁股发声,它绝对不止500块!” 解雨臣啧了一声,直接将人推给黑瞎子,淡声道: “被欠债人,罪犯在这,要杀要剐给你了,最好快点,不然我会忍不住动手。” “解老板发话,那小的只有得令了。” 黑瞎子勾住陈酌的肩膀往院子里走,笑得有些贼。 “陈老板,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不是,我没同意哇!达令,你这是性骚扰!” 陈酌顺势跟着走,却做出一副努力回头看的表情,尔康手! “老婆!老婆——” 第66章 男色堵住嘴巴,算你了解我 见陈酌被连拉带拽着走,解雨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摇摇头,又瞥见被扔在地上的书,弯下腰捡起来随意翻了几页。 “………” 王胖子见他脸色跟打翻的调色盘一样,青一阵白一阵的,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解雨臣猛然将书合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没——事!” 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亚子。 王胖子瞄了两眼他手里的书,眼观鼻鼻观心。 “小花?”惊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来的这么快?” 两人齐齐回头。 吴邪和张起灵走了进来。 吴邪是知道解雨臣要来的,连地址都是他给出去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解雨臣‘嗯’了一声,“查到点东西,正好黑瞎子找你,就跟他一路来了。” “黑爷?”吴邪挑眉,“他人呢?” “跟那小混蛋进去了。”王胖子往木楼指了指,“你们不是去找盘马老爹了吗?见到人了吗?” 提起这个,吴邪啧了一声,“盘马老爹上山去了,他儿子说起码还要两天才能回来,不过……我见到一个老熟人。” “谁?”王胖子问。 吴邪道:“阿宁。” ………… “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但亲爱的,你真是超乎我的意料。” 陈酌坐在床边,眼神戏谑的打量着黑瞎子。 房间不算宽敞,两张客床就占据一大半的空间。 黑瞎子坐在靠墙的木椅上,显得有些局促,但姿态又格外嚣张。 他并未理会陈酌的调侃,单刀直入,“陈老板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吗?” 陈酌颔首,“当然,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忘,你去找我说的那家伙儿了吗?” 黑瞎子也只是笑笑,“这就是我的事了,我只需要陈老板做到你答应好的,其他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 一派疏离模样。 陈酌也不生气。 毕竟是攻略五颗星的任务目标,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他翘起二郎腿,下颌轻搭手背,“我向来说话算数,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的方法需要你全力配合我。” 黑瞎子颔首,“自然。” 陈酌歪头,打了个响指,“那好,去烧水吧,再整个泡澡的木盆放在这里。” “你确定?”黑瞎子疑惑。 陈酌挑起一边眉毛,道:“用人不疑,疑人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瞎子转身就走。 陈酌笑得更开心了。 【你小子是真贼啊!】000有些感叹,【随手就能解决的事被你整出这么多花样。】 陈酌躺在床上,【那我问你,就黑瞎子那个身材,你想不想看?】 000嘶了一声,诚实点头,【想!】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统生就是为了活个爽,又不是为了得个奖。 如果有人拿男色试图堵住我刻薄的嘴巴,那算他了解我的为人。 统人本色! 陈酌摆摆手,【跪安吧,小零子,把你的锤子搞出来,等会把那家伙儿给朕往死里捶。】 【得嘞!】000愉快地退下了。 黑瞎子的行动很快。 装满热水的木盆被摆放在房间空隙处,缕缕白雾升腾而起。 黑瞎子看着陈酌往木盆里扔了一大堆东西,抽搐了一下嘴角。 那清亮的水都变成粘稠的墨绿色,就像很早之前自己做的野菜汤。 他怀疑陈酌是在内涵自己。 “脱衣服,进去吧。”陈酌淡声道。 黑瞎子:…… 不理解但尊重,沉默但脱衣服。 有一说一,黑瞎子的身材真的很顶。 至少陈酌是眼前一亮又一亮,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泪水。 黑瞎子连墨镜都摘了,只穿着一条内裤,闭着眼睛跨进木盆里。 墨绿色的汁液没过胸膛,美好光景若隐若现。 陈酌把木椅搬到他的面前,就那么直勾勾,赤裸裸的盯着他看。 目不转睛,光明正大。 黑瞎子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有些无语,想要说点什么。 但背后一阵刺痛,让他垂下脑袋,双手紧攥木桶边沿而青筋暴起。 美色被耷拉的发丝遮掩。 陈酌眨眨眼,谴责的目光看向隐形站在木桶背后的000。 000接收到他的目光,举起自己手中的锤子,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他只是往女鬼脑袋上轻轻的捶了一下,谁知道她那么不抗揍。 能怪他吗? 陈酌真是怕他把五颗星攻略目标捶死了,站起身,再蹲在黑瞎子面前。 见他额前,脖颈,手臂都青筋暴起,便摸出自己的小手帕塞进他嘴里。 “忍一忍。”他轻声安慰着,双手抱住黑瞎子的脑袋,穿过发梢。 ‘啪!’ 呲牙咧嘴的背后灵被扇了一巴掌,脑袋偏向一边,又被000的锤子狠狠一锤。 ‘砰!’ 于是黑瞎子就遭殃了,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神情恍惚。 他想不起来自己上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塞进口腔的手帕被牙齿摩挲。 尤其是背后灵被强制从身上拔除的那一刻,更是痛得撕心裂肺。 黑瞎子脸色惨白,手帕都被他咬得丝丝作响。 明明就是两分钟的事情,他却恍惚到好像过去了一辈子。 几分钟之后,背后灵被完全拔除,000将她蹂躏成一个球,跟拍皮球一样,在地板上拍了两下。 背后灵尖锐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房间,但除了000之外,谁也听不到。 000眼睛一瞪,威胁道:“再逼逼,我还捶你。” 不大的话语,让背后灵立马噤声。 陈酌掀起眼皮,见一人一球和谐的场面,轻轻挥了挥手。 000点头,拍着球回到系统空间,留下陈酌开始solo。 黑瞎子卸了力,舌尖顶出口腔里的手帕,见陈酌还抱着自己,直接把他推开。 陈酌顺势坐回了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随意糊弄道: “今天只是第一天,那玩意儿不好弄,想要彻底整死她,起码得七七四十九天不间断。” 黑瞎子在背后灵离开之后,就觉得身体一阵轻松,喘着气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有没有快捷点的办法?” 陈酌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划过脸颊的湿汗,轻笑一声。 “办法有是有,不过那就是另外的条件了,你要跟我交易吗?” 第67章 小渣男 黑瞎子靠着木桶,双手搭在木桶边沿,汗淋淋的湿发被他随意薅至脑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说说看。” 他没有一口拒绝。 “我要你——”陈酌拉长音调,拖腔拖调道:“亲我一下,怎么样?” 竟然超乎意料的简单,这是黑瞎子没想到的。 他以为这家伙儿会说一些过不了审的内容,也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但现在……他倒是无法拒绝了。 一个吻和背后灵。 正常人都能做出选择。 “现在?”黑瞎子一挑眉。 陈酌轻笑,“随时,只要你做好准备。” 一个男人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放低底线,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别搞砸眼前的一切。 得寸进尺可不是个好主意。 黑瞎子也笑,“给我一根烟吧。” 一根烟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陈酌嗓音温润,光听声音,你很难想象他是一个花心混蛋。 ‘咔嚓。’ 一闪而过的火焰照在两人的脸庞,幽闭的空间连空气都暧昧几分。 黑瞎子紧闭的双眼,让陈酌有一种错觉,就算自己现在吻下去…… 他垂着眼,盯着被点燃的烟头,然后克制地坐回了椅子上,浅浅的吐出一口气,睨着黑瞎子。 正如人们所说,任何男人都有成为父亲的机会,但只有真正发愤图强的性感男人才能成为daddy。 而黑瞎子简直就是daddy中权威的象征,只需要轻轻一招就能让陈酌看迷糊。 粘稠的视线贴在黑瞎子脸颊上,脖颈间,甚至是胸膛…… 瞎瞎也是风韵犹存啊! 黑瞎子虽然闭着眼,但清晰洞悉他目光的每一处落点。 两指夹烟,零星红点抖了抖,烟灰落在地上。 “陈老板,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你的目的了。”他突然开口。 “我见过很多人,大多数人的目的都会在他们的口头言语和肢体行动中表达出来,但你——我却有点看不懂。” 陈酌只是笑,不是那种嬉皮笑脸,而是作为上位者的轻嗤。 不受任何规则束缚的舒适感,示弱的话也多了几分莫名的讥讽。 “我以为我的目标很明确,但你们一个两个都在质疑我的真心,我倒真有点伤心了,我怎么会骗你们呢?” 黑瞎子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打趣道:“真心可不是像你这样的。” “陈老板,你的真心像游戏,轻慢又懈怠,但又很执着。”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想从我们几个身上得到什么?” 但陈酌这样的人又缺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呢? 他实在不能明白。 陈酌听着他熟悉的开场白,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跟我来一场深刻的谈心。” “感情这种你情我愿的东西,一定非要分个清清楚楚吗?” “我的真心话被你们当成花心浪荡的把戏,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但我才24岁,风华正茂的年岁,尝试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人可以有很多尝试,你可以,我也可以,大家都可以。” 他摇摇头,又似在叹息,“你说我的真心像游戏,那你错了,错得很离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玩游戏有多认真。” “无论何事,无论何时,无论何人,任何男人都有机会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只要方法正确。” “而我——自认自己应该不差吧?” “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虽然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觉得问题不大。” “我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是我的自信。” 陈酌站起身,敛眸睨着黑瞎子手里燃尽的烟头,俯下身凑近他的脸颊。 “烟抽完了,可以接吻了吗?” 没有一点情感的缠绵,只有对彼此的博弈竞争。 他们俩接吻就像打架,总是要分出个输赢。 但黑瞎子的处境就注定他落于下风,陈酌完全是按着他的脑袋亲。 而他除了坐在木盆里别无他法,一旦站起来反抗,说不定占便宜的还是陈酌。 一个吻而已,没必要再牺牲更多。 一方软下去。 博弈的吻就变得缠绵缱绻,暧昧的荷尔蒙气息在幽闭的空间扩散。 陈酌逐渐掌控主导权。 ‘叩叩!’ 清脆两声敲门声。 陈酌不舍的松开,情欲未消的眸子朝门口看去。 是解雨臣。 他抱臂站在门口,就那么静静的盯着两人,似笑非笑道: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吗?” 陈酌淡淡收回视线,用脸颊轻蹭了一下黑瞎子的脸,哑声道: “报酬我收了,穿衣服出来吧。” 黑瞎子没动。 解雨臣浅浅的呼出一口气,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脚步轻得就像从来没来过。 他不该来的。 可他为什么不该来? 他只是想要看看陈酌怎么解决黑瞎子的背后灵,毕竟那鬼东西跟自己也有点关系,但…… 解雨臣的脚步加快,加重,木楼楼梯一步一步。 但身后始终没有人影追来,于是脚步又再次放轻…… 黑瞎子从木盆里跨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墨镜戴上。 他倒是没什么被撞破的害羞情绪,就像陈酌说的那样,你情我愿的买卖。 “不去追?”他打趣道:“恐怕有点难哄。” 陈酌又点燃一根烟,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人要是没有翻篇的能力,就会自己画地为牢。” “何况我可不是亲密过后就抛弃人的男人,亲爱的,你现在才是我的全部重点。” 最后的那句话,他放的又轻又低,话语在舌尖滚了几圈才吐出来。 撩人得紧。 黑瞎子套上衣服,终于彻彻底底看清他无情的脸庞,摇摇头。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原则的,小渣男。”他在陈酌的脸上拍了拍。 陈酌顺势抓住那只手,唇瓣和手心触碰,又撩起上目线对着他笑。 “我无可否认,但亲爱的,我是喜欢你的,这句话是真的。” 黑瞎子抽回手,“这句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陈酌将烟头踩在脚下碾了碾,站起身,和他四目相对。 “很多人,你没听错,我的意思是说——很多人。”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68章 精神状态良好,业务水平超棒 夕阳迟暮。 一幕残阳斜斜挂在翠绿山头若隐若现,院子烟囱升起袅袅烟雾。 王胖子在做饭,张起灵在烧火,解雨臣坐在院子里品茶。 黑瞎子神神秘秘拉着吴邪进房间,不知道在说什么秘密。 至于某人…… 解雨臣垂着眼,道:“热死了,松开。” 陈酌从后面圈住他,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蹭了蹭脸颊。 “我来要我的书,那可是我找遍了整个村子才从几个小年轻手里买到的孤本,花了一百块钱呢,我都还没有看完。” 距离过于亲密,解雨臣心里无端产生抗拒,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在你的房间,胖子给你拿回去了,好了,松开,你不嫌热,我还嫌热呢。” 陈酌也没有过多纠缠,顺势坐在他身边,托腮看他。 “老婆,今天没听见你骂我小王八蛋,我还有点不习惯。” 解雨臣觉得好笑,但却笑不出来,“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是受虐狂吗?” 陈酌直勾勾盯着他,“不知道,我以为你现在会在心里骂我是一个花心,浪荡的小王八蛋,毕竟我这个人确实如此。” 他虽疯癫但貌美,虽浪荡但实力强,幽默又没有上进心。 试问,谁能抵挡他的魅力呢? 解雨臣轻笑一声,“你这话很奇怪,我很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在意。” “好了,不要再说了。”陈酌右手捂住胸口,“我们舔狗也是有自尊的。” “再说我就要破防了,破防就会低血糖,低血糖我会晕倒。” “一旦晕倒,没有一个王子的吻,是醒不过来的。” 解雨臣静静的看着他表演,甚至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需要我帮你叫吴邪吗?或者你更喜欢黑瞎子和张起灵?” 陈酌这下换两只手捂住胸口了,“为什么在你这里会有其他选项?不能是你吗?” 他娇娇弱弱,摇摇欲坠靠在解雨臣的肩膀上。 解雨臣没推开他,淡淡道:“我只是把你的选项摊出来而已,还是说……这些人你已经玩够了?” “你就是生气了。”陈酌肯定道:“我宁愿你训我一顿,也不想你现在云淡风轻的冷落我,生闷气。” “书上说,男人老是生闷气会加速衰老的,你太漂亮了,我不要你那样。” 解雨臣想起那本白花花,赤条条交缠的书,语气冷了几分。 “你的书看得还挺杂。” “我那是吸取知识。”陈酌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老婆,我还是个藏不住事的年纪,想要知道更多知识,让自己变得稳重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别人脚踏两条船:好贱! 000脚踏两条船:牛逼! 陈酌脚踏四条船:有些事情也没办法,我想要学习,想要经验,想要自己变得稳重,这很正常。 解雨臣抽回手,“如果只是肉欲满足,那你现在很成功了,但你不该把目标打在我身上——” “想要听真话吗?”陈酌打断他,“你现在骂我这副样子,最让我疯狂。” “或许我真的是受虐症,但……如果你想要用几句轻飘飘的话来拒绝我,那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倒反天罡,倒打一耙。 爱情就像豆腐脑,有舔有嫌,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无所吊谓。 解雨臣气笑了。 说实话,他很少在一个人身上体验到气急反笑是什么感觉。 但陈酌是第一个。 打吧,打不过。 骂吧,怕他爽。 冷落,这厮会自己不要脸凑上来。 这简直就是土匪行径! “你要是想骂我小王八蛋也行。”陈酌厚颜无耻,继续道:“但你心跳好快,心动的感觉,你能骗我,骗不了自己。” 快!当然快! 快气死了,能不快吗! 解雨臣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眯着眼睛看他。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胜算,认为我一定会喜……” 他说着什么,陈酌一句都没听进去,全程直勾勾盯着他的唇。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想亲。 陈酌行走江湖多年,奉行的原则就是:话不投机直接亲。 追妻守则第49条:和老婆亲吻的秘诀,来自老公九成的主动。 不要让害羞老婆尴尬求吻,那是失败男人会做的事。 只要解雨臣还坐在这里,只要他还愿意听自己说话。 那陈酌觉得自己就应该吻上去,哪怕结局是…… ‘啪!’ 一巴掌。 “痛。” 陈酌钻进解雨臣怀里,巴掌印残留的泛红脸颊瘫在明面上,可怜呼呼的喊痛。 第一次被扇巴掌是对老婆心动。 后面的无数次便开始轻车熟路的往老婆怀里钻,总算让他找到理由。 陈酌眼尾水光溢出,闷声闷气道:“好痛,解雨臣,你不爱我还要打我。” “别人家的情趣是情趣,你是真的想打死我啊!” “这完全就是在虐待我,在虐待我,在虐待我……我真的要忍不住哭了。” 俗话说得好:富贵我就淫,贫贱我就移,色诱我就从,打我我就哭。 会哭的男人才能得到老婆的疼惜。 妻门万岁! 解雨臣哪里会知道他来这么一出,有些烦躁,想起身离开。 但偏偏被这小王八蛋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尤其是看到陈酌肿起来的右脸,解雨臣有点恍惚,他刚才有这么大劲儿吗? “好了,别哭了。”他深呼吸一口气。 但陈酌根本不听,得寸进尺地去攀附他的脖子,试图挂他身上。 哒,轻轻的一滴泪落下。 陈酌哭得无声无息,泪水又太过滚烫。 解雨臣僵硬着身体,无奈抬起手轻拍他的后背,“别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酌埋在他的颈窝,委屈道:“可是我好痛,脸痛,心也痛,解雨臣,你太过分了,我还没亲上呢。” 一巴掌啪的就下来了,他真的是有天大的委屈呀,便宜都没占到呢! 【吴邪快要把你盯穿了。】000传来捷报,【就在二楼。】 【他愿意看就看呗。】陈酌不甚在意,专注表演,嗓音却冷冷。 【他那种在爱里长大的小少爷什么都不缺,逼得越紧,反而会引起逆反心理,你要留下让他主动探寻的神秘距离。】 【但我老婆就不一样了,他太过理智,太能忍耐,留下空间,他就会归于原位,距离拉远,我得黏着点。】 两人就像小狗和花。 小狗会因为你的不理睬感到失落,委屈,他甚至会主动来引起你的注意。 但花不一样,就算你忘记给它浇水,它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 除非你主动走到它面前,不然没有人会想起它,直到它枯死的那天。 某些方面来说,解雨臣和张起灵的一些特质是相似的。 而吴邪和黑瞎子也有些类似,但四者其中又有细微的差别。 陈酌从第一眼见到他们,就把这些差别掌握得差不多了。 他其实很清楚该怎么完成任务。 你可以质疑他的精神状态,但不能质疑他的业务水平。 第69章 纯情蜘蛛火辣辣 “你要是把里面的东西捏出来了,我可不负责。”黑瞎子笑着提醒道。 吴邪攥紧竹筒的手悄然放松,“我三叔没跟你说其他的话吗?”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背后灵消失之后,他感到久违的轻松。 “我想比起三爷,你似乎更关心那边的情况。”他抬起下巴对准院子里的两人。 吴邪眼眸一暗,偏头看他,“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俩刚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陈酌那家伙儿是个没脸没皮的,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他心虚跑去哄小花,还是说你们在做什么的时候被小花看见了?” 黑瞎子唇边勾起一抹笑,“没想到小三爷,你还挺八卦的,你喜欢那小子?” 吴邪盯着他,错开隐藏在那墨镜后面的戏谑目光,轻声道:“你想多了。” 黑瞎子不置可否,道:“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看在三爷的面子上,我得提醒你一句,那家伙可是个比三爷还深的坑,小心踏进去,爬不起来。” 紧接着,他又拍拍吴邪的胸口,“小三爷,你要是想靠交易从那家伙嘴里得到线索,第一件事得学会守住你这里。” 谁都知道陈酌的不普通,彼此心照不宣靠交易得到线索。 但有人沦陷,想要打破平衡,那就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 黑瞎子双手枕着脑袋,吊儿郎当又姿态潇洒的往楼下走去。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让吴邪一阵恍惚,他再次看向院子中两人。 垂下眼。 那家伙儿是个混蛋,他早就知道的。 ………… 第二天清早。 吴邪和王胖子在院子里捣鼓。 两人将那个铁皮箱子拆开,发现里面只是一个小铁块,便想着整开看看。 “这玩意儿真不好整,锯条都给我锯断几条。” 王胖子实在锯不动了,将手里的锯子往地上一扔。 “要我说,还是去化肥站整点硫酸,直接往上面一倒,管它什么铁皮城墙都给它溶了,多省事!” 吴邪瞥了一眼地上的锯条,“我看也行,没别的办法了。” 说走就走。 王胖子临走前,瞥见躺在院中树下的纳凉的陈酌,直接将他盖在脸上的芭蕉叶一掀,招呼道: “出去溜两圈,这么好看一张脸在家里窝着算怎么个事儿,走走走,一起去。” 陈酌被炎热的天气整得没脾气,懒散的摆手。 “不去,不去,外面热死个人,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万一晒黑了,出去站街都得少两百。” 王胖子噗嗤一笑,打趣道:“老子那天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小子记一辈子,不去算了,走,天真,我们俩去!” 吴邪点头。 两人正要出门,却撞见一堆人行色匆匆往山上的方向赶。 阿贵也在,脸色不怎么好看。 吴邪连忙拉住他,“阿贵叔,这是怎么了?” 阿贵见是他,脸色稍缓,忙道:“老赖家的儿子在山上发现了盘马老爹的衣服,全是血,可能是出事了,我们上去搜山找人。” 吴邪和王胖子一对视。 “我们也去帮忙!” 两人异口同声。 000看这架势,直接在陈酌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干活了。】 陈酌朝门口望了一眼,懒洋洋翻个身,【不去,就几只猞猁而已,主角团死不了,死了再说。】 000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不是猞猁,电视剧是毒蜘蛛,还挺麻烦的,王月半都中招了。】 【死了没?】陈酌问。 【那没有。】000摇头。 陈酌安详的闭上眼睛,【这不就得了。】 虽然调换了部门,但他以前可是反派,主角经历的一切磨难都是经验,他才懒得去干预。 000放低了声音,夹着嗓子哄人,【自古英雄救美,美人倾心,以身相许的桥段层出不穷,脆脆陛下要是不去……】 他微微停顿,语气加重,甚至有点夸张,【那您雄伟不凡,清逸出尘,英气勃发,风姿卓越,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的铮铮风骨岂不是不能展露于世了!】 最主要的一点,他答应了要给系统489买最新的皮肤。 他的小金库不舍得动,动陈酌的,这家伙儿要拼命。 那就只能薅主系统羊毛了,陈酌积极工作,他就有借口薅积分。 只要积分没来得及进口袋,那花掉也不会心痛,嘻嘻! 陈酌伸了个懒腰,【朕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准奏了!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有毒蜘蛛?】 000待机了两秒,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忙道:【喂!我们现在是攻略主角,不是对着主角搞事,麻烦把你脑袋里的危险想法甩出去啊!】 陈酌觉得他此言差矣,搓搓手,兴奋道:【搞不了主角,我们就去搞反派啊!现在我们才是主角!】 【有吴邪在,招惹的毒蜘蛛肯定不少,到时候我们把那些蜘蛛一收,遇到讨厌的人再掏出来往他身上一甩,都不用自己动手了!这简直完美!】 【你小子果然是个合格的反派!】000大为感叹,同款搓搓手。 【我给你提供装备,到时候你多装点,我拿去放主神那傻逼的卧室,还有之前举报我们俩的那些讨厌鬼,嘿嘿嘿!】 一人一统开始淫笑。 果然,人只有在做坏事的时候,才会精力充沛! 陈酌从躺椅上跳起来,直接抄起网兜,就往吴邪两人的方向冲。 “宝宝!宝宝!胖胖!带我一个!我也要去!我不能和你们分离啊!” 吴邪听见喊声,回头见陈酌冲过来,顿时僵硬在原地,然后被抱了个满怀。 吴邪and王胖子:又来这死出! 阿贵:!!! 吴邪腾出一只手,把这狗皮膏药从身上撕下来,还不忘对旁边一脸震惊的阿贵尴尬解释道: “阿贵叔,您别介意,我这弟弟性格比较热情。” 阿贵干笑两声,“我懂,我懂。” 你不懂!!! 吴邪内心土拨鼠咆哮,面上保持微笑,“不是要找盘马老爹嘛,我们快走吧。” “一起吧。”解雨臣走了过来,还带着其他两个。 本来几人在房间休息,但陈酌这货喊叫声动静太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阿贵看着山的方向有些着急 ,也不管他们几个人,急忙忙一挥手。 “快走吧,快走吧。” 一行人往水牛头沟的方向走,那是盘马老爹血衣的地方。 “盘马老爹!”“盘马老爹!””盘马老爹!” 一阵阵的喊声响彻山头,却始终没有回应。 陈酌跟在队伍后面,举着网兜东张西望,试图发现毒蜘蛛的踪迹。 黑瞎子见状,搭着他的肩膀,笑道:“陈老板不是擅长算卦吗?算算这盘马到底躲哪里去了,我们也省事了不是。” 陈酌瞥他一眼,“我卦艺不精,而且你不是不信我的卦吗?” 黑瞎子笑笑,“陈老板那一卦,轻飘飘想用来绑住我,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陈酌瘪了瘪嘴巴,直接把他的手推开,“热死了。” 黑瞎子见他往前走,摇摇头,“真是无情啊。” 队伍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阿贵突然停下脚步,远远向前眺望。 “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再走就到水牛头沟了,那里是禁区,有去无——” 话音未落。 扛着网兜的陈酌兴冲冲地飞奔而去。 阿贵:…… 陈酌已经开始兴奋了,尤其是看到树上的白色蛛网,更是吱哇吱哇乱叫起来。 一手短刀,一手网兜往前开路。 “纯情蜘蛛火辣辣,今晚它落在我的网,你的魅力无人能挡!” “蜘蛛,蜘蛛快出现,我的宝贝武器,我要把你装进网兜里!” 第70章 我家陈酌会做好事了(加更) 乱七八糟的歌声响彻山头,身后跟来的几人无一不扶额。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人上前呵斥陈酌。 大家都知道那家伙犯病时,凑上去准没好事。 “蜘蛛,蜘蛛在哪里,我的宝贝武器,你的魅力无人能敌,蜘蛛,蜘蛛快出现,我要把你装进网兜里!” 陈酌一刀砍断那些挡在眼前的蛛网,又将藏在树缝里的蜘蛛抠出来,一把塞进网兜里。 他甚至为了那些逃跑的蜘蛛,四肢并用爬上树。 树叶簌簌落下。 “陈酌这个小混蛋!每次一出来就是这副死样子!”吴邪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 解雨臣蝴蝶刀在手里转悠,干脆利落插进树干一只爬行的蜘蛛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至少帮我们清了清路,也不算白发疯。” 王胖子也接话道:“我支持大花这个说法!” 解雨臣啧了一声,“我不叫大花!” 王胖子:“一样,都一样。” 陈酌才不管他们怎么蛐蛐自己。 反正他是抓蜘蛛抓开心了,根本没有任何一只蜘蛛能逃出他的魔爪。 000也化身小人,站在他的肩头上,任凭陈酌上钻下跳也不掉队,嘴里同样兴奋的嚷嚷。 “发财了!发财了!桀桀桀桀桀桀!我们就是最佳反派小组!” “哈哈哈!作恶多端是使命,缺德挖坑我们最在行!桀桀桀!” 陈酌抓一只,他就往空间里扔一只。 一瞬间,系统空间蜘蛛乱爬。 但无人在意。 疯狂的行为,疯狂的言语,就像在精神病院一样,完全的放飞自我。 陈酌和000只要一想到毒蜘蛛可能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个讨厌的人身上,手上的速度就更加快了。 这种缺德事儿,他们总是默契同频。 突然,陈酌眼珠子转了转,紧紧盯着藏在某棵树后的干瘦身影。 随即,他唇角微勾,直接抓住树枝,往那边一荡。 “嘿!你这妖精哪里跑!吃本大王一招泰山压顶!” 高瘦的身影凌空一跃,简直超出人类想象的极限。 树底下几个人要吓死了,脑袋从左划到右边,个个目瞪口呆。 就连张起灵都将猫猫瞳孔瞪大。 “陈酌!”“陈酌!”“陈酌!”“陈老板!” 而陈酌在那几声惊呼中成功落地,往前翻转一圈,将那道干瘦身影压倒在地,快速将那人的双手束缚。 干瘦身影还要挣扎。 他眉眼一沉,直接将短刀横在干瘦身影脸颊旁边,冷声道: “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锋利的刀尖近在咫尺,被压住的人瞬间老实了。 陈酌得意了,朝其他几人抬抬下巴,“逮着个大的!” 其他几人见状小跑过来,瞧见被压住的干瘦老人,神色都有些惊讶,但更多注意力是放在陈酌身上。 吴邪要气死了,“你要什么疯!不要命了嘛!” 王胖子更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粗狂的大嗓门嚷嚷道: “陈酌!你这臭小子,你要找死也别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找死啊!还嫌你胖爷血压不够高啊!” 说实话,不只是胖子,其他几人也差不多快要把魂都吓没了。 陈酌这人是真疯!真不怕死啊! 陈酌嘻嘻笑了两声,没当回事儿,道:“你们真是有点暴躁了,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大声的夸赞我,而不是直接给我一巴掌,简直太影响孩子的积极性了,我是说——这感觉糟糕透了!” 【心累了,果然正义的事情太不适合我,我还是适合做一个发疯的反派,无拘无束,而真正的正义适合灰飞烟灭!】 000捶捶胸口,【兄弟,我懂你。】 【你刚才的英姿我已经截屏了,我要发到快穿频道为你正名,我们家陈酌也是一个会做好事的孩子了!】 嘿嘿!积分到手! 陈酌满意的勾起唇,【谢谢,被人疯狂嫉妒是我毕生的目标,而做好事,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 解雨臣自动忽略那些胡说八道,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干瘦身影,瞥见他衣服上的血迹,冷声道: “这位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盘马。” 盘马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呲牙咧嘴半天也没说出话。 他虽然身体硬朗,但总归是个古稀老人。 被陈酌那么一压,简直骨头都要断掉了。 吴邪连忙将他扶起来,“盘马老爹,你没事吧?我们是来找你的,你听见我们喊声怎么也不出来啊!” 他试图转移盘马注意力。 虽说碰瓷这一行为不算太流行,陈酌那混小子也是真的撞上人。 但他本来精神就不正常,能怪他吗? 他才24岁! 再说了,明明距离那么近,他们到处喊人,盘马老爹就躲在树后面不出声。 退两步来说,他就没错吗? 盘马老爹扶着腰踉跄站直身体,见几人个个人高马大,便将眼底的狠厉藏起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他甩开吴邪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陈酌身上。 陈酌顶着他们的目光,悻悻把短刀收起来,黑漆漆的眼眸一眨,略显无辜。 “都看我作甚?” 解雨臣无语了一瞬,没好气问道:“你的疯发完没有?” “你要是没看够,那我可以没有。”陈酌非常地老实回答。 紧接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少了什么东西,顿时炸了。 “我兜子呢!我***!” 吴邪瞪他一眼,“别骂脏话。” “在这儿。” 张起灵默默举起一个网兜,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残血的蜘蛛。 他紧紧拽住兜子口,不让里面任何一只猎物跑出来。 “哇塞!宝贝武器!”陈酌眼睛放光,把那兜子蜘蛛接过来。 “我真的是太爱你了,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好啊!居然还记得我的小宠物,世界上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宝贝儿了。” 他说得真心实意。 但其他几人暗潮汹涌,眼波流转间,谁和谁对视,彼此又心照不宣。 “行了,人找到了,回去吧,回去吧。” 王胖子眼观鼻鼻观心打着圆场,一手勾住吴邪,一手勾住张起灵。 “回家咯!” 一行人下山。 阿贵见几人平安归来,简直谢天谢地。 盘马老爹一瘸一拐的上前,被村民簇拥。 他似乎脾气不怎么好,只是被那些村民询问几句,便臭着一张脸。 还是阿贵这个村长替他遣散众人,又指了指吴邪等人,在说着什么…… 估计是吴邪找他的事儿。 盘马老爹看了过来。 他打量了几人一圈,然后一瘸一拐走过来,偷瞄了一眼张起灵,又看向其他人,一字一顿警告道: “奉劝你们一句,你们跟他在一起,迟早有一天要被他害死。” 第71章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根据我国第二百四十六条刑法规定: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陈酌唇角勾起一抹笑,将装有蜘蛛的网兜举到盘马老爹的脑袋上,俏皮的眨了一下眼。 “老头,学习新思想,争做新老年,老年大学习提醒你,做个文明和谐,诚信友善的好公民,你也要喔!” 盘马老爹看着近在咫尺的蜘蛛网兜,连动都不敢动。 他生怕这疯子直接将网兜反扣,落自己一身蜘蛛。 阿贵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老板,老板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盘马老爹,这几位都是城里来的大老板,你看你尽乱说话!” “老板们消消气,盘马老爹就这个怪脾气,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其他几人一对视。 王胖子和黑瞎子拽着陈酌走。 而吴邪和解雨臣则是上前,和盘马老爹交谈。 至于张起灵,他抿抿唇,还是跟上了陈酌三人。 “盘马老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东西。”吴邪道。 他嗓音温润,很容易给人好感,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擅长交谈的解雨臣。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和谐友善新青年的代表。 盘马老爹打量着两人,脸色稍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跟我来吧。” 他被自家儿子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前走。 吴邪和解雨臣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 “你没看那老头的脸色,你兜子一放,他动都不敢动了。” 王胖子搭着陈酌肩膀,瞥见旁边的张起灵,眼珠子转了转,同样伸手搭住他。 “小哥,别苦着脸了,你什么人,我胖子还能不清楚嘛,那老头的话,你就当个屁放了!” 黑瞎子则是撑着张起灵的另一边肩膀,“听天命,行人事,有些话听听就得了。” 他顿了一下,笑的有些贱兮兮,“实在不行,你让陈老板往那老头家里扔点蜘蛛去,反正他那儿存库挺多。” 陈酌一听这话,反派基因立马上头,将网兜子朝肩头上一甩,当即就要调头回去,但被三人紧急拦住。 黑瞎子:“……我就说说。” 张起灵摇头:“别去。” 王胖子:“你这倒霉孩子!” 陈酌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反派,一说到搞事,就发了狠,忘了情,挣了脱,冲了破,文思了泉涌,不顾所有人死活了。 但优秀的反派被三个主角紧紧锢住,只能连连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说到做到!怪不得你们没有老婆,原来都是口嗨玩家,你们这样是找不到老婆的!” 其他三人:…… 三人连拉硬拽着陈酌回家,顺便还将他的网兜子收缴了,生怕他出去嚯嚯人。 陈酌也无所谓。 主要是他已经有一空间的蜘蛛了,那点网兜子里的本来就是掩人耳目的。 一回到家,他就瘫在了床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解雨臣和吴邪是在一个小时后回来的。 所有人默契的没有去叫陈酌,开始整合手里现有的信息。 吴邪将盘马老爹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他定下结论。 “我认为他应该没有说谎,事情是真的,但只是他看到的,事实到底是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 解雨臣接话道:“很多玄乎的事情都能用一些科学解释,人死不能复生,盘马几人杀了那批考古队的人,但后面的那批人,我不敢确定……会是它的人吗?” 它。 一个存在九门老一辈嘴里的东西。 会是它吗? 王胖子脸肿得跟被驴蹄踢过似的,听着他们的话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直接道: “人死了,那骨头不还在嘛,盘马不是说抛湖里了,那我们就把那湖翻个底朝天,我不信找不到线索!” 吴邪点头,“我觉得可以,这是最直接的办法,我们可以潜水下羊角山的湖,找找当年的尸骨。” 解雨臣思忖了片刻,道:“我可以找人送潜水装备过来,不过向导,你们得找几个识路的村里人。” 吴邪再次颔首。 一场会议没有任何异议,黑瞎子和张起灵全程没说一句话。 不过比起张起灵,黑瞎子姿态更为散漫。 整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完成了吴三省交代的任务,之所以还留在这儿,完全是为了陈酌。 而陈酌是被000嚷嚷醒的。 他有些烦躁的坐起来,“宝宝,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吵闹或者尖酸刻薄。” “但哥也是一把年纪了,我们这种老年人最看重的就是睡眠。”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真的有点太过分了吗?” 000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坐在他对面,摇晃他的肩膀。 “主神那傻逼,主神那傻逼疯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崩溃!” “那傻逼要我们兄弟俩抄2000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的陛下~~我们俩被资本做局了!” “什么!”陈酌瞬间清醒了。 000也很崩溃,抽抽搭搭道:“我把你的好人好事上传了,结果那傻逼回执说你的行为跟骑着80岁老奶过马路没区别,严重损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他让我们兄弟俩罚抄整整2000遍!你没有听错,不是2遍!不是20遍!不是200遍!是2000遍!”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陈酌直接跳脚,叉腰站在床上,义愤填膺。 “认识我很久的朋友都知道,我以前就是个可爱善良天真无邪烂漫风趣,还没有那么神经病的小男孩!”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傻逼,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他现在居然倒打一耙!我****!他******!” 无数电报从陈酌嘴里出来,他手一指天,脏话连篇。 不能播,根本不能播! 楼下开完会的几人听到一连串的脏话,全都一愣。 就连黑瞎子都推了推墨镜,坐直身体,“陈老板这是?” 发疯了? 第72章 你丫的就是个赔钱货! 以吴邪带头,几人冲上二楼。 一上二楼,就见陈酌手里举着一只拖鞋,不停的在地上拍打,绕着圈圈,好像在打什么东西。 几人愣住了。 ‘啪!’ 一拖鞋下去。 陈酌回头,见几人都盯着自己看,弯起漂亮的眼眸,本就勾魂摄魄的五官更加明艳起来。 “嗨!” 解雨臣抽了抽嘴角,“你在做什么?” 陈酌将拖鞋穿好,一脚将地上被拍死的蟑螂踢开,无辜道: “我刚才在跟小强朋友谈心,我们谈的很愉快,但它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留下它了。” 众人:…… 都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却没一人追问,各回各房间。 吴邪临走前问了他一句,“明天我们要进羊角山,你是待在这儿,还是跟我们一起去?” 陈酌眼睛眯起,往外眺望,七月炽阳,连空气都带着一股热浪。 他摆摆手,语气深沉,“别喊我出去玩了,我的脸先不提光子嫩肤,就是水光针也要天天打,还有什么热玛吉,超声炮,拉皮,线雕,最重要的是我要早睡晚起,这种太阳晒得我脑袋晕晕……” 吴邪面无表情,“行,我知道了,你不去。” 陈酌哎了一声,话锋一转,“但这些都没有宝宝你重要,俗话说得好,老婆就是老公最好的滋补!” “宝宝,你居然还温柔体贴的询问我意见,简直没有比你更好的老婆了,我必须要去,上刀山下——” 吴邪饶有兴趣的挑眉,开口打断他,“你老婆在后面。” “……” 陈酌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没了声音。 他转头看去,正正对上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眸子。 【哦,此刻的他无措得像个出轨的男人】000友情附上旁白。 【满脸尴尬,满嘴谎言,说那些男孩都是自己的真爱,其实他从上到下只有脸最乖,再努力一点吧!大渣男!】 陈酌:…… 真的,他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 老婆可以捉他的奸,他完全不否认,但不要一上来就捉,起码要走个流程,不然会显得他很憨。 好消息:这个小世界他终于证明自己是攻,还找到老婆了。 坏消息:老婆太多,修罗场受不了了。 “哇塞!老婆,我们真是太有默契了,我刚刚在心里想你,你就出现了,简直是心有灵犀!” 陈酌直接张开双臂扑过去,将解雨臣抱了个结结实实。 他个子高,身体稍稍弯着,下颌抵在解雨臣的颈窝。 两人的身体契合。 一阵热浪吹过。 木楼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叮铃声敲进吴邪的心里。 他直勾勾盯着拥抱的两人。 如果人生有撤回键,或许…… 风吹起他细软的发,吴邪垂着眼转身。 他想……人是一种苦涩难懂的生物,陈酌是,自己也是,所有人都是。 解雨臣的表情还算温和平静。 他看着吴邪进入房间,和身体略显炽热黏腻的拥抱,淡声道:“别闹了。” “我可没闹,吴邪介意我有老婆,但你都不介意我有小三,谁更爱我,我难道不清楚吗?” 陈酌理直气壮,直接抱着解雨臣的腰,拐进房间,又蹭蹭他的颈窝。 “但我是最爱你的。” 解雨臣:…… “哎呀!哎呀!我说你们两位爷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躲在窗户后面偷窥吃瓜的王胖子被打得猝不及防,哎呀呀叫起来。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亮,太亮了,不是太阳,不是灯泡,而是胖爷我!” 他双手捂住眼睛,正正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横行朝门口移动。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啧,我先走一步了。” 他甚至非常贴心的将门关上了,站在门外拍拍门,小声道: “放心吧,没两个小时,我绝对不让他们来打扰你俩。” 解雨臣:…… 陈酌默默竖起大拇指。 事已至此,他先下手为强,对解雨臣威胁道: “你要是打我,我就哭给你看,你要是骂我,我也哭给你看,反正你动,我就要哭给你看。” 正如所有人说的那样,对上陈酌这种无赖,你是没有办法的,随便一招,他都有千万种化解办法。 解雨臣顶了顶腮帮,到底还是软了嗓音,拍拍他的后背。 “先松开,热。” 两具血气方刚的年轻身体在这种天气紧贴一起,确实太热了。 何况阿贵家只有两台老掉牙的风扇,实在能力有限,只能缩在角落嘎吱嘎吱作响,给闷热的夏天带来烦躁。 陈酌察觉他软了态度,便老实松开他。 “胖子估计是去你那了,你睡我的床吧,我刚刚睡了一觉,现在不困。” 解雨臣沉默两秒,没拒绝。 他躺在床上。 陈酌坐在椅子上看书,实际上在系统空间和000满口谩骂,疯狂罚抄,简直恨不得自己是条八爪鱼。 000在嘎嘎乱骂,【我发誓!我一定要把毒蜘蛛塞那傻逼的被窝里!积分没有!快乐没有!几把人生!老婆也没有!】 【那傻逼分明是在嫉妒我!老子今天都说好送小489送皮肤了!那个傻逼害我诚信不保!我的名声啊!】 陈酌瞥他一眼,【别哭了,注水的猪肉不好卖,尤其是眼睛一闭,更显得你整个统都浮夸起来,没素质的绝望猪仔。】 他自从知道000夸赞自己只是为了薅主系统的油水,给别的系统买皮肤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刻薄起来。 【不是我骂你,鸭蛋,你太容易认真了,你就不该谈恋爱。】 【你应该坐在路边贴钢化膜,关键钢化膜你也不会贴,你只会倒贴。】 陈酌简直恨铁不成钢,看000就像看不争气的儿子,【你丫的就是个赔钱货!】 【啊啊啊啊啊!不准叫我鸭蛋!】 000一个大呼吸,也不管罚抄了,掏出锤子就朝陈酌锤过去。 两人内讧打起来了。 而解雨臣不知道这些,甚至对陈酌的老实感到有些惊讶。 他轻轻闭上眼睛,带着凉意的风吹起额前发丝,落在脸上,痒痒的。 其实他不怎么睡得着,尤其是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 他悄然睁开眼,见陈酌沉迷在书里,干脆撑起身子靠着床头,问道: “这种事情有那么好看吗?” 等了两秒,没等到回答。 解雨臣微微皱眉。 陈酌从乱成一锅粥的系统空间艰难爬出来,面不改色将书合上。 “我只是在认真学习,我跟你说过了,你不信我而已。” 解雨臣沉默两秒,“你以前——” 这次陈酌学会了抢答,四指并拢举起,“我虽然花心了点,但我是个老实人,我发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你想得那么烂。” 解雨臣轻笑一声,原来是个雏儿,怪不得要多尝试呢。 虽然平时行为看上去不像,但想想这小王八蛋的年纪,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口花花的幼稚小孩儿。 解雨臣暗自摇头,故意揶揄道:“你平时那些小把戏都是谁教你的,也是在书里学的?” 陈酌:……上班上的。 他当然不可能那么说,只是晃了晃书,不言而喻。 解雨臣笑了,很轻很轻,像一朵云一样轻。 陈酌和他四目相对,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如果这是一场浪漫的爱情电影,那么……陈酌喉结滚动,走过去坐在床边,和他面对面。 “你身上好香……我可以亲你吗?” 陈酌皱巴着鼻子嗅了嗅,就那么垂眸盯着他,距离很近,近到只要他凑近,就能亲到解雨臣的唇。 解雨臣没躲,轻声问,“这也是书里学的?” 陈酌犹豫了几秒,“算是吧。” 夏天太过燥热,解雨臣看着他的眼睛,“不可以。” 干脆利落的拒绝。 门外风铃又被一阵风吹响。 第73章 说过深情,没说过专一 第二天所有人整装待发。 院子里多了几个眼生的人在清点装备,是解家分堂口的伙计。 解雨臣一条短信发出去,分堂口的伙计大清早就赶来了。 陈酌是最晚出来的。 一整身骚包,与其说他是去挖湖找尸骨,不如说他是去参加香奈儿T台秀。 抽选一个幸运老婆,陈酌的手自然搭了上去。 一股极其浓重的味道以土匪姿态呛进黑瞎子的鼻腔。 黑瞎子掐住鼻子,瓮声道:“你身上什么味?” 陈酌潦草的抓了抓头发,动作间都是对自己颜值的随意和任性。 “乡村牌迷迭浓郁香氛香水,非常符合我农村挖湖哥的气质,自由,狂野,不羁。” 路过的王胖子发出嘲笑,“花露水就花露水,明明就是怕山蚊子咬,还整个什么乡村牌迷迭浓郁香氛香水,啧。” 陈酌歪头,“胖哥哥~~别拆人家的台嘛~” 浪荡的音线把王胖子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 “停住!别这么叫我,总感觉你小子不安好心,欠了巴馊的。” 陈酌朝他抛了个火辣飞吻。 (* ̄3 ̄)╭? 在王胖子满脸嫌弃,落荒而逃后,他又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黑瞎子偏头看他,“昨天没睡好?” 陈酌拖着长长的腔调,“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邪恶的机器人压着我背什么富强民主,和谐友善,可恶,简直有违反派宗旨……对了,我还梦见你了。” 黑瞎子顺着他的话,“梦见我什么?” 陈酌手指轻挑起他的下巴,“梦见我们俩在一起了,亲亲热热,密不可分,现在醒了还能继续吗?” “不能。” 黑瞎子扬了一下眉,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态度毫不留情。 陈酌一耸肩,“那我继续努力努力。” ………… 队伍往羊角山方向出发。 日出西落,硬生生走到黄昏才到达阿贵说的羊角山湖泊。 解雨臣开始指挥伙计扎帐篷,其他人都在帮忙。 只有陈酌这小子躺在湖岸边,嘴里还叼着根草,一派不拘小节模样。 日落斜阳打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微阖,下一秒,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 是吴邪。 他蹲下身,抽掉陈酌嘴里的狗尾巴草,“聊聊?” 陈酌看他一眼,拍拍身边的位置,“不想起来,宝宝,你要是有什么羞羞情话,我们俩躺着慢慢聊。” 吴邪垂着眼,向他伸出手。 陈酌撩起眼皮看他,见他眉眼神色极淡,不自觉舔了舔唇。 “行吧,行吧。” 陈酌妥协了,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顺势站起来挂他身上。 “聊什么?” 吴邪拖着他往山后树林走,“聊点交易。” 两人走了大概五分钟,完全看不到营地了,才停下脚步。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葱葱郁郁,一片绿意。 陈酌懒散的靠着树。 吴邪沉默了几秒,道:“你对这里知道多少?” 陈酌双手插兜,“你是指什么?具体点?” 吴邪看他没个站相靠着树,敛眸道:“当年的那支考古队是你小姨带的队,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情。” “小哥在四阿公的手底下待过,之前我也和四阿公有过接触。” “现在你又出现了,你们陈家参与的事情不少,你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抬起眼,“所以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全部吗?还是一部分,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陈酌只是笑。 黑发细碎散落额前,树林枝丫透下来的光线让他的面容半明半暗。 见他不说话,吴邪眼眸一暗,“我记得我还欠你一件事。” 陈酌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吴邪朝他走了一步,“愿赌服输不是嘛,这里最合适,还是说……你起不来,需要帮助?” 他主动亲上去,迷离的眼尾抹了一点红晕,湿润的唇含糊道: “那我帮帮你,这个是免费的。” 送上门的老婆。 陈酌眸子凌厉了一瞬,只有短短一瞬,汹涌欲望让大脑一片空白。 他本能揽住吴邪的腰。 吴邪的动作青涩但又结结实实,有一种老实人豁出去的疯感。 他捧着陈酌的脸,“小酌,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 陈酌饶有兴趣的和他对视,“你说怎么办,我就照办。” 吴邪被他漂亮的眼睛吸引,又去亲他,贴着他的唇,舌尖将唇形描绘一遍。 粗重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流转。 额头相抵。 吴邪终于开口,“如果我说……要你离小花他们远一点,要你不准沾花惹草,不准搔首弄姿,不准说那些暧昧话,要你只喜欢我一个人,你也能办到吗?” 陈酌沉默。 吴邪似乎早有预料,右手垂下,去拉开他的拉链。 “小花是你老婆,小哥是你宝贝儿,黑眼镜是你亲爱的,那我又是谁?” “你总是说我特别,我当然特别,特别好骗对不对?故意撩我,吊着我,又把我晾在一边……” “你嘴里全都是爱,用各种小把戏让其他人上赶着爱你……” “小酌,把所有人耍着玩,你是不是很爽?很喜欢这种感觉?” 命脉被握住。 陈酌浅呼出一口气。 他说不出话,微弓着腰,脑袋搭在吴邪的肩膀上,喘息声加重。 “怎么不说话?”吴邪猛然攥紧手,“我问你是不是很爽?” 温声细语犹如毒蛇缠绕。 陈酌连野鸡脖子都能扇着玩,对吴邪却没了办法,只能蹭蹭他的颈窝。 “哥,我难受。” 吴邪感受到脖子被轻舔,啃咬,耳垂红了个彻底。 悄然放松力道让陈酌更好受些,但嗓音依旧很冷。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陈酌愉悦的眯起眼睛,“被追求者和追求者?” “……” 吴邪手下加重。 陈酌轻轻的‘嘶’了一声,“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喜欢你,把戏只是让你爱我的手段,我没想过要骗你。” “既然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回答?” 他将话题扔回给吴邪。 本着对爱情和任务负责的态度,陈酌可没想那么早就答应任何一个人。 想要套住他,未免时候太早。 爱情任务可以认真,但不能当真,说过深情,没说过专一。 不然他的任务搞个毛啊! 第74章 进可攻,退可守 吴邪脸色难看,不想回答,手上动作却不停,话锋一转。 “你知道之前那支考古队的事情吗?” “知道。”陈酌回答的很干脆。 “包括考古队被杀害,替换的事情?” “嗯,是它做的。” “它是谁?” “一群神经病。” “木楼的铁块到底是用做什么的?” “没什么大用。” “那湖底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当年考古队和它都觊觎?” “张家古楼。” 话音一落,两人都没了声音。 “……” 吴邪从他的衣服兜里掏出手帕,淡定擦了擦手。 陈酌潮红着一张脸,靠着树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 污浊的手帕被扔在地上。 陈酌黏腻的视线盯着吴邪,瞧见他微红的耳尖,又凑了上去。 “介意再来个吻吗?” 吴邪用手挡住他的动作,似笑非笑道:“欠你的我做了,免费的吻过时了,再继续可是收费的……” 他顿了顿,错开陈酌的目光,“你说的喜欢我受不起,你的恶趣味胜过你喜欢的一切。” “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爱都没有,我们只能止步朋友,当然,你要是想……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唔……混蛋!” 一吻毕。 陈酌笑得很嚣张,“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很爽,不是耍着你玩爽,是你口是心非,沦陷的样子很爽。” 他捧着吴邪的脸亲,“哥哥,你不爽吗?还是对我不满意?” 吴邪圆润的眸子沾染上几分羞愤,想要甩他一个大逼斗,但和那双欲色红晕的眼睛对视上。 抬起的手又放下。 他推开陈酌,转身就走的背影也多了几分气急败坏。 “呵。”瞧着地上脏污的手帕,陈酌好心情地一挑眉。 点燃一根烟,火光闪过他漂亮又凌厉的眉眼。 【看来他是想清楚,要利用你了。】000幽幽道:【啧,你老婆要跟你划清界限了。】 陈酌深深吐出一口烟雾,两指夹烟,【他们都说我在玩游戏,但玩也要有个玩的态度,必须得使出一点小花招,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知道游戏多有趣,不是吗?】 000眯了眯眼睛:【你要做什么?】 陈酌眼睛眯起,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当然是打破小狗自以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幻想,想困住我,你觉得他们有多少胜算?】 进可攻,退可守在他这里可行不通,老婆想要拉出距离,他就直接把路炸了。 【你可真是够坏的,我喜欢。】 000眼里都是对陈酌反派态度的欣赏,完全忘了昨天他们俩还打了一架。 【虽然你看起来很阳光开朗,但你内心好阴暗,好可怕,好反派,你的阳光都是伪装出来的,所以你是阳——】 陈酌一巴掌把他从系统椅子上拍下去。 000大怒,【你踏马又打我!!!】 【很正常。】陈酌漫不经心道:【毕竟恼羞成怒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你得体谅我,阴晴不定是皇帝的特色。】 000咬牙切齿,想咬死他。 一根烟燃尽。 陈酌将烟头踩熄,【现在好感度最低是谁?】 000垮着张逼脸,【张起灵。】 陈酌若有所思。 他慢悠悠地往回走,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营地升起两处篝火。 伙计坐一处,解雨臣等人坐一处,云彩也在,瑶族特有的歌声沁人心脾。 陈酌拐了个弯,拐进黑瞎子的帐篷,又是一派嬉皮笑脸模样。 “亲爱的,你整好没有,时间到了。” 鉴于陈酌扯谎,黑瞎子为了安心,专门带了个折叠盆上山,热水一趟又一趟倒进盆里。 见他进来,黑瞎子拍了拍盆,“就等你了。” 陈酌看着热气袅袅的盆,从衣服里掏出一堆东西往里面扔。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东西,是系统商城特制女巫泡泡水。 木盆里的热水变得粘稠墨绿。 黑瞎子熟练的脱衣服跨进去,随口问道:“还要泡几天?” 陈酌双手撑床,目光在他脸上一寸一寸扫过,“没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比平时多半个小时就好。” 黑瞎子默了默,“谢谢。” 陈酌笑笑,“不是都说了,你情我愿的交易。” 外面烤鸡的香味飘进帐篷,陈酌嗅了嗅,又道:“想吃烤鱼了,你想吃吗?我去湖里逮两条。” 黑瞎子记得他烤蛇的手艺,笑道:“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陈酌出帐篷,往篝火堆走去。 他一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在几道目光中,径直在解雨臣身边落座,却频频望向湖面。 解雨臣注意到他的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 陈酌重重叹了一口气,“俗话说得好,鱼越大,刺越大,刺越大,肉越少,肉越少,刺越小,刺越小,鱼越小,所以鱼越大,鱼越小……” 解雨臣啧了一声,“好好说话。” “我想吃鱼了。”陈酌眉眼弯弯,和他对视,“你要陪我去捉鱼吗?” 篝火光芒跳跃。 解雨臣看清他被咬破的唇,和脖子上暧昧又嚣张的痕迹,喉结滚动两下。 果然……小王八蛋的爱是展览,只要有门票就可以往里进。 解雨臣冷了声,“要吃你自己去。” 但他浓烈的情绪无人察觉,甚至没被当事人捕捉…… 陈酌嘴巴一瘪,又看向对面的吴邪,“宝宝,去吗?” 吴邪还记得他强吻的事,同样冷声道:“不去!” 王胖子倒是积极,就差拍拍屁股站起来,“胖爷我陪你去啊,我抓鱼可在行了,正好洗个澡凉快凉快。” 陈酌咂咂嘴,“胖哥哥,你还是留下来吧。” 王胖子算是看透他了,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陈酌不甚在意,站起来走到张起灵身后,弯腰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陪我去逮几条鱼回来烤,怎么样?” “……”张起灵仰头看他,没拒绝,站了起来。 两人往湖边走去。 “看来你失恋了,节哀顺变。”王胖子在吴邪耳边揶揄。 吴邪瞪他一眼,没说话。 浮筏慢悠悠游到湖中央,忽然,陈酌转头对张起灵笑。 “你不是要找记忆吗?下面有座张家古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张起灵眸子闪了闪,道:“好,回去拿潜水——” ‘噗通!’ 落水声打断他的话。 陈酌被水流包裹,他紧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 又是一声‘噗通!’张起灵入水,锁定方向,向他伸出手。 陈酌勾了勾唇角,游上前将他整个人抱住,下一秒,周围水流一点点变快,非常的湍急。 吴邪心不在焉喝着瑶族米酒。 实在没忍住,他偷偷往那湖中央瞟了一眼,却发现湖中央急速旋转的漩涡。 本应该出现在那的两人不见踪影,浮筏也被漩涡卷翻。 他猛然站起身。 “靠!” “小哥!小酌!” 第75章 陈酌这个倒贴心机婊 漩涡吸力就像强效抽水马桶。 陈酌始终紧紧抱着张起灵不松手。 他确实使用了一点把戏,但攻略老婆是使命,保护老婆是责任。 你不能要人家的心,又对人家不好。 ‘砰!’ 两人重重砸在地上,周围一片黑暗,衣服也是湿漉漉的。 陈酌感到一阵天昏地暗,被砸在地上的手臂动了动。 “宝贝儿,你还好吗?” 低哑的嗓音在幽闭的空间显得闷沉。 张起灵脑袋动了动,陈酌察觉到他的不舒服,连忙松开他。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陈酌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张起灵坐起身,于是,也跟着坐起身。 一只湿漉漉又冷冰冰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陈酌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 张起灵依旧没说话,两根奇长的手指在他肩膀上摸索。 随即又搭上另一只手,直接一拧,动作之快速,只听到‘咔嚓’一声。 陈酌摔在地上脱臼的手臂归位。 他轻轻‘嘶’了一声,试图动了动手臂,“宝贝儿,下次动手前跟我说一声好吗?总来突袭这一套,你男人这颗小心脏实在受不了,我真的很怕痛的哇!” 张起灵把他搀扶起来,没理会他那夸张的语气。 清亮的黑色眸子适应黑暗后,试图查探他们所在之处。 这是他的生存本能。 陈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这里阴冷潮湿,地面都是沙璧,应该是湖底的一处洞窟。” “羊角山湖泊四面环山,既然有旋转进来的通道,就有出去的路。” “你是故意的?”张起灵声音轻轻,听不出什么变化。 陈酌察觉到他想要甩开自己的手,立马炸呼呼的警告。 “哎!宝贝儿,你千万别动啊,我这儿可是受伤的那只手!” “……”张起灵啧了一声。 陈酌又笑,“我现在可是受伤患者,你得多关照关照我,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的,但这也是为了你。” 张起灵不解,“我?” 陈酌点头,虽然旁边人看不见,“我之前不是答应你要帮你找到有相同纹身的人嘛。” 张起灵眉梢一动。 陈酌继续道:“张家隐世多年,尤其是内家,很早之前就分崩离析,想要找到同有麒麟纹身的人不容易,但要找一个同有穷奇纹身的人就简单很多了,特别是那些一直关注你的人。” “一直关注我?”张起灵皱眉,“什么意思?” 陈酌轻笑一声,“表面上的意思,张家虽然分崩离析,但总有一些人想要重振张家,宝贝儿,你可是张家现任族长,你不是以为那些张家人真的找不到你吧?” “那些老油条都是一些认死理的,你没死,张家族长就还是你。” 张起灵沉默好一阵,“那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它。”陈酌道:“它不仅在监视九门,也在觊觎张家。” “它想要得到长生之术,而你作为张家族长,是它的重点监视目标,张家的人也在通过你试图找到它。” 他抬起手在张起灵脸上摸了一把,趁机揩油,“我可怜的宝贝儿,他们都是在利用你,只有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以后你回到张家,我能跟着你一起入赘吗?你放心,我吃得不多的,一个你就好。” 张起灵推开他的手,“不要。” “什么!你不要!”陈酌大惊,“那我真的要伤心了!” 他往张起灵怀里倒,湿漉漉的两具身体相接触,软声软气抱怨道: “张起灵,你怎么能说出那么冷酷,那么无情的话,我真的要闹了,我承认我那天下嘴是重了点,但我……唔……” 张起灵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再说出怎么少儿不宜的话。 “安静。” 黑暗中,在陈酌看不见的地方,张起灵的耳根已经红透,湿漉漉的衣服下纹身乍现。 陈酌听出他话里的冷意,乖巧的嗷了一声,等张起灵松开手,才道: “宝贝儿,你呢,和我在这待两天,等上面那群人都乱了,我带你悄悄出去逮张家人,好不好?” 他的嗓音低哑,但刻意做作的语气不会让人讨厌。 反而张起灵很吃这一套,更别说陈酌是为了他。 “好。”张起灵点头。 陈酌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你扶着我先坐下歇会好不好?” “我的胳膊好痛,身上也是湿的,一点都不舒服,咳咳——” 他虚弱的咳嗽两声。 张起灵立马伸手扶着他的腰,沉吟片刻,“衣服脱下来,我去找东西生火。” 陈酌拦住他,轻声道:“我左手完全动不了了,一动就痛,你帮我脱吧。” 张起灵没说话。 陈酌还在继续说:“这处石窟大概藏着密洛陀,张家的防御机制,遇热则出。” “你们在木楼里找到的铁块就是为了堵住密洛陀出口的,你失忆了不记得,但本能会觉得危险。” 张起灵皱眉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陈酌埋首在他颈窝,湿漉漉的头发划过他的脸颊。 “咳咳咳,你先帮我把衣服脱了吧,不然我感冒了,后面几天就要拖累你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我慢慢告诉你,好吗?” 张起灵不语,只是扶着他坐下。 陈酌笑了,漂亮艳丽的眉眼在黑暗中笑得格外荡漾。 盯着大屏幕监视器的000嫌弃的啧啧两声,儿子大了不由爹。 陈酌这个倒贴心机婊! 两人在狭仄的空间相处温馨平和,而岸边的人快要疯了。 “小哥!” “小酌!” “靠!该死的!”吴邪站在湖边眼睁睁看着那浮筏被漩涡卷进去。 汹涌的湖面泛起涟漪,再恢复平静,但却始终不见两人身影。 “还愣着干嘛!穿装备下去找人啊!”解雨臣呵斥着旁边呆住的伙计。 “管他死的活的,都把人给小爷从湖底捞出来!” 伙计如梦初醒,连忙应声去穿潜水装备,准备捞人。 “死小屁孩非要逮鱼,这下好了,鱼没逮到,自己送水龙王去了。” 王胖子一拍手,“买一送一,水龙王得吃个饱餐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 吴邪烦躁得很,急切的眸子往湖面望去,紧盯着那些潜入水的伙计。 瞧见旁边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解雨臣,他走过去,道: “这是虹吸效应,估计是这湖下面还跟另外一片湖相连。” “小哥他们俩被卷进虹吸里面,说不定已经到那片更大的湖了。” 吴邪说着就有点后悔,他应该和那小混蛋一起去逮鱼的。 他宁愿一起冒险,也不愿站在这做干着急的人。 “不管哪片湖,都得找到人。” 解雨臣偏头看他,却瞧见他衣领下藏起来的点点暧昧痕迹,喉间一哽。 原来是吴邪…… 他的声音放轻,“我查过陈酌,他确实父母双亡。” “虽然是陈家的人,但一直都是边缘人物,跟陈金水那些人没有过联系。” “他社交关系很简单,朋友也没几个,我们不找他,就没人找他了。” “张起灵应该也差不多吧,你跟他待了那么久。” 吴邪轻轻‘嗯’了一声,他突然想起进塔木陀之前张起灵说过的话。 下一秒,陈酌嬉皮笑脸的模样也出现在脑海。 他更烦躁了。 “别担心,陈酌那混蛋和小哥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吴邪想要抽根烟缓解一下焦虑的情绪,但摸出烟盒,里面已经空了。 他啧了一声,将空烟盒扔在地上,“就算是死,也得死要见尸,拿套潜水装备给我,我也下去一起找。” 解雨臣敛眸盯着那空烟盒,正想说话,身后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他猛然回头,看到出帐篷的黑瞎子。 但那声音不是黑瞎子发出来的。 而是…… 阿宁将手电筒下移,打在地面上,飒爽利落的短发被风吹起。 她轻轻一笑,“几位老板,好久不见。” 第76章 他们可是反派! 解雨臣紧盯着阿宁,习惯性扬起一派标准笑容,似笑非笑道: “想不到你们行动还挺快。” “比不上你们。”阿宁朝两人走过去,“我老板这次亲自出马,他对湖底下的东西势在必得。” 她掏出一盒烟递给吴邪,“就算不是朋友,我们也合作几次了,打个商量,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不如这次也合作一次,我老板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吴邪没客气,接过烟点燃一根塞进嘴里,尼古丁暂时缓解焦虑。 他缓缓开口,“合作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从西王母宫带出去的东西研究出来了什么?” 阿宁盯着他看了几秒,才打趣道:“看来塔木陀一趟,天真无邪也变了个样。” “我确实带了一点陨玉出去,但交给我老板之后,后续研究就不归我管了,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我老板。” “你老板来了吗?”解雨臣问。 阿宁点头道:“我们的大部队在后面,你们进山之后,我们就跟着来了,不过看来你们是遇到点事情。” 她看向来来往往的伙计,意有所指。 吴邪和解雨臣对视一眼。 吴邪又吸了一口烟,烦躁道:“小哥和小酌被虹吸卷进湖底了。” ………… 静寂的黑暗空间。 赤裸的两人坦诚相对。 湿漉漉的衣服搭在石壁上晾干,只剩下一件帽衫外套垫在屁股底下。 陈酌靠着张起灵的肩膀,又去握住他的手,张起灵想挣扎。 但陈酌幽幽道:“我刚才都跟你透露那么多了,牵一下手不行吗?” 张起灵不动了。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他轻轻问。 陈酌玩捏着他的手,漫不经心道:“两天?或者三天?我也不确定,反正我会带你出去的。” 张起灵默然,又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路?” “你告诉我的。” 陈酌非常的理所当然,手自然的摸上他的胸口,落在那点点凸起往下滑。 “你的纹身告诉我的,这里是张家的地盘,族长的纹身就是唯一地图。” “所以你那天是为了看路?”张起灵有些不确定。 “当然不是。”陈酌按了按那红点凸起,“我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当然是单纯好色咯!” “你才是我的正事,纹身路线只是顺带,你可以永远相信我对你的喜欢,比如现在……” 他微微偏头,“我知道你不想,所以我很含蓄礼貌的问一句,可以亲你吗?” 张起灵:…… 很好,沉默就是默认。 陈酌非常自洽的翻译老婆的意思,含住那红点舔舐,安静的空气太敏感,人也很敏感。 张起灵稍微仰起头,却没制止。 他同样是个自洽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陈酌的那一套理论在上一次已经摊开在他面前。 张起灵认为自己现在是得到了的。 “这次痛吗?”陈酌含糊问,唇吻上他的唇。 在这种极其暗黑不透光的空间,缠绵也显得极其暧昧。 “……不。”张起灵轻声回答。 陈酌上次用力过猛,痕迹很深,所以在第二天吴邪和王胖子要看纹身时,他才会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露出来…… 他失忆了,但不是失智。 陈酌是个混蛋,(吴邪和王胖子每天念叨的。)他知道。 但比起墓里那些血尸鳖王,陈酌的举动更显无足轻重。 亲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尤其是跟陈酌亲吻,张起灵并不抗拒。 他笨拙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仰着头任由陈酌索取。 ‘咕——’ 饥饿的响声。 陈酌发出一声闷笑,右手按了按张起灵的小腹,低哑的嗓音问道: “饿了吗?”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 白天走了一天山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陈酌拉来逮鱼,然后被卷进漩涡,直到现在肚子里一粒米都没有。 他拍拍陈酌的后背,“我去找吃的,你等着。” 他们是被漩涡卷进来的,那肯定在石窟中也会有被卷进来的倒霉鱼。 要在这里待几天,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 陈酌靠着石壁,“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张起灵道。 陈酌轻笑,“那你小心点,我得解决一点问题。” 张起灵瞬间耳垂泛红,站起身时,胸膛的一整只麒麟活灵活现。 他手放在石壁上,摸索着离开。 陈酌上下撸动,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整个人失神的靠着石壁,好半天之后才睁开眼睛。 站起身。 手里多了一盏矿灯。 他动了动受伤的手臂,从系统商城买了套衣服穿上,又买了套衣服放旁边。 一挥手。 冒着热气的食物摆放在小桌子上。 【你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000抽搐了一下嘴角,【张起灵虽然是失忆了,但你也不能把他当傻子整吧?】 【他会保密的。】 陈酌倒是很有信心,撕开一包薯片,慢悠悠的往嘴里塞。 000见他大摇大摆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步步为营,深谋远虑,藏锋敛锷那是成长主角的活。 他们可是反派! 什么是反派? 反派就是大摇大摆,作威作福,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嚣张跋扈,不认错,不悔改,不洗白才叫反派。 如果不能站在权利巅峰翻云覆雨,如果不能爽个痛快,那他们当个屁的反派! 他们就是有实力,就是强,就是玩!嘿嘿! 但一个小时后回来的张起灵懵逼了。 他看着悠闲吃着零食的陈酌:…… 骂得很脏。 陈酌坐在躺椅上歪头看他,暧昧又黏腻,下流又坦荡,矿灯的光打在张起灵赤裸的身上。 说实话,张起灵身材很有料。 不像黑瞎子那般莽实,也不像解雨臣那般清瘦,比起吴邪多了几分结实,浑身肌肉恰到好处,但又比陈酌薄一点。 陈酌拿起准备好的衣服,笑着递给他,“试试吧,你的尺寸,我应该没量错。” 张起灵什么话都没有,利落的穿好,随即视线落在那些饭菜上,张了张唇。 “你……” 陈酌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打断他。 “嘘。” “你会为我保密的,对吗?” 第77章 你就是我与世界的联系 张起灵‘嗯’了一声。 陈酌将他按在椅子上,笑着说:“随便弄了几道家常菜,还有白切鸡,我记得你很喜欢吃。” 张起灵安静的看向那道摆在正中央的白切鸡。 桌边的矿灯隐隐照亮这一方空间,他没说话,只是垂下眼。 陈酌也不在意,顺势坐在对面,拿躺椅当椅子。 “我知道你可能会怀疑我,但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喜欢你是真的,想对你好是真的,逮人也是真的,我绝没有一点害你的心思。” 张起灵抬起眼看他,陈酌那张脸在微弱光亮中半明半暗。 他就那么专注的盯着自己,把最大的秘密暴露在自己面前,仿佛自己是他全世界最信任的人。 “我会保密的。” 张起灵轻轻说了一句,终于拿起桌边的筷子,夹了一块白切鸡放进嘴里。 陈酌无声的笑了。 一顿饭结束的很快。 张起灵看向陈酌。 而陈酌无奈耸肩,“我没有预知能力,我准备的东西都只有我自己的一份。” 狭小的空间只有一张躺椅,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盏矿灯,连碗筷都只有一副。 陈酌刚才没吃饭,这家伙儿一直在吃零食。 张起灵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张口,又坐回了椅子上。 陈酌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我们纯爱战士可没有让老婆坐着睡的习惯。” 舒服是留给老婆的,老婆舒服了,才是老公最大的资本。 张起灵被半强制按在躺椅上,眼睁睁看着陈酌将椅子搬过来。 “为什么?”他问。 陈酌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因为我喜欢你。” 张起灵看向他的眼神晦涩,他实在不懂,喜欢就能让一个人无条件的付出吗? 可是他不喜欢陈酌,至少目前做不到像陈酌这样。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他又需要付出什么呢? 陈酌见他面色犹豫,温柔的捧起他的脸。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不谈条件,不讲理由的,所谓肉欲都是边角料。” 在一字一句过去的时间里,暧昧像一张蛛网,沉沉的笼罩两人。 “其实我更喜欢和你谈谈天上飘过的云,家里可爱的小猫,和你拥抱,牵手,在睡觉时听你的呼吸声。” 张起灵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剖开内心的话。 以往活蹦乱跳的青年变得忧郁起来,向自己诉说心事。 陈酌继续道:“我现在是一个孤儿,我没有其他人了,我也想寻找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他紧盯着张起灵,“现在我找到了,我对你好,是我抓住联系的唯一手段,你就是我与世界的联系。” 张起灵默然,轻声道:“我的时间——”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要说的是这个吗?” 陈酌快速打断他,“我在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张起灵眼眸微动。 陈酌眼神中满是忧郁,“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使命,张家人,九门人,我们总有办法,你要是离开,我真的会很难过。” 张起灵要是进门,那他的任务还搞不搞啦! “还有吴邪他们。”张起灵非常冷静。 他可不是傻子,陈酌的喜欢是有很多人的,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一样的。” 陈酌用鼻尖蹭他,顺势埋进他的颈窝,黏糊道: “苹果和青瓜不一样,你和吴邪,和解雨臣,甚至是黑眼镜都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你只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苹果和青瓜种类不同,但都能吃,直接啃着吃,切成水果捞混着吃,榨成汁一口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000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而你——我的朋友,永远的PUA大师。】 陈酌不屑,【PUA是什么意思?我不懂,P是protect保护,u是understand理解,a是apany陪伴。】 【我保护老婆,理解老婆,陪伴老婆,我是老婆最忠实的小狗,你有什么异议吗?】 【不敢,不敢。】000摆手,【请继续你的表演。】 陈酌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嘴里却道:“小官,我需要的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是你。” 他是那么的认真,专注,滚烫又带着心疼的眼神落进张起灵的眼睛里。 张起灵见过这种眼神,只是从来没有一次落在他身上过。 还有那个称呼。 小官。 张起灵有点说不出话。 陈酌眼神黯然,“我说这些不是想要逼你做个决定,只是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无论你最后怎么做,我都是接受的。” 他松开张起灵,“累了一天了,睡觉吧。” 唯一的光亮被熄灭。 张起灵愣了几秒,僵硬着身体躺下,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真是太奇怪了。 他轻轻闭上眼睛。 【你这种纯爱战士不是喜欢坐着睡吗?】 000看着陈酌关灯之后,钻进空间自顾自搬了张大床摆上,感到很无语。 陈酌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我还说我是一个可爱善良,天真无邪的男孩呢,但我是大反派!】 他的话就是假巧克力,你以为吃下去是巧克力,浪漫又幸福。 但其实是代可可脂,话是假的,巧克力是假的,幸福也是假的。 恋爱没了,可以再谈,良心没了,谈的更多了。 陈酌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虽然卖惨不是一个反派该有的行径,但如果我不卖惨,那就是惨到去卖了,可能还没老婆买单。】 000见他在床上打滚,【去卖也是躺老婆床上,那你这辈子真是有福了。】 陈酌摇摇头,【老大,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这辈子最爱的其实是床,你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在床上有多厉害!】 第78章 私奔小情侣 000抱臂睨着他,【有多厉害?】 陈酌给肚子盖上被子,安详的闭上眼睛,【我能睡一整晚,晚安,老大。】 000:【……晚安。】 他打了个响指。 空间顿时一片黑暗。 “卧槽!回你自己的床上睡!别抢我被子!”一声惊叫响起。 “我就要抢,进了我的空间,都是我的!”000十分的蛮不讲理。 “你是不是想打架!” “陈酌!” “000!” 噼里啪啦一通响。 不止空间热闹,岸上也闹腾起来。 大珠小珠落玉盘,哗啦啦的小雨转暴雨,所有人都进了帐篷。 “下面有座瑶寨。”潜水上来的伙计道:“不过看上去很诡异,距离太深,我们的人没敢轻举妄动。” “瑶寨?”解雨臣皱眉,他想不通湖底为什么会有一座瑶寨。 “是张家古楼。”吴邪突然出声,“给我一套潜水装备,我下去看看,他们俩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吴邪怀疑陈酌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闷油瓶对记忆的迫切,也知道湖底有张家古楼,还故意拉着闷油瓶过去。 人处于极度紧张的压力下就会变得冷静无比,吴邪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将陈酌的种种行为回忆一遍,很快分析出他是故意的。 但目的是什么呢? 吴邪现在还不知道,但他知道得把人找回来! “不行!”解雨臣一口拒绝,“你没有经过专业的潜水训练,贸然下去会有危险,而且现在外面下着暴雨,情况不稳定,你身手也不好,你不能去,我去!” 吴邪不像他那般沉稳,听到他拒绝,面上也露出几分倔强。 “我之前在西沙有过潜水经历,我保证不会出事,而且我是学建筑的,瑶寨建筑我有了解,我去最合适!” “不行!” “我就要去!” 帐篷帘子被掀开,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 黑瞎子见状,打趣了一句,“哟,正吵着呢,别停啊,我还想再听听呢!” 吴邪瞪他一眼,“看热闹是要给钱的!” 解雨臣深呼吸一口气,没说话。 黑瞎子笑笑,露出手里的潜水装备,“行了,两位,你们都是爷,这种体力活还是我这种伙计去吧,我对这寨子也很好奇呢,你们就别跟我抢了。” 他快速穿上装备,根本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仿佛进帐篷换衣服只是通知他们一道。 “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解雨臣开口了。 对黑瞎子的业务能力,他是相信的。 黑瞎子颔首,走出帐篷。 此时外面下起暴雨,他穿着潜水装备站在岸边和解家伙计交流。 解雨臣和吴邪站在帐篷门口,远远望着他入水。 “你相信他能找到小哥他们吗?”吴邪轻声问。 解雨臣偏头看他,“黑瞎子在道上的信誉不怎么样,但实力还是很OK的。” “陈酌帮他解决背后灵,冲这件事,黑瞎子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吴邪抱了几分期望,“希望如此。” ………… 陈酌和张起灵在石窟中待了两天,准备出去逮人。 “宝贝儿,你退后一点。”陈酌穿着防护服站在石壁面前,手里还提着强碱瓶。 张起灵老实的往后退了一步。 浓重的强碱被喷射到石壁上,粘稠的绿色汁液顺着石壁流下来,露出一个仅一人通过的洞口。 陈酌一路喷着往前走,张起灵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陈酌才停手。 他正准备一锤子砸开面前的石壁,重见天日。 一只冰凉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一套破烂的衣服递过来。 “换上。”张起灵轻轻道。 陈酌偏头看见他固执的眼睛,默然一瞬,利落的接过那套衣服换上。 下一瞬,防护服,强碱瓶,包括手中的锤子都不见了。 他抽出腰间匕首开始慢慢的挖石壁,张起灵也跟着帮忙。 两人搞得灰头土脸的,从狭小的洞口钻出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太过刺眼,陈酌的手遮掩在张起灵的眼睛上。 张起灵搭上他的手,看向那漆黑洞口处,还是有些不放心。 “里面——” 陈酌在他灰扑扑的脸上亲了一口,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为我保密,不会有人发现异常的。” 张起灵‘嗯’了一声。 陈酌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我大概能猜到我们要找的人躲在哪儿,我们先去逮人,再回营地。” 张起灵又‘嗯’了一声,他不会去问陈酌的那些诡异从何而来。 他答应要保密,保密的程度大概就是……面对本人也不会说出口。 陈酌可太稀罕他乖巧的模样了,又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因为私奔,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小情侣?” 张起灵眼神无奈,“办正事。” “好!办正事!”陈酌嘿嘿一笑,拉着他就往山后树林跑。 张起灵不知道他们要逮谁,在哪里逮,他只知道要跟上陈酌的步伐。 第79章 陈酌不是个好东西 风在耳边掠过,大片青绿也沦为奔跑的背景板。 陈酌突然停了下来,他对着张起灵打了个手势。 张起灵紧盯着前方看似平常的树梢,默默点头。 两人分开,左右两侧绕行。 陈酌轻手轻脚窜上树,动作比疯狂吗喽还轻巧。 他用双腿缠住树梢,整个人倒吊而下,笑嘻嘻地打招呼。 “嗨!” “我靠!” 趴在树梢上的人原本端着望远镜在监视营地动态。 一个倒吊的‘野人’出现在眼前,让他条件反射一拳打过去。 陈酌晃荡着身体躲开那一拳,双手去抓住那人的肩膀。 身体惯性晃荡了两圈,陈酌懒得跟他打,直接将人抛下树。 那人的反应也很快,落地的瞬间做出攻击状态。 但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他的后腰上,“别动!” 陈酌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两人面前,“芜湖!” 瞧见那人跟吴邪一模一样的长相,他兴奋的吹了个口哨。 “哇塞!宝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居然背着我偷偷练习身手了!” 陈酌蹂躏着那人的脸,“好可爱,好可爱,亲一口!” 那人瞧见他凑近的唇,满脸惊恐。 但陈酌的吻戛然而止,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顺着那只手看去,是面无表情的张起灵。 陈酌笑笑,略显无辜,“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宝贝儿。” 假吴邪脸色很不好看,想骂人。 但顾及着后腰的匕首,他只能欲言又止,咬牙切齿的盯着陈酌。 好似陈酌不是个好东西。 他确实不是。 陈酌其人,好比过了出锅三天的油焖虾,表面鲜香味美,实际吃了就拉肚子。 谁碰上谁倒霉。 陈酌注意到他的眼神,后退一步,双手挡在胸前,一脸惊恐。 “假宝宝,你这副表情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是在遗憾?” 他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虽然你长得跟我宝宝一模一样,但我是个忠贞的男人,我坚决不入爱上替身的狗血戏码,那不是我的剧本,我可做不了!” 假吴邪的脸更臭了,他一字一顿道:“你、想、多、了。” 陈酌拍拍胸膛,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替身爱情戏码演不了,你可以演恶婆婆和美媳妇。】000贼兮兮的出馊主意。 【你要是当着他的面亲张起灵一口,那他不就炸了嘛!】 【坏还是你坏啊!】陈酌啧啧两声,【好歹是大舅哥呢,别把人得罪死了。】 陈酌笑着对张起灵摇头,“把刀放下来吧,宝贝儿,这个是自己人,他现在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张起灵收回匕首。 假吴邪对陈酌嘴里的宝贝儿忍了又忍,才愤愤道:“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陈酌靠着树,“早就发现了,我们俩专门逮你的。” “听说你们张家不能跟外族人通婚,但我跟宝贝儿两情相悦,正好你在附近,我们就想请你来做个见证,大舅哥~~” 他语气荡漾,还打了个响指。 张起灵默默抬眸看他,对他张口就来得胡话已经习惯,也没反驳。 但大舅哥快气死了,“滚!谁是你大舅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正如所有人说的那样,即便你有再好的教养,在陈酌这种混蛋无赖的面前,也会灰飞烟灭的。 大舅哥骂完,眼不见心不烦的转头去看张起灵。 见他浑身破破烂烂,狼狈的模样,火气瞬间被浇灭了。 变脸之快。 大舅哥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小鬼,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张海客。” 张起灵仔细打量他两秒,摇头。 张海客对上他茫然的眼神有些心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也是,你刚刚天授完,怎么可能还记得我。” 张起灵皱眉,想要说话,但被口哨声打断。 他下意识看向陈酌,但陈酌却看向他背后,于是,他也转身看去。 黑瞎子闲庭信步走上前,“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黑色皮衣有些脏乱,像是刚刚从什么洞里钻出来,但大体还是干净的。 他看向张海客,顿了两秒,打趣道:“哟!小三爷,速度挺快啊!” 又是一个熟人。 张海客忽略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很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陈酌则是扑过去,色手毫不客气的按在他的腹肌上 “我亲爱的瞎瞎,两天不见越来越性感了!完美身材!我必须给你打84分,剩下的16分得我进去了才给!” 黑瞎子笑容微僵,把他推开,“陈老板还是积点口德吧。” 陈酌顺势歪倒,倒进一个怀抱,他转头看去。 是吴邪那张脸,本以为是张海客,但……这是真的小三爷。 “宝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已经六个秋天没见到了,我好想你啊!需要一个亲亲才能缓解相思之苦!” 他紧紧抱着吴邪。 那般的热情,如果不是吴邪刚才听到差不多的话术,差点就信了。 陈酌还在逼逼,“我刚刚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使劲扒拉我,原来是宝宝的怀抱在勾引我!” “我们的重逢不偏不倚,我正好倒进你怀里,爱情的魔爪啊!” 吴邪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他嚷嚷着抱住自己,目光却看向张海客。 尤其是他那张脸。 吴邪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手,在陈酌的后背上拍了拍。 “没事就好。” 陈酌蹭了蹭他的脸,和后面赶过来的解雨臣四目相对。 第80章 统子之争,向来如此 解雨臣站在那里,静静和他对视,脸上的神态无比自然。 但陈酌从他的眼睛里窥见一丝落寞,那么漂亮的眼睛应该永远笑着。 陈酌一瞬间安静下来。 吴邪注意到他的异常,松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解雨臣站在那里,清风明月,嘴角始终笑着。 而刚才还在向自己诉说思念的人朝他走去,一步……两步,在解雨臣的面前停下脚步。 吴邪瞬间冷下脸,一股陌生的情绪直冲头皮,弄得他很不舒服。 陈酌则是优雅的做了一个绅士礼,然后张开双臂,笑嘻嘻的看着解雨臣。 “老婆,要来一个好久不见的拥抱吗?” 解雨臣没动。 旁边的王胖子噗嗤一笑,“怎么不说给我来个拥抱,我这么大个杵这儿,你就只能看到花儿爷是吧?” 陈酌笑了一声,拥抱住王胖子,结结实实在他后背上拍了两巴掌。 “我怎么会没看见你呢!胖胖可是我最好的睡觉搭子,我是最爱你的!” 王胖子回了他两巴掌,直接推开他,“我还不知道你,谁都是你小子的最爱。” 陈酌双手西子捧心状,“那你可错了,我的最爱在这儿。” 他看向解雨臣,“最爱要拥抱吗?” 没等解雨臣回答,他抱了上去,微不可闻的嗓音落进解雨臣耳朵里。 “我没事,我回来了。” 解雨臣垂下眼。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两人身上,包括后面跟来的解家伙计,阿贵等人。 拥抱一触即分。 陈酌撑着解雨臣的肩膀,目光越过各种视线,落在张海客身上。 “没人在意我大舅哥的想法吗?宝宝,他长得跟你一样耶,以后我们可以整个兄弟盖——咳咳!” 解雨臣给了他一手肘。 陈酌顺势而倒。 ‘砰!’ 身体和地面吧唧接吻。 解雨臣略带诧异的低下头。 陈酌龇牙咧嘴躺在地上,直勾勾盯着后退一步的王胖子,眼神哀怨。 “胖哥,你退什么?” 王胖子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 察觉到这小子要倒,他当即就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 还以为他要作妖呢,没想到是想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陈酌死鱼眼望天,“小小的老子很坚强,并没有想过鼠,但大大的老子却经常想鼠,所以小小的老子并没有成为大大的老子,而是成为一只大大的老鼠!” “怪不得我每天遭人嫌弃,原来我是一只以色侍人的俏老鼠!” “大师,我顿悟了!” 解雨臣冷冷扫他一眼,见他躺在地上不起来,直接抬脚朝吴邪走去。 王胖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快起来吧,花儿爷都走了,你唯一的观众散场,我可出不起票钱。” 陈酌张开四肢,如同一只被晒死的王八,“胖哥,你是个好人。” “但我是有原则的男人,我会一直躺在这儿,直到我收到诚恳的道歉。” 王胖子一乐呵,觉得他跟小孩一样,“那你继续躺着吧。” 他绕开了陈酌。 这一行为导致后面的伙计纷纷绕开陈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晦气东西。 陈·晦气东西·酌安详的闭上眼睛,这一秒,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哀愁又凄凄惨惨戚戚,【孤寂包围了我,我是如此孤单的一个人,如此的形只影单,没有一个人懂我。】 000礼貌微笑:【什么时候决定把我驱逐出你脑子的?这么大的新闻,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能回来,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好买票。】 陈酌敲锣打鼓般嚎叫:【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八,直接买票回家!今天你买不吃亏,买不了上当】 【快来看看嘿!快穿局破产倒闭了,主神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工人争回血汗钱,只要九十八!通通九十八!】 000左手倒右手往他的账户上划了一笔积分,【你知道最近快穿局那帮人给咱俩和主神取了个外号吗?】 陈酌挑眉,【什么?】 000笑了一声,【他说我们仨是快穿三角F3,一个风流比,一个事业比,还有一个大傻逼,你猜这个大傻逼是谁?】 陈酌嘴角泛起一抹浅淡且神圣的微笑,如同圣光普照大地。 000:? 【真疯了?我在骂你哎!你不应该骂回来?或者跟我一起骂主神吗?】 000皱眉,他觉得陈酌憋了一坨大的,很不妙的感觉。 真的不是他欠骂,他没有那种爱好。 陈酌再次微微一笑,【我不会骂你的,我是倾城美貌男子,我的心态很好,就算你骂我傻逼,我也会夸你识货的。】 000眨眨眼,【傻逼。】 【识货。】 【傻逼】 【识货。】 【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陈酌是个大傻逼!】000逐渐邪恶疯狂。 陈酌依旧笑着,默默将两人的对话录屏,转手发送主神邮箱。 【举报000系统对宿主进行恶意攻击,造成宿主身心严重损伤,建议全文罚抄社会核心主义价值观4000遍。】 主神:【您好,我是主神小系统,很不高兴为您服务,您反馈的问题我们已经记录下来,稍后会有专人负责枪毙系统】 撤回。 主神:【收到。】 陈酌的笑容更加安详,默默开启系统屏蔽模式。 感谢他吧,他的好兄弟,这种教育机会不是统统都有的。 统子之争,向来如此。 他只是帮鸭蛋上上难度。 吴邪看看走过来的解雨臣,又看看躺在地上的陈酌,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又怎么了?” 解雨臣眉眼漠然,道:“躺着总比站着老实,他那么想躺着就让他躺着吧。” 陈酌这种人,除非是挂在墙上,不然老实不了。 吴邪深以为然,把自己的目光强行收回来,去瞥张海客,心中突生怪异感。 以第三视角看到自己那张脸,真是有一种说不出…… 他暗自摇头。 解雨臣没想那么多,暗藏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张海客。 他以为是人皮面具,这种东西不算少见,不足为奇。 随即,他淡淡移转目光,看向张起灵,“你们是怎么从湖底逃出来的?”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 一阵沉默。 “他不爱说话,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好了。”黑瞎子笑容玩味。 “湖底有处石窟,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条通道,之后爬出来就跟你们发了信号,想必那条通道就是你和陈老板挖的,对吧?” 他拍拍张起灵的肩膀。 两人都是同款脏脏包。 张起灵看不清他墨镜底下的神色,只能沉默的点头。 他相信陈酌。 目光越过众人。 而目光所看之人躺在地上,看似睡得正香。 张起灵:…… 第81章 生而悦己,而非困于他人 张海客撩起眼皮,“你是说我的脸?” 吴邪颔首。 张海客轻轻勾了一下唇,“一点小把戏罢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我没恶意,也不感兴趣,我姓张,是来找他的。” 他搭上张起灵的肩膀,张起灵偏头看他。 那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多了几分邪性和锐利,两者感觉大为不同。 吴邪一听他姓张,态度就迫切起来,“张?你是张家人!那你是不是知道小哥的身世,你们——” 张海客再次打断他,“我好像没有给你解答的义务。” 吴邪固执的眼睛盯着他,“那你至少给小哥说清楚,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就不该看着他一个人到处找记忆!” 如果他们的事,这个人都知道,也知道闷油瓶在找什么,那他为什么不出现? 是因为它吗?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海客表情没什么变化,“我有我自己的原因,这些和你没关系,吴邪,走好你的自己的路就行了。” 吴邪哑然。 解雨臣扯开笑,他是典型的桃花眼,一笑就会眼尾上挑,给人一种亲和感。 “既然小哥和陈酌已经找到了,那就先回去吧,还有这位张家的朋友……” “小哥现在失忆了,你要是真认识他,不如将你知道的告诉他,该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他应该有知情权。” 说完,他拍了一下吴邪,“走吧,下山,别让你二叔等太久。” 吴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闷闷的‘嗯’了一声,余光瞥见旁边的王胖子。 “胖子,走吧。” 一句话没插上的王胖子懵逼的来,懵逼的走。 连带着那些伙计,大家默契再次绕开躺在地上的陈酌。 陈酌:…… “都说名声有好有坏,我坏成这样了?” 黑瞎子听见他这话,饶有兴趣的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睨着他。 “不走?” 陈酌挑了挑眉,语调拖得长长的,耍赖道:“我走不动了。” 黑瞎子低声笑了,向他伸出一只手,“既然陈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牺牲一回吧,陈老板应该不会嫌弃——” 话都没说完,陈酌已经顺杆爬,跳在他的背上了。 黑瞎子反应很快,及时捞住他的腿弯,才避免一扬事故发生。 陈酌则是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头去看身后的张起灵,笑嘻嘻的一招手。 “宝贝儿,走啊!回家了!” 陈酌生得好看,身上的点点狼狈更为他增添几分落难美人的风姿。 他总是那般热情又灿烂。 回家。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那一瞬的心头悸动就像盛夏的风。 热浪鼓动包裹全身,燥热的情绪充斥四肢百骸,弄得人痒痒的。 陈酌。 两个字在脑海中翻来覆去。 张海客表情一言难尽,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反正不太好听。 瞧见张起灵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默默后退一步。 张起灵眼眸一转,准确抓住他的手腕。 张海客盯着那只手,却没有反抗,只是神色无奈。 “我现在不适合出现在他们面前,吴家的人也来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机会合适,我会来找你的。” “不行。”张起灵态度坚决。 张海客看着他,极其认真,“我真不骗你,我是绝对站你这边的,你信我一次。” 两人对峙几秒。 “你叫张海客?”张起灵问。 张海客点头。 张起灵思忖片刻,渐渐松开他的手腕,“晚上来找我。” 张海客叹了一口气,“行。” 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表情变得有些咬牙切齿,嘱咐道: “离那那个叫陈酌的人远一点,这种人难缠,一旦被他缠上想要脱身很麻烦。” “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得谨慎一点。” 说完,他快速离开。 张起灵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来。 “我。” 陈酌想要的是他,他的真心。 真心换真心。 ………… 下山的路不算难走。 黑瞎子背着人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的插科打诨,等着张起灵追上来。 陈酌搂住他的脖子,悠哉哉开口,“我最开始学卦艺的时候,那个教我的老头给我算了一卦。” “他怎么说?”黑瞎子双手箍着他的腿弯,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那老头说我啊——”陈酌拉长音调,“命犯桃花,二十四岁后身边桃花不断。” 黑瞎子挑眉,不吝赞赏:“那他的卦挺准的。” 陈酌将他的脖子箍得更紧,“我当时就一屁孩儿,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当即就把他的白胡子扯下来十几根,那老头痛得直嗷嗷,你都不知道有多搞笑。” 他笑着,都快把自己笑岔气了。 “然后我还指着他鼻子,骂他尽踏马的扯淡!那时候年纪小,不懂老婆多的好,现在长大了,我算是彻底懂了。” “桃花虽不断,但陈老板好像一朵都摘不下。”黑瞎子语气揶揄,背着他,脚下步伐却稳重。 陈酌的笑戛然而止,瘪着嘴巴道:“我不是在努力吗?” “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一个真正的男人要学会对不良诱惑说all in!” “是我的,我拿走,不是我的,我尽量拿走,拿不走的,我更要拿走!” “一个男人要是学不会又争又抢,是娶不到老婆的。” 黑瞎子失笑,“你也不怕令堂听到这话,托梦骂你一顿。” 陈酌忍不住弯了唇角,“她会夸我做得好,我生而悦己,而非困于他人。” “只要我觉得开心的事情,他们也会为我感到开心的。” 黑瞎子沉默一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股不羁的气质跌宕下来。 但很快他又笑了,状似无意问道:“那你现在开心吗?” 陈酌忽略他片刻的愣神,轻轻道:“我很开心。” 第82章 你就算再牛逼,我也要锤死你 破破烂烂的陈酌提着两条鱼,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自在得跟大王巡视自家山头似的。 黑瞎子和张起灵跟在他身后,手里同样提着几条鱼。 都是陈酌下山时经过水沟跟几个小孩抢了半天的。 小孩:没抢过,但他给糖了,嘻嘻! 一进院子,陈酌就感觉到两道视线注视着自己,顺着视线看去。 解雨臣站在二楼,还是平时那副笑,身边还站着一个帅老头。 陈酌一挥鱼,“老婆!吃烤鱼吗?” 解雨臣垂着眼看他,薄薄的唇吐出一个字,“吃。”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陈酌听清。 得到指令后,他撒欢的跑去厨房了。 “他就是你们说的陈酌?”吴二白摩挲扳指,“他那么叫你,你也不生气,倒是难得。” 解雨臣轻笑着摇头,“称呼不过一个代号,他是个有趣的人,甚至比我还小几岁,性子跳脱一些而已,我又何必去生气。” 吴二白若有所思,也跟着笑了笑,“你对他的评价倒是不错,不过据我的了解,黑瞎子对上他都要稍弱几分,这样的人,小花,你可得当心。” “我知道。”解雨臣声音轻轻,看向远处寥寥青山。 白色烟雾从眼前升起,被风一吹,两人都被呛得干咳嗽两声。 解雨臣挥了挥眼前烟雾,往院坝里看,“陈!酌!” 宁静的气氛被打破,有陈酌的地方就有骂声。 陈酌无辜的抬起头,“咋了?” 解雨臣眼睛都要熏得睁不开了,跟吴二白移出烟雾侵占地,几步来到院子里。 陈酌还在使劲儿扇扇子,火焰熊熊燃烧。 黑瞎子和王胖子两人举着烤鱼串,被烟熏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也没后退。 真正的兄弟绝不后退! 张起灵和吴邪双手抱臂,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两人,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幸灾乐祸看好戏。 解雨臣被烟呛了一道,面色都要绷不住了,握拳掩住鼻腔,闷声道: “你们仨这是在烤鱼还是在杀人放火?” 陈酌使劲把烟往黑瞎子两人那边扇,笑嘻嘻道: “小鱼也有大梦想,它生前一辈子就活在水沟,死后我必定风风光光的送走它,露天宽阔,这是一扬属于小鱼的熏葬礼!” 解雨臣:…… 无力,真的无力。 他想撤回刚才的话。 他想生气!!! 陈酌又看见他身边的吴二白,眼睛放光,手上扇得更起劲了,热情招呼道: “您就是吴家二叔吧!” “早就听阿公提起您,他一直都说您是他在吴家三子中最欣赏的小辈,之前一直没机会和您接触。” “今天一见,我总算是知道什么是传说中的人中龙凤了!” “二叔您这气质,怪不得吴邪仅仅只学到您的十分之一,就让我怦然心动!肝脑涂地!一见——” 吴邪紧紧捂住他的嘴,干笑道:“二叔,你别理他,他精神不正常,精神不正常,你就当他——” 陈酌甩开他的手,“谁!精!神!不!正!常!啊!” “我精神好着呢,我那是对二叔的崇拜滔滔不绝,崇拜!宝宝,你懂吗?” 吴邪:…… 陈酌将扇子塞他手里,又看向错愕的吴二白,神色一变,优雅克制道: “其实刚才是我的第二人格,现在才是我的主人格,让您见笑了。” “我的第二人格在见到像您这样优秀的长辈,总是会激动一些。” 其他人:好耳熟的台词,好像在哪里听过? 吴二白是见过大扬面的人,但这种扬面确实没见过。 换做其他人,吴二白可能会让人将他赶出去。 但陈酌这个实力强劲,又被吴邪等人护着的家伙儿……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你这孩子还真像小花说的那样,挺有趣的。” 陈酌毫不谦虚,“是的,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一个善良可靠,温柔踏实,成熟稳重,幽默风趣的好伴侣,我是真的——” “二叔!”吴邪连忙打断,“你是不是要吃鱼!来来来!刚刚烤好的鱼,来的都是客,你也来悼念悼念!” 他从王胖子手里抢过烤焦的鱼,一把塞进吴二白的手里。 又抢过黑瞎子手里的鱼,塞进陈酌嘴里,“吃吃吃,都吃!都吃!” 吴二白:…… 陈酌嚼巴嚼巴,艰难下咽,客观评价,“有点干巴啊!老婆,能不能——” 解雨臣抄起水壶递给他,示意他闭嘴。 陈酌眨眨眼,刚刚接过水壶,就被王胖子和黑瞎子架回厨房。 陈酌懵逼的被按在椅子上,一碗煮好的螺蛳粉摆在面前,筷子握在手里。 其他两人落座,开始吃螺蛳粉。 陈酌低头,又抬头,低头又抬头,左右看看两人,端起螺蛳粉也开始吃。 本以为是烤鱼全宴,没想到是螺蛳粉加肠。 可恶!原来全世界都是糊弄他,看不起他! 真是粉条专挑细处断,命运戏弄大馋猪,如此臭烘烘,才是坏蛋该吃的东西! 螺蛳粉真好吃! 螺门万岁! 【螺蛳粉好吃吗?】 一道如同怨鬼的幽幽声落在耳边,凭空响起惊雷。 陈酌吃得更快了。 000已经彻底疯狂了。 他先是发现自己被屏蔽,然后主系统下达4000遍罚抄。 他想破脑汁,顺藤摸瓜,用尽手段,最后知道是陈酌这贼孙子举报的。 【桀桀桀桀桀桀!今天!我就要做一回乱臣贼子!清君侧!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部抢回来!我要弑君!】 我是000,纵横霸行快穿局无数年,今一朝被小人谋害算计,点击评论发送000快穿界第一大猛1,为我加油助力! 我必铲除奸晦小人! 陈酌被他砸得眼冒金星,脑袋都快栽进螺蛳粉碗里了。 但其身残意坚,他撑着意识给系统屏蔽功能点了一个差评。 用户陈酌已实名:【说好能屏蔽系统干坏事,试了一次,差点被系统捶死,差评:★☆☆☆☆】 黑瞎子注意到他神色恍惚,皱眉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陈酌把脑袋从碗里拔出来,晕乎道:“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横竖都吃不下饭,脑袋抬起一看,恍惚一阵没由来,看见你们两个,这个是我老婆,这个……” 手指虚点王胖子,他惊吓一摇头,“这个不是!” “这个是我大哥!” 他猛然站起来,“我想!我还有一个老婆!” 说完,转身出厨房。 吴邪和解雨臣在收拾残局,张起灵在擦拭自己两天不见得黑金古刀。 一派祥和。 陈酌眨眨眼,开始嘟囔,“点兵点将,骑马打仗,没错!就是你!我亲爱的幸运老婆!” 所有人看向解雨臣。 解雨臣僵硬着身体,他已经准备等陈酌一过来,就抄起手里的扫把防御。 但那疯疯癫癫的人直奔擦刀的张起灵而去。 张起灵瞳孔微缩,搁置身前的刀及时丢下,才不至于横穿陈酌的肚子。 陈酌超大一只将他抱在怀里,脑袋搁置在他肩膀上,“脑袋痛痛~” 快穿局000号系统,主审判,绑定宿主之后,入反派榜上第一。 一把锤子锤主角,锤主神,锤逃荒系统,也锤自家宿主。 口号:你就算再牛逼,我也要捶死你! 张起灵愣了半天,才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嘴里笨拙的安慰。 “没事。” 万籁俱静。 吴邪偏头去看解雨臣,捕捉到他笑着的眼睛里一丝僵硬,突然就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兔死狐悲感。 原来小花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吴邪低下头,将地上那些烟灰扫进撮箕里。 在某一瞬,被风吹起的烟灰成了薄薄的雾气,竟然让眼前模糊不清,心里也哽咽难平。 陈酌这混蛋是真该死啊! 第83章 抓住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就像解雨臣说的那样,称呼不过只是一个代号。 但代号突然有一天落在别人身上,那这扬暴力虐行才真正开扬。 解雨臣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扫帚,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解雨臣什么时候也会为别人清扫残局?还是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清扫? “小花?”吴邪喊他。 解雨臣看向他,“怎么了?” 吴邪突然就说不出话,“没事,我叫叫你。” 撮箕的脏灰被全数倒进垃圾桶。 夜色降临,如墨粘稠。 解雨臣在和解大通话,处理解家的事务。 每天为解家的事忙的脚不沾地,才是他习惯的生活状态。 电话挂断。 他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 “捕捉到一只辛勤的小蜜蜂。”陈酌笑嘻嘻的出现,双手撑着窗边。 “请问你现在是需要一个陈酌陪你聊聊天,还是一个陈酌帮你按按肩,或者,一个陈酌让你靠一会儿?” 解雨臣冷静的抬眼,“我需要你现在安静关窗,离开我的视线,别打扰我,谢谢。” “嗷!真是糟糕!我说的是天气!”陈酌老实将窗子关上。 离开的脚步声响起。 解雨臣手撑着桌面,揉了揉眉心。 但下一刻,敲门声响起,陈酌烦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次他稳重了一点,“老婆,我可以进来吗?” “进。”解雨臣声音都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陈酌推开门,和他四目相对。 解雨臣扯了一下嘴角,“黑瞎子被你弄到哪去了?” 房间有限,两人一间。 他和黑瞎子后来,一直都是住的一间房,但今晚那瞎子始终不见人影。 “一点点小交换。”陈酌走到他面前,俯身和他平视,“老婆,你看起来很累。” 解雨臣叹了一口气,“我确实很累,所以我没时间应付你,你和黑瞎子怎么商量我管不着,既然你要睡这里,那就安静点,上床睡觉。” 房间里是那种手拉的灯泡,光线稍暗。 陈酌看着他,咬字很慢,怕被拒绝,“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你知道的,我总是睡不好。” 解雨臣就那么和他对视,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扮可怜。 明明是习以为常的招数,在今天看来尤其可恶!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解雨臣轻声道:“陈酌,你每天搞那么一出,你不累吗?你真的明白感情吗?” 他噼里啪啦没给陈酌说话的机会,“你总是有那么多即兴的漂亮话,可以把每个人哄得团团转。” “但你忽略了,真正的爱是不可以分享的,是自私的,是排他性的。” “四处留情,伤人伤己,就算你有再高明的手段也不过是玩弄感情,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酌,你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到厌烦!” 解雨臣的语速很快,但始终平稳有力,一字一句砸得陈酌眨眨眼。 “我当然明白,比如现在……你说我不懂,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你看着我的眼睛,分明在说你在伤心,你在意我。” “解雨臣,你在生我的气。” ‘啪!’ 响亮的巴掌声。 两人都安静下来。 陈酌摸了摸肿起来的脸,轻声说:“看来脸皮厚也没什么用,被打一耳光还是很痛,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你必须要对我负责了。” 乱七八糟的心情。 大概就是像美羊羊当着喜羊羊的面,说沸羊羊你真讨厌的乱七八糟。 解雨臣盯着他的脸。 在他平静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颤抖,直接丢下一句‘等着’,就夺门而出。 陈酌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 解雨臣再次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口袋。 见陈酌盯着自己,他解释道:“没找到冰袋,你用这个缓一缓。” 陈酌‘嗯’了一声。 解雨臣把塑料袋按在他脸上。 脸上那股灼热感和凉嗖嗖的冰块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接触。 “……” 解雨臣看着他,到底是软下一口气,“我相信你说的喜欢,但也许是你还小,觉得好玩……” “有一天你可能会遇到一个人,为他而改变,但那个人应该不是我。” 陈酌搭上他的手,仰头去看他,“与其埋怨我花心,倒不如说是你抓不住我。” “你说我年纪小,说我不明白爱,但我现在看着你,我就觉得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解雨臣。”陈酌轻轻喊他的名字,“你为什么不试试抓住我?抓住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要试试吗?” 爱情这件事太难说,也许是当天的天气,也许是微妙的缘分,也有可能是有人死皮赖脸不放弃。 解雨臣看着他,脑海中突然也蹦出来试试的想法,但很快被压制下去,但又再次蹦出来…… 如此反复横跳。 陈酌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要试试吗……解雨臣在某一刻清晰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当情感凌驾理智之上,欲望就会贯彻脑海。 “那就试试吧。” 在解雨臣的信仰词条里,没有放弃,他想要的,必须掌握在手里。 解家的教育如此,掌握所有,才能算尽所有。 克制和理智背后,是疯狂的占有欲。 塑料袋落在床上,砸出闷声。 解雨臣随手捡起一块冰块含在嘴里去亲陈酌。 陈酌仰着头,下颌被他强硬掐住,带着凉意的冰块渡进口中。 解雨臣边亲,边含糊的问,“你的心是不是跟它一样凉?” 第84章 一名光荣的采花大盗 冰块来回推拒。 ‘咔嚓’一声。 也不知道是被谁咬碎,交缠的温度融化成水渍,打湿唇舌。 解雨臣的吻追着水痕绵延而下,衬衫扣子也被解开。 陈酌喘着气占据主导地位,冰块的凉夹杂着血腥味被咽下喉咙。 解雨臣的吻技确实差,口齿相撞,把他的舌尖咬出血。 漫长又缠绵的吻。 陈酌护着解雨臣的脑袋,将他放倒在床上,终于有机会回答刚才的问题。 “凉不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此刻为你沸腾。” 解雨臣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 那里的心跳蓬勃,跳得极快。 他上挑着眉,打趣道:“是只为我而跳?还是每次都会这样?” 对方太过熟练的吻和掌握主动权的方式让解雨臣脑海中闪过帧帧画面。 每一帧他都是作为第三人出现,真是有够糟糕的…… “小花哥哥。”陈酌埋首蹭了蹭他,“吃醋了吗?” 明明是该说点漂亮话的时候,他偏偏不说,还要故意挑衅人。 解雨臣冷哼了一声,右手从胸口移到他的脖子,轻轻掐了一下。 “小王八蛋!” 陈酌只用了零秒接受,将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你叫我小王八蛋,那我要叫你什么呢?衣冠楚楚解老板?这个名字不错,一听就跟我很配。” 解雨臣:“……” 陈酌去亲他,跟表现在解雨臣面前的撒娇不同。 他的吻总是带着侵占的蛮横,但又格外细致体贴,照顾到每一寸。 一款温柔的暴徒。 老掉牙的风扇在嘎吱嘎吱作响,为燥热的两人带去一丝丝凉意,也掩盖掉某些暧昧不堪的声音。 ………… 终于能睡觉,漆黑一片的房间,两人面对面侧躺着。 陈酌抓住解雨臣的手往自己脸颊上放,又在薄茧的手心蹭了蹭。 “好酸,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轻轻柔柔的话语声,似在示弱,解雨臣觉得他像一只黏糊糊的小猫。 他知道陈酌养了一只猫,但没见过,或许跟陈酌一样都是黏糊糊的货儿。 指腹不轻不重地在陈酌的腮帮上按着。 片刻之后……解雨臣声音带着困倦,“好了,乖乖睡觉。” 一言一行竟然真的把陈酌当成一只猫,还拍拍他的脑袋。 浅淡的呼吸交缠。 陈酌亲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自来熟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解雨臣被他闹烦了,也是真的困,没怎么挣扎,任由他超越亲密界限。 但陈酌这家伙儿是得寸进尺的典范,你退一步,他就进一万步。 解雨臣不管他,他就能将腿强硬挤进解雨臣的双腿中。 两人严丝合缝。 解雨臣闭着眼,淡淡道:“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 陈酌面不改色,“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二爷的小徒弟,我阿公是二爷的大徒弟,那按照辈分,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小爷爷或者二爷爷?” 什么欠揍的问题? 解雨臣搭在他腰上的手轻轻一拧,以示警告。 陈酌轻轻嘶了一声,“我又没说错。” 解雨臣松了手,嗓音凉凉,“你要是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叫我二爷爷,你就完了。” 他了解陈酌这个小王八蛋,嘴里没个正经。 说不定……哪天还真就当着其他人的面叫自己二爷爷。 那自己是彻底没脸了。 陈酌有些委屈,又抓住解雨臣的手,尖锐的牙咬上去,不轻不重像是在撒娇。 “那辈分就是摆在那的,我只是实事求是,你要是不喜欢爷爷,那我给你降一点,不如我叫你……爸爸?” 含糊暧昧的词从他口中吐出来,带着一股子的不正经。 解雨臣烧红了耳尖,偏偏那人还故意凑近,鼻尖碰鼻尖。 “爸爸!” “daddy?” “小花——嘶!” 腰间三连掐。 “老婆,我错了。” 陈酌察觉到风险,立马转移话题,“老婆,也许你不知道,现在社会不仅师尊是个危险职业,家中小叔和姑父也很危险。” “更别提年纪相仿还长得漂亮,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 “尤其是你这么有钱又好看的,是会被很多小男生觊觎的,我很担心。” 他将解雨臣抱得很紧,黏腻又滚烫的身体像火炉。 陈酌似乎真的在害怕,在担心,在演戏,在努力工作…… 众所周知,在挖坑笔记衍生中,解雨臣素来有财神一称。 跪下来拜一拜那简直就是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再拜一拜看清神颜,那就是大吉吉利了。 爱情如此不讲道理。 解雨臣:…… 他没好气地道:“少看点你那些杂书。” 什么乐,什么帐,什么厨房,什么糟粕……陈酌这混蛋天天尽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迟早有一天把他那些书全扔了! “那都是我的知识主要来源!”陈酌低声道:“那里面**,***,***你肯定会喜欢的,哪天有机会,我们可以……” 解雨臣在黑暗中的耳垂红得滴血,“闭嘴!睡觉!” 他从小摸爬滚打,社会经验丰富,但在这种事上却是小白。 父母走得早,长辈都怕他,朋友也不多,秀秀算一个,但是个小姑娘。 解家的教育和生意场上的经验,放在陈酌这混账家伙身上根本不管用。 解雨臣对他简直无计可施,但也是最有计可施的——他自己。 “我真的困了。”他软了嗓音,“别闹了。” 带着浓重困倦的嗓音落在耳中。 陈酌安静了几秒,搭在解雨臣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 “晚安,老婆。” “……” 微不可闻的,解雨臣的回答。 “嗯。” ………… 陈酌起来已经是上午九点。 他慢悠悠穿衣收拾出房间,瞥见院子里的场景,顿时眼睛瞪大。 “你们几个!大早上就来脱衣秀!还有没有王法!” “难道没有相关部门来管管吗!可恶!没人管!作为一个新时代正经守法公民!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他嘴里嚷嚷着什么不允许,什么守法公民,就往院子里狂奔。 一撸袖子,手按在张起灵的腹肌上。 陈酌顿时满足了,嘴里谴责道:“你们居然拿这种东西考验干部!” “试问哪个干部受得了!俺不中了,俺老汉直接斯哈斯哈快哉快哉!” “桀桀桀!一睁眼就能看到神迹,感谢老天爷,感谢慷慨大方的男菩萨,感谢国家,感谢中央电视台CCTV,感谢番茄独家会员!我们真男人就该看这种东西啊!” “啥也不说了!俺将直接辞职,加入采花贼这个更权威的圈子,做一名光荣的采花大盗!” 张起灵:…… 旁边两人:…… 第85章 伟大又卑微的爱情! 陈酌已经被腹肌整得晕乎乎了,眼里全是真情流露。 “老辈子们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我强摸,我乱摸,我硬摸,我就要摸,摸天摸地摸老婆!” 吴邪忍无可忍,把他手拍开,“别闹了,我们在办正事。” 正事? 陈酌表情瞬间正经,瞥见他手里的瑶寨图纸,和王胖子手里的热毛巾,挑了一下眉毛。 “你们要做什么?” 变脸得太快,即便是熟悉他作风的三人都愣了一秒。 吴邪神色怪异,干咳一声,将手里的图纸递给他。 “这是小花的人用设备检测到的水下瑶寨平面图,也就是张家古楼,你能看出点什么吗?” 陈酌接过图纸,也不理会他口中的试探,懒散道:“麒麟纹身,我早就知道啊。” “你早就知道?”吴邪诧异的同时,心里居然有几分诡异的理所当然。 陈酌将图纸还给他,“张家古楼,是张家的楼,小哥是张家的族长,麒麟纹身就是路线,不然我们怎么能从湖底下逃出来!” “小哥是张家族长!” 王胖子提高了声音,“我嘞个乖乖,你这是憋了个大的啊!不早点说!害我和天真忙活半天,白折腾一通!” 陈酌对着张起灵无辜一眨眼,“我没跟他们说过吗?” 张起灵:…… 陈酌恍然大悟,理直气壮道:“我确实没说,那你们也没问啊!”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问了你也不一定说吧。” 陈酌一耸肩,“恭喜你答对了,友情提示,胖胖你已经超越全国百分之九十的人,可惜没奖励。” “但你硬要的话,我可以免费附赠香吻一枚,口齿留香哦!” “滚滚滚!”王胖子嫌弃得要死,把他往厨房推。 “去吃你的饭!胖爷我看着你小子就心梗,还香吻!” “真是可惜,胖哥你不懂得欣赏。”陈酌表情极其欠揍,转身去厨房。 大摇大摆的姿态简直让人牙痒痒。 王胖子把热毛巾扔进盆里,瞧见吴邪神色,压低声音嘲笑道: “再看就要把人看穿了,啧,我话还是说早了,刚才那香吻该留给你的。” 话一落,吴邪和张起灵同时盯着他,把他盯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起。 王胖子只觉得完蛋! 看这情景,自家小白菜是一个留不住啊!陈酌这个小混蛋!净嚯嚯小白菜! 吴邪被他痛惜的眼神看得心梗,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破口大骂: 他爷爷个龟毛棒槌! 陈酌这个混蛋!要不是为了什么它,为了三叔!自己真想不干了! 管他什么九门!什么秘密!他——吴邪不干了! 王胖子观察他神色,拧干毛巾,又看看上半身脱光的张起灵,试探性问道: “天真,小哥这纹身,咱还看不看了?” “看!”吴邪毫不犹豫道:“当然要看,还得看仔细点!” “那混蛋说有路线,但张家古楼那么大一座瑶寨不可能只有一条路,肯定还有其他路,我们把几条路都找出来看看。” “行吧。”王胖子道。 “……”张起灵始终面无表情坐着。 ………… 厨房。 黑瞎子和解雨臣在吃早饭,每天三餐的螺蛳粉快把两人吃吐了。 于是黑瞎子掌勺炒了一锅炒饭,换换口味。 见陈酌进来,两人同时抬头。 “嗨!”陈酌笑嘻嘻道:“美好的一天从打招呼开始,早上好,我亲爱的瞎瞎!早上好,我更爱的老婆!” “陈老板再晚一点就没饭了。”黑瞎子打趣一句,顺便自夸一波。 “我亲手炒的炒饭可是很抢手的,错过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吗?”陈酌直接扣了满满一碗,“我尝尝是怎么个事儿。” 他径直在解雨臣身边坐下。 瞧见解雨臣无语的表情,他轻轻的笑,挑着眉,带着一分暧昧和促狭。 解雨臣无奈瞪他一眼,道:“我要回北京一趟,秀秀在她奶奶那找到了新线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陈酌想到后面的剧情,根本没有犹豫,“好啊!” 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解雨臣的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那我让人订机票,你吃完去收拾东西。” 陈酌再次点头。 解雨臣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将自己的碗洗了,离开厨房。 黑瞎子余光盯着解雨臣的背影,推了推墨镜,笑道: “看来陈老板昨晚人逢喜事,我这报酬还得再加点吧?” 陈酌抬眼看他,摇头,“雾里看花。” 黑瞎子挑眉,“什么意思?” “没有发生任何事。”陈酌义正言辞道:“你还得倒赔给我,不然我找相关部门举报你诈骗。” 黑瞎子瞬间气笑了,“一晚上不见,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功夫渐长,看来胖子那句滚蛋还真是没错,很适合你。” 陈酌很无奈,“好了,不举报就不举报,你撒什么娇,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我也很爱很爱你。” 黑瞎子:……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我是个瞎子,但对于听力方面还是颇有研究的,陈老板要不然找个时间看看耳朵?” 陈酌摆手,“行了,达令,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是我懂你,你这是在考验我。” “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年高考,我语文阅读理解是满分,即便你藏得再深,我也明白你的心意。” 他有理有据,开始胡说八道:“虽然你让我滚,其实不然,这都是表面。” “你看——滚这个字就是由三点水,公,还有衣组成的,你好好想一想他们各自的笔画,3,4,6。” “34很明显就是安徽,简称皖,至于6,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 “你再看,一晚一安两个字连起来不就是晚安!晚安的拼音是什么,不就是我爱你爱你嘛!” 他深情万种的盯着黑瞎子,眼睛发光,手里还捧着炒饭。 “你以前说炒饭是你的最爱,但却为了我炒一大锅,还种下暗示。” “其实我都懂,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们两情相悦,达令!喔——我也爱你!” 黑瞎子脑子都要宕机了:你明白个屁!两情个屁!爱个屁! 没有犹豫,他端着饭转身就走。 陈酌盯着他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这个老婆好是好,就是容易害羞。” “我只是说一句爱他,他就害羞得跑走了,啧,伟大又卑微的爱情!” 【沸羊羊的自我脑补。】000锐评。 陈酌大惊,【你什么时候从屏蔽空间里出来的?】 000故作惊讶,阴阳怪气嘲讽道:【什么!你又把我屏蔽了?看来系统的屏蔽功能失效了,我完全没感觉到耶,你要不找相关部门反馈一下?】 陈酌呵呵笑了两声,往嘴里刨了两口饭,【虽然你嘴巴刻薄一点,但你本质还挺坏的。】 000持续阴阳怪气,音调转了十八弯,【脆脆逼瞎~~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其实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我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屏蔽,被背刺,被罚抄四千遍。】 【更不会在意那些小系统八卦我的声音,和主神那傻逼逼逼叨叨半天的训斥,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他噼里啪啦说了半天不在意,突然发现陈酌一句话都没有,注意力回神,发现自己又被屏蔽了。 【陈!酌!你!这!个!大!蠢!货!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屏蔽我,我要捶死你个叼毛!】 000直接破大防。 而耳根清净的陈酌笑嘻嘻的去收拾东西,准备跟老婆回去,开启美好新生活。 ‘叩叩’ 两声敲门声。 陈酌手里的衣服还没叠完,转头看去,“怎么了?宝贝儿。” 张起灵站在门口,神色淡然,“你要走?” 陈酌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对,这边没我什么事,我想回京城一趟,鸭蛋还在家,我有点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张起灵走了进来。 陈酌见状,站起来揽住他的腰,顺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走,还是说你想待在这看他们挖古楼?” “我跟你一起。”张起灵道:“张海客说钥匙在新月饭店,我要把它找回来。” 第86章 本质嫌弃,但客观好看 火车轰鸣。 车厢三人,六目相对。 一人平静如水,一人似笑非笑,一人汗流浃背。 内心素质强大如陈酌,也免不得抽搐嘴角。 换做之前,他肯定会选择躺在床上不理会,但现在…… 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宝贝儿。 一个成功的攻略者要学会端水。 他揽住张起灵的肩,“要不要休息会?估计明天才能到京城,要是困的话,可以休息一会。” 张起灵的位置在上铺。 被陈酌揽住,他也不反抗,幽深的眸子在陈酌和解雨臣之间来回转悠。 似乎是看明白什么,张起灵默了默,‘嗯’了一声,爬到上铺。 解雨臣轻笑了一声,摸出自己的翻盖手机开始打游戏。 俄罗斯方块声咻咻咻。 他原本是订了机票,但没想到临时会多了个张起灵。 既然说了试试,那他就不会给其他人任何机会。 游戏声让陈酌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又在解雨臣看过来时,戏谑的挑一下眉。 粉色翻盖手机径直被扔进怀里。 “帮我打。”解雨臣轻声道。 陈酌看看手机,虽然不认为解雨臣会过不了如此简单的游戏,但他没拒绝。 粉色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 “可是我没有玩过。”陈酌又笑,“你要不来教教我?” 解雨臣双手往后撑,车窗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故意一字一顿道:“不、教。” 陈酌将手机握在手里,歪头看他,“我想玩。” 解雨臣撩起眼皮看向对面上铺,张起灵躺得笔直,只能看到侧影。 再垂下眼皮,是陈酌伸到面前的一只手。 小疯子!他在心里暗骂一声。 解雨臣很早就看出陈酌的恶趣味,但他没拒绝,顺着那只手的力道坐过去。 陈酌拉着他的手,熟练的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没等解雨臣瞪过去,陈酌就把粉色手机塞进他手心。 “开始了。” 解雨臣低头一看。 游戏开始了。 他只能警告性的扫陈酌一眼,“我只教你一次。” 陈酌蹭蹭他的肩,“我很聪明的,一次就够了。” 俄罗斯方块的咻咻咻声逐渐降低……微不可闻。 张起灵盯着摇晃的车厢顶,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火车摇摇晃晃,从天明晃到天黑再到天明,到达京城时才早上九点。 车站门口到处都是摊贩,叫卖声四起,解家的车等在外面。 解雨臣笑了笑,“走吧,先送你们回去。” 陈酌也不客气,打开车门,“谢谢老婆,老婆你真是人美心善的最最最最最最大大好人!” 解雨臣轻轻哼了一声,把他推搡进车里,“真想谢我,就少贫点吧。” 车辆飞驰,在别墅门口停下,张起灵率先下车。 陈酌紧随其后,扒拉着车窗,笑道:“解老板,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解雨臣偏头看他,打趣道:“我说不行,你就不来吗?” 陈酌眨眨眼,“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你让我去,我才去,当然,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去,反正我得去。” 解大噗嗤笑出声。 解雨臣无语了一瞬。 “解老板,要拥抱一个吗?”陈酌又问,“算上今天晚上,我们估计有十几个小时都不能见面了。” “我知道老板和员工之间不能有金钱交易,但你没给我钱,所以能给我免费抱一下吗?” 解雨臣无语一瞬,两秒之后,车门从里面打开。 陈酌主动抱了上去,结结实实的拥抱。 他埋首在解雨臣颈窝,顺势亲了一下侧颈,“我会很想你的。” 解雨臣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和站在别墅门口的张起灵对视一眼。 相互错开视线。 解雨臣低声道:“小王八蛋,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陈酌松开他,做了一个滑稽的绅士礼,“遵命!解老板!” 解雨臣摇摇头上车。 陈酌目送车辆离开,瞥见等在门口的张起灵,亲亲热热走过去牵住他的手。 “宝贝儿!来,我给你录个指纹!” 张起灵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见陈酌牵着他的手也没拒绝,只是好奇的盯着录指纹的机器看。 陈酌边录入边解释给他听,“这是指纹设备,以后你来我这里,只需要把手像这样放上去,门就会自动打开了。” 张起灵颔首。 陈酌笑了笑,没松开他的手,牵着他进入别墅。 张起灵没有什么局促的心理,第一时间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陈酌注意到他的神色,笑道:“鸭蛋被送到我朋友家寄养了,你先回房间放行李,还是之前你睡的那间,我等会儿去接它。” 张起灵乖巧点头,独自上楼。 陈酌见他上楼,第一时间滴滴000。 【老大,我猫呢?】 【老大~我~猫~呢?】000阴阳怪气,【现在不是你屏蔽我的时候了?】 【我看你这陛下就是个齐宣王,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要用统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老大,宝宝。 不用的时候就傻缺,鸭蛋,搞背刺! 真当他000是好欺负的! 他可不是娇滴滴的小系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陈酌打开系统商城开始大肆选购,嘴里忽悠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老大,你想,就算真的是我举报了你,但惩不惩罚不都是主神的一句话嘛,我只是建议,而他才是下定决策的人。】 【我去举报,只是我向他投诚的第一步,碟中谍,计中计,最终计划就是为了获取主神信任。】 【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我是真的改过自新,也证明你——000是真的执行命令,改变宿主的不良风气。】 【你觉得我傻逼吗?】000冷笑。 陈酌往冰箱里放食物,语气却哀愁,【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们这种做卧底的人是这样,就算面对真正的盟友也不能相认,更不能摊牌。】 【算了,现在我说什么都晚了,但事情到这种地步,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 000隔空盯着他那张脸,见他表情凄凄,诡异的沉默了。 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聪明人,也不是蠢人。 而是有实力又聪明,能放下身段,会审时度势,还会撒娇,PUA的美人。 在这特指——陈酌。 000是很吃陈酌这一套的,他连身体模型都是按照陈酌去捏的。 可想而知,他早已经被酌子哄成一个清醒的智障了。 【下不为例嗷!】000凶巴巴警告道。 陈酌乖巧眨眼,【我保证。】 四指对天发誓版。 ‘喵——’圆滚滚橘猫忽地落在陈酌面前,肉色猫爪扒拉着他的裤脚。 陈酌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蹭蹭猫脸,“鸭蛋,好久不见,你是一只香香小肥猪。” 在空间目睹一切的000:本质嫌弃,但那张脸客观好看。 第87章 你和陈酌,你们俩…… 张起灵是真喜欢毛茸茸,鸭蛋在他怀里几乎是脚不沾地。 要不是陈酌说这玩意儿不能吃饭,估计张起灵都要抱它上桌一口一口投喂了。 睡觉时更是直接把猫抱进房间。 陈酌抱臂靠着门框,懒洋洋道:“这只蠢猫都能跟你一起睡,那我这个惨遭抛弃的猫主人能不能也一起?” 张起灵坐在床上,怀里还躺着一只雀占凤巢的猫,一人一猫同时看向酸唧唧的某人。 ‘喵喵喵喵喵——’鸭蛋喵了一大串。 张起灵都没说话,它先张牙舞爪的彰显地位,占据地盘。 倒反天罡! 陈酌能忍住才怪,反手将门关上,怒极反笑,笑得阴恻恻的逼近一人一猫。 “放心,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的。” 张起灵:…… 陈酌就如同那邪恶土匪进村,嘴里说着加入,实际一上床就捏住那只大肥猫的后脖子,将其扔到一边。 然后压在张起灵身上,彻底占据有利位置,最后再冲小肥猫挑衅一笑。 鸭蛋气得喵喵直叫。 一个跳跃,跳在陈酌的后背上疯狂踩踩踩,想要可恶人类把位置还给它。 陈酌根本不管它,脑袋埋在张起灵腹部,双手抱紧他的腰身,“宝贝儿。” 张起灵有些无措,黏糊糊的撒娇声让他紧盯着小猫,小猫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夹起嗓子喵喵喵。 一人一猫疯狂重合。 张起灵左右两难,最后两指掐住疯狂小猫的脖子,把它拎到枕头边,安抚性的拍拍它的脑袋。 小猫伸出舌尖舔舔他的手心,被陈酌瞧见,当即就是一巴掌将它扇远,嘴里更是不满的嘟囔。 “是你舔的地方吗?你就舔,身为一只蠢猫,你真没有分寸感,这是我老婆,我老婆,你懂吗?蠢猫!” 小猫龇牙咧嘴。 陈酌同样威胁的冲它呲牙,但被张起灵扭过来,陈酌无辜眨眨眼,“宝贝儿,它好凶哦!” 小猫:讨厌绿茶。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刻不得空闲。 月光寂寥,两人相拥而眠。 还有一只猫,(陈酌不允许记录。)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新月饭店的拍卖会终于开始。 吴邪在杭州,说是找到什么东西,要去新月饭店一趟,把在巴乃的王胖子都叫上了。 几人时隔个把月再次在别墅相聚。 还是老规矩,陈酌整了一桌子的菜,张起灵熟练的端碗筷,端菜上桌。 整得其他两人很不适应。 王胖子看他跟看鬼一样,“我他娘的真是撞邪了,认识小哥这么久,没想到他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看来我们之前方向养错了。” 张起灵的人设一直都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大佬,虽然平时开开玩笑,打趣两句,但小哥即便是失忆了,也是小哥。 吴邪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心里暗骂一句陈酌这个混蛋,但对张起灵这种状态,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小哥。”他喊了一声。 张起灵将冰啤酒放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别忙活了,都是自家兄弟,叫陈酌那小子也别整那么多,吃不完的。” 张起灵闻言看了一眼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正对着餐厅,正正好可以看到穿着围裙的陈酌在炒菜。 “最后一个菜。”张起灵淡淡道。 他说完便坐在了吴邪旁边,也不去端菜了。 吴邪和王胖子对视一眼,开始询问他最近的情况。 “哟!哥几个聊什么呢?” 陈酌端着菜走进来,身上的围裙被脱下,只剩下一件白色老头衫。 王胖子为他的菜腾出空位,乐呵笑道:“聊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欺负我们家小哥!” 陈酌也跟着笑,“都说了是宝贝儿,宝贝那是能用来欺负的吗?我对小哥好着呢,不信你们随便问。” “你还是先坐下吃吧。”吴邪笑着摇摇头。 酒过三巡。 不出意外,哥几个又喝醉了。 王胖子嚷嚷着什么热,就噔噔噔跑到别墅顶楼张开双臂。 顶楼是棚顶人工草坪,摆了茶几和几盆花。 其他三人也紧随其后,尤其是陈酌跑得飞快。 稍微还算清醒的张起灵和吴邪担心两个醉鬼把自己摔死,目光一直跟着两人。 “云彩!我是真的喜欢你!”王胖子呼啦呼啦一通乱喊。 陈酌也跟着他,“我也是真的喜欢——” 他突然卡壳。 王胖子感觉有人在戳自己,不耐烦的转头看去,和礼貌求知的孩子对上眼。 陈酌眨眨眼,“胖哥,我喜欢的有点多怎么办?” 王胖子脑袋晕乎乎,见他那可怜样,宕机了几秒,豪气一摆手。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娶了!都娶了!不是我跟你吹,兄弟,想当年,你胖爷我!” 他拍拍胸脯,“也是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什么美色都是过眼云烟,说到云——我就得跟你说说云彩了,云彩……” 吴邪和张起灵坐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吹牛逼。 夜色浓稠。 吴邪从衣服兜里掏出烟盒,“要来一根吗?” 张起灵想了想,摇头拒绝。 吴邪也不在意,自顾自给自己点上。 他同样喝了不少,嫣红眼尾挂着困倦,“看来今天这两家伙是喝高兴了。” 张起灵见他脸颊通红,道:“吴邪,你也喝醉了。” 吴邪叼着烟,含糊道:“可能是吧,不过我还好,起码没那两个家伙疯。” 他看着还在吹牛逼的两人,失笑着摇摇头,吐出一口烟雾,“小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吴邪挥了挥眼前的烟雾,蹉跎着,犹豫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你和陈酌,你们俩……” 张起灵安静看着他,衬得他的试探更加心虚。 就在吴邪想要打个哈哈转移话题时,张起灵轻声道: “他说他喜欢我,但我没那么喜欢他,至少现在没那么。” 张起灵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无悲无喜的神色。 吴邪快要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能淡淡一笑道: “但你喜欢现在的日子,我能看得出来,如果没那么多事,没有什么它,一直过这种安稳的生活也是挺好的。” 张起灵没说话,好半天才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说的时间到底是什么?”吴邪问。 张起灵自顾自垂着眼。 吴邪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管你说的时间是什么,但我们是朋友,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张起灵‘嗯’了一声。 “小三爷,小三爷,小三爷,小三爷。”陈酌嬉皮笑脸的跑过来了。 吴邪深沉的脸色顿时惊恐万分,手里的烟往旁边挪了挪,差点跳起来。 “你小子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他真的是被陈酌整应激了。 王胖子也跑过来了,见吴邪这态度,直接勾住陈酌的脖子,含糊骂道: “嘿!你这小子,怎么跟我兄弟说话呢!叫你一声……爷,是看得起你,你……你……” 他说着说着就要倒。 幸亏张起灵及时站起身扶住他,不然他得勾着陈酌摔个四脚朝天。 “你这死胖子!”吴邪将烟踩熄,“喝醉就发酒疯,看明天我不找你算账!” “带回去。”张起灵淡声道。 即便王胖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依旧不动如山。 但被王胖子勾住的陈酌快窒息了,把圈在脖子上的手一甩,扑到吴邪身上。 “宝宝!我感觉有人勒我脖子!” 吴邪无语死了,揽住他的腰,对张起灵道:“你一个,我一个,先把人弄回去,不然等会不知道要折腾什么呢!” 张起灵颔首,没有废话,拖着王胖子就走。 吴邪拍拍陈酌后背,无奈道:“走吧,祖宗。” 陈酌故意将全身力量往他身上压,戏谑道:“既然小三爷诚心诚意的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跟你走吧!” “就知道你没喝醉。”吴邪没好气道:“装那么像跟胖子胡闹,还大发慈悲呢,我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啊?” 陈酌眉梢带笑,捧住他的脸,“那你给我磕一个吧,我先看看诚意。” “想得美!”吴邪直接用额头去撞他,“快松开!” 陈酌用脸颊贴他的脸,滚烫的体温相接触,“可是我好想你,宝宝,你不想我吗?” 吴邪想他个鬼,只想推开他。 可陈酌根本没有前兆,直接亲了上去。 无视吴邪不算挣扎的挣扎,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舌尖撬开牙关。 轻而易举到有些荒谬,但又有几分理所当然。 吴邪是有几分恼怒的。 但如前文所言,陈酌的吻技很好,直勾勾引起吴邪藏在心底的那点小欲望。 反正都亲过了,指不定谁吃亏了。 吴邪如此安慰自己。 一点点的回应便滋长陈酌的兴风作浪,试探,拉扯,也纠缠不清…… 一吻毕。 吴邪颤颤睁开眼睛,瞳孔却剧缩。 张起灵的身影在他眼前炸开,炸得他眼冒金花,头疼欲裂,脑袋都是嗡嗡的。 别人都叫他小三爷,这一刻他倒觉得自己真成小三了。 陈酌却顺着他的唇,经过他的下巴,脖子,锁骨,他如此专心舔舐,试图取悦爱人。 吴邪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干涩。 他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想推开陈酌,却僵硬在原地。 干脆闭上眼睛。 陈酌察觉到他的反常,转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于是他又去亲吴邪的唇,轻声问:“怎么了?” 吴邪睁开眼,垂在身侧的手蜷缩,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干脆破罐子破摔亲住陈酌,含糊道: “没什么。” 闷油瓶说自己没那么喜欢,那就说明两人没发生什么,那不如就把人给他吧。 遵从内心,他也不算道德败坏。 第88章 我喜欢你,但不算爱 月光如此寂寥,只有小猫的呼噜呼噜声。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小猫喵了一声,但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陈酌没有开灯,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掀开被子,上床,拥抱沉默的某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 小猫从枕头上跳下床,腾出位置。 陈酌的食指划过张起灵紧闭的双眼,轻声道:“你刚才是不是回去了顶楼,你都看到了?” 房间静谧得只剩下呼吸声。 张起灵睁开眼睛,“嗯。”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陈酌又道。 平时嬉皮笑脸的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尖锐,偏偏要打破那点微妙的平静,将张起灵搅得有点烦躁。 “没有。” 陈酌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直接火力全开,“那你当时看到我和吴邪接吻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张起灵嗓音冷淡。 微弱的月光让陈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 张起灵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但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 陈酌总是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直接戳了戳他的心脏位置。 “这里会不舒服吗?” 张起灵默了默,像是对他的固执妥协,声音轻到不可闻。 “有一点。” “……”陈酌冷不丁话锋一转,“明天要去新月饭店了,我之前让你考虑,你还是决定要进去吗?” 张起灵没有犹豫,道:“要。” 那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陈酌不满意,陈酌要做坏事,他蔫坏蔫坏的,把手伸进张起灵的睡衣里。 张起灵的睡衣都是陈酌的,薄薄的一件丝绸没有任何阻碍。 张起灵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其他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忽地,呼吸声加粗些许。 陈酌的动作或轻或重,“可是你进去之后就见不到我了,也见不到鸭蛋,吴邪和胖子了。” 张起灵没说话,微微蜷缩了身体。 陈酌把他抱的更紧,任由他发丝拂过下颌,道: “宝贝儿,你把那些不属于你的事看得太重了,却把感情看得太淡漠。” “其实得到和失去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在妈妈那里学到了想和念,但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张起灵低哑着嗓音。 “爱。”陈酌半阖着眼,似乎困意来袭,轻轻道:“一个人不被爱是不走运,而不会爱是种不幸。” “宝贝儿,你不但要学会想和念,也要学会爱,爱自己,爱所爱你的人,爱你所爱的人。” 张起灵制止住他作乱的手,“爱是什么?” 陈酌被制止也没不高兴。 一只手覆在张起灵眼睛上,一只手去开灯,抱着他坐起来,半靠着床头。 “爱大概就是……所有事物在你眼中都是淡淡的,路边的景和物都是淡淡的,嘈杂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但是在那些人潮的颜色洪流中,唯独那一点爱是鲜明的。” 陈酌神色格外真挚,好像他真的爱过,又好像只是在阐述他心里的爱。 张起灵坐直了身体。 房间里灯光大亮,但他却看不懂,也看不清陈酌,疑惑的问道: “那你爱我吗?” 告诉他秘密,把他留在家里,照顾他,让他暂时拥有一个家…… 算是爱他吗? 陈酌摇头,“我喜欢你,但不算爱。” 张起灵沉默,又问:“那你爱吴邪他们吗?” 虽然拥抱亲吻照顾都不算爱,那面前这个人到底爱谁呢? “我喜欢他们。”陈酌轻轻笑着,“爱太厚重,很多人都会在上面附加很多条件,我也有条件,我爱的人必须先爱我。” 他牵起张起灵的右手,“宝贝儿,你想得到我的爱吗?” 张起灵没说话,任由他低头亲自己的手指。 陈酌撩起眼皮看他,疯狂又痴迷的目光让张起灵心颤一下。 在某一瞬间,他懵懂看到了那一抹色彩——是陈酌的眼睛。 陈酌继续道:“我也没尝试过爱,但如果你考虑选择一个人来爱你,或者你来爱一个人,我希望我是第一选择。” 张起灵淡漠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皲裂,那些复杂思绪在脑海快速闪过。 他轻声道:“你想爱我吗?” “我想爱你。”陈酌又低头亲他的手。 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就是我们纯爱战士的口号! 如果纯爱有密码,那他就是点击任意键开锁,时刻为老婆战死! 张起灵抿唇,“有些事,旁人无可替代。” “起码给我一个机会。”陈酌道:“别那么着急下定论,我说过会帮你想办法,守门是张家的使命和责任。” “但张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张家,张海客他们也不是吃白干饭的。” 他去亲张起灵的额头,眼睛,最后是嘴唇。 陈酌给到张起灵的喜欢,永远是温柔细腻的。 “我没有安全感,我想要留住唯一的联系,想要留住你,即便我可以有很多办法,但我不愿那么做。” “钥匙我可以帮你拿到,但我暂时不能给你,我需要一点安全感,可以吗?” 茶茶的,很安心。 “好。” 张起灵是一个很好哄的人,起码对于陈酌来说,是这样的。 但也是最难以留住的,需要一个套绳才能牢牢拴住。 “给我留个印章吧。”陈酌这样说,“我怕你忘记了。” “好。” 张起灵再次答应。 他简直鬼迷了心窍,尖锐的牙咬上皮肉,一瞬间,鲜血溢出。 陈酌仰头轻轻闷哼一声,抱住了他的脑袋,“做得很好,宝贝儿。” 张起灵松了口。 而陈酌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想……我喜欢你多一点点了。” 我想你也是。 ………… 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在下午四点正式开始,四人三点就准备好行头出门了。 “这就是你的玛莎拉蒂?”王胖子把自己的墨镜都摘下来了。 他宁愿是自己没醒酒,也不愿相信面前的电瓶车是所谓的玛莎拉蒂。 陈酌熟练的坐上电瓶车,嘴犟道:“嗷!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吗?” “我的玛莎拉蒂就是淋了一夜雨后被腐蚀成电瓶车了,你们没见过,不代表世界上没有!” “再说了!电瓶车有什么不好!你看不起电瓶车啊!我们这叫该省省,该花花!骑着电瓶去砸他家!” 陈酌非常的理直气壮。 张起灵无语了一瞬,主动跨上他的后座,动作不要太熟练。 毕竟是买菜半月的好搭档。 王胖子穿着一身定制西装,看着那寒酸的电瓶车,他只想吐槽。 “老子在京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平时就算了,今天咱们可是去给天真撑腰的,你整个电瓶车算什么个事!” 陈酌滴滴了两声,“不就一饭店嘛,只要有钱,穿高跟黑丝,他都得让你进去!” 他瞧见王胖子不情愿的神色,补充了一句,“这附近可没有打车的地方,也没有公交站,爱坐不坐,我们先走了!” 小电瓶飞驰而去。 吴邪已经识相的坐上电瓶了,催促道:“快上来,等会追不到他们俩了!” 王胖子忿忿把自己挤上电瓶车,“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啊!” 吴邪被他挤得往前一踉跄,“死胖子,你往后稍稍。” 王胖子吸了吸肚子,嚷嚷道:“天真同志,你就别废话了,快开吧!再磨蹭真没咱俩什么事了!” 轰——小电瓶再次飞驰而去。 第89章 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 两辆小电驴在一众豪车里面格外显眼,王胖子臊得慌,推搡三人赶紧走。 进大堂上电梯。 门口的伙计迎了上来,眼尖的瞧见陈酌,热情招呼道: “哟,陈爷,今儿还是老位置?” 一时间,其他三人都看向陈酌。 “另外安排个包厢。”陈酌摆手,然后又对三人解释了一句。 “之前跟小花来吃过几次饭,这里的伙计记性好,没想到还能认出来。”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一道清亮温润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几人齐齐转头看去。 是解雨臣。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里面还是熟悉的粉衬衫。 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打领带,领口敞开,露出馋陈酌的锁骨。 “小花。”“花儿爷,好久不见啊!”“老婆!!!”“……” 陈酌还是那副老样子,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热情到不像话。 解雨臣任由他抱住自己,笑得很无奈,“行了,也不看看场合,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陈酌松开他,退后一步。 解雨臣这才看到他脖子上结痂的咬痕,眼眸一凌。 目光越过他看向吴邪,那抹无奈的笑变得僵硬阴沉几分。 陈酌这个不安分的王八蛋! 解雨臣两指烦躁的摩挲。 陈酌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每天除了骚扰他就是骚扰他,早安晚安天天发,甚至真空裸照短信发送。 明明昨天早上发的照片还没有痕迹,一晚上不见就多了点东西…… 看来是昨天吴邪的到来,让这王八蛋兴奋了。 解雨臣感觉自己头痛又犯了,舌尖不爽地顶住腮帮,面上的笑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看向吴邪问道: “小哥来找钥匙,我知道,你怎么也在这,对拍卖会也感兴趣?” 吴邪懵懵的,可不知道他这个发小在想什么,老实解释道: “我在我家老宅找到一张样式雷,有人把我约在这见面,要买那张样式雷,我想着看看买家那边会不会有线索。” 提到正事,解雨臣就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我大概知道你那位买家是谁了。” 吴邪惊讶,“你怎么——” 解雨臣抬手打断他,“吴邪,在新月饭店,有些话不用说出来。” 吴邪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胜在老实听话,乖乖闭了嘴。 旁边的伙计见状,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几位爷,有什么话不如进去坐着慢慢聊?” 解雨臣往前走,经过陈酌时,似笑非笑道:“你跟他们一起,还是去我包厢?” 陈酌潇洒一摆手,“我们单开包厢,等会办完事去找你。” 解雨臣笑得更好看了,“随便你。” 说完,他便跟着前面带路的伙计走了。 而陈酌等人,则是跟着另外一个伙计走。 伙计领着几人穿过大堂,走了另一条楼梯上二楼。 二楼是环形走廊。 解雨臣正好在他们左前方,而他们面前包厢门楣上雕着‘画菊阁’三字。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此屋名取于郑思肖的《画菊》。” 伙计咬文嚼字一长串,最后一撇手,“几位,里面请吧。” 一进包厢,还没等几人坐下,又有一服务员来送菜单。 王胖子一掀开就觉得菜单烫手,叫了一声乖乖,忙不迭把菜单递给陈酌。 陈酌轻飘飘看他一眼,“胖哥哥,虽然你叫我乖乖,但我还是得提一句,太暧昧了,再叫下去我们俩得结婚了。”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给命可以,结婚真的不行,我当你是兄弟,乖乖很好,你不准叫了,我偷了,以后我用上。”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想骂他,但碍于旁边憋笑的服务员,硬生生把脏话憋回去了。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陈酌指着菜单,一整个可汗大点兵,“再来一壶龙井。” “好的。”服务员快步离开。 直到门被关上,王胖子才松了一口气,一脸肉痛道: “你小子是真敢点啊!点得老子心肝都在颤!这家伙最便宜的茶水都要一千八,还有服务费,你刚才点的,光是那壶龙井都6888了!” 吴邪同样瞪大眼睛,连忙扒拉菜单来看,“我嘞个去!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陈酌倒是不怎么在意。 对他来说,小世界的钱就是一连串的虚拟数字,就跟他的积分一样。 他双手托腮,一脸的无所谓,“钱不就是用来花的,都说了,该省省,该花花,要是不够吃,再接着点。” 王胖子竖起大拇指,“我就知道跟着你小子准有好事!太有实力了!我要是女人,我都嫁你了!” 他顿了顿,反应过来,“哦……女人不行,得长得好看的小白脸,比如我们天真,小哥这样的。” 吴邪看着他冲自己挤眉弄眼,额头青筋直跳。 桌子底下的脚踹了王胖子一下,但王胖子没什么反应。 张起灵默默转头,“你踹得是我。” 吴邪:…… 面色爆红。 【哈哈哈哈哈哈,太有乐子了!】000要笑死了,【这天真无邪太好玩了,都快埋菜单里了。】 陈酌同样没憋住,咯咯咯的笑声成功收获吴邪一个白眼。 吴邪:烦死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服务员进来。 本以为是送菜,没想到那服务员弓着身子,道:“霍老太在对面包厢,请几位客人一叙。” 几人面面相觑。 陈酌挑了一下眉,“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菜还没上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吴邪在正事上总是积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王胖子也站了起来,道:“走吧,小哥,给我们小三爷好好嘚瑟一把。” 张起灵站了起来。 陈酌目送他们离开包厢,略显玩味的靠着椅背。 【你不出手拦拦?】000戏谑道:【原著这吴邪在这可是费了不少钱,他现在可出不起。】 陈酌漫不经心道:【你见过那个主角不经历磨难,就一破饭店,砸了就砸了,搞事可是我们的专行!】 【张日山那家伙拿着张家的东西躲着不出来,总有人去收拾他,正好青铜门还缺个看门的。】 000:【他们那一脉是被赶出张家的,张家现在可不认他们。】 陈酌一笑,【当年九门可是跟张起灵签订了契约的,张日山是张启山的副官,九门张家是九门之首,张日山怎么不算是九门的人呢?】 【欠了东西就要还,虽然说是轮到吴邪,但为首的没有遵守承诺,不应该就从首开始清算吗?】 陈酌都想好了,等拿到鬼玺,再绑了张日山。 时间一到,自己就一路放嘻唰唰欢送他进入长白山。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你我好像划拳般恋爱……” 陈酌乐呵呵的哼着,旁边上菜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瞥他。 陈酌对那服务员灿烂一笑。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手一抖,动作更快了。 000笑笑,【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张起灵的好感度确实提升了,但你不要忘记黑瞎子,那家伙的戏份不多,想想办法堵他。】 陈酌挑眉,【他现在在哪?】 【杭州按摩店。】000道:【原著本传后续都没有他,但是在剧版中他会出现在四姑娘山,进行邛笼石影剧情。】 陈酌摩挲着杯壁,轻抿一口茶,淡淡一笑道:【要尝尝6888的龙井吗?】 000撇嘴,高贵又嫌弃的接受:【我尝尝。】 他倒是要尝尝什么龙井敢卖6888!怎么不去抢!他家系统商城都只敢卖68! 第90章 这叫物归原主! 吴邪果然众望所归。 屁股跟涂了502一样,死死黏在那张椅子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陈酌就坐在他们对面,慢悠悠的吃着饭,如同一个冷漠的看客。 解雨臣见他那副样子,急切的心理也莫名佛了。 他没想到吴邪会坐在那里,也没想到陈酌明知道规矩还不告诉吴邪。 但坐都坐了,还能怎么办…… “拍卖会即将开始,我们的第一件拍品鬼钮龙鱼玉玺,开始走货!”拍卖司仪的声音嘹亮,响彻整个大厅。 鬼玺在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是天灯挂在眼前,吴邪整个人都抽搐了。 他总算反应过来了。 点天灯! 这灯一烧,他吴家恐怕要倾家荡产了。 “完蛋了。”吴邪蠕动嘴唇。 他要被二叔打死了。 【吴邪冷汗都冒出来了。】000打趣道:【这老婆还挺烧钱,现在叫到九千万,6888的龙井都能把包厢淹了。】 陈酌笑了笑,【也幸亏这是盗墓世界,要换做玛丽苏,霸总几百亿几百亿的丢出去,那吴邪不就炸了嘛!】 000不置可否,【我看他现在就要炸了。】 “一个亿!”隔壁包厢传来豪横的加价声。 陈酌侧目看过去,是琉璃孙,原著中被一铁棍爆头的倒霉货。 “二楼贵宾一亿!”司仪落锤。 陈酌又往嘴里夹了一筷子鱼,多吃点吧,等会跑路就吃不着了。 “他们要毁灯!”司仪一声大喊。 陈酌进食速度加快。 整个大厅嘈杂起来,一道黑色身影竟然直接从二楼跳下大厅。 是张起灵。 他落地就踹翻两个伙计。 宾客四散。 解雨臣猛然站起来。 见陈酌这家伙居然还在吃饭,他不可置信‘哈’了一声,又冷笑着坐下去。 小王八蛋都不管,那他管个屁! “三!”吴邪被勒住脖子,艰难出声。 他答应霍老太要坐到四点半,那差一秒都不行! “二!” 陈酌放下筷子。 “一!”吴邪转头大喊,“老太婆,时间到了!” 霍仙姑皱眉看他,冷声道:“扔下去!” ‘砰!’ 肉体和肉体相撞。 张起灵直接将躺在地上的伙计踹过去给两人当垫背。 王胖子哎呦一声爬起来,大骂道:“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太鼓达人呢!有本事都来啊!” 场面一度进入混乱。 陈酌也从二楼飞身而下,捡起地上一根棍子当机立断往展示柜一敲。 玻璃渣子碎一地,他又用红布包着鬼玺往肩上一扔。 就跟土匪没两样! 恶人疯姿这一块,陈酌拿捏得死死的。 真正意义上的往上能上吊,往下能跳楼,人活着哪有不疯的! 做了坏事,做了恶人,你才能知道之前的人生都白过了! 管他葱姜蒜西瓜南瓜哈密瓜萝卜芒果猕猴桃!他可是反派! 破风声从身后袭来。 陈酌一个弯腰躲过去,瞧见面前一抹粉色身影,笑嘻嘻道:“一家人可不打两家架!你这属于家暴!” 解雨臣没好气道:“你们坏了新月饭店的规矩,这里的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 “错了,这叫物归原主!” 陈酌嬉皮笑脸直接掏出一个滴滴作响的东西往半空中一扔。 “炸药!卧倒!” 所有人条件反射卧倒在地。 陈酌扯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吴邪就开跑。 张起灵眼眸一闪,也扯着王胖子紧随其后。 ‘砰!’ 炸药炸开了满天彩色飘带。 解雨臣就站在飘带迸发处,看着飘带纷纷扬扬。 所谓的炸药掉在地上,跟报时钟一样‘蠢货!蠢货!’ 他气笑了。 捡起地上炸药玩具。 “真是好样的!” 解雨臣决定了,等再见到陈酌那小王八蛋,一定要把这‘蠢货’砸他脑袋上! 而陈酌四人跑出饭店,急吼吼骑上小电瓶。 “你哪里来的炸药!不会真炸了吧!”吴邪坐上车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抱住陈酌的腰。 陈酌头盔一戴,“这可是京城,我上哪搞炸药去,就一破玩具,唬他们玩的!” 王胖子倒抽一口气,抱住张起灵的腰,“你小子是真行啊!我们闹这一出算是把新月饭店得罪死了,现在往哪躲?” 陈酌开着车骑在前面,“跟我走就对了!” 两辆小电瓶快速穿梭在街道,风声都落在身后。 陈酌开车疯,张起灵也有样学样,小电瓶开出摩托的气势。 新月饭店的伙计开车追,但在胡同口根本进不去,下车想追,可几人早已不见踪影。 小电瓶左绕右绕,停在一胡同口。 是最开始000给陈酌批的小院子,但陈酌嫌弃,一直没住,000也没回收。 “这是哪?”吴邪摇着脑袋下车。 陈酌开车整得他肾上腺素都分泌出来,太刺激了! 陈酌直接推开门,“我家,先进来吧。” 王胖子一进院子,习惯性环顾四周,“豁!你这院子值不少钱啊!这小汉白玉,还有小池塘呢!” 陈酌笑了笑。 他虽然不喜欢,但不可否认000整出来的院子,审美和品质是在线的。 陈酌胡扯道:“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我父母走了,我就搬出去了。” “很久没来过这了,不过会有人定时打扫,住还是没问题的,但安全就不能保证了,想找你们的人迟早能找到这儿。” 王胖子眯着眼睛看他,突然问道:“我说你小子不会早就知道今天会来这么一出吧?又是电瓶车,又是炸药,你吃饭是不是没给钱!那龙井6888呢!” 陈酌把鬼玺放在院子石桌上,“一个亿的鬼玺都抢了,还在乎什么6888,欠多欠少都是一样的。”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确实知道今天你们讨不到好。” “但电瓶车,我重申一遍,那是我的玛莎拉蒂!” 王胖子翻个白眼,“行行行,你的玛莎拉蒂,淋个雨就变成电瓶车,小心人家告你诽谤!” “行了,你们俩。”吴邪打断两人的斗嘴,“我们在这先把今天躲过去再说。” “霍老太想得到样式雷,肯定会派人找我们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 王胖子搓搓手,“对对对!天真说的对!我们先来看看战利品!” “上次我就没仔细看,这次我倒要瞧瞧这鬼玺是个什么东西!” 陈酌任由他掀开红布,慢悠悠道:“这东西就是青铜门的钥匙,是宝贝儿要的东西,也是张家的东西。” “不过他已经答应给我了,胖胖你可小心点,看可以,别给我弄坏了。” 王胖子摆摆手,“瞧你那样,这还是我们天真点天灯得来的呢,那不是那破灯,我们也不至于闹那么一出!” 陈酌乐呵呵笑道:“谁知道你们真敢坐,点天灯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新月饭店的灯是真贵,再加上我们一砸,估计要赔个几亿吧!” 他一脸轻描淡写,几亿从他嘴巴里吐出来跟几块似的。 吴邪整个人都萎靡了,“我这次是真的要被我二叔打断腿了。” 陈酌握住他的手,一脸深情款款,“没事,宝宝,我不嫌弃你,我拿钱给你定制轮椅,要坐就坐最好的。” 吴邪抽回手,“我谢谢你嗷!” 陈酌一笑,“不客气。” 第91章 优秀的男人从不偏科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曹操这就找上门了!”王胖子眼疾手快将鬼玺重新包起来。 吴邪坐直了身体,“会敲门,看来不是新月饭店的人,应该是霍老太那边的。” “我去开门。”陈酌站了起来。 门被打开一条缝。 霍秀秀笑吟吟的俏丽脸蛋出现在眼前,“小酌哥哥,好久不见,我是来跟你们交换秘密的。” 陈酌挑了一下眉,“交换秘密之前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霍秀秀古灵精怪一歪头。 “让我先进去嘛,放心,我是偷偷来的,肯定不暴露你们的行踪。” 陈酌被她俏皮一眨眼电得发昏,晕乎乎又憋着笑,“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先进来吧。” 两人进入院子。 “秀秀?”吴邪皱眉,“你是替你奶奶来的?” 霍秀秀一笑,在他对面坐下,“我奶奶可不知道,我是替我自己来的,来和你们交换一点秘密。” 吴邪有些警惕,“我怎么相信你?” 霍秀秀又是一眨眼,“鱼在我这里。” 至于霍秀秀之后絮絮叨叨说了什么。 陈酌完全没听,全程都托腮盯着她笑,笑得跟个傻逼一样。 其他几人都看不下去了。 吴邪憋着气,喊了他两声。 陈酌这家伙跟没听见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霍秀秀抽了抽嘴角,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小酌哥哥?” 陈酌‘嗯’了一声,笑容更甚,脸都要笑烂了。 “秀秀,我必须承认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儿,但太漂亮容易被色狼盯上。” “天天防狼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后你都不用防狼了,因为你的郎来了。” 他对着霍秀秀比了个心,“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退一万步来说,兄妹就不能亲亲嘴吗?” 霍秀秀:…… 其他人:…… 陈酌这家伙情窦乱开的躁动,就像是每时每刻定点有人投喂春/药。 太躁动了! 气氛瞬间变得很诡异。 陈酌瞬间失落,“不行吗?” “秀秀,你难道歧视骨/科?但骨/科也是一门好学科啊!” “像你小酌哥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是从来不会偏科的!” 王胖子脸上肥肉抖动,瞧见张起灵和吴邪难看的脸色,眼观鼻鼻观心。 吴邪决心要收拾陈酌一顿,虽然……可能收拾不过,但实在手痒痒。 直接撸起袖子。 张起灵拽住他的手,“是解雨臣。” “小花?!”吴邪惊叫起来。 霍秀秀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冷下来,没好气瞪一眼陈酌,俏皮的声线变得低沉。 “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酌脸一下就垮了。 如同一个绝望老实的农村人一样,呆愣愣的指着自己,惨惨哀嚎。 “我嘞个天菩萨!这也怪我?他们自己猜的!” 请苍天!辨忠奸! 他可一句透露老婆身份的话都没说! 解雨臣要被他气死了,要不是他那副姿态,谁能认出来自己! 从裙子里摸出炸药玩具扔过去。 “坏事的家伙!” 陈酌接住玩具,瘪嘴道:“虽然你的计划泡汤了,但你不觉得泡汤很舒服吗?” “有时间我们俩可以去泡个鸳鸯锅!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 “滚蛋!”解雨臣良好的教养在此破灭。 “好吧。”陈酌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能和老婆泡鸳鸯浴,那人生三万天将毫无意义。 000感同身受的安慰他,【别灰心,想想那些A片被你跳过的片段,也有人认认真真的加上字幕。】 【你说的好对。】陈酌打起精神,【晚上翻出来再看个八百遍,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任何细节!】 000比赞,【好样的,中华好小子!】 吴邪却只觉得惊悚,虽然之前他看过张秃子变装张起灵。 但解雨臣顶着霍秀秀的脸说话,还是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花儿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语气不怎么好。 解雨臣直接把脸上的面具撕下来,扔在石桌上。 随即,他的身形开始变壮,发出咔嚓咔嚓声响。 整个过程,他看都不看陈酌一眼,生怕等会把自己气爆炸。 “我跟霍婆婆合作了,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她要图不要人,我要是不把图给她,她不会相信我。” “所以你就来骗我们?”吴邪不可置信,“有没有搞错,哪有你这么坑朋友的!” 解雨臣无奈,“和霍婆婆合作没坏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去见她一面,没必要把事情闹难堪。” 王胖子见状,直接一拍桌面,“当然要见!我们天真这屁股可是坐到最后一秒的,老太太答应好的事,不能反悔!” 吴邪沉默两秒,转头去看张起灵。 张起灵也点点头。 吴邪只好道:“那行,我们就跟你去见一面,不过先说好,想要我手里的图,必须把我想知道也告诉我,不然我就算吃了这图纸也不交出去!” 解雨臣无语但点头,“当然。”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唯独陈酌坐得端端正正。 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直接摆手,“别看我,我可不去,我对张家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也对九门的什么秘密不感兴趣。” “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还年轻,我还没玩够呢!” 其他四人:…… 就你小子知道的最多吧! 解雨臣睨着他,也没想他暴露在霍仙姑面前。 就陈酌那性子,还不知道要语出惊人点什么,算了。 “他不去就不去吧。”解雨臣道:“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吴邪等人也是同样想法。 王胖子笑着拍他的肩膀,“那你就留在家里看家吧,记得整点好酒好菜,也不用整太多,随便来个六荤六素将就将得了。” 陈酌拍开他的手,“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整两排烟花夹道欢迎,够不够壮观?” 王胖子也不客气,“那也不错,很符合胖爷我的身份了。” 吴邪翻了个白眼,“走了!” 陈酌目送他们离开。 天色逐渐昏暗,黑暗席卷京城,吴邪等人还没有回来。 陈酌想了想,留了几道菜,贴心用罩子罩起来,便大摇大摆的出门。 京城的夜晚还是嘈杂,穿过大小弄堂,街道…… 他慢悠悠逛到解家后院,鬼鬼祟祟左右环顾,然后双手扒墙,跃上墙头。 正欲跳下。 “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半夜要翻我家的墙?” 凉嗖嗖的嗓音忽地响起。 陈酌往下一看,解雨臣双手抱臂,仰头盯着自己。 哦吼,被抓包了! 第92章 骂他小王八蛋,都轻了 解雨臣无语,“你想留在上面过夜吗?” 陈酌嘴里的口哨一顿,眉飞色舞道:“老婆,其实我一出生就有个坏毛病,喜欢翻别人家的墙,怎么改都改不掉。” “后来我养成了习惯,一旦睡不着就翻墙望天,不数星星,也不数羊,我在思考我人生的每个错误时刻。” 解雨臣听着他胡说八道,不耐烦道:“不下来算了。” 他作势转身要走。 陈酌哎了一声,落地姿势潇洒又做作,刻意摆拍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不偏不倚站在老婆面前。 一站稳就开始往老婆跟前凑,试图跟老婆贴贴。 “老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不但关心我,甚至连我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你肯定是专门在这等我的吧,我太感动了,就知道你爱我爱得不要不要的啦!” 解雨臣抽搐了一下嘴角,后退一步看腕表,“半个小时前,吴邪打电话说家里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没个安分的时候。” 陈酌厚脸皮凑近他,“什么叫我不安分,我可是最乖的那个,你还能找出天底下比我乖的丈夫吗?” 他一直都是个好丈夫。 无论再怎么疯癫搞事,但细节中都会透露出那股与生俱来的善良友爱,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乖的好男人了! 他甚至记得回家找老婆! 解雨臣垂着眼见那道令人心梗的结痂,笑意未达眼底。 “呵,你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陈酌握拳放在唇边,“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曲高歌。 解雨臣顺着他的手望着天空残缺的月亮,表情更难看了,连笑都懒得笑了。 “果然,你的爱是残缺的。” 他转身就走。 陈酌:? 他望望天。 老天爷!你是真把我当孙子整啊! “老婆!老婆!老婆!”陈酌追了上去,“虽然我胡搅蛮缠,不讲理又疯癫,甚至没问过你的感受,但我对你是真的!” 解雨臣停下脚步,直直盯住那道结痂,“一个人的心脏可以分成四瓣,甚至更多吗?” 陈酌右手摸上了结痂,那是张起灵种下的印记。 随即,他微微弯腰和解雨臣平视,戳了戳他的胸口。 “那你这里装的全是我吗?” 陈酌对爱的理解,本质是付出,占有,享受,满足,同时还附属着不清醒,吃醋,多疑,自私。 爱是他不需要的东西。 但却成了他的任务。 “你看吧,你这里也不全是我。”他笑了笑,“你有解家,有生意,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这里。” “爱情呢,只是你生活中的一小部分,可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爱了。” 任务才是他的唯一标准。 解雨臣却嗤笑,“你这是偷换概念,我的事确实不少,但在感情上,我信奉的是唯一,和忠贞性。” “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你,但我现在怀疑这段感情能不能继续,我见过很多感情,没有一个是你这样的。” 陈酌歪头道:“爱情也分很多种,那些人走不到你心里,他们走着走着就不走了,或者走不动了。” “而我不一样,我啪的一脚就踹开了你的心门,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解雨臣觉得这个形容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他相信爱,但又不相信爱。 相信爱,是因为妈妈,不相信爱,是因为自己。 解家以后的女主人,在他原本想象中,应该是个如他妈妈那般温柔又强大的女孩子。 陈酌花心又浪荡,流走在不同人之间,从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真真假假,又好似失去了和人建立健康关系的能力。 是缺爱吗? 解雨臣也不确定陈酌是不是因为父母的关系。 但他确确实实在陈酌身上感受到了轻松和快乐。 而且解雨臣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错过这个混蛋,他以后可能都遇不到这般土匪又无赖的人了。 陈酌捕捉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心软,笑意更甚,拽住他的手往房间走去。 “老婆,我们之前说好的,你来抓住我,但你现在的行动不够。” 解雨臣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冷笑一声,“不够?那你的手在干什么?你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在这?” “是因为晚上睡不着吗?横说竖说,标准都在你一张嘴了。” 白天看自己女装,眼睛都看直了,现在出现在这,却怪自己没行动。 骂他小王八蛋,都是轻了。 陈酌笑容促狭,直言不讳道:“我的意思是……真心换真心的游戏,至少先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撤走,我不太喜欢。” 解雨臣沉默几秒,皱眉道:“不喜欢,你怀疑我?” 陈酌左手推开门,右手牵着老婆进房间,打趣道:“明知故问可不是一种好习惯。” 他知道解雨臣查过自己,也知道他安排人盯着自己。 但他不喜欢行动在别人的监视下,即便是任务对象,也不爽。 解雨臣轻哼一声,“是啊,所以我也不喜欢别人明知故问。” 就陈酌那惹是生非的性子,一没势力,二没人力,自己不看着点,早晚要出事故。 陈酌看他冷脸的模样觉得稀奇,把他圈在自己和墙之间,“跟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累。” 解雨臣推开他,往床边走去,道:“和我打交道累,难不成……你更喜欢和傻子打交道?” 解家大院的房间,被蒙着黑布,只要陈酌在,解雨臣都是在这里过夜。 他和小王八蛋的关系,还有达到告知地道的地步。 陈酌被推开,挑了一下眉,走过去直接坐在解雨臣的腿上,笑道: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吴邪。” 一整个大鸟依人,跟牛皮糖一样,粘人还甩不掉。 解雨臣怕他掉下去,勉为其难揽住他的腰身。 “要是吴邪知道他在你心里是个傻子,不知道会不会找你闹。” 陈酌圈住他的脖子,俏皮一眨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那他怎么知道呢?” 好看的要命。 解雨臣错开目光,故意道:“那可说不准,万一我哪天心情不好,就告诉他了。” 他一偏头,陈酌正正好埋在他的颈窝处,闷闷道:“那我只能给他磕两个赎罪了,老婆,你舍得吗?” 察觉到一只手摸进自己衣服里,解雨臣深呼吸一口气。 “我倒是觉得两个少了。” 陈酌去亲他的唇,黏黏糊糊的,甚至恶趣味的咬了一下解雨臣。 “那就再加一个,不能再多了,我回家祭祖也就这个规格。” 解雨臣的唇被咬破了,鲜红的血液从唇峰渗出,又被陈酌舔走。 小王八蛋一点点手段就撩拨得解雨臣心里冒火。 “看来吴邪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挺高的,比起我这个二、爷、爷如何?” 第93章 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 “当然是小花哥哥更胜一筹。” 解雨臣被压得胸口发闷,恼火道:“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是现在问你的是吴邪,恐怕我就比不上他了。” 陈酌往他脸颊上吹气,无辜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毕竟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的主观意识已经把我这个优秀的采花大盗枪毙了。” 解雨臣盯着他,突然暧昧一笑,“客观也是这样的,既然是采花大盗,那我这朵花,你是采还是不采?” “采!”陈酌铿锵有力。 解雨臣道:“衣服脱下来。” 陈酌:? “脱下来。”解雨臣又说了一遍。 陈酌眨眨眼,“不太好吧?” 进度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虽然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但他还没有准备好哇! 解雨臣‘啧’了一声。 陈酌站起来,快速把衣服脱掉。 解雨臣撑起身子,认认真真打量面前这具年轻紧实的肉体。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除了脖子上一点碍眼的存在。 “穿上吧。”解雨臣淡淡道。 “哈?”陈酌满脸问号。 脱光站在老婆面前,老婆看他两眼,让他把衣服穿上,这跟骂他不行,有什么区别! 完全没有!!! 【来一颗伟哥吧,不是给我,是给我萎掉的老婆。】陈酌心痛道:【痛,太痛了,年纪轻轻,他就这样了。】 000翻了个白眼,【一般来说,两个人在一起,老公身材好,老婆就会馋,馋就会主动,身材不好就看脸,脸和身材都一般就看感情,但你们俩没感情,那就说明一点,你老婆不要你了。】 陈酌垮着逼脸:【你不准再说话了,再亲密的网友也要有自己独立的私密空间,都不准说话了!】 陈酌直接把衣服扔到一边,拽住解雨臣的手就往自己腹肌上摸。 “虽然有句话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必须要说,你的人生有三万天,请让我玩一天,谢谢,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就想在老婆身上做俯卧撑。 解雨臣任由他亲着,在亲吻落到小腹时,冷不丁拽住他的头发,道: “你专门跑一趟,就是为了上/我?” 陈酌抬起头,“老婆,虽然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吧!” 解雨臣冷眼睨着他,见他黑漆漆的漂亮眸子瞪大,拽住他头发的手松了力,轻掐一下他的脸。 “起来,明天还有事。” 陈酌直接赖他身上,贴着他的脸颊,“老婆,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解雨臣察觉到他身上的异样,喉咙一紧,安慰性摸摸他的脑袋。 “这两天我跟吴邪会去一趟四川,张起灵和王胖子会去巴乃,你要加入进来吗?” 陈酌蹭了蹭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解雨臣冷冷的眸色回暖,“明天张起灵他们就出发,我们后天出发,还有点装备从国外运输回来。” “……” 解雨臣额头青筋直跳,“你先起来。” “不要。” “我帮你。” “……” 陈酌立即翻身躺在他身边。 ………… 第二天,解雨臣一大早就去找吴邪了。 陈酌则是在王胖子的铺子里找到其他两人。 新月饭店的账,霍仙姑出面担保,王胖子点都不虚的带着张起灵回铺子。 张起灵抱着猫,安静的坐着。 王胖子在他旁边列出巴乃的装备清单,见陈酌走进来,哟了一声。 “这不是陈老板嘛,昨儿潇洒够了,今天终于想起我们哥俩了。” 陈酌脸皮也厚,“此言差矣,我还能记得找你,那就说明我还没有潇洒够,不然我就流连忘返了。”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 张起灵缓缓抬起头,看着陈酌坐在自己身边。 他懵懵懂懂的,即便陈酌说自己没有潇洒够,也只是温柔的抚摸小猫后背。 陈酌把他怀里的猫抓出来,往旁边一扔,张起灵的眼睛随猫而走。 陈酌撇撇嘴,把他脑袋扭过来看自己,“宝贝儿,想我了吗?” 张起灵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陈酌又问,“是不是下午就要出发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 他在陈酌这里得到了大多数失去的记忆,剩下的由张海客补充。 他对张家古楼的探索欲望,其实没那么大。 但张海客说这是一次引出它的人的机会,让他跟着九门行动。 张起灵同意了。 “我说你怎么一来就黏着小哥!”王胖子简直没眼看,“整得老子在这很多余一样,啧。” 陈酌做了个鬼脸,“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就是这样的害群之马,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我进入你们视线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王胖子故作嫌弃摆手,“去去去!像你这种瘟马是要被单独隔离的,要亲嘴,要干啥去里面,别在老子面前秀!” 陈酌不置可否,当即就牵着张起灵往铺子里间走。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对视。 陈酌笑了笑,把他按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挂在他脖子上。 张起灵低头一看,是哨子,哨子只有大拇指长,其形状像极了指骨。 陈酌捧住他的脸亲他,试图收取哨子利息。 张起灵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要亲自己,但还是配合着,甚至回应起来。 陈酌的吻是薄荷味的,因为解雨臣的牙膏是这个味道。 张起灵长长的睫毛扫过陈酌的脸颊。 他没有闭眼,而是平静又迷离的看着陈酌,试图深度学习。 一吻结束。 陈酌捏了捏他软乎的耳垂,轻声道:“我不知道张海客跟你说了什么,但张家古楼不是那么容易闯的,即便你是张起灵。” “小心一点,撑不下去就吹这个哨子,我来找你,你知道的,我的秘密。” 陈酌向来不按原著去看事情发展,一点点的蝴蝶效应都可能引发大事故。 张海客确实是站在张起灵这边的,也是真心的。 但张海客怎么说呢,他也有自己的行事标准。 有时会出于自己的考量做一些多余的事,即便没有恶意。 好比张起灵想吃苹果,那张海客可能送过来的是水果沙拉。 有没有苹果呢? 有。 张起灵也吃到了苹果,甚至更多。 但他只是想吃一个苹果。 张起灵可是任务目标,虽然在原著没死,但总归是要麻烦一点。 而陈酌最讨厌麻烦。 “我知道了。”张起灵将哨子放进衣服里,和皮肉相贴。 怎么会这么乖啊!陈酌心里都是感叹。 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了,强大清冷似神明,迷茫懵懂如稚子。 最重要的一点,张起灵对爱的观念都是他一手塑造的。 虽然还不太明显,但足够让陈酌兴奋了。 在空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写下爱和爱的标准。 多么令人热血沸腾! “好可爱的宝贝啊!”陈酌又抱着他猛亲,“我愿意为你一拳把这糟糕的世界打成大蛋挞。” 而张起灵却在想蛋挞是什么? 为什么要打成蛋挞? 第94章 多吃青椒,多下墓,加谎报年龄 下午,张起灵和王胖子跟随着霍家队伍出发巴乃。 第二天早上,陈酌跟着解雨臣和吴邪踏上了四姑娘山的剧情。 中间路途不用多说,坐飞机,睡觉,坐车,睡觉。 好不容易睡到目的地。 三人刚刚下车,就听到黑瞎子激动的嗓音。 “我老板来了!他们有钱!真的,他们可有钱!你们找他们要去!” 三人:…… 陈酌偏头凑近解雨臣,“是不是突然发现我还是很乖的。” 解雨臣看着狂奔而来的黑瞎子,“各有各的精彩。” 黑瞎子带着当地村民站定在三人面前,手一指。 “就他们仨,三个都是我老板,你找他们报销去。” 吴邪不可置信。 解雨臣无奈和村民交流。 而陈酌站在黑瞎子面前,神色严肃的掏出翻盖手机。 “喂!”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嬉皮笑脸的人突然严肃就是这样,没有表情,别人还以为他生气了。 那些村民都警惕起来。 陈酌看着黑瞎子,义正言辞道:“告诉管家,明天去卢浮宫的机票取消吧。” “你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我不去看蒙娜丽莎了,我的黑娜丽莎出现了!” “嗯,就是这样,改成去魔仙堡吧,双人情侣票。” 众人:…… 他在叽里咕噜说些啥? 听不懂。 而听懂的人已经无语了。 黑瞎子一头问号,“黑娜丽莎?我?陈老板,你给我演出费了吗?” 陈酌捂胸口,金宣虎般wink眨眼,“心跳加速,呼吸加快,原来这就是遇见心动男嘉宾的感觉。” “我说元素周期表怎么少了一点,原来我的锌落这里了。” 他说着说着,就要朝黑瞎子扑过去。 吴邪眼疾手快拽住他,怒其不争,“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陈酌回头看他,关切和忧愁在脸上交杂。 “宝宝,我要过段时间才能和你亲密,最近上火,我怕亲密的时候把你烫着了。” 黑瞎子:“我就不怕了?” 陈酌一脸理所当然,“这不一样,亲爱的。” “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草原和野火,野火燎原,火热一点也是正常的。” 付完款的解雨臣见状,冷哼一声,“要是闲的慌,你们几个就去帮伙计搬设备,省的天天在这打嘴仗。” 陈酌撇嘴,直接把吴邪往前一推,“老婆,你要是看不惯我可以打吴邪。” “我人都这样了,他跟我一起混,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骂了吴邪就不能骂我了。” 吴邪:你踏马****! 吴邪狠狠瞪他一眼,愤然离场。 他就知道,遇到陈酌之后,就感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之前以为是爱情,现在他大彻大悟了,原来是报应! 失去挡箭牌,陈酌萎了,对着解雨臣悻悻一笑。 “老婆,我错了,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很深,也知道你赚钱很辛苦。” “所以为了给你减少负担,我决定,这个黑瞎子我帮你解决了。” 解雨臣无语一瞬,转身就走。 陈酌笑意更甚,勾住黑瞎子的肩膀,笑嘻嘻道: “我下个月接了个男嘉宾的活,小型演出,酬劳100万,内容简单,只需要你穿得好看点在台上走一圈,台词也只有一句,完事还有证书,你干不干?” 黑瞎子饶有兴趣问道:“什么台词?” “我愿意。”陈酌斩钉截铁。 坚定得像入伍的老兵。 黑瞎子一开始没明白,脑筋一转,明白过来后一挑眉。 “不干,万一被陈老板的哪位红颜知己知道,我恐怕要上追杀榜了。” 本来在道上就没个好名声。 陈酌大言不惭,“我哪儿来的红颜知己?你可别污蔑我!我清清白白一汉子!” 嘻嘻,只有蓝颜知己,宝贝,宝宝,和老婆。 黑瞎子似笑非笑,目光看向走在前面的解雨臣。 下车的地方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需要徒步走过去。 陈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虚的干咳两声。 “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尊严。” “你怎么能因为一点点的钱,拒绝我那一点点的钱呢?” “我的钱难道不比解老板的钱好赚吗?” 黑瞎子推开他的手,“你说话的腔调,跟当年中介骗我进厂时一模一样。” “当年我惨痛损失了两百车费,现在我已经成长了。” 陈酌大惊,“你居然还有成长的空间?” 一个人,10岁跟30岁可能差别很大。 但100岁跟130岁应该没什么差别吧? 这糟老头还想装嫩? 黑瞎子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暗藏危险,“陈老板这是什么话?” 陈酌叹气望天,“曾经有一份真挚的养颜秘诀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但没关系,我现在又找到了另外一份更加珍贵的保养秘诀。” “什么?” 陈酌道:“多吃青椒,多下墓,加谎报年龄。” 黑瞎子:……多余问。 你干脆点我名吧。 他嘿嘿笑了两声,加快步伐。 陈酌慢悠悠跟在他身后。 目的地到达。 伙计在固定攀岩设备,解雨臣和吴邪正在研究悬崖石窟。 距离上一批考察队来这,已经过去几十年,原本的石窟被遮掩,需要重新找。 解雨臣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两人,目光停留在陈酌身上。 “这些洞穴找起来得费点功夫,我的人已经在安装昭巢穴了,你们俩是跟着上去还是在地上留守?” 陈酌看向黑瞎子,“黑爷对九门的秘密感兴趣吗?” 黑瞎子懒洋洋道:“我只是个拿钱做事的。” 陈酌勾了勾唇角,冲着解雨臣笑,“我对九门的事不感兴趣,来这呢,也只当旅游一趟,就不跟你们上去凑热闹了。” 解雨臣看着他,余光却瞟向旁边的吴邪。 小王八蛋不上去也好,免得到时候耳边吵个没停。 多余分心。 “那你就在下面待着吧,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吴邪也用余光瞟着解雨臣,他没说话,但心里是同样的想法。 他知道小混蛋更喜欢小花,他可没有看现场的癖好。 两人频道再次同步。 唯一没有明确表态的黑瞎子轻笑一声,慢悠悠道: “既然老板们都商量好了,那我这个伙计还是留在下面吧。” “随时听令,有事老板们尽管吩咐,我收了钱的。” 如此,局面已成。 第95章 陈酌,一款屁话很多的人类小样。 伙计们也安装好攀岩设备。 解雨臣眯着眼睛往悬崖顶端看,一边招呼伙计拿绳子,一边脱掉外套。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露出清瘦的身体。 陈酌:汤姆猫式眼睛发光(?▽?)! 抢过解雨臣递过来的外套。 面对解雨臣的笑, 陈酌厚脸皮嗅了嗅衣服,笑道: “你总得给我留个东西睹物思人吧,我们可是有好几天不能见面。” 解雨臣对他的口无遮拦已经习惯,低低道: “这里不止解家,还有霍家的人,你安分点,没事别抽疯,少骚扰黑瞎子。” 陈酌眨眼,“老婆,骚扰这词是不是太严重了,我这叫给予他人情绪价值!” “……” 解雨臣无法,瞪他一眼,开始绑绳子,直接攀岩而上。 他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又无比轻松。 “喷不了,这是真喷不了!”陈酌举着望远镜,眼睛珠子都要挤进去了。 “我老婆就是帅,直男看了要发疯,弯男看了更是完蛋!” “也不怕我直接一个原地360大旋转单膝跪地嘴叼玫瑰直接求婚!” 站在他旁边的吴邪:…… 他看着陈酌抽搐了一下嘴角,忽略心里那点不舒服,只有一个问题。 “你踏马望远镜哪里摸出来的?” 陈酌这家伙出门就一个背包,一件体恤一条短裤。 就跟他自己说的那样,出来旅游似的,居然还藏了个望远镜! 真丫的离谱! 陈酌直接将望远镜一个折叠挤压,变成只有巴掌那么大,笑嘻嘻道: “像我们这样的有钱人都是很低调的,虽然我经常骑着破小电瓶去买菜。” “但你不知道,我真的有一栋别墅和北京二环的院子,外加一辆玛莎拉蒂。” “多少人的一辈子?” 上辈子,他弹着施坦威,戴着宝格丽,穿着LV,脚踩Dior拖鞋,望着落地窗前的东方明珠,晃着红酒。 好孤独。 这辈子骑小电瓶,一把铁锹下墓,追着几个老婆,(高冷神明,克制美人,呆呆小狗,黑皮老头)。 好幸福! 吴邪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再说,他真的忍不住要囊死陈酌了。 虽然打不过。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任务初衷变了?】000百思不得其解。 【一开始我们的任务是搞男人,怎么现在更多是在搞抽象呢?】 陈酌皱眉,【抽象这个词,对象来说是不是不太友好?】 【而且说摸鱼就是摸鱼,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也许当时忙着数天花板缝隙和思考宇宙尽头。】 000道:【我只是在思考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努力一点,毕竟我们现在还是攻略组扎扎实实的倒数第一。】 陈酌深呼吸一口气,【是谁?到底是谁在乱你心智?】 【这种励志自省的话,咱们俩说着玩玩就算了。】 【要是别人敢多嘴,上去抽他两巴掌,我绝不允许别人玷污我摸鱼门。】 居然有人试图通过000对他下手,让他努力工作。 他到底是动了谁的蛋糕奶茶火锅糖醋里脊京酱肉丝母鸡老鸭汤? 他继续道:【想要我努力工作,除非把我调回反派组,再给我年休一百年!】 【我不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假期!】 陈酌,一个被五险一金囚禁的自由灵魂。 又名:屁话很多的一款人类小样。 000:【打火机你知道吗?买一个咬爆把自己炸晕,可以做好多好多的白日梦,还假期,我都没有,你要个屁!】 他才往主神空间扔了一桶毒蜘蛛,还单方面屏蔽了那家伙。 陈酌可是他的上班铁搭子,想换组,必须给按死在这! 陈酌礼貌微笑,开启屏蔽功能。 他就是这样的可爱反派,达到目的就忘本,达不到目的就翻脸。 “看呆了?”黑瞎子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小三爷都要没影了。” 陈酌右手往他肩膀上一搭,“亲爱的,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可以昧着良心让我摸两把吗?两把就行。” 错误时间,错误地点,超级混蛋,随时犯案! 经过的伙计亮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空气在那一秒都变得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着黑瞎子的回答。 黑瞎子啧了一声,拿出对讲机,按下按钮。 “花儿爷,你听到了吗?陈老板这算骚扰,你们得加钱。” 陈酌:…… 完了……被算计了,被做局了,被背刺了,被暗算了,被陷害了。 哦……不算陷害。 两个人的真诚是必杀,一个人的真诚是傻逼。 他直接抢过对讲机,吱哇乱叫起来,“老婆!一切都是他勾引我!”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扭,太让人窒息了,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啊!” 踢到陈酌,你算是踢到电瓶车了。 他很脆弱,会先心碎,然后吱哇乱叫,再大声吱哇乱叫! 噼里啪啦一大推,对讲机滋啦两声,传来解雨臣冷冷的声线。 “你又想干什么?” 陈酌顿时宕机,僵硬着转头看黑瞎子。 那黑货笑得正开心,小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爆的。” 清汤大老爷! 这是陷害!妥妥陷害! 这个黑耗子!果然是个乱臣贼子! 陈酌掐着嗓子,对着对讲机那头道:“老婆,我什么都没说,你安心工作,我有点事要办。” 话落。 他收起解雨臣的外套和对讲机,转了转手腕。 “亲爱的,你有三招机会,三招之后,我要跟你深刻探讨一下家庭小情趣。” 哥的冷酷,零下十八度。 ‘砰!’ 两人又打了起来。 旁边的伙计看了全程。 虽然对这位所谓的陈爷有点了解,但没想到这么疯,纷纷为两人腾出空位。 解大甚至蹲在角落,为悬崖上的两人做起了语音转播。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陈爷一个转身,后背反压在黑爷身上!” “黑爷没有慌乱,一个跃起,试图反压!太可惜了,没成功!” “陈爷勾住他的大腿,凌空跃起,调整角度,又用膝盖挡住攻击!漂亮的一击!” “黑爷在三招之内完全没有还手之地!” 陈酌笑得好看,死死抱住黑瞎子,低语道:“亲爱的,让你三招都打不过。” “一般你这样攻击力不够的,在我这里一律视为调情哈。” 黑瞎子:…… 有时候觉得陈酌挺招人烦的,但仔细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好灯。 他学着陈酌以往的模样,佯装苦恼,“确实挺糟糕的,打不过还骚不过,我好怕怕唉~~” 陈酌神态自若的松开他,转而勾住他的肩膀。 “那怎么办,要跟我回帐篷吗?”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回帐篷我告诉你。” “其实我的大腿内侧有一道疤,有关我的过往和记忆,那是我的——” 对讲机滋啦—— 解雨臣暴怒的声音传来,“谁检查的巢!解大!闭嘴!” “让检查巢的人给我消失!告诉新来的,再出现任何问题!手给我剁了!” 第96章 偷偷偷!你啥都偷! “老婆,出什么事了吗?”陈酌将对讲机放在唇边。 解雨臣压着怒气的嗓音从对讲机传过来,“吴邪的巢差点掉下去了。” 他刚刚说完巢穴稳定,瞬间啪的打脸! 陈酌了然,邪门教主发力了。 “你呢?你的巢检查了吗?安全吗?” 一连三问。 解雨臣顿了一秒,“我的没什么事,就是吴邪受了点惊吓,不过还好,死不了。” 那还真是挺好的。 陈酌又嘱咐了两句,将对讲机放进裤兜里,去看向黑瞎子。 “还跟我进帐篷吗?” “我们俩今晚是一起睡的吧?” “帐篷数量有限,黑爷这么大人物不会跟其他伙计抢吧?” 又是一连三问。 黑瞎子轻笑一声,“陈老板都把我的路堵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目光瞥向那群吃瓜的伙计,“去看看吗?” 陈酌笑了笑,“我可不敢越俎代庖,解家的伙计做事出了差错,自然有人收拾他们,解大难道是吃白干饭的?” 蹲在角落挨骂的解大:? 黑瞎子也笑,“越俎代庖不敢说,但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陈酌摇头,“那你去吧,我饿了,整点东西吃。” 黑瞎子没意见,甚至巴不得。 双手枕着脑袋。 看似步伐悠闲,实际默默加快脚步,往那群扎堆的伙计跟前走。 伙计见他过来,纷纷都忙了起来。 忙,都忙,忙点好啊! 陈酌见状,掀开帐篷帘子。 帐篷空间很宽敞,虽然临时日用简陋一些,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酌从背包里翻出几包泡面,又走出帐篷。 伙计们已经开始挖坑生炉子,见他手里拿着泡面,热情招呼他有热水。 “陈先生!这边!” 一伙计递上温水瓶,“我们刚刚灌进去的,您要泡泡面正合适。” 陈酌也不推辞,“谢了。” 伴随着解大骂人的声音,他走到临时桌边开始泡面,随意将泡面撕开往旁边一搁,准备拿碗。 再转头。 和一双黑漆漆的豆大眼睛对上。 圆滚滚一只土拨鼠,手里还拿着面饼。 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快被抓包,它心虚了一瞬,撒腿就要开溜。 陈酌气笑了。 袖间绳子一甩,准确无误套在那土拨鼠的脑袋上,将其硬生生拖回来。 土拨鼠无助的被拖着走,嘴里还不停塞面饼,“吱吱吱——咔嚓咔嚓——” 碎渣掉一地。 伙计们都被解大叫过去挨骂了,只有黑瞎子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就抱臂靠着一棵树,也不上前,就那么看着。 对于陈酌的那一手绳子,他也不奇怪。 陈皮阿四最擅长的,就是那一手铁弹子和九爪勾,甚至可以勾回十几米外的生鸡蛋而不破。 陈酌有这一手也不足为奇。 陈酌要被气死了! 系统商城的泡面比龙井还贵! 虽然他不在乎那点小钱,但也不能让别人吃着了! 他一手拎着土拨鼠甩甩甩,一手攥着空空如也的泡面口袋,破口大骂道: “你偷!你啥都偷!” “面你偷!调料包也偷,你踏马偷吃一嘴渣子,偷偷偷!我让你偷!” 土拨鼠被晃得脑袋直打转。 陈酌还在骂。 “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我发誓一定要揪掉你的头发,让你看起来比我三叔家的小姑子的黄毛小弟还糟糕!” 土拨鼠晕乎,肥胖的身体都快晃出肉波了。 陈酌怕它听不懂,还专门切换了当地方言。 “你这个摸狗儿!我看你是癞疙宝吃豇豆——悬吊吊的!” “摸到你爷爷脑壳上来了,我看你是好大个烟锅巴踩不熄嘛!” 【陈酌。】000制止他,【这玩意儿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们才抄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这样不好吧?】 陈酌顿住了,语气略显低落,【可那原本是我想跟你分享的泡面,我想着我一口,再偷偷分你一口的。】 【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最爱分享,有好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但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什么!!!】000大怒,【你别动!我来捶死他!】 看兄弟倒霉是一件快乐的事,但迫害到自己,那就不行了! 000直接撸起袖子,骂骂咧咧,乒乒乓乓加入战场。 陈酌反倒劝起他了,【可你不是说它是保护动物吗?】 000张嘴就骂,【什么保护动物!我只看到一只贼耗子!】 【敢抢爷爷的面!老子看他是麻雀逗公鸡——不自量力嗦!】 零容忍!零容忍! 据前线记者黑瞎子报道:陈某人嚷嚷着什么贼娃子!什么零容忍! 跟那只听不懂人话的畜生,对骂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其词汇之丰富复杂程度,难以想象,不堪入耳。 补充一句:那只贼耗子好像还哭了。 陈酌蹲在那里没动,但那畜生的哭声越来越响亮,甚是凄惨。 挨训的伙计都齐齐看过去。 黑瞎子猜测:也许是陈酌骂得太难听了。 陈酌骂完贼耗子,一身轻松。 000觉得他不容易,还倒贴了积分给他买泡面,甚至自己都没吃,让他多吃点。 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土拨鼠:…… 生活没什么活头,每天都有一种受伤后躺路边打120自救,结果被赶来的救护车碾死的绝望感。 对了。 它只是一只土拨鼠。 120不救。 陈酌则是美滋滋的吃起了泡面,生活美好,独享泡面,还有美人相伴……美人……美人来了。 黑瞎子端着自己的青椒炒饭坐在他旁边,瞧着他碗里的泡面开始笑。 “就几包泡面,跟一只畜生对骂,不是浪费时间吗?” 陈酌往嘴里塞了一口泡面,又喝了一口汤,慢悠悠道: “我平时做事只有两个准则,一、临时起意,二、死到临头。” “一是随时随地发疯,不挑日子。” “二是不是别人死,就是别人死。” “当然,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但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 黑瞎子呵呵笑了一声,“小朋友,做人还是心平气和一点好,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陈酌喝完最后一口汤,将碗放在脚边,偏头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可能你本质上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但如果我说……我要草翻整个世界,善良的你会不会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坐上来?” 黑瞎子手顿住:…… 你小子!管他黑的白的全说成黄的,是吧! 真是骚断腿,闪断腰! 第97章 你可以试着驯服我 黑瞎子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炒饭,“你是不想和我说话,才故意这么聊天的吗?” “我以前学过几招心理学,像你这种小朋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完全,很容易出现极端想法。” “或者——我也可以理解为你在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 陈酌完全不上他的当,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他。 “别在哥这旁敲侧击,哥的实力无懈可击。” 黑瞎子也站起身,笑呵呵道:“不,我只是在了解你。” “你说你喜欢我,那我想了解你没问题吧?” 陈酌没说话,只是挑了一下眉,掀开帐篷帘子走进去。 黑瞎子站在原地,盯着抖动的帘子和地上的碗。 两秒之后,他捡起碗,将碗洗了,才掀开帐篷帘子。 帐篷里只有一张床。 陈酌坐在床边摆弄望远镜,见他进来,将望远镜直直对准他。 “你听说过熬鹰吗?” “当然。”黑瞎子站在他对面。 熬鹰。 一种极其残忍的训鹰方式。 蒙上眼罩,不给吃,不给喝,不给睡,紧盯其双眼,让鹰磨掉野性,服从于训练者。 熬鹰之后就是养鹰。 鹰会彻底忘记自由翱翔的感觉。 黑瞎子笑呵呵,“怎么?你想驯服我?” “驯服这个词有时候也是挺褒义的。”陈酌用望远镜对准他的腹部。 “也代表羁绊,独一无二的羁绊,我觉得很适合你和我。” 草原的鹰跟狗,狐狸,和人都不一样。 比如说狗,只要你驯狗术达到一定境界,即便再凶烈的狗,都有可能被你驯服。 但鹰不一样。 只要你稍不留神,就会被鹰反啄眼。 你只能捂着流血的眼睛,眼睁睁仰望鹰重新翱翔天际。 你再没有驯服那只鹰的可能。 陈酌继续道:“我以为你会比较信奉及时行乐那一套,很明显,你平时也是那么做的。” “对了,可以看看腹肌吗?” 训鹰第一步。 让他学会服从。 黑瞎子挑眉,盯着那黑漆漆的望远镜镜面看了几秒。 然后撩起皮衣里的黑体恤,结实的腹肌暴露在镜头前。 他一步步凑近。 镜头一黑。 ‘啪嗒!’ 望远镜也被扔到地面。 黑瞎子将衣服放下,垂眼轻睨陈酌,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在那张潇洒张扬的脸上流连打量。 “你错了,其实我更信奉日久生情那一套。” 陈酌微抬下巴,任由他打量着自己。 下一秒却拽住黑瞎子的手腕,翻身把他压在床上。 攻守交换。 “你说的日久生情是动词吗?”陈酌笑的很是嚣张。 对于自己实力的嚣张,他确信黑瞎子在他这里没有还手之力。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 黑瞎子见他要欺身而上,想要坐起来,但被陈酌按住双手手腕。 黑瞎子只能用脚,膝盖弯起就要踢,又被陈酌死死扣住。 陈酌这人也奇怪。 明明此刻主动权尽在掌握,他反倒松开了黑瞎子,微微站直身体。 “我不会勉强你,新社会,新时代,可不搞强制爱那一套。” 黑瞎子抬脚就要踹。 但陈酌没动作。 黑瞎子也就硬生生收了力道,右脚顿在陈酌肩头一厘米。 陈酌垂着眼去看那只脚,往前一凑,脚结结实实落在肩头。 “你要踹我吗?” 他笑了一声,把那只脚移到心口,“那我建议你踹这里,更合适。” 黑瞎子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羞耻,耻辱……还有一点隐隐遇到对手的兴奋感。 那是在岁月沉淀中被激起的兴趣。 他噗嗤一下笑出声,那些情绪都被隐藏在心底,似笑非笑道: “要是我现在真踹下去,你要怎么办呢?” 陈酌捕捉到他眼中的蠢蠢欲动,干脆利落俯身。 “你可以踹,也可以留着下次踹。” “你要是选第二个,那我建议你下次穿红底皮鞋,说不定我会比现在更兴奋。” 他的逼近让黑瞎子硬生生弯了膝盖。 抵在陈酌心口的脚打不直,也收不回去,只能越来越弯,折叠在胸前。 那是两人之间的阻碍。 黑瞎子的眸光逐渐危险。 他直接用额头将陈酌撞开,趁他皱眉时,用脚勾住他的腰。 明明是处于下位,却不甘示弱,两人针锋相对的形势形成。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黑瞎子贴着他的脸颊。 “要是陈老板愿意给我上,那说不定我现在就同意了,被我驯服也是一样的,都是你我,有什么区别?” 陈酌的腰被他的腿箍住,直接松懈力道。 两人跌倒在床。 不堪重负的床紧贴墙壁,发出吱呀一声的噪音。 刺耳得很。 陈酌嘴唇贴着他的嘴唇摩挲,往他口腔里吹气,轻声道: “那我偏要争呢?” 明明是问句,却给人不容拒绝的坚定。 两人暧昧的口齿相贴也成了宣战口号,如此的剑拔弩张,又暗潮汹涌。 “那你就试试吧。”黑瞎子与他接吻,嗓音低沉又含糊,“试试能不能驯服我。” 男人往往更懂得男人,更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也更能驯服他们。 所以一个男人,通常会崇拜另一个男人。 也许是权利,也许是钱财,也许是信仰,又或许是其他一些别的东西…… “所以下次踩我的时候,能穿红底吗?” “……” “我给你买。” “也不是不行。” ………… 黎明破晓,伙计们来来回回经过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陈酌手往旁边一搭,搭上一具结实的肉体。 他稍稍清醒,习惯性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右脚去箍住那人的腰,跟抱玩偶似的,严丝合缝又结结实实。 黑瞎子其实早就醒了。 但他又没事干,自然不会起床给自己找活干。 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才是他的行事标准。 就是躺也躺不好。 烦恼。 两具火热身体相贴,免不了激起某种反应。 黑瞎子有点尴尬。 陈酌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手伸过去…… “陈爷!黑爷!不好了!” 解大急吼吼的声音炸开。 他一把掀开帐篷帘子,瞧见两人的姿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撤回一个解大。 陈酌烦躁的撑起身子,轻拍两下黑瞎子的脸颊,才起身走出帐篷。 黑瞎子也坐起来,脸颊上还残留轻微触感,不甚在意地用被子掩盖某些异样。 帐篷外。 解大满脸懊悔又着急。 “怎么了?”陈酌掀开帘子。 解大连忙将对讲机递过去,“上面出事了。” 陈酌接过对讲机,按下按键,“喂,老婆?” 吴邪崩溃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陈酌?” “嗯。” 确认是自己人,吴邪嚷嚷得更大声了。 “夭寿了!陈酌!你踏马快上来,小花出事了!” 第98章 生活一地鸡毛,还好有人带来欢乐 陈酌吭哧吭哧的往悬崖顶端爬,动作很快,比峨眉山的本土猴子也不遑多让。 在看到洞窟前的巢时,他腕间绳子甩出,勾住枝丫。 用腰腹的力量将自己荡了过去,手攀岩石,直直落入石窟。 一个闪亮登场! 洞窟中的两人齐齐转头。 陈酌将缠在枝丫上的绳子收回,和两人对视,突然笑道: “看来我是来晚了一步。” 见他整个人跟火锅汤里捞出来的配菜一样,解雨臣皱眉哑声道: “你自己爬上来的?不是有缆——”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难听,解雨臣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陈酌的眼里有多么可怜。 本来就瘦,肋骨处一条长长的伤口让他更加脸色苍白,遭了天大的罪一般。 陈酌脸色一变,“什么东西这么棘手?” 他朝着两人走过去。 吴邪正在用小火把烧解雨臣身上的黑毛,见他不愿意说话,便解释道: “不知道,我们打通石窟通道后,小花就进去了,然后就遇到了一个难搞的东西,再然后就这样了。” 陈酌蹲下身,盯着那些缠绕在解雨臣身上的黑色发丝。 【这玩意要是我没有记错,是不是张启山他们也遇到了?】 000闻言翻了翻原著,【原著没写,但确实有那么一回,不过是在矿山,不确定是不是同一种生物。】 陈酌若有所思,转头看向黑漆漆的洞窟深处。 【你上次把毒蜘蛛扔到主神房间,他什么反应?】 提到这个,000就来劲了,【我把他屏蔽了,不过我想他肯定气得直跳脚!】 【说不定还会大喊大叫逃出房间,那些小系统肯定都见到他狼狈的一面了!】 陈酌觉得不一定,但没打破000的美好幻想,甚至附和道: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说不定下次他见到你,就要向你跪地求饶,求求你放过他了。】 000觉得有些夸张,但还是得意一点头。 【放心,只要他求我,到时候我肯定忘不了你。】 【你那些被克扣的心肝宝贝儿,我全给你拿回来,桀桀桀!】 陈酌默默点了个赞。 吴邪见他一直望着洞窟深处不说话,还以为他想进去探探,连忙道: “你可别打里面的注意,那里面有让人致哑的毒气,小花就是这样中招的,你刚刚也听见了。” 要是陈酌顶着一口老痰公鸭嗓在自己面前说话,甚至说那些不着五六的话。 不开玩笑,自己真的会一巴掌过去的,真的! 解雨臣则是不爽的撇嘴道:“我那只是不小心,我的嗓子要是坏了,就不能唱戏了,那会有很多人伤心的。” 陈酌深以为然,“我是第一个。” 他还没看过解雨臣唱戏呢! 吴邪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将小火把放在了脚边。 他突然有一种不适感,感觉自己莫名被排除在外。 多愁善感仅仅两秒钟。 他的脚腕就被两只手拽住。 吴邪顿时瞪大眼睛,“你们俩要干嘛?” 陈酌拽住他的右脚腕,咧嘴一笑,“宝宝,现在是我问你答时间。” “请问直角是90°,锐角是30°,那么拐弯抹角是多少度呢?” 吴邪还真思考起来。 他下意识觉得陈酌又要搞什么情话,虽然思考方向也往不正经那边走。 但…… “啊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洞窟,惊走枝丫上的鸟。 吴邪泪眼汪汪看着两个剁子手,“你们俩是变态吗?” 陈酌松开按在他脚腕上的手,笑道:“你错了,我是从底层一步一步杀出来的无情杀手,受尽屈辱,击败无数强敌。” “最后堕入魔道,我一生就在期盼一份真挚又美好的爱情!” 解雨臣自动过滤道耳边的糟心话,将匕首递到吴邪眼前。 “这玩意对血敏感,你没有做好防护,头发长进你肉里了。” 吴邪一阵毛骨悚然。 他完全没有留意到。 解雨臣继续道:“不过很奇怪,按理来说,这玩意应该是往肉里钻,但却在你的肉里长出来,更像是怕了你的血。” “怕我的血?” 吴邪双手撑地,皱巴着一张脸去看刀尖被剜下来的肉。 “可能是我吃过麒麟竭?” 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或许?”解雨臣随口说了一句,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陈酌注意到他的表情,偏头一看,脸色同样凝重起来。 吴邪不明所以,“怎么了?” 解雨臣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无辜。 吴邪在他的脸上,硬生生看出了几分陈酌的影子。 然后就在2.0版本陈酌的嘴里听到惊天噩耗。 “我好像把你的血管挑破了。” 吴邪感觉自己听不懂中文了,僵硬着神色低头去看。 伤口已经缠上了纱布,除了一点痛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 吴邪愣了两秒,身体直接往后一倒。 解雨臣一惊,没料想他是这个反应,试图撑起身子去看他。 但吴邪只是盯着洞窟喃喃道:“你们这群冷漠又薄情寡义的变态,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我要上报官府!” 解雨臣:…… 陈酌眼珠子一转,也跟着躺下,“如果一定要选择一种躺法,那我毫无疑问是选择正面!” “要是天花板因为看不到我帅气的脸庞而气得坍塌,那就太糟糕了!” “为了人类与和平!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理想的新中国!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解雨臣:两个神经病! 他突然就笑了,赤裸着上半身靠着石壁,目光落在两个闹腾家伙身上。 生活一地鸡毛,还好有人带来欢乐。 第99章 我想看你的眼睛 陈酌在石窟待了一整天,等到天色昏暗才坐着揽绳下去。 刚刚落地,正好碰见来送照片的解大。 “是巴乃那边传过来的照片,我正要运上去。”解大将照片递给他。 “您看看,线索在最上面,底下都是一些照片,我想着应该是给小三爷的。” 陈酌翻了翻,不是王胖子,就是张起灵,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照片。 “运上去吧。” “哎!” 解大应了一声,接过照片,直接扔进揽绳的篮子里。 揽绳拉扯,篮子便一点点升空,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陈酌左右环顾,“黑瞎子呢?” 解大道:“应该在跟伙计们吃饭。” 陈酌哦了一声,回了帐篷。 上下一趟山,浑身都是汗味,他打了热水洗了个澡才进帐篷。 一掀开帐篷帘子,便见黑瞎子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也不玩手机,只是盯着帐篷顶发呆。 “good evening!我亲爱的碰油!帅气的你让我砰砰砰心动!” 陈酌情绪高涨,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虽然本来就没什么疲惫。 但生活就是这样,虽然他白天当牛做马,吃饭的时候更是当猪,但晚上回到家可以当老婆的快乐小狗! 汪汪! 黑瞎子挑了一下眉,慢悠悠坐直身体,“哟!这不是陈老板嘛,忽悠完上面,来忽悠下面了?” “我的耳朵被雪崩了,听不见你说什么。”陈酌握住他的手。 “但我知道一个男人再坚强,没有人滋润也会枯萎。”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可是来自德高望重的伏地魔家族,同时也是斯莱特林的最后一代传人。” “乌姆里奇哥哥曾说过,我有一双会爱人的眼睛,还有一颗会疼人的心。” “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下辈子没吃没喝。” 黑瞎子:…… 礼貌抽回手。 “如果陈老板考虑我昨天的提议,那我可以考虑你今天的提议。” 陈酌瘪了瘪嘴巴,“我怕痛。” 黑瞎子轻笑一声,“我以为你这个年纪能练成那么高的功夫,应该对痛没什么感觉。” 陈酌年纪极轻,身手却极高。 如果不是从小咬牙吃尽苦头,很难练成,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陈酌只是笑,“我真的怕痛,功夫高跟怕痛不冲突,伤我确实受过不少,但苦我可从来没吃过。” 这话不是说谎。 000可以作证。 陈酌这小子就是天生富贵玩乐命,原皮就是富二代,又是家里老幺,幸福潇洒了三十多年。 赛车给自己创死了。 后来遇见自己,反派任务更是得心应手,桀桀桀乱叫,简直就是到了舒适区。 流血流汗他是硬扛,没福他也是硬享,就要享,偏要享,哭着闹着要享。 用最大的条件给自己创造舒适环境。 000对于陈酌的第一个刻板印象就是身坚心脆。 一直到现在,这种刻板印象都还没有摘下来。 偏偏他还拒绝不了陈酌。 这才是最可恶的! 作恶做得理直气壮,心眼也多得像蜜蜂窝。 但胜在那张脸实在美丽,嘴巴也甜蜜蜜。 陈酌可怜兮兮眨着眼睛,“你是怕我技术不好吗?” “虽然我没经验,但学习能力还可以,我觉得我已经出师了,现在就差实践。” 黑瞎子忽地想起这人前段时间在巴乃捧着书认真研究的模样。 一时间忍俊不禁。 说到底,还是个小朋友。 他打趣道:“昨天我只答应让你试试,但可没答应你这个,毕竟我可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封建啊!” 他故意内涵回去,陈酌昨天内涵他的话。 陈酌摇摇头,“不要乱说,老辈子们虽然嘴里封建,但行为却很开放的。” “不像我,虽然行为开放,但思想也很开放,我会让你舒服的。” “不行!”黑瞎子拒绝的很干脆。 虽然他主张及时行乐,但也没有让一个小屁孩上的道理。 换换位置,他说不定就同意了,但小屁孩怕痛。 话不投机直接亲,陈酌把他衣服撩上去,低头埋首。 黑瞎子一惊,“你踏马——” 他想要骂人,但睨着面前毛茸茸的脑袋,最后只是轻轻敲了一下。 手放在那颗脑袋上。 精力旺盛的小屁孩! 太难搞! “我想看你的眼睛。” 陈酌冷不丁出声,右手已经攥住墨镜腿,蠢蠢欲动,只等着黑瞎子同意。 黑瞎子很是无奈。 他确实想拒绝。 但这小屁孩说完就把脸贴了过来,光贴还不行,黏黏糊糊又亲上来,光是亲也不够,时不时还得咬一下。 “我现在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当然有。”陈酌又亲又摸的,“只要你拒绝,我就不看。” “那我拒绝。”黑瞎子道。 陈酌略带遗憾,“那你晚上睡觉记得睁眼睛,我这个人睡觉会梦游,一梦游就会做出什么无厘头的事。” 黑瞎子觉得好笑,“比如呢?” 陈酌认真道:“比如摘墨镜,翻墙头,亲人嘴……” 他噼里啪啦说的一大堆,最后还锐评一句。 “这么一看,我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你晚上睡觉记得防着我点儿。” 能防住才见怪! 黑瞎子觉得陈酌简直就是狗皮膏药,甩又甩不掉,玩又玩不起。 明明在别人那里都挺好说话的,怎么在自己这里,就要想方设法的钻漏子呢? 真是…… 黑瞎子啧了一声。 陈酌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跟无法翻身的面饼一样,死死黏住黑瞎子。 黑瞎子觉得他真的很烦,就像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屁孩一样烦。 但邻居家的小屁孩会喊他哥哥。 陈酌这个小屁孩会让他舒服。 黑瞎子愿意给陈酌机会,只有两点原因。 1、他不反感陈酌这个人。 2、确实如陈酌所说,他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但日久生情也不算说谎。 及时行得是乐,日久生得是情,两者并不冲突。 “你不要后悔。”黑瞎子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我的眼睛——” 话还没有说完,墨镜就被摘下,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黑瞎子气得发笑,但又无可奈何。 陈酌将墨镜扔在床边,见黑瞎子条件反射闭上眼睛,有些不满意,坏心思的往他眼皮上吹气。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想看你的眼睛。” 黑瞎子既然答应了,也没什么好推辞的,闭上眼睛也不过是习惯。 睫毛扇动。 陈酌心跳漏了一拍,咽了咽口水。 【老婆!老婆!这是真老婆!完全喷不了!】陈酌开始发疯。 【正脸像我老婆!侧脸像我老婆!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是我老婆!他连头发丝都像我老婆!这根本就是我老婆!】 000:【……】 【你老婆现在在悬崖上吹风。】 【你宝宝也在。】 陈酌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喂!信号不太好!我老婆刚刚叫我睡觉了!下次再聊吧!】 000:【……我就知道。】 成功晋升为老婆的黑瞎子开始接受来自陈酌狂风暴雨的亲吻。 帐篷的灯还亮着。 黑瞎子没了墨镜,眼前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陈酌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但这东西不是个好东西,除了埋头苦亲,就是埋头苦亲。 黑瞎子忍了一脸口水。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什么东西都好奇!遇到好吃的只知道舔! 小屁孩抬头,眸子湿漉漉的,被情欲沾染,“亲爱的,我难受。” 黑瞎子:…… 蒜鸟蒜鸟…… 遇见这个坏东西,他乐呵呵地四大皆空的贤者模式算是彻底终结了。 第100章 一拖二,拖胖带霍 吃饭,睡觉,调戏人。 早上调戏黑瞎子,中午调戏解雨臣和吴邪,晚上又调戏黑瞎子。 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日复一日。 美好的一周就那么过去了。 密码一道一道的传送。 第一道密码。 第二道密码。 第三道密码。 陈酌冷静的看着伙计将错误的密码传送,没有一点阻挠的想法。 他向来是不干预剧情的,但讨厌麻烦,所以他给了张起灵哨子。 他不知道张起灵会不会吹。 也不太关心。 所以在得知密码错误,所有人都乱起来时,他在混乱中格外镇定。 直到耳边响起哨子声音。 一阵响亮又清晰,只供他一人听到的哨子声。 张起灵吹哨了。 【警告!警告!任务目标生命值过低!】 毫无感情的电子播报声将000和陈酌都吓了一跳。 【什么玩意儿就警告警告?】陈酌晃了晃脑袋。 意识突然出现除000之外的声音,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000啧了一声,关掉播报,【是攻略组这边的东西,我没太在意,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准的。】 反派组没有过这种玩意儿,搁之前,主角死了,他们都得开香槟庆祝。 【尽整点乱七八糟的。】陈酌撇撇嘴,【你去吧,要活的,可别职业病犯了,给人捅上一刀。】 000:【屁话这么多!】 他骂了一句,声音就消失了。 陈酌叹了一口气,手一指天,仗着000不在就开始骂骂咧咧,逼逼赖赖。 ………… 巴乃。 张家古楼。 一落地,密封空间的臭味让000皱起了眉,屎尿味,尸臭味。 000右手食指抵在鼻腔,左手翻转,手电筒攥在手里。 不大不小的光圈照亮一方空间。 狭仄的空间里横七竖八都是尸体,屎尿血沾染地板,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扬面。 尤其是那些尸体有些甚至直愣愣瞪着眼睛,犹如涣散的死鱼一般。 000终于知道陈酌为什么不愿意来了。 这个狗东西! 000在心里骂骂咧咧,开始定位张起灵两人的位置。 张起灵两人的位置显示在左边,000将手电打过去。 那里是一个小隔间,虚虚掩着门,从缝隙可以看见很多衣服堆积在一起。 000绕过尸体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门板,凌厉的攻击从门后袭来。 000用手电去挡。 手电被打飞出去,砸在天花板上,发出闷声响声,又落在尸体上,再骨碌骨碌滚到地上。 光圈晃动。 两道影子交手。 “张海客。”000准确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张海客攻击的动作一顿,右臂抵在胸前,“你是陈酌?” 面前人跟陈酌有几分相似。 但张海客敢肯定不是陈酌,问那一句也只是为了确定对方的立扬。 000挑了一下眉,收起攻击架势,“我没兴趣跟你打,我是陈酌喊来救人的,信不信由你。” 张海客藏起心中几分警惕,同样收了手。 “我不管你是怎么到这的,但你要是为了张起灵,那抱歉,我们张家的人,我们会自己处理,不劳阁下费心。” “随便你。”000不耐道:“还有个胖子是不是也在里面?” “陈酌那家伙让我带两个活的出去,你给我整死了,我交不了差,可跟你没完。” 陈酌2.0版本跟陈酌一样令人讨厌! 张海客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不显,让开了一条路。 “都在里面。” 他确实跟小鬼说要借此机会找出它的人,他们甚至为此专门制定了计划。 他尾随着霍家的队伍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监视。 但谁没想到……吴邪那边送来的密码会是错的! 小鬼跟着霍家那帮人进了错误的门,他想制止但没机会,只好一路跟上去。 等霍家的人将那些机关都蹚了个遍,死了个完全,他才出现。 反正都是要死的。 张家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好窥探的,就算吴邪没有给错秘密,他也没打算放他们活着出去。 邪门,但阴差阳错,正好。 000进门,对于走在自己身后的张海客毫不在意。 反正他又弄不死自己! 小隔间里都是衣服。 抛开面上几件衣服。 张起灵和王胖子的脸露出来,苍白得厉害,没有一丝血色,似乎随时就能挂了。 “我已经给他们包扎过了。”张海客走了过来。 他没想弄死王胖子,甚至还救了他。 毕竟真心对自家小鬼的人不多,这胖子算一个。 000蹲下身,“一人带一个吧,既然你说张起灵姓张,那他归你,我就勉为其难要这胖子吧。” 张海客挡住他的动作,皱眉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不能出去,再等等。” 外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但肯定是乱了,但还不够…… 必须要再乱一点,他们才能浑水摸鱼找到同样浑水摸鱼的它的人。 000直接拽住王胖子的手,将人往背上一背,“我可不管你什么时候,陈酌说了,见到人就带出去。” 张海客挡在他身前,没让步,“你可以带他们出这里,但不能出张家古楼。” 000眯了眯眼睛,“我可没兴趣在坟地过夜,除非……你想跟我打一架。” 话不投机直接打。 哔哔哔,烦死了! 张海客疯了才跟他打。 刚才两招他都试出来了,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玛德!打不过陈酌那疯子就算了,冒牌版也打不过! 算了,随机应变吧。 张海客让步了,为双方差距过大的实力。 000背着王胖子往外走,路过那群尸体时,停下脚步。 他歪头紧盯靠墙的霍仙姑。 僵硬死白的脸色可以看出来,她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玩意儿要不要一起带出去? 000在思考。 霍秀秀那小姑娘好歹叫自家酌子一声哥哥呢! 以往做反派的时候,人人喊打,可没碰见过这么热情的妹子。 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000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理念,放下王胖子,把霍仙姑的尸体也拖了过来。 张海客背着张起灵走出去,见他动作,皱眉道: “你想把霍老太也带出去?你一个人想要带两个走出这里,很难。” 张海客没开玩笑,即便是他,在张家古楼里也是万分警惕的。 在他看来,000想要拖胖带霍的行为简直就是疯了! 000没在意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始自己的行动。 他用绳子把王胖子和霍仙姑绑在一起,结结实实的,一把背在背上。 一拖二。 主要是王胖子没醒。 要是醒了,知道自己和霍仙姑的尸体背对背,估计好几天都要吃不下饭了。 张海客的表情难以形容,仅仅只用了两秒,便接受跟疯子长得像的人也是个疯子的事实。 两人背着三人往外走。 张海客拒绝不了就接受,也没故意整000,绕开那些弯路,直奔张家古楼出口。 两人出张家古楼时,天色已经漆黑。 张海客刚刚把张起灵放在地上靠着树,就瞥见疯子2.0版本把背上一人一尸往地上一甩。 垫背的还是霍仙姑。 看着就肉痛。 “行了,搞定!” 000拍拍手,掏出信号枪往天上一打,红色光束在漆黑的夜格外显眼。 张海客一惊,“你做什么?” 000理所当然道:“陈酌说把人带出来,可没让我包后续,我价格很高的。” 最后一句话他格外强调。 张海客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望向天空中的烟花。 不出意外,霍家的人应该十几分钟后就会赶到。 他不能留在这里! 000打完信号枪,把王胖子和霍老太身上的绳子解开。 任由霍老太倒在一旁。 他搞了特效药,直接往王胖子嘴里一灌,又拍他的脸颊,信号枪也塞过去。 王胖子晕乎乎的咂咂嘴,恍惚感觉自己看到了陈酌那小混蛋,顿觉惊悚。 没想到自己的最后走马灯,居然是陈酌那小子! 简直完蛋! 王胖子迷迷糊糊的,耳边出现杂乱的叫喊声。 火光冲天,好多人影在眼前晃,晃得他头晕。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在耿耿于怀于陈酌,这件事太恐怖了! 第101章 你踏马是不是不行? 霍家的人在山林找到死去的霍仙姑,和张起灵、王胖子两人。 据说,霍秀秀当扬就哭得晕过去。 霍家的人连夜将尸体送回京城,霍家彻底乱翻天。 张起灵两人也被送到京城医院。 巴乃和四姑娘山的行动同时终止,解雨臣等人赶回京城。 一个去霍家,其余三人去医院。 见到张起灵和王胖子的那一刻,吴邪彻底松了一口气。 绝望的情绪终于得到救赎,整个人难受到想哭。 “还好……”他坐在床边又哭又笑,“还好你们没死,不然我后半辈子都要赎罪了。” 王胖子被他吵醒,不耐烦地在他大腿上打了一下。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尽咒你胖爷爷!” 吴邪龇牙咧嘴,想骂回去,但又骂不出来。 委委屈屈皱巴着一张脸,看得王胖子想笑,但下一秒就瞧见陈酌。 笑容僵硬。 王胖子眼神闪了闪。 之前是脑袋晕乎,现在脑袋清醒了,他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照常打招呼。 陈酌见他识趣,也只字不提。 霍家这边的事被吴二白知道了,把吴邪叫回去了,估计是要问个清楚。 黑瞎子见张起灵两人没什么大事,打了个招呼,也回了杭州。 至于陈酌,他天天往医院跑,弄得王胖子烦死了。 偏偏他还不能出院,只能幽怨看着隔壁床两人甜甜蜜蜜。 “我说你小子够了!”王胖子忍不住了。 “这一天天的,你能不能考虑考虑你胖哥的心情,我还是个病人呢!” 陈酌往张起灵嘴里喂鸡汤,笑呵呵道:“胖哥哥,羡慕就直说,我可以帮你打云彩的电话。” 王胖子一惊,“你小子连云彩号码都有了!什么时候背着我——” “爱情三十六计,要随时保持美丽,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 嘹亮铃声打断他的话。 王胖子一哽,不上不下。 “你先喝,我接个电话。”陈酌把鸡汤塞张起灵手里。 张起灵端着汤,乖巧点头。 陈酌一边接电话,一边往病房外走,“喂,宝宝。” “来找我。”吴邪只有三个字,便挂掉电话。 陈酌挑眉,见短信发过来的地址,将手机放回口袋。 ………… 长沙。 陈酌推开门,便看到缩在角落的吴邪,烟头和捏扁的饮料瓶到处都是。 血迹在吴邪的脖子上凝固成暗红色,如同一道结痂。 感受到门被推开,吴邪如惊弓之鸟抬头。 直到陈酌一步一步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哑声道: “你来了。” 陈酌打量着他,突然伸出手,在他脏兮兮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只是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硬生生压抑着那股冲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被蛇咬,有点痛。” 他说得极为小声。 陈酌必须将专注力都放在他身上,才能不错过他的每一个字。 一字一顿。 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陈酌瞥见旁边早就死掉的蛇尸体,淡淡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吴邪。 “你让我来这里,是要我安慰你吗?” 吴邪看着他,突然有点说不出话。 短短一个星期,他感觉过去了一辈子。 一个星期前,他通过黑瞎子带回来的黑毛蛇,知道三叔留下的信息。 五天前,二叔和他摊牌关于它的存在,以及当年的所有棋盘细节。 四天前,他在自家爷爷的墓前哭得撕心裂肺。 三天前,他来到这里。 一天前,他给陈酌打电话。 现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要说什么呢? 陈酌见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就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他。 “好了,跟我出去吧,再待下去真的要不好看了。” 脏兮兮的小狗。 吴邪环住他的脖子,“你在嫌弃我吗?” “是。”陈酌异常老实,“你太脏了,还有点臭臭的,宝宝,你现在真的很狼狈。” 追着杀。 “你太混蛋了。” 吴邪心一哽,低低骂了一句,却把他环得更紧。 “我没有退路了。” 在闷油瓶两人出事的那段时间,他绝望得要死,害死人的念头在脑袋里不停的迸发。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知道自己名字的真正意思,他彻底没有退路了。 他想找到三叔,可他找不到,他想知道真相,但没人告诉他。 吴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他甚至蠢到拿起菜刀准备剁手指,算计二叔,以此得到真相。 他拿起菜刀那一刻在想什么呢? 以二叔的性子,一根手指可能不够,他得切三根…… 陈酌见他眼睛里几乎冒出神经质的光,啧了一声,把他按在自己颈窝,直接将人正面抱了起来。 忽地腾空。 吴邪抱的更紧。 陈酌把他掂了掂,抱着人往外走,耳鬓厮磨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没关系,你可以利用我。” 他知道吴邪是喜欢自己的,但也不妨碍他利用自己。 吴邪不缺爱,但也在爱里被养出偏执。 也许正是这种性格,才让他成为计划中无可代替的一环。 两人走出地下室。 吴邪看着那扇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步一步,他被人带着离开那狭小幽暗的地下室。 “对不起。” “没关系。”陈酌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介意这些。” 陈酌相信爱,但他不认为爱就是一个人完全属于另一个人了。 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 攻略组的标准是百分之八十,连快穿局那帮老油条都不相信百分百的爱。 也许有。 但失去自己的爱太过病态,不是他们的审核标准。 爱是感情,感情复杂,本就是瞬息万变。 能爱一个人百分之八十,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陈酌带着吴邪去了一家酒店,忽略前台奇怪的眼神。 陈酌如同装扮娃娃般为吴邪洗澡,换衣服,刮胡子。 直到温润如玉小郎君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陈酌颜控的死强迫症才好上一点。 他真的没法说谎,吴邪刚才的模样,他想把他扔了。 吹风机的声音作响,吴邪臊红着一张脸,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脑袋上摆弄。 目光透过镜子望向身后的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陈酌见状,关掉吹风机。 “怎么了?” “你……”吴邪犹豫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你踏马是不是不行?” 第102章 作茧自缚 空气一瞬间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000几乎笑得打滚【哈哈哈哈我要笑吐了,怎么会有人被老婆质疑不行啊?】 陈酌:…… 陈酌不语,只是一味屏蔽。 浴室的水雾还没有散去,吴邪觉得后悔。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想吞进肚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酌比他高了半个脑袋,垂着眼就可以看见他半干半湿的发旋。 “你确定吗?” 吴邪第一次见他如此正经,但想想也觉得理所当然。 陈酌在某些事情上总是正经的,虽然正经的时间不长。 “我不确定。”吴邪道:“但如果是别人,我不愿意,也不会有想尝试的念头。” 他也在思考自己对陈酌的感情。 他在陈酌身上留下过痕迹,同时在看到不属于自己的痕迹时,内心哽塞难平。 他们拥抱过,亲吻过,也安慰过。 如果换一个人,吴邪没思考过这种可能。 他在大学时也遇到过同志,但没有感觉,甚至接受无能。 他之前怀疑自己是创伤性联结,但在陈酌问话的这一秒。 他就知道不是,他对陈酌是喜欢,也不止喜欢…… 陈酌把吴邪翻过来面对自己,架着他的腰部,让他借力坐在盥洗台面。 这下轮到吴邪垂眼看他。 陈酌微微仰头和他对视,一字一顿道:“那你爱我吗?” 吴邪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盯着,就紧张起来。 手都在发抖,摸上陈酌的脸。 “也许……我也不太确定,但我确定不止喜欢。” 陈酌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扣住他的脑袋接吻。 利用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如果一定要分出个多少……那没必要。 吴邪手臂搭住他肩膀,眼泪猛然就从眼角流下,落在陈酌的脸颊。 滚烫的一滴泪。 亲的越狠,泪流的越多。 可两个当事人谁都没管,战地转换。 吴邪陷进被子里时,眼尾都哭红了。 陈酌已经将他的衣服掀起,见他弯着眼睛似哭似笑,放轻了声音。 “宝宝,问我第一个问题,你最想知道的,都可以。” 吴邪嗓音带着泣,“你爱我吗?” 陈酌一愣。 大概是没想到吴邪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按着他身体里的软肉。 “我喜欢你。” 还是那个答案。 吴邪眸子有一瞬间的黯淡,但又被刺激得发红。 陈酌腾出一只手摸他的脸蛋,“喜欢你,也是最喜欢你,我从来不骗人。” “我的第一束花就是送给你的,第一个吻也是你,第一次也是你,痛吗?” “不痛,有点奇怪。”吴邪先回答他的问题,才开始思考…… 陈酌会骗人吗? 不知道,但他确实从来没骗过自己。 “你想就这样,还是趴着?”陈酌动作很慢,简直耐心十足。 “就这样,我想看着你。”吴邪微蹙着眉头,伸手去摸他的脸。 有陈酌这张脸,即便再不适应,他也能适应。 “好。” 陈酌没拒绝,一边亲他,一边把他的小腿搭在肩上。 “还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是说这种的时候吗? 吴邪在心里吐槽,但嘴巴却很诚实,“三叔托黑瞎子带给我的黑毛蛇说它是一股势力,如果是势力,那必然有落脚点,你……嗯,你知道在哪里吗?” 短短一星期,吴邪想过很多办法,但最想知道的还是找到它的落脚点。 哪怕只是一个据点也行。 陈酌一点点推进,“北纬53°,东经123°。” “这是它——也就是汪家的一个据点地址,在漠河那一带,至于其他的,你需要自己去找。” 原著没写。 花积分查,那不可能。 “哈……嗯……那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监视九门?” 吴邪喘着气。 “我一直没搞……搞懂,九门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次次……次次都中套。” 陈酌见他仰着头,俯身亲过去,“汪家有个运算系统,你可以理解成超级大脑。” “他们把人划分成百分制,利用机器算法去行为预判和心理建模。” 人,无非几种。 将前人的行为收集,再整合,用在后人身上。 吴邪瞬间懂了,“行为操纵吗?” “……” 过了几分钟,陈酌慢吞吞嗯了一声,“但你知道人通常是复杂的,有时会超出预判,这时候就需要出手干预,也就是为什么会出现替换考古队的事情。” 他一张嘴,把剧情咕噜了个干净。 当然,陈酌本人是尊重剧情线的。 只是没把它放在眼里,也完全不在乎会不会崩剧情。 他眼里只有此刻的吴邪。 “你的意思是九门的人一直在被替换!”吴邪反应很快,但又有点说不出话。 “等……等一下。” 他的手放在腹部,但被陈酌拽住,按过头顶。 吴邪的腰弓起一个弧度,又塌下去,整个人歪歪斜斜的。 突然一抖。 陈酌有点愣,好笑的看着他。 吴邪偏头,宁愿去看白花花的墙壁,也死活不看陈酌。 陈酌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小鸡啄米般亲他几口,右手摸到床头柜的纸巾盒。 “宝宝。” “是不是忍很久了?” 吴邪脸更烫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陈酌的话,只能和他额头相抵,感受粗糙的纸巾在自己腹部擦拭。 “没关系的,这是正常现象,宝宝已经很厉害了。”陈酌放低了嗓音哄人。 他想……至少别让吴邪在这种事情上觉得害羞。 陈酌在情事上的行动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温温柔柔的,完全尊重爱人的感受。 吴邪安静看着他的脸,俊俏瑰丽的面容因为自己大汗淋漓。 他原以为这小混蛋会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没想到最后还要他哄着自己。 真是丢人。 吴邪想……也许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也不是提问的好地方。 至少此刻不应该。 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要想,只专注的看着他。 在一瞬间,吴邪突然就想通了。 似乎找到情绪宣泄口,他忍着连接的痛意,仰头去亲吻陈酌。 “闭嘴!要*就快点*!” 他才是哥哥! 得听他的才对! 自古都是这样的,小孩子要听大孩子的话。 话太糙,陈酌不可置信轻笑一声,随即……不语,只是一味埋头苦干。 ………… 作茧自缚的恶果,吴邪吃了个彻底。 整个人晕在床上,蜷缩着身体被陈酌抱进浴室。 裹着浴巾再次回到床上时,他还没醒。 陈酌躺在他旁边,见他睡的昏沉,失笑般摇摇头。 “就这点儿出息。” 他在吴邪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去关灯。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第103章 美人疯 天色微亮。 吴邪眼睛都还没睁开,后腰一抽一抽的痛,脑海里自动播放某些极限性画面。 他犹如烫火般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某人圈在怀里。 最主要的是两人赤身裸体,想挣扎,但搭在他腰间的手自动下滑。 “嘶——”吴邪抽气一声。 陈酌左手按在他后腰,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 “再睡一会儿吧,等会我叫人送饭过来。” “嗯,我——”吴邪本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哑了声。 他一瞬哑然,枕在陈酌手臂上的脑袋默默埋首。 陈酌见状,便将人搂得更紧。 一旦越过亲密界限,很多事情都会变得自然而然起来。 比如说现在,吴邪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了。 和陈酌脸贴脸,甚至会在他的唇上轻碰一下。 缠绵又黏糊,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两人黏糊一阵,吴邪实在饿得厉害,陈酌才起身。 说是去拿饭,实际拐弯就提着系统出品的早餐出现。 吴邪见他出去,淡定的面容突然龇牙咧嘴,捂着腰坐起来,嘴里直抽气,心里骂骂咧咧。 掀开被子想起身。 差点跌倒。 幸亏及时扶住床沿。 “陈酌这个混蛋!” 他低低骂了一声,听见房间刷卡的声音,猛然站直身体,差点闪了腰。 “怎么起来了?”陈酌一挑眉。 吴邪站得笔直,面不改色道:“不是吃饭吗?总不能在床上吃吧,像什么样子。” 陈酌假装没看见他脸上的异样,走过去把早餐放在桌子上。 “你说的对,我买了豆浆,包子,还有其他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 吴邪慢吞吞的挪过去,一坐下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坐都不对劲儿。 忍着心里的尴尬,坐立难安。 强撑小狗版本。 陈酌见他模样,憋着笑,顺手拿过枕头垫在他腰后。 吴邪条件反射,偏头看他。 陈酌只是笑,表情都没有变过,把包子和豆浆放在他面前。 “快吃吧,吃饱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吴邪听到某个字眼,表情一僵,“做什么?” 还来? 你小子是畜生吗? 陈酌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包子,含糊道:“你不是要找它吗?” “我想了想,或许有个人你可以见一面,你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个。 吴邪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事。 在他的印象中,陈酌是无利不起早的,仅仅睡一觉,就能主动成这样吗? 任何人都会这样吗? 他的思绪开始发散,嘴里却问道:“谁?” “张海客。”陈酌道:“就是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 “它对张家的秘密觊觎已久,张家对它同样警惕,你跟张海客合作有益无害。” 吴邪看着他,陈酌对这些事情好像总是了如指掌,但自己不该问。 于是他问道:“我该怎么联系他?” “小哥。”陈酌又喝了一口豆浆,“张海客上次应该给他留了联络方式,不过在见张海客之前,你还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 “人。”陈酌悠悠道:“你得有自己的筹码,才能去谈判,也不至于落人下风。” 吴邪是聪明,对于道上的这种事情却是不了解,也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别人。 在道上混,你如果没有够强的实力,只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所有人。 吴邪颔首,“我知道了,我可以去找我三叔的人。” 吴邪这话说得,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 他对于自家三叔现在的盘口多少有点了解,但叫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事实证明。 有问题。 出去一趟就被人下马威了。 陈酌靠着门口,看着里面的硝烟四起,摇摇头。 吴邪还是太嫩。 算了……自家老婆,陈酌手腕翻转,两道短刀握在手中。 瞄准屋中红木茶几。 破风声响起。 正在叫嚣的鱼贩老六突然惨叫一声,紧紧捂住残肢,扑通一跪。 断臂滚地。 而插在红木茶几上的短刀,刀锋滴血,鲜红的血滴落在茶几上。 吴邪心脏都要吓得跳出胸腔了。 见陈酌一脚将门踹得关上,嚣张的走进来。 他攥紧拳头,强迫自己把屁股黏在椅子上。 “各位,小三爷脾气好,我可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长话短说,谁敢走,我就弄死他。” 全场静默。 陈酌转头看向潘子,“还愣着干嘛,搜账本啊。” 潘子也是怕了他,生怕他一发疯,剁蛇一样把全场人都剁了。 连忙做出凶狠模样,开始按着那些马盘搜账本。 吴邪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账本,偷偷用余光去瞟身边人。 习惯了陈酌发癫的模样,对他突然发狠还有点不习惯。 陈酌正在擦刀,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和他对视,突然就笑了。 笑得很漂亮。 玉面含春色,俊骨生风度。 自此,美人疯的名头从长沙传出去。 美人疯,先是美人,再是疯,也有人骂他是吴邪的一条疯狗。 陈酌对此不甚在意。 比起以往的骂名,这些人还是小儿科了一些。 吴家盘口的事一解决,两人又前往京城。 一方面是见张海客,一方面是找九门其他人的帮助。 吴邪不自在的揪着领带,“我们一定要来新月饭店谈事吗?” 他真怕新月饭店的人把他们打出去。 陈酌笑笑,“放心吧,他们要打你,我半夜捉一堆蚊子放他们房间,咬死他们。” 其他三人:…… 吴邪尴尬的拨弄头发。 其实有时候挺不想承认,自己喜欢的居然是个这种玩意儿。 四人往新月饭店走,一走到门口就瞧见明晃晃的警示牌。 【铁三角与疯狗陈不得入内。】 四人:…… “嘿!我这暴脾气!”王胖子直接一撸袖子,“骂谁是狗呢!” 吴邪连忙拉住他,“冷静!冷静!” 毕竟是他们有亏在先,再闹一派那就真无理了。 陈酌无所谓,对守在门口,盯着他们的伙计一招手。 伙计警惕着小跑过来。 “陈爷。” 害怕但叫爷。 陈酌觉得好笑,“我记得你,小郭,是吧,这个表情做什么?我是吃人怪物哇?” 他递一张黑卡出去。 “平账。”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王胖子瞪大眼睛,“不是,你小子真有啊?” 这么嚣张? 那他们躲的这些日子算什么? 算好玩吗? 伙计恭敬的接过卡,一边撤牌子,一边拿着卡刷账。 陈酌将黑卡随手放口袋里,笑嘻嘻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没钱了?” “我给自己的定位,不一直都是低调的有钱人吗?” 王胖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口袋,只有一个问题。 “你这里老婆的活动还有吗?胖爷我想想,其实也不是不行。” “天真不同意,我同意啊,你也麻利点同意同意,反正闭上眼睛都一样。” 吴邪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这见钱眼开的死胖子! 陈酌一脸遗憾,拍拍王胖子的肩膀,“胖哥哥,虽然你我今生无缘,但我可以为你下海底捞肥牛,金蟹,虾饺,毛肚,羊羔卷,这些你等会可以随便点,算是我为咱俩的遗憾买单。” 王胖子哥俩好的勾住他肩膀,“好说好说,这辈子的事就算了,下辈子你努力努力,啊不——我努力努力。” 一脸无语的吴邪和面无表情的张起灵跟在两人身后。 四人大摇大摆再次走进新月饭店。 二楼包厢,解雨臣和霍秀秀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解雨臣最近为霍家的事焦头烂额。 霍仙姑死得太突然,霍家开始争权,霍秀秀有心而力不足。 他用解家和霍家的所有生意来往做威胁,才勉强保住霍秀秀继承人的位置。 但当家之位。 解雨臣只能尽力。 见四人进来,他站了起来,眉宇间虽然带着疲惫,但习惯性扬起笑容。 “你们来了。” “老婆!”陈酌又开始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好多好多天不见,秋了个又秋,秋了个又秋……哎哎哎!” 吴邪在他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掐得陈酌直吸气,想扑解雨臣的计划,半道终止。 陈酌回头看他一眼,见吴邪脸色绷紧,两边衡量一下,果断对他笑笑。 快速落座。 干脆利落的动作,那叫一个丝滑。 解雨臣:…… 唇边的笑稍稍拉平。 他微眯着眼睛,漂亮的浅褐色眼珠转了转,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设想。 第104章 鹅癫疯发作 也许是自己想错了。 小王八蛋早上还跟自己发了早安。 解雨臣把那种不安微妙的心理,归于自己向来深思多虑。 他轻声问吴邪,“你今天把我都叫过来,说有它的消息,可靠吗?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吴邪抿抿唇。 面对解雨臣这个问题,他莫名不太想回答,余光却很诚实的往左边看。 嘴巴回答不了的问题,眼神帮他回答了。 解雨臣注意到他的飘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陈酌正撩起衣服,让张起灵看后背。 解雨臣视力很好,隐隐看到腰侧青了一块。 陈酌那样闹腾的性子居然没闹? 虽然他有猜测,但…… 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孔,铺天盖地的情绪在心脏迸发,但解雨臣唇边依旧挂着笑。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你知道的,它对于九门——” 话未落。 门被推开。 两人齐齐看去。 张海客来了。 不是吴邪那张脸。 是另一张极俊的脸,眼下一颗泪痣,随着他的笑微微上挑着。 “在门口堵着做什么?” 吴邪盯着他的脸,猜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张海客?” 张海客嗯了一声。 “……” 吴解两人对视一眼,结束刚才的话题,各自落座。 张海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黑皮衣的女孩儿。 脸蛋靓靓的,脸色臭臭的。 唯独在见到张起灵时,眼神肉眼可见的一亮,唇边也勾出点笑。 两人先是跟张起灵打了个招呼,再看向其他人。 张海客看着这群九门年轻一辈,脸上笑着,目光在陈酌身上停留,笑容僵硬一瞬,快速略过。 “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张,跟张起灵是同族,我的名字是张海客。” “旁边这个是我妹妹,叫张海杏,我们同属于海外张家。” 张海杏? 陈酌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 原著和剧版张海杏在设定上有很大差别,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呢? 坐在他左边的吴邪见他盯着人家女孩子出神,用手肘捅他一下。 “别告诉我,那是黑瞎子,就算会缩骨,他那么大的块头也缩不成这模样!” 声音不大,但在座几位都是耳力极好的人。 张海杏的脸更臭了。 解雨臣看着开小差的两人,出声提醒,“吴邪,现在人到齐了,你有什么消息可以说了。” 吴邪环顾在场众人,尴尬得轻咳两声,“我今天是来跟你们谈合作的。” “合作?”张海客轻笑一声。 “关于它的合作。”吴邪正经道:“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你也关心。” “不然你之前不会一直监视我们,今天也不会过来。” 张海客笑意更甚,“合作起码双方要有足够的筹码,吴家小三爷,你有什么可以让我们跟你合作?” 吴邪也笑,“你还有其他人选吗?如果有,你之前为什么要顶着我的脸?” “暗恋我?” “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张海客心头一哽,吴邪好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为了扮演吴邪,连吴邪的性格都仔细研究过,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被疯子带偏了。 一想到有可能以后自己也要保持这种性格,张海客默默黑了脸。 陈酌,一款新型老鼠屎。 他温和的面容扭曲一瞬,又笑道:“说说你的计划。” 同意合作的讯号。 而一旁的解雨臣没什么问题,他相信吴邪在关于它的事上的执着。 它不是吴家一门的敌人,而是整个九门。 如果消息和计划可靠,他自然是没话说,全力帮忙的。 霍秀秀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她看一眼自己的小花哥哥,觉得他此刻有点吓人,默默卷了张烤鸭往自己嘴里塞。 吃点压压惊。 解雨臣用勺子搅着瓷碗里的八宝粥,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 不经意撩起眼皮,正好和坐在对面的陈酌四目相对。 在短暂的一秒中。 陈酌俏皮的一眨眼,一如既往。 解雨臣整个人在一瞬间冷凝,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笑。 厚重面具之上标准的笑,没有任何意味。 【你看,我老婆对我笑,他果然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陈酌荡漾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得意洋洋道: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我这张宇宙超级无敌帅的脸!】 000将屏幕转向解雨臣,放大,放大,再放大,直接拉出分析列表。 【三分讥笑,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一分怒气,还有0分爱意。】 【简而言之,你要完蛋了,他明显是被你气笑了。】 陈酌不爱听,【ovo是微笑,o-o是警告,o?o是麦当劳好美味嚼嚼嚼,你猜我现在是什么?】 【友情提示你,o-o。】 现在很危险,我要警告你! 000关闭扇形统计图,【说了你又不爱听,下头男。】 陈酌不理会。 像他这种很有姿色的男人,不是他自恋,老婆爱看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一想,他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努力凹造型。 他)陈酌,黑发黑眼黑心肝,笑起来时眼睛都透露着邪魅两字。 那股与生俱来的深沉危险气息飘过他的上巴,中巴,下巴。 他寂寞的站在小世界尽头,用碎成八百片的心脏去温暖每一个长得帅气又漂亮的小男生。 请注意,这不是攻略,这是一场爱和心脏的探讨与交流。 【在我进行的任务中,就没有我杀不死的主角……不对,换组了,就没有我追不到的老婆。】 【我给老婆的爱,老婆必须接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没有我的允许,老婆不能离开我超过半米!】 000帮他360°录屏,准备发到快穿频道。 【脆脆少爷,演完了吗?演完了让我也演两集,你帮我拍视频。】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陈酌一脸桀骜不驯,【跪下求我,我就给你拍。】 张起灵见他突然把脖子伸长,像只优雅的天鹅。 嘴角甚至在固执的左右抽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抽疯感。 疑似鹅癫疯发作。 “不舒服吗?”他低低问了一句。 陈酌面对他真诚的眸子,凉薄的嘴角也凉薄不下去了,忙碌的左右环顾,同时放下双手。 翘着的二郎腿自然就搭在张起灵腿上,整个人捂住胸口凑过去。 “是的,宝贝儿,我觉得很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是心脏,一看见你就砰砰砰乱跳不停,我觉得我大概是恋爱了。” 张起灵:…… 第105章 他是真的喜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吴邪快把自己咳晕过去了,见某人没反应,直接上手一掐。 “嗷!” 陈酌发出某种汤姆猫的声音。 一时间,全场安静。 张海客兄妹俩是忍了又忍,忍了再忍,忍了还忍。 其他人则是已经习以为常。 唯独霍秀秀微微瞪大眼睛,露出新奇的好奇。 好奇怪!好有趣! 陈酌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露出干巴的笑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只是被克制了,掉帧了,坐姿不行,空调太冷,蚂蚁在爬,环境陌生,低血糖发作,总之我真的没事!” 众人:谁问你了? 王胖子眼珠子一转,乐呵呵的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来来来,小酌,8888的烤鸭多吃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没点体重,怎么能压住红尘中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呢!” 陈酌一脸感动,也往他碗里夹菜,“胖哥哥,你也吃,多吃点走出去,咱们也是吃过天价菜的资本老爷了。” “但有一点,不能吃太胖了。” “吃得太胖,看那些对我好的人,都像是开隆江猪脚饭的,我害怕。” 说着害怕的男人疯狂往自己和王胖子碗里夹菜,话里明里暗里揶揄对方。 左右两边两个老婆的碗里也没空着,左一筷子,右一筷子。 000真诚发问,【一边说着不行,一边吃下去,你的生活跟av有什么区别?】 陈酌认真思考,并认真做答,【区别就是我贵一点。】 【这是正常现象,如果全世界都搞纯爱,哪来的片给你看?】 陈酌觉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自己不出意外,是标价最顶端那一批的。 出意外,那当他没说。 他一边夹菜,一边和000斗嘴,猛然发现王胖子往吴邪碗里夹了一堆辣菜。 眨眨漂亮的眼睛,直接夹进自己碗里,嘴里嘟囔。 “不行,这个不行,他不爱吃。” 王胖子看着被夹走的红烧猪蹄,干锅鸡,鹿茸炒腊肠,还有他最爱吃的蒜香猪肉片,一瞪眼。 “天真,你不爱吃?” 吴邪已经佛了,“大概?” 王胖子一秒接受,“那我给你夹别的。” 吴邪:…… 我谢谢你。 被两人这么一搞,其他人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了。 好在他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吃饭,干脆就当看疯子表演了。 解雨臣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抽了张纸巾擦了嘴,后背轻靠着椅子,睨着夹菜发疯的两人。 他是个聪明人。 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得到真相。 而在确定想要抓住陈酌时,他也是有做过功课的。 昨天吴邪联系他,他就隐隐有猜测,只是不确定,只是不想去相信。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陈酌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他忙得焦头烂额,两人搞上了! ………… 饭局结束。 张海客兄妹俩先撤,然后是霍秀秀。 等到吴邪等人都准备走了,解雨臣才慢吞吞站起身,跟在几人身后。 思绪恍然。 一只手勾住他肩膀。 手的主人笑得神采飞扬,好像世间万事都不能成为他的烦恼。 却成了解雨臣的烦恼,他任由陈酌勾住自己,撩起眼皮去看前方。 吴邪三人已经不见,估计是自己情绪外露,被小王八蛋注意到了。 多情又实在贴心。 “老婆,要去我家看会后空翻的小猫吗?” “还有我如钢铁般的盔甲,它是薯片做的,虽然抵御不了什么,但海苔味,吃起来香香脆脆。” 解雨臣偏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不带上你的猫跟我回解家?” “之前不让你过来都知道翻墙,现在不能穿你的盔甲翻进来?” 陈酌一只手勾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去摸他的胸口,神色很是担忧。 “老婆,你最近有没有因为呼吸不畅去医院检查身体?” 解雨臣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我为什么要检查身体,我觉得自己好的很。” 陈酌趁机在他胸口多摸了两下,“那我怎么感觉你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噗嗤!’ 前台正在算账的听奴没憋住笑,计算机都多按了一下。 “归零!” 响亮的声音在大堂响起,听奴尴尬的收起计算机。 解雨臣往楼下看一眼,他可没有让别人听墙角的爱好。 拐着陈酌走下楼,出新月饭店,最后陈酌撑着车窗看他。 “真不上来?”解雨臣似笑非笑。 陈酌摇摇头,“今天不去了。” 见解雨臣表情没什么变化,陈酌故意歪头去看他。 青年俊俏的一张脸,在狭小的车窗歪倒。 “你不开心吗?” 解雨臣偏头看他,“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小心眼的小孩吗?你不来我家里做客,我还会专门不开心?” 话语中分明带着刺,以往理智的人也失了分寸。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陈酌脸上依旧荡漾着笑,“可你就是不开心,你不开心,我看着你的眼睛,我也觉得不开心。” “这样你就会得到一个不开心的我,你就会更不开心,所以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弯弯绕绕一大堆,解雨臣居然听明白了。 他沉默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你还喜欢我吗?” 陈酌始终盯着他,“真奇怪的问题,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喜欢呢?” 为什么不能质疑? 解雨臣和他对视,在陈酌的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笑意和喜欢。 但解雨臣却觉得轻飘飘的,像河面的浮萍。 “我是你的第几个喜欢?” “当然是第一。”陈酌掷地有声又斩钉截铁。 第一,却不是唯一。 解雨臣有时很讨厌陈酌的过分坦诚,这让他清清楚楚看明白陈酌的真面目。 如此凉薄多情。 “你的喜欢太过廉价。”解雨臣轻轻道:“我是可以被随时代替的,我要的感情不是这样。” 说完,他冷冷看向驾驶位的解大,“开车吧。” 吃瓜的解大后背一阵寒意,连忙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开走车。 陈酌的身影在后视镜里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解雨臣冷淡的收回目光。 他不明白陈酌要的经验是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不要这样一个爱人,即便他早就知道陈酌的真面目。 陈酌注视着小车驶去,懒散打了个哈欠,双手枕着脑袋,慢悠悠往吴邪等人的方向走。 【好感度降了吗?】 000看了一眼,【降了五点。】 陈酌大步往前走,将手抄回裤兜里,【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没变,变得是他们。】 000笑笑,【你们人本来就很奇怪。】 陈酌不置可否,道:【人太过复杂,又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幸福就是幸福,痛苦就是痛苦。】 【我以为他会降挺多好感度的,没想到他只降了五点。】 【那说明他爱你大于痛苦咯?】000道:【我看他好像也没那么爱你,但好感度一直都是最高的。】 解雨臣的好感度,从始至终都是最高的那个。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 在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不去利用陈酌的人,哪怕他确实想知道一点东西…… 【不然呢?】陈酌笑得潇洒,【他那样的人,一次次被消耗,看过太多不纯粹,太压抑了,反倒失去了活力。】 【如果没有点刺激,我大概要在这个小世界耗一辈子了。】 解雨臣和吴邪相似但完全不同,一个爱到最后,越来越爱,一个爱到最后,越来越难。 他承认,在几个主角中是最喜欢解雨臣的,解雨臣可能也喜欢他。 但他是个过客,也有自己的任务,为了任务,那点喜欢也不足为道了…… 【道貌岸然的坏蛋。】000辣评。 陈酌笑着挑眉,【你也不差。】 【彼此彼此。】000道。 没错!他们就是这样的双蛋黄反派,划掉,好人攻略组合! 第106章 我怎么会骗你呢? 别墅里空旷得可怕。 黑夜降临。 王胖子懒得掺和几人的事,说是要回去看铺子就走了。 三人一猫窝在沙发。 电视里放着情深深雨濛濛,无边的寂静比依萍要钱那天的雨还大。 “喵——” 鸭蛋扒拉着张起灵的裤管。 人,猫饿。 张起灵弯下腰将它抱在怀里,熟练的往楼上走。 他在这座别墅住了太久,对于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可能比陈酌这个主人还熟。 吴邪窝在沙发里,余光却斜着陈酌,他想知道刚才这人跟小花说了什么…… 但楼上脚步声又响起,张起灵淡淡的声音传到楼下。 “陈酌,猫粮没有了。” “在我房间里。”陈酌站起身,“我给你拿。” 吴邪的话又哽回喉咙里。 房间。 张起灵抱着猫,黑漆漆的眸色盯着翻找东西的陈酌,张了张嘴,突然问道: “你前几天找吴邪做了什么?” 他问得很直白。 简直不像他的风格。 陈酌把从柜子里的猫粮翻出来,一边往猫盆里倒,一边稀奇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起灵一阵沉默。 陈酌看他一眼,对鸭蛋招招手,“别窝在我老婆怀里,自己下来吃饭。” ‘喵——’鸭蛋从张起灵怀里跳下来,直奔自己的晚餐。 陈酌起身,随意将猫粮放回柜子里,才拍拍手道: “就商量了一些事情,你今天不是听到了吗,关于它。” 张起灵的视线随着他移动。 直到陈酌凑近,弯腰和他平视,张起灵在那双眸子中看到自己的面容。 “你们做了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是傻子,陈酌的一切消息都要用条件换。 吴邪关于它的消息一定是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是用什么方式得到的呢? 张起灵手指蜷缩。 陈酌见他垂下眼睫,便伸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 张起灵撩起眼皮,再次看向他眼中的自己,幽幽道:“你骗我。” 如果只是这样,解雨臣怎么可能会被气走,还要他专门去哄人。 他又不是傻子。 陈酌捧着他的脸,听着他波澜不惊的控诉,只觉得可爱。 “我怎么会骗你呢?” “我从来不骗人,我最喜欢你,你说我骗你,我都觉得可爱,想摸你,亲你。” “真是要完蛋了!” “你可能不相信,可能觉得轻浮,但这就是喜欢,就像羽毛一片片。” “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泰山的,很重,我对你的喜欢也很重。” 陈酌会骗人吗? 当然会,但没有人会怀疑九句真,一句假的人。 张起灵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起码他没骗过自己。 陈酌有一双清亮会爱人的眼睛,张起灵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就说不出话。 于是他只能问道:“你会爱我吗?” “当然。”陈酌揉揉他的脸,觉得他跟面团一样可爱。 “我一直想爱你,但爱你之前,你得先爱我,这是我的唯一条件。” 所以你爱我吗? 张起灵听出他的潜台词。 张起灵:…… 陈酌也不在意他的沉默。 因为他在张起灵的眼睛里看到了动摇的答案,右手指腹轻轻按在他的唇上。 “别担心,我会帮你爱我的。” 陈酌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轻易相信他的魔力。 张起灵见过他所有疯癫的时刻,依旧会为他片刻的正经动容。 “我——” ‘叩叩’ 门被敲响。 张起灵推开他去开门,和保持敲门姿势的吴邪对视。 两两相望,一种无言的沉默在弥漫。 最终还是吴邪先开口,“小哥,你们猫粮找到了吗?” 吴邪太了解陈酌的性子,他实在没法放任这家伙跟闷油瓶待在一起。 一想到两人在他看不见的空间也许做着自己感受过的亲密,根本无法忍受。 不光是爱,即便是喜欢也具有占有欲。 张起灵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冒出来的急躁,一瞬间将唇紧紧抿直。 他想起前段时间两人在天台上的对话,想起自己亲口说的不喜欢。 还有那天……吴邪惊恐又势在必得的眼神,和刚才陈酌充满爱意的眼神。 画面轮番交替。 张起灵侧过身子,让开一条路,“找到了。” 吴邪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朝房间里看去。 陈酌正双手撑床,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吴邪不自觉压低声音,“出来,我有事找你。” “好啊!”陈酌答应的毫不犹豫。 他当即起身,路过张起灵时,眨眨眼笑道:“鸭蛋今晚就拜托宝贝了,要是不听话,你就抽它的猫屁股。” ‘喵!’ 正在吃饭的鸭蛋发出不满的叫声。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两人进入旁边的房间。 门被关上,空留一瞬寂静。 他就站在门口,这间本来是属于陈酌的主卧。 漆黑的影子被台灯拉得细长,落在走廊。 轻轻的关门声,隔绝黑影和隔绝猫猫的叫声。 ………… “宝宝,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哇?” 又是这种轻浮的口气。 吴邪深呼吸一口气,“你下午跟小花说了什么?” 陈酌眨眨眼,总觉得这番对话有点熟悉,“聊了一点关于计划的事,怎么了?” 吴邪不相信,但说自己吃醋不爽也未免太过离谱。 他只能轻轻’哦’了一声,克制的坐在床边。 陈酌看穿他的所有情绪却不主动说,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你说的有事就是质问我吗?” 吴邪被他的话刺激的猛然抬头,“不可以吗?” 吴邪也想不明白,他们俩明明什么都做了,是再亲密不过的关系,但中间还是差了一点什么东西。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他又问出这个问题。 这已经是他问出的第三遍,前两遍他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陈酌只是轻轻柔柔的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我喜欢你,而你恰好需要我。”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但本性难移,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你想要结束,我也不会拒绝。” 他有他的任务,不可能主动拒绝或下定论,那对任务进度就太不妙了。 当然,他也可以完不成任务,所以他把决定权交给吴邪。 吴邪看着他就想笑。 他以为事情到这种地步,陈酌再混蛋,起码会承认两人的关系。 就算他死性不改…… 所谓的最喜欢,在陈酌嘴里再浅薄不过了,但再浅薄也是喜欢。 第107章 我会爱上你,你也会爱上我 吴邪深深吐出一口气,“对我的喜欢也不能让你改变吗?” “我承认我确实有利用你的想法,但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等汪家的事情结束,我可以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你没有家人,我的家人可以是你的家人。” “喜欢?爱?身体?我都可以给你,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陈酌安静的听着他说,等他说完才把他抱在怀里,指尖摩挲他的后腰。 “人的本性是难移的,我的喜欢让你接受不了,让你痛苦,你应该远离我才对。” 不要失去自己。 吴邪觉得陈酌这个人真的是混蛋! 一开始甩也甩不掉,偏偏最爱的时候怂恿人放弃他。 怎么能在两人最亲密过后,说出这么混账的话! 陈酌这个混蛋! 吴邪觉得心脏连带着小腹都是一抽一抽的痛,忍不住揪住陈酌的领子,将人压在床上。 “如果我不放手,一定要你改呢!” 陈酌被他拽住领子也不生气,反而勾起笑看他。 “那你爱我吗?” 吴邪咬着牙。 陈酌安静的等待着。 双方僵持几分钟。 最后陈酌坐起身抱住他,“好了,你只是最近太累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别忘记,汪家的事情还等着吴家小三爷出马呢!” “到时候我给你往车里多装点炸药,你最好把他们那破烂地方炸个稀巴烂。” 吴邪累极了,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我想把你炸成稀巴烂!” 陈酌轻笑一声,摸着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跟摸小猫的手法一模一样。 “那你就把我炸得稀巴烂吧,如果你的心情能好一点,我很乐意,阎王爷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 “……” “你也会对别人这样吗?”吴邪轻轻地问,“安慰他,拥抱,亲吻,甚至是更亲密的事情?” “只要他愿意,你也愿意。” 吴邪的话里没有特定的人选,在他心里除了自己都是别人。 他确定陈酌是喜欢自己的,不过喜欢的有点少,心脏的位置也少,但人却太多,太拥挤。 世人总是把爱情想得太神圣,太美好,太不可亵渎,导致所有人都期待一份完美纯真的爱情。 但事实,现实生活中大多数爱情都是来自最肤浅的美丽有趣。 陈酌太混蛋,但他还是喜欢。 陈酌亲了亲他的侧脸,“我不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我没办法给你做承诺。” 看吧。 这个混蛋的回答总是含糊不清,充满不确定性。 总是给自己留有余地,让事情发生过后的质问都变得无力起来。 比如此刻。 吴邪其实对陈酌根本没抱幻想。 他对他的本性再清楚不过,毕竟是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的。 风流多情,轻佻花心,狎昵暧昧又疯癫。 但他也不纯粹。 从他确定利用陈酌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注定不平等和纯粹。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利用陈酌,现在也不至于连质问都那么不理直气壮。 利益置换是两人中间的感情鸿沟。 他一点点收紧抱住陈酌的手臂,瞳孔在陈酌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染上偏执。 “黑瞎子可能会陪你玩,但他跟我一样都是利用你,你们俩指不定谁玩谁。” “小花看似好说话,实则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不会接受你的花心浪荡。” “至于小哥——他失忆了,但你想要骗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顿了一下,嗓音在陈酌耳边低喃,“只有我,你想要的爱,我会给你,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你的本性。” “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别那么快推开我,放弃我。” “本性难移,我帮你一点点移,我会爱上你的,你也会爱上我。” 【完了,主角被你整疯了。】000一脸哦豁。 陈酌认真听着吴邪低喃的话语,又拍拍他的后背。 【他不是疯,只是需要一点依赖。】 短时间经历高压创伤,会在某些亲密时刻产生情感过山车般的强烈依赖,让人对关系连接非常执着。 认知失调到某种程度,甚至会对依赖对象的不良行为进行美化,缓解内心痛苦。 显然,吴邪现在就处于这种阶段,或许他自己也清楚,但放任自己沉沦发泄。 陈酌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依赖对象,也是这段亲密关系中的止痛药。 当然,陈酌很愿意,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一件坏事。 他紧紧抱住吴邪,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填平吴邪心中的空缺。 “宝宝,我会爱上你的,但只是因为幸福和快乐,不是你的痛苦和害怕失去。” 他依旧坦荡荡。 吴邪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他不放手,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他在想……也许拥抱的久一点,陈酌也能离自己近一点。 ………… 夜半。 陈酌轻手轻脚背上行囊翻墙出门,直奔新月饭店。 人就是这样,什么情啊,爱啊,上两天班就老实了,全都变成恨了。 翻墙上屋顶。 两道身影在那趴着,听见动静警惕回头。 见是他,其中一人不爽的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太阳升天才会过来。” 陈酌自动忽略他话中的阴阳怪气,一脸自得道: “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很缠我?烦人得很,推都推不开。” “也对,像你这种老光棍是不会明白拥有香香老婆是什么滋味的!” “哥,我真的想打他。”张海杏真的要忍不住了。 要不是张海客千叮万嘱说不能起冲突,她早就将人收拾了。 不止你想,你哥也想。 张海客在心里吐槽,嘴里却道:“别废话了,快点,等天一亮就不好逮人了。” 没错! 他们今天晚上就是来逮张日山的。 说了要帮张起灵爱自己,就是要帮! 张日山不进青铜门,张起灵怎么爱? 天天念叨自己时间不多了,陈酌听着就烦。 “还愣着干嘛?”陈酌已经开始掀屋顶瓦片了,“快来帮忙啊!” 张海客抽了抽嘴角,“我说咱们能不能有点体面的方式,不能走门走窗吗?你把瓦片掀了,能缩骨钻梁柱吗?” 陈酌啧了一声,“谁说我要钻屋顶了,我这不是在下迷药嘛,这新月饭店的听奴耳朵还挺好的,先迷倒。” 邪恶反派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海客盯着他手里一小块正在燃烧冒烟的小三角柱。 “你确定吗?” “开玩笑!陈酌版迷药,有烟无味,出家旅行必备,安全有害,我们不生产迷药,我们只是迷药的搬运工。” 陈酌把迷药往两人脸上一摊,“不信,你们闻闻。” 试试就逝世。 张海杏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快拿远一点!” 陈酌‘哦’了一声,直接把迷药扔进房间里,淡淡的烟雾稍纵即逝。 三人在屋顶东跑西跑,一会扒拉瓦片,一会扒拉墙壁撬窗户。 跟跳蚤一样。 确定整个新月饭店没有漏网之鱼,以邪恶反派为首,三人踹开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好吧。 只有陈酌一人大摇大摆。 后面两人快尴尬死了。 活了一百多年,偷偷摸摸的事干了不少,这么光明正大还是第一次。 太嚣张了! 第108章 没有枪,没有炮,主角会造! “哎!你们两个别闲着!去!把人给我绑了拖下来!” 陈酌嚣张跋扈的指挥人,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张海杏咬牙,但还是被张海客拽住上楼去逮张日山了。 “哥!那个小兔崽子未免太嚣张了!为什么不给他点教训?” 张海杏很不爽,这辈子没这么不爽过! 张海客把昏迷的张日山用绳子绑住,轻飘飘的回应道: “你打不过他,我也打不过他,连小鬼都打不过他。” “小鬼都打不过他?”张海杏表示怀疑,“那小兔崽子能有那本事?疯疯癫癫的,比张海楼那疯子还疯!” 张海客拖着张日山下床,“左右不过一个小年轻,他手里有我们想要的消息和东西,忍忍也没事。” “起码现在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对小鬼的,不然也不能干这事儿。” 绑张日山丢进青铜门只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是要借着机会吸引汪家前方注意,好偷袭后方据点。 当然,吸引前线火力的事,当然是交给吴邪等人。 至于偷袭嘛,他们张家在这方面也是擅长的。 两人拖着张日山下楼。 陈酌坐在大堂,手里还拿着刚才去厨房缴纳的卤鸡腿。 注意!去厨房,只是因为那是去库房的路。 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啊! 这就是他们反派组的狼性文化,要么不抢,要么全部。 搞事这一块,他们天生就是土匪! 没有枪,没有炮,主角团会造! 别误会。 他现在已经不是反派组了,而是人帅心善的攻略组。 只是出于对前组派的缅怀,象征性的拿了点,绝对不是他想要。 打汪家也得不少装备和钱呢! 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帮助朋友! 这叫友人相助! “你还真是走到哪吃到哪啊!”张海客抽了抽嘴角。 这家伙不是挺有钱的吗? “你也来点?”陈酌对盟友很大方。 张海客看着他递过来的薯片,无语更甚,“谢了,不过我不吃这种东西。” “真是没品。” 陈酌撇撇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蹲在张日山的身边自拍一张。 “你干嘛?”张海杏瞪着眼睛。 “报备啊!”陈酌理直气壮,“出门跟老婆报备是一个好老公应该做的本分。” “姐姐,你长这么漂亮,可要眼睛放亮点,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当然,像我这样的那是千万中挑一,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坚持就是胜利!” “我胜利你个大头哥哇!扑该崽!”张海杏深呼吸一口气。 “叽里咕噜听不懂你说什么。” 陈酌把照片发给解大,顺便还打过去一个电话,等那边接通就挂。 主打一个缺德。 没办法,老婆把他拉黑了。 “……” 拿着电话的解大凌乱了。 再一看图片,来不及骂娘,整个人魂飞魄散,连忙拨通解雨臣电话。 “出大事了!东家!陈爷把张会长绑架了!” “什么!” 等解雨臣急匆匆赶到新月饭店时,陈酌正蹲在门口喂蚊子。 左拍一下,右拍一下。 每拍死一只蚊子,他就把蚊子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面前。 跟士兵列队一模一样,他就是那个将军头子。 解雨臣都气笑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酌抬头,和居高临下的人对视,顿时变得可怜巴巴,像一条失落小狗。 “没电了。” 他把手机递出去,证明自己没说谎。 解雨臣直接把他的手拂开,“没电了还知道给解大发消息,张日山呢?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不是我弄得。”陈酌表示很委屈,“我是梦游过来的,一醒过来就发现两个江洋大盗闯进新月饭店了。” “我一想——得帮忙啊!但我打不过那两个江洋大盗,他们把新月饭店洗劫了,还绑走了张会长!” 解雨臣没好气把他拉起来,“怎么没把你一起绑走了?” 省的惹麻烦。 陈酌直接抱住他,“我拼死负隅顽抗,一想到要是落入江洋大盗之手,不能再见到你,我就有力气了。” “但我还是好害怕啊,那可是江洋大盗!老婆,你安慰安慰我吧。” 解雨臣一下就把人推开了,冷眼看着他,“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但我来是为了张日山。” “他是九门协会的会长,你最好把他放了,不然新月饭店和其他几门查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当做事当当当。”陈酌双手叉腰。 “我都说了是江洋大盗绑走的,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冤有头债有主,谁绑走的找谁去!” 解雨臣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懒得探究,“随便你。” 反正他说什么,这个人都是当耳旁风的。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那人没跟上来。 一时间,他没忍住转头看去,陈酌躺在地上,非常安详。 解雨臣额头青筋直跳。 说实话,他真想直接一走了之,但谁知道这王八蛋还能搞出什么事来! 他又走了回去。 “起来!回去!” “能量不足已关机,请按一解锁。” 陈酌跟个人机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的吐出一句话。 解雨臣这是第二次听见这话,第一次不懂,第二次想打人。 他直接抽出袖间蝴蝶刀,距离陈酌嘴唇一厘米停住。 “按一是按这吧?”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家伙的嘴给缝了。 陈酌敛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舌尖舔了舔牙,看不出什么异样,下一秒直接张嘴咬住那一截刀尖。 解雨臣大惊,又不敢抽刀,只能冷声道:“松口!” 陈酌没松口,撩起眼皮看他。 第109章 我们私奔吧! 解雨臣眸色沉了几分,掐住陈酌的下颌,强迫他松口,另一只手在他衣服兜里摸东西。 但没摸到。 陈酌眨眨眼,贴心提醒道:“另一个口袋。” 解雨臣脸色难看的要死,手伸向另一个口袋,从里面摸出手帕擦拭刀尖,确定擦的干干净净才收刀。 “想死是不是?”他没好气道。 陈酌直勾勾盯着他,“解雨臣。” “说。” 陈酌神色一变,一副受伤的模样,控诉道:“你是个坏老婆!” “你说要试试抓住我,但你一次都没有主动过,你根本没行动,还先放弃我,你太坏了。” 解雨臣不置可否,“那去找你的好老婆。” 他是说过试试。 是想让这王八蛋能安分守己,而不是在他忙的脚不沾地时,试试别人。 陈酌眨眼,“我哪里来的什么好老婆,我不是就你一个老婆吗?” 解雨臣冷哼一声,“懒得理你。” “哥哥这种态度,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偏偏你来了又是这种冷冷态度,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陈酌茶得要死,撇了撇嘴角,茶气入骨,好似一壶泡开的6888龙井茶。 “你走吧,就让我一个人躺这喂蚊子,反正你不在意我,那我也毫无胜算了。” 解雨臣站起身,“那你松开我。” 说得那么好听,把他的腿抱得死死的,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成。 陈酌装聋作哑,直接闭上眼睛,死死拽住他的小腿。 “什么大鹅风吹倒梧桐树,我耳朵聋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解雨臣是真的想打死他,但打不过,一巴掌过去怕他爽,刀子叉过去怕他吞。 “你踏马——”解雨臣爆粗口了,“我数三声,给我起来,一!二!” 陈酌动作很快,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嬉皮笑脸去蹭蹭他的脸。 “别生气。” 陈酌的优点:就错就改,缺点:改了再犯。 丈夫怕妻,这是祖传! 一位帅妻,有啥可怪? 壮起我胆,把腿跪酸! 千古偏见,一腚坐宽! 解雨臣憋着怒气,“回去!”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烦人的家伙儿了!吴邪想要就赶紧整走! 他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而是认真的,接受不了就当机立断。 要不是今天张日山的关系,即便陈酌再怎么闹,他也不可能过来的。 陈酌却笑了。 他弯腰和解雨臣对视,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将面前精致的脸庞一寸一寸扫视。 就在解雨臣不耐烦时,陈酌突然把他的手牵起,放在自己的手心,十指相扣。 “老婆,我们私奔吧!” 陈酌眼底的一丝狡黠极其扎眼,偏偏他眼尾弯弯,又好看极了,无端生出几分旖旎缱绻。 解雨臣被勾过去,尖锐的语气也无奈起来,“你又要闹什么?” 陈酌把两人相扣的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姿态刻意撩拨。 “私奔!” 解雨臣的手在他脸颊肉上摩挲,想抽回却被紧紧攥着。 他知道这王八蛋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冤家。 “我明天还要去公司。” “那就私奔到天亮之前,趁着天还没亮,我们去遥远的海边投靠船长!” 陈酌笑着吻了一下他的指尖,高高举起两人的手。 一时间,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一切都显得中二极了。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我不会去统治这片大海,在这片大海上,最自由的人就是海贼王!” 陈酌说着,拉起解雨臣就开跑,解雨臣被他带得踉跄一下。 夜风将衣服吹的鼓囊囊,杂乱的脚步声交织。 等在旁边的解大:? “解大拜拜!” 陈酌还有空跟他告别,“解老板我绑走了,你回去告诉海绵宝宝,必须用祖传美味蟹堡秘方来交换!” 解大:…… “解家哪里来的美味什么秘方啊!东家!” 绝望的解大简直无助。 解雨臣已经顾不上他了,陈酌的速度很快,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跟上他。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记录两人的浪漫。 万物都渐渐淡化,两人的身影时不时重合。 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好像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这就是你说的海?”解雨臣抽了抽嘴角。 九月的西海湿地公园,即便是夜晚也是灯白柳绿。 陈酌牵着他走在水中走廊,走廊的小灯在两人脸上轮廓明明灭灭。 陈酌直接在地上躺下,“俗话说得好,征服一片海,先从征服一片湖开始,想要当船长先当船夫!” 解雨臣往四周看了看,小湖片片残荷,寂静的可怕。 他破罐子破摔,在陈酌身边坐下,“那你应该去演新白娘子传奇,里面有个船夫挺适合你的。” 陈酌磨蹭着,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去看别人跨物种谈恋爱吗?我不要,我还没谈上呢。” 解雨臣不想跟他谈这个问题,干脆不理他。 但陈酌主打一个烦人,“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解雨臣听着烦,掐住他的脸颊肉,“闭嘴!” 陈酌伸出手,指尖在他右眼尾点了点,“唔——你的泪痣呢?” 解雨臣的右眼尾处经常会出现一颗小黑痣。 为什么是经常呢,因为是他自己点上去的。 “被你叫烦了,自己藏起来了。”他没好气的回答。 “那是挺烦的。”陈酌笑笑,“我确实做过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 “但没关系,最后我都原谅自己了,你也来试试原谅我吧。” 解雨臣真是气得发笑,拽住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你做错什么事情了要我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陈酌直接将脑袋埋进他的腹部。 解雨臣的腰很细,很软,陈酌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圈住。 “我说不来什么漂亮话,但我是喜欢你的,不然你给我一本你的攻略吧,我也不至于闯进坏结局了。” “还有谁比你更会说漂亮话?”解雨臣嗤笑他,又自嘲自己。 “我很早就说过了,你可能会为爱改变,但那个人不是我。” “你的结局不在我这里,坏不坏又有什么关系。” 陈酌听着就想叹气。 他也早就说过了,进攻略组就是泰坦尼克号选座,都是死路一条。 什么情情爱爱,他真想一炮轰了。 算了…… 他把解雨臣抱得更紧,“只要你一直在我面前,那就一直是你。” “我其实很喜欢你能缠着我,问我在干嘛,吃什么了,反正乱七八糟的,我又不会嫌烦。” “但你太忙了,忙着霍家和解家的事,忙着生意,忙着和别人打交道,你的目光总是不在我身上。” “合着还是我的错咯?”解雨臣敛眸。 陈酌的左耳垂有一颗红痣,他轻轻用手蹂躏着。 “我忙就是你找别人的理由吗?你说你嚯嚯谁不好,偏偏是吴邪。” 偏偏是吴邪,他连生气都不知道对谁发,谁都不合适,谁都狠不下心。 保持沉默远离的利益大于闹翻。 第110章 爱就是狗屎裹着奶油 陈酌转移话题,“你把我拉黑,我都没有办法给你发消息了。” 解雨臣敛眸看他。 陈酌撩起眼皮,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月光在他眼中聚集,亮晶晶的。 解雨臣想要拒绝,但那眼神就如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他心脏挠了挠,痒痒的,又让人心软。 被拒绝,会哭的吧? 解雨臣脑海中不自觉划过这个念头。 也不怪他这么想,毕竟陈酌在他面前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要哭。 他的眼泪太过滚烫了。 解雨臣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小孩,哪怕是幼时的霍秀秀都不会这般行事。 陈酌在解雨臣这里向来是一只猫,一只任性又娇气,喜欢扑人,见人就扑的疯猫,在扑上来时永远不会亮出爪子。 如此热情又鲜活。 “这是最后一次。”解雨臣松开他的耳垂,轻轻的说。 “最后一次,机会和真心,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没有为谁降低过底线,第一次是为了第一次的喜欢。 就算陈酌不会为他改变,但起码让他拥有一次好结局。 “当然。”陈酌故意示弱,“我是个乖孩子,你可以完全占据我的视线,哥哥,我会听你的话。” 解雨臣很吃他示弱的一套。 从小的教育,让他很享受一样东西被自己完全握在手心的感觉。 他摩挲着陈酌的唇珠,又重重按下去,嘴里却嘲笑道: “没听说过会翻墙的乖孩子。” “我就翻了那么一次墙,要被你蛐蛐一辈子了。”陈酌再次将脑袋埋进他腹部。 解雨臣虚虚抱住他的脑袋。 真是没办法。 黎明将至。 两人分别,陈酌拿着解雨臣的手机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解雨臣就笑着看他,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记住我说的话。” 临走前,他这样警告陈酌。 陈酌颔首,目送他离开。 ‘叮!’ 短信铃声响起。 【老婆,早安。】 配图是自己的背影。 解雨臣顿了一瞬,转身看去。 远处的陈酌热情挥手,双手举起比了个爱心,傻里傻气的。 他撇了一下嘴,还是回了一个。 【早。】 ………… 陈酌哼着歌进入别墅,手里还提着早餐。 穿过花圃时,看见环臂抱胸靠着门柱的吴邪。 他当即就眉眼扬起笑,“早上好啊!宝宝!我买了豆浆油条还有小笼包,你要不要尝尝啊?” 吴邪沉沉的看过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酌永远都能保持高精力,在半夜睡着之后还能跑出去撒野。 他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陈酌,“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他一边问,一边侧头在陈酌的肩膀上闻了闻。 没等陈酌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小花。 陈酌偶尔会喷香水,但身上大多数时刻都是沐浴露的薄荷味。 此刻却夹杂了一股极淡的玉龙茶香,淡淡的,挥之不去。 陈酌眼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了暗,唇边笑意勾得更甚,张嘴就要开始胡说八道哄人。 “宝宝,我——” 吴邪把他抱得更紧,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质问你的,你不用给我解释,我说过会慢慢让你改的。” 他们彼此都需要一些时间。 陈酌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准备好的胡说八道没了用武之处。 但很快他又笑笑,“那我们来吃小笼包吧!” 两人进入别墅。 张起灵坐在沙发上揉猫看电视,见两人进来,目光落在陈酌身上。 陈酌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早餐口袋,“吃早饭!” 张起灵一眼认出那是两公里外菜市扬早餐店买的。 只有那一家有小笼包,他偶尔会骑着小电瓶去买。 他抱着猫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却将陈酌上下打量了一遍。 “受伤了吗?” 吴邪闻言转头。 陈酌只是笑,“我怎么可能会受伤,放心吧,任务包完成的!” 张起灵是知道他去逮张日山的,张海客在行动上不会瞒着他。 吴邪艰难动了动唇,“什么任务?” “逮张日山啊!”陈酌大大咧咧勾住他的肩膀。 “你的计划不是需要一个引子嘛,正好青铜门也需要一个人。” “昨晚我跟张海客他们去逮他了,不过被解雨臣发现了,真是糟糕!” 吴邪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很多疑问。 比如解雨臣怎么会半夜在新月饭店发现他们,比如为什么不跟他提前商量…… 但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 爱就是一坨狗屎裹着奶油,吴邪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这样想。 奶油盖住狗屎的所有缺点。 “宝宝,要来口豆浆吗?”陈酌说着,已经把豆浆推到他面前。 吴邪看着面前被插好吸管的豆浆杯,狠狠吸了一口,推翻刚才的话。 狗屎也是小狗的产生物。 【你小子真是好福气。】000酸唧唧的,【晚上跟老婆私奔完,回家还有小二小三左拥右抱。】 看到兄弟过上好日子,真是比谁都不爽。 【你只看到我得到,难道没看到我的付出吗?】陈酌反问。 【我前脚哄完后脚哄,那些年你嘲笑我舔狗的日子终于成为过去式了吗?】 【谁能想到你还真能舔到啊。】000嘀嘀咕咕。 陈酌轻哼一声,【你昨天不是找你的系统123约会吗?】 【别提了!】000一脸晦气,【本来想演个玩弄人心的魅力海王,没想到演着演着被做局了。】 【那小玩意儿居然只是为了给它宿主套点东西,玛德!真是没有统德!】 难道不知道做他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宿主吗! 太没有统德了! 第111章 我不是个好东西 【为什么?】000不解。 陈酌一脸邪魅,【侵犯一下这个银荡的快穿局,他手底下的系统不老实,你就去找头头报仇,头头自然会出手。】 【很有道理。】000摸摸下巴,【但即便我天天骂主神,骂快穿局,也不允许你这么做,出生地神圣不可侵犯!】 【装货。】陈酌骂了一句,又把他屏蔽了。 吃完饭,陈酌打着哈欠回房间想要补觉,电话铃声却响起。 他慢悠悠将手机摸出来,看清名字勾了勾唇。 “喂,亲爱的。” 独属于黑瞎子的低沉哑声通过电话传过来,变得有些失真。 “人抓到了,这家伙可真能打,陈老板,这一单你得加钱啊。” 陈酌坐在床边,“加一百。” 黑瞎子笑了笑,“还救了个人,是不是还能加点?” “云彩?”陈酌试探着挑眉。 黑瞎子倒是愣了一下,“看来你是早就猜到了。” 陈酌不置可否,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剧本吧,那就太开挂了。 毕竟剧情里是张起灵守门,万一剧情不认账,他总得做两手准备。 他说过了,自己是很尊重剧情的。 ‘喵——’ 猫叫声响起。 陈酌偏头盯着推门而进的张起灵。 张起灵见他在打电话也没有避开,抱着猫坐在他身边。 吴邪没来之前,两人一直都是睡在一起的,就连衣服都是共享。 吴邪来了,张起灵依旧睡在这间主卧,只是变成一个人。 陈酌揉了揉猫脑袋,又对电话那头道:“准备装备大概还需要两三天,你是把人拽过去,还是送来北京一起去?” “报销吗?”黑瞎子只问了一句话。 陈酌笑笑,“报。” “等着吧。”黑瞎子挂掉电话。 陈酌把手机扔在枕头边。 张起灵看着他的动作,轻轻问道:“塌肩膀?” 陈酌摸上他的脸,笑脸盈盈的摇头,“是张起灵。” 张起灵不明白,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黑漆漆的眸色盯着他。 陈酌笑了,“算是个冒牌货,当年张启山为了应付上面挑出来的一个张起灵。” “你大概忘记了,但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张起灵会进青铜门就可以了。” 张起灵会进青铜门,至于是哪个张起灵,你别问。 张起灵沉默一瞬,突然道:“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你跟吴邪——” 话还没说完,一张一合的唇被陈酌的手捂住,“谁教你这么用听力的!” 张起灵用发丘指搭在他手上,拉开他的手,继续问道: “那是爱吗?你爱吴邪?” 张起灵的记忆都是片段的,但到底经历世事,有些事情他也懂。 那是爱人做的事,两人在一起时总是会嚷嚷着爱。 陈酌爱吴邪吗? 不是喜欢吗? 陈酌斟酌着用词,“那是爱,但也不是爱。” 他努力想要跟张起灵解释明白,“每个人的相处模式不一样,我和吴邪跟你的相处模式也不一样。” “所以你们不用爱也能做爱?” 张起灵的疑问很直白,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羞涩。 在他看来是再坦荡不过的问题。 “因为他要在我这里得到答案。”陈酌也回答的很直白。 “就像你刚才亲我一样,他需要答案,所以他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所以只是用代价和答案又不太合适。” “更准确来说是利益置换,还有不纯粹的真心和身体本能欲望。”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他又问了一句。 张起灵经历过很多事,但在陈酌这里是一张感情白纸。 他一笔一划写过爱,所以爱的界限,绝对不能模糊渲染。 艺术家的作品,严苛又有标准。 “我也可以吗?”张起灵问。 “你可以,但我不希望你那么做。”陈酌微微皱起眉头。 “我说过我会帮你爱上我,那就一定会,比起欲望,我更希望你爱我。” 他的任务是得到他们的爱,不是身体。 张起灵如果能明白爱,能爱他。 那么顺其自然的身体接触只是锦上添花,不是必要手段。 “那为什么你可以?”张起灵又问。 陈酌又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因为我不是个好东西。” 因为我只是为了任务,每一副模样都是为了驯服得到你们的真心。 只要任务达到,那什么手段都没关系。 “我提供你们想要的答案,我在付出,付出就是要得到回报的。” “哪怕做慈善的人,也会希望得到佛祖的保佑,你说对不对?” 他笑着问张起灵。 含糊又扭曲的关于爱和感情的知识灌进张起灵的脑袋里,混混涨涨的。 张起灵想了想,“对。” 他想得到答案——陈酌给答案——他付出代价。 没毛病! 只是每个的人问题不一样,答案也不一样,代价也不一样。 他可以像吴邪那样做,但陈酌不希望。 陈酌只想要爱,那自己是不是要爱上他呢? 于是张起灵又问,“那我要怎么爱上你?” 他问过陈酌什么是爱,也质疑过爱,陈酌说会帮他爱,但他应该做什么呢? 张起灵已经忘记了他为什么要爱陈酌,从来没有人规定他必须要爱陈酌。 他自己也忽略了。 陈酌笑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在发亮,勾得张起灵恍惚,只听见他说。 “爱没有标准,但爱我有标准,不如就从每天给我讲一件你的事开始吧!” 张起灵不明白,只是疑惑的盯着他。 陈酌给他打比方,“比如说你今天吃了小笼包,你要是跟我讲你喜欢吃,那我明天会很高兴再跟你买,你明天跟我说你为花圃里的花浇了水,那我会亲一下你的嘴角夸你做得好,后天你……” 张起灵安静的听着他说着,见他笑得开心,唇角也被带着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 他把怀里的鸭蛋举到两人面前,轻轻又温吞道:“我喂了它,刚才。” 陈酌立马就懂了,“你怎么这么棒啊!完全展示勤劳的帅气模样,放在前几年是要给你颁发劳模奖杯的!勤快宝贝,奖励一个亲亲,好不好?” 妻子的贤惠,丈夫的恩惠,家庭和谐,亲亲亲亲亲,狂亲,爱亲,就要亲! 鸭蛋也上道的喵喵喵,柔软的猫爪在张起灵的大腿上踩踩踩。 怎么看都是温馨的画面。 一墙之隔。 吴邪靠着走廊栏杆,抖了抖烟头燃尽的烟灰。 他扔下烟头,用脚碾了碾,面无表情听着房间里偶尔传出来的只言片语。 人要是被很好爱着,就不会产生皱巴巴的烦闷多愁情绪。 但很可惜,他和陈酌之间没有爱,连喜欢都是那般掺杂利益。 是一时冲动,是强烈依赖,是本能欲望,是互相不用负责的利益置换。 原来是这样…… 吴邪站起身体,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小声的骂了一句。 “去你踏马的吧,混蛋!” 很小声,很小声,甚至还没有烟头落在地上响。 第112章 贤夫扶我凌云志,我再纳两名外室 ‘咔嚓。’ 轻轻的锁门声。 吴邪连头都没有转一下,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一盘切装好的果盘放在眼前,他终于舍得分出点视线。 陈酌倚靠着桌子,“写什么?” 目光一寸寸在吴邪脸上扫视。 吴邪戴了框架眼镜,本就浓重的书生气又浓重几分。 陈酌平时很少见他戴过,也可以说几乎没有。 “清单。”吴邪不咸不淡道:“小花说那边的路不好走,除了必要的装备,其他的要我自己补上。” “胖子也去,我得在明天之前把清单列出来发给潘子。” 陈酌手撑桌子,俯身凑过去看了看,“挺齐全,潘子那边,伙计都招揽好了吗?” 整个计划虽然是霍吴解三家,但霍秀秀掌权不稳,说到底也只是和名头。 大头还是解家,吴家其次。 然后是九门之外的张家,安插在三家人之中监视它的人。 吴邪不动声色避开他的亲近,“托你的福,马盘都消停不少,不过人选方面还得靠潘子,我没什么作用。” 陈酌察觉到他的抗拒,轻轻敛眸盯着吴邪的脸。 镜框鼻托架在青年高挺的鼻梁上,纤长的睫毛掩盖眸子情绪。 “又生气了?”陈酌笑了一声,大腿抵着吴邪的椅子靠背。 右手摸上他的喉结,左手随意捏了块苹果咬在唇边。 “我没——” 吴邪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便被陈酌的右手轻轻抬起。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陈酌俯下身放大的脸庞。 碍事的框架眼镜被取下。 香甜的苹果喂到嘴边。 吴邪紧紧抿着唇。 但喉结被陈酌不轻不重按了一下,缠绵又带着警告的温柔。 他只好张了张嘴,牙齿咬断那块苹果。 但仰头的姿势,不管是咀嚼还是吞咽都显得格外艰难。 陈酌的手以虚掐的姿态,搭在吴邪脖子上。 吴邪每一次的吞咽,喉结上下滚动时都会摩挲他的手心。 吴邪却没有半分难堪,上挑的视线直勾勾盯着陈酌的脸。 他有些不合时宜的幻想,陈酌亲吻闷油瓶的模样。 突生不爽。 最后一口苹果咽下。 吴邪扒拉他的手,把人往下一拉,让陈酌以一种背后抱的姿态圈住自己。 又漫不经心从陈酌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拭唇边水渍。 “都是哪儿学来的这种手段?” 谁都知道陈酌的兜里放着手帕,谁都可以拿。 “电视上都是这么做的。”陈酌弓着腰,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我以为你生气了。” “一般来说,老婆和情人才会对男人生气,需要男人哄。” 吴邪将手帕扔在桌面,又把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 “我们没有关系。” “那我现在算出轨偷情?”陈酌笑了笑,转而站直身体,“距离我的梦想又进一步了。” 吴邪撩起眼眸看他,隔着镜片,圆润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疏离。 陈酌跨腿坐在他大腿上,“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找一个干净爱吃苦的小男生陪我一起吃苦。” “贤夫扶我凌云志,我再纳两名外室。” 好一个外室,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风流鬼冒烟!”吴邪没好气冷哼一声,左手抱住陈酌的腰。 虽然不能完全圈住,但也能让人不掉下去。 “哪天真被你气死了,我就半夜三点守在你床头,哐哐哐敲床板,吵死你!” 陈酌觉得更好笑了,“守在我床头,怕我找人?” 吴邪舌尖抵着腮帮,“找人?你直接找个充气娃娃算了,体贴漂亮还年轻,最主要的是每天都能满足你。” 最好把你榨干,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往外跑! 陈酌右手钻进吴邪衣服,在尾椎骨处按了按,又故意往他耳朵上吹气。 “哥哥,你是不是欠*?” 吴邪感受到后颈一痛,轻轻嘶了一声,“你属狗的吗?” 陈酌用舌尖舔了舔渗出来的血丝,“他们不都说我是你的小狗?反正你家那么多狗,也不差我一条吧?” 吴邪默默翻了个白眼。 围着主人转圈的小狗,和咬主人的疯狗可不是一个品种。 “你说你累不累,天天都这样。”吴邪都替他累得慌。 陈酌逗够了人,干脆双手环住他,翻盖手机在手上一转,打开俄罗斯方块。 “好累好累啊,哥哥,我们一起来叹气吧。” 吴邪清清楚楚听清耳后的游戏声,不爽的把他抱得更紧。 “本来就够倒霉了,还叹气,福气都被你叹完了。” 陈酌脸皮都不要了,理所当然道:“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负负得正了,哥哥。” 吴邪:…… “不准叫我哥哥。” “吴邪小老弟。” “闭嘴!” “0-0。” ………… 黑瞎子是在第二天中午饭点到的,正好最后一盘菜上桌。 门铃响起来。 张起灵抱着猫去开门。 鸭蛋简直成了他的随身挂件,也不怪陈酌老是看不顺眼。 “哟!哑巴!”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差点没认出来张起灵。 以往每次见都是惨兮兮的老搭档,抱着一只肥成猪的大橘猫。 身上的白色家居服更是洗刷那股萦绕在周身的深沉郁气。 “看来你在陈老板这过得不错啊,看得我都心动了。” 黑瞎子自来熟的勾搭上他的肩,“你们这还收人吗?” “点痣化妆,脱毛理发,开锁贴膜,补鞋安胎,婚介捉奸,各种业务纯熟,只要你有钱,只要我还活着。” “还缺个老婆来不来?”陈酌靠着门吹了个流氓哨。 一脸诱拐良家夫男的模样,就差染上黄发骑鬼火了。 “来啊!”黑瞎子大大方方地,“先搞个承诺书,就是那种你出轨我把你割阉埋尸,遗产都归我的承诺书。” 陈酌淡淡扯了一下唇角,“想弄死我就直说,我又不是不给你杀,但我只接受一种死法,那就是床上精尽人亡。” 走出来的吴邪正好听见这话,顺手在他后腰上一拍,不轻不重地骂道: “嘴里没个把门!” “哟!小三爷也在?”黑瞎子挑眉。 吴邪点头,“等着潘子找好人马就可以出发了,塌肩膀呢?” 他知道黑瞎子逮塌肩膀。 一开始在知道张起灵和九门的约定时,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但转念一想,陈酌说的没错,老大都没有去守门,怎么就轮到他们老吴家了! 绑了!都绑了! 逐渐陈酌化。 “在后备箱。”黑瞎子悠悠道:“太难逮了,要不是及时一闷棍敲下去,还真的被他小子跑了。” 吴邪是见识过塌肩膀的身手,可以说跟闷油瓶都能打两手。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把他逮过来的?一闷棍恐怕不行吧?” 黑瞎子耸肩,“一闷棍确实不行,但两闷棍,三闷棍呢?” 没错,能把塌肩膀逮过来,纯靠经验。 他凭着经验掐准时机,在人要醒的时候,又一闷棍砸下去! 第113章 我才是真正的张起灵 吴邪默默竖起大拇指。 陈酌也好奇,“那你是不是找准一个地方打的?” 黑瞎子摇头。 陈酌很是失望,“那看来结疤是不能成厚茧了。” 他很想知道猫和老鼠那种鼓到顶天的包是不是真的存在? 还有同时打一个地方打多了,真的不会结茧疤吗? 他想着想着莫名笑了出来。 其他三人:…… “不好笑吗?”陈酌左右看看。 “笑点在哪里?”黑瞎子真诚发问。 陈酌摆摆手,“算了,跟你们这种正常人说不清楚。” 他背着手,跟公园老大爷一样往别墅外走,“反正我不需要正常。” “像我这种级别的帅哥只要不在大街上拉屎,什么性格都会有人喜欢的,更别说是幽幽的冷笑话点。” 三人目送他的背影。 老大爷牌男模款。 黑瞎子实在没忍住,转头对吴邪道:“需要道士驱邪吗?我也擅长这业务。” “实在不行,你给他炒点生豆角吧,弄死算了,免得祸祸人。” 吴邪嘴角一撇,利落拒绝,“那不行,他死了会来敲我床板,我不喜欢失眠。” 说完,他也往别墅外面走。 黑瞎子一时间没懂,默默问张起灵,“你懂吗?” 张起灵不语,只是推开他往别墅外面走。 黑瞎子:…… “外面到底有谁在啊!” 有塌肩膀。 陈酌把停在外面的小白车后备箱打开,被绑成粽子的塌肩膀蜷缩着。 “哇塞!”陈酌发出一声感慨,对走过来的黑瞎子挑挑眉。 “亲爱的,捆绑技术不错,以后有机会探讨一下。” 吴邪冷冷瞟他一眼,伸手把塌肩膀从后备箱拖出来。 但他力气不够,塌肩膀砸在地上,肉体和地面一个亲密接触。 居然没醒? 陈酌努力把自己的脚从塌肩膀和地面的缝隙中拔出来,手往吴邪面前一摊。 “宝宝,你撞到我的脚巴了,赔钱!现金还是卖身?” “小西斯,你么么个色了里!”吴邪低低的骂了一句。 在场人除了黑瞎子之外,谁都没听懂。 【我老婆是在骂我吗?】陈酌不懂但问系统。 【他在跟你调情。】000一本正经回答。 陈酌深以为然,完全不在意,笑嘻嘻道:“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再骂就要把持不住了。” “咱们还是先把这家伙弄进去再骂吧,等会我菜要凉了。” 松弛感就是吃喝玩乐,钝感力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吃喝玩乐。 吴邪:……无语。 张起灵懒得听两人没营养的废话,直接把猫往陈酌怀里一塞。 拽住塌肩膀身上的绳子,提着人就往别墅里走。 主打一个人狠话不多。 站在原地三人面面相觑。 塌肩膀被扔到客厅角落。 等陈酌三人进来时,张起灵已经把他弄醒了,效率极高。 陈酌第一次见塌肩膀,确实肩膀极塌,整张脸坑坑洼洼的,被强碱融毁了。 塌肩膀打量着几人,一言不发。 倒是跟张起灵的沉默有得一拼。 吴邪搬了张椅子坐他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人。 “我叫吴邪,听说你叫张起灵,我旁边这位小哥也叫张起灵。” 塌肩膀抬头,看向抱着猫的张起灵,眼神一暗,“你们又找了一个张起灵。” 吴邪摇头,“他才是真正的张起灵,而你只是万千中之一。” 塌肩膀直勾勾盯着他,脱口而出骂道:“放你的狗屁!我就是真正的张起灵,我是唯一活到最后的人。” 声音沙哑难听。 吴邪怔了一瞬,又轻轻笑了一下,“你说你是真正的张起灵,但你作为张起灵守在巴乃那么久,却没有进入过真正的张家,甚至连自己守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算什么真正的张起灵?” “我知道你。”塌肩膀道:“吴三省的侄子,吴家的小太爷,我没想过要离开巴乃,是你们扰了平静。” “把我绑到这儿,肯定有你们的用意,所以别废话,直说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吴邪也干脆道:“当年的计划没有结束,我们需要你作为真正的张起灵去一个地方。” “也许到那里,你会知道关于张起灵的真正秘密。” 他的语气轻到像是某种蛊惑,越到后面越是轻缓。 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陈酌,看清他紧绷的下颌线。 塌肩膀倒是一笑,毁容的脸让他的一切都看上去颇为可怖。 “看来你们已经把事情找查得差不多了,甚至比我们当年还多。” 吴邪冷冷笑了一声,“你可以这么理解。” 塌肩膀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为多年的执念妥协。 “我可以跟你们走一趟,但你们要是骗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毫无威胁的威胁。 陈酌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出声道:“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骗你。” “你对我来说,除了一个张起灵的名字之外,毫无用处。” 这是一句实话。 塌肩膀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低下头默不作声。 陈酌率先不耐烦,想要结束这场对话,“好了,聊得差不多了。” “明天我们就会出发,二楼走廊尽头有间客房,你可以整理收拾一下自己。” 塌肩膀深深看了他一眼。 陈酌等人进入巴乃时,他就察觉到了。 当时他就觉得这小子不是个简单人物,即便疯疯癫癫,但往往这种人才是最危险的。 这是塌肩膀作为特务的天生直觉。 “谢谢。”他哑声道谢。 被困在巴乃多年,他也是第一次再和世界见面。 “请便。”陈酌颔首。 即便平时再疯疯癫癫,但到该正经的时刻,那股气势还是会不经意流露。 其他几人也没有惊奇。 吴邪给塌肩膀松了绑,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二楼走。 而其他几人终于开饭。 陈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抄起筷子,阴森森盯着面前的菜,幽幽道: “午餐,午餐你在吗?” “给你三秒逃跑时间,如果你不跑就代表你同意被我吃!” “一,三,开吃!” 其他三人:…… 吴邪习以为常的坐在他身边。 张起灵拍拍猫屁股,又拍拍身上的掉落的猫毛才坐下。 黑瞎子非常自来熟。 自顾自给自己拿碗添饭,见桌上八菜一汤和水果,啧了一声。 “没想到你们仨的伙食开得还挺好。” 他算是知道哑巴是怎么养出来的了。 “那可不!”陈酌往嘴里塞饭,“都是我亲手做的!” 俗话说的好,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 为了老婆们,每天的饭菜可都是他在商场里精挑细选,然后倒进锅里翻炒,再端上桌的。 一套流程下来,金钱和精力都满满投入,他就不信抓不住老婆的胃! 第114章 距离产生美,距离太近会变成刺猬 第二天。 天还没亮,陈酌开车去解家盘口汇合。 解霍两家的车队已经排列好了,伙计在搬运装备来回穿梭。 王胖子来得早,正在和解雨臣说着话,一辆装逼车停在他面前。 他呦呵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见陈酌走下来。 骂声卡在喉咙。 王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是,你小子真有啊?” 还以为骗人的呢! 小电瓶呢! 陈酌关上车门,“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了?” “昨天下雨我的玛莎拉蒂嚷嚷着口号就变身了,胖哥哥你没赶上趟。” 王胖子围着车绕了一圈,揶揄道:“合着你的玛莎拉蒂还自带变形拼接,一淋雨,两辆小电瓶一碰就合体是吧?” 陈酌眨眨眼,“你真聪明。” 王胖子懒得看他糊弄自己,骂了他几声去去去,又问吴邪坐豪车,有没有觉得自己像大款。 吴邪翻了个白眼,又对解雨臣点点头,“小花。” “上后面车。”解雨臣眯了眯眼睛,瞧见多了一个人。 “这就是你们说的塌肩膀?” 陈酌听见他的话,嗯了一声,道:“等会跟我们一起出发,以后他就叫张起灵。” 解雨臣偏头,“张日山人呢?尹南风可是要气疯了,已经在暗地找人了。” 陈酌勾住他的肩膀,低语道:“放心吧,手脚干净。” 解雨臣轻哼一声,也没计较他之前胡扯什么江洋大盗的事儿。 一只脚踏上车的吴邪见两人还在说话,右手在车门上不自觉摩挲。 “陈酌,上车了!” 解雨臣跟随着陈酌的视线看过去,见陈酌身形一动,似乎要过去,抱臂的手指轻点,一下两下。 无声无息,又似针尖,一下两下扎在陈酌的后脑勺。 一时间,陈酌感觉自己身处战场中心,有种随时要被子弹击中的亡命感。 “你先上。”陈酌这样说着,手臂也从解雨臣的肩上挪开,“我去抽根烟。” 他逃一样离开战场。 霍秀秀正在盯着伙计搬装备,两指还夹着一根烟。 她身上的那股古灵精怪沉淀下去。 黑色的冲锋衣裹住姣好的身体,却裹不住脸上的疲惫和憔悴。 见陈酌跟见鬼了一样走过来,她嗓音低低的叫人。 “小酌哥哥。” 陈酌在她面前停下脚步,顶着远处几道视线,赶紧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听花花说,最近你们家那边挺闹腾?” 呼~~舒坦。 压压惊。 对他口中的花花,霍秀秀接受良好,“再闹腾也没用,奶奶早就留了家书,加上小花帮忙,翻不起多大的浪。” 俏皮的小姑娘变得成熟,稚嫩的脸庞被吐出的烟雾隐隐笼罩,又很快散去。 余光瞧见走过来的粉红身影,她直接把烟踩熄,又在身上四处拍了拍散味道。 不是怕解雨臣看见,而是解雨臣不喜欢烟味。 陈酌无动于衷,只是在解雨臣走近时后退一步。 解雨臣打开车门,示意霍秀秀上车,又盯着陈酌似笑非笑道: “想坐这辆车?” 解雨臣说话都是轻飘飘的,像是随意一问,但又像重山一样压下来。 他说话没有一句是随意的。 陈酌挑了一下眉。 解雨臣便道:“一分钟解决。” 没等陈酌反应,车门关上。 “小酌哥哥,还有56秒。” 霍秀秀俏皮的朝陈酌吐了吐舌头,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幸灾乐祸的提醒,人在吃瓜和看好戏的时候总是不知疲倦。 陈酌眉梢上挑着。 他靠着车身,抵着最后一秒时间打开车门,后排座只有解雨臣一人。 “刚刚一分钟。” 解雨臣不置可否。 陈酌将车窗按下一半,自觉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们是头车。 解大打了两下闪光灯,踩下油门,后面的车也跟着发动。 黎明的冷风灌进车内,将那股淡淡的烟味吹散个彻底。 坐长途车的朋友都知道,一般车上的活动很匮乏。 除了玩手机就是睡觉,但玩来玩去只有俄罗斯方块。 陈酌很快就没了兴趣。 整个人昏昏欲睡,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往解雨臣肩头一靠。 “困了,靠一会儿。”他低低的撒娇。 解雨臣偏头,紧贴陈酌身体的那只手抬起,在他脸上拍了拍。 更像是某种安抚。 车辆摇摇晃晃。 从天亮开到天黑,足足12个小时才到二道白河镇。 潘子比他们来的早一点,已经安排好了宾馆。 “潘子。”吴邪迎了上去。 “小三爷。”潘子身边还跟着两个伙计,“都准备好了。” “先锋一个小时前去探路了,你跟花儿爷他们先吃饭再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先锋回来,我们再上山。” 吴邪颔首,“导游找了吗?” 他们去年来过一次这里,虽然时间不算久远,但心情已经是截然不同。 潘子道:“找了,我想着这次咱们队伍人多,专门找了俩。” 吴邪拍拍他肩膀,“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潘子笑瞥见走过来的陈酌等人,笑意更甚。 “花儿爷,陈爷,秀秀小姐,黑爷,小哥,哟,死胖子,你也在啊!” 挨个喊人。 王胖子大怒,“怎么还区别对待呢!他们几个又是爷又是哥姐的,就我一个底层苦力劳动人民是吧?” 潘子哥俩好的勾住他肩膀,“我们俩谁跟谁啊!” 胖子不客气地翻个白眼,“去你的吧!” 这次的行动人多,周围的宾馆基本都被他们承包了。 但陈酌却像被妖怪拐了的唐僧即将被放进油锅里,难熬,实在难熬。 “秀秀单独一间,其他人两人一间。”吴邪看过去,“小酌,我们俩一起。” 已经是‘就这么决定’的语气。 陈酌紧了紧喉咙,根本不敢作声。 主要是他左边是吴邪,右边是解雨臣,后面还有张起灵和黑瞎子盯着,顺带吃瓜的潘子、胖子还有秀秀。 很诡异,大家能懂吗? 就像妻子进产房,婴儿跑出来问你保医生还是保护士? 爷爷个龟毛棒槌! 他只想保住自己! 陈酌第一次觉得难熬和心虚,手撑着前台,目光真诚又亮晶晶地的看向老板。 “你们家厕所能打地铺吗?” 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去屎一屎了,反正离屎也不远了。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 她不明白几个大老爷们在这僵持什么,但对于陈酌的颜值,她是认可的。 “厕所门口没位置了,小帅哥,你想一个人睡,可以跟你朋友再商量商量,挤一挤就有了嘛。” 她以为陈酌是不喜欢和别人睡,毕竟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白脸。 很正常,有钱人都有这种毛病。 陈酌感觉自己要被盯穿了,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解雨臣冷冷的嗓音从右边冒出来,“不想跟吴邪一起睡,那就来我这边吧。” “你之前不是说你一个人睡不着嘛,正好了,我也是。” 把陈酌放进任何一个人的房间,他才是真的睡不着了。 事到如今,没有人在背后咒自己,陈酌是完全不相信的。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转身,正气凛然道:“是这样的,各位哥哥姐姐,亲戚朋友,兄弟同胞们!” “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私密空间!” “有句话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距离太近会变成刺猬!”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给我留一间房,我去找黄老师炒点豆角,很久没吃了,突然有点想念。” 他逼逼叨叨的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外溜。 此地不宜久留啊! 第115章 加班,加加加加到厌倦 解雨臣目送他溜进伙计堆里,轻笑一声,转头对潘子问道: “附近的住宿都被包完了吗?” 潘子摇头道:“应该没有。” 解雨臣大气道:“那就再包一栋吧,我不喜欢跟别人挤。” 他说完看向前台,“房卡给我。” 陈酌那小子是个不安分的,就算留他一个人住,也保不准会晚上钻房间,他可不想出现三人尴尬画面。 吴邪反应也很快,“我也一个人住,房卡给我。” 黑瞎子瞧着这架势,莫名想笑,于是也道:“老板们都这么大气,那我也不客气了,给我来间带阳台的。” 张起灵默默伸出手:“房卡。” 王胖子和潘子面面相觑。 王胖子试探性的问道:“你晚上一个人睡得着不?” 潘子:“……” 一阵恶寒。 “老子一个人睡得倍儿香!” 王胖子撇嘴,直接手往前台一伸,“给我也来张房卡!” 前台老板:卡卡卡卡到厌倦。 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 宾馆外有一家农家乐,伙计们都在等着烤全羊。 陈酌羊肉过敏,甚至连羊肉的味道都不喜欢,专门让老板炒了几个清爽小菜。 他一个人坐一桌。 王胖子等人坐在他旁边桌,桌上摆着烤全羊,还有些特色菜,满满一桌。 “你小子是真没口福!”王胖子撕下羊腿举起来,“这么好吃的玩意儿,你居然过敏!” 陈酌喝着粥斜眼看他,“我不吃同类。” 王胖子咬了口羊腿,笑道:“我看你混小子不是它同类,而是这小羊羔的敌对!” 谁要是把陈酌当成软绵绵小羊羔,那王胖子会捧腹大笑,笑到打滚的地步。 陈酌撇撇嘴,眼前却多了一瓶葡萄酒。 抬头一看。 解雨臣。 九月下旬的二道白河镇天气转凉,昼夜气温大。 以往黑西装粉衬衫的人,也套上了厚重的皮夹克。 解雨臣生得真的很好看,在不那么明亮又嘈杂的院子里,和陈酌一对视。 陈酌根本挪不开视线,恍惚间,他又闻到解雨臣身上的那股玉龙茶香。 他不自觉单手托腮,直勾勾盯着解雨臣,“不去吃羊肉?” “看你可怜。”解雨臣嗓音淡淡,又补充了一句,“太油腻了,我吃不惯。” 他没有质问陈酌为什么不跟自己一个房间,只是把葡萄酒推过去。 “喝两杯?” 毫无招架之力,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陈酌被老婆晃了眼,“好。” 两瓶葡萄酒加一瓶白酒哐哐哐下肚,陈酌点事儿没有,反倒是周围倒了一片。 只有解雨臣算是微醺。 “这么能喝啊?”他笑着打趣陈酌,脸颊染上点绯色,很惹眼。 解雨臣爱惜嗓子,很少喝酒,也觉得喝酒误事,只有偶尔会喝一杯。 “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能喝。”陈酌有些无辜的眨眼。 趁着解雨臣招呼伙计把喝醉的人送回房间的空档,他溜进自己房间。 果断锁门。 完全没有找任何人的想法。 他是真的准备自己睡觉了,洗完澡就关了灯,躺在床上。 000倒是稀奇,【你真的不去找个老婆抱着睡?】 陈酌侧身把手枕在脸颊底下,“你看我像傻逼吗?” 只要找一个,以后但凡一天不找,他就要哄人。 不但哄一个人,还要哄其他人,把他累死算了。 关于加班,他有七个方面不加:不加不加不加不加不加不加不加! 【挺像的。】000实话实说,【你之前自己承认的。】 那确实没话说。 陈酌闭上眼睛,骂道:“狗资本家,狗资本家的小狗腿,你们只敢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什么爱来爱去的,老子天天眼睛一睁就要打工上班,真是前途一片黑暗,简直完蛋!” 他困得要命,又喝了酒,骂人都是懒懒散散的,毫无攻击力。 【那很凉快了。】000完全没当回事儿。【以前天天嚷嚷着找老婆,真给你找了,你又不高兴。】 上过班的人都知道,一般这种嘴里骂个不停的才是好牛马,因为他们骂骂咧咧的会把事情做完。 真正不干活的,是那种摸鱼偷懒不出声,等着背刺插你一刀,还笑眯眯的老馒头。 而陈酌这种老油条炸一炸,再晾一阵就瘪气了。 陈酌真的很感动,“你说的很对,很了解我,在这个凉薄的世界,只有你才能给予我温暖。”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太他妈暖了,老子看到你就火大!” “我说找个老婆,什么时候说找四个老婆了?” 000不语,只是一味的扒拉影像,【真男人从不做选择,哪个真男人说的把爱情按键3按爆?】 陈酌:…… 好消息:找到老婆了,似乎过上左拥右抱的梦寐以求生活。 坏消息:剧本是阎王写的。 更坏的消息:剧情是修罗场。 最坏的消息:修罗场主角是他。 “我说过很多遍了!” “我知道我英姿勃发的模样很迷人,好颜色的皮囊也很少见,但你也不要太沉醉,太过度视奸我的生活!” 陈酌十分不满,嘟嘟囔囔抱怨道:“现在好了吧,你有证据,我连狡辩都不知道怎么狡辩了。” “这会让我很难堪的,OK?” 吕氏春秋有云:要想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快乐的活着,必须要练成鱼的记忆。 七秒。 000有证据没关系,他会自行删除库存。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他屏蔽了000,试图让自己陷入昏睡。 四只羊五只羊…… ’叩叩!’ 门被敲响。 陈酌装作睡着,枕边的手机却冷不丁响了起来。 很恐怖。 此刻来电铃声的威力,不亚于睡觉时楼顶的装修钻墙声。 陈酌如同一个痛苦的打工牛马,根本不想面对加班,长叹息一声,手却很诚实的拿起手机一看。 解雨臣。 他眨眨眼,语气也变得黏糊糊的,“老婆~怎么了~” “开门。”解雨臣嗓音冷冷,“你说我以前不主动,我现在来找你,我一个人睡不着。” 陈酌连灯都没开,摸黑起身开门。 加班,加加加加到厌倦,每天的心情浓缩汇聚成一句淡淡的求放过。 解雨臣见他半隐在黑暗中的脸皱巴巴,忽地觉得很可爱,轻笑一声。 “怎么?转个头的功夫就不见人,有这么困?” “很困。” 陈酌把人拽进来,抱着人就要亲,嘴巴子还没落下去。 ‘叩叩!’ 背后的门又响起来。 一种熟悉的如芒刺背的感觉来袭。 顶着解雨臣不知道是嘲弄还是戏谑的眼神,陈酌反手把门拧开。 第116章 略逊一筹的喜欢 是吴邪。 他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走廊惨白的光打在他侧脸。 醉酒的红润褪了个一干二净,好半天才将手放下去。 “我能进来吗?” 平静又轻飘飘,在又在三人的对视中压抑又沉闷。 吴邪扯了扯嘴角,拼命忍住心脏那一点点的酸涩。 “不可以吗?” 陈酌静静看着他,看见吴邪眼睛里的某种欲言又止。 对视的碰撞中,那抹苦涩清晰的传递给陈酌。 陈酌微不可闻的吸了一口气,鼻尖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玉龙茶香。 似乎更加浓郁了。 所有的小动作在这一刻都放慢,似乎在玩什么三二一木头人。 谁动谁就是输家,只有僵持到最后的人才能赢得奖品。 ‘咔嚓。’ 轻轻的开门声。 吴邪神经一跳,下意识看过去,却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对上。 眸子的主人曾多次救他于生死。 “小哥?” 张起灵一步一步走过来,此刻,他如往常般打破僵持。 轻缓的脚步声敲在陈酌耳朵里显得闷沉,眼珠子转了转,瞳孔里的倒影便多了一道。 无视三足鼎立的场面,张起灵面无表情,只看着陈酌,一字一顿道: “我今天去后院看了小羊羔,很可爱。” 陈酌:…… 我的心肝宝贝,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提问:如果现在陈酌自杀了,那世界上是多了一个自杀的人,还是少了一个自杀的人呢? 张起灵在等着陈酌说话。 陈酌看着他淡漠却藏着一点期待的眼睛说不出话。 于是这场木头人的游戏,又多了一位玩家。 “哟!这么热闹呢!” 黑瞎子靠着门一脸戏谑,嘴角勾着笑,明晃晃的看好戏姿态。 隔岸观火的乐子人。 却让陈酌哽住喉咙,不敢吐出的那口气悄然放松。 爹的!说了不加班!不加班! 真想现在从二楼跳下去,摔不死但啪的一下变成压缩文件。 我左右为男的一生.zip。 000哈哈哈嘲笑道:【吕氏春秋又云:有时候,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放满了杯具。】 【你要做的就是放轻松,淡定呼气,告诉自己都是小事,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 【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加油!陈小酌!】 紧接着,走廊后边后面的门也接连打开。 王胖子探出个脑袋,见凝固的气氛,打着哈哈,“那什么,总感觉不开一个不太合群。” 霍秀秀跟王胖子是对门,见状也学着他歪脑袋,眉眼弯弯笑道: “几位哥哥们,现在是什么宵夜活动吗?我可以加入吗?” 两人一出现,修罗场也变得搞笑诙谐几分。 陈酌:…… 他是真想去厕所门口屎一屎了,转而眼珠子一转。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极反转。 陈酌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小腹。 说实话,000从来没有见过他睡觉这么规矩。 房间的床被搬开,两张床垫拼接在一起,躺了六个大男人。 陈酌缩在最角落,旁边就是王胖子。 “早知道就不掺和你小子的事了。”王胖子用气音抱怨,“老子现在连个身都翻不了,出来一趟还跟着你遭罪。” 陈酌已经进入无欲无求,四大皆空状态,嘴唇动了动,含糊不清回道: “快睡吧您嘞,逼逼那么多话,你不睡,爷们还要睡呢!” 王胖子又嘟囔了一句什么,陈酌没听清,他已经进入系统空间了。 000斜着他,“能不能不要一出事就往这里跑,你没有老婆睡,我可是还要跟小系统畅聊的统。” 明天就整个隐私政策贴陈酌脑门上。 陈酌四肢舒展,躺在系统大床上,“上班太累了,我现在要开始预售葬礼的门票了,你把消息放出去。” “就说……出钱多的可以在我坟头蹦迪。第一名可以坐我棺材板上,充值svip可以和我合葬。” 000站起来朝陈酌走去,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敛眸看他。 “别装死,跟爸爸说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换世界。” 其实,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做攻略任务。 但从000被小系统骗可以看出来,他也没什么恋爱经验,找小系统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学习。 同样的,陈酌也是第一次追着人跑,以往都是别人追着他跑。 虽然大多数都是追杀他的和报仇的主角,但也不影响喜欢他的人追着他跑。 陈酌脑袋枕着手,轻轻撩起眼皮看着西装革履的人。 000总是喜欢一身西装搭配,俗称的逼格拿捏。 “我又动你蛋糕了?” “我都快攻略完了,你要我放弃,想把我任务给你哪个小系统?被骗了一次还不够,现在都到嚯嚯我身上来了。” “你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吗?” 000难得没有和他呛声,沉默两秒道:“我只是觉得攻略任务似乎不适合你,你喜欢他们吗?” 陈酌闭上眼睛,“当然喜欢。” 000觉得他简直鬼话连篇。 一个家伙儿如果表现的混蛋十足,还说着喜欢你,未免太过离谱。 陈酌就更不可能了。 没人比自己更知道他的德行。 “你不喜欢他们。”000斩钉截铁道。 “喜欢只是喜欢。”陈酌轻轻道:“我也喜欢自己仁至义尽后,心安理得的无情无义。” “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坏事或者其他,总得有始有终才行。” 他补充了一句,“我哥哥告诉我的。” 他确实喜欢,只是没那么喜欢。 他喜欢解雨臣身上的香味,也喜欢吴邪的眼睛,更喜欢张起灵身上的那股任君描绘的放任。 喜欢黑瞎子有来有往的势均力敌的挑逗,也喜欢王胖子藏在细节里的包容和聪明,甚至喜欢霍秀秀的跳脱可爱。 但那又怎么样? 比起任务,那点喜欢略逊一筹。 可是略逊一筹的喜欢,也是第一次喜欢,他是喜欢的。 合作那么多年,只需要一句话,000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好吧,我等着你完成任务,当然,你可以任务终止。” 他们是非常人性化的。 陈酌轻轻嗯了一声,“晚安。” 000打了个响指。 漆黑包裹两人。 “好梦。” 第117章 你高兴我就高兴 第二天。 一行人上山。 铁三角去年来过这儿,不过他们上次来是大雪封顶。 这次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也是越往山上走,气温越低。 其他人还好。 陈酌这个奇葩,把自己裹成了狗熊,清瘦的身形被包裹在层层厚重的衣服里。 他是个怕冷又怕热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吃不了一点苦。 慢吞吞走在队伍最后方。 黑瞎子见他冷得苍蝇搓手,忍不住笑了。 “你说你这个小朋友来这儿受什么罪,九门那档子事算起来跟你也没啥关系。” 查过陈酌资料的朋友都知道。 这家伙儿虽然是陈家的,但从小吃穿用度都是父母遗产,跟陈金水那本家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再具体点,都是统子哥编的。 陈酌脸都被冷风吹红了,“谁说没关系,我家老爷子不就是在这失踪的。” “万一碰上了,都是陈家的,我找他要点遗产不过分吧?” 原著陈皮阿四可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只要把他尸体搬回去,就能拥有一笔花不完的财富。 钱这种东西,陈酌不缺,但这跟挖宝藏有什么区别! 任何一个小男孩都拒绝不了探寻宝藏的诱惑! 黑瞎子一愣,他没想起陈皮阿四那一茬。 包括张起灵等人,猛然听到陈酌提起,也不免脚步一顿。 而走在队伍前面的几人,都默不作声对视一眼。 尤其是王胖子和吴邪。 当年他们跟陈皮阿四的队伍分开之后,就没有再碰面。 但想想也知道,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在那种环境下…… “真碰见,就算有遗产,你现在想要带走,难。”解雨臣说了一句实话。 陈皮阿四没了踪迹,盘口被底下人和九门其他人瓜分了个干净,即便有遗产,估计也没剩下什么了。 陈酌笑了笑,“那我找二爷爷撑腰吧,毕竟老爷子——” 解雨臣给了他一胳膊肘。 隔着厚重衣服,陈酌没感觉,读到他桃花眼中隐隐警告,装傻充愣对他一笑。 解雨臣没好气瞪着他,见他被冷得直吸鼻子,一吸一吸地,还要对着自己笑,瞬间没了脾气。 其他人没明白,还以为说二月红。 黑瞎子更是笑了笑,“这种事你找二爷,靠谱,说不定他俩还真有机会碰见。” 毕竟死的时间没差多少。 解雨臣淡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巴闲就去叼打火机,再扯我师傅,赶你去当先锋。” “当我没说。”黑瞎子耸耸肩,把自己的嘴巴拉上。 一行人继续前行。 三圣雪山的风景很美。 尤其是日照夕阳落雪山时,淡淡的黄昏包裹着冰冷的雪山。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张起灵时不时就要往那边看过去。 吴邪和王胖子两人也跟着他看过去,怕他又跪下来。 不过张起灵没跪,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雪山,目光平稳又宁静。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陈酌问。 天色已经黯淡,其他人开始安营扎寨,点火取暖。 只有张起灵安静的坐在边上,直勾勾盯着远处雪山。 “看雪。”他轻轻回答。 “雪山有什么好看的?”陈酌坐在他身边,双手往后撑,“是看着雪就想起白玛了吧。”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我记不清她的样子。” 陈酌弯了弯唇,“那就去找她呗,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陪你一起去,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懒散腔调在张起灵耳边划过,他没忍住侧目去看陈酌。 陈酌就那么懒懒散散的坐着,弯着眼睛像一只倦怠的猫,臃肿的衣服在他身上也多了几分软乎。 似乎多大的事在他心里都不算大事。 “我昨天去看了小羊羔。”张起灵一字一顿的说着,“今天上雪山和你聊天。”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进行过的别的什么事情,早餐都是囫囵吞枣的压缩饼干。 “小羊羔可爱吗?”陈酌问。 张起灵道:“可爱。” “那和我聊天,你高兴吗?”陈酌又问。 张起灵有些疑惑,并试图理解,“应该是的。” 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看雪山看黄昏,总是觉得心中郁闷。 但陈酌来了,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他就只觉得平静和安心。 那应该就是高兴。 他的手摩挲黑金古刀,向来淡漠的神色也勾起一抹笑意,语气加重又肯定。 “我很高兴。” 陈酌说过,表达也是爱的一种方式。 陈酌在他眼睛里看到冰雪融化之后的笑意,也跟着笑了。 “那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很高的赞扬,宝贝,能让你高兴也是我的责任之一,你高兴我就高兴。” 以前没有人教过张起灵爱,但在他决定爱的那一刻起,爱意就已经产生。 一个人一旦爱上另一个人,单单只是看着他就会觉得雀跃,会心跳加快,会想要飞上天。 所有平常的小事只要和他相关,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炉子传来阵阵香味。 陈酌站起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张起灵眼前。 “去吃饭吧,宝贝,要是你陪着我,我想——等会我会高兴的多吃两碗。” 张起灵把手搭在他手心,“好。” 伙计们点了无烟炉,还温着酒,陈酌拉着张起灵走过去。 解大递了碗给两人,“这里的鬼天气冻人,喝口酒,暖暖身子。” 陈酌直接一口闷,然后把碗递回去,“你们当家的呢?” 解大指了指旁边帐篷,“跟小三爷他们在里面,估计是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说着就凑近了陈酌,压低声音道:“陈爷,咱们这次来到底是搞什么大件啊?” “九门三家都出动了,这排场比上次那四姑娘山都热烈,是不是这有——” 话还没说完,陈酌便敲了他一下脑门,“别在我这套话,我就是来找我家老爷子的,想要知道什么去问你当家的!” 解大捂着脑门,嘟囔道:“我倒是想问。” 但解雨臣不想说,他有什么办法。 跟着东家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就晕乎乎跟着走的。 虽然道上确实有规矩,不到目的地,不道计划。 但他可是解大!他们东家最全能最信任的伙计和筷子头! 居然能有他不能知道的! 陈酌看他那幽怨的小模样,瞬间被逗笑了,下一秒,目光一凛,拉着旁边张起灵站起来。 ‘砰!’ 雪球砸倒炉子,火焰四溅,温着的酒也被打翻。 叫骂声四起。 旁边的伙计一边骂一边抄家伙,能走到这里的都是老手,反应快的一批。 陈酌黑沉着一张脸,目光在周围扫视,最终落在山坳的缝隙里。 那里有一双阴恻恻的眼睛,直勾勾和他对视。 第118章 桀桀桀,加入我们葬爱家族,快乐老家! “哎呀呀呀~~”陈酌拽住张起灵衣角,“宝贝儿,你看它,它还瞪着我,我好怕怕呀~~” 人高马大的青年缩在老婆身后,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右手捂住嘴巴,左手指着山坳缝隙。 张起灵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黑漆漆的山坳缝隙什么异常都没有,仿佛那砸倒炉子的雪球也是凭空出现。 “我去看看。” 张起灵言简意赅,每走一步,黑金古刀就抽出来一寸。 直到走到那山坳缝隙处,他直接用刀刺进缝隙。 “镐子。”他喊了一声。 陈酌把解大递过来的镐子转交过去,也蹲在缝隙处。 张起灵大方让他看了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他退后。 陈酌往后挪了一点点。 张起灵开始砸山坳。 他使出的力气很大,一镐子一镐子砸下去,很快就砸出个小洞来。 停下动作。 他身上的骨头咔嚓咔嚓作响,那种细微但清脆的响声听着陈酌就痛。 “你要下去?” 张起灵把镐子扔在一边,“这里应该是另一条入口,我先下去探探路,你就在上面等着。”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没等陈酌回话,整个人就缩进小洞里消失不见。 陈酌:…… 你小子还是撒手就没。 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淡淡的玉龙茶香萦绕在鼻尖,陈酌才发现解雨臣等人都过来了。 解雨臣拿着手电筒往小洞里照了照,“目测不会超过十米,挖的话应该两个小时就够了。” 王胖子也瞧了瞧,直言道:“挖多浪费时间,我那有炸药,放个炮眼直接炸了得了,这种事我有分寸!” 吴邪直接给他一个刀眼,“你忘记上次我们雪崩的事情了,还炸,等会炸翻天一个都跑不了。” 王胖子理亏但嘴硬,“天真无邪小同志,不要仗着你是大学生,在这里危言耸听,胖爷我的手法可是很精准的!” 吴邪翻了个白眼。 解雨臣看着那个洞口,他倒是可以进去,不过黑瞎子陈酌这种就有点麻烦了。 心念一动。 “解大,抄家伙挖,让他们动作都麻利点儿。” 解大应了一声,让几个伙计围在那赶紧挖,又安排几个伙计收拾进去的装备,最后清点人数留几个看家。 陈酌抱臂站在旁边看那堆伙计挖洞。 距离张起灵进去已经半个小时,心肝宝贝还没有出来。 “担心哑巴?”黑瞎子走了过来。 陈酌接过他递来的温酒闷了一口,“不如担心担心今晚还能不能睡上觉吧。” 黑瞎子笑了笑,正要说话,手中刀锋一转。 寒光闪过陈酌的瞳孔落在山壁上,一只小臂长的蚰蜒被扎在上面。 “啊——!” 惨叫声响起。 一团蚰蜒从洞口爬出来,硬生生将一个解家伙计拖进洞口,然后无数蚰蜒密密麻麻的爬出来。 “我勒个天菩萨,王母娘娘,西天如来佛祖,嘛咪嘛咪哄!” 陈酌兴奋得跳脚,简直比遇到老婆还雀跃。 到处都是毒蛇虫蚁,这种邪恶气氛,莫名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黑瞎子也骂了一句脏话,将山壁的短刀拔出来。 一刀一个蚰蜒,顺便把在地上打滚的解家伙计拉起来。 皮衣脱下,在那人身上拍打,无数蚰蜒刷刷刷落下。 “桀桀桀桀桀桀!”陈酌就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一脚踩死一只蚰蜒。 蚰蜒试图扑他身上。 陈酌丝毫不惧,脚下踩着蚰蜒,手里抓着蚰蜒,反手一拧,就跟拧抹布似的。 蚰蜒尸体被他手里汁液四溅。 好不体面的死法。 000都有点嫌弃,【我觉得邪恶这种词在你身上浪费了,我完全想不到用任何一个词来形容你。】 【你这款小玩意儿到底是谁整出来的,不仅是划水的鱼,还是搅屎的棍,和不讲卫生的子涵。】 【是麻麻粑粑发明的!】陈酌笑得乱七八糟。 【虽然我确诊过轻微智障,但没关系,我是鱼的记忆,马上就忘记了!】 【现在这种生活,才是我这种天才帅哥应该过的日子!】 一边说一边拧。 以陈酌为中心点,蚰蜒尸体为边界线,他的身边成功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残暴的行为,给在场所有人造成了重大伤害和冲击。 精神上的。 解雨臣挑着龙纹棍,把霍秀秀护在身后,余光瞥着那边发疯的某人,实在忍不住发飙了。 “陈酌!别玩了!要打就好好打!” 太恶心了! 真的是太恶心了! 恶心到连蚰蜒这种无智商生物,都不敢往陈酌旁边凑。 但陈酌回到快乐老家,快乐到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 最后还是吴邪在王胖子的掩护下,跳起来给他小子一脑瓜崩子。 陈酌:(?_?) 搞偷袭? “别玩了,快跟我走!”吴邪把他拽出蚰蜒尸体包围圈。 王胖子已经掏炸药了,粗犷的嗓音跟破锣一样嚷嚷开。 “让老子来教育教育这鬼东西!” “别怪胖爷没喊话,该躲的躲好,该趴下的趴下,炸药甩过去,炸着谁了,老子可不负责的!”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炸药以抛物线扔出去。 吴邪把陈酌的脑袋按在怀里,往旁边一滚,正好后背抵着山壁。 爆炸的轰声抖落石屑,柔软的雪扑了他满脸。 “死胖子!你踏马能不能早说两句!”远处潘子的声音骂骂咧咧响起,“老子差点被你炸死!” 王胖子就缩在陈酌身边,听见骂声也探出个脑袋开骂。 “你他爹眼睛生屁股上,老子炸药举了半天,你当没看见!” 吴邪把脑袋上的雪都甩下去,箍住陈酌脑袋的手也松了几分力道。 “你没事吧?”他摸着陈酌的脸,低头看去。 但下一秒,陈酌身上的蚰蜒血,整得他差点吐出来。 吴邪确实后悔了,他想把这小混蛋扔了!不讲究的惹祸精! 陈酌倒是笑嘻嘻的,“我没事,但我好感动哦,宝宝,你居然还想着救我,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从小就生活在冰冷无情的家庭,这两年在道上混,更是公认的葬爱冷少。” “没想到能遇到你,你这该死的温柔,简直令我心动!” “我决定了!” “邀请你加入我们葬爱家族,记住,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的哦!” 他眉飞色舞,精神抖擞的站起身,向吴邪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他起来。 吴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作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 吴邪已经学会过滤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再避开陈酌沾染蚰蜒血的臭手,撑着石壁顽强站起来。 王胖子那一手炸药在地面炸出个浅坑,蚰蜒尸体四落,还在挣扎的,也被伙计们及时砍死。 “┇ωo呮煶丕忲擅長表達,丕忲討鱚,亱煶至少ωo寰丕嫌棄ωo自己。ぺ!” 陈酌见他嫌弃自己也不生气,嘟囔了一句,背着手,吹着口哨就往洞口走。 双手扒拉着洞口,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探进去,径直往里爬。 这里一条往下的通道。 不知道张起灵之前是怎么缩下去的。 但陈酌全程都是缩着身体,大概爬了五分钟,前面的手突然滞空。 第119章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 在这种狭仄昏暗换空间里,突然的失重和滞空感绝对挑战心脏。 陈酌手臂往下踉跄一下,淡定收回手。 “怎么不走了?”后面传来解雨臣的声音。 陈酌这家伙说爬就爬,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一个眨眼人就钻进洞口,其他人也只好跟上。 但他们本来就是要进来的,只是被突如其来的蚰蜒耽搁一会儿。 “前面是悬崖。”陈酌还有功夫笑,“老婆,把你手电捎给我,还有登山绳。” 不大的声音在狭仄的空间回响,后面的人把东西挨个交接。 解雨臣拍了拍陈酌的小腿,把东西递过去,“小心点。” “知道了。”陈酌应了一声,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绳子。 手电的光落在前方。 眼前是一片黑蒙蒙的巨大空间,有限的距离里可以看到在光圈中的宫殿。 看不清全貌,但足够宏伟。 云顶天宫。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则是天宫对面石壁中,那种震撼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反正在那一刻,他们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容纳他们的洞口,也变成了在石壁上爬行的蚂蚁。 陈酌把绳子绑在腰上,登山爪扣住山壁,脚尖轻点,消失在无边黑暗中。 解雨臣往前挪了一点,趴在洞口边缘往下望,只能看到点点光圈在晃动。 ‘咻!’ 冷烟花从底下钻上来,照亮解雨臣的脸庞,明明灭灭,又很快暗下去。 他冷静道:“安全,挨个下。” “没问题。”在他后面的黑瞎子应了一声。 一个接着一个。 解雨臣落地,警惕的用手电环视四周,光圈打在陈酌身上。 见他直愣愣站在那没有反应,解雨臣顿时警惕起来,小心翼翼走在他身后,轻拍他的肩膀。 “小酌?” 陈酌偏过头,“老婆,我好像看见我爷了。” 解雨臣:? 他把手电往前打,正好打在一张枯皮老脸上。 那是一个赤裸的枯皮老人,精瘦的身体,肉皮耷拉着,皱巴巴的。 虽然面容有些变化,但解雨臣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谁。 “陈皮阿四。” “四阿公?”后面的吴邪也认出来了。 在场各位,可以说——除了陈酌这个表面陈家的孙子之外,所有人都认出那赤裸老人是谁。 “真是我爷啊!”陈酌挠挠脑袋,“差点当粽子绑了,你看这事闹的。” 他张嘴对尸变的陈皮阿四喊道:“爷啊!是我!你可爱活泼的大孙砸!” “我来看你了,咱家那遗产你有什么头绪没!孙子没钱吃饭了嘿!”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答:看见我从未谋面的爷了。 可陈皮阿四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孙子,似乎不太待见。 陈酌的话都还没有喊完,他就跟鬼影一样,消失在光圈中。 解雨臣赶紧挪动手电,但没找到陈皮阿四。 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陈酌眨眨眼,“这老爷子,一提起财产就跑路,人都死成这样了,腿脚还挺利索!” “跟上去看看。”黑瞎子出声了。 这种昏暗的环境,对他是有优势的。 他可以清晰看见陈皮阿四是朝着那个方向跑的。 其他人紧随其后。 陈酌锁定在黑暗中移动的陈皮阿四,手腕翻转。 一根细长的线,有意识般套住陈皮阿四的脖子,死死拽住。 陈皮阿四活着不好惹,死了也不好惹。 本来没想跟他们打,谁叫这混小子上来就套脑袋。 尸变的陈皮阿四僵硬着转动脑袋,整个人跃在空中扑过来。 那张枯皮老脸,在手电昏暗的光圈中显得极为可怖。 “真的,老爷子,我必须承认你年轻时候很帅,但现在你老了,整容方案除了斩首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陈酌一边围着他转圈套绳子,一边神神叨叨,看着陈皮阿四直摇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爷爷,对面是孙子呢。 围观的其他人:…… 解雨臣都无奈了,收起棍子,看着那混蛋小子围着陈皮阿四转圈圈,把自家爷爷绑成粽子。 死了没变成粽子,反倒被孙子绑成粽子。 能有这么个哄堂大孝的孙子,陈皮阿四真是福气了。 令人没想到是,上前制止陈酌的是黑瞎子。 他拽住陈酌的手,语气难得沉沉,“别玩了,四阿公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想要提醒我们什么,哑巴还没有找到,小心点。” 说着,他另一只手扯下陈皮阿四脖子上的铁牌。 “喏,你想要的遗产,上面应该有地址,别拿尸体开玩笑。” 黑瞎子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待过几年,虽然算不上尊敬,但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 更何况还是陈酌这小子的爷,就算不是亲的,也不能拿家人的尸体开玩笑。 陈酌接过铁牌,挑了一下眉头,敛眸看去,是一块收尸牌。 只要把尸体运出去,就能获得财产。 他收起铁牌,笑了笑,“亲爱的,我只是跟咱阿公闹着玩的。” “他就喜欢我这种活泼可爱的,是吧,阿公,咱爷孙俩好久不见了。” “来,抱抱——” 他说着就往陈皮阿四身边凑。 陈皮阿四的眼睛呈现一种灰白状态,见陈酌越凑越近,嘴里发出一种类似于母鸡咯咯咯的声音。 嗯……应该是赶人。 可陈酌听不懂,他的语言系统里暂时没有尸语这技能。 不过……听不懂没关系,也不妨碍爷孙俩交流。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陈酌咯咯咯的很有节奏。 加上他一脸严肃,仿佛真的在和陈皮阿四交流。 陈皮阿四也在咯咯咯。 但牛头不对马嘴。 他越咯咯咯越烦躁,鼻息加重。 就在他忍不住一头撞死这个不孝子孙时,另外一阵咯咯咯声音从右边传来。 所有人看去。 张起灵在几道手电光圈中走出来,就像那天神一般面无表情,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陈皮阿四灰白的眼珠子转动,听见这道声音,就如同听到天籁一般,咯咯咯的更起劲儿。 陈酌不甘心,咯咯咯插入两人的对话。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是咯咯咯,咯咯咯,公鸡下蛋般。 ‘砰!’ 陈皮阿四实在受不了了,直接一头撞在陈酌下巴上。 陈酌咯咯咯得正起劲儿,被他撞个正着。 “唔——”陈酌捂着下巴落荒而逃,“老婆,你说句话啊!” “你看看老爷子,他怎么这样啊!能不能叫咱们师公管管他!” “哪有这么欺负孙子的!我把他当爷爷,他真把我当孙子整啊!” “闭嘴!”解雨臣用龙纹棍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陈酌瞬间蔫巴,“咯咯。” 没错,像他们这种公鸡中的战斗鸡形人格,不仅鸡肉好吃,生活也是一地鸡毛,遇到老婆,更是只会咯咯咯。 第120章 体面的大孙砸! “咯咯咯——”张起灵和陈皮阿四完成一系列的交流。 两人似乎达成某种共识,那咯咯咯的声音消失殆尽。 陈酌正在和解雨臣低语告状,见张起灵走过来,脸上委委屈屈的表情收敛。 “怎么了?” “尸体。”张起灵道。 按照他以往的风格,面对这种东西,他可能会直接出手解决。 但这是陈皮阿四,人家孙子还在呢,张起灵难得斟酌犹豫。 陈酌越过他看向被绑成粽子的陈皮阿四,可能是沟通起作用了,老人家安静又乖巧的站在那里。 “先绑着,等事情解决完回来再说。”陈酌道:“我拿了收尸牌,就算他不是我爷,也得给人送回去。” 张起灵又道:“不行,有一把很重要的钥匙在他鼻腔里。” 陈酌愣了一下,实际在脑海中疯狂翻原著,指尖停留在某一页,找到了。 “那我来吧。”陈酌讪皮讪脸道:“反正再混蛋的事都干过了,也不差这一件。” “我爷可喜欢我这大孙砸,肯定不会托梦专门骂我的。” 他转了转手腕,朝着陈皮阿四走过去。 陈皮阿四对这孙子颇为不爽,一见他走过来就咯咯咯。 不出意外,应该是在骂孙子。 陈酌还是那副讪皮讪脸的老模样,从背包里直接摸出锤子。 锤子距离陈皮阿四那张老脸五厘米远处停住。 他比划了一下,又把锤子收回去,摇头道:“怪不体面的,万一脸砸烂了,下辈子投胎不好看,岂不是我这个当孙子的过失,不行不行!” 一锤子砸下去脑花四溅。 本来就被老婆们嫌弃,等会个个老婆都不想碰自己了。 那不行! 再说了,他可是诚信友善文明和谐的法治好公民,怎么能做这种坏事呢! 他连连摇头,手朝黑瞎子一摊,毫不见外的要东西。 “亲爱的,匕首借我一下。” 黑瞎子也好说话,把匕首放在他手心,“看准点下手。” “实在不行就我来,价格便宜实惠,只要十万,这种事我很专业的。” 这可不是谎话,他当年可是解剖学尖子生,纯纯专业对口。 陈酌眼珠子转了转,把匕首还给他,“那你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相信你。” 如果可以偷懒有天赋,那他注定是天生的摸鱼老油条。 吃得苦中苦并不能成为人上人,根据吃什么补什么的原理,想要成为人上人,必须要吃人。 但香香的老婆太少见。 注意:没有涩涩的意思,更没有歧义。 黑瞎子没想到他翻脸这么快,挑眉一笑,“你就不怕四阿公来找我?” 陈酌接过打光小弟的活,手电对准自家爷爷那张脸,将亮度档数开到最大,理直气壮的安慰人。 “没关系,亲爱的,我上面有人。” “他要是找你,我送他去投胎,然后你可以借此机会靠在我温暖的臂弯说你害怕,我再抱着你哄你入睡。” “算盘挺好,不过我不信鬼神。”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用匕首挽了个刀花。 “哑巴,帮忙。” 张起灵面无表情点头,绕到陈皮阿四身后,扣住他的肩膀,迫使他仰着脑袋,方便取钥匙。 有一说一。 黑瞎子的手法确实专业。 只见他掀开陈皮阿四的上唇,轻轻一刀割下去,动作细致的将那张老脸从骨头上剥离。 陈皮阿四本就是尸体一具,面皮被剥开,那些面部脂肪也变成了石蜡。 黏稠又恶心。 脸皮一掀,跟芝士拉丝没区别。 在场的其他人微微侧目。 吴邪等人也背过了身子,不去看颇为恶寒的一幕。 陈酌饶有兴趣的盯着看,剥人脸皮对于他来说接受良好,甚至算是小场面。 他还有功夫打趣黑瞎子,“不信鬼神?那等出去,我帮你多买两杯咖啡,你每天喝着提提神。” 黑瞎子刀一顿,“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笑话吗?” “万一我手一抖,给四阿公毁了容,就算你上面有人,也挡不住爷爷捶孙子吧?” 陈酌想了想,“很有道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了。” “我相信他老人家不会舍得跟我这个帅气又活泼的孙砸计较的。” “是吧?爷?” 陈皮阿四:…… 他要是能说话,肯定把这孙子骂的狗血淋头,找不到自己家门儿。 黑瞎子倒是一笑,“那不一定。” 随着他的话落,陈皮阿四的脸皮已经被他掀起来,折叠搭在眼睫上,好似真的变成一张薄薄的面皮。 没有脸皮的遮掩,陈皮阿鼻腔里的铜丝也显露出来。 短短一截,还有一个小环,估计是方便人取钥匙。 贴心的老爷爷。 黑瞎子藏在墨镜底下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根铜丝,用匕首卡在骨缝里,然后握拳在刀柄上一锤。 “咯咯咯——”陈皮阿四痛苦的挣扎起来。 可能他现在也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感觉,只能本能的开始挣扎。 嘴巴大张,失去上唇的牙齿像是在裸奔,又重重落下,和下齿相抵。 咬牙切齿在这一刻具象化。 陈酌伸出手。 他本想拽住陈皮阿四的头发。 但一想到拽头发可能会把剥离的脸皮一起拽下来,伸出的手紧急转弯,转而去掐住陈皮阿四的脖子。 黑瞎子没有受影响,紧紧握住那把插在陈皮阿四鼻梁骨处的匕首。 轻轻一撬。 右手再拽住那小环,硬生生将其从鼻梁骨里拽出来。 随着钥匙被逐渐抽出,陈皮阿四开始剧烈抽搐。 张起灵差点没按住他,赫然加重几分力道,让陈皮阿四即便想挣扎,也使不出力气来。 钥匙拔出来了。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变得恶臭起来。 本来在抽搐的陈皮阿四如同泄气皮球,身体萎缩,那股恶臭也越来越浓郁。 比陈酌身上的蚰蜒血还臭。 张起灵皱着眉头松手。 黑瞎子握拳抵住鼻子。 自从眼睛不好使之后,他的其他五感就变得灵敏。 别人闻到的一分气味,在他这里可能是三分,甚至四分…… 他正欲把钥匙扔给陈酌。 一偏头,却发现那缺德小孩已经躲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第121章 挤成一锅八宝粥,那就趁热喝了吧 黑瞎子:…… 顿时气笑了。 一笑就更臭了。 他屏住呼吸,对张起灵道:“烧了吧。” 张起灵敛眸,看着缩在地上的一坨不明肉团微微颔首。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那团肉,又让伙计上前浇油。 熊熊燃烧的火焰,让在场众人神色中多了几分肃然。 尸臭味飘浮在空气里,一时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这是七星鲁王宫女尸嘴里的钥匙。”吴邪紧盯着张起灵擦拭那把钥匙,“当时我说怎么也找不见,原来在这里。” 说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小哥,是你带走给四阿公的吧?” 根据他查到的资料,闷油瓶当时可是四阿公的人。 出现在七星鲁王宫,也是三叔用黑金古刀换来的帮忙。 之前在云顶天宫也有闷油瓶。 现在一看,这个闷瓶子应该早知道钥匙在四阿公的鼻腔里。 吴邪陷入深思,很多不曾思考过的小细节也浮现脑海。 想着想着,他突然对着张起灵笑了一下,“小哥,当初在七星鲁王,你还挺忙的哈。” 拿鬼玺,调换帛书,挡铁面生仙蜕,摸钥匙,还要时不时捞他们一把,免得他们真死在那儿。 张起灵眼珠子转了转。 一言不发。 吴邪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 一般这闷瓶子不想跟人交流就不吭声,把装聋作哑发挥到极致。 鸡贼儿老头! 吴邪在心里骂骂咧咧,下一秒,看到钥匙在张起灵手中转了起来,顿时一惊。 这玩意要作甚? 他咽了咽口水,却见张起灵朝正在收骨灰的陈酌走去,于是也跟着走了过去。 陈酌正在扒拉骨灰。 出门没带骨灰盒,也不好当着众人大变骨灰盒。 他干脆把背包里的零食口袋一抖,再一抖,就蹲地上开始把骨灰往里扒拉。 简陋但有仪式。 黑瞎子抽了抽嘴角,一秒接受,也蹲下身扒拉骨灰。 他们俩的动作很快。 等张起灵两人走过来,骨灰塑料袋已经打好结,被妥善放进背包。 划掉,空间里了。 “前面有阴尸。”张起灵道:“我找到路了,可以绕开他们,还没有到时间,他们不会有动作的。” 陈酌笑了笑,“那意思就是我们还可以玩玩,也不知道大舅哥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是兵分两路,一路有九门开展活动。 按照他们的阵仗,汪家一定会安插人混进队伍,人数不会少。 而大舅哥那一路趁着火力被吸引,则带着张家男团直捣黄龙,打到本世界最大反派窝点。 汪汪队被打倒,这世界就是张喵喵的天下! 天衣无缝,完美至此! 吴邪沉沉道:“我这边是临时召集的队伍,能确定的只有五个。” “小花和秀秀是带着蜂窝出来的,百分之八十都可以入选。” “不确定的,是清白的人还有张家的人,他们的伪装技术太好,小花也暂时看不出什么破绽。” 他们找汪家的人,也找张家的人。 九门被渗透的太过了,几方人马混迹其中。 如果当初不是陈酌,他可能不会知道身边那么多人会伪装成自己。 录像带里在地上爬的吴邪,张海客的吴邪,还有那些暗地的,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吴邪…… 吴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吴邪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帅,但都是妈生的。 难道他们没有自己的脸,没有自己的麻麻吗? 可恶! 小狗怒摔碗! 陈酌笑道:“那就上上强度吧。” “离青铜门不远了,争取在进门前把人都解决了。” “免得到时候,偷溜进去一个两个,那就很不好办了。” 鬼玺可是他花了真金白银买的,给老婆用就算了。 如果被其他人捡漏子,自己真的会失眠三天三夜的。 ………… 解雨臣和霍秀秀正在招呼地面上的伙计把装备运输下来。 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 一行人走了一天雪路,气都还没有喘匀,又跟蚰蜒打架。 打完架又爬石壁通道,爬完通道又烧骨灰,烧完骨灰又整理装备。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休息时间。 当然,陈酌有。 他身上臭得可怕,再经过烈火烘烤,就更难以形容了。 听王胖子捏着鼻子嘟囔上次来有温泉,拉着人就要去找。 王胖子被他臭得,真想一把甩开这脏小子的手。 “老子真的是受不了你小子这股味,鸡毛掸子扔厕所泡三天都没你臭!” “所以找胖哥哥带我去洗澡啊。”陈酌亲亲热热勾住他的肩。 “跑路费好说嘛,我那里还有苍井空老师珍藏款绝版碟片,等回去都给你。” 王胖子手一顿,贼兮兮的压低声线,“你小子可以啊!” “之前在巴乃看你学的都是那些破玩意儿,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东学一点,西戳一下,怪不得小天真玩不过你!” “什么玩不过?”吴邪的声音阴森森的从背后响起,“死胖子,你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王胖子一个激灵,“我靠!天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蚰蜒都没整死我,要是被你吓死了,说出去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吴邪走在两人面前,嗓音幽幽,跟藏在黑暗中飘出来的男鬼似的。 “不做坏事不怕鬼敲门,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什么!”王胖子大声道:“我跟小酌,我们俩说点兄弟体己话,你都要来偷听!” “真的是,路过的狗被摸一下脑袋,都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又被骂小狗,吴邪倒是习惯了王胖子的骂骂咧咧,轻笑一声。 “你看你又急。” 说完,他看向陈酌,语调微微上扬,“要去泡温泉?” “正好一起去,你扑了我一身钱串子血,一大股味。” 陈酌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衣服上。 棕色冲锋衣皱巴巴,血迹一块一块,一看就洗不干净了。 妈见打系列。 他不但不反思,还松开王胖子扑向吴邪,试图把他弄得更脏更臭。 “那就一起去呗。” 他虽然是老婆的舔狗,但不喜欢吃屎。 老婆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他能吃,但就是——可能大概也许应该会有点难以下咽。 吴邪任由他往身上蹭,反正都弄脏了,多一点少一点也无所谓。 “我也去。”张起灵也走过来了。 吴邪瞬间抬眸,直勾勾盯着他,指腹摩挲陈酌的衣服面料。 闷油瓶说过自己不喜欢的…… 张起灵平淡的和他对视,“我知道路。” 他探路时瞥见过那处温泉,距离不算远,按照他的速度,走十分钟就到了。 “去哪?去哪?”黑瞎子一听到凑热闹的事,跑得比谁都快,“带我一个呗!” 陈酌呆呆松开吴邪。 令人熟悉到想要发笑的场景,他隐约记得在十几个小时前才经历过。 笑不出来.zip 看到一个老婆,他神采飞扬,看到两个老婆,他左右顾盼。 看到三个老婆……那很好了,挤成一锅八宝粥,又可以趁热喝了。 俗话说得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子在川中曰:救命! 子在川下曰:咕噜咕噜咕噜。 既然这样,那么…… 他冲着远处解雨臣大喊道:“老婆!泡温泉不,缠缠绵绵翩翩飞的鸳鸯浴?” 第122章 给我一瓶魔法药水。 酌酌大王有云:只要我快乐,那别人的尴尬无关紧要。 在陈酌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所有人的动作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管他解家霍家吴家张家,还是自家几个老婆都顿住了。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几乎所有人的余光都瞟向解雨臣,心中不由浮现几个大字:贵圈真乱啊! 解雨臣:…… 如果陈酌消失,就能尴尬解除。 那他现在就想送陈酌去上西天东天南天北天上春山了。 陈酌可不知道亲亲老婆想弄死自己,见老婆不动,更加热情的挥挥手。 “老婆!解雨臣!” 这次是点名道姓了。 霍秀秀都绷不住了,低声提醒道:“花姐,小酌哥哥叫你去泡温泉,你要不理他一下?”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下颌线绷紧,目光一一扫过围在陈酌身边的几人,大步走了过去。 陈酌前后左右为男。 见解雨臣走过来,他跟滑泥鳅似的钻出包围圈,直奔解雨臣面前。 趁着他还没说话,陈酌倒打一耙,“老婆,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解雨臣皮笑肉不笑斜看他一眼,“保持距离,你身上太臭了,还有——你们这阵仗是去泡温泉还是去打仗?” 这几个人组团出马,前面别说阴尸蚰蜒,就算一香蕉粽子僵尸,都能挨个击飞剥皮了。 陈酌知道他洁癖,自觉保持一步距离,“当然是去洗澡。” “再不洗,我怕哪天走在你面前打转,你会给丢两个铜板打发我。” “很有自知之明。” 解雨臣赞扬了一句,余光瞥见吴邪被蹭得面目全非的衣服微微皱眉。 “是该洗洗了。” 吴邪对上他的目光只是笑,“再不洗就跟那混蛋一样臭了。” 王胖子眼观鼻鼻观心,右手勾住张起灵,左手勾住黑瞎子,嚷嚷道: “快走吧!再废话下去,胖爷爷就被你们这群臭男人熏死了!” 一句话被他说的婉转又尖锐,故意搞怪的挤眉弄眼也多了几分滑稽。 他勾住两个最干净的就走,留下两个最脏的给解雨臣。 解雨臣一左一右被臭气蛋包围,被熏得有点上头,大步跟上前面三人,留下吴邪和陈酌面面相觑。 两人一个对视。 “宝宝,果然还是你最爱我!”陈酌有些感动。 千帆过浪还是吴小狗,果然小狗才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吴邪不是不想走,而是被他箍住走不了。 右手抬了又抬,最后他放弃敲陈酌后脑勺,轻轻说了一句。 “你看吧,我都说了我才是最好骗的那个,只有我不嫌弃你,以后多骗骗我,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呢喃软语微不可闻。 落在陈酌心里就像是一片羽毛拂过,痒痒的。 “我从来不骗人的。”陈酌嘟囔了一句,拉着他就去追其他人。 一行人穿梭在通道。 有张起灵带路,他们很快就见到那处温泉,也可以说是温泉瀑布。 温泉在峭壁之上,泉水顺着缝隙飞流而下。 手电的光圈打过去,还能看到周围岩石上歇脚的蚰蜒。 温泉空间的温度很高,这些地下生物都喜欢聚集在那。 “别轻举妄动。”黑瞎子把手电下挪,“这些东西不难对付,但血腥味会吸引其他东西,保不准是什么棘手的,洗个澡而已,没必要。” 都说人在上厕所时最脆弱。 但洗澡时也不算很坚强啊!他可不想衣服一脱就开始裸奔。 爷们的面子大过天! “我来!”张起灵冷静道。 “哎呀呀……”陈酌打断他要划手的动作,“不要动不动就砍血条,要智取,宝贝儿。” 张起灵偏头看他,见他笑得眉眼弯弯,愣了一秒,把刀收回去。 刀进刀鞘。 “你想怎么做?”吴邪问。 陈酌身上的臭味被周围的温度烘烤,臭气熏天。 但他自己闻不见,只是深沉的看着那处温泉。 “这么久了,我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你们,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魔法净化师。” “我净化的能力已经可以赶超热带雨林,新星地球之肺就是我的荣誉称号!” “就让伟大的创世神赐予我力量,让我结束这肮脏的一切吧!” 他张开双臂,却发现周围安静得简直落针可闻。 这剧本不对啊? 没有人来打断他吗? 这个时候不应该随便出现个老婆,一巴掌让他闭嘴吗? 陈酌偷偷睁开右眼。 好家伙儿! 一行人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王胖子意犹未尽,招呼道:“继续啊,让咱哥几个看看你的魔法净化,都等着洗澡呢,动作利落点,别磨叽!” 陈酌:…… 完了,被看猴戏了。 他搞抽象的初衷是,为了看别人惊恐的表情,而不是让别人抱臂,看他的猴戏表演。 他们几个OOC了吧? “那你们先闭眼。”陈酌道。 “不能看?”解雨臣一挑眉。 陈酌一本正经道:“我跟上帝签署了保密协议,当着人类的面施展魔法,他可能会克扣我的工资。” “我一旦失去工资就会养不起老婆,一旦养不起老婆,老婆就会跑路。” “老婆一旦跑路,我就会成为一个孤独的黄金单身汉,我一旦——” “行行行!我们不看得了吧!”王胖子打断他,“哥几个!听我口令!” “三二一!向后转!稍息!立正!谁也不准往后偷看哈!” 其他几人也是闲得慌,居然真的配合起来。 看得出来,这哥几个也是被陈酌锻炼出来了。 陈酌:又我? 他趁着几人转身,连忙在系统商城翻了翻,然后又翻了翻背包。 窸窸窣窣的声音。 吴邪实在没忍住,微微低头,目光45°往后偷瞄。 昏暗的手电光中,他看见陈酌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长长的东西。 好像是瓶子? 不让闷油瓶上,让魔法瓶子上? 第123章 不白来,都不白来哈! “纯情蚰蜒火辣辣,今晚我来到它的家,它的家里有我的小温泉,我们一起蹦恰恰,他家变成我的家!” 幽幽又诡异的歌声响起。 背对的哥几个齐齐转身,却发现原地只剩下一个背包。 而背包的主人跟跳蚤一样,在峭壁上蹿下跳。 哥几个:…… 黑瞎子把手电打过去,光圈对准陈酌,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陈老板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解雨臣也眯着眼睛看,“看不清,好像是瓶子?” 吴邪同款眯眯眼,“好像是杀虫剂吧?” 王胖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孩子家家的,别跟着学坏了,你家大人没教过你,J和B可不能放在一起吗?” 吴邪:用眼神骂人。 陈酌做完一切,从峭壁上跳下来,就跟只蝴蝶一样,翩翩而落,轻盈又潇洒。 凹个造型。 五人终于看清他手里的瓶子——杀虫剂。 五人:…… 陈酌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把杀虫剂往前一摆。 “陈酌牌赛博杀虫剂!” “专杀有经验的虫,人皮虫,蠢蠢欲动的虫,暗中潜伏的虫。” “我们代表正义和光明!哦↗↘正义的杀虫剂~~我们是赛博杀虫剂!” “都处理干净了?”解雨臣问。 陈酌打包票,“我做事,你放心。” “那我们走吧。”解雨臣语气淡淡对其他几个人道。 其他几人没犹豫,径直往峭壁瀑布走去。 他们对陈酌的信任怎么说呢。 信任他的疯癫,也信任他的能力,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陈酌:…… 无人在意这个词到底是哪个天才发明的,太恶毒了。 精准得就像他的人生简介,还是加粗加黑的那种字体。 今天人设:魔法净化师和受伤的187六块腹肌有钱有颜的清纯小男孩儿。 “小酌!”吴邪回头,“还愣着干嘛!再不洗,你身上就要发霉了!” 陈酌顿时笑开了,“来啦!” 舔狗在他这里是褒义词,任何一个老婆都有资格牵着他的鼻子走! 峭壁之上还有一处空间,几处温泉相邻挤在一起。 最大的目测有个一米八宽,最小的只有脸盆那么大。 原本在这歇脚的蚰蜒已经全部歇菜,被陈酌通通扫到角落堆积。 温泉咕噜咕噜冒着泡,水汽上升,黑瞎子的墨镜都起了雾。 他干脆坐在温泉边,把墨镜摘下,紧闭双眼,靠着五感去听其他人的动静。 陈酌动作是最快的。 虽然他屏蔽了嗅觉,但从几个老婆的表情,他就能看出来自己有多臭了。 洗刷刷行动,片刻不能耽误! 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脱好衣服下温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随意薅了两把头发。 热腾腾的温泉为他半遮半掩,角落手电昏暗的光更照得他皮肤白皙,而唇色红艳。 只见他一歪头,“不下来吗?” 连王胖子都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可是他真兄弟!云彩云彩云彩云彩云彩! 试图洗脑自己。 误入高端家庭聚会的王胖子净化完自己,心无杂念的脱衣服,入旁边温泉,嘴里嚷嚷着。 “谁都不跟胖爷我抢!我自己来一个!” 确实没人跟他抢。 唯一站在岸上的只有解雨臣和吴邪。 张起灵是个行动派,见陈酌下,他就下,直接落在陈酌身边。 黑瞎子也脱了衣服下温泉,和陈酌相对而峙,各占据一方。 解雨臣犹豫了两秒,最后利落脱衣服。 谁也没想到,最后被剩下的居然是天天嘟囔自己是直男的吴邪。 吴邪看着温泉里的几具赤裸肉色,紧抿着唇。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南方人。 说实话,就算是他读大学那会儿,澡堂也是单人一个隔间。 更别说他现在喜欢男人。 跟爱人坦诚相待就算了,怎么跟情敌还得坦诚相待啊! 他蹲在温泉边看着往身上泼水,比谁都撒欢的陈酌,余光瞟见旁边三人,急急收回视线。 一咬牙。 脱衣服,下温泉。 老婆们是怎么想的,陈酌不知道,反正他是迷糊了。 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前一个老婆,再一看,还有一个老婆! 不白来,都不白来哈! 【你小子真有福气。】000眨眨眼。 陈酌得意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老婆们的狗,不管问我什么,我都会汪汪汪,就算你让我TD转人工都没用,我只会让你0.01加购骨头一根。】 000无语,【傻逼。】 【我傻?】陈酌笑得痴乎乎,【我不认同你这个观点。】 【鲁智深在三打白骨精时,就不应该骑共享单车。】 【因为强扭的瓜容易产生丁达尔效应,不利于红酒的发酵。】 【说到发酵,你说我现在一个老婆亲一口,他们会把我埋在地下等发酵吗?】 000抽搐嘴角,【跟我说话,你不需要前摇那么长,请直击重点。】 陈酌:【那请你直击重点回答我。】 000:【会。】 陈酌不爱听,一键屏蔽。 虽然他是第一次做攻略任务,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摸爬滚打,遇到了好几个勾引自己的老婆。 即便每次老婆都在变,但每个人的勾引都到位了,感恩老婆们! 阿门耶稣基督梅林阿瓦达! 陈酌后背靠着温泉石壁,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嘴角却勾起。 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个老婆身上,敛眸盯着泛起波澜的温泉水面。 “你在想什么?”解雨臣问。 陈酌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老婆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脸颊,说不出来的好看。 “温泉太热了。”陈酌努力挪开视线,道:“我想除了杀虫剂,是不是应该再准备点金银花露。” “金银花露?”解雨臣不理解但尊重,“我们这次是雪山,下次出去你要是想带,我可以给你加在装备里。” 解雨臣想……保不准下次又是塔木陀那种极端天气,准备一点也不是不行。 陈酌却突然笑出声,“那现在怎么办呢?没有金银花露亲热去火,那亲一下老婆是不是同样效果?” 一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气氛在蔓延。 黑瞎子实在没忍住,轻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有点油腻了,陈老板。” 微妙的气氛原来是嫌弃,陈酌就说这股味道这么熟悉。 来自主角的嫌弃。 但现在主角都是老婆啊! “不要嫌弃我嘛~”陈酌说着调笑的话,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明明该是清朗的笑容,在他脸上却显得骚气十足。 “虽然我经常说一些神经质的话,但我只是觉得夹杂笑话会让我的情话更真挚。” “我习惯用开玩笑的方式喜欢人,玩笑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 包括吴邪。 他笑着接话,“好了,一天八百遍喜欢,他们不烦,我都要烦了,快洗,洗完了回去睡觉!” 说完,他站了起来上岸。 陈酌胡乱往身上搓了两下,“洗洗洗,我在洗。” “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衣服能穿一次就扔,但我的澡却不能一辈子只洗一次?” “它的保质期太短了,我都找不到人投诉。” 解雨臣也笑了笑,“你也别太伤心,这种情况走不了医保,还是好好洗洗吧。” 陈酌幽怨盯住他,“我最近睡眠不好,医生建议来个人睡在我的六块腹肌上,你要牺牲一下吗?” 解雨臣轻哼一声,“庸医。” 说完,他也站起来走上岸,从背包里抽出毛巾把自己擦干净,再换上衣服。 没有人想要打破表面平静。 为什么呢?因为实在难以开口说出一个明显的事实。 那就是——陈酌喜欢他们,但没那么喜欢,即便他已经表露无遗。 第124章 等待不是办法,主动才有机会 “宝贝儿,你会嫌弃我吗?” 张起灵一顿,“不会。” 陈酌揉揉他的脸,“宝贝儿,你是一只可爱的猫猫,你跟鸭蛋不一样,它又肥又蠢,但你可可爱爱。” 猫咪果然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喵门万岁! 陈酌刚说完,一捧水花就对准他的脸泼过来。 他猛然闭眼,水滴顺着脸颊滴进温泉,泛起一圈涟漪。 再次睁眼看过去。 吴邪蹲在温泉边甩甩手,脸上还是那种笑容,说出的话平淡如水,但又增添几分阴恻恻。 “别烦小哥了,快点上来。” 他朝着陈酌伸出一只手。 陈酌在那只手上停留两秒,搭上那只手,顺便把张起灵也拉起来。 “唉——又是美好的一天,我觉得等会回去应该有大餐在等待我。” 解雨臣瞥他一眼,“午餐罐头也算大餐的话。” 陈酌:…… 一行人回到营地。 霍秀秀和潘子已经安排好伙计搭起帐篷,生起火,搞好装备了。 终年沉寂在地下的云顶天宫,也多了几分烟火气。 累了一天,几人也不想多动弹,吃完饭就各回各的帐篷。 鉴于昨晚的大通铺,他们专门一人一帐篷,绝对不串门! 夜深人静。 解雨臣安排了三个伙计轮番守夜,寥寥火光照在昏昏欲睡的伙计脸庞。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一道黑影从帐篷偷溜进另一顶帐篷。 黑瞎子猛然睁开眼,手摸到睡袋底下的短枪。 凝固又危险的气氛,在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后,身体又悄然放松。 他继续闭着眼睛,想看看某个偷溜不睡觉的小朋友想要干什么。 帐篷里一片黑暗。 陈酌借着透进来的光亮确定好黑瞎子的方向,拉上拉链,慢吞吞摸索过去。 “亲爱的,可以拉我一下吗?”陈酌轻声道:“我有夜盲症,一点都看不见,有点害怕。”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胡乱摸索的手。 “我还以为你梦游呢,原来是清醒的。” 陈酌顺着那只手的力道躺下,低声道:“我要是说——我是陈酌的第二人格,你会惊讶得大声尖叫,让所有人听见吗?” “或许?”黑瞎子压声道。 陈酌立马道:“我是陈酌本人。” “我知道。”黑瞎子道。 陈酌右手被他抓住,便抬起左手去摸他的脸。 从下巴摸到嘴唇,嘴唇摸到鼻梁骨,直到触碰到镜面才停下手。 “睡觉都戴着墨镜?”陈酌打趣了一句,“是怕做梦看不清梦里人的脸吗?” 黑瞎子掐了掐他的手心,“怕出现陈老板这种小贼。” “我来看看我的鹰。”陈酌笑道:“亲爱的,我们来做个选择题好不好?” “不做。”黑瞎子拒绝。 “不做?”陈酌重复了一遍,“那很好,你没有选择权了。” “亲爱的,根据追妻守则,作为一名合格的丈夫,有必要在妻子做不出选择时扛起大任。” 拉开睡袋,压身上,埋颈窝,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顺畅到不像话。 黑瞎子:…… 他宁愿压在身上的是成倍压力,也不愿是一个觊觎自己屁股的半大小子。 黑瞎子无奈道:“你在吴邪他们面前都挺自觉的,怎么在我这就变成无赖了?” “就算是看人下菜碟,你也未免太过双标了一点吧?” 陈酌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闷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是坏蛋,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坏蛋天生就是不讲理的。”陈酌理直气壮的。 黑瞎子被无语笑了,“你不去找那几位爷,偏偏来我这儿。” “我昨晚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今天就来恩将仇报。” “这就是你坏蛋的作风?” 他不提,陈酌都没想起来这黑货儿昨晚看好戏的姿态。 当时陈酌确实松一口气,但事后想起来总觉得牙痒痒。 陈酌一边用牙齿磨他的锁骨,一边鼻子皱起,轻轻在他身上嗅了嗅。 黑瞎子身上的味道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股烟火香。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气世俗味,更不是打火机点燃的那瞬间,又或者火堆燃烧的木质香,而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很复杂但让人很安宁。 陈酌闻够了那股味道,才松开牙齿,低语调笑道:“怎么算是恩将仇报呢?” “我想你就来找你喏,没办法,谁叫你不想我,那我只好主动一点嘛!” 等待不是办法,主动才有机会。 黑瞎子不置可否,手指穿过他发丝,摸着小孩的脑袋。 “吴邪应该很欢迎你,哑巴也是,解当家也不除外。” “算起来陈老板你也是好本事,这么难缠的几个人都被你缠上了。” “我甘拜下风啊。” “是甘拜下风还是心里不舒服?”陈酌笑道:“那我问你,你敢不敢假装和我谈,然后真谈了,吓他们一跳?” 黑瞎子豁达地笑笑:“你每只鹰都是这么熬的?” “没有别的。”陈酌道:“只有你一只。” 黑瞎子能信才怪! 但他知道自己今晚是赶不走这小孩了,算了…… 生活和命运都已经那么操蛋了,多点热闹可以看也没关系。 于是,他一拍陈酌后背,“要睡就好好睡,你这样我睡不着。” “哦。”陈酌翻身而下,躺在他身边。 黑瞎子把皮衣扔他身上,顺便把睡袋拉链拉上,严防死守,又语气懒散。 “快睡觉。” “哦。” “不准哦。” “哦。” 第125章 爱来爱去不重要,倒霉两天就老实了 他想了想在黑瞎子帐篷被其他人发现的后果,果断离开。 黑瞎子听到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掀开,心想道:又怂又爱玩的小朋友,啧。 陈酌打着哈欠回帐篷,却发现帐篷里有一道浅淡的呼吸。 他挑了一下眉,神态自若拉上帐篷。 果然有一个人。 仅仅只是摸到那人的手,陈酌就知道是谁了。 他摸着那人的指尖,一点点贴过去,十指相扣。 “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清冷又淡漠的声音响起,“我在等你。” 陈酌听声辨位,又在那人的唇上亲了一下,轻轻问道:“等我做什么?” 那人又道:“你太暴露了,他们会怀疑的。” 陈酌卡壳一瞬,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试探性问道:“你是说杀虫剂?” 那人轻轻‘嗯’了一声。 陈酌顿时心软软,没想到他会为这个专门等着自己,又亲亲他。 “别担心,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他们应该早就有点察觉,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说出去的。” 那人——也就是张起灵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答应过陈酌保密,但似乎陈酌本人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要告诉他们吗?”他轻轻问。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陈酌反问。 张起灵道:“他们会猜出来的。” 要是陈酌不收敛,他们迟早会猜出来的。 陈酌又亲亲他,语气却冷漠,“如果他们是傻逼,那我可能会担心,但他们都是聪明人。” “作为一个聪明人,最基本的就是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张起灵没有说话,脑袋里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骂了。 小猫疑惑不解眨眼。 陈酌不知道小猫在想什么,捧着他的脸,自若的转移话题。 “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一会儿。”张起灵道:“你去了哪里?” 陈酌没有隐瞒,“帮黑瞎子看了看他的眼睛,之前他身上的东西是我帮忙弄的,我得保证去除干净了。” 张起灵不知道信没信,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两人走出帐篷。 几道视线隐隐投过去,其中最凌厉的一道来自吴邪。 他本来在吃泡面,见两人从同一顶帐篷走出来,塑料叉子都要被掰断了。 原来是闷油瓶! 他昨晚去找了陈酌,但帐篷里没人。 他一直在想那混蛋会去哪里呢? 是闷油瓶还是小花,或者黑瞎子? 又或许陈酌只是出去方便了,等会就回来了…… 他在帐篷里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人回来。 吴邪不愿等陈酌回来看到自己,用脚趾头,他也能想到那时的情景。 自己会冷脸,那混蛋会哄自己,两人又是一番理论。 太累,也太伤感情。 于是,他回自己帐篷抽了一根烟,睡觉了。 但没睡着。 这是对没守住心和身体的人的惩罚。 其实可以只痛苦短短一瞬,但吴邪舍不得。 于是,痛苦就变成了反复拉扯和期望与失望再期望。 陈酌见吴邪在那边吃泡面,本来是想过去的,但一看他那表情就默默急拐弯。 吴小狗现在成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狗了。 明明气得要吃人,脸上还是一脸轻松。 但陈酌是谁。 多年反派逃跑直觉告诉他,一过去自己可能要完蛋。 还是先吃饭吧,人总不能为了上班,连饭都不吃吧。 他可不是买咖啡提神的牛马,他是潜入水底摸鱼的油条! ………… 陈酌端了泡面碗,一个人蹲在角落慢吞吞地吃着。 经过的王胖子见他这副可怜模样,明知故问地揶揄道:“小混蛋,一个人蹲着干嘛?” 陈酌撩起眼皮,“拉屎。” 王胖子:…… 他围着陈酌转了一圈,然后也蹲下来,“拉屎裤子都不脱,你拉裤兜里了?” 陈酌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泡面,嚼嚼嚼含糊道: “吃饭就像吃屎,认真备料,精心调配,煎炒闷煮做出一坨屎。” “屎吃进去,拉出来还是一坨屎,如同我的人生。” 开局天崩地裂,中途天崩地裂,结局……待定。 王胖子实在受不了了,“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聊天,你都是屎尿屁,跟天真小哥他们就是爱来爱去!” “什么时候跟我也来两句好听的,昧着良心也行啊!” “高低两句让你胖哥高兴高兴,别老整这些倒胃口的屁话!” 陈酌偏头。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王胖子。 王胖子其实不丑,就是年纪上来了,加上有点肥胖才显得油腻腻。 “胖哥哥,你要知道,过日子就像是母鸡咯咯咯,大家都是各过各的。” “什么人,什么事,爱来爱去都不重要,倒霉两天就老实了。” “当然,你想在弟弟这里听点好听的话,可以,但我觉得没必要。”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那些浅显繁琐的词汇用在你身上太多余。” “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你,我思来想去半天也只想到一个返璞归真。” 说到最后,王胖子已经完全迷失自我了,颇为感慨的拍拍陈酌肩膀。 “兄弟,哥懂你,其实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哥跟你说……” 陈酌乖巧又认真的点头。 旁边有偷听的伙计简直惊呆了下巴,另外一伙计默默帮他手动合上下巴。 霍秀秀也抽了抽嘴角,“我总算明白一张巧嘴辩八方是怎么感觉了,小酌哥哥是真厉害啊!” 她猛然想起第一次跟陈酌见面时,好像他也是这般把自己哄的找不到东西南北,还送了自己草莓蛋糕。 挺好吃的。 解雨臣就站在她旁边,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早就见识过陈酌一张嘴有多能说,管他黑的白的都说成对自己有利的。 天生的演讲家和表演家。 他自嘲的笑笑。 昨晚他以为陈酌会来找自己,还专门等了一会。 结果人没来。 明知道是表演,还给他机会,自己也是输家。 ………… 吃完早饭,解雨臣和吴邪准备开始清理计划。 两人决定带上已经百分百确定好的一部分人蹚路。 陈酌也跟着。 主要是他没什么事干。 整个队伍里,每天就他最闲,又不用搬装备,计划也不用他管。 大事不管,小事懒得管,总而言之,什么都不管。 每天只需要操心三件事: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一行人进入云顶天宫后方墓道,听吴邪说那边有个藏宝室。 上次他来的时候行动急,这次装备人马齐全,得把宝贝都搬出去。 吴邪没有说谎。 他们仅仅只走了一个小时就看到了那藏宝室。 手电光圈打过去,金光闪闪,宝石黄金美玉,应有尽有。 即便是解雨臣,都被晃了一下眼。 那些伙计更是兴奋,做他们这一行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宝贝。 更何况人类对黄金的喜爱,是刻进基因里的。 唯独吴邪表情寡淡,安静地站在墓室门口。 “不去拿两件?”陈酌打趣道:“随便搞两件,下次再点天灯可以嚣张跋扈把钱拍尹南风脸上。” 吴邪淡淡道:“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上次来这儿,我差点没走出去。” “我想——我要是活着,应该利益更大一些。” 他同台下看客一般,看着那些伙计神态疯狂地扑到金山上,就跟他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 再次看到记忆中的藏宝室,要说心里一点想法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吴邪实在没力气去弄那些东西了。 在他心里,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疯狂的伙计,疯狂的汪家人…… 解雨臣看伙计们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中,偷偷往后撤退。 他对两人低声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快走!” 第126章 丑八怪!!! 解雨臣的直觉很强。 对危险的预警和强劲的实力让他幸运又顽强的活到现在。 两者缺一不可。 手电摇晃。 墓道的壁画变了样。 吴邪却很冷静,用手电从左往右扫视壁画,很快得出结论。 “是鬼打墙。” 有些事情经过了一次,第二次就得心应手了。 陈酌唇角微弯,直勾勾盯着壁画上那些冒出来的黑影。 “宝宝,没想到你还相信这种玩意儿,请记住,所有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 他猛然抬眼,目光落在墙角某一处。 解雨臣注意到他的眼神,对准那个方位径直开枪。 ‘砰砰砰!’ 连续几枪不但惊动了躲在那里的鬼,还惊动了房间里疯狂淘金的伙计。 “有情况!”里面的伙计叫嚷着。 好几个人站起身,口袋里快要溢出来的金子哗啦啦落出去。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伙计们嚷嚷着就要冲出去查看情况。 ‘砰!’ 解雨臣一枪打在最先冲出来的伙计眉心。 伙计轰然倒地。 对面的伙计有一瞬间的怔愣,几乎是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还没来得及暴起,就被扑过来的尸胎抱住脑袋。 惊叫声四起。 原来是陈酌用细线缠住尸胎的舌头,硬生生把那鬼东西甩到了伙计们面前。 那根透明又细长的线被绷紧。 吴邪见状掏出匕首,寒光一划,细线断裂。 尸胎也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舌头甩出缠住那些伙计的脑袋。 尸胎恨死这群人了。 它记得吴邪的气味。 这股恶心的活人味上次踩烂了它的脑袋,它养了很久都没有养回来 现在它又闻到了这股气味,它知道他们回来了。 这次它要报仇,拿回属于它的一切荣耀! 它解决人的速度很快,逮住一个人就甩出舌头紧紧缠绕那人的脖子,然后不管不顾的张嘴撕咬,血肉模糊一片。 伙计们想要跑。 但又被对面的解雨臣和吴邪一枪打中跌倒在地,绝望地落进尸胎的嘴里。 惨叫声混杂着鲜红的血液,伙计们的手电被抛弃在那摊血中。 昏暗的光圈打在藏宝室里,流光溢彩的宝石还在发亮。 “撤!”解雨臣喊了一声。 其他两人紧随其后。 正在撕咬血肉的尸胎僵硬着转头,肿胀的眼睛泡直勾勾盯着三人撤退的方向,猛然冲出去。 几乎是瞬间。 它和陈酌面对面,黑漆漆的瞳孔倒映出大头尸胎可怖的面容。 它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婴儿般的尖叫。 “我靠!丑八怪!!”陈酌当即就是一个过肩摔,“拍死!拍死!” “建国之后不准成精!成僵!成鬼!你已经严重违反社会核心主义价值观!” “警告一次!两次!三次!” 墓道婴儿般回响的尖叫更加凄厉。 尸胎被砸在地上,舌头甩出去,试图缠住陈酌的脖子。 还没碰上去,舌头猛然被弹飞,就像是被烈火燎了。 皱巴巴的舌头被烫出一个黑洞,一抽一抽的。 “陈酌!” 前方墓道传来喊声。 是吴邪。 “我没事!” 陈酌也喊了一句。 他拽住尸胎的干手,就跟甩橡皮泥一样,左右反复将尸胎砸在地上。 “丑东西!丑东西!资本家的丑孩子!” 他确实没事,尸胎有点逝。 黑色汁液迸发四溅。 陈酌直接给它来了个灰太狼体验套餐,把它往伙计尸体堆里一扔。 转头就跑。 他很快就追上面前两人,也有可能是两人放慢了速度等他。 “你刚才在干嘛?”吴邪喘着气边跑边问。 陈酌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看它可爱,跟它玩了个小游戏,旋转大摆锤。” 吴邪就知道他没个正经,但也无力吐槽,只能加快速度跟上解雨臣的步伐。 一千米的墓道三人跑了大概八分钟,很快就看到前方光亮。 王胖子等人守在墓门口,见有人冲出来,架起枪就对准来人。 黑瞎子把他的枪口一压,“是解老板他们。” 闻言,王胖子眯起眼睛看去。 张起灵也将手电打了过去,光圈直直打在解雨臣脸庞。 “要把小爷眼睛照瞎吗?”解雨臣没好气地骂骂咧咧。 张起灵撤回一个打光。 三人跑到光亮处停住脚步。 王胖子手里还端着枪,“只有你们三个,后面的人解决干净了吗?” 吴邪气喘吁吁道:“遇到了尸胎,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不过它倒是帮了大忙。” 他们原本是打算找机关把那群伙计关进藏宝室等死的,要是没有尸胎,说不定还要多费点功夫。 “尸胎!”王胖子一惊,“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玩意儿吧?” “你上次不是把它脑袋都踩烂了吗,这都能活过来,这哥们超级赛亚人啊!” 话音刚落,一阵凄厉的婴儿声在黑暗的墓道响起。 王胖子眉心一跳,和黑瞎子并肩站在一起,无数的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打。 黑瞎子凭着眼睛,每一发子弹都落在尸胎脑袋上。 而王胖子就是突突突突,一阵无差别扫射。 最后子弹打完了。 直接掏炸药。 “让我来!”王胖子把炸药扔了过去,“上次这孙子抓我脚,吓老子一跳,这次看我不炸死它龟孙子!” 其他人见他炸药扔出去,当即就捂住耳朵找好位置。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墓道响起,簌簌墙灰落下。 王胖子带的炸药都是专门调制的分量,以免他炸毁云顶天宫,但这也导致他炸药扔嗨了。 反正炸不毁,随便炸。 这下尸胎尸彻底没招了,都被炸成一摊黑血了。 墓道深处也被炸出一个大洞,严严实实堵住出口。 就算有顽强的汪汪队想要刨出来,也没招了。 陈酌为其默默上一炷香。 都是反派,他们怎么就混成这副模样了,说出去都丢人。 吴邪抖了抖身上的墙灰,问王胖子,“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们是分两队行动,一队带着已经确定好的上路,一队观察队伍里的卧底,一旦发现异常直接击杀。 “毙了两个。”王胖子道:“听到你们这边的枪声,我们仨就来支援部队了。” “那边张家的人在那守着,你们那个什么会长也在。” 张日山是被逼绑来的。 戴着张家男团提供的人皮面具,混在吴家的队伍中,想跑都跑不了。 最后在看到冒牌张起灵也在时,他算是彻底认命了。 “你们带着张日山也来了?”解雨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吴邪尴尬地笑笑,“不是故意瞒你的,这不是保密行动得到位,免得走漏风声嘛。” 说得好听,解雨臣知道他是怕自己帮张日山。 毕竟是张日山现在是九门会长,自己手里很多生意跟新月饭店都有合作。 不过解雨臣也不生气。 吴邪有顾虑,想要瞒着他,他倒是觉得这家伙终于成长了。 但他面上还是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吴邪知道他没生气,笑意更甚,“走吧,小花,出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外边还能给我剩几个伙计。” 解雨臣看他一眼。 两人并肩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王胖子和黑瞎子,然后是张起灵。 “宝贝儿,要来个拥抱吗?” 陈酌这家伙浑身都是黑血,还要搂着张起灵的腰。 也好在张起灵对他没脾气,不然早就一黑金古刀砍下去了。 “不要。”张起灵冷漠脸。 来自陈酌物理加生理上的黏黏糊糊,“来嘛来嘛,你说过,你不会嫌弃我的。” 张起灵:…… 想撤回。 第127章 鬼子进村,寸草不生,陈酌打劫,见者有份 回到营地。 解大和潘子迎了上来。 现场正在清理,原本三四十人的队伍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基本都是吴家临时组建的,还有解霍家的几个老人,包括张家的人。 张日山也在其中。 他已经摘了人皮面具,见几人回来冷漠一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陈酌对他们怎么清理门户不感兴趣,随手拿了水壶洗脸。 一捧水浇在脸上,胡乱擦着那些干涸的黑色血液。 正在石壁那边荡秋千的皮包见状,眼睛转了转,从麻绳上跳下来,嬉皮笑脸往他身边凑。 皮包是吴家队伍的。 他是整个队伍年纪最小的,才十九岁,但价格却是最高的一批。 没办法,这小子耳朵好使,下墓就需要这种人才。 不算成熟的年纪,最喜欢崇拜人。 他早就听闻陈酌的名声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是个心狠手辣的。 以前没见过,第一次见了,就被他那张脸和疯癫行为勾了兴趣。 “酌哥,老板们都在聊什么啊?”皮包笑嘻嘻的凑过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陈酌睨这小鬼头一眼,把水壶递过去,“你没事干了?” 皮包真的是个小孩。 十八、九岁的身体瘦小的可以,搬装备的事都轮不到他。 大家不是怕他把装备摔了,就是怕装备把他身板压坏了。 他也是能偷懒就偷懒。 没人管着他,他就拿根绳子套在山壁上,自己躺秋千玩。 据说是看到霍秀秀休息时感到很有趣,也想玩玩。 至于是怎么看到的。 王胖子给了他一脑蹦子,以示警告。 皮包接过水壶,直接套在脖子上,吊儿郎当的,“我能有什么事干,他们都不带我玩儿。” “你们去那边到底碰着什么了,跟我说说呗,酌哥,我心痒痒的很。” 陈酌倒不介意他套话,抹了两把脸,“去,给我搬张椅子来,我坐着给你讲。” 皮包当时就兴奋了,“行!” 他搬了两张折叠椅过来,一张给陈酌,一张塞自己屁股底下。 倒是也不委屈自己,还从兜里掏了把瓜子出来。 陈酌也不是客气的主,手在他兜里一抓,抓了一大把瓜子,边磕边忽悠小孩。 “当时我和你其他两位爷带着人走了一小时找到那藏宝室。” “好家伙,那里面是金碧辉煌,灿烂夺目,你都不知道那宝石就跟拳头一样大!” 皮包打断他,“那你带回来了吗?” “别打岔!”陈酌敲了一下他脑门,继续道:“就说到这呢!我当时正要拿,忽然所有人的手电都熄火了。” “然后我就感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一枪崩过去,你猜怎么着?” 皮包很配合,“怎么着?” 陈酌笑笑,“没打着。” 皮包:…… 陈酌见他模样,又笑道:“当时我就慌了,连开了几枪都没打着,甩也甩不掉,那肯定是遇到脏东西了。” “我一想,那就完蛋了,得想个办法,于是我又掏出短刀,我一刀砍过去。” 皮包道:“又没砍着?” 陈酌啧了一声,“那哪能啊!我一刀就砍得它黑血直流,没想到它竟然掏出了一把95式自动步枪。” “那是一顿扫射啊,要不是你酌哥我身手敏捷,差点就回不来了!” “然后呢?”皮包连忙问道。 陈酌做了个给钱的手势。 皮包大惊,“您还惦记我这点小钱?!” 陈酌哎了一声,见他想跑,直接拽住他的小臂。 “大钱小钱都是钱,几百一千不嫌少!” “你出去喝个茶都要茶位费,我浪费口水不得要点口水费啊!” “我不听了,还不得嘛!”皮包欲哭无泪。 陈酌把人按在椅子上,“来了还想跑,钱摸出来,不然不放人!” “快点,你自己交多少是多少,我来搜就给你全薅了!” 小鬼子进村,寸草不生,陈酌抢劫,分币不剩。 “爷,您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皮包紧紧捂住自己的兜,连颗瓜子都不准备交出去了。 余光瞥见走出帐篷的吴邪等人,紧急请求帮助。 “老板!老板!小三爷!” “我可是您手底下的伙计,有人抢劫!您管不管啊!他抢我的钱,丢的可是您的人!小三爷!” 走出帐篷的几人都看了过去。 陈酌双手举起,表示自己非常的无辜。 但皮包就没那么好运了。 原本两人在拉拉扯扯,结果陈酌这混蛋突然一松手。 他就啪叽一声,屁股砸地上,瓜子砸脸上了。 简直没眼看。 几人走过来。 “皮包,你没事吧?”吴邪把地上的皮包拉起来。 黑瞎子则是勾住陈酌的肩,打趣道:“怎么在这欺负小孩儿?” 陈酌眨眼,“赚点零花钱,合理来源。” 王胖子指指点点,“赚小孩的钱,你也太不道德了,赚了多少,见者有份。” 陈酌羞愧地戳戳手,“还没抢到。” 王胖子啧了一声,“那你这也不行啊!看我的!” 他拍了拍皮包,肥胖的手拍在那瘦弱的肩膀上。 “你这小身板还挺硌手,快把身上的钱给你陈爷交出去,不然他那小心眼等会摸你帐篷里去偷偷揍你一顿。” 陈酌:我吗? “胖哥哥,你在外面就是这么宣传我的?”陈酌瘪了瘪嘴巴。 “早上还跟我勾肩搭背,好兄弟一杯酒一辈子,这就开始造谣了。” “果然,人心不可测。” 王胖子从皮包口袋里搜刮到134块钱,果断将那张红票子塞自己口袋里,然后将剩下的零钱塞给陈酌。 “赔偿金给你,是兄弟就别逼逼。” 陈酌看着手心零零散散的钱,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张十块就被抽走。 他怒而转头,看到黑瞎子标志性的墨镜,瞬间哑火。 黑瞎子笑笑,“见者有份。” 陈酌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最后窝窝囊囊的抽出一张十块递给解雨臣。 “见者有份。” 解雨臣:…… 虽然有点嫌弃,但他还是把那十块钱接过去折好放衣服兜里了。 “小酌哥哥,我的呢?”霍秀秀自觉伸出手。 陈酌又递出一张十块。 还剩下四块。 他看了看吴邪和张起灵,果断一人两块。 “来吧,一人一半,感情不散,致敬伟大的友情亲情,还有我的深情!” 大家都需要人民币。 拧巴的人需要引导型人民币。 冷漠的人需要主动型人民币。 缺爱的人需要依恋型人民币。 不羁的人需要管制型人民币。 但他不一样。 他只需要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第128章 你放放水,我摸摸鱼 皮包皱巴成苦瓜了。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罪魁祸首——陈酌。 但盯着盯着,他突然失了神。 说实话,从出生到现在,他确实没有还没有见过哪个爷们像陈酌这样…… 皮包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抓耳挠腮只想出来个‘漂亮’。 太漂亮了! 怪不得长沙那群人—— 肩膀突然一重,皮包偏头看去,对上吴邪那张笑着的脸。 吴邪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一拍,“等会来我帐篷,我给你掏两百,你陈爷就是喜欢闹着玩儿,别跟他计较。” 一听到钱,什么陈酌,什么漂亮都被皮包抛到九霄云外。 “不计较,我肯定不计较!” “我皮包可不是小气的人,那点零钱就当是我孝敬几位爷的茶水钱!” 吴邪虽然道行不深,但场面话还是看得出来,浅浅笑道: “我们还不至于要你一个小孩的茶水钱,好了,等会来找我。” 说完,吴邪大步去追卷款跑路的几人。 陈酌忙活半天,分币没得,也不生气,从背包里摸出包小熊软糖就开始嚼嚼嚼嚼嚼嚼。 【我大舅哥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睡觉的000被唤醒,半眯着眼睛,懒懒散散的打开系统屏幕,修长的指尖在半空滑动。 虚拟屏幕上,张家男团已经潜入汪家内部。 大舅哥撅着大腚蹲在汪家外围墙角,挖坑埋炸药,没什么形象可言。 【在埋炸药。】000道:【看样子是要把汪汪大本营炸出蘑菇云来,好刺激!】 陈酌闭上眼睛又睁开,虚拟屏幕在他脑海中乍现,000的共享视角展开。 【不得不说,大舅哥顶着我老婆那张脸干这种坏事,真的很让人出戏喂!】 张海客的脸不是人皮面具,而是整容。 之前在新月饭店那张本来属于他自己的脸,才是面具。 跟吴邪一模一样的脸,在不刻意伪装的情况下,哪怕对两人不熟悉,也能轻易分辨出两人的差距。 000嗤道:【你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人,过几年还不是得炸。】 【就算不是张海客,也是他吴邪,没区别,反正都是那张脸。】 没错,跟张家合作也是陈酌计划中的一环。 张海客用吴邪的身份潜伏多年,有他那张脸带头去炸汪家,再合适不过。 说了很多遍,他陈酌是很尊重世界线的。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牛马,没必要为一点小任务撕破脸。 能规避就规避。 你放放水,我也摸摸鱼,任务完成,老板开心,你好我好大家好。 ………… 第二天一早。 解雨臣让伙计清点货物。 虽然他们是在进行九门清理计划,但来都来了,不搞点东西回去,实在说不过去。 一个小时后,队伍整装待发。 由张起灵带路,队伍绕开云顶天宫,直奔青铜门。 青铜门处于长白山底下深处的巨大缝隙。 一行人小心翼翼走了一天一夜才达到,其中艰难不用多说。 “真埋汰。”陈酌颇为嫌弃。 第一次轮到他嫌弃别人,无他,真是的太脏了。 缝隙里重重叠叠全是尸骨和蚰蜒粪便。 冷烟花射出去,直奔崖壁对面的青铜门,缝隙蜿蜒一路向前,好似就是专门铺出的尸骨路。 “埋汰小子埋汰路。”王胖子还有心情逗他。 “王八屁股王八头,配一对,专门给你这个埋汰修的路,就等着你来。” 陈酌切了一声,骂骂咧咧,“我的前路要是这种路,我直接躺下喂人面鸟了。” “一片灰暗还走个屁!不如让其他鸟吃个饱饭!” 一行人踩着骨头走向青铜门,那是一扇巨大的门。 门的缝隙处黏着冻血人皮,一看就知道是用来作黏胶的。 虽然陈酌以前好事不做,坏事做尽,但砍人就是砍人,杀人就是杀人,搞事就是搞事。 一刀一脑袋,干脆利落,他有原则,从来不做钝刀磨肉的恶心病娇事。 太损逼格。 这种剥人皮做黏剂的事,在他们局里是要被约谈心理医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罚抄一万遍。 好吧,就算陈酌没少抄,医生也没少看,但他依旧鄙视这种恶心做法。 他的手在背包里摸索,拿出鬼玺递给张起灵,“我们在这儿等你。” 张起灵敛眸看着手中鬼玺,圈圈波澜在眼底打晃着涟漪。 在众人注目中,他朝那扇青铜门前走去,张日山和塌肩膀跟在他身后。 随着三人的走近,青铜门旁边的石头缝里冒出一股淡淡的蓝色烟雾。 云雾缭绕,跟仙境一般。 陈酌眨眨眼,【我老婆这阵仗怎么跟龙王出征一模一样?】 【好装,好喜欢,老大!我申请下次出场也要这种逼格!!!】 000也瞥了一眼,嗓音打着哈欠,【可以,积分150000,我给你安排到位。】 【吹拉弹唱,样样都上,灯光摄影舞美,只要你出钱,我二话不说。】 陈酌颇为幽怨,【这就是你把我扔沙坑的理由吗?就因为我钱没给到位?】 想想他进入小世界的狼狈模样,从沙坑里爬出来。 知道的说他是来上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乞讨来了。 陈酌在这边吐槽着。 那边张起灵已经打开门,看着张日山和塌肩膀,目光沉沉又静然。 “进去吧。” 塌肩膀看着眼前巨大的青铜门,眼里迸发出疯狂。 他等了很多年,找了很多年,守了很多年,现在他终于摸到冰山一角的真相。 “我听解雨臣说你失忆了。”张日山轻叹一口气,“当年的事各有难处,但到底是我们对不起你。” “今天我进去也算是了结当年的约定,我只求你一件事,等你以后恢复记忆,别记恨佛爷。”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青铜门十年一开,十年之后我会带着下一个接替者过来。” 张日山沉默一瞬,眼角余光瞥见那边的解雨臣。 红家的后人已经全部出国,只剩下一个徒弟,就是解雨臣了。 解九爷的孙子。 “我可以一直留下。”张日山这样说道。 反正他也没什么留念的,佛爷和夫人的遗骨,尹南风会照料好的。 至于他,如果牺牲一人能换整个九门,那也算值了。 第129章 感情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醋 张起灵淡淡道:“不需要。” 他们做了约定,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张日山直勾勾盯着他,试图在那双波澜无惊的眸子看到一点别的什么情绪。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无悲无喜,似寂静廖然的雪,天际落下的雪不会为凡人哗然。 “……”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和张起灵对视,张日山心头就猛然震撼一瞬,即便有千万般言语也说不出来了。 片刻的哑然,他沉默着和塌肩膀一步一步走进青铜门。 黑暗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包裹,一点点吞噬,消失…… 青铜门再次合上。 “那老小子跟小哥逼逼叨叨聊点什么呢?”王胖子抱怨道。 他踩在尸骨上蹲着,时不时还要警惕后面昏睡的人面鸟,以防这群畜生突然暴起攻击。 陈酌啧了一声,酸溜溜道:“眼神都要拉丝了,不知道还以为演情深深雨濛濛呢,看得我都嫉妒了。” 王胖子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你丫的在醋缸搓澡了?醋味这么大!” “往旁边谷堆谷堆,天真那去,别蹲我这,看着你臭小子就烦人!腻腻歪歪的!” 吴邪和解雨臣跟潘子蹲在另一边,三人小声的说着话。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过来,可以听见他们在说人面鸟的事儿。 陈酌无意识撇了撇嘴角,“感情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这种小事嘛,吃点醋很正常。” 老婆们都能吃醋,他不能吃? 蹲在前面的霍秀秀转头一笑,巧笑倩兮的俏皮笑容多了几分贼兮兮。 “小酌哥哥,来我这儿,我不嫌弃你。” 陈酌才不干,低声道:“得了吧,你就是想听八卦,等会被我老婆听见了,肯定要骂我把你带坏了。” 霍秀秀这丫头八卦得很。 天天有事没事缠着自己问,到底是怎么说出那些情话和获得解雨臣喜欢的。 还拿着小本本记录。 太过分了! 他每天熬夜背梗背情话大全,是方便这丫头复制抄袭的吗! 她复制了,自己还能说第二遍吗! 万一自己哪天对着解雨臣说骚话,霍秀秀拿着本子蹦出来,说这句骚话自己在某月某天某刻说过了。 那未免也太惊悚了! 超级尴尬的! ………… 青铜门合上,张起灵第一时间被那些张家人包围了,杂七杂八的询问和关切的话语像巨浪扑过去。 也不知道是说了点什么,等走到吴邪等人面前时,张起灵表情多了几分蹉跎和犹豫。 吴邪看出来了,拍拍他的肩,“小哥,你能找到家人是好事。” “现在张日山和塌肩膀进了青铜门,也算是一件大事了结。” 他顿了一下,“至于汪家那边——” “汪家那边有我们。”张海杏英姿飒爽地走过来,站在张起灵旁边。 她一直混迹在霍家的队伍里,现在也不用装了。 她冷冷道:“在我们进入长白山前,我哥就已经带人找到汪家地址了。” “按照计划,现在汪家基地差不多完蛋了,至于其他汪家基地,我们会接着找。” 吴邪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道理来说,九门跟汪家争斗这么多年,纠纠缠缠,最后这关键时刻,自己应该帮忙出力。 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呢? 不管是人力物力,对于他来说都太过艰难。 这次要是没有小花和秀秀还有潘子,队伍也不可能出发。 解雨臣对人的情绪很敏锐,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吴邪在想什么,于是对张海杏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毕竟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张海杏打量他两眼,终于勾起一抹冷笑,不屑道:“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提醒一句,现在已经打草惊蛇,虽然你们几家的草已经清理了,但九门其他几家——呵。” 话到这,未尽之意已明。 解雨臣对她的嚣张也不生气,挂着标准的温和笑容,“多谢提醒。” ………… 出长白山已经是一星期之后的事。 吴邪要跟着潘子回长沙整顿队伍,张起灵要回张家处理遗留事务。 王胖子要回巴乃追云彩,解雨臣和霍秀秀也要回京城清理九门。 至于陈酌。 “我当然是回家躺着咯!”他笑嘻嘻走在队伍最前面,“出门玩一趟花光了我所有力气,我要闭关修炼八百年!” “等到下次打雷,你们应该可以再看到我,我可能是要突破元婴期了。” 王胖子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天天胡说八道,听得我烦躁得很!” “你这样,是没有男人愿意嫁给你的,我绝对不会同意天真和你的婚事!” 陈酌委委屈屈地捂着脑袋,“什么时候轮到你同意了?宝宝,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解雨臣撩眼看过去,目光在他和吴邪之间扫视。 眼眸又垂下,分不清是厌烦还是烦躁,又或者…… 吴邪则是翻个白眼,“宝宝宝宝,都是你宝宝!等回去我就给你开个幼儿园,到时候你去上班,宝宝围着你转!” “什么!生个孩子送幼儿园?”陈酌只听自己想听的,“不是我质疑你,宝宝,你没有那个功能吧?” 吴邪道:“滚!” 一行人分别。 黑瞎子一个人买了火车票回杭州,每天又开始按摩收钱听小曲的悠闲日子。 他在杭州街头有个按摩摊子。 每天都有熟客上门,不倒斗的日子还可以赚点外快。 “老板,多按两次能抹零头不?” 熟悉又欠揍的嗓音。 黑瞎子懒懒撩眼,瞬间乐呵了,“哟!这不是陈老板嘛,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吴邪那边的事都解决了?” “那是他们的事儿。” 陈酌舌尖磨着牙齿,嘴角牵起一抹笑着,脱了外套,直接躺在按摩板上。 “老板,快点上钟啦,十分钟一百,我给钱的。” 黑瞎子慢吞吞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躺好的某人,轻轻在他后腰按了两下。 “我这里不讲价。” 陈酌舒服得闭上眼睛,“我有钱,按满意了,等会小费我双倍给。” 黑瞎子轻轻一笑,“我相信陈老板说话算数。” 二十分钟的按摩,陈酌给了四百,顺便还跟着黑瞎子回家了。 黑瞎子的家是一个小院子,院里还有石桌和香樟树,叶遇晚秋仍春绿。 “你家有客房吗?”陈酌只关心一个问题。 黑瞎子斜斜看他一眼,“没有。” 他就没想过会有住宿的客人。 “那我就放心了。”陈酌松了一口气,“不然晚上老是梦游,对我名声也不太好。” “就事论事,其实我个人而言,是不太喜欢梦游的。” 黑瞎子:…… 不想评价。 ………… 晚饭是黑瞎子最拿手的——青椒肉丝炒饭。 “倒是会敷衍我。”陈酌手撑着灶台,“你在我家,我可是每顿六菜一汤,现在你就给我吃这玩意儿?” 黑瞎子将一盘青椒都倒进锅里,“哎,这可是我待客的最高级别,别人想吃都得从我这花钱买呢!” 陈酌调笑道:“一般来说,一个人要是长期依恋某一种固定的,特定事物。” “要么是过于高敏感,试图寻求自我安抚的舒适区。” “要么就是有某种象征意义,在其上面寻找情感联结。” “亲爱的,你是哪一种?” 第130章 你输了,不,是你输了 黑瞎子翻炒的动作不停,“分析猎物的心理确实是猎人应该做的事情,但我也有权利不回答吧?” “当然。”陈酌笑着转移话题,“能在五分钟后开饭吗?” “我有点饿了,火车上的盒饭不好吃,没有味道又干巴。” 黑瞎子挑了一下眉,“炒饭也干巴,我这里只有酒,白酒红酒啤酒,等会你可以拌饭喝。” 陈酌撇嘴,“连个汤都不做?” “不做。”黑瞎子笑道:“我们家没有喝汤的习惯。” 陈酌为自己加油鼓劲儿,“我会尽快融入这个家的。” 黑瞎子轻轻笑了一声,随手拿起两个盘子装炒饭,将其中一个盘子递给他。 “端着。” 陈酌端着饭进堂屋。 但他没有坐椅子上,而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端着盘子就干饭。 “怎么坐这儿?” 黑瞎子无语一瞬,随即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走过去。 将啤酒放在陈酌脚边,他也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陈酌往嘴里刨饭,“我家有个四合院,小时候我就喜欢坐门槛上吃饭。” “我爸妈要是回来,我可以第一时间看见。” 所有人都知道陈酌的父母早逝,聪明人都不会去戳伤疤。 但陈酌不太避讳,这是黑瞎子第三次在他的嘴里听到关于父母的事情。 黑瞎子静默一瞬,笑道:“我小时候不会坐在门槛上吃饭等人。”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都会第一时间找我,我不会专门去等他们。” 陈酌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嚼嚼嚼,“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 “我小时候没什么玩伴,只能等着他们打发时间。” 他说的算是实话。 他是幺儿,和哥姐年纪差距较大,爸妈都是各自企业管理层。 一出生,就是在各种玩具,保姆的簇拥下长大。 所以一到下班放学时候,他就吆喝着保姆姐姐一排排坐在门槛上。 自己骑个木马耀武扬威。 别墅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这种时候,想要进门必须每个人跟他拥抱亲亲,不然谁也别想进门。 记忆在脑海里都模糊了。 陈酌只要隐隐想起,就会被自己当时的蠢样蠢笑。 黑瞎子不知道他懊恼的心理活动,见他平淡提起小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本就静默的心情又沉了沉。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他打趣了一句,“我算不算找到你变态的原因了?” 陈酌笑眯眯道:“你说算就算。” 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陈酌跟黑瞎子吃饭的姿态有点像,看似慢吞吞实则速度很快。 但又不缺乏优雅,不会让人看了有狼吞虎咽的既视感。 直到最后一口炒饭咽下喉咙,他拿起脚边的啤酒打开灌了一口,才悠悠道: “要跟我试试吗?” 话题转移得太突然。 黑瞎子看着院子的树,半晌之后才道:“你不是怕痛?” “我确实怕痛。”陈酌没否认。 黑瞎子想笑,但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你知道两个猎人同时猎杀一只羊,要怎么分账吗?” 陈酌道:“我不知道。” 黑瞎子透过墨镜深深看他,“打一架,你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我不让你痛。” 陈酌把他比喻成鹰,但陈酌又何尝不是他的鹰? 都是猎物,都是狩猎者。 谁输谁赢,总要分出胜负。 ……………… 两人打起来了。 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但似乎又有不同。 黑瞎子初次见面的小心试探,变成了现在的全力出击。 陈酌的游刃有余,依旧游刃有余。 风吹叶动,日落黄昏。 片片绿叶在两人不断变化的招式中纷纷落下,风也拂过面庞。 黑瞎子拽住陈酌的脚踝,将人一扯,另一只脚试图扫腿绊人。 陈酌反应极快,手撑住地面,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卷腹而上,紧紧扒住黑瞎子的后背。 如同背后灵。 黑瞎子干脆往后倒,试图用他垫背。 陈酌脚步一转,旋转到黑瞎子的面前,紧紧拽住他往后倒的身子,将人拉到怀里。 两人打架也似在调情。 陈酌隔着墨镜看不到黑瞎子的眼睛,但一招一式的接触中,他隐约看到自己倒映在镜面的脸庞。 陈酌爱笑,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 尤其是歪头看人笑的时候,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也是亮晶晶的。 那一刻,你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全世界。 黑瞎子现在的感觉也是这般。 他在陈酌的眼睛里,看到陈酌的全世界,唯独他一人。 ‘砰!’ 他一拳砸在陈酌的腹部。 陈酌啪叽就倒在地上。 黑瞎子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抱臂居高临下睨着他。 “你输了,小朋友。” 陈酌没动静。 黑瞎子等了几秒。 陈酌还是没动静。 黑瞎子知道他在耍把戏,犹豫了两秒。 在他蹲下身的瞬间,陈酌勾住他的脖子抱着人一个翻转,将其死死压在地上。 黑瞎子背贴着地面,忍痛闷哼一声,随即双手被陈酌拽住,按在脑袋之上。 陈酌依旧笑着,凌乱的额前发乱七八糟。 “是你输了,亲爱的。” 他用细绳绑住黑瞎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取下他的墨镜。 “你一招情意绵绵拳砸得我痛死了,拳气穿腹,超级痛唉!” “我都说过了,我最怕痛的。” 墨镜被取下。 压在身上的人,和院角的残阳在黑瞎子眼中都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却笑了,“那看来你确实很怕痛了。” 黑瞎子输了。 显而易见的结果。 他早有预判,这个结果是他说服自己的借口和理由。 陈酌敛眸看他,看见那抹极淡的眸色,一瞬间心动。 人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尤其是男人,更不用说了…… 陈酌也不例外,果断向浅显的欲望低头。 他吻上黑瞎子苍白紧抿的唇,见没被推开,便变本加厉,舌尖在对方口腔搜刮。 这一局,是他赢了。 第131章 以前是变态,现在是纯爱 黑瞎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浴室的。 没有了墨镜,眼前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五感放大到极致。 他懒懒靠着浴缸,看着水位上涨,包裹身躯。 陈酌和他只隔着一道门。 翻盖手机狭小的屏幕照亮脸庞,陈酌随意按了按,便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推开浴室门。 浴室里升腾起些许雾气。 陈酌点点欲望的视线直直看着躺在浴缸里的人,拿起落在水中的花洒,淅淅沥沥的水溅在黑瞎子身上。 “你刚刚在干嘛?”黑瞎子轻轻问。 陈酌右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仰起头,“拿了点东西。” 黑瞎子那张脸真是很有攻击性,深邃的五官在雾气中分毫不减。 “什么东西?” “要用的东西。” 他俯身亲吻黑瞎子的眼睛。 黑瞎子什么都看不清,居然还有功夫笑,游刃有余又似尽在掌握。 “看样子经验丰富,不像是从书上学来的,更像是实战经验。” “你觉得呢?陈老板。”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陈酌把问题扔给他。 就算是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黑瞎子也自愿上钩了,不是吗? 陈酌目光沉沉盯着属于自己的鹰,喉结滚动一下。 掰开黑瞎子红艳又尖锐的唇,大拇指指腹按压下颚牙齿。 黑瞎子不轻不重咬住他的大拇指,算是无声控诉他的恶劣行为。 “小屁孩!”黑瞎子含糊骂道。 陈酌没觉得痛,变本加厉用花洒水浇在他的下巴上。 水露顺着脖颈滴落,浴缸里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黑瞎子凭着模糊的感觉,直接拽住小屁孩的衣服,将人甩进浴缸里。 噗通——水花四溅! 陈酌湿了个彻底。 他就那么湿漉漉的看着黑瞎子。 老婆都主动送上门了,要是不行动,那岂不是显得他不解风情? ………… 水也热的,人是烫的,空气是暧昧又闷沉的。 黑瞎子有一瞬间的窒息,在短短几秒内,呼吸也成了一种奢侈。 但他的默不作声变成一种放任和鼓励,陈酌也更加放肆。 带着一点薄茧的手落在任何一处,耳边的呼吸声都会加重些许。 再稍稍一用力,刺激就同时传达给两个人。 黑瞎子很爱喝啤酒。 那种醉醺醺的感觉可以让他暂时忘却很多事,他也擅长利用各种方式寻找新奇的快感。 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可即便喝再多的酒,都没有那一刻像如今这般……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袭击头皮,麻木神经。 黑瞎子浅喘一口气,手撑住浴缸边缘,想要暂时逃离这种极端陌生的感觉。 但身后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亲爱的,你说……我熬鹰水平合格了吗?” 那只手的主人嗓音幽幽,乱七八糟砸进黑瞎子脑海里,让他不管是身体还是意识都难以承受。 “出——去!”黑瞎子一字一顿道。 “没合格吗?”陈酌几乎是恶劣地说出这句话,“那我再努力努力证明给你看吧。” 他微微曲膝。 黑瞎子本能地跟着曲膝,试图维持自身平衡。 但他稍微动一下,那种陌生的不适感就更加激烈。 沸腾的,滚烫的水包裹全身,水面也泛起圈圈涟漪不停歇,一圈又一圈。 “陈——酌!”黑瞎子咬牙切齿。 陈酌很轻很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嗯,放松点,亲爱的,我怕痛,你夹着我很痛。” “……” 水花四溅不断,两人辗转床铺时,柔软的被子也在下陷晃动。 昏黄朦胧的光覆盖身体。 无人在意的角落,床头柜上的翻盖手机震了一下。 【老婆】:在哪? ………… 再次睁眼时,黑瞎子只觉得窒息,四肢都被束缚住。 两人坦诚相待,陈酌就如同一条滑溜溜的八爪鱼紧紧缠着自己。 小屁孩的睡姿一点都不好!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却抬手环住陈酌的腰,低声抱怨道: “以前也没见你睡姿这么不好。” “以前是变态,现在是纯爱。”陈酌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以前我只敢在心里逼逼,现在要勇敢行动,直接做爱。” 黑瞎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这才是确确实实的被压了一晚上,前半夜被压着,后半夜被压着。 偏偏对方还真是个小屁孩儿! 就算知道陈酌恶劣,黑瞎子也没办法把他想得太坏。 小屁孩儿只是想要爱,再坏的目的也只有这个了。 他轻轻在陈酌腰上一拍,“真是个小孩儿。” 陈酌也不否认,甚至笑了一声,“对啊,我就是个小孩儿。” “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老头说说心里话,继承老头的万千遗产。” “亲爱的,你会努力帮我实现心愿的,对吗?” 黑瞎子嗤道:“现在睡觉还来得及。” “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陈酌一动不动,“不过我确实有点困。” 就像美羊羊当着沸羊羊的面夸喜羊羊真棒的沸羊羊旁边的懒羊羊那样困。 黑瞎子揉揉他的脑袋。 两人又睡了个回笼觉,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 午饭是黑瞎子做的,不是青椒炒饭,而是换成了清水面。 面条扔进锅里,直接捞起来加点猪油,撒点葱花。 陈酌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拿着翻盖手机按按按。 黑瞎子端着面出厨房,见状打趣道:“陈老板业务这么繁忙?” 陈酌接过他手里的面碗,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是王胖子。” “他不是去巴乃追那个小姑娘嘛,就是你之前救下来的那个云彩。” “结果人家没看上他,暗戳戳拒绝了,他现在要伤心欲绝了。” 黑瞎子把面碗放在桌上,想要揶揄一句老牛吃嫩草要不得,话在嘴里打了两圈又咽回去。 这句话可说不得。 于是他随意敷衍道:“那你安慰安慰他,免得他哪天上吊。” 陈酌坐在他身边,把腿搭在他的大腿上,咯咯笑道:“我安慰了,我觉得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你安慰的什么?” 黑瞎子有一点点的好奇,他可不觉得这小屁孩儿能有那么好心。 陈酌直接把手机递给他。 黑瞎子接过来看了一眼,差点用口水呛死自己。 【胖哥哥,我理解你。】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能离开谁的,就算是一条鱼离开水,也能烤着吃,翻个身还能做咸鱼。】 【看开一点,长痛不如短痛,你不长,她也不痛,谁都没失去什么。】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第132章 我是真的喜欢 是王胖子。 黑瞎子看着震动不停的手机,只觉得烫手得很,扔还给陈酌。 “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亲爱的,你也太现实了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陈酌嘟囔了一句,把手机放在桌面,一边吃面,一边做好被王胖子怒骂的准备。 但没想到接起电话,那头是出乎意料的无边静默。 陈酌眨眨眼,“胖哥哥?” 又过了几秒,王胖子的声音终于传来,“你在吃什么?” “面。”陈酌老实回答。 王胖子‘哦’了一声,又是片刻的沉默,才道:“小酌,你说的话我都看到了,但你胖哥哥这次是认真的。” “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我是真的喜欢云彩。” “你说长痛不如短痛,但短痛如鲠在喉,长痛细水流长。” “我这心里是真的难受。” 坏了,王胖子都变成文艺中年了。 陈酌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点点良心颤抖一下。 “胖哥,那个——” “小酌。”王胖子打断他,“你说的对,没有谁是不能离开谁的。” “但我大抵是真的栽了,看窗外的树是云彩,天上的云是云彩,飞过的鸟儿也是云彩……” “路过的狗叫了,我却想到了自己,于是也跟着叫了两声。” 陈酌:…… 这下真是坏了。 他狠狠吸溜了一口面,嚼巴嚼巴,安慰道:“胖哥,作为兄弟,我不会嘲笑你的选择。” “每个人追求幸福的方式都不一样,虽然有人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来爱我,但我却爱你,真的。” “其实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功夫熊猫,国宝中的国宝,胖嘟嘟但实在珍贵稀奇。” “舔不到人没关系,你可以去舔竹子,那玩意儿又长又细,主要是还环保无污染,兄弟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买一卡车。” 王胖子沉默一会儿,彻底破防,几乎手机都要塞进嘴里了。 “你跟你胖爷爷说话,一定要用这种巨无比真诚的感觉,最后都踏马幽老子一默,再刺老子一刀吗?” 果然,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人要是能互相理解,那才是他爹的活见鬼了! 陈酌就是那活地狱阎王爷! 陈酌感觉他的口水都要从听筒里喷出来了,实实在在的斟酌一会。 “我只是想要安慰你。” “胖哥哥,其实你是个好人,可以拥有更好的人,而不是你以为的云彩那种最好的人,她不适合你。” 一张好人卡! 王胖子举着电话的手僵硬了一会,蓦然回想起云彩那犹豫但坚定的话语。 “胖哥哥,你其实很好,我也很感谢你和吴老板……巴拉巴拉。” 王胖子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云彩还巴拉巴拉说了什么,但他记得自己当时强撑的尴尬和失落。 现在回忆起来…… 两张好人卡! 双杀!杀了又杀! 良久的沉默。 陈酌怀疑自己是把人打击个彻底了,把面汤一口气喝完了。 “胖哥哥?你没事吧?” 对面终于出声了。 但不是王胖子,而是吴邪那温润清亮的声音。 “别担心,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脑袋上磕了个包,你现在在哪?” “杭州。”陈酌心虚一瞬,“需要邮寄红花油吗?” “不用。”吴邪笑了一声,“我明天下午也回杭州了,要不要去我铺子里坐坐?” 他没有问陈酌突然去杭州做什么,心知肚明的事,问了也是自寻烦恼。 “好啊!” 陈酌一口答应,按下黑瞎子准备去洗碗的动作,用口型无声道: 我去洗。 黑瞎子也乐得轻松,直接把碗一撂,再把陈酌搭自己腿上的腿一推,就出堂屋了。 “小花从云顶天宫运出来的货,我留了几件放铺子,还有我三叔的库房,我也给他薅空了。” 吴邪提起这事儿心情很好,“你要是有看上的,跟王盟说,我让他给你打五折。” 陈酌端着碗去厨房,打趣道:“我以为你要走霸总路线,让我看上的直接包起来,没想到是盯上我的钱包了。” “那你买不买?”吴邪拉长一点音调。 “当然买。”陈酌将碗放在水槽里,“人支出,性本善,我可是个好男人,私房钱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私房钱。 吴邪把这三个字咀嚼了两遍,又笑道:“那我得让王盟努力点,争取把你那点钱都榨出来,好给他发工资。” “合着我才是那个冤大头?”陈酌故作吃惊,洗着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陈酌走出厨房,手机被放进口袋里,往卧室走去。 今天天气异常的好,可惜黑瞎子不是个喜欢光亮的人。 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窝在房间里,再把窗帘拉上,略带昏暗的环境就是他最喜欢的舒适圈。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香,是炉子里的香料,跟黑瞎子身上的味道很像。 陈酌第一次闻到这股味道时,终于明白黑瞎子身上味道的来源。 原来是被腌入味了。 老坛黑瞎。 你值得拥有。 “晚上吃什么?”陈酌随口问道,直接上床压在黑瞎子身上。 反正两人也没什么事做。 黑瞎子本就腰酸,被他一压,颇为无奈揶揄道:“面在肚子里都还没消化,你就惦记上晚饭了。” 陈酌在他侧脸亲了一口,“我是问你想吃什么,我等会出去买菜,我看冰箱里只有青椒,你不能吃。” 黑瞎子一怔,心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分慰贴。 想着这小屁孩昨晚的暴行,他也毫不客气的点菜。 “出门右拐走五百米有个菜市场,菜市场进门有家卖鸭的,你买只鸭子,让他给你打理干净。” “再去买点笋干,虾仁,回来做笋干老鸭煲,龙井虾仁。” “虾仁要选最新鲜的,菜市场最左边第二个摊子,那里有个姓李的婆婆,她家的虾仁最新鲜,我经常光顾。” “再买条鲫鱼,可以做个糖醋鲫鱼,最后随便买点小菜。” 噼里啪啦一大堆。 黑瞎子最后还贴心问道:“记住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再说一遍?” “不用。”陈酌直接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出门右拐五百米……” 至于为什么黑瞎子昨天说没有喝汤的习惯,今天就要喝,陈酌没敢质疑。 一个真正的好男人,从来不质疑老婆的话。 第133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公~~ 晚上是陈酌做的饭。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做饭。 黑瞎子知道他会做饭,秉承着参与感,就站在旁边围观。 陈酌那叫一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脑袋里全是来自000的嘲笑。 【哈哈哈哈,以前可劲偷懒,现在尝到苦头了。】 主要是老婆在旁边盯着,陈酌想偷梁换柱都不成。 000看着他那模样就觉得好笑,【要帮忙吗?叫我一声爸爸,我保你满汉全席。】 陈酌根本没时间怼回去,全身心注意力都在锅里。 别看他脸上波澜不惊,其实早就化身尖叫鸡。 【油!油!油!我艹!油溅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陈酌——曾经一代邪恶反派。 主角追杀他,他没服,主神给他穿小鞋,他没服,被同事000霸凌,他没服。 现在要跟老婆做饭,被油溅到了,他终于服了。 此时陈酌的脑袋就像是个混乱的直播间,000作为观众疯狂刷屏。 而作为主播的陈酌手忙脚乱,但不知道在乱什么。 【把鱼倒进去啊!】000上阵指挥道:【你这蠢儿子!快点倒菜!倒倒倒!哎!对头!不要怕!你越怕它越溅!等会油冒火把呆毛都给你燎了!】 陈酌铲铲铲,看似游刃有余,实则不然…… 反正旁边的黑瞎子是没看出来什么毛病,甚至掰了根黄瓜嚼嚼嚼,顺便把另外半边黄瓜塞陈酌嘴里。 陈酌腾出一只手拿黄瓜,“我这里没什么要帮忙的,要不然你出去等?等好了我叫你。” 快答应啊!活祖宗! 黑瞎子笑眯眯道:“出去也是一个人待着,不如在这跟说两句话,怎么,我在这耽误你发挥了?” 陈酌心死了,又咬了一口黄瓜,“怎么会,光是看着你,我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只是心疼你一直站着会累。” 【心死了,嘴巴没死,还会啃黄瓜调戏老婆,可怕得很。】000打趣了一句。 陈酌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死感,【我可是国货生产。】 000一时没懂,默默扣出一个,【?】 陈酌道:【国货耐造,高强度连摔带打几千年也能接着使用,我的意思是说——就是我本人。】 000:【……】 无法反驳。 好评加一。 “你那点力气不至于让我累。”黑瞎子故意戏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明天要去找吴邪,对吧?” 陈酌嗯了一声,把锅里的鱼捞出来,浇上酱汁。 “他惦记上我的钱包,还说回来请我吃楼外楼的西湖醋鱼。” 黑瞎子去楼外楼吃过一次那的西湖醋鱼,想起那味道…… 他憋住抽搐的嘴角,笑呵呵地,“那家店我去吃过,确实挺好吃的,你到时候可以多尝尝。” 陈酌默默看他一眼,又把锅架起,开始炒小白菜。 “评价挺高,那明天你多吃点。” 黑瞎子笑了笑,把糖醋鱼端远了一点,免得挡着他。 “我就不去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大概一个多月,正好你可以去找吴邪。” 陈酌一挑眉,“接活了?” 黑瞎子没什么隐瞒的,直接道:“差不多,我去找我干儿子。” “干儿子?”陈酌一边翻炒小白菜,一边问道:“我可以去吗?” 黑瞎子轻笑一声,“你应该认识。” 陈酌来了兴趣,“谁?” 黑瞎子道:“王忍。” 陈酌在记忆里搜刮一阵,甚至开始翻原著了。 黑瞎子见他沉默半天都没想起来,主动解释道: “你阿爷手底下的一个伙计,很早之前在巴乃我救过他。” 陈酌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误会,道:“四阿公又不是我亲爷。” “喊他爷爷只是一种亲近态度,他手底下那些伙计我没接触过。” “你跟张起灵之前不也在他手底下干活,我们见过吗?” 这是实话中的实话。 在塔木陀之前,黑瞎子确实没想到陈家还有陈酌这号人。 更没想到仅仅几个月,两人就能亲密到这种程度。 黑瞎子感慨道:“幸亏没早见到,不然看到你小屁孩的模样,我还真下不去手。” 陈酌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是一个疯癫成熟的状态。 就这,他还对这家伙有滤镜,真要看着他长大,自己现在得懊恼死。 陈酌把小白菜铲起来,“亲爱的,其实在7000000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那时候你说,你要给我摘一辈子的不拿拿,只是你现在忘记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黑瞎子及时叫停,“我之前确实在北京混过一段时间,但我不是北京猿人,还有——我不喜欢吃香蕉。” 陈酌信他个鬼,这货昨天还说不喝汤呢。 他直接对着黑瞎子一眨眼,“爱不爱吃,你都吃了。” “有句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你那什么干儿子,我也要去看看,干爹的身份没赶上,干娘得占上吧。” 他端着小白菜,朝着黑瞎子撅嘴隔空投放一个飞吻,情意绵绵又夹着嗓子。 “老↗公↘,看我的爱心小白菜~” 黑瞎子差点一口老血堵喉咙,“咳咳咳——别发癫,你不是答应了小三爷吃饭,跟我走,不怕他扒了你的皮?” 陈酌装傻,端着菜跟他走出厨房,“什么小三小四,老公,我听不懂~” “虽然我知道你有一点点封建,但这不是旧社会,没有三宫和六院。” “新社会,新时代,抛弃你的旧观念,我可是跟了你的,你要对我负责。” 一旦你驯服了什么,你就要对他负责,永远的负责,除非你决定毫无责任心的弃养。 黑瞎子被他不要脸的倒打一耙气笑了,把鱼放在桌上。 “我是封建,那你是什么?” “新时代渣男?” “这话你也就敢当着我的面说,但凡换成那几个,你小子免不了一顿挨骂。” 陈酌全当听不见,又拖着长长的尾音喊人,“老公~吃饭~” 黑瞎子:…… 吃吃吃! 最好能堵住你小子的嘴! 第134章 干儿子,你好,我是你干娘 第二天大早,陈酌跟着黑瞎子登上了前往东南亚的车,顺便还接听了来自吴邪和解雨臣的电话。 吴邪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了两人回来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不过解雨臣就难缠一点。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解雨臣嗓音有点喘,伴随着衣服摩擦的声音和几道惊呼声。 陈酌猜他大概是在攀岩。 解雨臣爱好不算多,漫画,插花,游戏,手机贴膜,唯一运动量巨大的差不多就这一个项目。 “当然记得。”陈酌笑嘻嘻地,“我倒背如流,铭记于心,眼中之钉,耿耿于怀,魂牵梦绕,烟雾缭绕……” 解雨臣单手悬挂在岩石上,把手机放进衬衫前胸口袋里。 陈酌胡说八道的话从听筒里冒出来,再钻进耳朵里。 直接一口气爬到最顶端,解雨臣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要去多久?” 陈酌回答的很快,“大概一个月。” 一个月。 解雨臣想了想,九门和汪家的事一个月之后应该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那边环境不怎么样,你身手好,我不担心,但黑瞎子做的事,一般来说都九死一生,你跟着他注意点安全。” 一直当透明人的黑瞎子听见这话,凑了过来,“解老板,你这话说的,我还没下车呢。” 被当事人听见自己在蛐蛐人,解雨臣连语调都没变。 “你也注意安全。” 黑瞎子拖着尾音,“有劳您惦记。” 解雨臣站在岩石顶端往下看。 他准备拽着保护绳直接荡下去,懒懒道:“行了,挂了。” 陈酌贴着听筒说了一声,“老婆,再见。” 解雨臣轻轻笑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掉。 一只手拽住绳子,一只手拿着手机,直接极速落地。 动作利落又优美。 肾上腺素飙升。 ………… 缅甸的十月初依旧热。 陈酌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跟黑瞎子坐上当地人的三蹦子。 黑瞎子的缅语很好,基本是当口语在交流。 陈酌坐在旁边听他和司机侃大山,难得安静一阵。 不是他听不懂,而是三蹦子太蹦了,颠得他不想说话。 三蹦子蹦跶了半个小时就停下了。 陈酌臭着一张脸下车。 “咱干儿子来这当野人啊?”陈酌打量周围环境。 “比阿贵那还简陋,放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你儿子找到了。” 干儿子住的地方是一处木房子,占地面积很宽,跟阿贵那吊脚木楼有点像,屋顶上还盖了蓝皮。 但周围都是灌木树林,附近也只有这一处房子。 应该是临时据点,陈酌凭借经验一眼看出来。 几个瘦巴巴的小伙坐在门口一张长木凳上聊天。 见两人从三轮跳上下来,下意识投来警惕的目光。 黑瞎子用手挡在墨镜上,“山清水秀,有什么不好?” 陈酌嗤道:“抛开缺点不谈,那确实全是优点,晚上睡觉都能跟山蚊子分半边床。” 这种时候,他总是格外的怀念张起灵。 那老闷宝血体质,蛇虫鼠蚁僵尸粽子鬼魅通通退散。 黑瞎子笑道:“那你晚上洗干净点,正好给他们当下酒菜。” 两人斗嘴之际,门口那几个小伙子走过来,嘴里叽里呱啦说着缅语。 黑瞎子拍了拍陈酌的肩膀,然后和他们交谈。 很快,陈酌就看到了所谓的干儿子——王汉。 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蜡黄但一身腱子肉,一股子精明劲。 但看到黑瞎子后,他笑得傻乎乎的,倒像是个老实人了。 老实人干儿子在看到陈酌之后,眼睛一亮,但又有几分警惕,看向黑瞎子问道: “干爹,这位是?” 黑瞎子不语,看向陈酌。 陈酌一挑眉,直接向王汉伸出手,“干儿子,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你干娘。” 王汉直接大脑宕机。 “……” 他不知道这手该不该握,震惊又无助的眼神再次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没说话,王汉瞬间就上道,直接两只手握住陈酌的手。 “干娘好,我是干爹的干儿子,也是您的干儿子!” “您千万别客气,来到儿子这,就把我当亲儿子使唤。” 【这算不算我干孙子?】000冒了个泡。 陈酌拒绝,【不建议爷孙恋。】 000沉默一瞬,【我干你大爷的!陈酌!】 【也不建议大爷和侄孙恋。】陈酌又道。 一招直接给000干沉默了。 他选择闭麦。 陈酌笑眯眯的抽回手,“干娘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干爹生日,你应该知道吧?” 王汉见黑瞎子还是没出声,利落把卡往兜里一抄。 “知道,知道,我干爹的生日,我比自己的生日记得还牢。” 说着,他踢了旁边小伙一脚,“没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干爹干娘来了!” “去!把屋里茶给我泡好咯!” 被踹的小伙嗷嗷了两声,一边嚷嚷着知道了,一边踉跄着跑进木屋里。 王汉觉得丢面子,撇撇嘴,又转头对两人笑得憨厚。 “手底下的人不太聪明,干爹干娘别介意,外面天气热,咱们进屋里坐。” 三人进屋。 黑瞎子到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陈酌笑了笑,“允许你们查我?我就不能查你们?” 陈酌第一次出现,身份就被查了个底朝天。 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黑瞎子也没话说。 伙计端来了茶。 王汉想要跟黑瞎子说事,但见陈酌在场又把话咽下去。 陈酌看出两人的眉眼官司。 他对两人要商量的事不感兴趣,随便抿了一口茶,就让伙计带他去房间睡觉。 王汉瞬间松了一口气,一五一十跟黑瞎子吐苦水。 其实也就是抢地盘那回事,这小子抢不过,便叫家长。 黑瞎子想了想,“他打你,你就打回去,这样吧,下午我跟你走一趟,先探探他们的底,后面的事再说。” 王汉自然是一口答应。 第135章 没礼貌的哑巴 囫囵吃了顿饭。 两人带着临时据点的大部分伙计出去了,只剩下四个看家的。 陈酌就躺在院子阴影处,敷面膜,晒太阳。 跟黑瞎子不一样。 他就喜欢晒太阳,就像冬天的被子,有空没空就出去晒一晒。 偏偏他还晒不黑。 你说气人不气人! 看家的那几个伙计坐在旁边,大概是觉得陈酌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又听不懂他们说话,便肆无忌惮起来。 内容有些许不堪入耳。 陈酌倒是接受良好,一边偷听,一边觉得他们讲话有点太小儿科了。 ‘砰!’ 远处枪声响起。 杂七杂八的讲话声戛然而止,旁边四个伙计当即拿起枪。 陈酌慢腾腾的坐起身,把面膜揭下来,又不慌不忙给自己洗脸。 嘈杂的脚步声,伙计们端起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门口。 只要人一冲过来,他们就会开枪。 但没想到是干儿子。 “老大!”“老大!”“老大!” 伙计们收了枪,纷纷围了上去,一人一只手搀扶住王汉。 王汉肩头中了一枪,鲜红的血打湿一大片衣服。 明明脸色苍白的要死,却要强撑着冷静安排行动。 “麻五!去,把剩下的家伙都带上,李老四,你跟李三去接应后面兄弟。” 他说着,目光突然看向陈酌,“干娘!快!你先跟我离开这!” “憋仔那帮孙子搞偷袭,这里保不住了,你跟我去另外一处据点,那边安全!” 陈酌懒散散伸个懒腰,瞧见他受伤的肩头,随口问道:“你干爹呢?” 王汉手伸向搀扶着自己的小弟,直接把他裤腰上别的短枪递给陈酌。 “没时间解释了,干娘,这把枪你拿着防身,我叫块头跟你走。” 块头就是那个搀扶着王汉的伙计。 陈酌接过那把短枪在指尖转了一圈,上膛,轻轻笑了笑。 “看来你干爹没跟你说清楚我的杀伤力,算了,看在你叫我一声干娘的份上,勉强奶你一把吧。” 王汉见他模样,莫名其妙咽了一下口水,“干娘,您这是……” “偷袭你们的人有多少?”陈酌没跟他废话。 王汉下意识回答道:“大概有二三十人,对面还有两名狙击手,后面的兄弟为了掩护我都中招了。” “阵仗不算大。”陈酌挑眉,“带着你的人先撤,我去找你干爹。” 话落,陈酌就冲了出去,身影像鬼魅般消失在那些灌木树林中。 王汉即便拼尽全力,也没看清他是怎么离开的。 “我这干娘怎么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旁边的块头嗷嗷两声,“老大,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踏马松开我大腿!” 王汉一巴掌拍他脑袋瓜子上。 嗡嗡的。 ………… ‘砰!’ 一枪爆头! 陈酌看都没看倒下的尸体,直接掠过,穿行在小树林里。 他的动作很快。 距离近的直接用树枝抹脖子,距离远的就一枪崩过去。 不近不远的就用绳子套住那人的脑袋,再狠狠一拉。 脑袋和身体就分了家,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被惊飞的鸟雀。 蹲在树上的狙击手注意到他,枪口对准。 但陈酌移动的速度太快,枪口在不断的移动。 ‘爱你!’ ‘哦——Baby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 电话铃声在这一刻跟喇叭似的。 狙击手笑了一声,对准铃声来源处,自信的想要扣下扳机。 陈酌单手悬挂在树梢,双腿夹住他的脑袋直接一拧。 ‘咔嚓!’ 尸体从树梢坠落。 陈酌单手把自己荡起来,蹲在树梢上,轻轻一按手机。 “喂,宝贝儿,想我了吗?” 仅仅一句话,张起灵就察觉到他气息不对,“你在做什么?” “解决一点小麻烦。”陈酌从树梢跳下,又补充了一句。 “别挂啊,我马上就解决了,你难得给我打一次电话。” 张起灵的手机是陈酌给买的,但张起灵本人很少使用。 最多也就是在陈酌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躺在旁边玩贪吃蛇。 陈酌教他打发时间的。 张起灵沉默了两秒,“我后天回去。” 陈酌踹了一块石头堵在另外一个狙击手的枪口,直奔人面前,树枝狠狠插进那人的喉结。 鲜血四溅。 “我跟黑瞎子在东南亚这边解决点小麻烦,最快半个月,你可以去找吴邪玩。” “不想去的话,你知道我家的密码,鸭蛋我送宠物店了,你知道的那家。” “对了,张家的事多吗?大舅哥没有用文件把你淹了吧?” 张起灵听着他微喘的声音,“没有,张家的事务不多,他们都做得很好,需要我的地方不多。” “那真是太好了!” 陈酌冷着一张脸冲出树林,直接锁定黑瞎子的位置。 树林出去就是河滩,河滩有木桥,过了木桥又是一处林子。 陈酌趴在灌木丛中,“我很需要你啊,我又学会几道新的菜,等回去做给你吃。” 张起灵轻轻答应,“好。” 随后又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他继续道:“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一个孩子,他们都说很像我小时候。” “那肯定很乖了。”陈酌理所当然道:“我家宝贝那么强,那小孩有几分像你也是他的荣幸,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你最好。” 他一边说,一边定位,瞬间捕捉到黑瞎子藏在树后的身影。 如果陈酌现在打一枪,百分之一百能打中黑瞎子的心脏。 但很可惜,那是他老婆,不是敌人。 他要打的是朝老婆开枪的敌人。 张起灵有瞬间的沉默,陈酌等他说话的间隙摘了几片树叶。 片片绿意掠过眼前,所有的一切在黑瞎子眼中如同放慢了十倍。 他亲眼看到几片树叶,擦着脸颊飞驰而过。 再一回头。 密集的枪声就停了下来。 黑瞎子顿时就勾了勾唇角。 看来他们对陈酌的预估都有一定的错误,但——是良好错误,最起码,他们不可能成为对手。 “干活还有功夫煲电话。”黑瞎子打趣道:“哪位老板这么闲情逸致?” 陈酌站在他身边,余光瞥见他脸颊上的擦伤,脸色一沉又笑道: “当然是我们张老板,来,跟老板聊着,我来解决麻烦。” 他把手机一扔。 黑瞎子及时接住,放在耳边,“哑巴啊?” 张起灵:“瞎。” 黑瞎子听着熟悉的声音,笑道:“张家那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听说香港维多利亚港很漂亮,你有没有去拍两张?” “要是拍了,彩信顺便发我一份,我也涨涨见识。” 张起灵淡淡道:“你们在哪?” 黑瞎子乐呵呵地,打趣道:“你也想来解决麻烦?” “我来找你们。”张起灵道。 黑瞎子更乐呵了,故意逗他,“是来找我,还是来找陈老板,不说清楚,我可不给地址。” 张起灵不上他的套路,“找你们。” 黑瞎子看破也说破,“跟陈老板待久了,连哑巴都学会说谎了。” “哎,先说好,过来不报销,没有工资也没有加班费哈!” 张起灵没回话。 黑瞎子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电话被挂了。 “嘿!这哑巴还挺没礼貌。” 第136章 我佛自卑,不爱请别纠缠 “谁没礼貌?” 陈酌慢腾腾走了过来,滴血的树枝被他随意遗弃在路边。 “又在骂我?” 他对自己的名声已经有了一定认知。 黑瞎子把手机扔给他,“哑巴,他说他要过来找你。” 陈酌接过手机,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大方。” 黑瞎子不置可否,“免费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他要是在,我能少很多麻烦。” 陈酌耸耸肩。 “干爹!干爹!” 王汉带着人急匆匆赶来,看到陈酌也在,虎躯一震。 “干娘……您没事吧?” 王汉说话都有点颤。 不是他想颤,主要是小弟一路拖出来血淋淋的尸体让他不得不颤。 这干娘是个狼灭啊! 陈酌把那把没子弹的短枪扔过去,嘴里说着缅语。 “没什么大事,就是要麻烦伙计去前面收收尸,你们这天气大,肉埋了蚊子,那味道我不喜欢。” 缅甸的天实在热,尸体搁那不收,不出两小时就得发臭。 本来蚊子就多,再招惹点其他东西,就更烦了。 王汉听他这意思,是把那些埋伏的人都灭了,来不及掩饰心里的震惊,招呼旁边的小弟。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干娘发话吗!都去把那边收拾干净咯!” 旁边的小弟自然是听见了,忙不迭去收尸。 陈酌摸出小手帕擦脸上溅到的血,又将手帕折了折,帮黑瞎子把脸上凝固的血痂也擦掉。 好一派贤夫良父姿态! 反正作为干儿子的王汉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黑瞎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转了转,原本想拍拍干儿子的肩,但见他渗血的衣服,手顿住。 “那边偷袭得突然,回去之后好好找找你手底下的人。” 他来到缅甸总共不过几个小时,对面的人都已经准备好偷袭埋伏,还安排了两个狙击手,说没有卧底那是假的。 王汉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恨恨道:“干爹您放心,这种小事我心里有数,就是连累了你,还麻烦干娘走一趟。”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陈酌,又道:“这边的据点不安全了,你们跟我去另外一据点。” “正好干娘不喜欢这,那边环境好很多,挨着码头,海货随便吃。” 陈酌笑了笑,“能捞只82年的帝王蟹吗?” 王汉毫无底线的奉承道:“必须的!”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木屋后面空地停了一辆稍破的越野皮卡,皮卡是改装过的。 三人坐在前面座位上,伙计们就人挤人的跳上后面敞篷板。 陈酌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好心情地感慨道:“这玩意儿确实比三蹦子舒服点。” 他对于三蹦子的怨气颇重。 黑瞎子斜瞥他一眼,觉得他幼稚的像小孩儿,故意逗他。 “比起你,那三蹦子还是略逊一筹,说不定还得找你拜师学艺。” 陈酌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有点颠,又不是跨物种生物。” “何况我只有两瓣屁股,跟我拜师学艺,那三轮子也变不成四个。” 黑瞎子颔首,“有道理。” 开车的王汉没加入两人没营养的对话,老实本分的开车。 顺便还放慢了点速度,免得狼灭的干娘坐得不舒服。 车摇摇晃晃,很快停下。 王汉说的另一处据点其实就是一个小码头,附近一排红房子。 王汉招呼伙计们进入其中一间红房子,又把陈酌两人带到隔壁。 “干爹,干娘,你们先在这里休息,等会我让人送东西过来。” 王汉笑眯眯道:“这边海货多,晚上我整顿海鲜宴,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为干爹干娘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先不说,我们说张起灵。 张起灵到达黑瞎子给的地址,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黑瞎子和王汉去处理叛徒。 陈酌没事干,穿着老头背心和海滩裤衩,拿了张小凳子坐在浮动码头钓鱼。 察觉有人靠近,他撇过去一个眼神。 瞧见张起灵那张脸,眼睛瞬间一亮,也不管鱼竿了。 想扑上去。 但被人拦住。 陈酌敛眸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鱼竿,表情一变,“又搞买一送一的活动?” 张海客神态自若的收回鱼竿,“很荣幸的通知你,经过张家族人的一致决定,我的监视目标已经从吴邪变成你了。” 陈酌不嘻嘻,“大舅哥,我有个秘密,你知道吗?” 张海客对他的胡喊胡叫已经没辙了,“我不想知道。” 陈酌拽住他的鱼竿,坚持道:“不,你一定要知道!” “其实今年的七月份,我在巴乃逮住了一个东西。” “你也许不知道是什么,但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张海客:? 张起灵则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陈酌在巴乃逮住的东西,好像有点多。 耗子,塌肩膀,蟑螂,鱼,还有自己…… 陈酌啪地一下放开那鱼竿,冷漠道:“蝉,我逮住了一只蝉,蝉说我佛自卑,不爱请别纠缠。” 张海客:…… 张海客觉得他恼怒的模样很爽快。 下一秒,陈酌以蛇形走位绕开他,牵着张起灵的手,鱼竿都不要了,开始往红房子的方向跑。 张海客:…… 天杀的陈酌! 天杀的人贩子! 在线求不动手就能让这疯子撅过去的办法,很急! ………… 晚饭依旧是王汉做东。 张起灵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做事的时候,两人见过几次,也算是混个面熟。 至于旁边的吴家小三爷,虽然只听过名号,但毕竟是跟干爹交好的人,王汉自然欢迎。 “要不要脸?”陈酌一万个鄙视张海客,“出门戴面具,这不是社交礼仪的常识吗?” 张海客嗦着蟹腿,“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晚上摸错门。” 陈酌眉毛狠狠一挑,审视的目光在张海客脸上打量。 大概是顾及着旁边的张起灵,他几乎是用气音道:“0417,我的房间密码。” 张海客嗦蟹腿的动作一顿。 坏了。 忘记这疯子是个真不要脸的骚货。 第137章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两时儿孙满堂 张海客没有回话,默默挪椅子远离陈酌。 但陈酌这个人吧,就是你强他更强,你弱他就乘胜追击。 见张海客要逃避话题,他眼珠子一转,干脆也挪挪椅子。 “说话啊,大舅哥,不喜欢1404这个数?我可以再给你开个房间!” “喜欢的数字随便选,实在不行,床单我都可以亲自换。” 张海客又挪远一点。 陈酌追着他杀。 “大舅哥~~” 两人的追逐战毫无技巧可言,完全放弃了多余的思考。 纯粹的我逃你追,你追我逃。 张海客麻了。 张起灵淡淡瞥了一眼幼稚的两人,没什么动作,安静吃着自己的饭。 黑瞎子也在看好戏,难得看张家人吃瘪一次。 只有王汉,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 酒足饭饱。 陈酌嚷嚷着自己的鱼,又跑到浮动码头找鱼竿。 码头的夜晚,海风很大。 陈酌的衬衫鼓鼓囊囊,头发也是乱糟糟,但他丝毫不在意。 张起灵站在岸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开。 陈酌感受到那道平淡却灼热的视线,连头都没有回,直到一瓶可乐出现在眼前。 “冰的!” 陈酌抓住那瓶可乐,偏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边坐下的人。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宝贝儿,你怎么知道我就想喝这个?” 张起灵手里也拿着一瓶可乐,“我记得你爱喝这个。” 陈酌的爱好不难猜,家里的冰箱全是这种碳酸饮料。 但送饮料的是张起灵,即便他拿瓶旺仔牛奶过来,陈酌都会说自己爱喝。 “气泡水就会让人心情愉悦啊!”陈酌笑着掰开可乐罐,举到张起灵面前。 “要来碰个杯吗?” 张起灵没拒绝,拿着可乐瓶跟他轻轻碰了一下。 换做以前,他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小把戏,但现在不一样了。 见陈酌仰头灌了口可乐,他嘴角无意识的勾起又微微拉直,指节轻轻在陈酌额头上敲了一下。 很轻的力道。 陈酌有些惊讶。 张起灵从来不会做这种动作,去张家一趟,被那些老古板教坏了? 张起灵见他神色,淡淡解释道:“胖子说你惹到他了,让我给你个教训。” 陈酌哭笑不得,“他嘴里的教训跟你这个教训不一样吧?” 确实不一样。 王胖子对电话骂骂咧咧半个小时,告状陈酌行为,还嚷嚷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当然,这些话,张起灵没说。 他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一样。” 说完,张起灵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东西递到陈酌面前。 陈酌看着他手心的东西。 是一把很小巧精致的立柱钥匙,大概只有食指那么长。 “张家门钥匙?” 张起灵摇头,“是族长记忆钥匙,我有一些记忆需要用到它,鬼玺你交出来了,这个给你。” 他一直记得陈酌的话和做的事,陈酌说自己没有安全感,陈酌花钱买了鬼玺,陈酌给了自己骨哨…… 陈酌也没扭捏,把钥匙攥在手心,调笑道:“看来不用我教,你就已经出师了,这是不是代表你更喜欢我一点了?” 张起灵很淡很淡的笑了,“也许吧。” 他并不否认。 回到张家之后,他问过一些人什么是爱。 他们的回答不一,但统一的意思都是陈酌这个人不可信。 但张起灵却在想,为什么自己一提到爱,他们会想到陈酌? 所以在他们看来,自己和陈酌之间是爱吗? “我恢复了一些记忆。”张起灵道:“记起了你跟我说的那个她,她叫白玛,有时间我想去看看她。” 那个躺在床上只有心跳和呼吸的女人,是他的母亲——白玛。 他想去看看她,即便她已经不在了。 张起灵嘴角那抹很淡的笑始终没有落下,他和陈酌对视,却没有说出心里剩下的那句话。 陈酌也笑了,“听说见家长都得准备礼物,我也没准备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参考吗?” 张起灵垂下眸,“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他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陈酌抓住他的手,狡猾的手指溜进指缝,和人十指相扣。 “那我们都准备点吧!” “最主要的任务是把你带过去,让妈妈看看我家宝贝现在多棒!又高又帅!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 “妈妈看到了肯定会为你高兴!谁也不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张起灵!” 张起灵沉默着,耳尖有些红。 陈酌把他的手抓得更紧,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放心吧,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在两人身后。 那一排排红房子,喝醉酒出来撒尿的王汉踉跄着,尿都憋回去了。 王汉:!!!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急忙忙又蹑手蹑脚的退回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餐厅只剩下他跟黑瞎子两个人,吃饱饭的张海客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黑瞎子瞥他一眼,“见着鬼了?” 王汉看着自家干爹,只觉得绿光刺瞎眼睛,慌啊!真的很慌! 但他又不好明说,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 黑瞎子感到莫名其妙又好笑,“真碰着了?” 王汉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个小弟……不对,我有一个朋友碰着点事。” 黑瞎子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王汉不知道怎么说啊! 瞧见桌上唯一的炝炒小白菜,他直接一筷子夹自己碗里,斟酌着话语。 “就是吧,这事有点复杂,怎么说呢,这个情况还挺严重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反正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虽然我见挺多,但我那朋友吧,我不太好说,硬要我说……” “停!”黑瞎子打断他支支吾吾的废话,“你出去看到什么了?” 直击重点。 王汉瞪眼看着碗里还没有吃完的两根小白菜,夹了一根放黑瞎子碗里。 “干爹,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你得学会看开。” “忍得一时风平浪静,忍得两时儿孙满堂,忍得三时……” 黑瞎子笑了一声,“看见你干娘了。” 王汉一顿,默默把自己那根小白菜嚼嚼嚼,艰难下咽。 顶着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弱弱道:“我看见干娘和那北哑……” 他实在没敢说下去。 黑瞎子也猜得差不多了,摇摇头,神态自若吃下那根小白菜。 王汉见他老僧入定般,默默凑过去,“干爹,我是你干儿子,永远站在你这边,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把人扣下来。”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就算他们俩再能打,我也有的是手段和办法,让他们走不出这里。” 黑瞎子睨他一眼,瞧见他眼底那点真切的焦急,忽地轻笑出声。 “就你那点手段,整哑巴都够呛。” “好了,别皇上不急太监急,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王汉小心翼翼地问,“干爹,你不生气?” 黑瞎子的嗓音很淡,很沉,又带着几分洒脱,“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情我愿的来往,玩几个人都是他的本事,又不是在我面前打炮,要我买套,我生什么气?” 第138章 其实我在哄你 感情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边角料。 黑瞎子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他确实喜欢陈酌。 在这个人出现之前,自己的感情和欲望是空缺的。 陈酌出现后,那残缺的一块得到填补,又没完全填补,但至少空缺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意志压过欲望,理智压过情感。 啤酒被扣开。 泡沫溢出。 黑瞎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红房子的灯是那种老式灯泡,摇摇晃晃的光打在黑瞎子脸上,昏暗又轻慢,衬得他像酗酒的莽夫。 王汉觉得自己始终看不透干爹。 但他对自家干爹的精神状态是佩服的,奸夫淫夫都跑面前来了,心态还能这么稳。 换做是他,两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算他手下留情。 “那我们就当不知道?”他小心翼翼的问。 黑瞎子又轻轻的笑,“你来这边多久了?” 王汉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想了想道:“一年半吧。” “一年半。”黑瞎子咀嚼这三个字,“一年半的时间,你应该还没把四阿公忘个彻底吧?” 陈皮阿四的名声就算是他死了,旁人提起他的时候,也会冒出鸡皮疙瘩。 更别说,是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当过伙计的王汉。 王汉道:“当然忘不了。” 黑瞎子撇了一眼傻儿子,“你嘴里的干娘叫陈酌,陈是陈皮阿四的陈。” “四阿公确实是死了,但他那点遗产都在陈酌手里攥着。” “你昨天收的那张卡,说不定就是四阿公的遗产咯!” 成功夺得陈皮阿四遗产的后代。 王汉当即就是一阵毛骨悚然。 昨天看到干娘出手后,他就很好奇干娘到底是哪家的,但没想到…… 如果是四阿公,那就说得通了。 手段一比一的残暴。 干娘这种白切黑的伪装比陈皮阿四摊在明面上的狠手段,更让人惴惴不安。 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 红房子岸边点亮一排排灯光。 陈酌推开门。 房间里却是一片漆黑。 黑瞎子靠着床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摸黑前行。 陈酌也没开灯的想法,双手放在前面,一步一步朝床边走。 “为什么不开灯?”黑瞎子突然出声。 陈酌在黑暗中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没必要。” “你不是有夜盲症吗?” 黑瞎子冷眼看着他朝床尾走去,却没有出声提醒,只是唇角挑起一抹笑。 “我确实是有夜盲症。”陈酌摸到床边,“但你的眼睛不喜欢光,再说了,我这不是走过来了。” 黑瞎子疑惑又不解,“为什么你说话总是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成利他性,是专门学习过吗?” “利他性?” 陈酌笑了笑,摸出手机按亮,故意照着自己的下巴。 “那我要是这样进来,你不就一枪崩死我了嘛!” 陈酌那张脸即便是这种奇葩的角度也不显得难看,顶多就是多了几分滑稽。 黑瞎子确实被逗笑了。 见他笑了,陈酌又把手机按熄,指尖搭上黑瞎子的脚腕,虚虚的握住。 确定了老婆的方向,他便顺着脚腕摸到小腿,然后是大腿,小腹,最后是胸膛,嘴唇,墨镜…… 陈酌摘下他的墨镜,“其实我是在哄你。” 此刻,他又格外的坦白。 从推开门的那一刻,陈酌就明悟了,故意没开灯,也是对黑瞎子示弱的一种方法。 都是男人,想要拿捏自己人无非就是那几种老套路。 即便黑瞎子经历的再多,他也只是个男人。 “你觉得我能被你哄到?”黑瞎子没制止他的动作。 在这种极度黑暗的环境中,墨镜被摘下,只会使他的世界更为清晰。 “那说明不够。”陈酌捧住他的脸,亲在唇角,“这样可以吗?” 黑瞎子敛眸盯着陈酌。 小屁孩的脸确实有资本,不是他偏爱的滤镜,是实话。 但陈酌这个性格和行事作风,占有和索取都会让人丧失最开始的愉悦和快乐。 黑瞎子觉得自己认识的这几个,包括自己,其实都不适合陈酌。 即便是吴邪……也只是看似软,实则又倔又犟。 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说其他人。 陈酌更适合那种身心都柔软的人,遇到伤害只会刺向自己,包裹自己。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是事实。 见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陈酌便更加放肆,亲亲亲狂亲猛亲,一个劲的亲亲亲。 老婆就是用来亲的! 黑瞎子脑袋往后仰,躲开他的疯狂又窒息的行为。 “不想我明天出去见人?” “见谁?”陈酌把他的脸掰过来,“你要把我好不容易争取的干娘头衔取消吗?” “我不干!” 十万块钱买来的呢! 黑瞎子神色淡淡,“对你来说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是你唯一承认的家人。” 陈酌的话没有一丝犹豫,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呼吸可闻。 “比起性欲,我更喜欢我们是爱欲,有爱才有欲,而不是有欲才有性。” “亲爱的,我希望你爱我不假,但我不靠性欲来作弊。” 感情才是欲望的基本,而欲望是感情的升华。 黑瞎子却道:“身体欲望是人之常情,现在的你还可以用年轻来说话,但年轻这个借口,你能用几年?” 长生长漂泊。 黑瞎子确定自己现在是喜欢他的,但喜欢能持续多少年呢?陈酌的喜欢又能持续多少年呢? 陈酌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缺点太多,盖住缺点的是欲望,是喜欢,是冲动,悬而未决的关系。 谁也不会给谁留下痕迹。 “感情的事可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陈酌笑了一声,“我喜欢你,我说这句话的这一刻就是永远。” “永远是我对你喜欢的深度,不是长度,我永远喜欢你。” 瞬间即是永恒。 第139章 永远有人年轻,永远有人相爱 黑瞎子有一瞬间的静默。 于是陈酌脱掉鞋子,又脱掉衬衫,脱掉背心,再脱掉裤子,光溜溜又利落地钻进被子里。 “亲爱的,别想那么多。” “感情这种事想多就容易复杂,至少你现在很快乐,不是吗?” 不得不说,陈酌确实抓住了黑瞎子的想法。 哪有那么多的思考,感情本就是一件有时限的,冲动又炽热的事情。 只要在某一刻,他们相爱过,达到目标,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黑瞎子抓住他贴在自己小腹的手,轻轻骂道:“没良心的小鬼!” 轻轻的一句骂,同意陈酌的含糊其辞,理不清是妥协还是认同…… 反正黑瞎子自觉确实快乐。 不得不说,人一旦认定某种事物或人,就是陷入自圆其说的困境。 谁也不例外。 “没良心?”陈酌蹭了蹭他的脸颊,“哇——这么一说,我确实没良心。” “亲爱的,你有良心。” “我想摸着你的良心睡觉,给我增加一点良心,好不好?” 黑瞎子只觉得好笑,“我答不答应,你不是都决定好了。” 反正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总是喜欢钻漏子的。 陈酌弹了一下他睡裤的松紧带,“是你纵容我的决定,亲爱的。” 所以你才会输。 ………… 缅甸的清晨飘起了毛毛雨,一圈一圈落在水面,浅滩里的鱼跃出水面吐泡泡。 然后被鱼食卡住脖子,翻着鱼眼沉下去…… 陈酌拿着一包鱼食跟朝廷赈灾似的,大把大把的撒。 陛下御驾亲征,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只知道把子民喂饱。 “鱼都要被你喂死了。”黑瞎子不忍直视鱼的惨状。 “想吃全鱼宴就直说,倒不必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 “亲爱的。”陈酌警告道:“你的发言严重不符我心中的预期!” “按照规定,我稍后会对你实施一次亲吻警告,请你站着别动,我马上就来。” 黑瞎子闻言,想到自己大腿被摩擦的惨状,直接转身就走。 他就不该跟这没良心的闹,闹到最后总是自己吃亏! 反正陈酌从来不知道臊这个字怎么写。 下一秒,黑瞎子的手自然捞住某人晃荡的腿弯,熟练得就跟那条件反射似的。 他知道陈酌会蹦上来。 陈酌也知道他会接住自己,用手掌挡在黑瞎子的墨镜上,免得他看不清路,一摔摔两人。 “今天早上吃什么?”陈酌问。 黑瞎子颠了他一下,“你不能自己下来走路吗?” “晚上折腾我,白天我还得给你当牛做马,封建老地主都没有你这么压榨人的!” “好疲倦啊!开工资!陈老板!” “开开开!”陈酌胡乱点点头,“所以早饭到底是吃什么?” “海鲜粥。”黑瞎子笑了笑,“你干儿子孝敬你的。” 陈酌听出他语气里的丝丝无奈,笑容更加灿烂。 “这儿子没白养,吃早饭!GO!GO!GO!” 春风得意少年时,永远有人年轻,永远有人相爱。 还有人苦口婆心。 “还要继续吗?”张海客嗓音很沉,“那小子的性格不适合你,张家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的。” 张起灵站在岸边,看着浮动码头上默契的两人,仿佛又回到在巴乃的时候。 那天也是这样,自己就跟在他们身后,但心异常安定。 “我不需要他们同意。”张起灵道。 张海客看着他倔强的侧脸,在心里叹息一声,决定等会在陈酌碗里放点巴豆。 暗自下毒计划。 ………… 哎,没下成! 张海客被陈酌逮住,毫不留情份的揍了一顿。 管他什么大舅哥,二舅哥,暗害大王,通通贬为阶下囚! 揍完……不是,吃完早饭。 一群人开始商量行动。 由于张起灵两人的加入,包括王汉还算识相的声声干娘,陈酌领了前锋的活。 实际就是想要撒野。 这里还保留落后的枪战模式,土包一包一包叠起来。 陈酌背着手经过,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探路的前锋。 对面的据点也在一片树林。 像他们这样的人,深山老林作为据点就是最理智的选择。 陈酌随即挑选了一棵最好看的树,蹲在树梢。 片片绿叶挡住他的身影,光从缝隙溜进来,落在他脸颊上。 【定位。】 闻言,000把屏幕放大。 作为高纬度的系统,他能在小世界使用的权限太多了,太广泛了。 【锁定目标,前方两百二十三米树梢,狙击枪。】 000将画面放大再放大。 陈酌轻轻闭上眼,仅仅在一秒中就模拟好战斗场景。 随即他睁开眼,身影跟鬼魅般,周围的树也沦为背景板。 那是仅凭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也是陈酌被压制百分之五十的速度。 等狙击手捕捉到他的身影,陈酌已经悬挂在树上,对他友好打招呼。 “嗨!” 狙击手惊恐的眼中倒映出他的笑容,仅仅半秒,身体从树梢倒下。 ‘砰!’ 身影消失在灌木丛中。 狙击枪落在半空,被000眼疾手快的踢了一脚。 陈酌单手接住,在树梢蹲下,取代狙击手的位置。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 陈酌端着狙击枪,手法异常的熟练。 【左前方一个,右后方四个。】000报出生死簿,【旁边树上一个,砰!】 陈酌反应很快,微微一侧头,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不超过一厘米。 脸颊绒毛被燎了。 000见状,接着没说完的话,【扫描身体中,预计两招之内,攻击右肩,肩头有伤。】 ‘砰!’ 陈酌冲着那狙击手打了一枪。 趁着他躲闪的空档,单手拽住树梢荡过去,跟猴一样轻巧,稳稳落在树梢。 狙击手直接用枪打过去。 陈酌格挡住攻势,干脆把手里的狙击枪一扔,一脚踹翻面前的狙击枪。 扣住那人的肩头狠狠一捏,再攻其下三路,趁其痛苦弯腰,直接一个过肩摔。 ‘咔嚓!’ 摔在树梢的尸体脑袋扭曲着,被陈酌无情踹下树。 陈酌一个翻滚也下树,捡起两把狙击枪,直接把其中一把一扔。 000闪身接住,嘴里嚷嚷着,“500积分!” “又趁火打劫!”陈酌讨价还价,“200,爱要不要,反正我只出这么多!” 000心情很好,“成交!” 陈酌:…… 亏了。 两人的身形相似,奔跑的速度几乎一致,乍一看过去,还以为出现了重影。 一颗子弹,一个小朋友。 狙击枪里的子弹打完,000甚至贴心的自费装了点进去。 ‘砰!’ 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一阵一阵的,跟过年放烟花似的。 不过这个比烟花刺激点,一个是上天,一个是入地。 “那边炸翻天了啊!” 陈酌还有空看热闹,把空弹的狙击枪一甩,掏出两枚炸弹拿在手里。 “搞事怎么可以没有俺!” “俺也要来!” 陈酌一路钻过去,无视路边的尸体,见爆炸声没停歇,也丝毫不管,径直就往对方营地一头冲。 “桀桀桀桀桀桀!是时候轮到我出现了!” “作为最迷人又危险的正派主角背后的男人,我代表正义和公正消灭你们!” 他冲进了敌对的营地,瞧见空无一人的瞭望台,眼珠子一转。 坏心思登场。 只见他站在围墙栏杆上,飞身往前一扑,以一种超出极限姿态跃出人类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距离,钻进瞭望台中。 有人偷家! 有眼尖的人瞧见,喊了一声,密集的子弹打过去。 他们射子弹,陈酌就扔炸弹。 ‘砰砰砰砰砰砰!’ 炸弹跟不要钱的一样,把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咕噜。’ 瞭望台滚进来倒计时的雷管。 陈酌本能往瞭望台下一跳,骂娘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 “卧槽!谁他爹的炸我台!” 第140章 这就是我的逼格! ‘砰!’ 瞭望台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陈酌就地翻滚几圈,用手臂环抱住脑袋,来缓冲爆炸的冲击。 等硝烟散去,原地已经是废墟一片。 陈酌摇摇头,踉跄着站起来想找扔雷管那家伙讲讲社交礼仪。 000眼前的屏幕都花了,淡定转换数据,快速道: 【扔雷管的是你左前方十米处的尸体,刚才被一梭子打死了。】 陈酌:…… 算他死得快。 陈酌正遗憾着。 黑瞎子和王汉已经带着人冲进来了,枪声又密集起来。 趁着空档,黑瞎子瞥了一眼陈酌。 见他灰头土脸,但完好无损,便开始专注眼前。 一把短刀攥在手里挥过去。 杀人封喉。 但对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其中有一个穿短布衫的中年男人最为厉害,一手一把枪夹在臂弯。 无差别扫射。 ‘噗嗤!’ 混乱的人群中,一颗子弹以骚走位直直射进陈酌的腹部。 陈酌:……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老大,你看清这玩意儿是怎么拐过来的吗?】 【会不会太不符合常理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它没有弹法吗?】 000默默帮他开启痛觉屏蔽,【子弹无情不长眼,你这种深情的人跟它大概犯冲。】 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用玄学来解释。 【你说的很有道理。】陈酌表示认同,但身体不接受。 【痛!痛!痛!痛!痛!这是工伤!我要赔偿!我要上报315!】 任凭心里吱哇乱叫,表面上陈酌保持着高手应有的逼格。 一键清空系统商城现存炸药库,天女散花般爆装备。 ‘滴滴滴!’ 炸药倒计时的音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卡壳一瞬。 陈酌甩出的炸弹才是真的跟长眼睛似的,精准锁定敌人。 就差甩人家怀里了,恨不得塞嘴里,咽进肚子。 直到最后一个炸药甩出去,他直接把炸药遥控器一按,一扔。 然后啪叽往地上一躺,双手放在腹部,安详的闭上眼睛。 一个过肩摔掀翻敌人的张起灵闻声看过去。 见陈酌躺在炸药中央,周围都是爆炸源,瞳孔一瞬间的剧缩。 身影闪现。 他拽住陈酌的左手。 对面,是晚一步的黑瞎子。 “哑巴!”黑瞎子喊了一声。 张起灵直接扯着陈酌,硬生生将人往那边一甩。 陈酌整个人飞起来了,在半空中瞪大眼睛,【我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黑瞎子和张起灵很默契,在张起灵甩人的那一秒,就准备好姿势。 等陈酌被甩飞过去,他抱住人在地上翻滚两圈。 ‘砰!’‘砰!’‘砰!’ 陈酌扔出去的那些炸药,持续炸了近乎一分钟。 等爆炸熄火,两方人马交战的场地已经满目疮痍。 “咳咳咳!” 咳嗽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酌抬起头。 甚至能看到一条炸断的腿在眼前,估计是被爆炸气流冲过来的。 他呼出一口气。 随即一把枪抵上他的额头。 枪的主人低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风平浪静又压抑着几分怒火。 黑瞎子冷冷道:“陈老板,想死,我可以亲自送你上路。” “这把枪在我手上,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或者你想要一点有节奏的死法,我可以帮你实现。” 陈酌抬起的脑袋又垂下,整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瞎子紧攥的枪跟随着他移动,承载着主人怒火,已经蓄势待发。 黑瞎子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把戏,等了两秒,另一只手去翻陈酌。 青年即便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住脸色惨白。 “陈酌?”黑瞎子反应很快,立马去翻他的身上。 张起灵也走了过来,目光在陈酌身上扫视一秒,径直蹲下掀开他的衣服。 “中枪了,右下腹部。”张起灵言简意赅,“你包扎,我解决。” 黑瞎子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将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下一截。 东南亚天气炎热。 黑瞎子只穿了一件体恤,下摆被撕掉,便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的滑稽,但现在也不是注意形象的时候了。 陈酌腹部中弹的地方一直在流血,黑瞎子却格外的冷静。 对于他来说,这种伤口只能算小事。 他熟练的轻轻抬起陈酌的腰腹,紧紧缠住中弹的地方。 张起灵就守在两人旁边。 此时的战场经过陈酌极其快速又精准的清理,对方敌人没剩下几个,倒是方便王汉处理。 不过他也被自家干娘的莽夫操作吓得不轻。 鬼知道,他看到那一堆炸药,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看着绷着脸的黑瞎子,招呼旁边收拾尸体的伙计。 “去,去找找有没有担架,没有就做一个,动作麻利点。” 伙计应声去了。 帮陈酌缠好绑带,黑瞎子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 余光瞥见干儿子招呼伙计的行为,脸色才算是好转几分。 陈酌点都不心虚,开启了痛觉屏蔽,一点痛感都没有。 但身体的生理本能让他血色流失,整个人都颓废了几分。 他抬起手试图去握住黑瞎子的手,虚虚道:“有点痛。” “别动。”黑瞎子按住他的手,“出发前解老板可是专门叮嘱过。” “那是我的大客户,为了保持以后得友好合作,你最好别动。” 张起灵也默默投去一个眼神。 他见周围形势被王汉控制住,注意力便放在了陈酌身上。 很神奇。 陈酌这个人居然也会受伤,即便受伤,也是笑着的。 真奇怪。 陈酌不知道他奇奇怪怪的关注点,就算知道,估计也只会一根中指对天,中二道: “无论什么风暴席卷我的身体,摧残我的精神,磨灭我的意志,我都将以主人的姿态全新登场!” “这就是我的逼格!” 第141章 怎么这么丑? 话说回来。 逼格大王看着绷着脸的两个老婆,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心虚了。 习惯了发疯,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老婆。 陈酌想说点什么,但看着两人冷冰冰的脸色,他犹豫一瞬,于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四密马赛,老婆酱酱,哇达西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酌试图解释,“我是看准落点才扔的炸药,不会炸到自己人。” “当然,也炸不到我,只是看着落点近,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张起灵没说话。 “你的命,你不用解释。”黑瞎子道:“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由于你的积极行动,我们的计划提前,大概只需要三天就能回去了。” “与其现在浪费口水,不如省点力气留给等会的手术。” 陈酌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又把目光挪向张起灵。 张起灵垂眸和他对视,眼中第一次带上一点点的不赞同意味。 虽然很淡。 但陈酌的的确确看出来了。 真是见鬼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决定以一己之力孤立两个老婆。 伙计带着简陋的担架过来。 黑瞎子和张起灵一头一尾把陈酌小心翼翼的搬上去。 全场受伤的人不少,但有这个待遇的,只有陈酌一人。 受伤对于他们这一行来说再正常不过,但难得的是……身边有一个确确实实关心你的人。 陈酌临走前叫住王汉,“儿啊!” 王汉立马回应道:“在呢!我在!干娘,您有什么吩咐?” 陈酌热泪盈眶,一边感叹孝顺的好儿子,一边道: “那个射子弹的混蛋,帮我找找,我要找他聊聊人生的新方向,加强一下他友善待人,文明和谐的新宗旨!” 偷塔的人最终会被偷塔。 可恶! 向来都是他搞偷袭,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偷袭了! 这要是传回快穿局,他陈酌还混不混啦! 王汉这两天对干娘这胡说八道的性格有几分了解,立马就附和道: “干娘您放心,儿子我肯定把那混蛋给揪出来,您就放心去吧!” 嘶—— 陈酌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干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太中! 他还想说点什么。 黑瞎子直接让伙计把他抬走了。 陈酌:…… 好的,我闭嘴。 ………… 陈酌的手术是黑瞎子亲自做的,就在红房子的其中一间。 设备很简陋,在这种地方,你也不能要求太多。 只打了局部麻药,对于陈酌来说就足够了。 反正他又不痛。 他是个挂逼。 有挂不用,天打雷劈! 他赤裸着上半身,躺在临时手术台上,只能看到脑袋上摇晃的灯光。 下一秒,黑瞎子撞进视野中,只戴了手套,其余的要啥,啥没有。 “哇塞!”陈酌感慨了一句,“亲爱的,好辣,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视角看你,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试试。” 黑瞎子用手术刀划开他的腹部,沉声道:“再说骚话打扰我,我会把你掐晕。” “手术时间,我更喜欢一个安静的病人,而不是一个骚得慌的你。” 陈酌眨眨眼。 他感觉到手术刀在自己肠子里搅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咧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但又不算太安静。 众所周知,陈酌这货是个会吱哇乱叫的电瓶车。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要是不对着老婆哼哼唧唧几句,那简直不是他的作风。 他没有说话,只是嘴里偶尔出发出一些……嗯……难评的助声词。 主要表现为‘嘶~’‘哈~’‘呼~’‘痛~’‘啊~’‘嗯~’ 黑瞎子:…… 任凭陈酌骚气,他不动如山,全程绷着一张脸将嵌在肉里的子弹夹出来。 然后缝合伤口,清洗双手。 最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手术台前安静的看着陈酌。 陈酌:突然全身一凉。 他默默转头对上黑瞎子的墨镜,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一览无遗。 右下方腹部,增添一道扭曲又丑陋的缝合伤口。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黑瞎子挑了一下眉。 “好丑。”陈酌作为颜控的欲哭无泪,“怎么能!这么丑!像蚯蚓一样,我完美无痕的美好肉体都被毁了。” 黑瞎子:…… 认识陈酌这么久,他还是不能预判陈酌嘴里的下一句话。 永远的出乎意料,永远的不让人省心。 陈酌泪眼巴巴的看着他,“亲爱的,虽然我的颜值因为这一条像蚯蚓一样,丑到无法自拔的小小伤疤下降了百分之零点零一,但我相信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 黑瞎子终于笑了,完全被是陈酌的脑回路气笑了。 “很嫌弃,所以陈老板,麻烦你自己起来吧,我就不看你的蚯蚓了。” 说完,黑瞎子端着手术盘子走出房间。 见他出门,陈酌撑着身体坐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本来就没什么感觉,他眼不见心不烦的穿上衣服。 【你完了。】000幸灾乐祸,【早就提醒你了,我们俩现在可是换组了,你那套疯颠颠的行为不好使了。】 “被主角憎恨惯了,还是第一次爱主角。” 陈酌摇摇头,“都说了宿敌就是宿敌,不适合当爱人的。” “真是的,又被嫌弃了。” “甜蜜又烦人的嫌弃,真可惜,这种烦恼你是体验不到了。” 000:…… 【陈萧,你现在阴阳人可真够高级,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 000翻了个白眼,【不过我000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不跟你这种小卡拉米计较。】 陈酌哦了一声,推开房间的门,【谢谢你哈。】 【不客气。】000认真建议道:【其实你可以学习白雪公主的后妈,买一面镜子放在空间里。】 【只要每天早上对着镜子说一句你很棒,久而久之,镜子就会变成一扇很棒的镜子,你也会变成很棒的陈酌了。】 没有人能拒绝陈酌,尤其是自信张扬嚣张的陈酌。 他不许任何人嫌弃陈酌,嫌弃他兄弟就是嫌弃他! 陈酌冷漠脸,【别以为我没看到系统商城的镜子涨价。】 【隔壁搞什么玩意儿,镜子这种难卖的东西都搞涨价了。】 【别告诉我,他们真去当后妈了。】 000果断撤回刚才的话,小声嘟囔了一句抠货,才回答他的问题。 【攻略组好像有个人成了镜妖,买了一堆镜子搞穿梭门,商城里的镜子都被他买断货了。】 【啧,真有钱,他的系统好像是2610,肯定都赚翻了。】 宿主购买物品,系统是可以抽成的。 陈酌和000一向都是不在意这些的。 虽然不在意,但不妨碍000每天都想把陈酌的积分坑出来。 那咋了。 别人那是宿主,他们俩是兄弟。 是兄弟!就坑一把! 这是常识! 第142章 我很想你 解雨臣知道陈酌出事了。 这次不是直觉,而是有明晃晃的证据,就在手机里。 两人的短信聊天记录,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彩信了。 陈酌那不安分的性子,按照以往正常的频率来说,会在早中晚三个时段准时发送彩信。 尤其是在晚上,彩信高达五张照片,全是对自己身材的欣赏和那点明晃晃的勾引。 现在明显不正常。 短信没断,那就说明陈酌出事了,但问题不大。 很有可能是身体受伤留疤了,觉得有碍观瞻。 解雨臣心知肚明。 陈酌不提,他也不说。 “老板好。”“老板好!”“老板。” 罗恰德拍卖行的电梯里,见到解雨臣的人纷纷热情打招呼。 解雨臣一一点头,走到地下车库。 他每天的生活很固定,只要不出去倒斗,没有糟心的人出现,上班下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按了按车钥匙。 滴滴两声。 “老婆!”“老婆!” 解雨臣觉得自己没睡醒,尽管现在是下午六点,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陈酌这个小冤家? 陈酌可没想那么多,直接扑上去,把老婆抱了个满怀。 “老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辈子不见,你越来越年轻帅气了,我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哇?” 解雨臣整个人被他抱住,连手都抬不起来,无奈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三点就到家了。”陈酌道:“想给你个惊喜,一直忍着没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陈酌人高,抱解雨臣就跟抱大型玩偶似的,恨不得将人整个镶嵌在身体里,还用鼻子在他颈窝使劲嗅着。 解雨臣想挣脱也可以,但他没动作,“来了怎么不直接上去,你难道不知道夏池塘的电话?” “知道啊。”陈酌松开他,“我也是刚到,要是我上去找你,你现在就开着车到家了。” “本来翻墙一次就被你蛐蛐了,要是再翻,我就要被解大拘留罚款了。” 解雨臣被松开,才看到他手里还攥一个纸袋子,笑道: “那你先把上次的罚款交了吧。” 陈酌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把纸袋子打开,邀功道: “糖火烧,我过来的路上买的,还热乎着,现在要尝尝吗?” 还没等解雨臣说话,他就捏一团糖火烧递到解雨臣的唇边。 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人。 “老婆,吃了东西就不准说罚款的事了,我全当没听见哈!” 德行! 解雨臣轻轻咬了一口,口腔里都是芝麻酱和花生酱的香味,确实是热乎的。 这种面食容易冷,可以看出来陈酌护得很好。 陈酌也想吃,就着那半块糖火烧嚼巴嚼巴,丝毫不嫌弃是解雨臣咬过的。 笑话!谁会嫌弃老婆! 解雨臣:…… 见陈酌连犹豫都没有,他倒有点脸烫。 等陈酌把第二个糖火烧递过来,他轻轻推开。 “你吃吧,太甜了。” 陈酌又嚼巴嚼巴,“那我下次不买这个了。” 老婆不爱吃甜的。 ………… 两人上车。 车辆开动。 解雨臣打着方向盘,直接往解家的方向开。 小王八蛋既然找过来了,那晚上肯定是要留宿了。 “黑瞎子人呢,没跟你一起回来?”他随口问道。 陈酌还在努力解决糖火烧,含糊回答道:“齐老板忙着摊子上的生意,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管我。” 从东南亚回来,黑瞎子就跟他分别了。 两人之间的相处不是那种黏糊的模式,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能凑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凑在一起就各回各家。 解雨臣好笑道:“我看起来很闲?” 纸袋子里的糖火烧不多,只有四个,陈酌咽下最后一口,真诚道: “主要是我很想你。” 解雨臣余光瞥他一眼,见他老老实实抱着纸袋子只觉得乖巧。 但想想这几天的短信,他故意道:“消息都懒得多发几条,我还以为陈老板乐不思蜀,对我的兴趣已经消失了。” 陈酌立马四指发誓:“老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我吃饭想你,出门想你,睡觉也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解雨臣唇边笑容微微勾起,又努力拉直,“想我什么?” 陈酌掰着手指开始数数,“想你的眼睛,想你的鼻子,想你的嘴巴,想你的腰,想你的**,想你的屁股,反正就是很想很想你,整个人我都在想。” 解雨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没感觉到。” 陈酌也是张口就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婆。” “你要明白一件事,一双鞋要是合脚,那你就感受不到鞋的存在。” “你感受不到我的想念,但我是想你的,我和我的想念已经融为一体了。” “我是傻逼吗?”解雨臣也是直接了当。 他要是能被陈酌两句话忽悠,那他就不是解雨臣了。 “……” 陈酌难得卡壳。 解雨臣紧追不舍,“怎么不说话?” 陈酌想了想,“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陈酌道:“我要不要成为一个对社会有副作用的人。” “不尊重人民意见是违纪,那不尊重老婆意见呢?” “我要是触犯法律,你会送我去吃枪子吗?” 解雨臣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陈酌诚实道:“人和人之间的交流。” “说人话。” “yellow。” “说中国话。” “强制*爱,**,**……”陈酌眨眨眼,“不准骂我,你要我说的。” 解雨臣:…… “把你的危险想法给我收回去!” “好的,司令!”陈酌一脸坚定,“保证完成任务!” 第143章 解雨臣,你要平安 两人回了解家。 解家人口不多。 一个老管家,还有一些住家的伙计,然后就是解雨臣这个当家的。 几个人中,真正意义上孤家寡人的——其实是解雨臣。 以前有个霍秀秀经常找他玩,叽叽喳喳还能听个声响。 霍仙姑去世之后,霍秀秀的压力也很大,偶尔来解家坐一坐,两人聊得也是关于生意上的事。 人无再少年,没有人能永远停留在年少不知事的时期。 除了陈酌。 “管家爷爷!”陈酌笑眯眯地跟解家的人打招呼。 “好久没见到您了,今天我想吃宫保鸡丁,糖醋里脊,三鲜锅巴,要是还能来碗豌豆黄就再好不过了!” 他也是不客气,上来就点菜。 老管家也不生气,笑呵呵道:“行,等会我让厨房的人给你做!” “好久没见到你小子,今天跟东家好好说说话啊!你们年轻人有话聊,我再给你们拿两坛子酒。” 老管家是解家的老人,看着解雨臣长大的,叫声爷爷也不过分。 陈酌嘴甜的很,“好啊好啊!谢谢管家爷爷!我就爱喝这一口!” “前几天我去东南亚玩了,之前您不是说腰痛嘛,我专门找人打听了土方子,买了点药包。” “今天出门急,明天给您送来。” “听说效果很好的,您每天熬来喝,喝完我再给您带!” 老管家连连应了几声好。 陈酌目标又对准解大,“我在那边摸了个好东西,一对耳环,翡翠的。” “你拿回去给嫂子,保证你收获嫂子一个月的好脸色。” “怎么样,够不够哥们儿?” 太够了。 只是…… 解大默默看向解雨臣。 解雨臣笑道:“给你,你就拿着。” 解大瞬间眉飞色舞,“谢谢东家,谢谢陈爷!” 陈酌摆摆手。 之后只要看到一个解家人,他都能精准叫上名字,再热情招呼两句。 “刘姐姐,你上次教我的养花技巧,我回去用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方面我还得跟您再学学!” “解叔,最近是不是又赢钱了,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没少赢,隔两天带着我一起去玩两把,我也沾沾你的手气!” 陈酌就跟那花蝴蝶一样,左扑一下,右扑一下。 但他的手始终搭着解雨臣的肩,说到最后也总要补充一句。 “解当家人帅心善,我年纪小,很多东西不懂,还得跟他好好学学!” 他对解雨臣笑得灿烂,“是不是啊,解老板?” 解雨臣只是笑。 两人吃完饭,两坛酒一滴不剩。 当然,大头都是陈酌喝的。 解雨臣顾及着嗓子,只倒了一小玻璃杯,算是陪君共饮。 老管家拿的酒劲道,即便是陈酌这种酒量好到离谱的,也喝得有点醉醺醺,酡红的脸颊滚烫。 他就那么托腮盯着解雨臣看,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老婆。” 解雨臣顶着他火热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嗯。” “老婆。” “……”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陈酌连续叫了好几声,又在解雨臣好笑的目光中打酒嗝。 “嗝……你真好看……嗝……” “……”陈酌恍惚觉得有些丢脸,托腮的手捂住脸。 解雨臣觉得更好笑了,“非要喝这么多,活该!” 他站起来拽住陈酌的左手搭在自己肩上,叫了老管家来收拾桌子,拖着陈酌往房间走,还不忘警告道: “不准吐,你要是吐了,今天就去睡客房。” 陈酌立马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像一只可爱的猫……解雨臣这样想到。 推开房间门,把陈酌按在椅子上,又出去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陈酌小口小口的抿着。 解雨臣揉了揉他的脑袋,“喝完水自己去洗澡,我不跟酒鬼一起睡觉。” 陈酌点点头,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睛又瞪得溜圆,把杯子放在桌面,去拽住解雨臣的手腕。 解雨臣先发制人,“自己洗。” “不是。” 陈酌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小红木盒子,忙不迭递到他面前。 “是这个,送你的礼物。” 出门一趟,他怎么会忘记老婆的礼物呢! 开玩笑! 绝不可能! 解雨臣目光落在那盒子上,轻轻地问,“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陈酌直接把盒子放在他手心,“生日礼物,我没忘记,迟到了两天,你别生气。” 说实话,解雨臣是不过生日的。 周围的人都知道,久而久之,也没有人会提起。 他沉默了两秒,又笑道:“出门一趟尽选礼物了,那么多礼物挑得眼睛都花了吧。” 解雨臣尽量用一点轻松的口气来回应陈酌,他实在不习惯这种示好。 陈酌抱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小腹,闷声道: “我骗他们的,其实那些东西都是我叫人去买的,一句话的事。” “对人类摇尾巴,对每个人都很好,那是上帝给狗的任务,而我的任务只有你,关心你才是我的事情。” “……” 解雨臣微微抬头,盯住房梁一角,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里的角落藏着一个瓷娃娃。 本来是梁正砖头底下还有一个,但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被他亲自砸碎了,碎片藏在了鞋底。 解雨臣,你要冷静,你要理智。 他这样警告自己,不自觉皱起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酒味。 不算太浓烈,也不算太难闻。 解雨臣蹲下身和陈酌对视,手里还拿着那个小盒子。 “你带回来的,你帮我打开吧。” 他一蹲下,就比坐在椅子上的陈酌低了一头。 大概是察觉到解雨臣的不适应,陈酌笑得眉眼弯弯,说出的话也是一派搞笑滑稽。 “小兵很乐意为司令长服务!” 红盒子里是一条小叶紫檀手串。 以解雨臣毒辣的眼光,一眼看出品质不凡。 陈酌见他没动,牵起他的手帮忙戴上,一边戴,一边道: “这是我上寺庙请住持开过光的,我打听过,那些人都说很灵的。” 解雨臣敛眸盯着手串,顿了两秒便笑道:“你还信这些?” 陈酌也跟着笑了笑,“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们这个行当很多事情都说不明白,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 解雨臣当然知道这一行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但他更信人定胜天。 “我觉得——” 陈酌打断他,“解雨臣,你要平安。” “……” 解雨臣难得失语。 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很少有人对他说这句话,几乎没有,他听得最多的是…… “小臣,你要学会冷静。” “小臣,解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花伢子,你再撑不起来,解家就要垮了。” “解子,我老婆子一辈子没求过人,以后我一走,还请以后多看着秀秀,算我这个老婆子恳求你的。” “东家,我们该怎么办?” “解雨臣,你要平安。” “老婆?” 陈酌左手在他失焦的眼前晃了晃。 见老婆暂时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便手肘撑着椅子歪头看他。 “你喜欢我?”解雨臣突然出声。 陈酌嗯了一声。 这毋庸置疑。 “你爱我吗?”解雨臣又问。 这次陈酌沉默了。 在他沉默的时间里,解雨臣也在思考自己对陈酌的感情。 母亲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爱,师傅也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爱。 他没有上过学,也不知道学校里教不教什么是爱…… 社会生意场更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爱。 所以爱是什么呢? 大家都是从哪里学习到爱呢? 第144章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陈酌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完成任务的必经之路。 他托腮看着解雨臣,醉酒的脸红扑扑地,“我也搞不明白什么算爱。” “但我现在这样看着你就觉得开心,你出现在我脑袋里,我就想跟你**。” “老婆,你觉得算爱吗?” 他把难搞的问题扔给解雨臣。 欲望和情绪的调动都是因为一个人,算爱吗? 解雨臣:…… 话虽然糙了点,但理不糙。 “我说算就算吗?”解雨臣道:“你没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吗?” 陈酌觉得托腮有点累,又换了一只手托腮。 “感情要是有标准,那岂不是爱得更多了?” “我总不能见到一个人,就在心里给他打分吧?打分合格我还能都爱?” 解雨臣看他说着说着脑袋都在打转,就知道他醉迷糊了,于是趁热打铁道: “那你想要我爱你吗?” “当然!” 陈酌突然站了起来,姿势标准得就是入伍十年的老兵,嘴里还说着胡话。 “只要你爱……只要你爱我,我就……” 解雨臣看着他,接话道:“你就保证绝对不再学习你那什么破经验,和其他人保持社交距离。” “除了我之外,也不会再对其他人口花花,更不会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找小三,小四,小五……” 陈酌:…… 解雨臣像是没看到他的卡壳,嘴巴都不带停的。 “我不要求你上班工作,但解家的大小事务,我会交一半在你手里,你必须保证能正常运行。” “当然,你也可以不接手,但我说的前面几条你必须做到。” “这是我对未来一半的最基本要求,你现在还想我爱你吗?” 解雨臣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他对自己的另一半有严格的要求。 就算不是个像母亲那般温柔坚强的女人,就算他是个男人……作为自己的另一半,也有标准。 陈酌良久的沉默。 追妻守则第188条:杜绝打着善意谎言欺骗老婆,有话直说,有爱表达,保持坦诚,真心经营感情。 陈酌这一刻那晕乎乎的醉意彻底清醒,其实本来就没有多醉。 他能看出来解雨臣是认真的,不是临时起意。 按照解雨臣走一步想十步的性子,这些话说出来前,估计就已经在脑袋里转了八百遍了。 解雨臣是真的想跟他走下去。 明明大家都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偏偏他玩起了纯爱。 【老大。】陈酌呼叫000,【你说我现在直接掏出一板砖,敲死我自己。】 【再回局里砸开主神那瘪犊子的门,最后一板砖砸死他。】 【你能不能篡改数据,把我调回反派组?】 000看着尴尬又凝固的气氛,【要是逃避能让你松一口气,那我可以现在帮你降价。】 【十积分的板砖,我卖你五积分,但你回去了,这些人的记忆也不会消失。】 陈酌露出死亡微笑,【你真是我的好老大,下辈子还跟你玩。】 回去就把那锤子藏起来! 陈酌又坐回了椅子上。 在那短短几秒内,他反复思考衡量,放弃解雨臣的利弊…… 解雨臣不知道自己在被放弃的边缘反复横跳。 见陈酌酒气醒得差不多,他就知道自己没把人框住。 小王八蛋在这件事上,居然格外的谨慎。 于是他放软了嗓音,“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很过分吗?” 为什么不回答? “抱歉。”陈酌终于开口了,“我做不到。” 如果一开始解雨臣就提出自己的评判标准,那陈酌大概有百分之70的概率会放弃其他人。 他是真的很喜欢解雨臣的脸。 而且解雨臣的好感度一直都是第一,他没有理由放弃他。 但现在不行了。 解雨臣安静看着他的侧脸,得到答案的瞬间,一直不上不下悬浮在半空中的心脏直直下坠。 “为什么?” 陈酌没有给他答案,只是说道:“我可以骗你,但我轻飘飘的一个点头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了。” “我做不出来那种事,也不愿意骗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明明在几分钟前,两人之间还暧昧又温馨的气氛,现在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解雨臣蹲得腿麻,便站了起来,“是现在做不到,还是一直做不到?” 他的问题也更加犀利尖锐。 像是今天就要问个水落石出才安心,或者说是死心…… 陈酌也没有退缩,“一直做不到。” 他的话一出,解雨臣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 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试探和问话,悬在半空的石头早晚要落地。 于是他靠着书桌缓解有些麻的小腿,摆出自己的所有砝码也要问个清楚。 “我二十九了,明年就是三十的人,虽然是你先招惹了我,但不否认,我确实喜欢你。” “解家全盘在我手里,我还有两家公司,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我会过一半产权在你名下。” “你之前跟吴邪那些事,我答应过不计较,你也说你喜欢我,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一心一意,只有我一个。” “你说你做不到,我需要一个解释。” 陈酌知道他是想要一个放弃自己的解释,或者一个继续爱自己的理由。 “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 他给了解雨臣一个放弃自己的答案。 000也在发问,【确定要把解雨臣转换为友情攻略目标吗?】 陈酌没有回答,他还在等着解雨臣的怒火。 无声的沉默。 解雨臣的手在发抖,恨不得掐死他。 但手一抬起来,那串漆黑的手串在灯光中发亮熠光。 “还记得我当时说的什么吗?”解雨臣嗓音淡淡的。 “我说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机会和真心,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当时答应的很痛快,现在给我说这个,陈酌,你把我当猴戏耍吗?” 陈酌抬起头,看见他固执又倔强的眼睛,以往最喜爱的泪痣被水光晕染。 “对不起。” 撒个娇,耍个无赖的事,陈酌手到擒来。 但他没有那么做,对不起三个字对他来说也不难出口。 没做到就是没做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生拉硬拽死去活来也做不到。 任务高于一切。 第145章 他只是不想爱我了 “就半个月,陈酌,半个月你他妈都忍不住!” 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又充满压抑的怒火,跟解雨臣其人一样。 “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那些欺骗背叛我的人吗?” “解家有一套完整的审讯流程,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 “你要把我关进去吗?”陈酌一直看着他,和那双隐忍的桃花眼对视。 解雨臣的怒气被他平静的情绪彻底点燃。 但怒到极致是冷静,冷静到就像一盆透心凉的水泼过来。 “我关不住你,你滚吧。” 解雨臣的语气很轻很轻,却几乎是粗鲁的拽下那手串砸在进陈酌怀里。 陈酌站了起来,把手串放在书桌上,“送你的东西,我没有理由收回去,我确实做不到,但我没骗过你。” 说完,他径直踏入夜色中。 门被轻轻关上。 解雨臣目光落在那被留下的手串上,突然觉得头痛难耐。 其实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都想好把地道告诉陈酌了。 就在那个问题之后,只要陈酌点头,自己就可以立马带他过去。 他为什么不骗骗自己? 自己早就知道他是个骗子,他为什么不继续再骗骗,骗骗他就那么难吗? 就那么难吗! 解家走廊。 陈酌站在黑暗中,看着那透光的黑布窗户……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知道解雨臣现在不好受。 000站在他身后,就跟影子似的,“他在等着你骗他,你应该骗骗他的,只要一瞬间达到,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就像那个欺骗他的小系统,只要那一秒就可以达到目的,卷起东西跑路。 自己已经记不清那系统的编号了。 陈酌连头都没回,“我应该骗他吗?” 000坐在红漆围杆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黑布窗户。 “你应该骗他,反正他心知肚明,我们也能完成任务。” 即便000现在表面是人,但本质还是系统,核心就是完成任务。 他唯一的一点额外情绪是陈酌。 “可是被他发现,他会很伤心。”陈酌眨了一下眼睛。 “我姐说过,诈骗对象,让对象伤心的事,我们老陈家的人不能做。” “他现在也很伤心。”000看透本质,“他也不是你对象,最多算个暧昧对象。” “那也是对象。”陈酌道:“把好感度列表调出来,我得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000二话不说拉出列表。 【目标:吴邪爱情好感度:69。】 【目标:张起灵爱情好感度:73。】 【目标:解雨臣爱情好感度:60。】 【目标:黑瞎子爱情好感度:65。】 【目标:王胖子友情好感度:71。】 “可惜了。”000叹息道:“解雨臣就差五点,刚才你要是点头,我们就完成一个任务了。” 陈酌一句做不到,整了个爱情跳楼机,极速下降。 解雨臣其人太克制冷静。 一旦确定没有回旋余地,那心比从冰箱拿出来的石头还硬,砸都砸不穿。 陈酌没理会他的可惜,最后看了一眼那被蒙着的窗户,平静道: “把解雨臣转换成友情吧,看看友情值有多少。” 明明刚才还说着不能见一个人就打分的男人,此刻心里只有分数值。 000看着他冷心冷肺的模样,也没觉得什么奇怪。 陈酌颠是颠,但要是真把感情放在心里,以前追他的那些人随便找一个出来,全都要被玩成狗。 【已转换。】 【目标:解雨臣友情好感度:75。】 陈酌挑了一下眉。 000也看了一眼,惊叹道:【一模一样耶!】 陈酌转身就走。 000蹦跶在他的身后,礼貌求解,“我没懂,给我解释解释!” “解雨臣都叫你滚了,友情好感度还能给你这么多!” “他是不是欠虐?或者有某种属性啊?你说话啊!” “小声点。”陈酌抓住他叽叽喳喳的嘴巴,“解雨臣只是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但他不质疑我这个人。” “所谓买卖不在仁义在,他只是不想爱我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好感度没出问题,别扒拉机器了,机器没坏,等会被你扒拉坏了,找人检修又得出钱,500积分呢!” 之前小世界的主角齐齐变心,000简直怀疑人生。 硬生生把机器砸了,眼睛都看成了斗鸡眼,也没看出问题。 000啧了一声,“你们人类真奇怪,屁大点的脑袋那么多弯弯绕绕。” 陈酌从系统商城买了答应好的药包放在老管家的门口,然后就近翻墙而出。 “你智商高,被小系统骗得团团转,不但赔钱还倒贴,甚至找不到诈骗对象,就没见过你那么窝囊的系统!” 000:…… “我要捶死你!” “我要利用一切的人脉和手段捶死你!” “我要把你以前被主角追得满山头跑,还叫嚣着要把主角日得满山头跑的视频发出去,让所有人嘲笑讥讽你!” 000一边骂一边闪身进空间,将东西摔的噼里啪啦,故意让陈酌听到。 “那很爽了!”陈酌脸皮厚得能修长城,“这种时刻被视奸的感觉太奇妙了!” “惊讶,兴奋,愤怒,我那么精湛,有实力的狠话都被你记录下来,恼羞成怒的放出去。” “我巴不得让所有人看到我勇猛的一面,说不定会有宿主主动联系我!” 他畅想着未来,“到时候我就册封你为陪娶小厮。” “按照小说定律,你可以跟我的另一半爱人的系统配平。” “我们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永远的在一起。” “我呸!”000颇为不齿,“我去你的春秋大梦吧!” “就你在局里那名声,那相亲相爱一家人,大半都是敌人!” “也不怕床头睡觉,床尾插刀,没心眼的傻逼!” “你再攻击我?”陈酌哽住脖子,“我五十年前可是去看了心理医生的!” “那糟老头说我有玉米症!你要是把我逼急了,小心我变成爆米花崩死你!” 000也不怕他,叫嚣道:“有本事,你过来啊!!!” 两人吵吵闹闹的回家。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陈酌解开门锁,见客厅还亮着灯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他家宝贝儿这个时间点已经睡了。 推开客厅门。 正在说话的两人同时看过去。 陈酌暗道不妙,转身就跑。 王胖子见状,眉毛一横,哇呀呀叫道:“陈酌!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 第146章 卖肾的大宝贝 陈酌能站住才怪! “我站着不动给你打,我是傻逼啊!” 陈酌直接一甩绳子,想要直接爬上三楼,然后回房间锁门。 王胖子见状直接一跳,拽住那根悬在半空的绳子。 完全突破他有史以来蹦跶最高距离,展现什么叫胖子就是潜力股的风范。 “我让你小子跑!”王胖子紧攥绳子,双脚悬空,“有本事你踩着我上去啊!” 陈酌:…… 坏菜了。 陈酌干脆把手腕剩余绳子一扔,闷头就往客厅冲,试图来个趁其不备。 他一松开绳子,王胖子就摔了个屁股墩,还没来得及骂骂咧咧,就看见陈酌一闷子撞进张起灵怀里。 同样摔个屁股墩。 王胖子:哈哈哈哈哈。 陈酌:…… 张起灵:…… 张起灵怀里的鸭蛋:“喵!” 鸭蛋被两面夹击整得头昏脑涨,发出尖锐暴鸣。 它从张起灵的怀里跳下去,顺便踩了一脚陈酌,溜之大吉。 陈酌:果然子女都是讨债鬼,子猫也一样。 眼前多出来一只手。 陈酌抬头看去。 是穿着米色睡衣的张起灵,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通过细微的神色可以看出来他心情很好。 他搭着张起灵的手站起来,低头搂住宝贝的脖子,柔软可欺道: “坏宝贝,怎么看着胖子打我都不帮忙,他还撞我,伤口都给我撞痛了,你必须补偿我!” 被倒打一耙的张起灵拍拍他的后背,冷清清的目光看着手指放在唇上,试图偷袭的王胖子道: “他身上有伤。” 王胖子一听,高高举起准备拍小兔崽子后脑勺的手放下。 “有伤?伤哪了?你小子还能被伤?谁搞得?” 一连几发问。 王胖子真不知道他受伤了。 听说两人回来,他就过来看看。 总共还没一个小时,跟张起灵都没说上几句话。 见陈酌还窝在张起灵怀里,直接把人扯出来,准备扒衣服看看,鼻尖却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一巴掌拍在陈酌后脑勺。 王胖子呲牙骂道:“受伤了你小子还喝酒,嫌命太长了是吧?” 王胖子这种老江湖,酒气在他鼻腔里绕一圈,甚至能把名字说出来。 更别提陈酌身上浓重的酒味,就差泡坛子里了。 陈酌嘶了一声,左手捂着脑袋,“电视里那些专家都说了,不喝酒的男人容易衰老,那我听专家的还能错嘛!” “不为别的,我要是延年益寿,还能早死了不成!” 王胖子是最不耐烦他胡说八道的,又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专家还说人死了不能埋墓地占用空间呢!你要不要死一个实践一下?” 这下陈酌是两只手捂着脑袋了,就跟那投降的八嘎一样,理不直气不壮道: “那你可以把我的骨灰做成骰子,人生迷茫的时候就掷一下,我保证给你指一条歪路。” 王胖子又抬起手。 陈酌嗷嗷着,蹦跶到张起灵身后,“胖哥,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只是不想跟你计较,要真计较起来,一百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王胖子知道他是实话,但不以为意,“那我把天真和小哥都绑了当人质,我看你敢不敢计较。” 不得不说,王胖子抓住了本质。 “算你赢了。” 陈酌拽住张起灵就往客厅走,低声上眼药,“听到那死胖子刚才说的话了吗?” “他要绑你当人质,心眼太坏了,这种不安全的人,我们不跟他玩,知道吗?” 张起灵看他跟小孩一样暗戳戳的告状,默默抿了一下唇,还是附和了一声。 “好。” 跟在两人身后的王胖子:…… 当着你胖爷爷的面,一点都不注重社交礼貌的吗? 客厅只亮着最中央的水晶吊灯。 张起灵拿了医药箱,掀开陈酌的衣服,腹部的伤口已经拆线了。 当时黑瞎子说着三天后走,但还是留了半个月才回来的。 陈酌很不喜欢腹部的伤疤,觉得从蚯蚓变蜈蚣了,便从商场买了药,天天往伤口涂。 王胖子就坐在两人对面的小沙发,“以前都是你小子横行霸道,没想到还有栽地上的一天。” 在看到浅淡伤疤的那瞬间,他心里的担忧就消失无踪了。 做他们这行的,谁身上还没个伤疤了! 再说了,这可都是男人的荣耀! 陈酌见张起灵涂完药,便将衣服放下去,笑嘻嘻道: “谁都有栽的一天,缅甸掏心掏肺,不过收获还是很大的。” 王胖子挑了一下眉,“那把你卖肾的宝贝摸出来看看,要品相好,胖爷给你买了,放店里当镇店之宝。” 陈酌翻了个白眼,“卖肾的大宝贝能卖给你?睡觉枕头垫高点。” 张起灵摇摇头。 他是知道陈酌买了很多礼物回来的,王胖子的当然少不了。 直接转身上楼。 鸭蛋紧追在他身后。 王胖子侧目看着张起灵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弯,才又看向陈酌。 “你这张破嘴终于把大花得罪了?” 陈酌无辜地笑笑。 王胖子唏嘘一声,“跟你胖哥还装傻了,老子可是心如闪电!” “现在我也算是酸溜溜的翘楚了,你那点坏心眼还能瞒过我?” 进入别墅只看到张起灵时,他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去找解语花了。 但没想到晚上还能回来,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得罪人被赶出来了。 很有可能是挽回不了的大事。 不然以这小兔崽子的没脸没皮,还有那哥几个的放纵,能回来? 没奋斗到天亮都不错了! 第147章 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 王胖子不置可否,“我说这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老子年轻时候玩得比你还花。” “但大家这一圈子都是过命的兄弟,再怎么挑也不是你这个挑法,别整得大家以后喝酒泡澡都尴尬。” 他说不出来什么责怪的话。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胖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对于他来说,都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种理不清的感情事,你要是偏帮任何一个,到头来都是结怨。 陈酌一挑眉,“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三种关系: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人际交往,正好三种我都特别擅长。” 王胖子笑呵呵,“你那是擅长吗?你那是只要心态好,哪里都是巴厘岛。” 余光瞥见张起灵走下来,他及时住了口。 张起灵对两人的眉眼官司视而不见,将一个红木小盒子递给王胖子。 “什么好东西这么个小盒——”王胖子突然失语,“我嘞个乖乖,这该不会是所谓的玳瑁开元通宝吧?” 只见红盒子里绒布躺着一枚铜钱。 陈酌没什么特别反应,“拍卖会拍的,你不是眼馋阿宁老板的当十铜钱嘛,那玩意没什么稀奇的,这个勉勉强强吧。” 勉勉强强? 王胖子瞪大眼睛,你家勉勉强强用这种顶级珍品? 他不敢苟同,用端一百度烫碗的姿态捧着红盒子。 “你就这么送我了?” “先说好,到我手上的东西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哈!” 镇店之宝加一。 陈酌摆摆手,“给你就给你,你就是扔水里听个响,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的话转了个弯,“不过需要捧扬鼓掌的话,那得加钱!” 这玩意儿他空间里多的是。 主神那傻逼还给他收走不少,不然他可以拿出更好的。 穿梭世界就这点好处,随便带走的一点文明,都有可能是一个世界的历史。 王胖子得了宝贝才不理会他那些逼逼赖赖,盯着那铜钱,眼睛都不带眨。 陈酌对他这副财迷模样撇撇嘴,轻手轻脚跟张起灵上了楼。 张起灵没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也没问他在解家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陈酌半睡半醒时,他突然说道:“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 所以你该爱我了。 陈酌手臂搭在他腰身,皮肉和皮肉之间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迷迷糊糊在自家宝贝唇上贴了一下。 “小官……等你看着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爱没爱上我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爱上我了。” 爱是坚定不移的,爱是不用计算的本能。 等到你不用再纠结,从心底脱口而出的爱,那才是爱。 这是陈酌对张起灵的要求。 其实他才是那个会给每个人设置门槛标准的人。 ……………… 那解雨臣呢? 对于陈酌来说,能让解雨臣做到放下所有尖刺和防备谨慎就是爱了。 可惜就差一点点…… 那天过后,陈酌再也没有刻意的,主动的去找过解雨臣。 两人的短信联系也暂时沉寂下来。 再次见到解雨臣,是吴邪说要跟张家的人再聊聊关于汪家的事情。 短短几个月,他们已经找到汪家三个据点,但不够…… 所有人都清楚事情没有结束。 相聚地点在陈酌的别墅,计划的核心人物都来了。 解雨臣是最后一个到的。 进门的时候,院子里烟雾缭绕。 黑瞎子和王胖子在弄碳火,张起灵吴邪潘子几人在串肉串。 陈酌跟几个张家人在角落打车轮战,还有一个霍秀秀在加油叫好! 王胖子第一个瞧见他,招呼道:“哟!花儿爷来了!” “来了别闲着,来帮忙看看炉子的碳,旁边这四眼怪看半天没作用!” 四眼怪——黑瞎子默默看了一眼王胖子,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 解雨臣笑了笑,“我也没弄过,你俩加加油吧,总不能把我们这堆人都烧没了。” “还烧呢,火都起不来!”吴邪吐槽道:“小花,别理他俩,都弄一小时了,等会弄不好把锅都推你身上。” 王胖子骂骂咧咧,“天真你这话说得,我王胖子能那种人嘛!” “那可说不定。”吴邪小声嘟囔道。 解雨臣顺势坐在吴邪身边,看了看桌面的菜和肉,也拿起铁签帮忙串串。 “没想到你们这还挺有节目,早知道我应该在会上少说两句的。” 吴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旁边打架过招的几人,也跟着笑了笑。 “那几个不死心,非拉着小酌比划比划,都打两轮了。” 解雨臣摇摇头,没再说话。 ‘砰!’ 陈酌把张千军万马甩地上,对着灰头土脸的几个张家人勾了勾唇角。 “又一个,输了认账哈!等会的碗都你们来洗!” 张家人:咬牙切齿。 陈酌倒是心情很好。 打一架解决一项家务,他真是个天才! 这么多张嘴巴吃饭,等会的碗少不了,他可舍不得自家老婆来洗! “花花!”他从后背撑着吴邪和解雨臣两人的肩,“最后一个来,等会得自罚一杯哈!” “早上我才把冰箱填满了,你是想干一杯王老吉,还是雪碧,还是旺仔牛奶呢?” 他依旧笑得开心,仿佛两人从来没有过争吵和隔阂。 解雨臣也不是撕破脸的人,任由他撑着自己,轻轻说道: “最近嗓子不好,喝杯温水吧。” 陈酌笑意更甚,吆喝道:“秀秀,快把热水瓶给你小花哥哥提出来,他口渴得很,要喝热水!” 霍秀秀看看两人,直接哎了一声,哒哒哒跑走了。 陈酌收回手,硬生生把自己挤进吴邪和张起灵中间,指挥道: “牛肉,多串点牛肉!” “我爱吃这个,还有土豆,我也爱吃,还再多搞几串皮皮虾!” 吴邪没好气轻轻拍在他点菜的手上,“光动嘴不动手,好好坐着别乱动,人都要被你挤下去了。” 陈酌双手叉腰,跟个神经病一样,“别狡辩了,宝宝!” “我坐在这里,你也坐在这里,世界上哪里有那么赶巧的事!” “你就是暗恋哥!还不肯直说!” “不要就是要,想挨着我就直说!我又不是不给你抱!” 吴邪:…… 瞬间收获来自四面八方的戏谑眼神。 他咬咬牙,一把拧在陈酌的后腰,把人再次拧出汤姆猫嗷嗷叫。 “我抱你个大头鬼!” 陈酌被他掐得软绵绵倒下,不经意脑袋靠着张起灵的肩,嘟囔道: “世界上哪里有我这种绝世帅鬼!” 根本没有! 他可不是鬼,是难伺候的小雪糕! 没有礼貌,随时准备化掉,黏在老婆的身上。 吴邪抿抿唇。 没等他说话,暴躁的张家人先炸了,“陈酌!你往哪靠呢!没有自己的骨头嘛!有本事再来比划比划!” 陈酌又抽出自己的小手帕,擦擦眼尾不存在的泪水,对张起灵眨眨眼。 “他们打得我好痛,手痛,脚痛,心也痛,还有伤口也痛。” 被暴揍一顿的张家人:污蔑啊!他污蔑! 张起灵皱眉,看着那一个两个咬牙切齿的张家人,不赞同的说道: “他身上还有伤。” 陈酌紧随其后,声音那叫一个小叮当,“对!我身上还有伤!” “恶意欺负伤患人员,你们张家还要不要脸?” 他拍拍张起灵,“当然,没有说你的意思,宝贝儿。” 宝贝儿当然不算张家人,这是他家的人! 第148章 我有一个梦想 偏偏陈酌还是个不知收敛的人,见有了靠山,更加耀武扬威的指挥人。 只见他手随意一指,“那个嘴里顶刀片的豌豆射手,去!别闲着,帮忙看炉子!” “张海客,张海杏来串串,还有那个什么千军万马,在我家可没有吃白饭的人,自己找点活干!” 小张们:…… 被点名的几人臭着一张脸。 尤其是张海杏,不过她见识过陈酌的疯癫,懒得和他计较。 但张海楼不爽地顶了顶舌苔底下的刀片,寒光凌厉,对准陈酌吐出两枚刀片。 豌豆射手名副其实。 陈酌抓起桌面上的铁签就打了回去,“随地吐痰,不讲文明,豌豆射手记得等会多洗两个碗。” 被自己的刀片逼退两步的张海楼没应声,啧了一声,弯腰捡起刀片,胡乱塞进裤兜里。 打不过,见好就收。 张海客摇摇头。 自从认识了陈酌,张海楼这个神经病都看顺眼了不少。 果然人还是要有对比才行。 陈酌小手帕擦擦手,往口袋里一塞,嘟囔道:“作为一个文明有礼貌的党员,拒绝不文明现象。” “不给国家丢脸,不给人民丢脸,不给民族丢脸,振兴中华,从我做起!” 其他人:…… 你丫的能入党? 开什么弥天玩笑? 王胖子和黑瞎子两人捣鼓半天,终于把炉子捣鼓出来。 王胖子用扇子使劲扇风,得意道:“胖黑搭配,干活不累,我就说能行吧!” 陈酌看着吴邪把肉串都端过去,扣开一瓶啤酒,打趣道: “我也觉得你们行,等以后老了,你们俩可以去街边搞个烧烤摊。” “名字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就叫AAA黑胖爷爷烧烤摊!” 王胖子不乐意,“凭什么我在后面,他在前面?” 陈酌摸摸下巴,“可能他年纪大?” 黑瞎子过来端肉,听见这句话,一把把他啤酒瓶抢了。 “小孩儿不准喝酒,好好学习才是你的主要任务。” 陈酌眼皮子都没撩,又扣开一瓶啤酒,“比不过你,但我也是有梦想,有思想,有政治底线的。” “我以前跟我爸妈说我要当科学家,要当太空人,他们可高兴了!” 吴邪也跟着笑了笑,“谁小时候不想当科学家?” 现在下墓斗汪家,每天苦哈哈。 陈酌手一指王胖子,“我胖哥就不想啊!他想当女飞行——” 王胖子紧紧捂住他嘴巴,“蚊子拉屎——点到为止!” “你混小子再丫的胡说,老子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陈酌眨巴眨巴眼睛。 王胖子故作一脸凶巴巴,指着烧烤炉,“看到那炉子没有?” “再抖你胖哥哥的包袱,我就把你扔过去熬油渣!” 陈酌重重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王胖子见他老实,便松开了手。 陈酌脸颊上出现灰扑扑的五指印,跟小猫胡子一样,立马钻出去,高声嚷嚷道: “号外!号外!白纸黑字印真真,酌哥消息最最快!” “北平王老板儿时梦想竟是她!五百块钱一份!买一份送一份!” 王胖子:…… 小兔崽子! 其他人:…… 正在烤串的张海楼煽风点火,也是个疯疯癫癫的高压锅气嘴。 “oi,那小孩!两串烤串卖不卖!” 陈酌一边躲王胖子的追击,一边高声回应道:“卖!” “你那玩意儿烤熟没!等会吃中毒了,我可是要赔偿费的!” 张海楼见他冲了过来,把烤串往前一递,“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零糖零脂肪零防腐零色素零卡,安全放心,尽管吃!” “吃个屁!天真拽住他!”王胖子跑得气喘吁吁。 天真拽不住,反被拽住。 陈酌把吴邪拽起来当挡箭牌,趁机狠狠咬了一口烤串。 “卧槽!豌豆射手你不卖豌豆,改行卖盐巴了!” 张海楼很淡定,“我又没说是零盐。” “诈骗!” 张海楼拖着音调,“那真是不好意思咯~~”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条子——呸!警察叔叔做什么!”陈酌骂骂咧咧。 “你的一句不好意思狠狠刺痛我!哎——胖哥,我身上还有伤!” 陈酌跟王胖子围着吴邪转圈圈,又顺势把咬了一口的烤串塞张起灵手里。 张起灵:…… 张起灵低头看烤串,秉着不浪费咬了一口,然后默默扔进了垃圾桶。 十分期待的张海楼:那很糟糕了。 陈酌跟王胖子进行了长达两分钟的周旋,最后一个被吴邪按住,一个被张起灵按住,停止这扬旋转木马的游戏。 解雨臣始终安静的看着这扬闹剧。 清脆的响指声。 他对上霍秀秀笑着的脸。 “看你在发呆,吓唬吓唬你。”霍秀秀把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你要的水。” 解雨臣慢条斯理的串肉串,葱白的指尖沾上黏腻的肉油,淡淡道: “放那吧。” 霍秀秀拖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手肘捅他一下。 又在解雨臣看过来时挤眉弄眼,漂亮的五官皱巴巴在一起。 解雨臣:…… 他知道霍秀秀的意思。 但他瞥了一眼被镇压得老老实实的陈酌,最终垂下睫毛,认真串肉串。 霍秀秀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 一顿饭磨蹭完,已经是夜晚九点。 小张们清理完现扬便开始会议。 张起灵把人带到了书房,而陈酌则是搬了张躺椅上天台吹风。 【你今天没给我吃烤串。】000幽怨的语气在他耳边炸开,【什么时候你开始吃独食了?】 陈酌懒散散闭上眼睛,【我是没有办法帮你偷走美味烤串的。】 【吴老板张老板王老板齐老板解老板霍老板都在扬。】 【我只是一个串串的,你不能为难我一个打工人。】 000阴阳怪气,【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他继续道:【你知道最近局里在组织一年一度的抽奖活动吗?】 【我要把你当年QQ空间没转发的诅咒实现在你身上,愿你抽奖抽出来欠条。】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吃独食! 当年那个连泡面都会给自己留一口的兄弟去哪里了! 果然人类最后都一样! 陈酌不嘻嘻:【那恭喜你咯,找到唯一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能杀死我的办法了。】 000嘻嘻,【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保证!】 第149章 怎么样才算毫无保留? 迷迷糊糊一翻身差点掉下去,一只手及时把他推回去。 他一睁眼,见眼前粉红身影,笑道:“会开完了?” 解雨臣摇摇头,“他们在里面抽烟,烟味太大了,我出来散散味。” 屋子里一圈人除了解雨臣,几乎没人不抽烟。 至于散味散到天台上来……陈酌也不戳穿,随口问道:“都聊了点什么?”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解雨臣直接道:“汪家估计还有几个根据地,想要一并铲除得费点功夫。” “张海客对汪家人用了刑,套出两个根据点的下落,就差后续的处理了,这一趟应该是打算让我们一起帮忙。” 陈酌想了想,等到汪家彻底根除的那天,那他的任务估计也差不多完成了,轻轻‘嗯’了一声。 解雨臣看着他,目光一寸一寸描摹他的轮廓。 最后停在那饱满嫣红的唇瓣上,视线聚焦一点点扩散。 以往总是叽叽喳喳耍赖皮的人变得格外冷漠。 就算解雨臣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但在一个简短的‘嗯’中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空气在一瞬间寂静。 解雨臣莫名感到一阵鼻酸。 那是一股从小腹钻到胸口,再直冲脑门的酸涩,堵在那里无法释放。 他有点看不清了。 陈酌久久没听到说话声或者脚步声,便掀起沉重困意的眼皮去看他,好像是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打趣道: “我发现你今天没点泪痣哎?” “是不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还是解当家偷懒了?”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解雨臣也努力扯了扯嘴角。 可怎么都觉得艰难,便放松面部表情,脸一沉下来,显得肃杀几分。 解雨臣嗓音低沉,顺着陈酌的话开了个不算太冷的玩笑。 “今天没收住宿费,就不点了。” 陈酌坐起来咂咂嘴,手舞足蹈打了一套组合拳。 “大资本家,等会睡觉前我得对着你房间打一套拳,不为别的,为辛苦上班的打工人发声。” 解雨臣见他东扯西扯,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冷着一张脸。 陈酌抿了一下唇,眉眼皱起又放松,只是短短一瞬,看向解雨臣的目光满是无奈和温柔。 “我走的那天,你吃了几片安眠药?” 话题转移得突然,解雨臣沉默了一瞬,慢吞吞回答道: “两片,很快就睡着了。” 骗人的。 其实一整夜没睡。 “怪不得黑眼圈那么重。”陈酌又笑笑,“汪家和公司的可以徐徐图之……” “年轻大好时光,全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会变成小老头的,那就不好看了。” 解雨臣身体的那股酸气冒出眼眶,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皮囊这种东西,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果长得好看能好好活着,那他也不必每天担惊受怕,也不会养成谨慎过头的性子。 “还是有用的。”陈酌笑道:“至少看着就可以多吃两碗白干饭,我长出来的肉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解雨臣终于笑了。 但他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慢慢撩开自己的衣袖。 纤细清瘦的手腕缠绕着珠串——是那串小紫檀木。 “……” 陈酌知道他在等着自己说话,便笑了笑,“我就说很适合你,果然,我的眼光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明年我再给你整个大金链子挂上,一走出去,谁见了不叫声财神爷!” 解雨臣要听的不是这个,“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陈酌盯着他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就笑欢实了。 不是那种疯癫颠或者温柔的笑,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解雨臣等着他笑完。 陈酌摇摇头,直接摊开话来,“解老板,迁就可撑不起稀薄的缘分,感情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你也是个男人,你最清楚男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老二,那它就会变成老大。” “有些东西我们都明白,你对感情太执着太认真太理想化,以后你会幸福。” “但你的幸福不在我这,我的改变也不在你这,这话还是你亲口说的,没忘记吧?” “我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人,我浪荡,花心,没脸没皮,但好在我知错就改。” “你年轻有为,出类拔萃,善解人意,又大我三岁,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 明确的喜欢,直接的坦荡,又用一顶顶高帽子盖下去。 解雨臣沉默了很久,到最后只反驳了一句话。 “你不是个糟糕的人,你是个很好的人。” “也是个很好的朋友。”陈酌笑着站了起来,“估计底下的人都抽完一包烟了,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解雨臣闭了闭眼,也跟着站起来,“我有一个问题。” 双手抄兜走在前面的陈酌回头。 解雨臣很平静又执着的问道:“如果你是我,想要走出另一条路,你会怎么做?” 陈酌:…… 解雨臣见他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想要个明白。” 想要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还是陈酌就天性如此…… 陈酌还真就站在解雨臣的位置想了想,“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 “但如果是我喜欢一个人,我会把所有喜欢和标准都摊开,让他看到我的一切,留下和离开都随意。” 解雨臣抿抿唇,“你觉得我对你有所保留吗?” 还要怎么样才算毫无保留? 陈酌轻轻一笑,“我喜欢你,想要抓住你,我努力了,你不能接受,你提出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做到。” 解雨臣抿抿唇,“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陈酌知道他说的另一条路,一条解雨臣希望的路应该怎么走…… 难道要他说,如果解雨臣早一点抓住自己,自己就能放弃其他人? 当然不可能。 如果解雨臣早抓住自己,那自己就早完成任务。 何必给他反复懊恼的理由。 “没有另外一条路。”陈酌道:“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没必要为难彼此。” 说完,他转身走下楼梯。 解雨臣目送他的背影踏进黑暗。 楼梯间是声控灯,但陈酌的脚步太轻,声控灯一次都没有亮过。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一并带走,变得稀薄起来。 解雨臣看不清他消失的背影,却突然想起来每次他扑过来的身影。 猛然后退一步。 【滴!】 【目标:解雨臣友情好感度:80】 【任务完成。】 第150章 你们回去吧 ‘砰!’ 耳边是巨大的礼炮声,漫天的彩带飘在脑海每一个角落。 密密麻麻地看不清路,陈酌只能摇摇头,把那些彩带都从眼前甩开。 【恭喜脆脆大王完成第一个攻略任务的第一个目标人物!】 000异常雀跃,就跟盼了四十年终于等到儿子出嫁的老父亲一样。 彩礼都想好怎么花了。 【一个目标二万积分。】他盘算着,【你我三七分。】 【我正好可以买个泡泡机,系统123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浪漫约会,到时候我们俩约会,你就去给我吹泡泡。】 陈酌抽搐着嘴角,【我现在的日子确实过得不错,但你也不能真把我当日子过得不错的鬼子整,我心向党!】 000嗤之以鼻,【得了吧,就你的名声最多算个反派小怪兽。】 【心软的小怪兽总有一天要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所以别心软,心软只会害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利器。】 陈酌听出他的暗暗警告,只是笑了笑,【村长,我承认我是一只没有毅力的小羊。】 【所以……可以用你的三成积分帮我买个青草蛋糕吗?】 000沉默了一会儿,【可以。】 三成积分买了泡泡机,正好还能买一块青草蛋糕,一块草莓蛋糕。 反派也要吃甜甜的蛋糕! 【谢谢老大!】 陈酌这次喊得心甘情愿,从000手里扣出来积分,步伐都轻盈不少。 下了楼。 会议早已经结束。 小张们正在跟吴邪王胖子抢夺张起灵,见陈酌下来,齐齐转头看去。 而作为被争抢的主角张起灵,眼睛明显睁大两分。 “抢宝贝呢?” 陈酌不但不上前,反而右手撑着楼梯栏杆歪头看着闹哄哄的一堆人。 “姓张的,你们没有自己的宝贝吗?只知道抢我的宝贝?” 身为毒唯的小张们可不乐意听。 车轮战打不过,那咋了,妨碍嘴上骂两句吗? 张九日第一个站出来,“小鬼是我们张家的族长,理应跟着我们回张家!” 张海楼紧随其后,“这货说的对!族长是我们的族长!我们还需要他振兴张家!” 陈酌一言难尽,“那么喜欢张家,那你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还振兴张家,晚上睡觉把刀片多塞点比什么都强。” 王胖子再接再厉,“小哥之前那可怜样没见你们跳出来,现在我们养的白白胖胖,你们来了,还要不要脸!” “走走走,留你们吃顿饭就不错了,还抢人,再不走我让鸭蛋挠花你们的脸!” 张起灵也出声了,“你们回去吧。” 小张们:…… 张起灵发了话,小张们彻底没招了。 他们能跟王胖子吴邪陈酌对骂,还能骂自家族长不成? 一个两个恨铁不成钢的离开。 霍秀秀在等着解雨臣,见他慢悠悠走下楼梯,喊了一声。 “小花哥哥。” 客厅几人转头。 几人神色各异。 陈酌倒是一脸轻松,随口问道:“花花,开车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们?” “这次你们保管放心,我这可是正宗小车,可不是小电驴。” 解雨臣嘴角习惯性上扬,露出那标准笑容,轻笑道:“我开车来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解雨臣没有躲闪,陈酌也没有回避,仿佛刚才在天台的对峙只是一扬幻觉。 陈酌也笑了笑,“那路上小心。” 解雨臣点点头,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胳膊上,看向霍秀秀。 “走吧。” 霍秀秀看看两人,也跟着笑了一下。 她的修为没有解雨臣高,能看出几分僵硬,还是老样子蹦蹦跳跳地跟在自己小花哥哥身后。 “小酌哥哥再见,吴邪哥哥再见,胖哥哥再见,黑爷再见,小哥再见!” 门被轻轻地合上。 留下神色各异的几人。 ………………………… 关了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 陈酌习惯了抱着人睡觉,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翻个身,还是睡不着,他想了想决定去找黑瞎子。 说走就走。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打开门,却没想正好和敲门的吴邪撞上。 陈酌:哈,哈哈,哈哈哈……真巧。 吴邪保持着准备敲门的姿势,见他腋下还夹着枕头,似笑非笑道: “准备去哪?” 陈酌脑筋一转,“找你。” 吴邪才不信他的鬼话。 陈酌眼珠子一骨碌,直接把他拉进来关上门,“骗人的小孩尿裤子,我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他不是小孩,嘿嘿! 黑暗中,吴邪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你胡说八道的本领可以骗阎王了。” 全是骗鬼的话。 陈酌直接拽住他的手,将人压在床上,送上门的老婆不抱白不抱。 “哥哥这些话真真的冤枉死我了,我哪里就胡说八道了呢!都是掏心底的真话。” 吴邪就知道他会来这一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轻拍他的脑袋。 “别闹,我是来问你正事的。” 陈酌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含糊道:“现在不就是正事吗?” “你就只能欺负欺负我这瘦胳膊瘦腿的了,我看换个人你敢不敢……” 吴邪磨着牙,突生不爽,转移话题道:“听小哥说,你们下个月要去墨脱?” 陈酌一顿,本以为吴邪想问解雨臣的事,没想到是这件…… 他嗯了一声,“他想起了一些事,我之前答应过要陪他走一趟。” 吴邪听张起灵说起过白玛的事情,有那么一瞬心里憋得慌。 之前他说带陈酌回家,这家伙儿含含糊糊的不同意,现在倒是积极了。 “之前我爸妈跟我打电话说起你。”他忍不住说了句,“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 上个月陪黑瞎子看儿子,下个月陪闷油瓶看妈妈…… 就算是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他了吧? 陈酌被他憋不住心思的模样逗笑了,“想要我去你家拜年?” 吴邪手伸进他衣服里,“我这叫合理争取自己的利益。” “所谓丑儿媳也得见公婆,你要是再不出面,我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自从陈酌这混蛋当着三叔二叔的面发疯后,自己天天被耳提面命。 要不是自己擅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然非得被家里人念叨死! 陈酌对吴邪说的丑儿媳感到一百零一分的不满。 自己这么帅! 他抱着吴邪的脑袋,牙齿咬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摩挲。 “那你关机。” 陈酌提出一个好办法。 吴邪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把人推开。 “那你也不准咬我!”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不满意了。 第151章 他是我的爱人 “宝宝坏男人,不给你盖被子!” 你他丫的!吴邪要被他的倒打一耙气死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抬手就把床头柜的台灯点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陈酌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刹那间,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忘记呼吸了。 台灯照亮青年脸庞,脸颊上浅浅又暧昧的牙印,似春光乍现,还没有消去…… 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脖颈处,眉梢蹙起,仿佛在为身上的痕迹烦恼。 老婆! 这是他老婆啊! “宝宝~~”陈酌拖腔拖调地喊人。 吴邪慢悠悠地撩起眼皮,正欲看他。 却不想陈酌这厮不讲道德,直接将被子一掀,便把吴邪整个人拖进被子里。 被面上下起伏。 “陈酌!”吴邪赤红白脸的声音响起,“你混蛋!” “嗯,我混蛋。” 陈酌毫不犹豫承认,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出被子。 “宝宝在对混蛋投其所好这方面很成功!” 吴邪及时用手臂抵住这色胚急切的动作,脸颊臊红一片。 “我忍不住声,别乱来。” 陈酌直接抱住人翻面,让吴邪压在自己身上,顺便把他两条腿并拢,保证道: “不进去。” 吴邪真是要疯了,想要骂人。 可借着灯光,瞧见陈酌脸上跃跃欲试的神色,他犹豫一瞬,鬼使神差般没拒绝,嘴上却不饶人地问道: “回不回去?” “回!”陈酌大大方方地,“就算你不说,我本来就有计划见爸妈的。” “之前我跟三叔……额,假三叔商量好了,亲叔表叔都是叔,意思到了都一样。” 吴邪感觉异样挤进腿间,不自然的用舌尖顶着腮帮,磨着牙问道: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跟解连环见面了?” 陈酌把他脑袋按在自己颈窝,然后两只手放在他的胯骨。 “就在塔木陀,他在西王母宫受伤的时候,我跟他聊了两句。” “可不是背着你聊的,你当时在跟小姨聊天。” 吴邪想了想,好像跟陈文锦一起回去的时候,这混蛋确实在三叔的石窟里。 “你捣鼓野鸡脖子还有空聊这些?” 他对那条会叫老婆的野鸡脖子印象深刻。 “顺手的事儿。”陈酌喘了一口气,“怎么,你喜欢?” “我帮你抓几条回来,黑毛蛇也行,不过黑毛蛇没说话的功能。” 吴邪是真服了他,“消停消停吧,整天想西想怪的。” “我警告你,在爸妈面前不准掏你那些破玩意出来!” “还有你天马行空的胡说八道也都咽进肚子里,不准吐出来!” 这混蛋玩意万一在爸妈面前发疯,那本就艰难的路指定要更加艰难了! 陈酌笑笑,“我小时候可是最受欢迎的邻居家小孩,现在长大了也是邻居家成功人士。” “之前跟三叔二叔见面,我倒是觉得他们都挺喜欢我的。” 就这个自信!爽! “我还是男士呢!”吴邪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狠狠抓住他头发,“喜欢你?别到时候装两分钟就现原形了。” 陈酌被拽住头发,知道他痛了。 刻意放轻……放缓了力度,有一点点不满地嘀嘀咕咕。 “我又不是白素贞,你怎么肯定我是装的?” “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温柔善良诚实可靠的男孩子,什么叫装……我温柔不死你。” 吴邪跟着他腰腹起伏,咬牙道:“我看你是真想弄死我!玛德,混蛋!” ……………………………… 十一月中旬的墨脱。 陈酌跟张起灵的行动很快,几乎是直奔目的地。 因为要上雪山,两人租了两匹矮马,矮马脖子上挂着铃铛,一步一响。 暖阳高照远处雪山,雪顶形成一种白灿灿的黄色,说不出来的圣洁。 张起灵听着铃铛声,望着那连绵不绝的雪山无言沉默。 陈酌则骑着矮马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盯着他的侧脸。 山路陡峭,足足走了四个小时,才看到张起灵说的喇嘛庙。 不算太宏伟的建筑,甚至有些破败。 一个看起来很年幼的小喇嘛等在门口,大概十三四岁。 陈酌眯着眼睛,在心里将他身高比划了一下,大概就在自己腰那块儿。 小喇嘛可不知道他无理的行为,见两人身影,眼睛一亮但又故作镇定。 两人下马。 小喇嘛对着两人合手行礼,“上师在等待两位贵客。” 听这意思,里面的上师对他们的到来早就预料。 张起灵看了看面前的喇嘛庙,熟练的用藏语道:“劳烦你带路。” 陈酌对藏语不太熟,但之前跟扎西聊过天,一些日常用语没有问题。 小喇嘛领着两人穿梭在喇嘛庙,最后在一间禅房前停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起灵率先进屋。 陈酌紧随其后。 禅房里面只有一盏煤油灯亮着,摇曳的烛光照亮老喇嘛的脸庞。 他盯着张起灵看了片刻,又看看陈酌,才沉声道:“坐吧。” 他慢悠悠给两人倒了一碗酥油茶。 张起灵端起来抿了一口,盯着那煤油灯中摇曳跳动的火苗。 “我来看她,路过。” 老喇嘛神神叨叨的,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落在陈酌身上。 似在探究。 陈酌顶着他的目光,无声咧开一个无辜的笑,低头喝茶。 张起灵也注意老喇嘛的视线,想了想,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自爆出炸弹。 “他是我的爱人,我想带他一起看看白玛。” 第152章 只要你回来,她就一直在 张起灵见状,帮他顺了顺背。 老喇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很轻很轻的笑了,有一种莫名的慈祥感,感慨道: “时隔多年,看来你不但学会了想和念,也学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这是好事,我的担心多余了。” 张起灵淡淡的看着他。 老喇嘛也不生气,阖上眼睫,轻声道:“贵客的房间还留着,你们可以留在那里休息。” 张起灵站了起来,颔首道:“有劳。” 陈酌也跟着站起来,嬉皮笑脸道:“有劳上师!” 老喇嘛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两人走出房间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很久很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 ………… 两人在喇嘛庙住了一晚,第二天张起灵带着陈酌去看白玛。 那是一片火红的藏海花田。 张起灵眼睫微微下垂,跪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陈酌见状,也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头。 完事两人在花田边上坐下。 “她失去呼吸后,我托老喇嘛把她葬在了这里。”张起灵淡淡道:“我应该早一点来看她的。” 他寻寻觅觅那么多年,只是为了记起那些拥有又失去的记忆和人。 为了能够再看到他们一次,哪怕已经物是人非…… 陈酌也难得地稳重,安慰道:“早一点,晚一点,她都在这里等你,只要你回来,她就一直在。” “……” 张起灵无言,低头见自己的手被陈酌牵住,也不拒绝。 陈酌捏着他的手玩,冷不丁问道:“妈妈长什么样子?” 张起灵从记忆里翻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很漂亮,身上的味道很让人安心。” “什么味道?”陈酌刨根问底。 张起灵这次想了很久很久,才道:“像我在这里第一次看到的雪的味道,还混合着草药味。” 陈酌挑了一下眉,思考初雪混杂草药味是什么味道,能让张起灵感到安心。 张起灵看向那片火红的藏海花,天际飘落的毛毛雪沾在他脸上。 似乎是在回忆,静了半响,他才又说道:“听以前的喇嘛说,她是康巴洛族的藏医。” “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很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我。” “我觉得她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说,那种感觉不会错,但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陈酌静静地听着,眸子黑沉沉打量张起灵一番,选了一个最轻的话题。 “看来你喜欢救人的风格,是遗传的妈妈。” 张起灵想摇头反驳,但又顿住,轻轻说了一句,“或许吧。” 陈酌用空闲的手去触碰一株藏海花的花瓣,“我觉得像妈妈很好,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张起灵不置可否的沉默一瞬,问道:“你想妈妈了吗?” 陈酌也是个孤儿。 “我?”陈酌笑了一声,“偶尔吧,我那时年纪小,对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只记得她是个雷厉风行但很温柔又漂亮的人,我爸也差不多。” 陈酌的眼睛是一种很纯粹的黑,正经时候让人看不透,张起灵也不例外。 只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离陈酌很近又很远,莫名把声音放得很低。 “他们一定很爱你。” 才会留下那么多东西,让陈酌毫无烦恼的生活下去。 陈酌却听清了他的话,笑着摆摆手,“我性子跳,他们那时候估计每天都烦死我了。” 如果说熊孩子要列出名单,那陈酌的名字一定在红名单上加黑加粗。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老两口子要是知道自己开车把自己玩死,指定得破口大骂,毫无优雅了。 “不会的。”张起灵摇摇头。 陈酌又笑了笑,不想提起自己,又好奇地问张起灵,“你会怨他们吗?” “为什么?”张起灵反问。 为什么要怨? 陈酌道:“张家虽然不容和外族联姻,但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藏起来,就会有无数种方式。” 白玛两人要是真想藏起来,那就一定有办法。 可却偏偏走上了最支离破碎,最艰难的一条路。 也没什么好评价,也许现在的结局在当时白玛两人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对张起灵来说,天崩开局也不为过吧? 张起灵注意到他第一句话,薄薄的唇抿起,“我已经习惯了,而且……现在也不是一个人。” 陈酌故意逗他,“要是半个人的话,会吓死人的吧?” 张起灵:…… 习惯了陈酌的天马行空,张起灵眉眼彻底舒展开,像素点上升两个点。 “嗯,还是完整点比较好。” 陈酌再次被可爱到,伸出手揉揉他的脸,“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小官。” 张起灵任由他动作,脸颊在陈酌手心仿佛一团面团,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只倒映出他一人。 陈酌直勾勾盯着他,情不自禁拉近两人的距离。 等到张起灵习惯性地闭上眼睛,他却猛然撤退,俊俏脸上是明晃晃的笑意。 “小官,要不要来比个赛?” 张起灵默默睁开眼睛。 陈酌笑意更甚,手一指两人的来时路,“比谁先到喇嘛庙怎么样?” “我赢了,你就给我亲,你赢了,我就给你亲。” 张起灵没懂这两者的区别在哪,但看陈酌嘴角戏谑的笑,他眼神微动,似乎在思考着…… 陈酌也不着急,等着他回答。 却不想张起灵当着他的面,身影如风一般飞奔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陈酌:…… 这闷瓶子还挺鸡贼儿! 他连忙追着张起灵而去,又回头对那片藏海花挥手。 “再见!白玛妈妈,我去追小官了,明天再来看您!” 高昂清朗的声线让张起灵下意识回头看,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牵住。 肆意张扬的青年拽住他往前跑。 “小官,你要输了哦!” 陈酌调侃的嗓音裹挟着风雪,耳边呼啸的风也没有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张起灵觉得耳朵有点痒。 第153章 是妈妈 他轻轻在陈酌的唇上贴了一下。 陈酌也不觉得敷衍,搭着他的肩膀往房间走,余光却瞥见喇嘛庙院落的一尊石像。 张起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记忆中自己打造了很久的石像,猛然一怔。 “是你吗?”陈酌围着石像打转,“像但又不像。” 一尊简陋的石像,一点都不精细,但石像的脸却能看出几分张起灵的神态。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石像分明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是在哭。 张起灵在哭。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陈酌又看向张起灵本人。 跟第一面见面的漠然不同,此时的他被自己一顿五个菜养得白白胖胖。 藏青色的冲锋衣衬得他脸色气血更足,鼻尖被风雪打湿,还有点冻红。 陈酌瞬间抛弃石像,把张起灵的手攥在手心,“冷了吗?” 张起灵颔首,也不扭捏,“有一点。” 其实是一顿狂奔的涨红哈。 陈酌把张起灵热乎乎的手包住,可是他自己的手却更冷一点,想抽回,但被张起灵反握住。 张起灵把刚才的问话还给他,“你冷了吗?” 陈酌也点头,“我也有一点。” 张起灵看了一眼石像,蓦然想起那日复一日的一年中,自己坐在地上的影子。 于是他本能的低下头,茫茫小雪,没有影子。 但张起灵知道,如果现在阳光正好,那地面会出现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正如他说的,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那我们回去吧。”张起灵道,他有点想亲陈酌了。 陈酌没异议,但临走前把自己身上的红色冲锋衣脱下来披在了那尊石像上,又把帽子帮石像盖好。 面对张起灵不赞同的眼神,他笑道:“我觉得你当时会需要一件衣服。” 但现在的张起灵的不需要了,现在的张起灵拥有的已经多于前半生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却突然明白了陈酌之前说的话。 就像突然明白想和念一样,他突然明白陈酌说的爱。 爱是潜移默化的无事发生。 他已经被满足到不用思考自己到底爱不爱陈酌,也不用思考陈酌什么时候能爱自己…… 张起灵无比确信自己爱陈酌。 陈酌说过自己爱上他,他就会爱自己。 ………… 夜晚。 小喇嘛送来了晚饭和一盘糍粑。 作为交换,陈酌给了他好几包旺仔奶糖,让他吃着玩。 小喇嘛拿着糖开心的走了。 陈酌提着饭盒轻轻关上门。 煤油灯照亮桌面,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张起灵碗里还有喝到一半的蛋花汤。 陈酌把饭盒放在桌面,打开看了看,是一些常见的素斋饭。 张起灵罕见的有些呆滞,摇摇头。 陈酌又被他逗笑了,“不让你吃,等会吃完饭我把盘子洗了,可以把这些素斋装好,留着以后吃。” 张起灵松了一口气。 不怪他紧张。 主要是自从陈酌知道张起灵凝血障碍又贫血之后,便立志给他补回来。 张起灵每天的体能训练只能说是,加加加加到厌倦。 他默默喝完碗里的蛋花汤压压惊,然后把空碗往前一推,表示自己吃饱了。 陈酌看了看,行吧,今日份投喂达标了。 他端着自己的碗,决定把剩下的饭菜都干完。 爱吃是一回事,贵又是一码子事儿。 系统商城食物是最贵的,光一碗蛋花汤都是500积分。 以前他一个人不觉得心疼,现在多了几个老婆,积分如流水。 都说羊毛薅在羊身上。 实际上,不止000是个赔钱货,他也是。 嘤嘤嘤~陈酌咬小手帕默默流泪。 吃完饭,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 喇嘛庙的床不算太宽,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但不碍事,反正也是抱着睡。 陈酌鼻尖贴着张起灵的脸颊蹭了蹭,呼吸都喷洒在他脸颊上。 “好可爱啊,宝贝儿。” 陈酌对张起灵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可爱。 张起灵都免疫了,甚至还能主动在他唇上贴一下。 但陈酌坏心眼按住他精瘦的腰,不让他亲,“客官,卖艺不卖身。” 张起灵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直直盯着他,好似几分幽怨,又好似几分委屈。 陈酌那心就跟被羽毛挠了下一样,瞬间心软,降低要求。 “亲吻一百,卖身一千,卖肾一万。” 这次张起灵倒是行动很快,撑着床坐起来,把搭在床边的外套拿过来,从衣服兜里摸出好几张红票递到他面前。 陈酌:…… 他看着进山前自己给张起灵的红票子,也是毫不犹豫。 反正左手倒右手的事儿,想也没想直接拿着钱塞进枕头底下。 然后不给亲。 对此,他义正言辞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绝对不做涩情交易,我心向党!这种恶劣的事情坚决杜绝。” 说着,他又捧着张起灵的脸,有些没憋住。 “宝贝,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下次可不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是老演员了,怎么还笑扬呢! 陈酌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笑。 张起灵见他明明是想要逗自己,却把自己逗乐了,笑得花枝招展,身体都在打颤,瞬间有些无奈。 “我也是人民。”张起灵冷不丁说道。 陈酌笑声戛然而止,一时间居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起灵见他懵逼的看着自己,终于也露出点点笑意。 “向党申请,你要满足人民的要求,这不过分。” 陈酌愣了一瞬,想不到闷骚瓶子也会开玩笑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张同志你好,你的要求经组织调查,完全符合标准,现已批准你的不过分要求,请注意查收。” 说完,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张起灵的唇瓣,脸颊,脖颈,耳垂…… ………… 夜半。 张起灵恍恍惚惚中觉得自己置身雪山之中。 风雪刮着他的脸生疼,黑漆漆的眼睛警惕的打量四周。 一个穿着藏服的女人越来越清晰。 张起灵瞳孔剧缩,倒映出女人的脸庞,分明是在脑海中曾拥有又失去的记忆。 他动了动唇,觉得喉咙异常干涩,几乎是艰难地喊出藏服女人的名字。 “白玛。” “怎么又瘦了?”白玛眉眼带着浅浅的笑,“出去一趟就变得没大没小的,叫妈妈。” 太过陌生的词汇让张起灵脑袋空白,如同一只雏鸟,只能依靠本能重复一遍。 “妈妈?” 白玛见他模样也不生气,反而眸中心疼更加明显,一字一顿道: “妈妈。” “妈妈。”张起灵也跟着一字一顿重复。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更加顺畅,“妈妈。” 白玛踮脚摸摸他的脸,“乖孩子。” 张起灵想了想,弯下腰用脸颊贴着她的手心,两只手紧握住她的手背。 “妈妈,我很想您。” “抱歉,我来晚了。” 白玛将他虚虚抱在怀里,轻声道:“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的,小官,我的孩子。” 张起灵轻轻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一股浅淡的草药味。 是那么的令人安心,如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风吹起雪花,落在他的脸颊和发梢。 茫茫白雪中,相拥的两人逐渐演变成一个小黑点。 张起灵睁开眼睛,自己依旧被抱在温暖的怀里。 他习惯性的往那人的怀里缩了缩,得到的结果是被抱得更紧,更严实。 风雪的寒冷在瞬间消失不见。 “做噩梦了吗?”陈酌问。 张起灵缩在他怀里,嗓音有些闷,“没有。” 陈酌迷迷糊糊‘哦’了一声。 张起灵安静的等待着,等到陈酌呼吸平稳,才撩起眼皮抬起头,轻轻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滴!】 【目标:张起灵爱情好感度:82 】 【任务完成!】 第154章 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吃完早饭,他开始整理前一任德仁喇嘛留下来的记录。 而陈酌这个招猫逗狗的庙溜子,开始哄骗小喇嘛。 小喇嘛双手合十,“贵客。” 陈酌笑嘻嘻道:“小小一个人被教成小老头了。” 小喇嘛眨眨眼,“师父说,远道而来都是贵客。” 陈酌拉着他坐在禅房外的屋檐下,小小一张椅子挤了两个人。 “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有客自远方来,都是朋友?” 小喇嘛举着师兄给自己的麻糖摇摇头,乖巧回答道:“没有。” 陈酌又笑道:“这不就对了!”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冷脸哥哥在忙,我呢,在这里除了你师父,就认识你一个人,你觉得我能不能跟你当个朋友?” 小喇嘛点头,“可以。” “那作为朋友的第一课,我用我的糖换你的糖。” 陈酌从兜里摸出来一把五颜六色糖纸的硬糖,“我诚意满满吧?” 小喇嘛往他手心里瞧了一眼。 想换。 但麻糖也是一个月才能吃一次。 陈酌看着小孩纠结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人类幼崽,一款独属于成年大人的最好玩具。 小喇嘛纠结再三,摇头道:“不换。” 陈酌哎哎哎的挽留他,“那这个怎么样?你肯定没玩过,可好玩了,外面那些小孩都玩这个!” 小喇嘛盯着他手里的所谓的好玩的,眨巴一下眼睛。 那好玩的形象极其奇怪,两个眼睛像两颗熬夜到凌晨的荷包蛋,还穿着审美独特的紧身秋衣秋裤。 确实没见过。 “这是什么?”小喇嘛问,“是他们说的山里怪物吗?” 陈酌摇头,“这是光。” 小喇嘛不解,“他会发光?” 陈酌点头,“他的名字叫迪迦,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宇宙最强战士,颜值反光,银皮红裤衩。” “直到怪兽来临,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到来,广播体操第八套,二B特效闪瞎怪物眼,能量速战速决,但有点低血糖。” “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愿意帮助他拯救世界吗?” “只需要交出你手里的麻糖。” 此刻,陈酌跟那街头的人贩子没差别。 唯一区别就是一个是图人,一个是纯纯恶搞小孩的怪蜀黍。 小喇嘛很纠结。 迪迦奥特曼突然动了,甚至口吐人声,“小朋友你好,我是迪迦奥特曼。” “我受伤了,但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请你帮助我一起保卫世界,保卫地球!” 小喇嘛吓了一跳,显然是相信了,但更纠结了,一张小脸皱巴巴的问陈酌。 “你的糖不行吗?” 陈酌若无其事把五颜六色的糖塞回兜里,“我的糖不行,他不爱吃,他就爱吃你的糖。” 小喇嘛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双手合十。 就在陈酌以为他要把糖交出来时,只听见小喇嘛振振有词道: “抱歉,迪迦奥特曼,你的困难让我很难过,但我能力有限。” “师父说过,真正的慈悲不包括伤害自己,我不能违背本心行事。” 小喇嘛说完,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将麻糖全塞进嘴里,拼命又费劲的嚼嚼嚼。 陈酌:…… 好坚定的小孩!好前沿的精神状态!好清奇的思维模式! 好想拐走!!! 000轻飘飘砸下一句,【根据快穿局劳动法第十五条规定:明确禁止使用童工,违者罚款五万积分,并罚抄一万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处罚。】 陈酌立马收起心思,把奥特曼塞小喇嘛手里。 “其实我是骗你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奥特曼。” “这只是一个玩具而已,他根本不可能吃糖。”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念。 小喇嘛一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急声道:“叔叔!” 陈酌一脸悲愤回头,“我就比你大几岁,你叫毛叔叔啊!” 小喇嘛犹豫了一秒,又喊道:“毛叔叔,你的奥特曼!” 陈酌差点给自己气撅过去:“不!现在是你的奥特曼!” 陈酌气呼呼跑走了。 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就是因为你们不相信光,迪迦才不会到来! 又嚷嚷着毛叔叔个鬼!毛爷爷才好呢! ……………… 房间门被推开。 张起灵从卷轴里抬头。 陈酌急吼吼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一点不提刚才的事,掏出一枚铜钱,挑眉笑道: “宝贝儿,打个赌。” 张起灵一看就知道他在小喇嘛那边碰了壁,又来自己这里找乐子。 反正这是个不知疲惫的。 于是,他点头,“什么赌?” 陈酌手里抛着铜钱,又是一副讪皮讪脸的模样,“很简单,猜正反。” “我抛你猜,猜对了我陪你看卷轴,猜错了你陪我下棋怎么样?” 漫漫人生总要找点乐子,人生就是用来浪费的。 张起灵把卷轴放下,“反面。” 陈酌便两指夹着铜钱轻轻一抛,铜钱稳稳落在手心。 打开一看。 张起灵陪陈酌下起了五子棋。 陈酌落下第一颗黑子,“你这些卷轴全部看完还有多久?” “大概十天。”张起灵落下白子,“一些陈年卷轴要整理出来再归类,上面有德仁给我留下的记忆,我需要全部看完。” 陈酌从系统商城买了两个苹果,一个放在张起灵手边,一个直接啃。 “那就等你看完那些卷轴我们再走,不过得快些,天气越来越冷了,庙里只有炭火炉,出去一趟就冷成冰棍了。” “嗯。” 张起灵颔首看他,见他毫无坐姿手肘撑着膝盖也见怪不怪。 “你刚才跟小喇嘛说了什么?” 陈酌重重咬了一口苹果,嘎嘣脆道:“逗他玩玩。” “他还挺好玩的,拿了个玩具跟他换糖吃,他不换,居然还叫我叔叔!” 张起灵见他笑着没生气的模样,直言道:“你很喜欢他?” “一点点吧。”陈酌用黑子将张起灵的路堵得死死的。 “山上连个信号都没有,就只能找个小孩玩玩咯!” 没信号,老婆在忙,太无聊。 不找乐子,他得把自己闷死。 张起灵突围出一条路来,“我很快的。” “我知道。”陈酌回答着,见自己输了,直接耍起赖。 “你在对面太影响我发挥了,我都没看见,这局不算,重新来!” 张起灵任由他重新归置棋局。 第155章 玩卦丧志,反误卿卿性命 陈酌被冻得每天连床都不想下时,两人下山了。 吴邪知道两人下山,给他们发了消息。 两人径直去了杭州。 南方湿冷的寒气拼老命往骨缝里钻,再加上濛濛细雨,那感觉就好比雪上加霜,超级无比冷! 吴山居三个大字出现眼前。 两人一踏进门,就看见一伙计坐在电脑面前,痴迷的模样估计是在打游戏。 听见动静,那伙计竟然连脑袋都不抬,敷衍道:“随便看,不能上手摸,摸了就得负责!” 陈酌瞬间笑了,“不仔细摸摸,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真货?” 得!又一难搞的蠢货! 王盟心里骂骂咧咧,啧了一声,抬起头便看到两张相当权威的脸。 有一张不认识,但另外一张他认识啊! “张先生?”他站了起来,“来找老板的吧?” 张起灵点头。 王盟又看看陈酌,跟着张起灵一起来的,估计也是认识的。 他想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笑道:“老板在上面睡觉,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叫他去!” 说完,三步两窜上楼。 他站在楼梯口,也懒得多走那两步,隔着门大声提醒道: “老板,你朋友来了!” “什么朋友!”吴邪的声音闷闷的。 王盟喊道:“张先生,还有一个我不认识!” 吴邪猛然将被子掀开坐起来。 跟闷油瓶一起来的能是谁! 不就那个小混蛋嘛! 他快速穿衣服收拾下楼,又故作慢吞吞的下楼梯,却发现没一个人看他。 “……” 陈酌在玩电脑。 王盟就跟那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似的,站在旁边,嘴里全是哇塞,哎呀的叫声。 张起灵坐在两人身后,盯着电脑屏幕不眨眼。 吴邪:…… 就说陈酌这混蛋会带坏人吧! 闷油瓶都被带成网瘾老年了!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发现无人在意,好气又好笑,保持自己的节奏,慢吞吞走到张起灵身边走下。 张起灵偏头,“吴邪。” 吴邪嗯了一声,“墨脱一趟还顺利吗?” 张起灵也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冷扬了。 张起灵不是个活跃气氛的人,吴邪自然也不可能问两人回娘家做了什么…… 有点不合适的形容,但又莫名的合适。 一瞬间尴尬和别扭并存。 余光瞥见对电脑游戏入迷的两人,吴邪轻轻蹬了一下椅子腿。 等两人回头,他道:“晚上去楼外楼吃饭,去不去?” 这些电脑小游戏对于陈酌来说太简单了,毫无快感可言,笑嘻嘻旋转椅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饭不吃是傻蛋!” 俗话说得好:横竖活一扬,该捞就捞,别端着! 更何况吃老婆的软饭! 天经地义! 吴邪没好气瞪他一眼,“去你的吧!” ……………… 黑瞎子也被叫来了。 对于蹭饭一事,他表示很乐意。 不蹭白不蹭,有饭不蹭是憨憨。 几人走旋转楼梯进了二楼包厢,吴邪作为东道主为大家点菜。 尤其是在西湖醋鱼上桌时,他表现得异常热情。 “来杭州不吃醋鱼等于没来过。” 他笑眯眯往陈酌碗里夹了一筷子,又往张起灵碗里夹了一筷子。 “来,小酌,还有小哥,别客气,今天这鱼都是你们俩的。” 王盟坑不了,黑瞎子不能坑。 还好有两个大冤种。 其实吴邪也不喜欢吃西湖醋鱼,但他喜欢看别人吃。 每次只要朋友一来,就要带人过来,看他们一脸扭曲的模样。 张起灵默默夹进嘴里。 吴邪期待的看着他。 张起灵没什么表示。 吴邪:……失望。 他又转头看向陈酌。 陈酌对于老婆夹菜向来是没有抗拒的,直接把那筷子鱼肉塞进嘴里。 有人比吴邪更好奇。 000咽了咽口水,就跟那大馋小子似的,【什么味道?】 【嗯……怎么说呢,就原汁原味。】陈酌嚼嚼嚼,【鱼是鱼的味道,醋是醋的味道。】 【不过酸酸甜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味道在味蕾爆炸。】 000半信半疑,【那你吃完帮我打包一条。】 【行。】陈酌没拒绝。 吴邪按耐不住了,“好吃吗?” 陈酌又往嘴里夹了一筷子,风轻云淡道:“好吃啊!” “醋和鱼混合的刚刚好,醋的酸度像18岁的初恋,鱼的鲜嫩像西湖的风拂面……” 一脸牙酸的王盟都怀疑人生了,也偷偷夹了一筷子。 呕。 但吴邪的注意力却在,“初恋?” 他似笑非笑,“你还玩早恋那一套啊?” 一句话把全扬目光吸引到陈酌身上。 陈酌把那口鱼咽下,“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初级代练。” “就是那种小游戏新手村,用来刷经验的。” “当年我坐在水塘边钓了一万条鱼,升到了第二级。” 吴邪信他个鬼。 但他也知道小混蛋只是随口胡说八道,毕竟陈酌的资料,在扬所有人除了王盟,都再清楚不过…… 王盟倒是兴奋,“原来你以前是代练,怪不得一下就把我卡了两天的关通了,等会回去再一起玩两把啊!” “行啊!”陈酌没意见。 吴邪:…… 话说这个月的电费交了吗? 没交吧? 随便了。 ……………… 吃完饭,趁着上甜品的时间,陈酌去了外面露台抽烟。 夜晚的西湖风刮脸,得避着风向才能点着烟,点点火星燃起。 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 又是一声咔嚓打火机的声音,旁边人也点上烟。 两人站在一起没说话。 直到陈酌烟快燃尽,旁边人终于出声,“你会离开吗?” 陈酌掀起眼皮,脑袋一偏去看他。 黑瞎子淡定将烟掐熄,扔进垃圾桶,“奇门八算我学得还不错,闲来无事就想着练练手,别生疏了手艺。” 陈酌的目光饶有兴趣在他身上停留,“然后你就算了我?” 黑瞎子勾了勾唇角,笑容实在有些浅,“只是有点好奇。” “我可以听听吗?”陈酌忽地笑了,“亲爱的,你不会是来找我付钱的吧?” 黑瞎子摇头,“前几天干了一票大的,暂时不缺钱。” 陈酌眼神略显玩味,他在黑瞎子面前向来又是另一张面孔,道: “暂时不缺,意思就是以后缺了,还是会找上我。” 黑瞎子挑眉,“还是来说说卦象吧。” 陈酌耸耸肩。 如此,黑瞎子也不着急说卦象,而是扯起一些其他的话。 “九门齐家最擅长奇门八算,但算人不算己。” “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所以老齐家的绝学都是用来放弃或逃命。” 陈酌有些好奇,“你算齐家的徒弟还是后代接班人?” 黑瞎子手撑着露台栏杆,无视陈酌的视线,看向被风吹起波澜的湖面。 “囫囵混口饭吃罢了。” “等哪天我的眼睛真看不见了,神棍的身份就更立体了。” “到时候我得把这墨镜换成小圆镜,再摆个小摊。” 陈酌收回视线,反撑着栏杆,望向包厢的灯光,隐隐光芒是人间烟火。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极少数人总是喜欢窥探超出自身认知的事物。” “只怕玩卦丧志,反误卿卿性命。” 第156章 偷谁的情? 陈酌头发被风吹乱,舒服得眯起眼睛,“人们总是很难看清当下现实,飞蛾扑火才是常态。” 黑瞎子嗤笑道:“所以这扑火的飞蛾,到底是愚蠢还是勇敢呢?” “那就要看当事人是火,还是飞蛾咯!” 陈酌语气轻松,好似没心眼的孩子,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中之意。 “你这话有意思。”黑瞎子道:“那你看……我是火,还是飞蛾?” 陈酌稍稍偏头,额前刘海瞬间被吹成大背头,今晚的风格外喧嚣。 “你自己觉得呢?” 黑瞎子装模做样地摸着下巴思考,“嗯……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火,有时候觉得自己是飞蛾。” 陈酌追问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是飞蛾?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是火?” 黑瞎子挑眉道:“这么刨根问底?” 陈酌一笑,“话赶话都到这里了,我不问才不合时宜吧?” 黑瞎子透过墨镜看他。 明明微小的灰尘在眼中都清晰可见,但自己却看不清陈酌的想法。 “遇到想要燃烧的东西,就觉得自己是火,至于飞蛾……那就是明知前方有火,也会义无反顾扑上去的时候。” “你也会有这种时候吗?”陈酌问。 “人难免会冲动一把。”黑瞎子反问道:“你觉得我不像?” 陈酌摇头,“很难想象。” 黑瞎子在原著中的描写不算多。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陈酌只用了很难想象四个字。 很难想象,但他做的出来 黑瞎子转身跟他保持一样的姿势,反撑着栏杆,“主要看是什么事。” “比如呢?”陈酌又问。 “比如……”黑瞎子慢慢凑近他,话锋一转,“你很期待看我冲动一把?” 陈酌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想。” 黑瞎子一怔,随之轻笑,“陈老板这是耍流氓?” 陈酌也勾起暧昧非常的笑,“没有关系的人才叫耍流氓,我们这种关系叫偷情。” “偷谁的情?”黑瞎子问。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只要一个人出来,就能撞破他们的奸情。 可惜包厢门始终没动静…… 黑瞎子也任由陈酌在自己唇上又亲又舔。 陈酌和他交缠一会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才退回原有位置,挑衅道: “想偷谁的情,就偷谁的情,但你偷的对象得是我。” “真是霸道。”黑瞎子无奈道:“我记得陈家不教卦象,我的卦算是在齐家学的,你又是在哪里学的?” 陈酌眨巴一下眼睛,“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有个老头给我了一卦嘛。” “他说我是天才,硬要我跟着他学,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这么说话,会被打的吧?”黑瞎子深深看着他,“不过你应该没有这样的顾虑。” 他跟哑巴加一块都打不过这家伙,还能有谁能打过他? 那就只有真理中的真理了。 陈酌不置可否,眉眼刻意带了点不耐,“所以你到底算到了什么?” “不说我可要进去了,吴邪还点了甜品,我得尝尝。” 黑瞎子点点他的眉心,“骗你的,我在齐家待的时间不长,只学得一点皮毛,那些奇门巧算我还沾不上边。” 陈酌抬脚就走,丝毫不管两人刚才还甜甜蜜蜜。 黑瞎子轻笑一声,两步追上他,勾住他的肩往包厢里走。 “如果是你,看家门的本领会毫无保留的交给别人吗?” 陈酌双手抄兜,“那不一定。” 黑瞎子捏了捏他的脸,“等到那一天,请你一定要让我插队。” 陈酌道:“放心,我肯定给你充个SVIP极速通道。” “感谢陈老板!”黑瞎子道。 他用余光看陈酌。 人的灵魂是有颜色的,而你的灵魂远比我想象中更加肃穆和闷沉。 小骗子。 …………………… 两人进包厢。 吴邪抬眼,“你们俩跳西湖摸鱼了?去这么半天?” 陈酌拉开椅子,“齐老板找我商量生意咯,他说要开个算命摊子,拉我入股呢。” 楼外楼的甜品是用小碗装起来的,吴邪拿了个小碗放在他面前。 “真开假开?” 黑瞎子也拉椅子坐下,给自己舀了一碗酒酿圆子。 “当然是真开,记得来捧扬,到时候我给你们打八折友情价。” 吴邪道:“多少钱?” 黑瞎子伸出手,“原价五百一卦。” 吴邪抽了抽嘴角,“得了吧,就你们俩这长相还装江湖骗子呢,站街边挥挥手可能赚得更多点。” 陈酌咬了一口糕点,“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本事的叫江湖骗子,有本事的那叫老神仙。” “当然,叫我神仙哥哥,我也没什么意见。”他给吴邪抛去风情万种的一眼。 “……”吴邪故意斜着他,“西北风也能灌饱神仙。” 陈酌想说话,但有点噎得慌。 坐他右边的张起灵见状,及时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 杯里是果酒,陈酌顺势喝了一口,成功把糕点咽下去。 吴邪眼神微暗。 两人足足走了一个月,他想不到在这一个月里会发生什么才能如此亲密…… 同样是利益置换,为什么自己就落下风……吴邪想不通。 “神仙可不喝西北风。” 黑瞎子将他神色尽收眼底,挑挑眉,从皮衣内衬里摸出三枚铜钱。 “吴老板,看在你今天请客的份上,我免费给你来一卦怎么样?” “万一我给你算出个真命天子,那你就赚大发了。” 真命天子? 吴邪瞧瞧他手心的铜钱,觉得这人的不靠谱程度跟陈酌没两样。 他阴阳怪气道:“万一是个癞蛤蟆,我今天晚上估计睡不着觉了。” 黑瞎子笑意加深几分,“说不定是青蛙王子,有缘千里来相会。” 吴邪堵在心口的郁气稍散,哭笑不得道:“你当是白娘子和许仙啊?” “怎么不能是?”黑瞎子打趣道:“万一你的青蛙王子就在雷锋塔下等你呢?” 吴邪挑眉,“那等会我去西湖边上哭一扬,看看能不能把雷锋塔隔空哭倒。” 黑瞎子颔首道:“那我帮你在旁边拿纸巾。” 陈酌眨眨眼,“我可以跟你一起哭。” 张起灵犹豫两秒,“我也可以哭。” 王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对老板表忠心,“我可以帮忙搞个音响,老板,月底能报销吗?” 吴邪:大可不必。 第157章 你说你爱我 一行人吃完饭。 黑瞎子回自己的院子,陈酌两人则跟着吴邪回吴山居。 夜晚。 吴山居。 陈酌偷偷摸摸打开冰箱。 【呕。】000第一口鱼下去就后悔了,【呕……陈酌……呕……你小子……呕。】 陈酌缓缓勾起唇角,听着脑袋里美妙动听的呕吐声,放肆大笑起来。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跟在大结局的时候踩着主角的脑袋宣告反派胜利,完全没两样。 【桀桀桀桀桀桀!】 【认命吧!朋友!】 【你记住,好吃的贡品是留给死人的,只要你活着一天就要被我坑一天!】 众所周知,在坑兄弟的路上,即便是长征三万里也是不嫌累的。 他甚至哼起了歌,“啊……遇事多了,人也疯了,心情越来越好!” “熬夜多了,人也傻了,心情越来越好!” “坑踩多了,钱也没了,心态越来越好……” 放肆的歌声让半夜上厕所,却逮到某人偷吃的吴邪沉默了。 这小子吃西湖醋鱼吃疯了? 不但晚上偷吃,还抽疯。 或者说……神经病最大的特点,就是莫名其妙地止不住的傻笑高歌? “陈酌!”他怕陈酌唱撅过去,“大晚上还不睡发什么疯!” 陈酌快乐的歌声戛然而止,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宝宝,我马上就睡!” 睡个屁! 窗户被撬开。 黑瞎子面无表情转头,看着某个从窗户外跳进来的人,觉得有些无语,但又拿他没办法。 “我发现你很喜欢半夜摸过来。” 陈酌也是脸皮厚,“你见过青天白日从正门偷情的吗?” 黑瞎子从床上站起来,对着他指指点点,“得,整天嘴里嘟囔着新时代新社会,天一黑你就化身西门庆了。” “你小子也算是摊上好时候,要早几年指定得浸笼子。” 陈酌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跟死变态一样亲吻手背。 “你难道不知道我采花盗贼的名声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急切的模样,黑瞎子都不想说。 陈酌把人按在床上黏黏糊糊一会儿,轻车熟路的打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黑瞎子看着他挨个摆出来的东西,只觉得屁股发痛。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心里慢慢升起点期待。 “又要搞什么把戏?”他用脚蹬了陈酌一下。 陈酌拽住他的脚腕,笑得无比风流灿烂,“你喜欢的把戏,我也喜欢的把戏。” 黑瞎子一开始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请原谅他这个老人家吃过的猪肉实在不多。 何况这档子事在遇到陈酌之前,他并不热衷…… 陈酌用一根黑色的细线将他捆绑,眼前的世界也被一条黑色的缎锦蒙上。 黑瞎子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小孩想要做什么…… 他咬咬牙,“你看都不让我看你?” 陈酌点燃低温蜡烛,火光照亮俊俏的脸庞,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 “帮你提前适应盲人生活,万一以后算命摊子开起来被人看出破绽,你也可以说自己是真瞎。” 哒—— 蜡泪在一瞬间凝固。 黑瞎子嘶了一声,却也无奈,“不就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你还至于生我的气嘛,我都没计较。” 黑瞎子不知道这小孩发什么疯,但明显感觉到陈酌行为中藏起来的点点不爽。 也许是因为自己窥探到他的秘密,也许是觉得自己在逼他做出选择…… 陈酌看着他胸膛凝固的红色梅花,一不小心就抖落多了点。 “亲爱的,在你看来,我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吗?” 黑瞎子有苦说不出,有爽也说不出,胸膛又麻又烫…… 过电般的快感传递到大脑头皮,彻底的舒展开来。 “你不是。” 你就是。 陈酌笑而不语,将蜡烛放在床头柜上。 一只手抱住黑瞎子的脑袋,一只手勾住细线,轻轻一弹。 “……” 黑瞎子经过短暂的颤抖,就着陈酌的手,抬起脑袋去吻他的唇。 “好了,别生气了,我想看到你,把黑布拿下来。” 黑瞎子自诩是个洒脱的人,对于自己即将眼瞎的事实也不太在意,甚至开始早做打算。 但在这种极少数的温存时刻,他可以随便陈酌折腾,却不想自己被蒙住眼睛。 陈酌没动,“你说你爱我。” 他难得有些幼稚。 即便黑瞎子的好感度没有达标,但他依旧这么做了,这么说了…… 因为黑瞎子是个难得看清他,还纵容他的人。 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年长者。 按理来说是陈酌,但他在黑瞎子这里感受到一种暴露的放松感。 那是一种相处中很难得到的感觉,像是……陈酌眼神暗了暗。 放松又危险。 “我爱你。”黑瞎子停顿一瞬,“那你爱我吗?嗯?” 陈酌干脆利落道:“不爱。” 好一个拔屌无情的渣男! 黑瞎子对他的坦诚倒是出乎意外,“都不想骗我啊?” ”嗯。” “那你骗骗我,我考虑考虑帮帮你怎么样?”黑瞎子徐徐诱导道:“真心换真心的游戏,你不是想要我的爱吗?” 陈酌静静看着他,黑瞎子现在的姿态鲜少的狼狈动人。 明明是被捆绑的小白兔,还努力装着大尾巴狼,试图哄骗猎人。 陈酌用不算尖锐的指甲刮了凝固的腊梅,像是找到新玩具,耐心十足。 “爱能在一瞬间决定吗?” “为什么不能?”黑瞎子气喘吁吁道:“爱就是一瞬间的事。” “你让我感到愉快,我就喜欢你,要是愉快大过理智,那我就爱你。” 陈酌被他喘得有些情动,左手托着他的腰,把人从床上托起来,道: “我喜欢你。” 黑瞎子看不见,但能知道陈酌的位置,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 “听到了,我也爱你。” 陈酌:…… 他挑了一下眉,单手把蒙在黑瞎子眼睛上的黑色绸缎解开,亲上那双泛红迷离的眼睛。 陈酌含糊道:“我不会离开的。” 黑瞎子却不信。 陈酌只是看似轻浮,有趣,但目的性太强,骨子里太薄情太冷静…… 他不是火,是裹着烟雾的冰。 自己确实看得开,但也想抓得住。 黑瞎子抓住重点,“你是谁?” “我是陈酌。”陈酌舔了舔嘴唇,“陈酌不会离开的。” 第158章 究竟是错付了! 陈酌陪黑瞎子吃完早饭才回吴山居。 自然不可能走大门,他找了个角落翻墙而进,无声无息落地。 站在院子晨练的张起灵:…… “你去哪里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陈酌标准的落地造型。 见是张起灵,他便直接把手里的早餐递过去。 “买早餐,王盟还没起来,前面店铺没开门,我就翻墙进来了。” 张起灵接过口袋,一手拎着黑金古刀,一手拎着早餐往大厅里走。 陈酌买的种类很多,毫不夸张的说,几乎一条街的早餐都在这了。 但对于四个大男人来说,也不算太多。 吃完饭,王盟继续打游戏,吴邪打着哈欠上楼,张起灵继续跟黑金古刀交流感情…… 陈酌想了想,也上楼了。 轻微的推门声。 吴邪连头都不用回,就能知道是谁。 陈酌左右看看。 吴邪的书房只有一张椅子,于是他顺势坐在了椅子把手,也不嫌弃硌屁股。 “在看什么?” 吴邪翻页,“小花发过来的资料,汪家那边开始收尾工作了。” “他这段时间不容易,我也得帮帮忙,你找我什么事?” 陈酌只看上一眼便失去兴趣,指尖勾住他一缕发丝打转。 “不是说好过年回去见伯父伯母嘛,我总不能空手去吧。” “就想着问问你,他们喜欢什么,我好提前准备,也不至于出差错。” 吴邪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思考这些,目光从资料上转移,眸色也柔和下来。 “我爸是做地质勘探的,就喜欢喝点茶,二叔你见过,他喜欢老物件,你随便整个就行。” “妈妈和奶奶,你可以送当季首饰,最不容易出错,也别买太贵的,心意到了就行。” “至于四叔嘛……”吴邪憋着笑,“你可以给他挑挑新狗粮,我上次回去看他在吃……” 他慢慢和陈酌口述着家里每一个人,包括狗的喜好和八卦。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 陈酌拉近两人距离,笑眯眯的打趣道:“要是我没记错,吴奶奶还是解家的表姑姑吧?” 吴邪没想到连这个他都知道,一挑眉,“没错,确实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解连环和我三叔长相相似。” 陈酌手放在他后脖颈,“那小花也算是你八竿子打得着的小表弟咯!我记得他比你还小点儿。” 提起前情敌,吴邪两指摩挲指腹,打趣道:“他确实比我小。” “不过算起地位和辈分,他老人家,我现在还得叫一声花儿爷呢!” 他们之间拥有少得可怜的发小情,但又因为同一个目标配合默契,连喜欢的人都一模一样…… 陈酌捏了捏他脖颈上的软肉,“那你下次见到他,当着他面叫他一声花儿爷,看他应不应你。” 吴邪哑然失笑,斜着他,“坏心眼的,你就是想看我出糗吧!” “小花那棍子要是往我身上招呼,我这三脚猫功夫还来不及躲。” 陈酌摇头道:“他才不会打你。” 解雨臣太硬也太软,对外人太硬,对自己人太软。 就算吴邪在他面前犯贱,他估计也只会在语言上稍稍威胁一下吴邪。 吴邪心知肚明,却话锋一转,“你到时候以什么身份……陪我回去?” 陈酌表情都没变,“朋友?” 吴邪没有丝毫意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冷静感,轻轻扯出一个笑。 “看来你对朋友的定义还挺广泛,拥抱,亲吻,上床都是朋友。” 话语如此尖锐直白,陈酌也不生气,勾起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坐实罪名。” 吴邪若有若无在他唇角轻轻蹭了一下,然后冷静退开,笑道: “看来某人是不打算给我正名了,可怜我这一片真心……” 陈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心搁哪儿呢?” 吴邪看着他装模作样,直接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腔,“这儿。” 陈酌任由他抓住自己,“我看那些鬼怪杂志里,一般说真心换真心的男人都是要被妖精挖心脏的。” 吴邪哭笑不得,“不打算让我活了?” 陈酌点头。 吴邪从他口袋里摸出手帕,学着陈酌以往耍赖的模样,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枕边人竟然盼着我死,那些美好的情爱和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陈酌饶有兴趣的看戏,点评道:“演技八十分,但是没眼泪,扣掉三十分,还有扬景衣服不对,没有氛围感。” 吴邪瞬间被逗笑了,把小手帕砸他脸上,“真当演电视剧呢!” “我是不是还得配合你穿古装,当着你的摄像机展示一下被挖心?” 小手帕飘飘落在两人挤在一起的缝隙,被吴邪追着塞回陈酌衣服兜里。 陈酌看着他,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句只有吴邪能听到的话。 吴邪的脸骤然变红,蔓延耳根,仿佛下一秒就要头顶冒烟了。 落在陈酌眼里,跟刚出锅的虾没两样。 吴邪急声道:“这事儿没门!想都别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酌为了争取自己的福利,把吴邪的椅子转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 “宝宝,我想看~~” 语气之荡漾。 说实话,别看吴邪表面嫌弃,内心深处却很享受陈酌撒娇卖嗲。 那种强大又薄情的人,在你面前示弱的爽感无法描述。 但这不是吴邪答应他的理由。 吴邪坚决拒绝,“绝对不行!万一被胖子他们知道,不得嘲笑我一辈子,我吴邪还混不混了!” 陈酌在他颈窝拱了拱,“宝宝,你不能激起我的兴趣,又不帮我实现~” 吴邪按住他,“别撒娇,撒娇也没用!” 这可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陈酌有一下没一下亲着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全撒在吴邪的耳廓。 “宝宝,你必须要对我负责,不然我以后每天都会想着这件事,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吴邪耳根烧得通红,实在受不住,思绪便开始发散,思考陈酌的无理取闹…… 好半天,他才捧着陈酌的脸,一边臊得慌,一边道:“答应也可以,除非你也穿。” 陈酌完全没问题,“行啊!” 吴邪不敢相信他居然答应了,一字一顿加重音量道:“要是答应了,你可不许耍赖反悔!” 万一这混蛋到时候又撒娇耍赖,自己可不一定不会动摇。 陈酌亲了亲他红透的脸颊,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好反悔的,你要是答应给我看,我当然可以穿给你看。” 对于一个有姐姐的人来说,这种事情他已经非常免疫了。 吴邪就败在没有姐姐。 吴邪觉得不可思议,但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他想反悔也不行,只能别扭道:“你还挺大方。” 陈酌下巴一抬,就是自恋,“当然,我这么帅气一张脸,不管穿什么,也能迷倒一大片直男弯男直女弯女!” 平等的吸引每一个人。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吴邪估计得在心里骂他装逼货。 如果这个人是陈酌…… “那我以后得把你裹严实点再出门。”他酸溜溜又不满。 因为陈酌说的是实话。 陈酌拒绝,“不要,我长这张脸就是要招摇的。” 吴邪和他对视两秒,一把把他推开,“出去,打扰我了。” 陈酌:…… 老婆又生气了。 说实话生气,说谎话生气,说骚话生气,不说话也要生气,对别人说话更要生气…… 老婆上辈子是河豚! 他挑了一下眉,俯身贴着吴邪的耳朵又说了一句骚话。 眼瞧着吴邪的脸红透的不能再透,陈酌心情很好的,礼貌离开关门。 吴邪咬咬牙,“混蛋!” 第159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吴邪看着床上花花绿绿的服装只觉得头疼。 他真是昏了头,才会答应陈酌这个混蛋! 陈酌一脸兴奋,“宝宝,你想穿什么?” “这个是旗袍,这是水手服,这是猫女,这是……”他兴致盎然的和吴邪挨个介绍。 吴邪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我一大老爷们穿这个,成何体统啊!” 陈酌揽住他的腰,低声道:“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吴邪设想了一下自己穿这些衣服的画面,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行不行,太羞耻了!” “我也不要你穿了,你也不要我穿了,好不好?” 真要穿了,他屁股别想要了! “不好。”陈酌委屈道:“你都答应我了。” 吴邪真是看不得他这表情,好像自己是什么罪恶滔天的诈骗犯。 理智和情感在脑海中反复拉扯。 恶魔吴邪道:“老子绝对不穿这种东西!” 天使吴邪道:“可是我们都答应小酌了,这么多衣服他肯定挑了很久,你忍心看他失望吗?” 恶魔吴邪道:“老!子!绝!对!不!穿!” “穿这件吧。”陈酌把距离最近的旗袍递过去,“我知道你害羞,这件不露胳膊不露腿,你不会也要拒绝我吧?” 吴邪瞧见他失落的表情,就跟中魔了一样,把旗袍攥在手里。 “你……你先转过去。” 陈酌直勾勾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又不是没看过。” 吴邪真的要疯了,“都说了你先转过去!” 陈酌见人真急了,一边老实转头,一边安抚道:“好吧好吧,我不看,我绝对不看,你换吧。” 吴邪攥着那件旗袍,深呼吸一口气,深呼吸两口气,深呼吸三口气……踌躇好半天,在建立心理准备。 旗袍展开。 他干脆眼睛一闭,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然后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拽着旗袍往身上一套,又整理了一下。 “好了。”吴邪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见陈酌没反应,他恼羞成怒地提高音量,“好了!你转过来吧!”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应该还算不错吧? 陈酌转头,眼睛一亮,由衷的感慨道:“真好看。” 青绿色的旗袍紧贴着青年身躯,开衩处若隐若现腿根。 领口蜿蜒而下的黑色盘扣因为青年的慌乱错峰一颗,却更显一丝凌乱美。 于是,陈酌又认真的说了一句,“很好看,宝宝。” “别打趣我了。”吴邪把褶皱往下扯了扯,愈发的不自在,“也就你觉得好看。” 陈酌走到他面前,解开被他扣错的扣子又重新扣好,一字一顿道: “只能我一个人看。” 吴邪被他的动作整得不自然,偏过头,“本来就没打算给别人看……怎么?你还想让别人看见啊!” “我可没那么说。”陈酌和他接吻,手落在旗袍开衩处,“能不能把这些衣服都试一试?” “别得寸——” 吴邪瞬间被亲得喘不上气,身体陷进衣服堆里,及时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哎……别乱摸,这衣服……我总觉得不太结实。” 陈酌和他完全贴合,“不结实就对了,我可以拍照留念吗?” 吴邪卡顿一瞬,眼睛瞪得溜圆了,急道:“不行!太丢脸了!” 下一秒,他的拒绝就淹没在迷乱的亲吻中。 很久很久之后……陈酌撑起身体,帮他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就一张。”陈酌又撒娇,“宝宝。” 吴邪神色几番变化,天使跟恶魔又开始掐架…… 最后他搂住陈酌的脖子,示意他把自己抱起来。 “真是败给你了,就一张啊。” 陈酌托着他的屁股,将人放在椅子上,又去柜子里翻相机,简直比自己家还熟练。 吴邪盯着他的背影,嘟囔着,“拍吧,拍吧……就知道欺负我,我就是那个最好欺负的。” 虽然是抱怨的话,但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实在出卖了他。 吴邪摇摇头,又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旗袍。 陈酌将相机对准他。 用吴邪的相机来拍吴邪,物尽其用。 镜头里的吴邪翘着二郎腿,露出一片雪白,却始终垂着眼,清晰的镜头将他通红的耳垂照的一清二楚。 陈酌调整角度,“宝宝,看我。” “你烦人的很!” 吴邪抱怨一句,不情不愿撩起眼皮,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圆润的大眼睛满是羞涩和恼怒。 ‘咔嚓!’ 吴邪准备站起来。 又是一声‘咔嚓!’ 他怔愣一瞬,然后想要去捞相机,“都说了一张,你怎么还得寸进尺!混蛋!” 陈酌左手拿着相机举高,右手揽住他,“太可爱了,宝宝,我实在没忍住,就两张。” 吴邪见拿不到相机,也懒得跟他纠缠,捏了捏他的脸当做惩罚,“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陈酌反问,“你觉得呢?” “不好说……”吴邪道:“不管你什么癖好,以后别想着我穿这种奇奇怪怪的衣服了!” 陈酌随手将相机放在椅子上,“你不喜欢?” 吴邪眼神飘忽,别扭又小声地在他耳边嘟囔,“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太习惯,只穿给你看还行。” 陈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本来就是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吴邪睫毛沾上一点湿润,嗓音有些发颤,“嗯……那照片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我是认真的。” “要是被别人看到……哼,陈酌,你就等着吧!” 陈酌撩起裙摆,挑眉道:“我可舍不得。” 吴邪闷哼一声,没说话。 第160章 一个老婆一百万,两个老婆两百万,三个老婆三百万…… 陈酌以朋友身份跟吴邪回到吴家老宅,成功得到吴奶奶交给孙媳妇的手镯。 二月二十八除夕。 陈酌跟张起灵黑瞎子三人回京城,除吴邪以外,所有人齐聚别墅过年。 大年初一,小张们上门拜年。 大年初三,吴邪到京城。 陈酌骑小电瓶到车站接他,路过菜市扬还买了条鲫鱼回家煲汤。 到处都是小孩的摔炮声。 陈酌此人缺德极了,小电瓶经过孩子堆,几个摔炮扔过去,吓得几个小孩追着他车扔摔炮。 他骑着车就开跑,速度那叫一个快,后座的吴邪想把鲫鱼甩他脸上。 车停在别墅门口。 “我亲爱的朋友们!”陈酌隆重登扬,“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国家栋梁,未来之星,京城的商业大鳄,自然界的丛林之王!” 摆瓜果的霍秀秀鼓掌:“欢迎!” 切菜的王胖子和黑瞎子:“……” 揉面团的张起灵和解雨臣:“……” 吴邪拎着鱼默默去厨房。 陈酌高傲的脑袋耷拉下来,但很快打起精神,钻到霍秀秀身边。 “秀儿,还是你对哥好,不像那一个两个都没有点欢迎。” 他手在身后一转,“看!” “哥专门给你带的小蛋糕,从几个阿姨手底下血战抢过来的!” 蛋糕很小,就是那种最常见的纸杯蛋糕,奶油雕了一朵大红花,还插着一把小伞。 霍秀秀很少吃这种东西,但还是很捧扬,“谢谢小酌哥哥!” 礼尚往来,她抓了一把红薯干给陈酌。 两人开始嚼嚼嚼。 厨房也开始热火朝天。 今天的主厨是王胖子和陈酌。 不过碍于另一位大厨正在解决红薯干,王大厨决定吆喝新来的吴小兵干活。 “来,天真,你来的刚刚好!”王胖子把一篮子姜蒜都塞过去,“都剥出来,剥完切沫,等会要用。” 吴邪晕乎乎的被安排上。 黑瞎子在切青椒,这是他的拿手菜,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 解雨臣和张起灵在揉面团。 北方人吃饺子习惯从面粉开始,两人一个加水,一个添粉,就跟那做手术的医生一样严谨。 王胖子则是在准备配菜。 今日菜单:爆三样,京酱肉丝,糖醋小排,油焖大虾,白菜猪肉饺子,豆腐鲫鱼汤,青椒肉丝炒饭,豆嘴炒粉条,白干老酒还得烫一壶! 陈酌嚼完红薯干,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厨房。 自从在黑瞎子家里真枪实弹的做过一顿饭之后,他也开始自己做饭了。 一堆人挤在厨房,一瞬间空间都变得拥挤起来。 剥蒜的,揉面的,切完菜的……通通被王胖子赶了出去。 “出去出去。”王胖子推搡着几人,“还有这些小米椒一起,天真,都剥出来,谁都不能偷懒!” 吴邪:…… 认命。 开始奋斗姜蒜椒。 厨房瞬间变得宽敞。 陈酌脱了外套,白色围裙套住灰色毛衣,颇有几分贤良淑德人夫感。 看似有条不紊,实际在脑海里翻菜谱。 “先炒糖醋小排。”王胖子道:“把豆嘴粉条留着,大花说他来做,我得尝尝财神爷的手艺。” 陈酌颔首,余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铜钱,打趣道:“怎么还带手上了?” 别墅里安了暖气,厨房又闷热。 王胖子把袖子一薅。 那手腕上的铜钱便格外显眼,正是陈酌送给他的那枚。 王胖子笑呵呵道:“难得你送我个好东西,可不得天天戴手上。” “万一你哪天真给我惹急了,我还能看着这玩意儿消消气,念你一声财神爷。” 王胖子找人专门鉴定过,铜钱保守价值在一千万。 如果是拍卖竞价可能得翻个倍,可不是财神爷嘛! 陈酌起锅烧油,笑道:“等下次再看到,我给你凑一对。” “云彩那事儿,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就是嘴巴浪,不是故意撩你的。” 王胖子其实也没当回事儿,见他居然还能记得给自己道歉,摆手道: “其实你说的有道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我确实瞧着云彩好,可人家不那么认为。” “我王胖子虽然五大三粗,但又不是个山匪草寇,人家都看不起我,我还能强抢民女不成?” 陈酌将排骨倒进锅里炸,“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讲究你情我愿,眉来眼去,欲擒故纵那一套,你想抢,也得问问警察能不能同意。” “去你丫龟孙的!”王胖子笑骂道:“老子确实年纪大了,但亮马桥销金客美名仍在,只要票子在手,什么女人找不到!” “说不定我比你小子还早收心,到时候你这份子钱,要是不赶个千八百万都说不过去。” 陈酌瘪了瘪嘴巴,“胖哥哥,我真的是个穷逼。” 王胖子斜着他,“你不是自诩低调的富二代吗?” 陈酌苦着脸算账,“娶老婆费钱啊,一个老婆一百万,两个老婆两百万,三个老婆三百万……” 王胖子顺势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瞥了一眼客厅,压低嗓音道: “你还真敢说,你敢说老子都不敢听,还一个两个三个老婆,真不怕后宫起火,把你这土皇帝烧死啊!” 陈酌翻着排骨,摇头道:“胖哥,你不懂我的烦恼。” 王胖子也摇头,“我自然不懂,老子向来银货两讫。”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陈酌话锋一转,“倒是你该给我找个嫂子了,不然明年我要收你住宿费。” 王胖子作势又要打他。 陈酌把锅铲举起来,“哎哎哎,这位大侠,切磋武功请先递战贴,不然先撩者贱,我的锅铲可不是吃素的!” “你是吃荤的啦!”王胖子翻个白眼,“再不翻,就要黏锅了。” 第161章 一辈子吵吵闹闹也挺好 “其实我还挺喜欢小孩,但我自己是指望不上了,这一大家子就指着你了。” “等以后我们都老了,起码还能看到个小不点活跃气氛。” “你要是让孩子认我做干爹,那我花不完的遗产都有着落了。” 王胖子气笑了,“谁稀罕你的遗产,自己活久点比什么都强!” 陈酌不服,“活得再久,我也生不出来啊!” 他勾住王胖子的肩膀,徐徐诱导道:“胖哥哥,你看你……现在年纪也上来了,我们这行风险高,总不能一辈子都在风口浪尖赌命吧?” “要是你身边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不说其他的,最起码回家有口热饭吃。” “兄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不容易,先物色物色……” “但当然不管你怎么选,你永远是我的胖哥哥,我这里永远有你的房间。” 王胖子听着这话也是感慨颇多,没有人会不渴望陪伴。 到他这个岁数,什么爱啊情啊,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之前确实挺喜欢云彩那小姑娘,但自己又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不要脸的。 自己喜欢是喜欢了,人家不喜欢也没办法…… 王胖子摇摇头,“听你这意思,你要给我介绍啊?” “我认识的人倒是不少。”陈酌摸摸下巴,“主要看你的意愿嘛!” “有时间你列出个嫂子三大标准,我就负责听从司令命令,按图索骥!” “云彩那样的也得,就是你得琢磨琢磨自己能拿什么条件出来,毕竟人家不可能图你岁数大,图你不洗澡吧。” 王胖子顺势抄起饭勺往他脑袋上一敲,“先撩者贱,老子什么时候不洗澡了!” “你个臭小子,每次都不忘损我一句!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你嘴巴缝上!” 陈酌捂头:不嘻嘻。 ……………… 中午11点28分。 菜全部上桌。 “开饭啦!”王胖子吆喝着,“最后一个屁股坐下去的刷碗!” 所有人都落座。 黑瞎子开了一箱啤酒,霍秀秀准备了饮料,想喝什么都随意。 陈酌则是端了碗早上没喝完的豆汁,被大家伙一顿嫌弃。 “今天大家都在,你小子就喝这个?”王胖子赶紧给他端走,“天真,给他来瓶酒!” 吴邪开了瓶啤酒。 黑瞎子也在起哄,“满上满上,给他满上!热闹日子喝什么豆汁,真是不像话!” 吴邪给陈酌倒了半瓶,还剩下半瓶全倒进张起灵杯子里。 他又去开一瓶,刚想给自己倒上,解雨臣的杯子也递了过来。 吴邪和他对视,只见解雨臣笑得开心,“嗓子不能喝太多,你分我点就成。” 吴邪也笑笑,给他倒了小半杯。 “来,走一个!”陈酌站了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大家一杯我一杯,一杯一杯往下传。” 王胖子接话道:“胖爷我整不来文绉绉的,不多说,干了这杯酒,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先吃好喝好再说!” 吴邪目光扫过所有人,“我的愿望很简单,就希望新的一年下斗不遇禁婆粽子,开棺必出明器,陈酌安安静静,最后大家平平安安。” 陈酌眨眼,“哎!这里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吴邪朝他笑了笑。 陈酌成功闭嘴。 黑瞎子也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乐呵呵道:“今年开展新业务,希望哥几个多多光顾,我给大家打八点五折!” 吴邪质问道:“上次不是说八折嘛?” 黑瞎子哎哎两声,“小三爷,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吧。” 吴邪嘟囔一句,“奸商。” 从认识黑瞎子以来,他对这大黑耗子的刻板印象就没有变过。 他始终无法忘记在塔木陀五百一份的炒饭。 黑瞎子挑了一下眉,“你要这么说……免费送新年福利——谁现在转我888红包,我就告诉你们吴邪上次喝醉……” 吴邪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心里在骂骂咧咧一些红柿子不能播的脏话。 确实有点脏。 解雨臣轻轻笑了一下,没被两人的小插曲打扰,只有一句。 “年年有今日。” 霍秀秀接上,“岁岁有今朝。” 只剩下张起灵。 所有人看向他。 他静默两秒,端起酒杯,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铃铛。 众人一看心脏狂跳,差点就夺门而出了。 黑瞎子掰开吴邪的手,真诚发问:“哑巴,这大过年的,你想把我们团灭送去见祖宗吗?” 张起灵摇摇头,“不是,是新年快乐。” 话落,他手里的青铜铃铛摇晃起来,恭喜发财的曲调清脆又节奏,让人忍不住跟着唱起来。 众人:…… 是谁弄得呢?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来。 所有人盯住陈酌。 陈酌非常无辜地瞪大眼睛,连连摇头,“这真不是我,张海客给的,我根本不知道。” 昨天刚走的张海客:好像身上一重。 众人:…… 你都知道是张海客给的,你还根本不知道? 众人就当他是放屁! 张起灵也没解释,随手把铃铛挂在一旁。 其他人见青铜铃铛只能发出恭喜发财的声音,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当听个响。 众人举杯。 一饮而尽。 呛人的烈酒下肚。 王胖子只觉得感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种热闹的年了。 想着,他不自觉看向陈酌。 陈酌没注意他的视线,和黑瞎子计较杯中余酒,两人吵吵闹闹的。 其实现在就挺好……王胖子想……如果下半辈子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去,也不是不行。 【滴!】 【任务目标:王月半友情好感度:80 】 【任务完成。】 陈酌轻飘飘抬眼,却见王胖子脸上带着笑,“尝尝饺子!都尝尝饺子,小哥和大花包的,馅是我调的!” “老北京方子,三分肥七分瘦,加了点虾皮提鲜,地地道道的手艺,绝对一流!” 饺子摆在正中间,卖相确实不怎么好,甚至有的破了皮。 但大家伙都很给面子。 陈酌也夹了一个进嘴里,除了烫就是辣,在嘴里把饺子重新炒了一遍,才艰难咽下去。 张起灵递给他一张纸。 陈酌擦擦眼尾的泪水,“谁比我还缺德!居然往饺子里包小米椒!有本事出来走两步!” 黑瞎子真没想到是他吃到了,呵呵笑道:“那不是最后没馅了,还剩下点嘛,我想着不能浪费,就一起包了。” 陈酌默默竖起大拇指。 王胖子原本想夹一个,手都顿住了,“老瞎子,你先说你包了几个辣椒,我可不想跑厕所!”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中奖率百分之五十,还剩下一个幸运儿!” 解雨臣淡定吐出一枚硬币,“幸运不知道算不算,不过看来今年解家的生意要更上一层楼了。” 吴邪看过去,“万恶的资本家。” 解雨臣不置可否。 第162章 滴!任务完成! 落雪停歇,没有温度的阳光直射而下,冷风也照样往脖子里钻。 陈酌搬了张椅子,躺院子里晒冷太阳。 院子里有一张小圆桌,霍秀秀把花生瓜子摆出来。 解雨臣跟张起灵下棋对弈,吴邪和王胖子在围观。 黑瞎子不喜太阳,回了房间。 【剩下的两个还差多少?】陈酌问。 000搬了张躺椅,系统空间的虚拟阳光温暖十足。 【我看看哈,黑瞎子还差三点,吴邪还差一点,你再接再厉,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一共四点。 陈酌若有所思。 他知道吴邪的临门一脚是差在哪里,但对黑瞎子却没什么把握…… 【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陈酌找出系统商扬,把页面翻到最后一页。 000眯了眯眼睛,【你发什么疯?】 对于每个任务者来说,死遁就是最简单粗暴,最省时省力,还能提高任务完成度的快速办法。 但……陈酌想了想,从系统商城购买了二万积分的替身玩偶。 替身玩偶,顾名思义,代替宿主继续完整的一生。 这是一种极其愚蠢且没有任何意义,又浪费积分的行为。 几乎没有任务者会选择使用此道具。 除养娃组之外。 养娃组任务积分四万,在将任务目标养大到心性稳定之后,就会选择使用替身玩偶在小世界颐养天年。 薄利多赚,赚取中间差价的两万积分。 陈酌笑了笑,【小世界最强汪汪队已经被解决,总不能又找什么被打火机烧死,开水烫死,打游戏猝死的理由吧?】 【我可不想回来进行售后。】 按照自己嚣张的作风,本来就被看出不对劲儿了,要是死遁…… 以往小世界那些主角都是敌人,死遁就死遁,他可是按照剧本走的。 这次嘛…… 【你天天骂我是赔钱货,但我看你也没区别。】000撇撇嘴。 【要不说咱们俩是搭档呢,做个任务连根鸡毛都没赚,还赔进去不少!】 陈酌吃饭要积分,哄老婆开心要积分,哄自己工作也要积分…… 杂七杂八算起来,一毛钱没赚,还倒贴进去几万。 陈酌笑了笑,【没事,等回去我缠住主神,你黑进主系统,把我们俩的积分添五个零。】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000也觉得很有道理。 ‘喵!’ 鸭蛋跳在陈酌腹部上,小猫爪轻轻踩了踩。 陈酌坐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帮我看着点儿。】 鸭蛋:“喵~~” 好。 000看着人好猫好的一幕微微叹气,眸光一转,看向显示屏幕暴跌的好感度,猛然站起来。 【黑眼镜好感度跌至71?】他有些惊讶,【你在心里偷偷骂他被听见了?】 陈酌简直冤枉,【放你统的狗屁!】 他终于转头,和那副漆黑的墨镜对上。 黑瞎子站在二楼阳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那么居高临下静静的看着他。 陈酌将怀里的猫抱的更紧。 【滴!】 【任务目标:黑瞎子爱情好感度:80 】 【任务完成。】 陈酌:“……” 他觉得自己有点喜欢黑瞎子了。 但脑海中下一个想法却是:还差吴邪一点,自己要怎么做? 怎么做呢? 陈酌再清楚不过。 吴邪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一份保证和安全感,就差临门一脚。 下午四点二十。 阳光若隐若现,时不时藏在云层里偷懒,下棋的换成了吴邪和霍秀秀。 “大家!我们来拍合照吧!”陈酌兴奋的找到相机。 之前给吴邪拍照的相机,他以导照片的借口顺走了。 吴邪看着那相机就觉得脸红,但身边的王胖子第一个应声。 “我就说你前几天一直捣鼓这破相机又不拍照,原来是等着天真呢!” 陈酌拍照向来都是000咔嚓一拍,研究了半天才把相机摸透。 “人不齐怎么拍?” “现在人齐了,是时候记录我惨绝人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俊俏帅脸了!” 王胖子觉得牙酸,“来,天真,小哥,你们俩往那边站,我可不想挨着这小子!” 以后真娶老婆有了儿子闺女,老了把照片翻出来一看,尽显得他磕碜。 “胖哥,你这话说得可太伤人心了!”陈酌架着三脚架。 “小花,往旁边一点,对对对,就这个角度,秀秀!快把鸭蛋按住!” 画面里,霍秀秀抱着猫坐在椅子上,解雨臣坐在她左边,王胖子坐在她右边比耶,吴邪、张起灵和黑瞎子站在后面。 陈酌按下倒计时十个数。 走到吴邪身边。 在最后一秒转头亲上他的脸颊。 吴邪眼睛瞪大。 “男朋友,新年多指教。” 【滴!】 【任务目标:吴邪爱情好感度:87 】 【任务结算:积分+100000,附赠主神叮嘱(我就知道你小子紫腚行!)】 【太棒了!宿主效率超越99.9任务者,是否立即脱离小世界?】 【是。】 ………… 【穿梭时空,温暖宇宙。】 陈酌对局门口闪亮的标语视若无睹,和000并肩进入电梯。 快穿局总共楼层88层,每一个楼层就是一个部门。 电梯往上。 一楼炮灰部:没有小角色,只有小透明! 十楼养娃部:童年决定未来,我们决定童年! 四十五楼主角部:你的传奇,我们护航! 五十二楼纠察部:剧情可以狗血,但不能崩盘! 六十六楼反派部:没有我们,故事怎么精彩? 七十四楼攻略部:没有拿不下的心,只有写不好的剧本! ‘叮!您的部门已到达,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及时下电梯!五积分,谢谢惠顾!’ 000淡定刷卡。 两人下电梯。 一瞬间吸引所有目光。 陈酌面无表情,在茶艺修养室逮住一个训练掉眼泪的小男生。 “你们部长室在哪?” 小男生眨眨眼,溢在眼尾的泪水掉下来,快速说道: “往里走一百米BE美学抢救室,再往右转弯五十米禁忌之恋档案库,旁边就是部长办公室,部长现在应该在打麻将。” 陈酌道:“谢谢。” 正要走,小男生叫住他,“哎,你是不是CZ000?” 陈酌点头。 在快穿局,任务者太容易轮换,一般都是靠系统认人。 小男生眼睛发亮,“我听说过您的事,好牛掰,等会我可以找您要个签名吗?” 000皱眉,“等会回来再说吧。” 别耽误正事。 他们还要偷积分呢! 陈酌挑眉,拍拍小男生的肩,“好好练,等会回来给你签。” 小男生重重点头。 第163章 副本加载中——荒沙诡影 只见门口一个虚拟显示屏出现,上面慢慢浮一排字。 —如果两个好感度八十的攻略目标同时掉进时间裂缝里,请问你先救谁?— 陈酌无语转头,“他们部门怎么尽整点花里胡哨的?” 000深以为然。 一路走过来都是爱心泡泡就不说了,甚至墙上栏杆上到处都是恋爱横幅…… 三集必吻,五集定情,十集大婚。 缘分不够,系统来凑。 先虐后甜,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更离谱的,每个办公室门口居然还有标语…… 名扬面复刻训练室的标语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人设塑造学习室的标语是:今天高冷御姐妹/哥弟,明天纯情小白花,总有一款让你的主角破开心房。 扬景调度实习室的标语是:没有制造不了的偶遇,只有不够浪漫的预算。 危机公关部的标语是:翻车了?别慌,我们擅长把BE变成HE! 000直接掏出雷霆之锤,“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我数三个数,把门给我开开,再不开我就要砸门放好运来了!” “三!” “一!” 就在000想要落锤时,虚拟电子屏幕荧光般消散,面前的门打开,露出正在搓麻将的几人。 “你们俩真是没意思!”一个红头发叼烟美人道:“开开玩笑嘛,张口闭口就要把人家的门砸啦!” 说话这人是攻略部部长LJ341。 对面一白胡子老头撩起眼皮,一身正直死板,推翻面前的牌。 “清一色,给钱。” LJ341一惊,直接把麻将全部弄乱成一团,“靠!又胡了!我不跟你们玩了!” 陈酌撇撇嘴进门。 反脚踢门关门。 砰! “你不玩儿,我玩儿!”他一屁股把LJ341挤走,对老头挑眉,“又变成这死老头样,真不好看!” 他没有骗人,他真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才是骗人的人。 陈酌把麻将全部推进洗牌机,“看在积分的份上,我跟你打,5万积分一局怎么样?打不打?” 左边一白发青年淡淡道:“任务一积分没赚,来我们这打秋风了?” 000有样学样,一屁股把系统341挤走,对白发青年笑笑。 “如何呢?那又怎?” “我们这可是第一次做攻略任务,任务完成就不错啦!” “资本家的嘴脸别露那么快,没找你报销就晚上偷摸着高兴吧!” 白发青年也就是主系统,无语但表情淡淡。 “翅膀硬了,干亏本买卖还这么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罚抄一千遍。” “另外,攻击主系统数据盗取积分,你们俩加抄两千遍。” 嘴巴一张一合,三千遍罚抄大山就压下来了。 陈酌和000对视:…… 陈酌拿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抄!” 000也耍赖,“他不抄!我也不抄!” 旁边的LJ341和系统341都被逗笑了。 LJ341把手臂搭在陈酌肩上,微微俯身,“你们俩这次又偷了多少积分?” “要你管!”陈酌目不斜视,“打张废牌,二条!” 000睨他一眼,“你打二条?那我也跟你一样扔条子,五条!” 最后陈酌和000赢了十万积分,心满意足的开始新任务。 LJ341对着主神和主系统挑眉,打趣道:“拿我做刀,什么时候也给我送送积分,来者不拒。” 主神瞥她一眼,“上楼之前,我要看到积分还回来。” LJ341:…… 不就顺了你五万积分嘛!陈酌那臭小子还偷了二十万呢! 死偏心眼! ………… 【请宿主做好准备!】 【正在加载盗墓笔记——】 【副本加载中——荒沙诡影 】 巴丹吉林沙漠。 坐在车后排的男人猛然睁眼,窗外一片漫漫黄沙,胡杨树在不断倒退。 【怎么又是沙漠?】陈酌啧了一声,【又给我干到哪来了?】 【说好的两万积分出扬BGM呢?我的特效呢?鸭蛋,你搞诈骗啊?】 000把剧本甩给他,【主系统说咱俩被纠察部投诉任务BUG,要把没有完成的盗墓原世界任务做完。】 【不过我们来晚了,现在时间线是沙海,我按照前一个世界帮你捏了九门陈酌的身份。】 【这次你的职业是模特,跟随一个纪录片剧组来采风,顺便担任出镜员。】 【剧组要前往古潼京,也是吴邪要去的地方,你们可能会遇上,抓住机会。】 陈酌:…… 【你的意思是说——我菊花怪大战蝙蝠侠的剧本被换成了沙海?】 【嫩牛五方杀气最重,戒备心最严,疑心疑鬼的超级困难模式?】 000:【是的。】 陈酌又问,【也就是说我的攻略目标还是那五个?】 000:【是的。】 得到肯定,陈酌没有废话,拉开商城页面买了一块板砖。 砰! 陈酌一板砖把自己拍死了。 000:【?】 陈酌又活了。 000把他的灵魂塞巴塞巴进身体,絮絮叨叨骂道:【别来这死出!】 【主系统说了,任务不完成就让我们把偷的二十万积分还回去!】 【开玩笑!进了我口袋的积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砰!’ 陈酌又一板砖把自己拍死了。 000塞巴塞巴。 开机重置。 陈酌又双活了。 000不耐烦道:【别死了,死一次一万积分,你再闹,我就亲自捶死你。】 000对流失的积分有些肉痛,他决定要是陈酌再寻死,就在他耳边读…… 《几千岁还在啃老的人》《拖延症晚期患者的自白》《牛马的自我反省》 陈酌死鱼眼,【我要回去!我要去菊花怪大战蝙蝠侠!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000苦口婆心,【想想积分,想想罚抄,想想每天只能躲在空间的我。】 【想想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想想上个世界的他们。】 【老情人重逢,你又可以见到他们了,你不开心吗?】 【我开心你****!】陈酌口吐鸟语花香,【你有本事自己来做!****站着说话不腰疼!】 【***回去就***主神主系统!两个****老不死的!】 ‘砰!’ 脑袋撞到前座椅背上,陈酌的骂骂咧咧暂时告一段落。 他捂着脑袋,两泡泪水汪汪抬起头,“怎么回事?” 开车的导演转头,“车陷沙子里了,你们先下车推推,我试试能不能开出来。” 旁边一小姑娘连忙下车。 陈酌见状,一边下车,一边在心里骂000,骂主神,骂主系统。 主打一个都不放过。 000都插不上嘴。 推车就跟那拔萝卜似的,推半天推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导演想让别的车开过来拉车,但车一开,发现又陷了。 雪上加霜加冰雹。 陈酌呼出一口气,余光却瞥见几辆吉普车飞驰而来。 第164章 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咯 陈酌和他遥遥对视。 时间在一瞬间停止又缓慢流动。 一直没插上话的000终于开口:【宿主已进入荒沙诡影,正在进行剧情传送中——】 【本次攻略目标:嫩牛五方】 【吴邪攻略难度:五颗星】 【张起灵攻略难度:四颗星】 【王月半攻略难度:五颗星】 【解雨臣攻略难度:五颗星】 【黑瞎子攻略难度:五颗星】 【本次攻略任务:五位主角分别达到好感度80以上,宿主可自行选择亲情,友情,爱情三类攻略。】 000打趣道:【真男人这次还要all吗?】 陈酌目光幽幽,落在吴邪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后车的女人身上。 【攻略先等等,先检查检查这里是不是原著小世界。】 000瞬间get他的意思,坚定又肯定的点头,【我确定。】 在进任务之前,他反复确定过就是原著小世界! 犯过一次的错误,他怎么可能会犯第二次! 陈酌道:【那你看看吴邪那边后面两辆车的人。】 000转换陈酌视角,瞬间就发现不对。 在原著中,吴邪的队伍是由考古队和当地军队组成的,但现在后面两辆车的人明显不对…… 000不可置信,【我又进错世界了!】 他是谁! 000! 快穿局系统一把手! 这种超级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出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酌平静道:【进没进错,试试就知道了,准备好检测工具,发现BUG立即通知纠察队。】 他朝着吴邪走去。 吴邪正在和剧组的导演聊天。 000咬牙切齿道:【BUG就算了,要是落逃野生系统,我就让它看看我锤子的威力,敢改我的小世界,不想活了!】 陈酌笑了笑,停在吴邪和导演面前。 王导见他过来,立马和吴邪介绍道:“这是小酌,我们团队的解说员。” “关老师,你别看我们的队伍年轻,但我们是很有梦想的!” “快,小酌,跟关老师打个招呼,他也是摄影师,我们同行。” 陈酌伸出一只手,“你好,陈酌。” 吴邪没动,对上面前眸色如点漆的眼睛,没由来一阵鼻酸,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关根。”吴邪淡淡道 陈酌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动,眨了一下眼睛,“关老师,不准备跟你的小粉丝握个手吗?” “我很喜欢你之前拍的照片,可惜你一直没拍过人像照,找不到机会合作。” 黎簇在旁边都听愣了。 吴邪这种盗墓贼!绑架犯!都有粉丝?有没有搞错? 天理何在!!! 吴邪神色很淡,即便听到陈酌自称是自己的粉丝也没什么变化,敛眸盯着那只手,握了上去。 “以后会有机会的。”他说了一句扬面话。 【滴!正在检测中——】 【检测完成。】 【检测异常。】 陈酌轻轻地在他手心挠了一下,“我很期待和关老师合作。” 吴邪一怔,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跟自己玩这套,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狠戾。 稍纵即逝。 最开始那一阵莫名的鼻酸也被怀疑,审视代替。 吴邪已经不是之前的天真了。 收回手。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旁边的王导见两人都握上手了,趁热打铁道: “那个……关老师,我看你们知道路,要不我们就一起走吧,相互也有个照顾。” 吴邪深深看他一眼,“你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转身上车。 王导有些尴尬,和陈酌面面相觑。 陈酌指了指蹲在旁边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几个大老爷们,友情提议道: “要不你再去问问他们?” 王导觉得也行,嘱咐道:“那你先回去等我,我去跟他们再商量商量。” 王导哒哒哒的跑过去了。 陈酌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歪头,神色暧昧地盯住吴邪的侧脸。 “关老师,我是认真的,考虑考虑我呗!” “我长得也不是很差,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咯!” “而且我技术很好的,保证让你舒舒服服!” 副驾驶的王盟差点用口水把自己呛死,一脸诧异的看过来,却见到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好像是老板占便宜? 吴邪可不知道小员工的想法,打量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不好意思,我对男人没兴趣,对你更没兴趣。” 陈酌面上笑容不变,“我的电话号码是198*****365。” “现在没兴趣不碍事,要是以后哪天对我感兴趣了,记得拨电话,我随时接听!” 吴邪见他如此随便报出电话号码,握在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 “你们导演回来了。” 陈酌往旁边瞥了一眼,确实回来了。 他把搭在车窗的手放下,余光瞧见后座的黎簇,见他瞪大又不敢置信的神色,噗嗤一笑。 “小帅哥,有手机吗?” 黎簇已经完全被深深震撼到了,点头又摇头。 自己的手机在出发前就被吴邪收了。 陈酌眨了一下眼睛,“要是需要帮助,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 车内四人:…… 车窗缓缓升起,吴邪直勾勾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幽幽道: “黎簇啊……” 他话还没说完,黎簇面红耳赤的打断他,“我是直男!” 吴邪突然笑了,“我只是提醒你系好安全带。” 黎簇:…… 第165章 关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所有人下车安营扎寨。 剧组一共九个人,男女分开住,陈酌归于另一种,单独自己一个帐篷。 原本男生颇有微词,但一听说他喜欢男的,大家理所当然中又带着点点恐惧,表示非常理解。 篝火点燃。 扬记付美和制片人蛋姐坐在陈酌的身边,叽叽喳喳问他之前的模特生涯。 陈酌很有耐心的回答,余光瞥见坐在隔壁火堆的吴邪四人。 蛋姐心思细腻,小声笑道:“你看上那个关老师了?” 陈酌也不避讳,重重点头道:“关老师是我的偶像,就是之前一直没机会接触。” “这还不简单,看姐的。” 蛋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对坐在对面的导演道: “王导,我们这一路多亏了关老师,都是同行,你把人家叫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交个朋友嘛!” 王导对他们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想了想直接站起来,丢下一句。 “等着。” 剧组几人视线交汇,彼此心照不宣,为陈酌身边腾出一个位置。 却不想王导带回来两个人。 一个是吴邪。 一个是苏难,就是吴邪队伍的大老板的保镖头头。 一身红皮衣干脆利落,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惹的。 蛋姐朝陈酌撇撇嘴。 陈酌笑了笑,主动招呼道:“关老师,之前看你作品《初阳》,我很喜欢。” “但就是不知道你是在哪里拍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吴邪挑了一下眉。 自己什么时候拍过什么《初阳》? 该不会是记错人了吧? 还是随便找的借口? 明明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但吴邪一想到前者,那股莫名的酸涩又冒出来。 酸涩感从小腹直冲心脏,鸡皮疙瘩也如同雨后春笋泛起。 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陈酌身边的空位坐下。 吴邪:……我中邪了? 王导见状,眼疾手快倒了一杯啤酒塞进吴邪手里,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笑呵呵道: “来来来,关老师,我们一起喝一个,接下来的路还要靠你。” 旁边人也跟着起哄。 吴邪觉得有点烦,一杯啤酒喝下肚,本来想找个借口离开。 但见坐在对面的苏难没动,也按兵不动。 但苏难根本没看他,视线似有若无的看向陈酌,握住酒杯的手在杯壁轻轻敲了一下。 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陈酌没空注意,托腮盯着老婆,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关老师,我看着你觉得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吴邪心一跳,似笑非笑道:“我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交集。” 陈酌左右看看,见大家都在喝酒,红艳艳的唇贴近吴邪的耳朵。 “可我怎么看着你,那么像我的男朋友呢?” 热呼呼的呼吸贴着耳朵说话,吴邪习惯性躲了一下。 “我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陈酌摇摇头,重新托腮看他,“关老师,你这话跟我前男友一开始说得一模一样,但后来他很爱我。” 前男友? 吴邪的酸涩变成了燥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碰到这人就变得莫名其妙,努力扯出一抹笑。 “那看来现在他不爱你了。” 毕竟是前男友了。 陈酌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现在一见到关老师我就想起了他,他也喜欢摄影,说不定你们认识。” 吴邪还在笑,“也不一定认识。” 陈酌也跟着笑,偏头让蛋姐递一瓶啤酒给自己。 吴邪见他开瓶喝酒,以为他会继续跟自己吹那个所谓的前男友。 可惜……陈酌话锋一转,“关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吴邪冷笑着没说话。 陈酌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 后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主要是陈酌絮絮叨叨,吴邪心不在焉的回复着,余光时不时瞟向苏难。 苏难发送半天信号,无人接受,气得站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吴邪也跟着离开。 “小酌。”蛋姐凑过来,“那位关老师好像对你没意思,我看他一直在偷看那穿红衣服的女人。” 陈酌笑笑,“没意思很正常,我又不是人民币,再说了,人民币都有人不喜欢呢。” 蛋姐盯着面前造物主都会惊叹的脸,拍拍陈酌的肩。 “没关系,等这趟回去之后,你喜欢什么样的,姐给你介绍!” 她是真喜欢陈酌这张脸,不然也不会花重金请他来当讲解员。 蛋姐有种预感,只要他们的纪录片上线,就凭着这张脸,也一定会火的! 陈酌笑得乖巧,“谢谢姐。” 蛋姐一脸微笑。 ……………… 夜晚十点。 陈酌听到帐篷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指尖轻轻一点,顿时整个帐篷都被淡淡的薄雾笼罩。 帐篷帘子被拉开。 露出一张美人脸。 是苏难。 她打着手电筒钻进帐篷里,和陈酌面对面,以一种蚊子嗡嗡响的声音喊人。 “老大。” 陈酌:? 000:? 陈酌眨眨眼,【我们部门的?】 000紧皱的眉头舒展,变得有些无语,【系统123的宿主,是个新人,这是第一次进行任务。】 陈酌恍然大悟,【怪不得系统123要骗你的道具和钱,原来是喂新人,你好惨,但我不同情。】 000死亡微笑:【嘴闲可以多吃溜溜梅。】 苏难见陈酌不说话,以为他质疑自己的身份,双手握拳给自己证明。 “快—穿!穿成反派专业户!” “酌—哥!骚操作你挡不住!” “任—务!不如火锅涮毛肚!” “K—PI !主神哭着帮我补!” “这就是反派的荣光!!!” “哦耶!” 一口气喊完,苏难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陈酌,“老大,我真的是自己人!” 陈酌:…… 000:…… 一套连环招给陈酌带来暴击,别误会,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和精神上。 第166章 加更 没错!陈酌就是反派部的部长! 部门一共399人。 在陈酌的带领下节节攀升,如日中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癫了个癫! 陈酌才不会承认呢!【系统123是你老相好,那这宿主就是你们俩娃,换句话说你这个当爹的就没有责任吗?】 000反驳:【你是她老大!】 陈酌哇哇乱叫道:【你是她爹!】 【你是她老大!】 【你是她爹!】 【老大!】 【爹!】 000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贼兮兮坏笑道:【嫩终于承认俺是嫩爹了?】 陈酌:【……】 脑子好痒,要长脑子了。 俺不中了。 俺好像给自己挖坑了。 陈酌清了清嗓子,不再理会脑海中000的无情嘲笑,对苏难道: “来小世界多久了,任务是什么?” 苏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陈酌估计她也是在跟系统说话。 果然,系统123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报告老大,她是我新签的宿主。】 【这是她的第一个反派任务,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收尾在古潼京。】 【任务是杀死吴邪。】 陈酌有那么1秒的宕机,眨眨眼,“你说你杀谁?” “吴邪。”苏难接话道:“我接替原主在汪家训练了十年,目的就是杀死吴邪,等到任务完成,我就可以脱离世界了。” 陈酌:…… 好消息:老婆是主角。 坏消息:有人要杀我老婆。 更坏的消息:杀我老婆的是自家新崽子。 苏难见他笑容逐渐凝固,微微皱眉,“老大,我的任务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苏难其实没见过陈酌,要不是系统123,她不会知道部门老大就在自己面前。 但她听说过陈酌的事迹。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上司,她生怕自己会做得不好。 尤其是之前,自己的系统骗过老大的系统…… 苏难:好尴尬啊。 更尴尬的在后面。 陈酌命苦脸也臭,“你的任务没问题,只是和我的任务有点冲突,但问题不大。” 苏难试探着问道:“老大,你的任务是?”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攻略部。”陈酌道:“吴邪是我的攻略目标,我必须获得他的好感度。” 苏难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没关系,老大,我可以等你先攻略完再杀,一切以你的任务为主。” 陈酌:……今天无语的次数可以下面条了。 000:反派组的好苗子! 陈酌摇摇头,“看在你是我部门的人,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上一个世界攻略任务目标也是盗墓主角团。” “今天我碰到你们就发现不对了,小世界有问题,我怀疑是世界融合。” 苏难一惊,“世界融合?” 【您觉得现在的盗墓主角团融合上一个小世界的盗墓主角团?】 系统123又出声了。 【可是我在这个小世界驻守了十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现在剧情线和原著确实有变化,但……是我提议宿主这么做的。】 原著这一趴没有宿主,但任务是杀死吴邪。 他们必须找机会接近,不然拖下去的时间就太久了。 反派部和主角部,向来是快穿局任务时长最久的部门。 两个部门相辅相成,从故事开头到故事落幕…… 陈酌撩起眼皮,神色冷淡看向那个坐在系统空间的少年。 “系统123玩忽职守,欺骗上司,罚抄价值观一千遍。” “禁止使用复制粘贴,全部手写,写完之后交到系统000处检查。” 苏难和系统123同时沉默一瞬。 苏难想要解释,“老大,那个……” 【我知道了,部长。】系统123抢先打断她。 陈酌又看向苏难,嗓音温和了一点,“你的任务我会帮你完成,但具体怎么完成,我需要你听我安排。” “放心,虽然我现在在攻略部,但我依旧是反派部部长。” “你是我的下属,我会帮你的。” 一直陪伴自己的系统被罚了,苏难勉强扯出一个笑。 “我知道了,老大,我也会帮您优先完成任务,天晚了,不打扰您了。” 陈酌颔首。 苏难打着手电筒退出去。 薄薄的黑雾缠绕在她身旁,一直到她安全回到帐篷,才渐渐回聚到陈酌身边。 000闪身出现在帐篷,“你把新人吓到了。” 陈酌亲了亲那些黑雾,“我说的哪一点不对吗?” “身为系统玩忽职守,连世界异常都没发现,还敢诈骗积分,我可没教过这个。” 他都是直接偷主系统的,偷得人尽皆知,明目张胆。 反派部癫是癫,他承认这一点。 但一个只知道任务和数据的小系统居然敢越级骗取道具和积分…… 新人? 呵。 000睨他一眼,“还是好好想想吴邪那几个怎么办吧。” “世界融合后期可能会出现BUG,本来就被纠察部那几个小瘪三投诉了,要是他们知道了,投诉信肯定把主系统淹了。” “凉拌炒鸡蛋!”陈酌把黑雾揉巴成小团,“真到那一天,咱俩就提桶跑路!” “我可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出现BUG关我屁事!” 虽然不知道吴邪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自己一直兢兢业业上班摸鱼。 只要不是自己触犯制度,还怕纠察部那些瘪犊子? 000想了想,“也是,按规矩办事,又不是我们主观招来的,出现BUG也是纠察部的工作。” 黑雾在陈酌手心变成小猫模样,冲他喵了一声,身后的尾巴竖起,对准帐篷右边指了指。 000目不斜视,“你另外一位老情人。” 陈酌啪一下把黑雾拍散,“知道我老情人来了,你还不腾位置?” 000撇嘴,丢下一句“有同性没人性。”回了系统空间。 陈酌拉开帐篷帘子锁定目标所在,黑雾缠绕在他手腕上。 清脆细微的铃铛声随着夜风,一起传到趴在沙丘上的人的耳朵里。 黑瞎子摇摇头,脑袋在距离沙地三厘米时被一只手接住。 他想看清是谁,却没了意识。 陈酌小心翼翼把他的脑袋放在大腿上,瞥见旁边还没有吃完的青椒肉丝炒饭和啤酒,笑了一声。 “连个帐篷都不知道给自己搭,真是笨。” 陈酌公主抱起黑瞎子,懒得连一步路都不愿走,直接用黑雾包裹两人,下一秒瞬移到帐篷里。 睡袋被陈酌换成蚕丝被。 他撑着手臂,侧躺在黑瞎子身边。 铃铛声落在黑瞎子耳朵里越来越清脆,连灵魂似乎都要被铃声吸走。 察觉到身边热源,他下意识抱住。 铃铛声戛然而止。 陈酌垂下眼盯着他,又摇了一下铃铛。 黑瞎子抱得更紧,“小酌,别走。” 陈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叹了一口气,在黑瞎子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肯定很不容易,真是蠢…… 黑瞎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但可能不是梦…… 他摇摇头坐起来,却发现身上多了一张黑色毛绒毯子。 心里顿时一惊。 他快速环顾四周,又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看向远处营地。 一切似乎没有异常,但黑瞎子知道不是的…… 他把毯子攥在手里,却抖落一张纸条。 捡起来一看。 上面只有一行字,工整又好看。 ——试试找到我吧—— ……………… 月底最后一天为榜一醉酒迢迢老婆加更一章!(=^▽^=) ! 第167章 你是不是有毛病? 黑瞎子将那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觉得这人简直矛盾复杂到了极点。 明明是刻板稳重的字迹,留下来的话语却透露着主人的几分恶趣味。 还有披在身上的毛毯…… 自己该说他是心底善良呢?还是说他恶劣至极呢? 至于那人说的找到他……黑瞎子鬼使神差般再次拿起望远镜。 镜头里的画面左右晃动,最后停留在一个青年身上。 青年正在搔首弄姿,故作脑袋痛,脖子痛,胸痛,胯骨痛,大腿痛,小腿痛…… 透过镜头咔嚓咔嚓的黎簇脸都红透了,嚷嚷道:“你好没好啊!我可不是专门给你拍照的!” “摄影师就要有摄影师的样子。”陈酌笑眯眯道:“我会给你付钱的。” “只要你拍得我满意,一张照片我给你一百怎么样?” 一张照片一百,两张照片两百,十张照片就是一千…… 要换做几天前,黎簇肯定乐呵呵的答应这个冤大头。 但现在他没那心思,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呢。 黎簇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烦躁和意气,“不拍不拍,爷可不缺你那点钱,爷们儿有的是钱!” 这倒不是大话,吴邪确实给了他一笔钱,还承诺只要活着出去再追加一笔钱。 前提是活着出去。 陈酌也不生气,“最后一张,亲。” “我亲你的大头鬼!” 黎簇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见他都摆好姿势了,不情不愿的又把相机举起来。 不得不说,陈酌那张脸确实上镜,就算那么随便一拍,也是大片。 黎簇不小心多拍了两张,将镜头聚焦…… 忽然,他放下了相机,望向远处沙丘皱起眉头。 陈酌也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喊道:“怎么了?” “没什么。”黎簇心里藏着事,“不拍了。” 陈酌装着糊涂去拿相机,“不拍就不拍,我帮你检查检查技术,有没有得到关老师的继承。” 黎簇见他提起吴邪,脸色都扭曲一瞬,立马想要说点吴邪的坏话。 但余光瞥见当事人走了过来,呵呵笑了两声没敢吭声。 “你们俩关系还处的挺好。”吴邪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在聊什么?” 陈酌忙着看照片,头也不抬的胡说八道,“黎簇说他想男人了,我说我也是。” 被造谣的黎簇:…… 少年人哪里经历过这种污蔑,当即跳脚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老子是北京纯爷们儿!老子是直的,只喜欢女的!” 声音有点大,几道暗戳戳的目光投过来。 陈酌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你看你又急,开个玩笑嘛,想男人又不是什么坏事。” “鲍师傅,康师傅,王守义,王致和,麻辣王子,喜之郎……来到沙漠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呢。” 黎簇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咬牙切齿道:“那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嘛!” “说清楚就不好玩了。”陈酌摇头,“你这样挺有趣的。” 他真觉得黎簇和吴邪有点像,尤其是恼羞成怒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黎簇又要骂人,但见吴邪在旁边,硬生生压下那口气,嘟囔道: “我以后不会帮你拍照了!” 哒哒哒跑走了。 陈酌摸摸鼻子,对吴邪道:“不小心把你的徒弟气走了,关老师不会生我的气吧?” 吴邪又笑了,居然颇有几分黑瞎子的味道,“我不会生你的气,因为你惹的人不是我。” “相机给我吧,以后想要拍照,记得找你们剧组的摄像师。” 陈酌把相机递给他,“我给钱的,黎簇一张照片一百,要是关老师帮我拍,一张照片一千。” 吴邪拿着相机往营地走,”我对钱不感兴趣。” 陈酌跟着他身边,和他面对面倒退着往后走。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摄像?探险?” 吴邪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觉得青年在烈日下的面庞简直精致的不像真人。 “我是个摄像师,自然对摄影感兴趣,不然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好玩吗?” 似阴阳怪气又带尖锐,话出口的瞬间,吴邪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人面前,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甚至连冷落都做不到,只能将尖锐的话语从喉咙里挤出去。 陈酌想撤回之前的话。 吴邪恼羞成怒又不自知的模样,比黎簇好玩一百倍! 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正要逗逗他。 远处传来惊呼声。 “快来快来!这里有东西!”是剧组的制片人助理徐磊。 陈酌初听到这个名字时笑了半天。 见徐磊咋咋呼呼的喊人,陈酌又对吴邪笑道:“关老师,一起去看看吗?” 就算他不说,吴邪也是要去的。 两人扒拉开人群。 陈酌瞬间就被王导扯了过去,“小酌,快来,菜头,摄像机举起来,付美,准备好记录。” 陈酌对于讲解员的身份沉浸式体验,一边瞄着徐磊挖出来的坑,一边正经的讲解道: “现在我们正在古潼京腹地,旁边这个大坑就是我的同事徐磊挖出来的。” “通过镜头,大家可以看到坑里堆满了相机,我初步猜测这是一个相机冢。” “具体情况请历史学家——曾老师为我们讲解一下。” 相机冢挖出来四十多台相机。 陈酌不感兴趣,完成自己工作中的工作之后,就开始了工作。 看老婆。 看老婆装模作样忽悠小孩,看老婆抽烟一根又一根…… 陈酌皱眉,终于动了。 吴邪正在教训黎簇,“能不能有点肉票的自觉,让我们在饿的时候,找个理由不吃你?” 黎簇气得想打人,远远瞧见陈酌走过来气得更想打人,气鼓鼓道: “我现在就去看资料!” 又哒哒哒跑走了。 吴邪想叹息,吐出一口烟雾,但手里没抽完的烟被人抽走。 他有些烦躁的转头,却见陈酌把那半根烟塞进嘴里。 吴邪:…… 此时此刻,他也想同黎簇一样礼貌问候——你是不是有毛病? 第168章 任务至上 陈酌慢悠悠抽着烟,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 动作极其自然,自然到吴邪都没升起推开他的念头。 “不缠着你缠谁?”陈酌反问道:“缠着你徒弟,万一你骂我带坏小朋友怎么办?” 吴邪觉得好笑,面前这人也不见得多大吧? 撑死也就二十来岁。 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离我远点吧。”吴邪轻轻道:“不管你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我这一趟可不是来玩的。” “我的脾气不太好,你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吴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就是想到了,就说出口了。 谁知陈酌将烟头掐灭,借着身高优势揉揉他的脑袋,弯腰和他平视。 “好了,知道你凶巴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会变很丑很丑的,以后少抽点。” 吴邪觉得他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想亮出大白狗刀给他见识见识。 可还没有行动,熟悉的鼻酸涌上来。 来不及计较这人的冒犯,吴邪丢下一句“多管闲事。”转身就走。 陈酌没去追,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凶巴巴的失忆小狗。 在一边观察良久的苏难凑过来,“老大,你为什么不直接恢复他们的记忆?” 要是陈酌想,恢复记忆应该很简单吧? 陈酌淡淡睨她一眼,“一份记忆二万积分,我是来工作做任务的,不是来倒贴赔积分的。” 苏难咂舌,自己任务完成也才500积分呢。 “我只是觉得老大你有点累。”苏难道:“虽然我没攻略过人,但同样的任务目标攻略两遍很麻烦吧。” 陈酌带了一脚沙,将烟头埋上,“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对于我来说任务就是任务,就算没有世界融合,他们也是我的任务目标,和下一个,上一个任务目标没有区别。” “无论重复多少次,他们也只是任务目标,甚至我可以轻松一点,因为我已经将这套题型做过一遍了。” “快穿局核心条例第一条,‘任务至上’。” “如果你不能将你的心态摆正,就算我留下你,你也不可能再继续任务了。” “保持专业,保持理智,收起你对任何一个人的共情,包括你的同事,这是我作为上司对你的最后一遍忠告。” 说完,陈酌转身就走了。 拍马屁,拍马蹄上了。 本想套近乎为系统求情的苏难挠挠头,【你觉得我说错了吗?重复攻略一个人确实很烦躁啊!】 苏难没做过攻略任务,但光是想想重复的套路,重复的面孔,都觉得很烦躁,很窒息了…… 更别说攻略任务还是自己找上门,老大被迫修复BUG。 【我说了你这招不会管用的。】系统123道:【别用你的思维套在上位者身上,CZ000和系统000永远不会吃这一套的。】 见苏难有些气馁,系统123软了嗓音,【他既然答应了帮你,你就听他的,CZ000会帮你完成任务的。】 任务至上。 谁也不例外。 ……………… 青铜门里没有时间流逝。 不用吃不用喝,也不用考虑冷热概念。 张起灵每天唯一需要想的就是一个人……一个想不起来的人。 进入青铜门之后,他恢复了几乎全部的记忆。 但有一个人,他觉得很重要但始终想不起来。 “我就说盗墓这种事干不得吧!”嘈杂的声音打断张起灵的思绪。 “一干就得自首在牢里蹲十年,十年复十年,十年何其多!” 张起灵皱起眉头站起来。 那道声音还在逼逼叨叨,甚至好心情的唱起歌来。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是朋友……” 张起灵警惕的看向声源处,做出攻击状态。 四周无声流动的雾气在黑暗中慢慢聚集,又如鸟兽四散开来。 一个人从黑雾中走出来。 那是一个提着矿灯的青年,灯光下的眉眼极其的艳丽灵动,一举一动敲打在张起灵的心尖上。 直到青年走到面前停下,张起灵绷紧的肌肉悄然放松,目光在青年的脸庞一寸一寸扫视。 “你是谁?” 陈酌举起矿灯,将张起灵全身上下照了个遍。 见他浑身赤裸除了脖子上的哨子,就只穿着一条小鸡裤衩,没憋住笑出声。 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陈酌勾着笑,把矿灯放在脚边,“我是来找你的。” 张起灵见他席地而坐,也跟着坐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敢保证青铜门绝对没有被打开过。 是吴邪的人吗? 还是它的人? 陈酌瞧见他眼底闪过的戒备,笑眯眯道:“就这么走进来的,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怎么不穿衣服?” 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没什么赤裸观念。 反正这么多年也就他一个人,但也经不住陈酌明晃晃的打量。 “衣服在外面。”他解释了一句。 说实话,陈酌个人是很喜欢老婆不穿衣服的。 但碍于老婆现在没有记忆,且老婆是个极其爱面子有逼格的人。 他买了套衣服递给张起灵。 张起灵惊疑不定,但心里又莫名信任面前的人不会害自己。 这是一种超强的直觉。 张起灵把衣服穿上了。 陈酌又掏出一堆零食堆在两人中间。 张起灵:…… 比吴邪还邪门。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陈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拿出发卡把张起灵有些扎眼睛的刘海别好。 又打开薯片塞进他手里,最后把他脖子上的骨哨摸出来。 “这个原本是我的。” 张起灵低头看他手心的哨子,“我的。” 似乎觉得不符合人设,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是我的。” 陈酌真是无论何时都能被他可爱到,把骨哨塞进他衣服里。 “你的,都是你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张起灵就莫名觉得有点不开心…… 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开心,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要确定攻略方向吗?】000问。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在陈酌见到黑瞎子时,他也问过一次。 当时陈酌的回答是再等等。 等什么呢? 000懒得问。 现在陈酌的回答依旧没变,【再等等。】 第169章 陈酌,我和你不共戴天! 陈酌把物资堆满一地,“我不一定每天都会出现,但我很快就会来接你。” 按照剧情,解决完汪家就是十年之约了。 陈酌想……这次他得提前把尸语学好,不然到时候又要跟门外那老头咯咯咯咯咯咯吵架。 黑雾缠绕陈酌四肢。 张起灵及时拽住他的手腕,固执又倔强的双眼定定盯着他。 “你的名字。” 陈酌在他手背落下一吻,“陈酌,有酒在壶斟酌之的酌。” 张起灵一怔。 黑雾霎时间四散开来,刚才还在眼前的青年已然消失。 如果不是地上的物资还在,张起灵会以为是一扬幻觉。 陈酌。 他慢慢咀嚼这两个字,熟练捡起地上尖锐的石块,在石壁上刻下一笔一划。 最后一笔落下。 张起灵抬头,手电筒所照之处,密密麻麻都是石块以往划出来的痕迹。 ………… 帐篷外传来说话声。 陈酌缓慢睁眼,还没有消散的黑雾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变成一根细长的线,一点点变得透明。 二万积分买来的出扬特效确实有点炫。 陈酌表示很满意。 【等下次出扬,你再帮我配个BGM。】陈酌乐呵呵出帐篷。 【最好酷炫一点,要衬托出我邪魅的王霸风姿。】 【……】000不语,一味翻出歪嘴战神战曲。 远处沙丘一堆人围在那边,好像是吴邪找到了什么地宫,商量着要下去看看。 “小酌!跟我们一起下去吧!”王导兴奋道:“下面可都是素材!” “你是讲解员,等片子播出去,金草莓奖肯定是我们的!” 陈酌看一眼远处的吴邪,地宫是老婆为了和黎簇培养友好病友感情的…… 他连连摆手,“导演,你知道我的,我胆子小,当时我们签合同可是说好了那种地方我不去的!” 王导咬牙。 当时他们只是看上陈酌这张脸,想着片子要是没流量,还能靠脸刷刷。 “我给你加钱!” “加钱也不去!”陈酌果断拒绝,“王导,我是真的害怕!” “我从小胆子就小,鬼屋都不敢去,要不是蛋姐,我都不会来沙漠!” 加班是牛马的活,他只是一条咸鱼。 王导啧了一声,见他那模样也没有强求,“行吧,那你就留在上面照顾蛋姐她们几个女孩子,还有那些设备保护好!” “行。”陈酌应声。 吴邪一行人进入地宫。 陈酌跟蛋姐打了声招呼缩进帐篷里,沙发一放,爆米花可乐一拿,耳机一戴,投影仪一放。 地宫画面以臻彩1080P画质,SVIP尊享播放。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抓了一把爆米花,“你老婆越来越疯了,你猜黎簇最后会不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陈酌看着画面中吴邪牵住黎簇的手,顿时撇撇嘴,“我现在没有心情回答你任何问题。” 000觉得好笑,“吃醋了?” 陈酌施舍般给了他一个高傲的眼神,“我不但喜欢吃醋,还喜欢吃肉,荤素不忌。” “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晃荡,我现在就买一盒你最喜欢的草莓味的套把你办了。” 000成功被他恶心到了,把没吃完的爆米花砸他脸上。 “**!傻逼!滚!” 往往最脏的话只需要最简单的表达。 陈酌拨弄了一下刘海,将刘海往后一甩,两分霸道,三分油腻道: “其实我觉得咱俩还挺配的,一个笑着好看,一个看着好笑。” “最主要的是——好兄弟的眼泪对我来说就是下饭菜。” “簌簌流个梨花带雨,完全戳中XP!我是说——这简直太美味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000发出尖锐暴鸣,跳进空间,【呕……我要举报你骚扰同事!啊啊啊啊!】 “你去吧,我就知道你喜欢主系统。”陈酌一脸淡定往嘴里塞爆米花。 “请把你的幸福音量调小一点,看着你幸福,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骚扰。” “扰得我每天都睡不着觉,如果你不听劝,我会举报给主神。” 000说不过他,一锤子砸下去。 陈酌安静了。 世界也安静了。 睡觉不需要挑日子,一触即发。 ……………… 等到陈酌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吴邪等人都已经出来了。 情况不太好,剧组死了一个人,导演助理徐磊死了。 陈酌也被000的一锤子锤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和道德。 迷迷糊糊出帐篷,见营地气氛低迷,正准备来一曲《好日子》。 前奏还没响起,余光瞥见黎簇偷偷摸摸,他音乐一关,也偷偷摸摸的跟上。 黎簇蹲在沙丘后面,警惕的左右环顾,然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相机,一张张照片掠过。 陈酌趴在他背后沙丘看他。 黎簇最终找到自己想找的,一点点将照片放大,聚焦在最右边的影子。 是一个人的影子。 黎簇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东西?”幽幽气音在耳边响起。 黎簇下意识回答道:“不知道,我正在看。” 话落,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一点点转过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尖叫从喉咙里冲出来。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嗯……方块窝……”黎簇呜呜出声,“会点方块!” 陈酌松开手。 黎簇压低声音开骂,“你有病吧!陈酌!不是,你到底什么毛病!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吴邪有病!吴邪的粉丝更有病!都有病!没一个正常人! 被捶了一顿,又被骂一顿。 陈酌冲着黎簇阴森森一笑,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黎簇心里发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你看着我干嘛?是你先……” 话未落,陈酌从裤兜里掏出熟悉的小手帕,往他嘴里一塞,桀桀桀坏笑出声。 “叫吧!你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陈酌蹂躏他的脸,糟蹋他的头发,以一种熟练的揉猫手法让黎簇说不出话。 “桀桀桀!正义是不存在的,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正义,你只有成为发疯的人才能解决问题。” “黎簇,你是个无法求救的小可怜,连解决问题都不行,那你就只能解决出问题的人!” “加油吧!小可怜!” 最后陈酌衣冠楚楚,张扬而去。 小可怜——黎簇躺在沙丘上喘着气,衣服和头发都凌乱不堪,脸颊早已红了个彻底,相机也被抢走了。 他固执的对天竖起中指,“陈酌!我跟你不共戴天!” 黎簇进入社会第一堂课:吴邪是个疯子! 第二堂课:陈酌是个疯子! 第三堂课: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蜂巢,所有人都是疯子! 第170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陈酌蹲在四合院,找到熟练的角落开始翻,在小小的墙头上翻啊翻啊翻。 破空声直射而来。 陈酌坐在墙头上,上半身以一种非常柔韧的姿态后仰。 旋转的飞镖擦着他的鼻尖插地三分。 “呼——鼻子还在。” 陈酌在自己嫩得掐出水的俊俏脸蛋上摸了摸,确认无恙,转头看向站在走廊阴影处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粉红衬衫的男人,削瘦的身躯完全隐在黑暗中。 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陈酌挑了一下眉,嚣张的从墙头跳进院里。 粉红衬衫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根棍子,大概有半人高。 踩着走廊栏杆,棍子往地上一撬,一脚横踢过来。 陈酌右臂挡在脸前,调笑道:“解老板,我只是翻你个墙头,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解雨臣见一击不成,落地的同时耍起棍子打过去。 一招打狗棍法直击陈酌下三路。 陈酌一看——来真的啊! 连连后退两步。 他就跟峨眉山那猴子一样连蹦带跳钻进走廊,余光瞧见蒙上黑布的房间,直接脚步一转。 推开门,关上门。 解雨臣被关在门外。 陈酌用后背抵住门,深呼吸一口气,对站在门口的解雨臣道: “我承认我确实做过很多对不起别人,对得起自己的事情。” “你要是真的看不惯我,可以帮我买包薯片,让我割腕自杀。” “而不是拿着孙悟空的棒子追着我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了!大圣!” 门外没有动静。 陈酌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屋顶,又看向旁边蒙黑布的窗户…… 最终,他转身小心翼翼打开门。 锁链哗啦哗啦。 门被链子缠住了。 哦豁——陈酌还没哦豁完,脖子被冰凉的刀尖抵住。 一有动作,刀尖便推进一分,血丝渗出刀尖。 “别动!”解雨臣的嗓音很冷,“我只说一遍。” 陈酌却在想……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我没动,也不是汪家人,更不是害你的人,我对你没有恶意,解雨臣。” 陈酌一次性说的很明白。 要是不说明白,等会老婆一刀下来,又是两万积分的流水! 他很穷的啦! 抵在侧颈上的刀尖撤开一点点,仅仅只够陈酌松一口气的一点点。 但凡他有任何小动作,刀尖都会毫不留情扎进他的脖子。 解雨臣冷冷道:“名字,目的。” “陈酌,来看看你。”陈酌道:“解老板的待客之道太生猛了,我有点不适应。” ‘啪!’ 房间的灯被点亮。 解雨臣再次把蝴蝶刀拿远一点点,“转过来。” 陈酌转过身,下意识屈膝和他平视。 如果说吴邪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那解雨臣就是尖锐的刀插进了刀鞘。 浮华和张扬都藏了起来,被疲惫和薄霜包裹得严严实实,眉眼依旧精致。 “瘦了一点,老了一点,黑眼圈重了一点。”陈酌笑眯眯道:“肯定又是几个晚上没睡觉,不过没关系,还是很好看。” 解雨臣可不是当年喜欢听他废话的解雨臣了。 见陈酌这么说话,蝴蝶刀在手心转了一圈,作势要扎进他的脖子。 陈酌头一偏,两指掐住刀尖。 解雨臣还没看清他怎么行动,自己的蝴蝶刀已经在陈酌手里转了一圈,收刀,然后自然的塞进口袋里。 解雨臣:…… 仅仅一个动作,解雨臣就知道这人麻烦又棘手,但目前并没有恶意。 他后退一步,“正经客人可不会翻墙而进。” 还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办法,临时起意,没有钥匙。”陈酌趁着他后退打量房间。 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也没有生活痕迹,很久没有住人了。 “临时起意?”解雨臣捕捉到重点,“什么事情需要凌晨两点临时起意?” 陈酌道:“本职工作,刻不容缓。” 解雨臣挑眉,表示不信。 陈酌管他信不信,道:“其实我是一个天才,早已看破红尘。” “今晚我夜观天象,发现红鸾星动,情劫将至。” “所以我连夜下山,试图找到我的真命……” 一把匕首距离他的鼻尖只有0.01毫米。 陈酌:…… 提问:老婆到底藏了多少武器在身上? 解雨臣冷硬道:“我现在不杀你,可不是留着你给我讲故事的,要是再不说实话,呵。” 陈酌立马道:“解雨臣,你要老公不要?” 解雨臣:…… 陈酌开始推销自己,“我今年三十四岁,有车有房。” “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不在话下。” “我还会糖油饼,老北京配方,上的了天堂,下得了厨房。” “主要的是我帅啊!帅也能当饭吃啊!要不要考虑一下?” 匕首横在两人中间。 解雨臣觉得自己应该毫不犹豫杀了这个满嘴疯言疯语的男人。 但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刀尖怎么也扎不下去。 真是太奇怪了。 解雨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他握紧匕首刀柄,如同和本能对抗,试图对抗那股奇怪又莫名的感觉。 下一秒,匕首落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震得解雨臣脑袋发痛。 明明一个小时前才吃过药,明明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从来没有! 解雨臣无比确信! 陈酌拽住他颤抖的手腕,似乎也能跟着共鸣颤抖一般。 解雨臣猛然抬头,以为会看到对方不一样的神色。 偏偏陈酌在笑,那种没有任何意味的笑一下又一下敲击心脏。 那一瞬间,解雨臣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缓慢又沉重。 砰!砰!砰! 细密的痛袭来,他不自觉紧紧抓住陈酌的衣服,修长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陈酌。”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陈酌还在笑,“解老板的搭讪方式是不是过于老套了?” “回答我!”解雨臣把他肩上的衣服攥成一团。 “我让你回答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是不是之前认识?” 奇怪! 荒谬! 解雨臣觉得自己疯了! 不然自己怎么会质问一个半夜翻进自家院子的小贼这种神经质的问题。 真的是疯了! 第171章 新老婆旧挚友都是攻略目标 即便是上一个世界两人感情诀别,解雨臣也是把一切摊开,然后放他走。 十年后的解雨臣,明明该更理智成熟一些,却露出脆弱颤抖的一面。 如此声嘶力竭又哽咽难平,都不像解雨臣了。 解雨臣的身体在颤抖,眼神却直直盯着陈酌,“回答我。” 陈酌将他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我们之前确实认识,不过呢,出现了一点差错,你不记得我了。” 得到答案的瞬间,解雨臣攥着他衣服的手悄然放松。 “出现了什么差错?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陈酌将他垂落的手接住,“一个很小的差错,不记得了也是一件好事。” 解雨臣没挣扎,质问道:“好事?对你来说,还是对我来说?失忆,分别也算是好事吗?” “算。”陈酌道:“起码现在算。” 解雨臣讨厌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觉,更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按理来说,他应该质疑陈酌。 但解雨臣根本没升起质疑的想法,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情绪是——愤怒。 可在闻到面前人身上那股浅淡的薄荷香时,他竟然不自觉又嗅了嗅。 情绪不受控制,身体也不受控制,简直不像解雨臣。 “那你现在又找过来是什么意思?”解雨臣问,“帮我恢复记忆?” 陈酌动动唇,“都说了我夜观天象,红鸾星动嘛,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老公?老婆也行,我不在意这个。” 称呼而已。 他现在看开了。 解雨臣不信,打心底不相信他的话,“你嘴里到底有几句实话?” “不信我,为什么不推开我?” 陈酌不想跟他绕圈子,主动松开他,将蝴蝶刀摸出来递到他面前。 “我回答你了,该你回答我了。” 解雨臣敛眸看着那把刀,“你先告诉我一切。” 陈酌见他不动,把蝴蝶刀放在他手里,“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解雨臣道。 “再等等吧。”陈酌失去耐心,“凌晨两点半,吃了药,你应该睡觉了。” 解雨臣讨厌这人的自来熟和对自己的了解…… 也许是吃了药,又太过激动的情绪,一旦放松,脑袋有点晕乎。 他摇摇头,拽住陈酌的衣服,“不准走!说清楚!” 陈酌扶住他的手臂,“睡吧。” 解雨臣摇摇晃晃,意识抵不住药劲儿,栽倒在陈酌的怀里。 陈酌叹了一口气,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确定攻略方向吗?】000又问出这个问题。 陈酌帮解雨臣掖了掖被子,瞧见他藏在粉红衣袖里的檀木手串,伸出食指碰了碰,又碰了碰他的脸。 细腻的触感停留在指尖。 【再等等。】 000挑了一下眉,【还没有估算出来结果?】 陈酌觉得解雨臣的脸有点好玩,一边态度恶劣地戳他的额头,鼻尖,嘴唇,一边敷衍000。 【估算出来了。】 000:【怎么说?】 陈酌就地盘腿而坐,手臂放在床边,下巴搭在手臂上。 【主角团恢复记忆,咱俩提桶跑路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 【剩下的三十,他们会恨死我,然后咱俩一起被纠察组捶死。】 陈酌懒懒把下巴搭在手臂,赤裸裸的视线落在解雨臣脸上。 他还是觉得解雨臣好看,就是性格太过固执…… 000眼里涌现人性化的狠厉和冷酷,【我们也可以现在就把他们弄回去。】 融合世界的变量不可控。 把之前的主角团剥离回去,之前的小世界会不会接受? 不接受又会出现什么变量? 一切不可知。 【或者——】 直接弄死。 【再等等吧。】陈酌打断他,【大家都是文明人,遵循和谐友善的宗旨,何况不是还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嘛!】 000皱眉道:【你就是心软了。】 陈酌光是盯着解雨臣的脸,就觉得他在勾引自己,尽管解雨臣一句话都没有。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主角了,挺好玩的,先留着吧,这是我的攻略目标呢。】 这是自己新世界的攻略目标呢! 换句话来说,就是新老婆! 新老婆旧挚友都是攻略目标! 陈酌承认自己是一只没有毅力的小羊,一点点凑过去,在解雨臣的脸颊留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海棠无香,但解雨臣有香。 一股浓郁的玉龙茶香。 000对他那痴汉的模样很是嫌弃,觉得一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便你吧。】 ……………… 又是熟悉的睁眼。 作为一个立志要拿金草莓奖的讲解员,陈酌努力维持自己的俊俏脸蛋,成为一个沙漠俊俏小子。 蛋姐看着他脸上的面膜抽了抽嘴角,“小酌,你昨晚干嘛呢?他们闹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见你出来?” 昨天夜里马老板和吴邪等人经历了一系列的拉锯战和谈判。 所有人都在扬,除了陈酌。 陈酌能说自己搂着老婆睡觉吗? 自然不能啊! 他动了动唇,生怕面膜掉了,“我每天都睡得早,不然皮肤不上镜的,出什么事了吗?” 果子偷瞄着那边整理装备的吴邪等人,把声音放得极低。 “你没看见,昨天那帮人进去找人,结果又失踪了一个。” “那个姓马的老板威胁导演说所有男人必须下去,你等会也得跟着他们下。” “什么!”陈酌把面膜揭下来,“蛋姐,你知道我不行的啊!” “我平时踩死只蚂蚁都要做噩梦,去那种地方我肯定睡不好觉的,一睡不好觉,脸就要垮啦!” 蛋姐也很纠结,“小酌,这件事真不是我说了算,你昨晚没看见,那帮人都把刀架王导脖子上了。” 付美也接话道:“他们那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早知道就不该跟着他们。” “现在好了,徐磊死了,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别抱怨了。”蛋姐拍拍她的手臂,又对陈酌道:“小酌,你克服克服困难。” “要是害怕,你就躲王导后面,等回去后我再给你加五万块钱,算是你——” “我去。”陈酌一口答应。 蛋姐没反应过来,“?” 陈酌拿了瓶矿泉水准备洗脸,义正言辞道:“虽然我很害怕,但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整个集体的事情。” “我不会做让大家为难的事,放心吧,蛋姐,我可以努力克服障碍的。” 蛋姐:…… 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第172章 这跟剧本不一样! 一行人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陈酌前面是黎簇,见他绷着脸不说话,便拍拍他的肩。 等黎簇转过来,他低声道:“我胆子小,你来过一趟,等会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你记得挡着点。” 黎簇还记得昨天被蹂躏的仇,眼珠子一转故意吓他。 “挡不住的,里面吓人的很,成堆成堆的人骨头,还有飘来飘去的黑影。” 陈酌西子捧心,配合道:“真的吗?” 黎簇一脸严肃,“我骗你干嘛!” “我告诉你,那些黑影很有可能就是人骨头的冤魂,在这里飘荡,一到夜晚就说还我命来~~” 他一对眼珠子挤成斗鸡眼,舌头伸出来吊着,脑袋一歪,想要吓唬陈酌。 “还我命来~~” ‘啪!’ 一只正义之手打在他脑袋上,打得黎簇一个踉跄。 是吴邪。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昨天还闹着害怕,今天就有胆子吓唬别人了,看来你这幽闭恐惧症也掺了不少水分吧?” 黎簇确实有幽闭恐惧症。 但众所周知,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忘乎所以的。 吴邪不提还好,一提黎簇全想起来了,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怕?”他嘴硬道:“谁害怕了!” 吴邪懒得戳穿中二少年的逞强,淡淡睨了一眼陈酌,又对黎簇道: “说话注意点,谁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东西,你要是惊动了它们,我们谁都跑不了。” 黎簇不服,但不敢还嘴。 吴邪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心里骂自己。 以前自己在心里骂三叔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 陈酌站在他对面,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天真吴邪的变化。 对于他来说,天真无邪还是几天前的事情。 不过再怎么变,也是吴邪。 “我觉得关老师说的对。”陈酌道:“黎簇,你早说你有幽闭恐惧症啊,我正好带了好东西,对你肯定有用。”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手提款手电。 黎簇嗤之以鼻,正想嘲笑。 谁知陈酌一边说着“你相信光吗?”,一边把手电筒打开。 一瞬间,整个地宫甬道天亮了。 没有鸡叫。 但有鸭叫。 “谁踏马撬天花板了!”前面一男人骂骂咧咧,“眼睛差点给老子照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踏马把太阳拽进来了!” 男人叫苏凯,是苏难的手下。 苏难也被突如其来的光晃了眼睛,低声呵斥道:“安静点,要是真把什么东西引过来就麻烦了。” 苏凯憋屈的安静下来。 而作为距离最近的黎簇,才是真的想骂人。 可陈酌是个没眼力见的,非常热情地把手电筒塞他手里。 “充电五分钟,照亮一整年!” “黎簇,快把你的奥特曼变身器拿好,以后再也不怕黑暗了!” “因为你的光来了!” 黎簇:……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幽闭恐惧症,不是怕黑? 算了,吴邪这种盗墓贼的粉丝,都靠脸吃饭了,指定也是个文盲! 他特别真诚的建议,“你有时间多读读书吧。” 哪知道陈酌脸色一白,肉眼可见的难堪,干巴巴道: “对不起。”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一个人要养活自己,没机会去学校读书。” “黎簇,我只是想要帮帮你,要是你觉得多余,就算了……” 那么伟大权威的一张脸,脆弱又可怜,比平时还苍白几分。 仅仅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就好像对面的人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一时间,几道谴责的目光落在黎簇身上。 黎簇: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我……我没别的意思。” 他不知道怎么狡辩,磕磕巴巴道:“我就是觉得读书好,读书好……” “我家里有很多课本,小学,初中,高中的都有,等出去我都给你……” 陈酌温柔地笑了笑,“谢谢你,黎簇,你真是个好人。” 黎簇也干巴巴扯个笑,“不客气,哈哈,不客气。” ……………… 见两人握手言和。 队伍继续前行。 一行人走到甬道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石门。 众人将石门推开之后,黎簇走在前头,把照破地宫的手电筒一打。 整个房间展露在众人面前。 整个房间都是穿着盔甲的干尸,盔甲上还缠着棉絮般的东西。 陈酌胆子很小,缩在王导身后。 但王导沉迷摄影,没工夫理他。 他余光瞟进吴邪,慢悠悠挪了过去。 “关老师。”陈酌轻轻拽了拽吴邪的衣角,“我有点害怕。” 吴邪静静的看着他装,“害怕就老实待着。” 陈酌以一米八七的大高个缩在吴邪身后,两只手捂住眼睛去看那些干尸。 “好多尸体,关老师,你害怕吗?” “……“吴邪暂时没空理他,把想要上前走的黎簇拽回来。 陈酌目光落在两人纠缠的手上,拽住黎簇另一只手,把人拉到自己旁边。 “来,黎簇,跟我一起躲在关老师勇猛高大的后背。” 黎簇一千遍一万遍想要慰问他是不是有毛病…… 但想到之前陈酌说的话,他硬生生把话咽进肚子里。 “啊!” 一声尖叫响起。 所有人看去。 原来是率先走进干尸群的几个人接连倒地。 覆在盔甲上的狍子植物也漂浮起来,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如梦似幻。 吴邪皱着眉往后撤退一步,“应该是一种孢子植物,遇水胀大,吸入后会堵塞气管,窒息而死。” 陈酌也跟着后退一步,问出在扬人想要问的问题。 “那几个还有救吗?” 苏难把手电筒打过去,“没救了。” 只见在光线中,那吸入狍子的男人喉咙竟然肿胀成哈密瓜大小,呜咽两声,没有了动静…… 死了。 马老板脸色很难看,转头对准吴邪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吴邪望向漂浮在半空的狍子植物,久久没有说话。 而苏难不经意和他背后的陈酌对视,询问办法。 “那个……”陈酌又拽了拽吴邪的衣角,“吸入后会堵塞气管,不吸入不就得了,我这里有塑料袋可以用来包住脑袋。” “那还等什么!”马老板道:“赶紧拿出来吧!” 陈酌瞥他一眼,撇嘴道:“一百一个,你要我就卖给你,你不要就直接走过去。” 王导皱着眉头,“那个小酌……” 陈酌又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导演,整个剧组,你是最了解我的。” “我没有父母,从小靠着捡垃圾养活自己。” “我真不是赚黑钱,我只是怕了没钱的日子。” “这趟回去之后,指不定有没有通告,我总得把日子过下去吧。” 王导:…… 良心好痛。 苏难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老大。 虽然知道老大骚操作很多,但真实目睹还是有点…… 作为下属表率,她跟系统123换取现金支持老大。 “我跟你买,你那里有多少袋子都拿出来吧。” 陈酌丝毫没有上司的自觉,当即就把红票子塞进自己兜里,又掏出几个透明塑料袋递过去。 本来想选黑色塑料袋的,很有反派逼格。 但逼格可能会看不起路,那就暂时算了吧。 见苏难都给钱了,王导也没犹豫,“小酌,出去之后给你一起算进片酬里。” 陈酌也递过去几个袋子。 还剩下吴邪三人。 陈酌往脑袋上套了个塑料袋,隔着薄膜直勾勾盯着他,好像在等着吴邪掏钱。 吴邪总觉得这家伙掏东西的动作很熟悉,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咬牙道: “出去给你。” 陈酌闷闷笑道:“谢谢老板惠顾。” 吴邪接过塑料袋,递给黎簇和马日拉一人一个,最后给自己套上。 黎簇套着塑料袋,提着比太阳还亮的手电筒,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干尸群。 吴邪:…… 他有些郁闷的瞪陈酌一眼。 这跟剧本不太一样! 都怪这家伙儿! 第173章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陈酌很无辜。 一个真正的好男人,要学会判断老婆的每一个眼神。 包括白眼。 陈酌仔细想了想,觉得肯定是吴邪觉得这趟旅途太安稳,没有冒险刺激感。 为了满足老婆的愿望,他什么都可以做。 陈酌指尖动了动,一股淡淡的雾气跟在众人身后,逐渐凝固成黑雾,如同一个巨大的影子怪物。 陈酌走一步,影子就跟一步。 吴邪察觉到不对劲儿,转头和一片浓郁的黑雾对视上。 黑雾自以为友好的伸出手。 吴邪反应很快,抽出自己的大白狗刀朝快要触碰到自己脸颊的黑雾砍去。 黑雾断成两截又重合。 “啊啊啊啊啊!” 前面有人尖叫起来。 “快跑!”吴邪拽住黎簇就往前冲。 留在原地的陈酌:…… 虽然老婆抛弃了他,但他对众人的反馈很满意,食指往前懒散一指。 “追。” 黑雾应声而动,穿过他的四肢,分散成好几股雾气朝着分散的人群冲去。 “啊啊啊啊啊啊!” 四面八方的尖叫声。 陈酌更满意了。 这下够刺激了吧? 老婆肯定也很满意。 他没有刻意的去找吴邪两人,毕竟吴邪还要跟黎簇培养感情。 陈酌自诩是一个理解老婆的好男人,必要时刻,也可以出演沉睡的丈夫。 他慢吞吞游走在甬道,偶尔遇到被吓懵的NPC,就学习捡蘑菇的小男孩,捡了一个又一个。 “导演,你没事吧?”陈酌把蜷缩在角落的王导拎起来。 王导见是他,瞬间松了一口气,“小酌,你没事吧?曾老,菜头他们呢?” 陈酌摇摇头,“我没事,菜头没看见,曾老跟马老板那群人在那边,我见你不在,就想着过来找找。” 王导搭着他的手臂踉踉跄跄站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最怕这种东西还出来找我,谢谢啊!” 陈酌搀扶着他往前走,“王导,你可是我们剧组核心,我就算再怕也不可能丢下你,快走吧,我们去跟大家集合。” 王导是个实在人,听见这话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但大男人有泪不轻弹,他决定只要拿了金草莓奖,就把陈酌的片酬翻倍! 两人和其他人集合。 王导一进房间就惊呆了,“我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陈酌不解,“什么意思?” 王导环视四周,解释道:“昨天我们下地宫的时候来过这里,当时全塌了,现在一个晚上居然复原了,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复原。”吴邪走过来打断他,“是镜像,这里是一处新宫殿,和昨天的清凉殿结构布置完全相反。” 陈酌一见他,立马抛弃了王导,一脸矫揉造作凑过去。 “关老师,你懂好多啊!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带我们出去的,对吗?” 跟在后面的黎簇要吐了。 他躲在吴邪身后,趁着吴邪看不见,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动作。 吴邪倒是没什么反应,冷冷道:“地底下,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想要靠别人,你只有等死的份儿。” 陈酌才不管,无脑吹捧道:“说的太好了!太有哲理了!” “这么有魅力的话,关老师你是怎么做到张嘴就来的?” 吴邪:…… 陈酌眨着星星眼,“人海茫茫,相识就是缘分,我们更是缘分中的缘分,你可以教教我吗?” 吴邪:是报应。 吴邪第一次体会到秀才遇到泼皮无赖是什么体验,懒得理他,自顾自开始推进流程。 找到通往主殿的路。 一行人继续向前。 整个主殿漆黑一片,黎簇把爆亮的手电筒放在地上。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是亮堂堂的,四面雕像两头人身端坐。 陈酌觉得那雕像丑得很特别,和雕像怪物的眼睛对视上,一眼便看出端倪。 可以转动。 陈酌不留痕迹撇开眼。 还是别搞了,等会又要挨老婆白眼。 说曹操,曹操到。 吴邪走了过来,手电打在雕像上,“发现什么了吗?” 陈酌摇头道:“我看不懂这些,就是觉得这雕像怪特别的,关老师,你喜欢雕像吗?” “不喜欢。”吴邪道。 陈酌歪嘴小猫表情,“那可惜了,我原本想着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的婚房可以买一点用来装饰。” 吴邪顿感无语,“要是我没有记错,我们才认识三天,短短三天时间你就爱上我了?” 来得太快的感情,不是诈骗就是掏腰子,反正钱,色,身体,总得付出一个。 陈酌含羞带怯给他一个眼神,“嗯……怎么不行呢,要知道,任何一个工作做久了都会熟能生巧。” 吴邪冷冷打量他两眼。 青年长手长腿好颜色,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 即便在沙漠待了那么多天,皮肤状态依旧无可挑剔。 “我以为凭借陈先生这张脸,想要在模特圈年过百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陈酌摇摇头道:“模特是我的日常工作,捡垃圾是我的兼职工作,其实我的本职工作是给人当老公。” “我当了一辈子的老公,你是不是我的老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就是。” 吴邪:好熟悉,好欠揍,手好痒。 陈酌继续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向,唯一的梦想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 “我很好养活的,好吃懒做,只要有一点吃的就可以一整天不动弹,很容易满足,也不出去挥霍。” “何况我眼界也很低,就算出去,也只买点便宜货,不会把你的家产败光。” “脸好身材好服务也好,情绪价值也好,关老师,出去后考虑考虑我吧!” 黎簇老远就听到这人不要脸的话,越听越不要脸,终于忍无可忍道: “我就艹!真是受不了你这基佬,你才认识他几天啊!这么上赶着!就不怕他早就结婚了?” 陈酌对他的指指点点沉思一秒,纠正道:“第一,不要叫我基佬。” “你可以称呼我为陈·脆脆·反派老大·红颜祸水·帅哥·酌。” “第二,我不会破坏别人家庭。”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只要能和关老师在一起,我可以做外室。” 第174章 你到底是谁? “你这不就是当小三嘛!破坏人家家庭!这是不道德的!” 陈酌见他抓狂的模样,使劲憋住笑,“小朋友,道德不能吃饱饭,我小三的经验可是很充足的。” “那时候我还年轻,懵懵懂懂,我以为那就是我生活的一切。” “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我生活中的匆匆一笔宝贵经历。” 黎簇颇为不耻,“这种事你居然能这么平淡讲出来!” 陈酌用一种关照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有什么不能讲的?” “读书而已,小三年纪一过去,我上了小学四年级。” 黎簇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你不是说你没上过学吗!” 陈酌理所当然道:“是啊,小学四年级上完,我就辍学了,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是个小学生。” 黎簇彻底无语了,“那叫小学文凭。” 陈酌无所谓,“都是一个意思。” 屁的一个意思! 这个叫陈酌的人,确实有一副好皮囊,但为人花言巧语,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不叫黎簇!” “那你叫什么?” 黎簇不耐烦道:“埃及吧叫什么就什么!” 陈酌哦了一声,“行吧,法老黎簇。” 黎簇:…… 啊啊啊啊啊! ……………… 所有人折腾了一天,都变得疲惫不堪,纷纷靠着主殿的柱子坐下,要么就是躺在地板上睡觉。 作为一个黏老婆的好男人,陈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神态自若地在吴邪身边坐下。 “关老师。”陈酌轻轻喊道:“你的腿能对外出租吗?” 吴邪把抻直的腿收回来,“我留着有用。” 陈酌轻轻一笑,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那就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吧。” 肩上突然一重,为避免多生事端,吴邪没有推开他,而是垂下眼睫。 昏暗的角落隐没陈酌的脸庞,明明是浓艳深邃的五官,此时却勾勒出几分冷淡和漠然。 深深浅浅朦胧一抹色彩。 吴邪突然呼吸一重,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鼻子微微皱起,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失去了嗅觉。 就算想闻,也什么都闻不到。 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心脏如同沉甸甸的石块下坠一瞬。 他磨蹭着,犹豫着,慢慢把弯曲的腿抻直一些…… 靠在肩膀上的脑袋抖了一下。 吴邪怕他砸地上,抬起手试图接住陈酌的脑袋。 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顺着吴邪手肘的力度,不偏不倚滚到他大腿上,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动作流畅到不像话。 可见陈酌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吴邪:…… 知道陈酌没睡着,他右手以半握的姿态掐住怀里人的脖子,微微一用力。 陈酌不舒服地皱起眉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吴邪突然就泄了力,想要撤回手。 陈酌却动了,虚虚拽住他的手腕,小拇指不经意触碰到隐藏在衣袖之下的伤疤。 吴邪心脏抽了一下。 疯狂的危险铃声响彻脑海。 陈酌却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柔软嫩滑的脸颊肉蹭了蹭手心,如同一只乖顺的宠物。 铃声戛然而止。 吴邪顺他的意,拇指在他唇上摩挲几下。 你到底是谁? ……………… 巴乃。 夜色凉凉。 王胖子打了洗脚水,脚还没放下去,就见窗边一道黑影闪过。 “是阿贵叔吗?” 他一边问话,一边把藏在枕头底下的短枪拿在手里。 没有人回答。 黑影再次闪过。 他心里顿时一惊,枪口对准门口,一步一步警惕的走过去。 只要门一开,枪里的子弹立马就能射出去。 ‘叩叩!’ 门被敲响。 王胖子顿住脚步,等着门口的人说话。 “胖哥哥。” 分明是云彩的声音。 王胖子心里越发的警惕,但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胖哥哥。” 王胖子太久没有听到这声胖哥哥了,管他什么死不死的…… 拉开门,却见地上蹲着个男人。 云彩大变身。 王胖子当即就开枪。 男人把枪口往上一打,子弹将屋顶打个孔。 王胖子脸色一变,作势要给男人一顿好看。 谁知男人嬉皮笑脸勾住他的肩膀,“胖哥哥,好多年不见,你太让我伤心了!” “说好的一辈子一起走,你上来就给我一枪,这么不想跟我走啊!” 王胖子张嘴就骂,“你个小赤佬,大半夜敲你胖爷爷的门勾魂,信不信我等会真的一枪崩了你小子?” 本以为男人会有所动作,但出乎王胖子意料,男人松开他的肩,蹲在地上开始用手指画圈。 王胖子:画个圈圈诅咒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瞬间就能猜出男人的意思。 反正看着那个成型的圆圈,王胖子一瞬间气乐呵了。 一屁股蹲下。 王胖子问,“你小子谁派来的?” 汪家? 应该没那么蠢。 也不是天真,吴家也没那么蠢的伙计。 更不是大花,解家更没有那么蠢的伙计。 张家? 或者黑瞎子? 黑瞎子有可能。 “我自己派自己来的。”陈酌撇嘴道:“原本我是跟你分享秘密的,但你惹到我了,惹到了全世界最坏的大反派,我决定对你撤回一个秘密。” 王胖子觉得这小子真有意思,“就你还大反派?老子还说自己是超级蜘蛛侠拯救世界呢!可惜我不会吐丝!” 陈酌道:“拯救世界很简单,吐丝也很简单,只需要一句咒语。” “什么咒语?” 陈酌朝着他甜蜜蜜一笑。 王胖子觉得很诡异,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青年一点点咧开。 破碎的身体一点点被拉长,犹如细线,依附在王胖子身上,那张嘴里还嘟囔着所谓的咒语。 “米西米西,滑不拉几,你不拉几,我就不能米西!” 砰! 青年如烟花般消散。 “胖哥哥,下次见。” 王胖子猛然睁眼,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环视四周黑暗。 他摸索着打开房间灯,才发觉自己只是做了一扬噩梦。 一扬真实的噩梦。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余光瞥见摆放在枕头边上的纸条,心跳加快一瞬,把纸条抓在手里。 纸条上只有一个小人在做鬼脸。 略略略! 第175章 他停不下来,也不能停下来 “我知道了!” 黎簇兴奋的喊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顶着大家怀疑的目光,他轻轻转动雕像的眼睛。 ‘咔嚓’一声。 机关启动,南面的雕像一点点朝主殿中央推进。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转动其他方位的雕像。 四方雕像全部集合在一起。 没等大家看出个所以然,雕像突然开始口吐沙子。 “咳咳咳!” 陈酌皱巴着脸,又把塑料袋套在脑袋上,就跟海绵宝宝面前的珊迪一模一样。 沙子把主殿中央圆盘淹没。 一条石蛇从洞窟里钻出来,沿着圆盘衔尾而绕圈,最后咬住自己的尾巴。 “这是什么意思?”马老板不解的问。 “衔尾蛇。”吴邪眉眼冷漠,“死亡循环,通常意味着永生。”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圆盘一点点下坠,一口红漆棺材上升,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老板眼睛顿时亮了,“宝石!我敢肯定,我要的宝石就在里面,把棺材打开!” 吴邪眼皮子都不抬,“这里到处都是古怪,我劝你最好什么都别动。” 剧本已经被修改,还出现未知的黑雾…… 吴邪对自己的体质很了解,万一出现什么纰漏,他没工夫救下所有人。 已经陷入疯魔的人,不会听这种扫兴的话。 马老板递给苏难一个眼神。 苏难扫了一眼玩塑料袋的陈酌,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对着手下人抬抬下巴。 棺材被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具尸体,一具两头八手八脚的尸体。 值得一提的是尸体胸部旁边,放置着一颗黑漆漆的石头。 大概有鸡蛋般大小,黑里透亮,一看就非凡品。 马日拉目瞪口呆,“传说都是真的!” 传说这一带沙漠原本是个地下城,地下城主有神通,八手八脚,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陈酌把塑料袋拧成一个蝴蝶结绑在脑袋上,COS小红帽,搭着吴邪的肩,往棺材里看了一眼。 吴邪冷冷道:“传说都是假的,这具尸体一看就是一对连体兄弟。” “什么日行千里,腾云驾雾不过都是神话出来的故事罢了。” 马老板带着中年男人独有的普信,“我可不这么认为!” “所有的神话都是真的,所有的捕风捉影也都是真的!” “这颗宝石就是最好的证明,把它拿给我!” 陈酌转眸过去一个眼神,神色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你……你后面那是什么!” 马老板下意识转头。 浓聚的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在他身后。 见有人发现自己,黑雾分散成两股,将面前的猎物死死缠住。 “啊!” 马老板被黑雾吊起来,离地两米,手里的拐杖也掉在地上。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谁都没有功夫救他。 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目光聚集在吴邪身上,似乎他是什么救世神。 然而,神身后最好的位置,已经被陈酌一个人独占了。 “啊!好害怕啊!” 陈酌攥着吴邪的衣服,整个人蜷缩在他身后。 “关老师,我们该怎么办啊?” 吴邪紧紧盯着被黑雾甩来甩去的马老板,急声道: “还能怎么办,找出路逃跑啊!” 可是没有出路。 主殿入口在所有人进入后彻底关闭了,开启机关他们没有找到…… 现在能怎么办呢? 就在所有人惊慌之时。 陈酌攥着吴邪衣服的手动了动,两股黑雾分散开来。 一股吊着马老板玩,一股朝着吴邪等人冲过来。 吴邪瞳孔剧缩。 就在他以为要完蛋之际,黑雾在他面前停下来,凝聚成一只手的形状,指了指棺材里面。 所有人:??_? ? 黎簇微微颤颤道:“它是不是让我们过去啊?” 吴邪试探性走了一步。 黑雾比了一个赞。 吴邪又走一步。 黑雾鼓掌。 “它好像很喜欢你。”陈酌扒拉着吴邪的肩,“该不会是地下城主的冤魂看上你了,想把你留下当城主夫人吧?” 热乎乎的气流喷洒在耳畔,说出的话却让人咬牙切齿。 吴邪沉声道:“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其他人跟在他后面,就跟那母鸡后面的小鸡似的。 黑雾这只老鹰在放洪水。 吴邪小心翼翼摸到棺材边缘,作为剧本的编剧,他当然知道机关在哪。 右手摸到尸体头部,拽住下面的棺材板一拉。 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被晃到口水流一地的马老板见状,晕乎乎大喊,“救救我!你们不能丢下我!” “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关根!你救救我!” 吴邪置若罔闻,指挥着其他人一个一个的跳下洞口。 直到只剩下陈酌一人时,他轻轻开口,“放他下来吧。” 被发现了。 陈酌饶有兴趣的挑眉。 黑雾把马老板晃得更快了。 吴邪冷淡看过去,“马茂年这个人可以死,但不是被这样玩死。” “我不管你什么人,什么目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破坏我的计划。” “就算你真的和我有什么渊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谁也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谁也不能! 陈酌在他漠然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近乎透明的疲惫。 一屁股坐在棺材边缘,脑袋上的蝴蝶结显得几分滑稽。 “你的变化真的挺大,不过没有以前挺得住气。” 吴邪虽然天真,也是个鬼心眼子多的。 换做以前肯定会装糊涂,暗戳戳的试探。 现在居然懒得伪装了。 吴邪站在他面前,弯腰轻轻弹了一下蝴蝶结。 “我对你很熟悉,我敢确定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渊源。” “但我现在没时间理这些,不要破坏我的计划,我最后警告你一遍。” 陈酌搂住他的脖子,语调轻轻如魅,“宝宝,我没有想破坏你的计划,我只是有点想你,这样都不可以吗?” 吴邪被他的眼神烫到,撇开视线,手却揽住陈酌的腰。 任由他在自己颈窝蹭来蹭去,任由悸动带动心跳…… “下面的人在等我们,你还有十秒钟,把马茂年放下来。” 吴邪说不清楚对陈酌是什么感觉,陌生又熟悉。 陌生到记忆里没有丝毫印象,熟悉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诉说想念。 每一次陈酌靠近时,身体里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本能让吴邪警惕起来。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故事,但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好时机。 吴邪想起在青铜门的某个人,想起这些年无数日夜编写出来的计划,想起为计划做出牺牲的每一个人。 他停不下来,也不能停下来。 为谁都不行。 第176章 你要是听不懂话,我也略懂一些枪法 陈酌怜悯地吻去他眼尾溢出的泪水,“没说不答应你,怎么还哭了,哎呦呦。” “好了好了,我马上把他放下来,也保证不会破坏你的计划。” “别哭了,宝宝。” 如果不是他说,吴邪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陈酌察觉到吴邪难堪的情绪,用额头轻碰他的额头。 右手食指一划,黑雾捆着昏迷的马茂年来到两人的面前。 “走吧,去追前面的人,还有你的小黎簇,要是他以为你死了,可就要跑路了。” 吴邪见马茂年已经昏迷,又看看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后退一步,整理好自己的所有情绪。 没有犹豫,径直跳进黑洞里。 陈酌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现在的吴邪,摇摇头,对黑雾道: “控制住他。” 黑雾愉悦地晃了晃,化成一小股钻进马老板的身体里。 马老板睁开空洞的眼睛,动作麻木又僵硬,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拐杖抱在怀里,一马当先跳进黑洞。 陈酌紧随其后。 至于那颗透亮的黑宝石,依旧安静的放置在尸体旁边,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 ……………… “小酌!你没事吧?”王导见到三人松了一口气,“怎么在上面待了那么久?” 陈酌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摇摇头,“我没事,就是那股黑雾太可怕了,关老师为了救马老板耽误了点时间。” 吴邪看他一眼,没否认。 王导拍拍陈酌冲锋衣上蹭的灰,“没事就行,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样了,快走吧,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酌颔首。 一行人左绕右绕,终于找到出去的路,艰难爬出通道。 最前头的苏难冷不丁瞧见王盟拿刀站在蛋姐几人面前,和自己的人对峙。 “老麦!”苏难喊了一声,“把刀放下!” 老麦一见他们出来,凶狠的眼睛瞪着王盟,刀尖不甘心的垂落。 “老板!”王盟一见吴邪,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吴邪瞧见他脸颊上的划痕,皱眉道:“怎么回事?” 王盟压低声音道:“出了点意外,那几个是逃犯,想走没走成。” 吴邪挑了一下眉,习惯性转头,却发现某人混迹在剧组队伍里正聊得开心,那模样像是把所有人都蛐蛐了个遍。 吴邪:(???) 他眼不见心不烦的收回视线,看向对面气势汹汹的几人。 又见马老板经过自己身边,心思一转,似笑非笑叫住他。 “马老板,就算我们都知道你找了几个逃犯当帮手,你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黑雾在马老板醒来之际,就离开了他的身体。 此时的他正虚弱,瞥见自己这边拿刀的几人,一时间没说话。 吴邪笑了,“看来你不知道?” 他对着苏难挑眉,“连老板都瞒着,可不太道德。” 苏难:( ?_?)?⌒●~* 我都暂时不准备杀你了,你非要撅我的台作甚! 苏难抱臂冷笑,“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劝你最好乖乖把古潼京的路找出来,否则大家谁也别想离开!” 吴邪笑笑:“威胁我?” 苏难摇头,“只是向你发起友好合作请求,你可是收了钱的。” “收了钱就要做事,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吴邪不为所动,“我收的是摄影的钱。” “这我就管不了了。”苏难掏出一把短枪对准他的眉心。 “要是关大老爷听不懂话,那我也略懂一些枪法。” 吴邪眼神逐渐危险。 陈酌缩在人群里,心无旁骛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跳跳糖,没有丝毫出面的意思。 下属打老婆,那就打吧。 他才不掺浑水。 事不过三,自己已经被老婆警告一次两次了。 脑袋顶着枪口,吴邪表情没什么变化,口气却松动了。 “我需要时间制定计划。” 苏难对着浑身僵硬的马老板问道:“老板,您觉得呢?” 马老板咽了咽口水,“我只要我想要的,其他的我没有任何意见。” 苏难满意地把枪收起来,笑眯眯道:“那就麻烦关大老爷快一点了,毕竟我们这么多人都靠着你呢。” 吴邪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王盟和黎簇紧随其后。 陈酌也跟着剧组的人心有余悸的回帐篷,拉上帐篷帘子。 夜色一点点降临。 所有人都没有了最开始的热切,一个两个快速塞了点饼干,囫囵睡过去。 一顶帐篷帘子被悄悄拉开。 陈酌乘着月色慢悠悠走过沙丘,瞥见缩在沙丘上的黑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黑瞎子正在干饭。 保质期十年的青椒肉丝炒饭。 一口炒饭一口水。 他还在想着几天前的那张小纸条,对于那个恶劣的人选也有了目标。 但黑瞎子想不通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送温暖? 黑瞎子不承认自己已经到了社区送温暖的年龄,但又想不出来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汪家的人。 那应该杀了自己才对。 如果不是。 那就很可怕了。 自己还有什么可图的? “我可以尝尝吗?” 陈酌爬在沙丘上,盯着黑瞎子手里的青椒肉丝炒饭。 “有点饿了。” 就跟鬼一样。 黑瞎子下意识一拳打过去。 ‘砰!’ “哎呦喂!” 陈酌捂着脑袋摔了个四仰八叉,摔到黑瞎子面前。 那盒青椒炒饭也埋进了沙子,完全不能吃了。 黑瞎子:…… 失算了。 “我就是饿了想吃点东西。” 陈酌站了起来,就如同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 “你这人怎么啊!还下黑手!” 黑瞎子见他倒打一耙,把不能吃的青椒炒饭放在一边。 从背包里掏出个算盘,噼里啪啦就开始算起来。 “青椒炒饭五百一盒,我就吃了半盒,算你二百五。” “半夜吓人,导致我精神受到冲击,损失费一千二。” “我细皮嫩肉的拳头砸你脑袋上破了皮,医疗费五百。” “计算下来一共一千九百五十,凑个整数——两千块钱!” “刷卡还是现金?” 陈酌看着面前的POS机,大脑有些宕机。 等等,我在思考…… 老婆以拳代吻,可我没同意啊!这不就是家暴嘛! 第177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挨了一刀又一刀 陈酌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面对广袤无垠的沙漠陷入了沉默。 黑瞎子用POS机戳了戳他的脸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就算你是李白,也要给钱。” 陈酌感受着夜晚的沙漠,叹息道:“别打扰我,我在这站一会街,等接到鬼就给你钱。” 黑瞎子:? 陈酌语气淡淡又透露着一丝命苦,“期待一只鬼经过,我再说点甜言蜜语的鬼话,哄鬼给鬼钱。” “放心,一屁股的债用屁股来还,我会把钱给你的。” 黑瞎子觉得这人太有意思了。 很少能遇到个这种胡说八道,还能让吴邪卸下防备的人了。 是的。 在每天的监视中,黑瞎子早就看出来吴邪对陈酌的不对劲。 黑瞎子把POS机收起来,乐呵呵笑道:“有意思,只要你能等到一只鬼,我就原谅你,也不要你赔钱了。” 陈酌惊喜转头,“真的?” 黑瞎子点头,“千真万确。” 昏暗的月色中,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谁也不知道他举着望远镜,监视了面前这个男人好几天。 陈酌目光落在他的墨镜上,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笑道: “那你现在原谅我吧。” 黑瞎子顿了一下,“你能看见它?” 等到鬼,就原谅陈酌。 黑瞎子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蜷缩,他居然能看到自己后背的东西? 陈酌就地而坐,拍拍旁边的沙地,“我遇到过一个人,和你情况差不多。” “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过他的状态比你好一点。” 黑瞎子的眼睛是家族遗传病,后来遇到一点事,被背后灵缠上,眼睛就更加严重了。 “那他现在在哪?”黑瞎子也跟着坐下。 陈酌偏头,夜色实在昏暗,只能隐隐看到黑瞎子模糊的侧脸。 “你还没说原谅我。” 黑瞎子立马道:“我原谅你了,也不要你赔钱了,现在可以说说你认识的那个人在哪了吧?” 陈酌摇头,“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黑瞎子一口气堵在心头,用右手食指敲了敲墨镜腿,难得正经道: “告诉我,这副墨镜送给你,从沙漠出去之后,你可以拿去找到眼镜商行,你想要钱或者其他什么,有人会给你。” 他不认为自己家族还有人活在世上,但万一呢? 陈酌勾了勾唇角,“我想要的,你现在就能给我。” 黑瞎子:“你想要我的命?” 陈酌再次摇头,语重心长道:“人的脑袋里不能总是刀光剑影,还得有点风花雪月,可以摸一下你的腹肌吗?” 黑瞎子嗤笑道:“原来我才是遇到色中饿鬼的人。” “人心比鬼神要可怕的多。”陈酌微低下头,闷闷又好笑道:“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颜值控。” “可后来我发现自己还是腹肌控,再后来是臀控,胸控,腿控,黑丝控。” “现在我彻底醒悟,原来自己只是单纯的好色,不受控。”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是挨了一刀又一刀啊!” 黑瞎子借着月色打量陈酌,在黑暗中,没有人比他更能看得清楚,嘴唇动了动,表情却忽地一变。 “不对劲儿!” 陈酌任凭干燥的夜风拂过脸颊,神色同样凝重起来。 “是沙尘暴,趴好!” 呼啸的风裹挟着黄沙,带着势必要把人卷走的KPI,来势汹汹。 陈酌趴在沙丘背面,用袖子捂住口鼻,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 黑瞎子从背包里翻出风镜带上,风沙刮着脸生疼。 他摸索着抓住陈酌的手臂,把他的脑袋裹进皮衣里紧紧抱住。 陈酌双手穿过皮衣,抱住他的腰腹,以增加两人重量。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风渐渐停歇,天也微微亮。 蜷缩在沙丘背面的吴邪艰难睁开眼睛,坐起来拍掉身上的沙黄沙。 余光瞥见没动静的黎簇,疲惫又僵硬的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醒醒!黎簇!” 黎簇觉得脸痛,加上吴邪还在拍打他的脸,咬牙切齿般睁开眼睛。 “我没事!” “醒了就自己起来。”吴邪敷衍丢下一句话,又去叫其他人。 昨晚突遇沙尘暴。 来不及反应,所有人都抛弃摇摇欲坠的帐篷跑路,躲在沙丘背面避风。 “哎呀!你们快看啊!”果子站在沙丘上大喊大叫,“帐篷都被吹飞了,还有我们的车也翻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跑到沙丘上往远处营地一看。 营地的八顶帐篷只剩下两顶破破烂烂的,帐篷边上的车辆被全被吹得侧翻。 衣服和物资被吹得到处都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我的娘耶!”马日拉惊叫着狂奔而去,“我的两瓶老烧啊!” 吴邪左右环顾,却没发现某个人的身影,皱着眉头大步朝营地走过去。 蛋姐脸色很难看,“相机,我们的相机都不见了!里面都是素材!这下都没了!” 王导攥紧拳头,“不行!那些素材不能丢!我现在就去把相机找回来!必须要找回来!” 一转身和吴邪撞上。 吴邪眸色沉沉,“陈酌呢?” 一言惊醒剧组所有人。 蛋姐左右一看,惊道:“小酌呢!昨天没有跟我们一起逃出来吗?” 曾老也在四处找人,猜测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不会是昨晚上睡的太死,被沙尘暴卷走了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大家都顾着保护自己,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其他人。 王导急急道:“找人啊!找人啊!” 就在几人惊慌之际,虚弱的干咳声从一旁破烂的帐篷里传过来。 “咳咳咳咳!” “是小酌的声音!”蛋姐反应很快。 吴邪大步朝着帐篷走去,扒拉开破帐篷,一张灰扑扑又狼狈不堪的脸出现在眼前。 是陈酌。 “快把我拉出去。”陈酌一脸生无可恋,“我要闷死在这里了。” 吴邪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对王导等人喊道:“帮忙啊!” 几人纷纷上手,把陷进黄沙中的陈酌刨了出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酌牢牢缠住吴邪的手臂,“太可怕了,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关老师,以后我们俩一顶帐篷吧,你跑的时候也叫上我,我真的太害怕了!” 吴邪带着沙海邪独有的冷酷,吐出的话就跟那二月寒冰一样。 “不要。” 陈酌软绵绵倒在他肩上,“关~老~师~我~怕~怕~” 其他人简直不忍看。 第178章 玩球球 所有人整理好剩余装备,又开始出发。 车辆行驶七个小时后,突见远处一家驿站。 吴邪嘴皮子都干燥的翻开了,拿过对讲机,沙哑着声线道: “前面有驿站,所有人在驿站门口停车。” 车队在驿站门口停下。 一群人就跟那沙漠饿狼一样闯进去,看见堂屋的水缸,不由分说拿着水瓢把自己灌了个饱。 陈酌神色淡淡的,余光瞥见从厨房走出来的布衣女人。 温顺憨厚中藏着狠厉,脚步轻盈有劲儿,拿着水壶的手紧绷。 黑店。 【是汪家。】000看戏道:【苏难改变原著剧情,让汪家安排在这里的黑店。】 【123说他们原来打算在这里悄无声息的解决吴邪并代替他,可惜咱俩来了。】 陈酌啧了一声,【我发现你最近跟你的老相好聊上,就完全把我忘记了。】 【又不是我主动的。】000又想起什么,【你身体有线虫,你宝宝也有,所有第二次下过地宫的人都有。】 【那孢子就是线虫的卵,虽然没吸入口鼻,但依附在人的衣服上,趁其不备再钻进血肉中。】 陈酌不以为意,【我知道啊。】 000:【不是你宝宝安排的,他的剧本没那么精细,也不是苏难,没那么聪明。】 【123察觉到了,苏难应该也知道,但她没说,估计没敢来问你。】 陈酌无所谓:【那就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也能成为吴邪安排黎簇的一趴。 “来住宿的吧?”老板娘笑了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在沙漠缺水了,得慢慢喝,不能喝太着急。” 吴邪看过去,“我们昨晚遇到了沙尘暴,装备物资丢了大半,不知道你这里还有空房间吗?” 老板娘道:“当然有,家里就我和我儿子两个人,多的是房间,你们想住尽管住。” “这方圆几百里就我们一户人家,难得有人来,我儿子喜欢热闹,看见你们肯定高兴!” 她手一指门口玩沙的男人,“喏,那就是我儿子嘎鲁。” 众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盘坐在门口,一脸痴傻。 见有人看自己,他抓起一把黄沙扬过来,呆呆道: “高兴!嘎鲁高兴!跟嘎鲁玩!” 是个智障儿童。 王导好奇道:“你男人呢?” 老板娘温柔地笑了笑,“我当家的死的早,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不过有这家驿站,日子还算不错。” 众人默然,心里不约而同升起对老板娘的些许同情。 “玩!陪我玩!” 嘎鲁跟头倔驴一样冲过来,精准抓住黎簇的胳膊。 “走!跟我玩!” 黎簇喝饱了人家的水,也不好意思拒绝,半推半就的跟着走。 陈酌眼珠子一转,拽住嘎鲁另一只手,“玩啊!我最喜欢玩了!” “我们一起去玩啊!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桀桀桀!” 他扯着嘎鲁的手,连带着黎簇一起狂奔,如同一阵风消失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 终于疯了? 嘎鲁试图挣扎,但拽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就犹如铁钳。 他脸色难看一瞬,很快又恢复痴傻状态,“哈哈哈哈,飞咯!” 黎簇上气不接下气,“陈……陈酌!你快停下!你……到底要去哪里玩啊!” “就在这里!”陈酌松开嘎鲁的手,“我们来玩最有趣生动的游戏!抛球球!” 黎簇表情一言难尽,我抛你二舅家的大爷! 陈酌变魔术般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瘪了的球,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鼓,然后塞上塞子,逗小狗般对嘎鲁道: “嘎鲁,要不要玩球!” 嘎鲁超大声道:“要!” “很好!”陈酌满意地把球扔出去,“嘎鲁!快去捡回来!”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汪汪!汪汪出发!” 嘎鲁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大喊大叫着朝在半空中形成抛物线的球追去。 陈酌鼓掌,“好汪!好汪!” 【他演傻子没你颠子演得好。】000尖锐评价。 陈酌露出龙王冷笑,【别拿我和他们比较,他们演戏需要不停揣摩,反复练习,细节把控,还要有人皮面具的辅助。】 【而我,只需要睁开眼睛,就是他们触不可及的演技巅峰。】 就这个自信!爽! 000无言以对,【我真嫉妒你的自信。】 陈酌礼貌颔首,【你的荣幸,不用谢。】 000:【……】 黎簇见他把人当狗耍,一怒之下怒了起来,“陈酌!你怎么能——” 话没还骂完,陈酌推搡他一把,“你也别闲着,去!对面等着我扔球,你再给我扔过来!” “我才不去!”黎簇彻底怒了! 陈酌挑眉道:“那我就告诉关老师你非礼我!扒我衣服!摸我腹肌!” “你馋我身子!你下贱!你浪荡!你还是个流氓!” 到底是谁摸谁呀!!! “我没有!”黎簇耳根都红透了,反驳道:“你个死基佬别乱说话!” 陈酌疯狂摇头,“那我不管!如果你讨厌我,就做我老婆管教我!” “如果你不做,那我就要跟我老婆吹耳旁风!你小子完蛋了!” 黎簇想到吴邪挑自己后背的模样,又一看陈酌。 看起来就素质不高,没想到实际情况如此糟糕! 都是疯子!都是神经病! “我去还不行嘛!” 黎簇气冲冲的朝对面走去,见嘎鲁冲自己傻笑,抢过他手里的球,一言不发对准陈酌那张脸扔过去。 最好砸花他那张狐媚脸!黎簇暗戳戳想到。 陈酌一跃而起,把球紧紧抓住,又对嘎鲁招招手。 “嘎鲁!快来拿球!拿过去砸他!” 黎簇一惊。 嘎鲁乐颠颠的跑过去了。 谁知陈酌是个不当人的。 嘎鲁跑过来,正欲拿球。 他单手就把球朝黎簇扔过去,对嘎鲁无辜笑笑。 “手滑了。” 嘎鲁也不是个真傻的,哪里能任由他欺负。 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直瞪,开始呜呜呜哭起来。 “呜呜呜……额吉,额——呜呜” 在嘎鲁嘴巴张开的那一秒,陈酌眼疾手快把球塞子拔掉,然后把瘪掉的球尸体塞进他嘴里,堵住哭声。 “坏小孩!不准哭!” 嘎鲁两泡泪水堵在眼眶。 异物侵袭口腔,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干呕。 可陈酌堵住了他的嘴,想吐都吐不出来,泪水变成鼻涕泡。 “啊!”陈酌尖叫一声,“你真脏!” 他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也不管目瞪口呆的黎簇,和趴在沙地上干呕的嘎鲁,闷头朝驿站冲去。 “关老师!” 不好! 黎簇条件反射性的追上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陈酌告状! 他要是跟吴邪告状,吴邪那个神经病肯定要骂自己! 无人在意的嘎鲁:……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俩! 剥皮抽筋! 第179章 不求功名尘土,但求天真无邪 很奇怪,居然觉得耍狗人很有意思,很熟悉的一幕。 甚至有一种又这样的感觉。 陈酌此人,有古怪。 吴邪右手按在心脏位置,心跳有点过于快速了。 ‘砰!’ 门被破开。 吴邪紧急回头。 耍狗人扭曲着乱七八糟的漂亮五官,扑上来单手将他抱住。 至于另一只手,被陈酌异常嫌弃的,直杠杠的摆正在一边。 很适合晾衣服。 “宝宝,我脏了!”陈酌叫嗷嗷的。 吴邪觉得自己抱着一只泰迪犬,这只泰迪犬在自己颈窝疯狂的拱来拱去。 “不好玩吗?” 陈酌气哄哄的告状,“不好玩!他鼻涕泡溅我手上了,我的手彻底脏了!我不要这只手辣!” 吴邪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晾衣杆’,圆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 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好,取下杆子上的毛巾用水壶里的水打湿。 一点点……轻轻擦拭陈酌嫌弃的手。 陈酌终于安静下来了,垂眸盯着吴邪半蹲在自己身前,温柔的帮自己擦手。 网恋受过伤,下乡插过秧,为爱跳过鸭绿江,最后还是吴小狗抚平所有的创伤。 吴邪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你——” ‘砰!’ 门又被破开。 “吴邪!别听他胡说八道!”黎簇急吼吼的,生怕陈酌告状。 冷不丁瞧见两人的姿势。 ‘砰!’ 门被关上。 陈酌眨眨眼,“宝宝,你刚才要说什么?” 吴邪松开他的手,站起来将湿毛巾沾水晾好,道: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知道你不简单,地宫的黑雾也是你弄出来的。” “你有保命的手段,只是那家人也不是好糊弄的。” “物极必反,别把他们逼得太急了,我的计划还得继续下去。” 省流量九字真言:别发疯,别碍事,低调点。 陈酌懒散往床上一倒,瘫成一张猫饼。 “我只是跟他玩玩!” “他自己要装傻子,都凑到面前来了,不逗逗怎么能行?” 吴邪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二郎腿高高翘起,几分凌厉气势又片刻消散。 “随便你,现在该来聊聊你的身份了吧?” 陈酌翻了个身,双手托着下巴,趴在床上看他。 “那作为交换,关老师要不要也跟我透露一下你的身份呢?” 吴邪睨着他,“你不知道?” 装什么! 陈酌笑眯眯道:“知道归知道,但自我介绍还是得从本人的嘴里说出来,我才能真正认识你,关老师。” 吴邪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包烟放在桌面上,抽了一根点燃塞进嘴里。 直到一口烟雾吐出,他才伸出手,“吴邪。” 陈酌在他抽烟的片刻功夫,已经从趴床上变成了盘坐,见状,握住那只手。 “陈酌。” 两只手交握,谁也没有松开。 陈酌轻轻笑了,“不求功名尘土,但求天真无邪,吴老师的名字真好听。” 温热的手掌一点点离去,吴邪下意识拽住他的手腕。 腕骨的凸起在手心紧握,又在陈酌含笑的眼睛里烫火般松开。 出于本能,力度难免不受控制,手腕不算太明显的泛红残留着指痕。 陈酌没在意,打趣道:“天真老师,今晚要跟我一个房间吗?” 他发出邀请。 吴邪听到天真两字,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认真的想了想。 “不行,队伍里有它的人。” 他想得很多,自己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好机会。 整个队伍问题太多,行动时刻被监视。 被拒绝了,陈酌也只是笑笑,“那好吧,看来今晚我只能一个人孤枕难眠了。” 陈酌这个人很奇怪,你说他有钱吧,他天天嘴里喊穷。 说他穷吧,他宁愿花两倍的价钱,一个人住一间房。 吴邪摇摇头,打趣道:“我看你前几天一个人睡帐篷睡得也挺香的,沙尘暴来了,都不知道跑。” 其实每个晚上在几个老婆之间轮流留夜的陈酌听到这话,面不改色道: “周公下棋太有意思了,多看了一会儿。” 吴邪不置可否,站起来道:“走吧,下去吃饭,再不下去,下面的人该来催了。” 陈酌听到吃饭,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 驿站建在沙漠,靠一处海子生存。 新鲜菜是不可能有,但干粮和腊肉却是最多的。 陈酌想着等会开小灶,随意拿了个馍馍,慢吞吞的打发时间。 黎簇倒是吃得起劲儿,见他吃得慢,还好心拿了一棒子肉骨放在他碗里。 “吃啊!好不容易吃饱一顿饭,你不吃后面就吃不到了。” 陈酌以龟速啃着馍馍,用筷子把棒子肉夹回去了,嗓音压得很低。 “你看过西游记吗?” 黎簇眼珠子转了转,见吴邪没看自己,同样压低声音道: “你又要说什么?” “我告诉你,你的关老师就在旁边,你要是想整我,我立马就告状!” “看谁比谁快!” 陈酌觉得这小孩学坏了,声音压得更低,“你想一想,唐僧师徒四人在荒郊野岭遇到店家,一般都是什么剧情?” 还能是什么剧情! 妖怪呗! 劫难呗! 黎簇虽然学习不好,但又不是不爱看电视。 哪个男孩子不崇拜齐天大圣,没有个英雄梦啊! 等等! 黎簇觉得嘴里的肉有点难以下咽,“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遇到了一家黑店?” 陈酌煞有其事的点头。 黎簇偷偷瞄了一眼蹲在角落不知道玩什么的嘎鲁和在厨房弄菜的苏日格。 “你还欺负人家嘎鲁呢!比起他们,我觉得你更像妖怪。” 陈酌要是妖怪,就是那种迷惑人心的精怪,专门吃好色男人,再把他们的心脏挖出来当球踢! 那自己就是那个拯救人类的齐天大圣,斩妖除魔为己任! 路见不平一声吼,势必要把这挖心脏的妖精捉拿归案! 黎簇想着陈酌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模样,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 对面正在关心兄弟的老麦听见笑声,目光锁定他,张嘴骂道: “嘿!你小子!老子兄弟要痛死了,你在那幸灾乐祸,想找死是吧!” 黎簇还在做美梦,下意识顶嘴道:“谁笑你兄弟了!我吃饭我开心!我乐意笑!你管得着我吗!” “嘿!你小子!”老麦不乐意了,“找茬是吧!” 说着说着,就要撸起袖子开干。 王盟站起身挡在黎簇面前。 王导也站了起来,打着圆扬,“小孩小孩,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老麦,回来!”苏难皱着眉头喊道。 老麦啧了一声,指着黎簇威胁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黎簇小声的切了一声,又要低头跟陈酌说话。 吴邪一筷头敲在他脑门上,“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候少说话。” 黎簇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瞪着他。 如果怨念能够杀人,那么黎簇已经将吴邪捅了一刀又一刀了。 可惜不能。 吴邪忽略他的哀怨眼神,桌底的脚轻轻一晃,也踢了一脚陈酌,以示警告。 陈酌啃着馍馍对他一笑,把挨着吴邪的那条腿搭他腿上,甚至悠然自得的晃了晃,十分嚣张。 吴邪抿了一口酒,没理他,看向落在对面还在喊痛的男人。 为什么喝水会痛? 第180章 给我……你的解释 陈酌关上门落了锁。 阖眼的瞬间,黑雾包裹他的身躯。 等到黑雾散尽,躺在床上的人没了踪影。 又过了十分钟。 窗边窗户被撬开,一道修长的黑影从外面钻进来,四下环顾没有见到人,眼里闪过一丝思虑。 人呢? 人在张起灵面前。 张起灵盘坐在一处石壁角落,察觉有异动,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 对于被黑雾裹挟着落在面前的陈酌,他表情依旧淡漠。 陈酌半跪在他面前,讪皮讪脸道:“小官!” 青年的情绪实在太热情。 但热烈的风被张起灵挡了回去,微微撇开脑袋,不去和青年对视。 没有言语,甚至有一丝抗拒。 陈酌心念一动,盘坐在他的对面,不见外的把他脑袋掰正。 “小官!我走的这几天你好好吃饭了吗?最喜欢吃哪个?你跟我说,我下次给你多带一点过来呀!” “……” 张起灵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陈酌热烈的面皮快要摇摇欲坠时。 他搭上陈酌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你离开的第一天,我很想你。” “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很想你。” “你离开的第三天,我想去找你,但我找不到。” “你离开的第四天,院子西南角的玫瑰落了两朵,被鸭蛋叼走扔进了池塘里,鸭蛋也掉进池塘了,我帮它洗了一个澡。” “你离开的第五天,鸭蛋总是要去院子里刨土玩,我不知道怎么制止它,打了它一下,它没有咬我,直接跑了。” “你离开的第七天……” 张起灵的语气很轻很浅。 一字一顿述说着陈酌离开后自己的每一天,每一件重要的小事。 陈酌抽回放在他脸上的手,张起灵没有制止,还在继续说着。 “你离开的第两百三十七天,也是我们在小山村待的二十六天,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神,但我们没有放弃。” “你离开的第两百三十八天,我们又上山了……” 在他的讲述中,陈酌终于明白小世界融合的原因。 知道他们为了走到自己面前花费的时间和每一分努力。 故事讲到最后,张起灵静静看着他,只有轻轻的一句。 “给我你的解释,为什么?” 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为什么不辞而别? 为什么骗人? 陈酌垂下眼,不答反问道:“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这一次张起灵不会再上他的当,重复了一遍。 “给我你的解释,为什么?” 陈酌欠他们一个解释。 他必须要到这个解释。 陈酌怎么可能解释,难道要说只是一个攻略任务? 开什么玩笑! 本次攻略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小官,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有个答案的。” “就像你要守青铜门,吴邪要和汪家对抗,我也要离开。” “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但我们必须要去做。”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下来。 陈酌很快又热情打破静寂,俏皮一眨眼。 “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一个人一个问题,很公平!” 其实一点都不公平……张起灵脑海里默默闪过这个想法,张了张唇。 就在陈酌以为他要回答自己时,却听到一句,“骗子。” 陈酌一愣。 估计是没想到以前在自己面前任君取舍的软猫也亮出了利爪。 他眨眨眼,突然噗嗤一笑,“嗯,你说的对,我是个骗子。” 陈酌不否认。 可偏偏这样嬉皮笑脸的态度让张起灵心里更加晦涩难忍。 故人依旧,故人也是爱人,也不是爱人……陈酌没承认。 他沉默着站起身,单手拎起陈酌上一次留下的矿灯。 矿灯照亮一方天地。 那石壁上被一日复一日雕刻出来的痕迹显露在两人面前。 张起灵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落在石壁上,石壁凹凸不平,分明刻着陈酌两字。 不算工整,入石壁三分。 “我有意识时就待在这里了。”张起灵道:“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我会在心里计算,每过一天就刻下一横。” “今天是第两千九百二十天,上一次你离开之后,我刻下了这个名字。” 陈酌。 张起灵提着矿灯转身,看向那半隐在黑暗中的人。 “我在想你是谁,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对你感到熟悉,为什么会想要哭,为什么总是想起你的名字,为什么想不起来……” 一声声为什么,一句句质问。 张起灵的眼神执拗又坚定,“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偏偏是陈酌给不出来的答案。 要不然把张起灵的记忆重新封存? 等重新攻略完就跑路? 陈酌右手食指轻轻一动,身边的黑雾也蠢蠢欲动。 张起灵不是个傻子,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不算长…… 但足以刻骨铭心,足以让他看清陈酌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不但不后退,反而提着灯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解决我?” “你觉得我是麻烦?” “你在骗我,你不会爱我的,对吗?” 什么爱上你,你就会爱我,都是骗人的…… 所有的一切甜言蜜语,也都是巧言令色的敷衍欺骗。 对吗? 第181章 我会学会恨你的 感知到的情绪越多,欢愉和痛苦也如影随形。 陈酌觉得这句话于现在的张起灵来说,再合适不过。 他原本是一个不会开心,不会悲痛的瓷娃娃。 学会了想念和爱,各种情绪都纷沓而来。 “那你现在要恨我吗?”陈酌轻轻问道。 爱到极致没有对等,恨意也应该被激发出来吧? “我不知道。”张起灵摇头,“我应该恨你吗?”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陈酌右手轻轻一挥,两张椅子落下,如同拉锯战的谈判台。 两人对坐,四目相对。 陈酌摸着下巴,“如果有一个人对我做了相同的事,我会恨他。” “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找你口中的骗子。” 爱恨嗔痴对于陈酌可有可无,他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东西上面。 但如果是张起灵…… “我教会了你爱,如果有需要,你想要恨我的话,我也可以教会你恨,所以你想恨我吗?” 重逢见面如此滑稽的话题,也只有陈酌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才能想出来。 教以往的恋人恨自己,甚至跃跃欲试…… 张起灵看着他,恍惚又看到在雪地里,树林里,每一次拉着自己往前狂奔的青年。 如此热烈,如此绚烂。 他说:“我不想恨你,也不想学会恨你,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如果你现在不能给我,那就继续骗我,这是我的唯一条件。” 陈酌歪头,清脆的响指打在张起灵眼前,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笑得肆意。 “宝贝,条件和要求可是不一样的。” “作为骗子,你可以要求我补偿。” “但条件……那你就要跟我这个骗子做交换了。” 张起灵直勾勾盯着他,“我跟你做交换。” 陈酌笑着,觉得这人确实不好骗了。 补偿,补偿完就完。 交易就不一样了。 那是双方必须做到的事情。 “你用什么交换?” “我。”张起灵睫毛颤了一下,“你喜欢我,你需要利用我,我用我跟你做交换。” 张起灵百分之一百肯定自己对现在的陈酌有价值。 不然……离开的人为什么又会再次出现呢? 【你要完蛋了。】000幸灾乐祸,【真男人要勇于承担翻车后果,现在才一个,后面等他们都想起来,你最好买个大点的桶,不然不好跑路。】 翻车? 陈酌轻轻笑了一下,【世界上只有坏才是千奇百怪,爱却始终千篇一律。】 【就算他们恢复记忆,都知道我在权衡利弊,我不怀好意,但他们不会放弃。】 【他们会挣扎,会痛苦,不管爱还是恨,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是我的自信。】 人类总是喜欢心存侥幸。 也喜欢死性不改。 从知道小世界融合开始,陈酌就清楚这几个人注定在爱的陷阱里辗转挣扎,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们是不会后悔的。 因为一旦做出决定,就失去了放手的能力。 赌徒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陈酌已经司空见惯,并习以为常。 他太过清醒,不然他一个反派部长何必被打包送来攻略组。 都是前十几个小世界的债。 一把辛酸泪。 000沉默一瞬,【那现在要怎么办?你要答应他做交换?】 【被缠上才是真麻烦,要我说……就清除他的记忆算了。】 陈酌温柔地笑笑,【000,对任务目标不要太苛刻。】 他撩起眼皮,再次看向张起灵,“好,我答应你。”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喜欢你,也确实骗了你。” “你的条件是继续骗你,我一定会做到,那期限呢?” 张起灵道:“等到你不想骗我为止。” 等到我对你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为止。 “太可爱了,宝贝儿。”陈酌站了起来,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如果可以,我真想骗你一辈子。” 两具温热的身躯相贴。 张起灵垂下的脑袋被陈酌抬起,亲密又狎昵的吻落在侧颈。 是他交换来的欺骗。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承受着,回忆着,也将遥远记忆中的身影和眼前的身影逐渐重合…… 陈酌作为情绪教导老师,一吻过后,再次教学。 “在亲密关系中学会掌控主导权,明白自己的优势,保持优势。” “别太快让对方得逞,失去兴趣,失去价值。” “这是作为交换的第一课,宝贝儿,你必须要学会。” 张起灵猛然转头,看见骗子眼中的悲悯。 霎时间,挡住眼前的迷雾散去,豁然开朗。 别爱我,我就会一直骗你。 这是陈酌给他的潜台词。 张起灵明白了。 他的现有价值就是爱。 只要不够爱,那骗子就会一直欺骗自己,试图得到爱。 张起灵笑了,如同抛锚在海上飘荡的幸存者终于找到码头。 那是他的唯一获救途径, “我知道了。”他紧紧抱住陈酌。 陈酌第一次被他如此热情的拥抱,双手抬起落在他的后背,回抱孤寂的灵魂。 “好好学。” ………… 陈酌原本是来睡觉的,没想到张起灵恢复记忆。 教完学生,整个人困到不行,打着哈欠把张起灵搂进怀里。 相拥而眠的两具身体,呼吸一点点平稳。 张起灵轻轻睁开眼,如同在喇嘛庙的那夜一般,唇在陈酌的脸颊落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 “我会学会恨你的。” 陈酌没什么反应。 张起灵又躺了下去。 没等他有什么动作,熟睡的人在他后腰上轻轻拍了两下。 爱恨都是感情,如果你愿意骗我,那恨你也可以,爱也是同理。 第182章 变态和变态相互吸引 “啊!” 尖叫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陈酌嚼着薯片,站在窗户边往下看。 见吴邪和苏难拖着一具尸体回来,啧啧两声,咚咚咚跑下楼看戏。 “什么情况啊?”他捅了捅黎簇。 黎簇一脸寒恶,“眉毛下面两个蛋,光会眨眼不会看,明摆着死了,你都看不出来?” 陈酌:…… 他右手在黎簇的后脖颈上掐了掐,“我发现你这小孩嘴巴毒的很,都是跟谁学的,关老师可不这样!” 他家宝宝虽然邪门了点,但前期也是天真无邪,眼神里透出清澈的单蠢。 带出来的孩子,怎么是这样式儿的? 黎簇缩了缩脖子,有些痒痒,又有点烦躁,推开他的手。 “不是你自己说的人活一世要学会发疯嘛,我可都是跟着你学的!” 陈酌气笑了,“那我还说要发疯先自宫,也没见你把小兄弟贡献出去!” 黎簇后退一步,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嘴里还啧啧啧道: “我就说你是个变态吧!” “变态和变态互相吸引!” “你跟关根,变态中的变态,再来一个,就可以合作升级变身了。” ‘啊!’ 又是一声尖叫。 这次是黎簇。 他捂着脑袋,盯着吴邪还没有放下去的手,“脑袋敲多了会变傻的!” 吴邪威胁性的笑笑,“说谁是变态?” “谁应谁就是!”黎簇惨兮兮地捂着头,“你的粉丝是变态,粉随正主,你也是变态!” “如果你不是变态,那你就是超级迫害魔!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吴邪把手里的锤子晃了晃,递给陈酌,好一派传递凶器的模样。 “都敢跟我抬杠了,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我了。” “我现在确实不会动你,但你记住,我精神不太好。” “要是再让我听见你骂我,我就把你埋进沙子里!” 陈酌笑眯眯的挥挥锤子,附和道:“埋进沙子里!” 吴邪看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往驿站里走去。 陈酌嬉皮笑脸的跟上。 站在原地的黎簇,盯着恶人夫夫的背影咬牙切齿。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对奸夫淫夫送进监狱里! 只要有那么一天,他绝对会加钱让狱警在饭里加玻璃碎片的! ……………… 堂屋里所有人端坐,尸体被草席裹在角落。 吴邪环视堂屋凝重气氛,率先开口,“叶枭身上都是刀伤。” “一看就是用刀片划出来的纵向伤口,从下往上。” “只有一种解释——是自杀,他自己割的自己。” 老麦坐不住了,“姓关的!什么叫自杀,你跟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自杀!我兄弟上好八好一个人怎么可能自杀!” 吴邪随意笑笑,“进沙漠那么多天,他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砰!’ 老麦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关根!” 苏难轻飘飘看他一眼,“坐下。” “姐!”老麦急了。 “坐下。”苏难重复了一遍。 老麦忿忿坐下。 苏难食指敲敲桌面,“叶子确实是自杀,但不是关大老爷说的承受不住压力。” “一个人就算再承受不住压力,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决心,用那种方式把自己弄死。” 吴邪挑眉。 苏难漂亮的狐狸眼扫视全场,“叶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喊痛。” “我们检查过他的身体,也排查了吃的喝的,都没有问题。” “偏偏他今天早上就悄无声息的死了,还是以那种惨烈的方式。” 越说越玄乎了。 付美往蛋姐怀里钻了钻。 陈酌有样学样,紧张地牵住吴邪的手,深呼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拍拍胸膛,喃喃道: “不怕不怕,老婆保护我,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其他人:……… 苏难别开视线。 求救:顶头上上上上上上司撩弟的时候总在场,尴尬又不敢说,怎么破解? “哈哈哈哈哈,妖魔鬼怪快离开!”嘎鲁坐在楼梯上鼓掌,“哈哈哈,快离开!” 嘲讽我? 陈酌不满转头。 嘲讽我儿子? 000将屏幕对准嘎鲁,见他那傻样,直接隐身站在他身后,抬脚一踹。 咕噜咕噜咕噜。 嘎鲁滚下楼。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连表情都忘记了掩饰。 阴狠的眼神望向楼梯,发现没人,又呜呜呜呜哭起来。 “呜呜呜……有鬼!有鬼!” 吵得人心烦。 旁边的人却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缩在蛋姐怀里的付美,脸都吓白了。 “这家驿站该不会是真的有鬼吧?” 一时间人心惶惶。 见主线偏离,苏难又敲敲桌面,试图拉回来,冷酷道: “我从来不信世界上有什么鬼,叶子那模样分明就是不受控制的自残,很有可能是某种东西在驱使他。” 更玄乎了。 陈酌遥遥和她对视,知道她想要快点推主线,也接话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之前看新闻看到有人脑袋里长蛆,依旧活得好好的,就是天天喊痛。” “进了医院一看,头皮底下都是蛆,后来没多久也死了。” 苏难一唱一和道:“之前我们进地宫遇到了黑雾,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毒素或者邪物?” 陈酌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那股黑雾看着就邪乎!” “你们还别说,我这几天也有点痛,你们不痛吗?” 话一出,所有第二次下过地宫的人表情都凝重起来。 除了黎簇。 他左右看看,拉了拉陈酌的衣袖,“我不痛啊。”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陈酌冷酷回应他,小心眼的人还记得之前的仇。 黎簇翻了个白眼。 吴邪静静看着陈酌和苏难的一唱一和,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勾起唇角,端正举起手。 “我也有点痛,尤其是在喝水之后。” 大家面面相觑。 ‘砰!’ 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地面亲密接触。 “曾老!”“曾爷!”“曾老师!” 王导和蛋姐手忙脚乱地把摔倒在地的曾老师搀扶起来。 但人已经昏迷了,面如金纸,唇色青黑。 王导一下就没招了,慌乱的视线落在吴邪身上。 “关老师,关老师,你帮帮忙。” “当时在地宫,那鬼东西不是怕你吗?” “你还把马老板也救回来了,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背黑锅的黑雾: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小东西缠绕陈酌手臂,似乎有些不满别人污蔑自己,拽着陈酌的手轻轻晃动,要他给自己做主。 陈酌左手拍拍它。 黑雾瞬间老实。 一点小动作就在吴邪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他眼观鼻鼻观心,看向陷入昏迷的曾老师,又看看角落的尸体。 “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 “既然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不如问问当事人。” 问个屁的当事人! 老麦又要发火。 苏难怕他重蹈嘎鲁的下场,抢在他前面开口。 “你的意思是说剖尸?” 第183章 发癫不是装,是即兴表演 锋利的刀尖划破隆起的腹部,一条水管粗细的红色线虫在腹腔里蜷缩。 ‘砰!砰!砰!’ 苏难对着线虫连开好几枪。 线虫萎靡下来,软趴趴地蜷缩在尸体腹腔一动不动。 “啊!”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又紧紧捂住嘴巴,根本不敢看摆在正中央的尸体。 苏难收了枪,强忍着想要抓挠的冲动,看向吴邪。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看向吴邪旁边的陈酌。 “现在怎么办?” 吴邪咬牙道:“绑起来,把我们都绑起来灌水,只要等到线虫长大,就可以把它准确的从身体里剥出来。” 他身体里也有孢子,这段时间也喝了水,同样想要抓挠。 苏难想了想,“行,就按你说的做。” 她看向老麦,吩咐道:“去找绳子。” 老麦点头。 谁知他前脚刚踏出堂屋,后脚昏迷的曾老就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双手不受控制般抓挠身体。 王导想要去制止,手伸出去,身体先倒在了地上翻滚。 “导演!”蛋姐惊慌失措地看向旁边吓坏的两个女生,“帮忙按住他们啊!” 两个女生如梦初醒,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在地上打滚的王导。 陈酌冷淡看着这场闹剧,站在他旁边的吴邪身体缓缓下坠。 他下意识拽住吴邪的手腕,却窥见衣袖底下凹凸的疤痕。 是割伤。 陈酌一眼看出来。 下一秒。 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老板!”“陈酌!” 黎簇和王盟赶紧一人按住一人,但发疯的人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锅杂烩粥。 “哈哈哈哈哈!好痒好痒!” 嘎鲁躺在地上,幸灾乐祸的笑声根本不加掩饰,充斥着满满恶意。 000又往他脑袋上踢了一脚。 笑声戛然而止。 睡眠一触即发。 陈酌其实不痒,但见此场面也忍不住来一套组合拳发癫。 众所周知,人是群居物种。 有时候为了合群,不那么合群的人也要装着合群,装好人,装善良,装幸福,装一切不能装…… 当然。 以上和陈酌没什么关系。 他的癫不是装的,是即兴表演。 他倒是演嗨了,可苦了后面紧紧箍住他的黎簇。 “冷静啊!”黎簇无助得像条狗,“你冷静一点啊!” 陈酌冷静不下来,难得逮到一个光明正大发癫的机会。 左手画圈,右手画正,两条腿还在乱蹬。 黎簇是真没招了。 本来就命苦的脸色更加命苦,瞥见拿绳子进来的老麦,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快!绳子!” 老麦顾不得什么恩恩怨怨了,绳子一甩,把所有人都绑起来,再拿桌上的水壶往每个人嘴里一灌。 发疯的人发瘟了。 老麦心里更慌了,直接扯过马老板的女人,用枪指着她脑袋。 “你不是护士吗!去!把那该死的虫剖出来!” 露露打着颤,“我只是护士,我没有开过刀啊!” 老麦无理取闹,“我管你开没开过刀!你不动,老子立马一枪崩了你!” 露露抖的更凶了,颤颤巍巍拿起刀,也不知道第一个该剖谁,目光不经意瞥见症状最凶猛的陈酌。 陈酌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整个人跟触电一般,抖着八二年的瘟手拽住黎簇的衣袖,挣扎道: “去,去拿刀!” 让露露来,等会别给他剥死了。 这可不是免费看三十秒广告就能复活的,是整整一万积分! 不知道要钻多少防火墙才能抢到的! 一想到辛辛苦苦抢来的积分,陈酌演技下线了,身体不痒了,手不摆了,腿也不蹬了,甚至还有力气推搡黎簇。 “快拿刀啊!” 黎簇咬咬牙,一把抢过露露手里的刀,正准备掀开陈酌的衣服,一声怒吼打断两人的动作。 无他。 是吴邪。 两人同时转头。 吴邪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王盟都快按不住他了。 陈酌贴心的提出友好建议,用食指戳了戳黎簇,“要不你先过去,我这边还能再缓缓。” 什么时候了,还嬉皮笑脸的! 黎簇瞪他一眼,见他安静下来,而吴邪挣扎的厉害,深呼吸一口气,拿着刀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感觉不是去救吴邪的,是去杀他。 “我要怎么做?”黎簇问。 吴邪面目狰狞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 “掀开衣服,找到那条虫,掐住它,然后划条小口,用筷子夹出来!” 短短一句话,被他说的异常艰难。 黎簇一步步按照他说的做,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我夹住了!我夹住了!吴邪!你坚持住!” “嘿!”陈酌对完全沉迷剖腹产的老麦招招手,“把你手里的刀给我。” 老麦愣了一下,把刀递给他。 等到黎簇心惊胆战帮吴邪解决完线虫,转身想要去帮陈酌时。 一个鬼贴面。 吓得他心跳都加快了。 是陈酌这癫子。 陈酌衣服整齐,笑眯眯的往旁边一指,“快快快,那边还等你呢,黎簇小英雄!是时候拯救世界了!” 黎簇:? 你小子怎么回事? 在他愣神的功夫,陈酌已经绕开他,蹲在吴邪身边,见小狗满头大汗,用衣袖轻轻擦去。 “很痛吗?” 吴邪紧闭双眼,吐出一口浊气,“死不了。” 陈酌有些心疼地碰碰他脸颊。 可怜小狗。 ……………… 闹剧落幕。 陈酌躺下床上休息,屋里的灯亮了很久,打发走照顾他的蛋姐,灯熄灭。 咯吱一声轻响。 角落的衣柜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里面钻出来,张臂伸了一个懒腰,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床上没人。 黑瞎子:? 人呢? 他环视四周,天花板,床底,连装水的水壶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找到人。 距离关灯到他从衣柜出来,不过才短短两秒。 他明明从缝隙中看到陈酌躺在床上,一个开柜门伸懒腰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太邪门了! 第184章 他是我男朋友 人在解家大院。 黑雾裹挟着陈酌落地,窸窸窣窣的响动在院子里穿行。 几条铁链破空而来,缠在他的脚腕,手腕上。 走廊的灯光亮起,随即是院子的路灯,房间灯……灯火通明。 铁链的另一头被几个伙计紧紧拽住。 一道灰色身影站在走廊。 陈酌第一时间捕捉他的存在,如同踏进陷阱的困兽,和笼外猎人静静对视。 哒,哒,哒。 低跟皮鞋踩在青花石板上的响声清脆,灰色身影停在陈酌面前,龙纹棍挑起他的下巴。 “陈酌。” “九门陈家三代,陈皮阿四的干孙子,三十四岁,十岁丧父,时隔一年,母亲也随之去世,被完全养在九门之外。” “十九岁前往国外求学,二十五岁回国,凭借一张脸在模特圈小有名气。” “一个月前跟随一个剧组前往巴丹吉林沙漠采风,未归。” 解雨臣语调平静,将陈酌编造的一生三言两语带过,最后略带疑惑的问道: “巴丹吉林距离京城1500多公里,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解雨臣不怀疑手下人办事的能力,但他不相信那份资料是真的。 来自心底的直觉。 靠着直觉和实力,他活到了现在。 陈酌任由他挑起下巴,对缠在身上的铁链视若无睹,甚至笑得灿烂。 “我也很好奇你这是什么意思?友情提示,现在是法治社会。” 解雨臣收回棍子,坐在解大搬来的椅子上,“法治社会也规定不能成精,你又是什么妖怪变的?” 陈酌想笑,但解大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黄符拍在他脑门上。 视线被一片黄色遮挡,连解雨臣都看不到了。 笑不出来。 解雨臣见他滑稽的模样,又道:“前天我有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做梦梦到了一个鬼,那个鬼戏弄了他一通,留下一张纸条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是我。”陈酌摇头,“我不知道。” 不打自招。 他试图把脑门的符纸晃下来,但没什么用。 手腕也被铁链缠住,只要一动,边上的伙计就会拉紧链子。 解雨臣:“我觉得就是你。” 陈酌有点小郁闷,“解大老板什么时候也信鬼神之说了?什么神啊!鬼啊!都是骗人的。” 解雨臣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人心比鬼神可怕的多。” “人这种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说谎,我只是正当防卫。” 他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的人,要是不谨慎,恐怕早就投胎转世了。 他继续道:“你之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听你说。” “但我要听实话,不是你那些胡言乱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会放了你。” 陈酌垂下眼看他,“那还是算了吧,你关着我也挺好,正好我懒得找别人包养我了。” “就是我这人有点挑床,床单被罩要最好,手机和游戏机你也不能收我的。” “一日三餐更不能少,要吃好,还要吃饱。” 胡搅蛮缠的要求听得解大直皱眉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对,是鬼! 解雨臣撩起眼皮,盯着他那张在灯火通明中妖孽的脸。 “你的要求还挺多。” 陈酌:“能满足吗?” 解雨臣冷酷道:“不能。” 陈酌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 解雨臣忍不住提醒道:“你现在是我的砧板鱼肉,不是观赏水缸里的金鱼。” 砧板鱼肉。 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陈酌。 他饶有兴趣的挑起单边眉毛,也懒得掩饰,反正解雨臣早晚也要恢复记忆。 陈酌原本想要把战线拉长一点,至少等攻略完,只要他们一恢复记忆就可以跑路。 没想到上一个小世界的经历对他们太刻骨铭心,完全不受控制,不按剧本走。 张起灵恢复记忆,其他人肯定也快了。 还装个屁! 不装了! 摊牌了! 黑雾随心念而动,缠绕铁链。 只听得咔嚓一声,所有铁链断裂,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通响。 解家伙计惊呆了,作势要冲上来。 陈酌打了一个响指。 空间在这一刻竟然停止,唯二能够自由活动的只有解雨臣和陈酌两人。 面对这种极其不科学的场面,解雨臣异常冷静。 就算陈酌自顾自搬了张椅子在对面坐下,他也没有其他动作。 解雨臣十指相扣,懒散的搭在膝盖上,“现在算是正式摊牌吗?” “是说来话长。”陈酌把撕下来的黄符随手扔在地上,“让我想想,怎么回答你上次的问题。” 他摸着下巴,“有点记不清了,要不然你直接问吧,有问必答,免得你花钱调查我。” 解雨臣见他这么说,也不客气,“你之前说我们认识,我们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陈酌想了想,“该认识的时候认识的,至于关系,朋友。” “朋友?”解雨臣挑眉。 陈酌肯定的点头,“朋友。” 上一个小世界的解雨臣确实是他朋友,也是两人一起做出的选择。 他说的是实话。 但上个小世界说的话,关这个小世界什么事? 解雨臣脸色僵了一瞬,舌尖顶了顶腮帮,莫名不爽道: “你对朋友红鸾星动?对朋友亲密接触?对朋友问要不要老公?你这朋友当得可真有意思。” 陈酌目光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打量。 今天的解雨臣难得抛弃粉红衬衫,灰色T恤搭配黑色裤,右手食指的粉红戒指成为最大亮点。 “要是没有意思,我也不会这么做,人生在世图的就是有趣,无趣的人生很容易让人厌烦。” 陈酌只有两种朋友。 第一种:你好,宝宝。 第二种:你***! 请自行对号入座。 他依旧笑着,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落在解雨臣眼中,却有几分天真无知的残忍和恶劣。 那天陈酌走后,解雨臣想过很多离谱的故事。 他觉得自己是一见钟情了。 也许一见钟情不太准确。 按照陈酌的说法,他们俩应该属于破镜重圆的剧本。 破镜重圆只有四种可能:没破,没镜,没重,没圆。 没破:感情始终如一。 没镜:没有感情过。 没重:破了没重逢。 没圆:破了,重了,隔阂无法消散。 虽然不知道失忆之前的故事,但心和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本以为就算不是配偶关系,应该也是对象,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说是朋友。 解雨臣不太能接受,眉头微微蹙起,“我的记忆为什么会消失?” 陈酌摇头,“我不知道。” 解雨臣又问,“那怎么能恢复我的记忆?” 陈酌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解雨忍了忍,“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是陈家人,我不信。” 陈酌道:“我是一个好人。” 一问三不知,再问傻痴痴。 解雨臣的好脾气在理智的边缘反复横跳,“你去巴丹吉林沙漠有什么目的?” 陈酌挑眉,“找吴邪。” 终于有一个问题的正经答案。 解雨臣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吴邪,思绪百转千回。 以这人的性格和目前行事,破坏吴邪的计划可能性应该不大。 他微微放松,“你跟吴邪也认识?” “当然认识啊!”陈酌理所应当道:“他是我男朋友。” 第185章 你吃醋了吗? 解雨臣也跟着笑了,“吴邪知道你这么造谣他吗?” “我可不是造谣。”陈酌慢悠悠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解雨臣唇边的弧度勾得更深,“如果你调查过吴邪的资料,那你就应该知道他最近几年脾气可不太好。” “要是听见有人造谣,说不定会把那人的舌头拔下来。” 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微微俯身,视线在陈酌面上打量,笑眯眯道: “拔人舌头可是他们老吴家的传统,虽然是法治社会,但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陈酌也随之俯身,手肘撑着膝盖,“解大老板,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解雨臣笑而不语。 “那我就再重申一遍。”陈酌道:“他是我男朋友,我没有造谣,要是不信,可以把你的手机摸出来。” 亲自给他打电话。 两人的距离很近,仅仅只有两拳。 势均力敌的两张脸对视,明明都是笑着,但给人完全两种感觉。 青年有恃无恐的态度,让解雨臣的不适感直冲头皮。 心脏一阵阵的闷痛,都比不过陈酌的笑脸来得强烈。 解雨臣直起身子,坐得端端正正,随意摩挲粉红戒指。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耍我吗?” “还是陈少爷也想要玩吃碗里看锅里的狗血戏码?” “你应该很清楚我跟吴邪的关系吧?” 一连三问。 如果解大现在能动,肯定能一眼看出自家东家在怒火的边缘反复压制。 解雨臣生气向来不是大喊大叫,也不是冷下一张脸不怒自威。 而是似笑非笑一张美人脸,轻描淡写间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陈酌当然也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反正最后都要生气,反正都要掀桌,那就干脆翻个彻底,不管最后什么结局,大家都没有话说了。 没有办法取悦所有人,但可以让所有人都生气,都不满意。 搞砸所有的一切,简直不要太轻轻松松! “我喜欢吴邪,追求吴邪,我也喜欢你,所以我想追求你,两者冲突吗?”陈酌笑眯眯道:“完全不冲突。” “你、说、吴、邪、是、你、男、朋、友。”解雨臣一字一顿提醒着他。 虽然他认为陈酌是在说谎。 陈酌嗯哼一声,“你要是愿意,现在你也可以是我男朋友。” ‘砰!’ 陈酌从椅子上翻出去,拽住椅子往前一甩。 两张椅子相撞,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炸开。 ‘砰!’ 缺胳膊短腿的椅子落在地上。 尘嚣中,陈酌挡住解雨臣横踢过来的右小腿,弯腰一掌劈向他的后背。 解雨臣反应很快,蝴蝶刀擦着陈酌的脸颊而过。 两人打了起来。 各种招式,各种武器。 解雨臣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陈酌却始终赤手空拳,就算解雨臣的匕首掉在地上,他也没捡,黑雾也没用。 解雨臣的大脑高速运转,破解陈酌的每一步招式。 按理来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打不过陈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着,又是一个俯冲,抓住陈酌的肩膀,右脚试图绊倒陈酌。 陈酌动作顿了一瞬,和地面发生亲密接触。 解雨臣看准机会,压住他身上。 尖锐的蝴蝶刀尖距离陈酌的瞳孔,只有三厘米。 “你输了。”解雨臣道。 他没有下手,本就是只想要给这个口花花的男人一个教训。 他继续道:“再让我听见你那些胡说八道,我会亲自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陈酌被他的手臂抵住下颌。 面对近在咫尺的刀尖,他睫毛微微煽动,闭上眼睛,面色惨白。 解雨臣忽觉不对,收起蝴蝶刀,跪坐在他的大腿上,将其衣服一掀。 只见漂亮结实的腹部上,丑陋的割伤渗出血。 居然连最基本的包扎都没有,只是简单的缝了线,还是歪七扭八的。 解雨臣一惊,“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他立马翻身而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陈酌搭着他的肩,笑得一脸得逞,明晃晃的,解雨臣就是想不看见都难。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施展苦肉计,也得先苦再计。” 演都懒得演了。 解雨臣是真的想要把这不要脸的家伙丢出解家大院。 立刻,马上,就现在…… 他搀扶着陈酌往房间走,“苦肉计也要选对人,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功夫,还不如去你所谓的男朋友面前打晃。” 陈酌偏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你吃醋了吗?解老板。” 猝不及防被偷袭,一触即分的柔软触感。 解雨臣不自觉咬紧唇肉,冷着脸撇开陈酌的手臂。 “别拿你那可笑的猜测安在我身上。” 他丢下陈酌往房间走,走了两步发现陈酌没跟上。 他冷冷回头,“站着等死吗?” 此时陈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名叫虚弱的气质,右手捂住腹部,踉跄着朝他走了两步。 “好痛啊,老婆,走不动了。” 解雨臣拧开房间门,“走不动就等死吧。” 说完,他进了门。 陈酌看着敞开的房门轻轻一笑,这一招名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186章 感情是最不受控的东西 “抓你的命令是我吩咐的,解大他们都是解家的伙计。” “你要是生气我弄伤了你,我可以补偿你,你把他们先放了。” 陈酌笑了笑,“他们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解雨臣打开门,站在院子被停止的伙计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真如陈酌所言,他没有必要骗自己。 “早点休息吧。”解雨臣踏出门。 “明天我会离开。”陈酌幽幽出声,“吴邪那边还需要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解雨臣转头看他,平静的反问,“是他需要你,还是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不是傻子,习惯抽丝剥茧,习惯每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推演千百种可能。 如果他没有猜错,自己确实跟陈酌有纠葛。 至于朋友,如果说感情里掺杂了其他人,比如吴邪……那以自己的脾气,朋友是必然的结局。 还有失忆和陈酌身上的古怪。 解雨臣猜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导致所有人都暂时失去记忆了。 在吴邪出发古潼京之前,两人见过面,吴邪没有丝毫异常,王胖子也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酌使用了某种手段,让所有人的记忆都发生了改变。 身体的熟悉也有可能是一种欺骗。 总而言之。 在查清楚事实之前,解雨臣有理由怀疑所有人。 陈酌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打趣道:“解雨臣,你真是我见过最难搞的一个人。” 太聪明,太有原则,太固执,太别扭,太难搞……矛盾又复杂的一个人成为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解雨臣反而一笑,“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陈酌道:“也许。” 解雨臣没有再回话,为他关上门,随便找了一间客房住下。 只要推开窗,就可以看见对面亮着灯的房间。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他盯着那亮着灯的房间看了很久很久……灯亮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直到那盏灯熄灭。 解雨臣眨眨干涩的双眼,低声道:“小酌,好久不见,还是那么……坏。” ……………… 黑瞎子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身边位置忽然一沉,温热的身体落在手臂上。 还真是有点东西。 他饶有兴趣的翻身,侧对着紧闭双眼装睡的陈酌,打趣道: “你的出扬方式还真是挺异类的,有空教教我?” 陈酌闭眼翻身,忽略有些硌背的手臂,熟练缩进他怀里。 “独门秘籍,非内人不可传授。” 明明只见过两次面,两人对亲密行为却如此流畅熟悉。 一个没躲,一个没推开。 “你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黑瞎子突然道:“我有一个朋友,很喜欢这种味道,我经常在他身上闻到。” 陈酌懒洋洋道:“你那个朋友好看吗?” 黑瞎子笑了笑,“标致的很,就是心眼子跟马蜂窝一样。” “不过他没我那么好说话,你以后要是遇见他,在他手里肯定讨不到好。” 陈酌眉眼一挑,似乎是熬了夜,神色困倦又懒散。 “你朋友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黑瞎子盯着他,“只有你知道。” 陈酌打了个哈欠,“以后见到你朋友,我肯定会原话转述的。”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小酌,你起来了吗?”是蛋姐,“关老师说咱们下午就要出发。” “你早点收拾东西吃饭,要是不方便,我等会把饭给你端上来。” 陈酌提高了一点音量,“不用了,蛋姐,我马上起来。” 蛋姐应了一声,脚步声渐离。 陈酌从黑瞎子的怀里滚出去,笑眯眯道:“不收你住宿费,你该离开了。” 黑瞎子慢悠悠坐起来,“真是绝情,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一次了。” 陈酌用被子捂住脑袋 ,闷闷出声,“记得把窗户给我关好,外面挺热的。” 黑瞎子轻啧一声,“小没良心的。” ……………… 沙漠的下午烈日当空。 驿站老板娘听说他们要找什么古潼京,热情地让嘎鲁牵骆驼送他们。 吴邪没拒绝。 因为他们的车已经快没油了。 沙漠腹地也没有加油站可以补充,骆驼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不给一点机会,他们怎么能动手呢。 大部队又开始出发。 一行人艰难的走在沙漠。 陈酌脱离了身体,缩进空间里躺着吹空调,操纵身体一步步行走在沙漠。 失去灵魂的空壳,慢吞吞走在队伍尾巴。 000撇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是彻底的不装了。 陈酌就跟那没骨头的猫一样,瘫在系统沙发上。 “我在努力的做任务,你没看见吗?” 000默然片刻,道:“我一只眼睛看见你在摆烂,两只眼睛还是看见你在摆烂。” 陈酌大惊,“你居然有两只眼睛,好厉害!” 000翻个白眼:“虽然我们是咸鱼,可现在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剧情偏到十万八千里不说,张起灵恢复记忆。” 他突然想到什么,“忘告诉你,解雨臣也恢复记忆了,我看他那模样就不好搞。” 一直在悬崖走钢丝的人,突然有一天,孤注一掷往悬崖一跳。 可以想象,现在恢复记忆的解雨臣已经完全崩坏了。 他没有可以在乎的了。 也许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陈酌才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解雨臣是不会放弃的。 000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偏偏陈酌还是个喜欢看乐子的,甚至故意推动剧情。 真坏。 陈酌懒散散打个哈欠,“不管他们爱我还是恨我,又或者想要对我做什么,反正最终目的也只是想要留下我。” “方法我已经跟张起灵说了,怎么做都是他们的事。” “我们的任务没完成,他们上赶着,也是一件好事。” 000一言难尽看着他,转转椅子,“你还挺大方的。” “顺手的事。”陈酌乐呵呵道:“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选择。” “感情是最不受控的东西。” “要是感情能被控制,自古到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本来攻略组就是为了收集人类感情。 感情又不是千篇一律的产物,他只是想要看看更多的火花产生。 更好的收集,更好的完成任务。 当然,他不否认,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好奇,他们接下来的选择。 000看出他乐子人的恶劣心思,摇摇头道:“小心玩脱。” 陈酌食指抵住唇,“你不准说话。” 不爱听。 他一个玩4399小游戏都要搜索无敌版本的人,能有什么抗压能力? 再说,他就要发疯了。 000耸耸肩,“随便你吧。” 反正怎么玩儿都能兜底。 沙漠队伍还在前行。 “走啊!”老麦拍拍骆驼,“你这畜生!怎么不走!” 骆驼群在原地打转,就是不肯往前走,仿佛前面有什么可怖的妖魔鬼怪。 吴邪掏出图纸。 黎簇见状,立马凑了过去,“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古潼京啊?” 吴邪瞥他一眼,“你怕痛吗?” 黎簇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砰!’ 吴邪话都没说完,一拳砸在黎簇的鼻子上。 第187章 傻子杀人了! 黎簇眼泪花都被砸出来了,委委屈屈又不可置信。 “一言不合就打人!” 神经病! 神经病! 神经病! “啧啧。” 陈酌歪着脑袋凑上来,睨眼看着黄沙上的血迹。 “小拳四十,大拳八十,你这猛烈一拳得要一百八吧?” 黎簇吸溜鼻血,“你也有病是吧!” 陈酌深以为然,不知羞耻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确诊了?你要加入我,跟我一起当个快乐的病友?” 黎簇是真没招了,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股深深的无力涌上心头。 一生气,把脸上的血胡乱一擦,气鼓鼓往前走。 吴邪吆喝了一声,“走右边!” 黎簇气鼓鼓的背影一僵,调转方向。 不服但听话。 “他的血有什么问题吗?” 陈酌勾搭着吴邪的肩,悠哉悠哉的模样看得人心里恼火。 吴邪沉声道:“走吧。” 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 陈酌也不强求。 反正他有挂,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 嘿嘿,就是玩! 沙漠连绵千里,黄沙漫天迷眼。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可怜的黎簇一共被砸了三拳,拳拳到鼻梁骨。 作为一个颜控,陈酌特意凑上去瞧了瞧。 没歪,黎簇是妈生原装鼻子,不是整容的。 “还行吗?”他搀扶着黎簇。 黎簇眼冒金花,直勾勾盯着吴邪,咬牙道:“你最好在我血流干之前找到古潼京。” 吴邪冷嗖嗖瞥他一眼,“放心,我一定会物尽其用的。” “就算你死了,我可以把你背上的图剥下来。” “骨灰也可以卖了,我以前的那些债主肯定会喜欢的。” 黎簇嘴皮子都在哆嗦,“你还真是变态啊!” 吴邪抬脚就走。 黎簇僵硬着身体,转头看向陈酌,小声蛐蛐道: “我现在合理怀疑你的疯癫是不是被他的变态带出来的。” “要不然你还是换个正常人喜欢吧?” 虽然陈酌整天疯癫颠的,还爱在自己面前犯贱。 但至少还知道关心自己,也没有实质性的恶意。 比吴邪那个神经病好一百倍! 陈酌笑眯眯地扯着他往前走,“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关老师简直就是天仙配。” 黎簇一言难尽。 队伍又前行了一个小时。 吴邪给了黎簇一个眼神,黎簇已经懂事的学会自己给自己一拳。 鲜红的血迹落在黄沙上。 一圈脑袋蹲在地上围着血迹看。 “到了。”吴邪道。 王盟没明白,“到哪了?” 陈酌给他一肘子,“古潼京。” “哦哦,古潼京……古潼京!”王盟四下环顾,“这里就是古潼京?” 后面的人加快了脚步。 “这有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呼啦呼啦一窝蜂跑过去,一看,果然有水源。 凹陷的沙坑大概有六七平方米。 “是海子!”老麦大声喊道:“我们找到海子了!” 所有人蜂拥而上,除了别有目的的人。 苏难不经意走在陈酌身后,极其小声的问道: “老大,马上吴邪就要进古潼京了,我们要不要跟着一起进去?” 按照原本计划,吴邪应该在驿站被杀死,由嘎鲁代替。 但因为老大的到来,她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 现在吴邪都要进古潼京了,要是不解决他,等回到京城,想要接触吴邪就很麻烦了。 陈酌认真的思考着,神色极其的凝重。 苏难也老实的等待指令,没想到自家老大张口就是。 “你说,我现在去捡金子,可以打个金项链吗?” 陈酌指着海子岸边捡金子捡到疯狂的一堆人。 “我这气质打个一斤的项链也挺合适的吧?” 虽然自己很有钱,老婆们也有钱,但白嫖来的金子谁不喜欢呢? 那可是黄金! 苏难大脑宕机片刻,有些艰难地道:“老大——” 陈酌笑眯眯地,“我先去捡点,不然等会没了。” 他乐颠颠的挤进人群,也开始捡金子。 苏难:…… 总觉得这个老大不太靠谱。 【别担心。】系统123突然出声,【只要CZ000没吩咐,咱们就好好窝着。】 【反正他总会帮咱们完成任务的,其他的,他要玩就玩吧。】 苏难对陈酌的事迹有所了解,但还是不懂,【老大做任务一直都是这样吗?】 【我跟他接触的不算多。】系统123道:【但他的系统是000,CZ000也是主神亲自培养的。】 【虽然行事向来嚣张疯癫,但好歹也是一部的部长,你就放心吧。】 苏难抿抿唇,没说话。 但愿吧。 陈酌捡金子捡得特别优雅,跟旁边人疯狂的姿态不一样。 他只挑圆润好看的金子,奇形怪状的不要,丑的特别的也不要。 一颗颗攥在手里,捡半天都没捡满一手心。 “你这得捡到什么时候?” 吴邪蹲在他身边,捡起一颗金子放在他手心。 “喜欢金子?” “谁不喜欢金子?”陈酌反问。 对吴邪捡的那颗丑金子,他忍了忍,还是没扔出去。 “有道理。”吴邪笑笑,“不过你这点金子——” 话还没说完,陈酌推了他一把。 吴邪倒在沙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海子中央激起涟漪。 而沙丘之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两人——是嘎鲁。 苏难没有提醒他,他自然要按照计划行动。 没在驿站杀死吴邪已经是任务失误,现在找到了古潼京,吴邪必须要死了。 枪声惊动所有人。 老麦没明白怎么个事,只看见傻子站在沙丘上举着枪。 还以为是他偷了东西,眼睛一瞪就要上去打人。 “老麦!”苏难叫住他。 老麦转头,忿忿道:“姐!那傻子手里有枪!他是不是偷你的枪了!” “该死的傻子!什么东西都敢拿!看老子不弄死他!” 苏难表情淡淡,“安静点。” 老麦看着她平淡的脸色,也发现不对劲,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悠,愤怒的表情渐渐平息。 “傻子不装傻了。”陈酌笑嘻嘻问吴邪,“要帮忙吗?只需要支付一个吻!” 吴邪紧盯着嘎鲁,轻声道:“保护好自己,别轻举妄动。” 正好通过嘎鲁之口,在进古潼京之前,把汪家的存在灌输给黎簇。 这是一个好机会! 被掐灭一个发癫机会,陈酌扼腕叹息,捧着脸突然尖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傻子杀人了!” 嘎鲁见他大喊大叫,记起这人把自己当狗耍的那天,对着他就是连开好几枪。 陈酌啊啊啊啊的尖叫,抱着脑袋逃窜,以一种歪七扭八的走位惊险跑到另一边沙丘。 “傻子杀人了!傻子杀人了!” 第188章 觉得你很可爱 陈酌害怕地躲在他身后,指着嘎鲁的手都在打颤。 “我……我不知道,那傻子忽然就疯了!拿着枪乱打!” 嘎鲁见没打着他,枪口又对准吴邪。 在陈酌叽叽哇哇的时候,吴邪就已经跑到嘎鲁面前了,一脚踢开枪口,两人扭打在一起。 “吴邪!”“老板!” 黎簇和王盟急死了。 苏难见状,对老麦几人招招手,“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做戏就要做全套,反派就要反到位。 老大的戏不停歇,那她也应该敬职敬业,恪守岗位。 “姐?”老麦一边疑惑,一边抓人,“就这几个废物,咱们抓他们干啥啊?” 苏难没说话,掏出枪对准要冲出去的王盟,“敢动一下,我立马崩了你。” 王盟僵硬在原地。 陈酌缩在人群里,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 000笑得够呛,三百六十度的围着他拍照。 “你小子刚刚是不是对着我翻白眼了!”老麦用匕首抵在陈酌脖子上,“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苏难心尖一跳,“老麦!” 老麦立即告状,“姐,这小子刚刚翻我白眼!” 苏难:…… “把你的刀收起来。” “哦。” 嘎鲁和吴邪打得激烈。 吴邪经过黑瞎子的特殊训练,身手提高了不少。 但碍于黎簇,便随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嘎鲁擒了自己。 嘎鲁提溜着吴邪来到众人面前,用枪口指着他的脑门。 “吴邪,没想到你还真敢一个九门的人都不带就来古潼京。” 陈酌:咦?不拿我当人看?临时九门人也是九门人! 脑门被盯着枪口,吴邪表情平淡如水,如同那是一把玩具枪般轻松自在。 “你们是汪家人。” 嘎鲁冷笑道:“你不算太笨,吴邪,把古潼京正确的路线告诉我,我会暂时留着你的命,要是你不说……” 他余光瞥了瞥蜷缩成一团的人群,意思很明显。 吴邪自然是听懂了,但他表情依旧平平,“我知道的都说了。” 嘎鲁啧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陈酌躲在人群中打哈欠,主角和炮灰反派对峙的戏码太腻味了。 一个威逼利诱,一个抗拒不从。 忽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吴邪立马望向海子的方向,就是现在,进入古潼京的机会就是现在! 他的视线越过嘎鲁,去找缩在人群中的陈酌。 陈酌挑了一下眉。 微微颔首。 他直接站起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将老麦扣在地上。 尖叫声四起,苏难见状,对着嘎鲁的后背就开了一枪。 ‘砰!’ 嘎鲁嘴角溢出血,强撑着回头,见陈酌压着老麦,以为是他,枪口对准陈酌。 吴邪见状抬脚一踹,把嘎鲁手里的枪踹到两米远,也不逗留,见好就收,拉着王盟和黎簇就开跑。 嘎鲁作势要追。 ‘砰砰砰!’ 陈酌拿着苏难的枪连开好几枪,冷漠到像决裁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麦等人都惊呆了! 不是!你小子怎么回事? “姐……姐。”老麦扯了扯苏难的衣服,“这小白脸拿的是你的枪吧?” 他已经完全看不懂形势了,先是傻子不傻了,然后是关根变吴邪,现在小白脸也变冷酷杀手了。 这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苏难淡淡看他一眼,警告道:“想活命就闭嘴,老老实实的,不然我保不住你。” 老麦噤声。 陈酌几枪把嘎鲁打死,见地面晃动逐渐消减,左看右看。 总算找到一抹黑色身影,见其一跃扑进海子里,抽了抽嘴角。 真急啊! 他感慨一句,转身看向苏难,“先回去吧,等吴邪的计划完成,我会联系你的,不会让你的任务失败。” 苏难点点头,看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人。 “那这些人?” 她的原意是想要全部解决掉。 毕竟多一个人知道,自己就多一分威胁。 谁知道汪家的人,有没有派人一路监视? “小酌!小酌!”蛋姐咽了咽口水,“你放过我们,我们保证都不会说出去的!” 其他人也跟着捣蒜点头。 陈酌本来就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对苏难道:“往东走三十公里有一条废弃老公路,你带着他们出去,还有你的人……” 他打量老麦几人一眼,“你自己处理好,这尸体……埋了吧。” 苏难再次点头,“我明白。” ……………… 陈酌来的时候,张起灵盘坐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寂静又沉默,如同当年喇嘛庙的石像,无声无息。 ‘喵~~’ 轻轻的一声猫叫打破寂静。 张起灵睁开眼。 陈酌把怀里的鸭蛋放在地上,顺势拍了拍它的毛屁股,轻声道: “去吧。” 张起灵看着那一团毛茸茸撒欢跑来,下意识伸出手,用一种熟练的手法将猫抱在怀里。 ‘喵~~’ 人,想我没? 鸭蛋用爪子肉垫拍了拍他的胸膛。 “你是怎么把它带过来的?”张起灵有些好奇。 在出发小山村之前,鸭蛋就被他托付给了霍秀秀。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鸭蛋了,没想到陈酌把它带来了。 “秘密。”陈酌走在他面前蹲下,“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但它可以。” “有个叽叽喳喳的东西陪着你,我会放心很多。” 青铜门的日子太难熬了,大家都调侃是坐牢,其实不然,坐牢可比在青铜门里丰富多彩。 陈酌合理怀疑,张起灵之所以话少闷骚,完全就是被青铜门搞成了闷骚自闭。 所有的话都在心里吐糟完了,也懒得张嘴巴了。 张起灵轻轻揉猫,一下又一下,把鸭蛋撸得呼噜呼噜叫。 “外面……吴邪他们还好吗?” 张起灵知道陈酌离开是因为吴邪他们,毕竟有利用价值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都知道。 陈酌想了想,如实道:“不太好,这里的汪家还存在,吴邪他们为了整垮汪家,布置了一扬局,差不多快把自己整疯了。” 张起灵沉默片刻,道:“那他们恢复记忆了吗?” 如果恢复记忆,那汪家的事情就是轻松很多。 就算事情走向不一样,有陈酌在,恢复记忆的吴邪也能从他嘴里套出来消息。 陈酌摇头又点头,“就解雨臣一个。” 张起灵若有所思,“你出去后……多看着他们一点,别让他们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怎么可能会不管呢?”陈酌嬉皮笑脸又委委屈屈撩起衣服,“你看我都受伤了,可痛了。” 张起灵盯着他腰腹上的绷带,修长的发丘指碰了碰,皱眉道: “你怎么会受伤?” 陈酌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除非是他自己搞的,或者有不得不这么搞的原因,是帮助吴邪的局吗? 陈酌搭着他的手放在自己伤口处,“我们进了一个地宫,那里可吓人了,孢子到处乱飞,就跟当年的野鸡脖子一样。” “那些孢子在我身体里产卵,我生了一条二两大线虫!” 张起灵一只手抱猫,一只手按在陈酌腹部,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抱怨,眼里沾染一点笑意。 明晃晃的笑意让陈酌一愣,“笑什么?” 张起灵嘴角轻轻勾起,“觉得你很可爱。” 第189章 我想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 陈酌觉得张起灵是真的变了,那些自己用在他身上的词汇,现在都还回来了。 “我教你的。”他甚至有些自豪。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你教我的。” 他的手从陈酌手里溜出来,把陈酌的衣服放下去,揉了两下鸭蛋,黑漆漆的眸子亮着光又有几分犹豫。 “我想要学的,你都会教我的,对吗?” 陈酌毫不犹豫应下,“当然,我说谎……说话算数。” 骗人。 张起灵在心里小声骂了一句,只有他自己知道,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你跟吴邪做过的事,我现在也要学。” “你说喜欢会变成泰山,你说我也可以……我想这一天应该到了。” 陈酌万万没想到他会蹦出来这么一句,虽然觉得自家宝贝严重OOC,但接受良好。 “暂时不行。”他拒绝道:“等你出去之后吧。” 张起灵皱眉道:“你说过付出就要有回报,我们交换就要公平,当年吴邪跟你交易的条件也是这个。” 张起灵在青铜门的记忆很好,他没有别的事情做,只能靠回忆生活。 所以……那些记忆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无数遍。 他清晰记得那年陈酌去了长沙,吴邪跟他做了交易,交易的条件就是这个。 为什么到自己就不是了? 陈酌觉得牙疼,总不能说他有些嫌弃青铜门的环境吧? 何况青铜门没有洗澡的地方,咳咳…… “小官。”陈酌犹豫着,“每个人的交易都不一样,比起欲望,我更希望你爱我,这也是我跟你说过的话。” “我爱你。”张起灵直白道:“是欲望,也是爱,我爱你,所以我想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 “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是你告诉我的,就算不是利益置换,我也是开心的。” 一番话,他说得很认真,看得出来张起灵是真的想要那么做。 送上门的肉,陈酌拒绝了一次,断没有拒绝第二次的道理。 只是最后问了一句。 “你确定吗?” 张起灵点头,“我确定。” 庄重严肃到不像话。 他的视线落到陈酌腹部,唇抿成一条直线,又开口道:“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弄伤你。” 陈酌:……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 陈酌觉得大脑有些宕机,一巴掌把窝在张起灵怀里的鸭蛋拍开。 鸭蛋朝着呲牙,又在他一个威胁眼神下跑到一边。 “宝贝儿。” 陈酌轻叹一口气,将张起灵拉起来抵在石壁。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张起灵忍受着凹凸不平的墙面,“什么事儿?” 陈酌右手捏住他的下巴轻抬。 昏暗的环境中只有一盏矿灯,落在张起灵脸上的灯光少的可怜,偏偏就是这样增加几分朦胧感。 陈酌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立马就来了反应,呼出一口气撒在张起灵的脸颊,不答反问道: “你确定你现在要学吗?” “我确定。” 张起灵确定到不能再确定了。 “那让我看看你的决心。”陈酌轻轻道:“亲我。” 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陈酌比张起灵高了几乎半个脑袋,张起灵想要亲他,必须主动仰起头。 亲吻这件事对于张起灵来说,算是得心应手。 在很久之前,一次次的交换,他已经熟练掌握技巧。 尤其是技巧用在陈酌身上。 唇舌纠缠在一起,激烈又刺激。 陈酌完全放任张起灵勾着自己搅动,眸中闪过一抹灼热欲望,暧昧的银丝在双唇分开时拉长。 “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吗?”陈酌问。 “知道。” 张起灵是个实践派,话出口的瞬间,指尖落在扣子上,轻轻一掰,扣子从缝隙里溜走。 一颗,两颗,三颗。 陈酌全程配合,甚至两手摊开,方便张起灵动作。 只有等张起灵微微停顿的时候,他才会提醒一句。 “咬重一点。” “手要放在这里,握紧一点才会有感觉,就是这样,宝贝儿,你做的很棒。” 张起灵手没停,垂下的目光落在陈酌的右侧颈上。 当年他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标记,但很遗憾,只停留了两天便完全消失殆尽。 如此想着,他一口咬上去。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人,相同的力度。 陈酌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按住张起灵的脑袋,手指插进发缝,却没有制止他。 “又要咬个标记吗?”他还有空调侃张起灵。 张起灵没空回答他,加重了力道,尖锐的牙陷进皮肉里,血腥味充斥口腔。 陈酌抱着他的脑袋,垂首呼出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喘气道: “你的骨哨硌到我了。” 张起灵赤裸的胸膛,衣服松垮垮摞在臂弯,骨哨陷进两人相贴的皮肉中,几分疼痛更甚。 “你送给我的。” 张起灵放过他的脖子,借着昏暗的光,看到上面的痕迹,咽了咽口水。 “那你还给我。”陈酌打趣道:“我现在想要,等会再送给你,怎么样?” “不要。”张起灵拒绝。 送给自己就是自己的,怎么能要回去呢? 陈酌哄着他,“等会就还给你。” 张起灵犹豫片刻,还是把脖子上的骨哨放在他手心。 只是张起灵没想到,陈酌还东西的方式有些出乎意料。 他难得有些无助,说不出来痛,也说不出来不痛,好像第一天认识到骨哨的真正作用。 ……滴滴滴……此路不通…… 陈酌准备离开时,张起灵还在睡觉,鸭蛋也睡在枕头旁边。 两个脑袋碰在一起,看的人心软软。 他动动身体,把张起灵的脑袋抱着抬起来,甩了甩被枕麻的手臂,冷静了两分钟。 “要走了吗?” 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向谨慎的人难得有几分睡醒的迷糊。 陈酌弯着眼睛笑,又俯身逮着他的唇吸吮。 两人缠绵片刻,陈酌才松开他,“想出去吗?” 张起灵半阖着眼睛看他,“可以吗?” 他自然知道陈酌有招的,但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要是代价太大,那他可以待到该待的时间。 “当然可以。”陈酌埋在他脖颈里蛄蛹,“你想出去,我就帮你出去,只要你想。” 张起灵想了想,“我想出去。” 除去陈酌,他也想看看吴邪他们。 自从山村一别,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是什么样,但陈酌说他们挺不好的…… 那自己出去,应该也能帮上忙吧? 陈酌听到他的答案,没有丝毫犹豫,“我今天晚上会来接你。” “好。” 张起灵当然相信他。 第190章 差一位 “观世音满月面珠开妙像,有善才和龙女站立两厢~” 婉转唱腔从解雨臣的口中轻轻吐出,即便看到墙头某个翻身跳下的身影,他也没有停下。 “菩提树詹匐花千枝掩映,白鹦鹉与仙鸟在灵岩神巘上下飞翔~” 五彩水袖翩翩,虽未施粉黛,但其风姿足以让人停留。 这是陈酌两个世界中,第一次看到解雨臣站在戏台上唱戏。 跟偶尔在嘴里哼哼的不一样,站在戏台上的解雨臣犹如漾开的海棠花。 脚步辗转间勾得人心里发痒,挥荡的水袖似乎都带着一股香气。 院子里有不少人。 文武场的人手里锣鼓钹板一样不少,解大老管家等人也在。 陈酌随意挑选了一根顺眼的走廊红漆栏杆,一屁股坐上去。 左脚搭在上面,右脚轻轻晃荡,时不时还跟着鼓掌。 “满眼中清妙景灵光万丈,催祥云驾瑞彩速赴佛场~”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解雨臣下台,也不着急脱衣服,抖了抖水袖,一摞拎在手腕,朝着陈酌走去。 这时,众人才发现院子里混进来个外人。 解大表情一变,没敢轻举妄动。 老管家见解雨臣走过去,明显是认识的,挥挥手招呼其他人离开。 伙计们离开时,视线在陈酌身上打量,暗含警惕。 陈酌笑眯眯地回以微笑。 在场的每一个人,他都能叫出名字,甚至有一些还是挺熟的酒肉朋友。 不过现在陈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还是闯进解家的陌生人。 “今天怎么有空来?” 解雨臣站在他身前,微微抬了抬视线,看向没个正经坐在栏杆上的人。 “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又翻墙。”陈酌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袋子。 “街上买的驴打滚,不是很甜,尝尝吗?” 解雨臣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塑料盒子里八个驴打滚整整齐齐,抿抿唇又笑道: “骂你有什么用,又不认错,又不改,骂了也是白费口水,我何必骂你?” “那不如给我配个钥匙?”陈酌混不吝一眨眼。 “我也感受感受走正门,不然每天翻墙,哪天被人逮到,真成小贼了。” 解雨臣咬了一口驴打滚。 香甜软糯,一圈圈的红豆沙更是恰到好处。 对于陈酌的话,解雨臣只是轻轻一笑,拽下脖子上的东西甩给他。 陈酌伸手一接,再一看,可不得了,是个印章。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就拿这么个玩意儿打发我?” “我要的是钥匙,可不是这劳子印章,我又没有文件要批阅。” 解雨臣慢吞吞嚼着驴打滚。 他吃东西向来斯文,嘴巴一鼓一鼓在陈酌看来有几分可爱。 可爱用在解雨臣身上,似乎也不违和。 “给你,你就拿着。”解雨臣含糊道:“这是罗恰德的储备印章,可以根据时间变幻图形,我也只有这一个。” “听上好厉害。”陈酌嘶了一声,“万一弄丢了,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手心把玩着印章,丝毫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解雨臣显然是知道他的德行,“要是那些焦头烂额的事情没找上来,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但我相信你很清楚,时间不多,我也懒得跟你装模做样,你也别装了。” 解雨臣是个理智的克制者。 就算他恢复记忆,就算他有千般万般不甘心想要质问的话。 现在都不是时候。 陈酌笑着把印章揣进兜里,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站在解雨臣面前微微屈膝。 “花花,恢复记忆了啊?” 明知故问。 解雨臣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脸,习惯性的压制欲望和冲动。 “前两次找上门问我要不要老公,现在就叫上花花了?” 陈酌拿了一块驴打滚塞嘴里,含含糊糊道:“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我没想到你会是你。” “之前我们说得很明白,三人两面包,你无法动摇我,也不愿意接受,那后面的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一口驴打滚咽下肚。 “你为什么又跟着他们胡闹呢?” 来自陈酌的犀利质问。 他必须要问清楚了。 “所以你现在是接受,还是想要解决其他人?” 解雨臣是个聪明人。 就算他发现替身木偶,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但他还是找来了。 那就说明他无法放手。 既然无法放手,那就只有两种选择。 接受或者牺牲。 想要公平或者更多,总要有人牺牲。 被如此质问,解雨臣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又拿了一块驴打滚塞嘴里。 “一见面就问这种问题,一点不都像以前的你。”他有些感慨,“看来你这些年也变了不少。” 他不知道陈酌来自哪里。 但陈酌的离开,对于他来说是掰着手指头的岁岁年年,日日夜夜…… 其实陈酌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现在懒得浪费时间,去伪装虚假的面皮。 当然,装还是有点装的,总不能一点都不装吧?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一成不变。”陈酌道:“你也变了,所以你的回答可以告诉我吗?” 解雨臣慢慢垂下眼睫,盯着手心的驴打滚,慢条斯理嚼着。 陈酌也不着急,后背靠着栏杆看着他吃。 解雨臣其人理智冷静又智多近妖,却也有可爱之处。 也许是童年太过压抑灰暗,长大后的一些习惯反而倾向儿童。 爱看漫画,爱玩游戏,爱吃东西,尤其是泡面和一些糕点,每天睡醒还得发十分钟的呆……很可爱。 等解雨臣慢悠悠吃完一整盒驴打滚,陈酌自然地接过空盒子,扔进垃圾桶里。 回来一看。 好家伙,又泡上茶了! 解雨臣把茶杯推到他面前,“我自己调的茶,里面有四五种茶叶,吴邪他们都不爱喝,你尝尝?” 陈酌抿了一口,说不出来什么味道,问道:“你自己调的,有名字吗?” “没有。”解雨臣道:“不过吴邪给起了一个。” “什么?” “差一味。” 陈酌挑眉,“差哪一味?” 解雨臣轻飘飘道:“一味草叶,放进去就变成剧毒,味道却会很神奇的变淡一些,怎么样,好喝吗?” 第191章 鸡贼的闷瓶子! 唇瓣被茶水打湿,咽进口腔的茶水甘甜。 陈酌慢条斯理将茶杯放在石桌上,打趣道:“那你这里面放了那味草叶吗?” “放了。”解雨臣轻轻地笑。 陈酌指尖搭在杯盖上,“你挑的毒药还挺甜的,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怎么?喝的就得甜了?” 两道视线交汇。 解雨臣的笑容加深,“开玩笑的,发酵过的茶叶很难产生剧毒,茶叶回甘是我为你专门挑的。” 陈酌笑而不语。 解雨臣站起来抖了抖水袖,走在他面前,柔软的绸缎在他脸颊上划过。 “我怎么会想你死呢?” 陈酌微微仰头看他,脖子上的痕迹一览无遗。 解雨臣盯着那口牙印,大概愣了有两三秒,手指摸上去。 “是吴邪?还是张起灵?或者黑眼镜?总不能是王胖子吧?” 水袖搭在右肩,犹如被一株危险的菟丝花缠上。 一圈两圈三圈,水袖缠绕脖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绞杀。 水袖一点点收紧,陈酌微微笑道:“不管是谁,朋友,你应该为我高兴。” 寂静又紧张的空气变得冷飕飕。 解雨臣用水袖在他脖子上又缠绕一圈,跌坐在他怀里。 “你为何让我识得他面,又让我难断这孽缘,分明是口是心非把奴来骗,错认是个良缘。” 幽幽唱腔放在明面上的质问,锋利得像一把刀子,偏偏又缱绻难舍,难断情丝。 杜十娘沉江。 陈酌虚虚揽住他的腰,“花花,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还是如上个世界一样,我本可以妥协,但选择不? “你觉得呢?”解雨臣反问。 两人明明距离近在咫尺,又似远在两端。 “面包只有一块。”陈酌道:“你想要争,除了平分,就是解决其他抢面包的人。” “你要杀了吴邪他们吗?” “你舍得吗?” “你会吗?” 解雨臣是不会的。 就算他没回答,陈酌在问出问题的时候也知道答案。 他只会放弃面包,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解雨臣看穿了他的心思,反问道:“杀了他们,面包就一定属于我吗?你敢保证吗?” 陈酌当然不敢保证。 吴邪几人一死,任务没及时完成,也算失败了。 解雨臣心知肚明,将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水袖一圈圈收回。 “你保证不了面包永远属于我,我也不会杀掉其他掠夺者。” “同样,我也放弃不了面包。” “没关系,等所有的事情结束,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意思就是要容后再议了。 跟陈酌的再等等有异曲同工之处。 陈酌没什么意见。 反正他的时间都要消耗在任务目标身上的,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那现在呢?” 现在算什么? 朋友?暧昧对象?还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解雨臣把水袖重新挽在手腕处,“现在先告诉我,这里,到底是谁咬的吧?” 他的指尖在那处牙印上点了点,猜测道:“吴邪吸食蛇毒时,我见过他发狠咬自己,似乎有点对不上号。” “黑瞎子在替我保护吴邪,他虽然做事跳脱,却很靠谱,明白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 “王胖子也没可能。” “不会是张起灵吧?” 陈酌眉毛一挑。 一点小动作立马被解雨臣捕捉到,他低低的笑了。 “果然是他,动作还是那么快,这次我没冤枉他。” 在陈酌消失后,他们几人把所有事情一一复盘,解雨臣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吴邪不少。 张起灵。 吴邪果然没骂错。 鸡贼的闷瓶子! “真聪明。”陈酌由衷的感叹一句,想到答应张起灵的事情,又问道:“你觉得现在的张日山怎么样?” 解雨臣瞬间明白他的打算,“张日山我们还有用,九门协会那边少不了他出马,你别打他的主意。” 张日山也是关键一环,要是现在出事,那之后的事就会麻烦很多。 陈酌想了想。 上三门,平三门,下三门。 张日山动不了,那下一家就是…… 解雨臣眉梢一挑,“红家的后人在当年就被二爷送出国了,再没有参与过九门的事。” “二爷两个徒弟,一个陈皮,一个我,陈皮死了,作为他的孙子,你要把我送进去吗?” 用‘朋友’换爱人,听上去很划算呢! 陈酌还没思考出来个章程,解雨臣又道:“你把我送进去也是应该的。” “毕竟作为二爷的徒弟,他的产业我接管了大半。” “欠下的债,我这个做徒弟的,也应该还。” “好啊!”陈酌点头道:“那就今天晚上吧,小官在里面待了快十年,我想接他出来了。” 解雨臣下颌绷得死紧,从他怀里站起来,云淡风轻的脸色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越想……越想笑。 “没、问、题!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解家的事情我还要交代下去。” 陈酌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解雨臣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说了你又不高兴。” 他拽住解雨臣的手腕,把人拉回来,在解雨臣凉嗖嗖的目光中,用脸颊蹭蹭他的脸。 “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吴邪不跟我说,他没有记忆,黑瞎子也没有,你帮我想想办法嘛,老婆~” 安抚小猫第一招,降低其防备心,再献上猫大王爱吃的猫薄荷。 陈酌,一款独属于嫩牛五方的猫薄荷。 如果说张起灵是面冷心热乖巧小猫。 那解雨臣就是邪恶阴湿小猫,看似精神良好,实际上每天都在想着毁灭世界! 感受到脸颊上的柔软触感和轻声低语,解雨臣顿时没了脾气。 自己连用水袖缠绕陈酌都不愿收紧力度,还能对他做什么呢? “吴邪的计划我也只知道一部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盯着两个小孩,那是吴邪目标的朋友。” “下个星期我会假死脱身,给你的印章也是唯一可以打开解家库房的钥匙。” “我原本是想交给秀秀的,但你来了,你得帮我保管好,我可不想一回来就损失那么多钱。” 解雨臣一开口就把他要执行的计划部分秃噜完了。 要是被吴邪知道,指定得逮着他质问解家当家人就是这么靠谱的? 陈酌眨眨眼,“里面有多少钱?” “几百个亿吧。”解雨臣说得轻描淡写,就跟它几块钱似的。 陈酌立马道:“我誓死保护解老板的每一分财产!”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公司就是我家,老板就是我妈——我老婆!” 一番无厘头的话,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不少。 一开始厌烦的称呼现在顺耳不少,解雨臣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轻道: “去找李四地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会帮你的。” 反正最后都是要大清除的。 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 第192章 一种生存选择 夜半。 李家。 两道身形差不多的人蹲在红瓦上。 “陪聊天,一次五千。”000道:“别想着赖账,等会回去我会自己划你账户的。” 陈酌觉得蹲着膝盖不舒服,改为趴在瓦片上,轻轻道: “你太恶毒了,等以后我好起来,第一个把你这坐享其成的系统打进监狱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饿你个三天三夜!” ‘啪!’ 000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也跟着趴下,“虎毒不食子,子不嫌母丑,你小子翅膀挺硬啊!” 陈酌瞥他一眼,荤话张嘴就来,“还有更硬的,要试试吗?” 000又给他一巴掌,“工作期间不准骚扰同事!” 真想提交辞职报告,但主系统不通过! 什么叫万死不辞,这就是! 被气死一万次也辞不了职! 陈酌不服,“职场潜规则什么时候背着我出这一条了?” “刚刚。”000冷漠道:“我出的,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你有什么意见吗?” 陈酌看着他掏出来的锤子:我发现你这统特较真!(???) 一说话,不是掏锤子就是掏锤子,指定有点暴力倾向! 等这个世界任务结束,他一定要把000拉去看心理医生! “这两个怎么还没完事啊?”陈酌扒拉着瓦片,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瓦片缝隙中两具白花花的赤裸身体交缠,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原本陈酌是想绑了李四地就跑,没成想人家在办事,这种事情吧,也不好在兴头上打扰别人。 秉着好东西不流外人田,陈酌嚷嚷着学习经验把000拉出来了。 (000本人表示他对这种人类原始行为不感兴趣,就算要看,也是看统片。) 000脑袋枕着手,躺在瓦片上遥看夜空,“慌什么,正好可以休息一会,该摆烂就摆烂,该放松就放松。” 北京城的夜空还算不错。 000很少有时间出来看看,每天都待在系统空间里。 虽然可以随意捏造环境场景,但虚拟就是虚拟。 “我学习学习!”陈酌看得津津有味,“不拼爹,不拼娘,不拼工作,不拼钱,我们打工人只拼命!” “努力学习工作经验,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万里!” 姿势真多啊! 下次有机会……嘿嘿! 加油!打工人! 000微微侧头去看他。 明明是差不多的脸,但他还是觉得这副皮囊在陈酌身上更好看。 其实那些人都没有说错。 自己比所有人更早了解陈酌。 可以这么说,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个生物比自己更了解陈酌。 他自私又爱表演,不愿意为任何一个人做出改变。 任何一点改变对于他来说,都是麻烦。 可为了合群和生存,他只能被迫地表演。 但太会演了,导致很多飞蛾扑火的人只看到那一点光亮。 陈酌是很会爱人的,却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去爱一个人。 他只是想借着一点表演获取猎物,这是一种垂钓。 坦荡也无耻。 鱼因为一点吃食而上钩,那是他们贪吃又活该。 说到底,都只是一种生存选择。 000轻巧一翻身,手随意搭在陈酌肩上,两个脑袋碰在一起朝缝隙里看去。 “还没有结束,你确实该学习学习了。” 陈酌翻个白眼,“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那你就输了。”000嘲笑道。 陈酌懒得理他,注意力全在房间里两人身上,见两人结束战斗,便道: “现在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我还得去接我媳妇呢!” 000轻嗤一声,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黑雾从陈酌的指尖溜出来。 陈酌轻声道:“去吧。” 黑雾点点头,从缝隙里钻进去,包裹正在用纸巾擦身的男人,顺便贴心的把衣服一起薅走。 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 洗完澡出来的女人见屋里空无一人,好像习以为常,骂了几句,关了灯睡觉。 ……………… 青铜门。 黑雾嫌弃地把男人丢在地上,抖了抖身体,化作一团雾气缠绕在陈酌手腕上,逐渐变得透明。 张起灵看着猫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发现其中一人没见过,有些疑惑。 “他是谁?” “九门李家的人。”陈酌解释道:“本来想逮张日山的,但那家伙在吴邪的计划里,暂时放过他吧。” 张起灵颔首。 他跟九门立了誓约,谁守都是守,只要有人守就行。 “现在走吗?”他问。 陈酌抓住他的手,“现在就走,我们先去解雨臣家里,接下来几天不太平,秀秀那边需要我们帮忙,胖子也会来。” 张起灵想了想,“吴邪那边呢?” “瞎子看着呢。”陈酌眉眼含笑,“吴邪拜了他做师傅,现在身手可好了,都能欺负小孩了。” 欺负小孩? 张起灵不明白,但尊重。 他看着昏迷在地上的男人,猜陈酌大概是把人打晕带过来的,想了想,把原本准备带走的物资放下。 “有纸吗?” 陈酌从商城买了纸笔递给他,“怕他死了?” 张起灵淡淡道:“总要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那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张起灵经历过,是一种特别不好受的感觉。 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陈酌觉得张起灵太过心软。 大清除,李四地大几率是要死的,现在捡回一条命,生死由天定。 但他什么都没说,安静等着张起灵。 张起灵动作很快,三言两语就把该交代的写在纸条上,把纸条用石块压在男人面前,才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 陈酌嗯了一声,鸭蛋跳进他的怀里。 他一只手抱猫,一只手搂住张起灵的腰,“闭上眼睛,抱住我,别松手。” 张起灵紧紧环住他的腰身,脑袋抵住他的肩膀,紧密又带着依赖,闭上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 大概只过了一分钟,陈酌又说话了。 “到了。” 张起灵缓缓睁开眼,和抱臂一脸似笑非笑的解雨臣对上眼。 第193章 解雨臣没那么大方 张起灵没有什么变化。 过去十年,那张脸也如同初见那般,浅灰色的外套更是增添几分清俊。 解雨臣认得,是陈酌的风格,不敢想衣服底下会有多少暧昧痕迹。 他不愿再想,也不愿自己留下什么小心眼的标签,黯淡撇开眼。 张起灵见状,松开了陈酌,主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解雨臣又把视线落在他脸上,一张年轻依旧的脸。 “好久不见。” 两人的关系其实不算太亲密,仅仅只停留在朋友阶段。 要不是有同一个目标的关系在,交集寥寥可见。 陈酌抱着猫,左看看右看看,对于两人之间的火光四溅似乎一点察觉都没有,笑眯眯道: “寒暄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咱们要不要先进屋,我有点饿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解雨臣说的。 解雨臣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管家他们都休息了,我带你们去厨房,先凑合凑合吃两口。” 说是凑合两口,其实真的是凑合两口。 解家的菜都是每天新鲜采购的,没有多余的分量。 解雨臣把脑袋从冰箱里拔出来,“煮面可以吗?” “有泡面,挂面,还有鸡蛋,要吃鸡蛋吗?我煎几个窝面上。” 张起灵看向陈酌。 他知道陈酌是有储存空间的,但当年他答应过要保守秘密。 虽然不知道解雨臣知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陈酌不说,他也不会主动提。 陈酌坐在木椅上,“我想吃泡面,蛋就不用的。” 虽然煮面煎蛋不是什么技巧活,但陈酌还是想活命,泡面更安心一些。 阿弥陀佛,耶稣保佑! 张起灵眼神闪了闪,“一样。” 解雨臣想了想,直接拿出三盒泡面泡上。 对于泡泡面这件事,他很有心得,熟能生巧。 三人一人占据一边桌子。 陈酌趴在桌面打哈欠。 解雨臣双手交叉,看向对面的张起灵,道:“明天胖子会来,我有事情去杭州一趟,然后按照吴邪的计划假死。” “到时候麻烦你一定要保护好秀秀,她年纪小,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变化,我一走,她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解雨臣知道自己一旦假死,那麻烦就会找上霍秀秀这个明面的靶子。 世界不一样了,但无论哪个世界,秀秀都是妹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原本只有一个猪八戒,现在齐天大圣和……解雨臣瞟了一眼百无聊赖的陈酌。 这一局,他们赢定了。 “我明白。”张起灵道:“我会保护好她的。” 就像上一个世界离开时,自己把鸭蛋托付给霍秀秀,霍秀秀承诺的那样,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吸溜!’ 陈酌往嘴里塞了一口泡面,泡椒味的,很好吃。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他咧嘴一笑,“我饿了。” “饿了就快吃,吃完去睡觉。”解雨臣笑道:“明天王胖子来,你去接他,我有事。” 陈酌自然是一口答应,还说着要开自己的玛莎拉蒂去接王胖子。 解雨臣无语的把车钥匙扔给他。 “谢谢解老板!” 陈酌眉开眼笑,拿着车钥匙就塞自己兜里,生怕解雨臣下一秒反悔。 要不是解雨臣了解他,还真会以为他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真会演。 吃完夜宵,解雨臣带着两人去客房,“都是今天让人打扫出来的,床单被罩也是新换的。” “要添置东西,可以去找老管家说,我都跟他说过了,你们尽管在这里住。” 解雨臣习惯性的安排好一切,即便知道陈酌不缺,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张起灵站在门口,看着其他两人,落在门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一开始他不确定陈酌的想法。 解雨臣作为有价值之一,在上个世纪的事情大家其实心知肚明。 但这个世界…… “晚安。”他主动对陈酌开口。 他知道靠自己留不住陈酌,如果解雨臣能留住他,那……也好。 陈酌侧目看他,在张起灵看穿一切的目光中轻轻一笑。 “晚安,宝贝儿,做个好梦。” 没有挽留,也没有其他的,如同陈酌其人一样。 张起灵脑袋里闪过两人昨夜亲密无间的片段,心脏如同一块石头下坠,面上却勾了勾唇角。 合上的门隔绝一切。 张起灵都明白。 在那些日复一日的时间里,他不仅学会了想念和爱,也学会了妥协和宽容。 冷漠的神明,也被时间打磨成了世俗的凡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神明是世俗套上的称号。 对于张起灵的退让,解雨臣没感到一丝开心轻松,反而觉得更加可悲和沉重。 他在张起灵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那是他现在的模样。 他们都是一样患得患失的人,面目全非,也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解雨臣酸涩的笑着,指尖摩挲两下陈酌的脸颊。 “比如晚安之类的?” 陈酌微微一侧头,薄薄的唇吻在作乱的指尖,“老婆要跟我晚安吗?” 这是解雨臣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上一次是在白天。 那些暧昧,酸涩,难言都在青年的主动中消失殆尽。 心软成一片。 他牵住陈酌的手往房间走。 解雨臣不是傻子。 张起灵都把机会送嘴边了,傻子才会把人推出去! 他跟张起灵是一样的处境,但不是一样的做法。 在解雨臣看来,就算他答应了,妥协了,但也会用尽全部手段,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解雨臣没那么大方。 之前他没守住,现在可不一定。 第194章 我一直很喜欢你 陈酌任由他拉着自己进入房间,见解雨臣掰开花瓶的机关,明知故问道: “你房间还有地道?” “保命用的。”解雨臣轻声道:“小时候总是被暗杀,我在那间房间里睡不着觉。” “等大一点就修建了这条地道,地道另一头是我的四合院,算是一个秘密基地。” 陈酌跟在他身后,见地道前方还有电梯,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小工程。 恐怕解雨臣为这个秘密地道,花费了不少心思。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他笑眯眯地打趣道:“不怕我暴露你的行踪吗?” 解雨臣始终没松开他的手,牵着人走进电梯。 “我有什么好怕的,这条地道,其实吵架的那天,我就打算告诉你的,可惜世事无常,我没想到……” 大家都知道是哪天,是什么事情,多说无益,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陈酌笑笑,安慰道:“现在也是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叮!’ 电梯达到。 解雨臣牵着他走出来,摇头道:“不一样,我当时享受了你的追求,向你提出我的标准,我以为我是理智的,是冷静的。” “但后来我发现不是的,感情没有控制理智一说,朋友两个字太沉重也太轻了,我做不到。” 解雨臣确实后悔自己以前做出的选择,太过决断的割舍不亚于割骨剜心。 他以为伤口会恢复。 可事实上,看着爱人和其他人亲密无常,血淋淋的伤口在一天天腐败。 而爱人的离开,彻底杜绝了伤口痊愈的可能性。 解雨臣说不清楚看到替代品的感觉,只依稀记得自己手脚冰凉。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陈酌的想法,在脑袋里打转。 朋友一词过于轻飘飘。 如果说再也不能看见陈酌,也无法在听到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抚摸触碰…… 那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沉重,更糟糕的事情了。 失去生命中唯一的一抹浓重色彩。 他再也遇不到一个陈酌了。 解雨臣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不愿做自怨的可怜人。 他一定要找到陈酌! “老婆。” 陈酌感受到解雨臣牵住自己的那只手在发抖,还有肉眼可见的急躁,轻轻拥住他的肩膀。 “你太紧张了,我答应过你,等事情结束好好聊聊,以前的事情我们该翻篇了。” 现在的解雨臣是解雨臣,但到底是觉醒还是多了一段记忆,谁又能清楚的知道呢? 轻声细语的安抚像一针强大的镇定剂,让解雨臣见到张起灵之后就在暗暗躁动的情绪平缓下来。 他忍不住抓住陈酌的衣服,“翻篇不了的,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但我会变的,你不会变。” 在见到张起灵的那一刻,解雨臣突然发现一个残忍的事情。 就算他们现在找到了陈酌,但他还是会离开的。 就算暂时留下来,自己也会逐渐老去…… 人最怕有对比。 张起灵为什么会退让? 也许是因为他的时间还有很多,也许是陈酌跟他保证了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解雨臣都很不安。 “只要是人都会变的。”陈酌拉着他穿过院子的一池小白鱼,“你的房间在哪?” “我今天该睡阁楼。”解雨臣道。 即便是在秘密基地,他也同样不安,每天睡觉的地方都在变化。 他无法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睡一段时间。 陈酌抬头,所谓的阁楼其实就是在客厅上边的一处狭小空间。 目测很窄,对于解雨臣来说,可能会很有安全感。 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陈酌低下头,“我没有衣服。” 换洗衣服都没有。 “衣帽间有你的尺码。”解雨臣道:“浴室有一张黑色浴巾是留给你的,牙刷也是你以前用的那一款,你先去洗澡。” 觉醒记忆之后,解雨臣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陈酌没什么意见,屁颠颠的就跑进浴室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很棘手。 雾气腾腾的浴室,模糊的镜面被抹开,映出抓痕斑驳的身体。 都是张起灵的一手杰作。 陈酌犹豫片刻,准备消除痕迹的指尖垂下,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走出门。 解雨臣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将近三十多部手机。 夏池塘平缓又刻板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陈酌没打扰他,躺在阁楼的床上打游戏。 切水果。 系统出品。 解雨臣处理完公务洗个了澡,走上阁楼就看到陈酌如同吃了毒蘑菇,双手在半空中涮唰唰划来划去。 解雨臣靠着阁楼栏杆看他。 虽然不明白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但解雨臣莫名其妙觉得这一刻很美好。 狭仄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 【你老婆在看你。】 000实在忍不了,看兄弟出丑,他这个住兄弟脑子里的统反而很尴尬。 陈酌转头对上解雨臣温柔的笑,“老婆。” 解雨臣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一步步走过去坐在床边,“事情太多了,我要在假死前全部处理好。” 他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才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陈酌没回答,嫩得掐出水的脸一点点凑近解雨臣。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解雨臣垂着眼,想要吻上去。 陈酌后退一些。 吻错开。 解雨臣不知道又脑补了一些什么狗血剧情,无处安放的酸涩在心脏迸发。 他固执地追着陈酌的唇而去,柔软的唇相接触。 淡淡的薄荷味在口齿之间蔓延,还有一丝淡淡的苦味。 解雨臣的舌根被吸吮得发麻,心跳也越来越快。 “吃了几片安眠药?”陈酌对着他耳鬓厮磨。 “两片。”解雨臣任由他的手落在背脊,“平时吃四片才能睡着,我觉得今天应该能做个好梦。” “一定会的。” 陈酌另一只手关掉昏暗的台灯,狭仄的阁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暧昧的空气在流动。 很久很久之后。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我一直很喜欢你。” ……………… 王胖子走出火车站就看到停在路边的火红的车,呦呵一声。 大花最近招摇了不少! 他笑眯眯的走过去。 敲敲车窗。 王胖子正想说两句调侃的话,手里的行李箱却突然落了地。 “小……小哥?” 说实话,在看到张起灵那张脸的第一瞬间,王胖子脑袋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随即一拳打过去。 “敢在你胖爷爷面前找死!” ‘砰!’ 张起灵包住他的拳头,轻轻说道:“胖子,是我。” 驾驶位的陈酌见状,也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 “胖哥哥,怎么每次都一言不发打人呢!” “作为一个优秀的共产主义同志,你这么做,影响太不好了!” “罚你给我五百!这事我就当没看到。” 谁知,王胖子的表情更不好了,就像是看到鬼一样。 可不就是鬼嘛! 出现在梦里的调皮鬼! “卧槽!”王胖子一声惊呼,“老子今天真碰见活鬼了!” 第195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分你二大爷的老母鸡屁股! 车站人来人往,除了面前的冒牌张起灵和梦中男鬼,王胖子没有看到其他疑似解雨臣安排的人。 也许是被干掉了。 王胖子暗自吐槽解雨臣的不靠谱,一回来就给他找事! 他憋着一肚子的脏话,眼珠子转了转,打开后车门,把行李箱往里一塞,再把肥胖的身躯挤上去。 “鬼当然是死鬼!”王胖子乐呵呵道:“不过人就难说了。” “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一大堆掺杂在一起,有时候分都分不出来。” 陈酌一脚油门踩下去。 张起灵默默转头,眸子里是王胖子从来没有见过的柔和。 “不信,可以给解雨臣打电话。” 假的!绝对是假的! 王胖子在心里高呼假货破坏张起灵的形象,脸上笑嘻嘻地道: “什么信不信的,小哥你这张脸我还能认不出来嘛!” 张起灵见他明显防备自己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真的是真的张起灵! 陈酌余光瞥见张起灵无语尴尬的样子,噗嗤一笑。 “手机在我兜里,给花花打电话吧,不然我怕车还没开到家,就炸成碎片了,这车我才开第一次呢!” 以王胖子的心眼子,有人敢假扮张起灵,等会不在车里搞点手脚,他陈酌把000的名字倒过来写! 王胖子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闪烁,背包里准备摸家伙儿的手一顿。 这梦中男鬼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好。” 张起灵在他的兜里掏出手机,熟练的解开密码,找到解雨臣的名字拨打出去。 “噢!Baby!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 铃声响了几秒被接起。 解雨臣含笑的嗓音在车内响起,“没接到人?” 陈酌开着车,“接到了,不过胖哥哥好像要把我炸了。” “解老板发发神通收了他吧,不然你只能看到我的尸体碎片了。” “胡说八道。”解雨臣笑骂他一句,“胖子,小酌是我的人,张起灵也是真的张起灵。” “一两句说不清,你先跟小酌回我家,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我回来跟你解释。” 王胖子对陈酌告状的举动没什么表示,笑嘻嘻地,也不知道信没信那头的解雨臣,打趣道: “花儿爷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解雨臣笑了一声,“放心吧,我也是真的,你让我帮你通缉的梦中恶鬼,我帮你找到了,记得你答应我的瓶子,等会见。” 王胖子这下是真相信了,但他觉得解雨臣是个坑货! 自己确实让他帮忙找鬼,可谁叫他把鬼送过来了! 还有小哥……这是真小哥? 王胖子保持怀疑。 解雨臣才不管他的吐槽,话题落到陈酌身上,“开车慢点。” “我跟秀秀在解决李家的事,协会这边闹翻天了,估计要晚点回去。” “你要是饿了,就让管家早点开饭,不用等我们。” “知道了。”陈酌眼睛都没眨一下。 通话被解雨臣挂掉。 张起灵把手机塞回陈酌的兜里。 王胖子表情更加扭曲了。 他发誓,他这辈子没听到解雨臣这么……令人头皮发麻的温柔。 他扒拉着前排座椅,先是看了看陈酌,嫌弃一撇嘴,然后看向张起灵。 耳后跟脖子都没有人皮面具的迹象,可能是整容。 但解雨臣说是真的…… “小哥?”王胖子小心翼翼的喊他。 张起灵觉得两人距离过近,侧了侧脑袋躲开他。 “嗯。” 王胖子觉得心脏中了一箭。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那么大! “你怎么出来了?”王胖子问,“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出来的?不是要十年吗?我跟天真还说接你呢!” 一堆问题砸向张起灵。 张起灵一个不漏的回答,“听说了吴邪的计划想要出来帮你们,昨天晚上出来的,小酌带了人接替我守门。” 王胖子下意识问道:“谁啊?” 张起灵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李家的人,于是看向陈酌。 “名字。” “李四地。”陈酌打着方向盘,“李家现在的当家人。” “当年宝贝跟九门的人立下誓约,但张日山不能动,红家的人都在国外,我就让李家先顶上了。” 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让王胖子咽了咽口水,但又发现不对。 宝贝是谁?谁是宝贝? 小哥?是小哥跟九门的誓约吧? 小哥是宝贝?宝贝是小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小子叫谁宝贝呢!”王胖子开口就喷,“我们家小哥也是你能叫宝贝的!” “放尊重点!就算你是——你小子是谁来着?” 解雨臣小酌小酌喊半天,也没介绍人啊! “陈酌。”陈酌道:“九门陈家的人,陈皮阿四算我半个爷爷,陈文锦是我小姨,你应该认识他们。” 陈酌拉了两个王胖子最熟悉的人。 王胖子何止是认识! 虽然暂时没明白陈家小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但也不妨碍他教育人。 “陈家小子是吧?” “我们家小哥,不是我吹,你爷看了都得下跪,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什么宝贝宝贝的!再让我听见,我——” “我是他的宝贝。”张起灵打断他,“我是小酌的宝贝。” 王胖子:…… 王胖子一瞬间卡了壳。 这一下是真见鬼了,不对,比见鬼了还可怕!!! 他家!小哥!好像!弯了! “小哥,你刚才说什么?”王胖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张起灵坚定道:“我是小酌的宝贝,我很爱他,他是我的爱人。” “胖子,你没有记忆,我知道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王胖子石化了,王胖子碎了。 碎得彻彻底底。 前有解雨臣的温柔嘱咐,后有张起灵的坚定告白。 王胖子觉得自己在巴乃的一段时间,世界已经颠成他无法想象的模样了。 如果吴邪在,他一定要拉着自家小天真的手,合力把这操蛋的世界骂个遍! 还他妈生解雨臣!还他妈生张起灵! 王胖子被震惊得已经无法思考什么记忆了,一言不发坐在后排,实际上内心喷天喷地喷世界! 车停在解家门口。 陈酌把钥匙扔给门房,门房是个瘦精的男人,一溜烟钻进车内。 王胖子的房间也是提前打扫出来的。 他拎着箱子,谢绝伙计的帮忙,也一溜烟钻进房间。 行李箱往地上一丢,窗户开了一条缝,他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对面走廊上的两个人。 ‘喵——’ 鸭蛋从房间里钻出来。 张起灵弯腰把它抱在怀里,呼噜呼噜在它脑袋上摸了两把。 “它有点吃不惯管家准备的猫粮。” 解雨臣没想到鸭蛋也在,猫粮都是早上管家临时买的。 “没事,我那里有,等会给你拿过来。” 陈酌恶劣的用手指撑住鸭蛋的眼睛,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 鸭蛋还没有张嘴,张起灵先轻轻一下拍在他手背上,满脸不赞同的看着陈酌。 有人撑腰。 鸭蛋嚣张的挥了挥猫爪。 陈酌觉得受到挑衅,直接一口亲在张起灵的脸颊上,嘚瑟道: “我的。” 第196章 有人在意小猫咪的死活吗? 鸭蛋嚎叫。 嚎叫的不止猫,还有偷窥的王胖子。 塌了……天塌了。 在进入解家大院的那一刻,看到那些伙计的态度,他就明白张起灵是真的张起灵,但他不能接受。 兄弟进青铜门十年,莫名其妙越狱就算了,现在还当上基佬了! 以前也没发现瓶仔有这个倾向啊! 众所周知,直男和基佬的相处就像是隔着一堵墙。 一点点了解,一点点破冰,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 两人之间的墙破了一个洞。 直男以为是两人友情的进展,没想到基佬伸过来的是几把。 虽然小白脸长得有点好看,但也不至于此,该不会是被小白脸骗了吧? 天杀的,等天真回来,他怎么交代啊! 陈酌还在得寸进尺, 戳戳鸭蛋翻起的肚皮,“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别老是缠着我媳妇。” “看在你是小猫咪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配种,要么去绝育,你选一个吧。” 作为系统出品的小猫咪,鸭蛋自然是能听懂他的话,喵喵喵个不停,疑似骂得很脏。 “明天就去绝育。”陈酌帮它做出选择。 鸭蛋:! 它两只爪子扒拉张起灵的衣服,水润润的大眼睛看起来要哭了。 人,救猫蛋! 张起灵看着它,脑海里不自觉幻视陈酌装可怜的模样,有些心软,把猫在怀里拢了拢。 “不去。” 陈酌摇摇头,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要去的,公猫不绝育就会发情嗷嗷叫,声泪俱下,撕心裂肺。” “有可能嗷着嗷着到处尿尿,还会得病,严重点,猫猫会死翘翘的。” “就算死不了,以后啪啪啪也是很痛苦的,宝贝,你忍心看鸭蛋忍受痛苦吗?” 张起灵有些犹豫,他从来不怀疑陈酌的话。 权衡片刻,在鸭蛋惊恐无助的眼神中,张起灵摸摸它的脑袋。 “明天就去。” 鸭蛋嘎巴一下就死他怀里了。 000啧啧两声,【天可怜见的,系统猫居然还要被嘎蛋,我得拍个视频发频道上,有史以来第一次,点击率肯定高!】 快穿局世界频道。 发言一积分,看视频付费十积分,大多数人都用来交易。 除了000。 他靠着陈酌的傻屌视频发家致富。 陈酌毫不介意,【老规矩,五五分。】 000点头,【行。】 鸭蛋:喂?有人在意小猫咪的死活吗? ………… 解雨臣回来时,陈酌正拿着一根笔直的木棍在院子里比划。 王胖子拉着张起灵的手絮絮叨叨这几年的变化。 张起灵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瞥一眼陈酌。 如此美好。 “那个就是你说的小酌?”霍秀秀笑着站在他身边。 “确实有几分好颜色,虽然拿着木棍却看得出来功夫不错。” 黑色风衣包裹她单薄的身躯,这个世界,这个时期的霍秀秀成熟稳重,在解雨臣的帮助下艰难抢夺霍家家主之位。 解雨臣笑笑,“是很不错,我打不过他,张起灵也打不过他,有他保护你,我会安心很多。” 霍秀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信任陈酌,但她相信解雨臣不会害自己。 “那我可以大展拳脚了,早就看霍大霍大那群人不顺眼了。” 她的两个哥哥,明明知道霍家女人当家,还是不死心,还有那些旁系,一个个真是欠教训! 陈酌余光瞥见门口三人,木棍一收。 “欢迎回家!” “男宾一位!女宾一位!” “老婆单独一位!冷热毛巾备上!花生瓜子饮料有需要吗?” 解雨臣习惯了他的耍宝,只是轻飘飘瞪他一眼,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蓝袍藏人听不懂他的话。 只有霍秀秀惊讶了一瞬,见解雨臣没生气,在心里把陈酌的档次提了提。 “哟!花儿爷,秀秀!”王胖子笑道:“好久不见啊!” “胖子。”解雨臣走到石椅上坐下,“好久不见,现在你可以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了。” “胖哥。”霍秀秀招呼了一句。 王胖子先是对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跟着两人一起进来的蓝袍藏人,最后才看向解雨臣,打趣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不仗义啊!小哥回来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我一声,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解雨臣微笑道:“事情突然,你现在不也知道了。” 差点把人都炸了,王胖子撇撇嘴,“说说吧,需要我做点什么?” “跟我来书房吧。”解雨臣环视在扬众人,该在的人都在了。 书房的灯从黄昏六点亮到凌晨。 解雨臣给蓝袍藏人也安排了房间,瞥了瞥张起灵和陈酌。 “小酌,你先回去睡觉吧。”解雨臣放轻了声音,“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小哥说,等会来找你。” 陈酌困死了,管他们俩要掰头什么,打着哈欠就走。 张起灵等着解雨臣先说话。 “有一个人在找你。”解雨臣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北京医院的医生,吴邪目标的主治医生,十年前也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们怀疑她是汪家的人,但她似乎自身不知情。” 张起灵接过照片一看,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面容姣好恬静,摇摇头。 “我不记得她。” 解雨臣就知道是这样,“没关系,不过我用了一点你的消息来吸引她。” “张日山也在接触这个人,很快我们就能知道真相。” “好。”张起灵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不要爱上他。” 没有明确的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是谁。 解雨臣似笑非笑,“警告还是威胁?” “是提醒。”张起灵声音轻轻,“不爱上他,他就不会离开。” 说完,他抱着鸭蛋回了房间。 解雨臣看着关上的房门陷入沉思,他不认为张起灵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句话。 不爱上,就不会离开。 一句提醒,张起灵提醒自己,那又是谁提醒的张起灵呢? 答案毫无疑问。 陈酌。 解雨臣太聪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但又有几分苦涩。 如果感情能被控制,那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感情是无法控制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抓紧一切。 第197章 驾照是什么玩意儿! “天真也是越来越变态了。”王胖子掐着鼻子,“这些个东西味道太大了,阿花有没有说搬哪里去?” 霍秀秀盯着伙计把一箱箱货物搬上货车,“花姐租了个仓库。” “我们把这些东西先搬过去,等事情结束就可以处理掉了。” 王胖子闷声闷气打趣道:“你给他整点什么稀奇古怪的称呼,太与时俱进了吧?” 王胖子这段时间三观重塑,看谁都疑神疑鬼。 尤其是陈酌,靠近三米之内都要拉响警报。 谁知道这死基佬是不是饥不择食的那一款? 霍秀秀撇撇嘴,“谁叫他什么都瞒着我。” “他是为了你好。”王胖子右手在面前挥挥,“太味了,我去旁边避避,搬完了叫我。” 他没等霍秀秀点头,小跑着躲在墙角树荫底下。 陈酌双脚悬吊在树干上,卖力做着仰卧起坐,张起灵在给他计数。 “……98,99,100,可以了。” 陈酌泄力,任由自己吊在树干上COS翻转晴天娃娃,喘气道: “一百个,你输了,欠我一个条件。” “好。”张起灵点头。 又是两人无聊的赌约。 王胖子轻嗤。 在解家这几天,他彻底看明白自家单纯可怜的小哥是怎么被小奸巨猾的粉面仔骗到手的了。 “哎,你们俩!”王胖子靠着树,“这里不准荡秋千!” “也不准撒狗粮!” “更不准当着你胖爷我的面甜甜蜜蜜亲小嘴!” 话落。 陈酌晃荡着身体,啪叽一下亲在张起灵的脸颊上。 “呦呵!小兔崽子!”王胖子作势要把他从树上拽下来。 陈酌灵活一躲,上蹿下跳着跑进车内,门一关。 王胖子:…… 张起灵笑着拍拍他的肩,“上车吧。” 千防万防,抵不住小白菜自个乐意送上门。 王胖子捶胸顿足的想:天真!你还是快回来吧! 再不回来!咱们家小哥真的要被小白脸拐走了! ……………… 货车行驶在前面。 陈酌开着小车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解雨臣的车还算宽敞,但后面三个大老爷们还是有点拥挤。 霍秀秀坐在副驾驶,眉眼间有些疲惫。 ‘砰!’ 后视镜玻璃被打碎。 飞溅的玻璃碎片落进车内,霍秀秀下意识抬起胳膊肘挡在身前。 稀碎的玻璃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嘶——”霍秀秀抽了一口气,“该死的!” 陈酌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跟货车上的解大打电话。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 “酌爷?” “麻烦来了。”陈酌面无表情道:“实施B计划,我们吸引火力,你务必把东西安全送进仓库。” “明白。” 解大挂了电话。 前面的货车在红灯路口调转方向往右。 陈酌狂打方向盘,车身一横,挡住想要往前开的车。 霍秀秀把脑袋探出车窗,冷酷着一张脸,对准后排车的就是砰砰两枪。 轮胎被打爆。 她开完枪快速把脑袋收回来,“不知道是谁的人,先走,这里监管严,把交警招来就麻烦了。” 陈酌猛踩油门,见货车拐弯离开,朝着反方向开去。 后面的车跟得很紧,甚至有摩托。 王胖子见状,直接打开窗户,点燃雷管扔进摩托手的怀里。 那人看清怀里的东西,匆忙之下,车身翻滚,撞在旁边一辆小车上。 鸣笛声四起。 “胖哥!”霍秀秀大惊,“你会把交警引来的!” 王胖子趴在自己大腿上,大声道:“烟雾弹!” ‘砰!’ 他脑袋撞在椅背上,一瞬间眼冒金花,嚷嚷道: “陈酌!你小子会不会开车!驾照用脚趾考的吗?” 小车在躲避下左摇右晃,车内几人也跟着颠簸。 陈酌也大声嚷嚷着,“驾照是什么玩意儿!我就没考那玩意儿!抓紧吧!甩飞了我可不负责!” 他一来这个世界就是进沙漠,回来就是哄老婆,被暗杀,哪有时间搞什么驾照! 500积分一本。 苏难都可以做一个任务了! 听到他的话,车内所有人,包括张起灵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虽然知道你很刑,但也太刑了吧! 合着这么久你都是无证驾驶? 霍秀秀紧紧攥着安全带。 有点像公交急刹车。 努力保持平稳,试图云淡风轻,展示自己很冷静,很平稳,很淡定。 实际上脚趾抓地,安全带都要扣烂了。 激烈的赛车游戏,在闯四个红灯后,陈酌一路往郊外开。 谁知轮胎被打爆,小车没缓冲过来,马上就要仰翻。 “快跳!” 陈酌一脚踹开车门,前滚翻好几圈 ‘砰!’ 爆炸声响彻无人郊外。 “再坐你小子的车,我就跟你姓!”王胖子骂骂咧咧又灰头土脸的站起来。 “分开走!” 张起灵拽住他的手臂,有些费力地拉着他往右边跑。 蓝袍藏人见状,也拉着霍秀秀往左边跑,都来不及回头。 “咳咳咳!” 陈酌挥挥面前的灰,见几道身影冲上来,他点燃雷管扔过去。 冒着烟的雷管无人在意。 “又来这招小把戏!”一人道:“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吗!上!给我抓住他!” ‘砰!’ 陈酌转头就跑。 谁跟你玩小把戏,你又不是我老婆,要玩小把戏也是跟老婆玩! 呸! 烟雾炸开,一层粉末炸得人睁不开眼。 ‘蠢货!蠢货!蠢货!’ 布谷鸟从盒子里一蹦一蹦。 嘲讽值拉满。 第198章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夜晚。 解家大院。 “酌哥怎么还没回来?”霍秀秀有些紧张的望着院子门口,“该不会是被那些人逮住了吧?” 虽然解雨臣说过陈酌很强,但霍秀秀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见小花哥哥那么在意一个人。 这个人绝对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小丫头别乌鸦嘴。”王胖子蹲在花坛边缘抽烟。 “那小子心眼子多,都能把你花姐框住,你还担心他收拾不了那几个杂碎!” 张起灵抱着猫坐在对面。 身为跟陈酌亲密宝贝之一,他同样没说什么。 没有担心,没有忧虑,只是一下又一下摸着猫。 霍秀秀没话说,时不时看向院子门口,又低头看着自己摆在石桌上的手机。 黑漆漆的屏幕没有一点动静,如同空无一人的门口,没有任何一道身影出现。 ‘叮!’ 一条短信发来。 霍秀秀连忙拿起手机。 即便早有预料,在看到短信内容时,她脸色还是一点点的苍白起来。 “秀秀小姐他们在里面。”老管家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 陈酌悠哉悠哉的走进来,右手拽着一条麻绳。 麻绳绑着四个人,跟战后俘虏般被扯进来,一脸不服气。 “霍一!霍二!霍三!霍四!” 霍秀秀站了起来,手里还攥着手机,咬牙道:“果然是我的两位好哥哥!” “你们霍家的女人还挺难缠。”陈酌扯着人进院子。 “我可是一向不打女人的,秀秀,你们家的人,你自己处理。” “谢谢酌哥。”霍秀秀把手机递过去。 陈酌接过手机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安静站在那里,一瞬间被悲伤吞噬,好看的眸子里都是化不开的忧伤。 “你骗我的……对吧?” 支离破碎的质问有些轻飘飘。 霍秀秀和他微红的眼眶对视,差点没接住戏。 “是……是真的。” 霍秀秀撇开头,牙齿紧紧咬住口腔柔软的唇肉,怕笑出声,含糊道: “这是特殊号码,只有重要的事情才会通知,小花哥哥他……” 剩下的话,霍秀秀没说下去。 一字一字砸进陈酌的心脏,他瞬间大喊大叫崩溃道: “不!我不相信这一切!我宁愿死的是我!” 王胖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见没人接戏,他连忙道:“到底是什么消息,什么死不死的,谁死了?” 他从陈酌手里抢过手机。 ‘啪嗒!’ 手机落在地上。 霍秀秀抽搐了一下脸,那是她的手机!最新款!才买的! 王胖子的戏还在继续,“这肯定是假的,大花那么狡——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这短信肯定是假的,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问清楚!” 他的手在身上胡乱摸着,“手机……我手机呢,对了,手机在房间,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他拉着蓝袍藏人神神叨叨的走了。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要两个人一起,不敢问。 陈酌掏出自己的小手帕,熟练的擦拭眼角。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我的花!” 张起灵抱着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别哭。” 陈酌手帕一甩,把猫一丢,扑进他的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有几分死了老婆的架势。 张起灵拍拍他的后背,歉意的看向霍秀秀,然后半拉半拽着人离开。 事到如今,有点丢脸,先撤吧。 霍秀秀冷着一张脸,把目光从地上无人问津的手机上挪开,一动不动地坐在石椅上。 很久很久…… 她动了动脑袋,似乎才注意到缩在一边的几个霍家人。 “解伯伯!”她大声喊着管家。 老管家几步走到她面前。 霍秀秀指着那几人,语气恨恨道:“把这几个人关进训练室,等我找到小花哥哥再来处理她们!” 老管家颔首。 一招手。 藏在暗处的解家伙计上前,把几人拽着离开。 霍二回头看她,目光闪烁。 ……………… 在解雨臣前往杭州的一星期,一条噩耗般的短信,出现在解家盘口每一个负责人的手机里。 解雨臣死了。 ……………… 微微敞开的门缝,三个脑袋外加一个猫猫头挤在一起。 院子里,霍秀秀坐在那里,从夜晚到天明,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打电话的王胖子没出现。 哭嚎着去死的陈酌没出现。 本应该处理后事的管家也不在。 “秀秀这小妮子太敬业了。”王胖子压低声音,“你们谁出去给她送点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 陈酌打趣道:“我们这里不就是你最适合,小哥跟老藏跟她都不熟悉。” “我的剧本要死要活,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能靠得住了,胖哥哥~” 王胖子被他一句胖哥哥弄得鸡皮疙瘩起一身,吐槽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什么狗血桥段,琼瑶剧看多了吧!” “小朋友少看点琼瑶剧,太夸张了,演出去谁信!” 陈酌纠正道:“那是至尊宝!” 王胖子捶了捶发麻的大腿,“你最多算个九头虫!” “九头虫你知道吧?” “就那个跟万圣公主私通的小白脸!” 陈酌捅了捅张起灵,“他说你是公主。” 张起灵:…… 我不是,我没有。 王胖子:我是那意思吗? 王胖子一怒,直接站起来,摞在他脑袋上的几个脑袋连连后退几步。 ‘喵——’ 鸭蛋不满的叫着。 自从它被嘎蛋后,脾气就暴躁了很多。 房门打开。 霍秀秀僵硬着脑袋看去,见王胖子走过来,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锤了捶自己发麻的腿。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王胖子点头。 陈酌搭着张起灵的肩走过来,对霍秀秀一眨眼。 “好饿,等会出门我给你买糖油饼吃,再来杯豆浆,绝配!” 霍秀秀笑笑,“走吧。” 解家大院门口已经是水泄不通。 陈酌几人还没开门,就隔着那道门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 院门被门房缓缓打开。 一瞬间鸦雀无声。 又在刹那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直逼霍秀秀。 张日山看着静默在一旁的张起灵一惊,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还在解家? 解雨臣没有说过。 陈酌也不能幸免。 陈金水瞧见他,眼睛一瞪,“陈酌!臭小子!你站在那干嘛!还不快点滚过来!” 在陈金水的记忆里,他确实有个干弟弟,不过幼时几年情谊,不足为惧,但也不能混在解家队伍里。 陈酌抱臂,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霍道夫,一副拽到没边儿的模样。 “你都能收霍家的人当伙计,我就不能给解家当保镖?” 陈金水脸色一黑,“胡闹!” 陈酌懒洋洋看他,“我闹你三大爷的皮燕子不紧!” “解老板给我的费用可比陈家的三十多年都多。” “谁对我好,我不知道,谁给我钱,我还不知道吗?” 陈金水无言瞪着他。 “别吵了!”霍秀秀语气狠厉,把脖子上的印章举起来。 “你们想要的东西,解雨臣交到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东西!” “霍家的当家人是我!跟我作对就是跟解霍两家作对!” “就算他解雨臣真的回不来了,但你们谁敢踏进解家一步,我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第199章 完了完了完了! “霍秀秀,就凭你,能护住你身后的院子吗?” 霍秀秀忿忿看向说话的女人。 霍有雪。 从自己当家以来,就明里暗里表示不满的霍家成员。 霍秀秀没有丝毫退让,“你有了锦上珠还不够,现在又惦记上宝胜的生意了!” 霍有雪漫不经心道:“生意嘛,总是不嫌多的。” “要我说,奶奶当年选你做家主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要不是他解雨臣——解雨臣现在死了,我帮他把生意做下去,也算是尽了两家的情分。” “放你娘狗屁!”王胖子可没有不骂女人的良好习惯。 “抢东西还说得冠冕堂皇,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胖爷爷的厉害!” 他一边骂,手一边伸进背包里。 爆炸小王子的背包里总是少不了炸药雷管摔炮的。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陈酌按住他的手,“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粗嘛!” 王胖子信了他的鬼! 陈酌笑眯眯地看向堵在解家大院门口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开始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四十二个人。” 众人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有人忍不住躁动想要骂人。 陈酌带着霍秀秀等人后退一步,退进解家大院里。 一道门槛似乎成了楚汉分界线。 “喂喂喂!”陈酌拍拍老管家递过来的喇叭,“听得到吗?听得到吗?”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规定,聚众斗殴,对首要分子和积极参加人员,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未经许可强行进入他人住宅构成非法侵入住宅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你们要是踏进来半步,恭喜你解锁人生新成就!” “警察叔叔的专车接送比滴滴还要快,不支持差评哦!” 陈酌一只手举着喇叭,一只手举着手机,“我有录像证据哦!” 新时代,新社会。 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遇到麻烦找警察叔叔! 遇到比五毛钱还五毛钱的渣崽,更要找警察叔叔! 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我他都要哦! 堵在门口的人均是一哽。 他们这种身份不说躲着条子走都算好的了,更不说跟条子主动打交道。 丢人现眼! 陈金水垂下的手动了动,九钩爪探向逼逼赖赖的陈酌。 ‘铮——’ 张起灵用黑金古刀缠绕九钩爪的绳子,翻身用脚一踩。 陈金水被拉着被迫往前踉跄一步。 陈酌怼着他的脸拍,“哇塞!捧油!你右边的耳朵上车了,左边的耳朵下车了吗?” “我刚刚说完你就来,我脆脆大王不要面子的哇!” “枪打出头鸟的规矩你不懂!那我就要教教你什么是大义灭亲的规矩了!” “拖进来!打他!” 关门打陈狗,那就是自家的事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张起灵面上一丝笑意闪过,拔出黑金古刀割断绳子。 他拽住陈金水,咔嚓一声卸掉手臂,往解家大院里一甩。 早准备好的解家伙计用棍子抵住人,陈金水躺在地上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当家的!”“当家的!” 陈家的伙计一慌,作势就要冲上去。 张起灵和蓝袍藏人配合着,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往院子里扔。 一摞摞的。 其他几门想要浑水摸鱼的,被陈酌一脚踹出去。 “哎呀哎呀!”陈酌举着手机弯腰下蹲躲过攻击,“不得了了!杀人灭口啊!” “警察叔叔!够敏啊!够敏啊!我们就在北二环……”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警笛声响彻整个街道。 陷入混乱的人群有一瞬间的静止,纷纷看向角落举着手机的青年。 你小子来真的啊! 陈酌很无辜的对着手机大喊,“警察叔叔你快点来救我啊!我要被他们打死了!啊啊!别打我!痛!” 京中有善口技者。 一会啊啊啊!一会呼呼呼!一会痛痛痛!一会喊警察叔叔救命! 众人锐评:好吵一人。 陈酌捂住听筒,友情提示道:“你们还不跑吗?那我又要开始录像了!” “你!你!还有你,脚都在我院子里,我要告你们寻衅滋事加非法闯入民宅” “数罪并罚,罪加一等!” 齐案眉瞪着他,“陈家的!你不要太过分!先不说寻衅滋事,就是这解家的宅子跟你一个姓陈的有毛关系啊!” 陈酌跟变魔术般从裤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笑嘻嘻道: “真好看,没破相。” “上上网吧,大婶!解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解老板宠我入骨!” “我这种脸蛋漂亮,身材结实,魅力四射的大男人吃点软饭怎么了!” “这宅子解雨臣可是说了要过给我的!就算他死了!那也是我的东西!你们闯进我家!我就要告你们!” “对了!今天你们闹这一出,我受到严重心理伤害!” “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整容修复费,精神损失费,财产损失,一样都少不了!” “支持现金或者刷卡,你们不给,我就自己上门拿!” “你!”齐案眉气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警笛声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开到面前来。 解家大院门口一片狼藉。 霍有雪恨恨道:“我们撤!” 一家撤,其他几家也跟着撤。 霎时间,哀嚎一片的解家门口,除了张日山和红家的人,还有被扣下来的陈金水等人,其他人如同鸟兽四散。 “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难看?” 张日山温和的摇摇头,看着陈酌就跟看不省心的小孩似的。 陈酌老人地铁看手机状。 一言难尽。 第200章 黎簇这个傻X! 他丢下一句,哒哒哒跑到陈金水的面前,吩咐解家伙计。 “把他丢出去,还有这个,这个,剩下的都扔训练室去!” 也许是解雨臣的提前嘱咐,伙计们齐齐应声,赫然是把他当成新的话事人。 张日山没在意他的恶劣态度,目光直直落在张起灵身上,欲言又止。 张起灵懒得管他,径直走向陈酌。 “日山爷爷。”霍秀秀轻声道:“您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张日山偏头看她,“张——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秀秀摇头,“我不知道。” “您想要知道的话,只能问小酌哥哥,不过看样子,他似乎不待见您。” 不待见也是应该的。 张日山默然,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注意安全。” 霍秀秀轻轻嗯了一声。 “酌爷!”解大乐颠颠从外面跑进来,“都走了!” 他手里拿着大喇叭。 解家大院被堵住时,他就蹲在对面院墙上播放音频。 这可是个技术活,远了近了都不好弄。 陈酌点头,“辛苦了。” 王胖子勾住他的肩,“你小子还挺会演戏的,那种肉麻的话心不跳脸不红的。” 陈酌电量耗尽,神色都有点冷淡淡地,“我是皇帝。” 王胖子一愣。 “我是皇帝,我阴晴不定,我生性多疑,我魅力四射,这都是朕的天赋,你居然敢直视天威,我要把你打进盥洗室!” 王胖子:…… 遇见陈酌之后,他每天只有三种心情。 第一种:呵! 第二种:操! 第三种:也就是现在。 王胖子把他往张起灵那边一推,“快,赶紧把你家小皇帝领回去,我要忍不住弑君证道了。” 陈酌不屑一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面刺寡人之过者,诛九族,朕是真龙天子!忤逆朕的……呜呜!” 张起灵修长的手指捂住他的嘴巴,无奈道:“安静。” 陈酌眨眨眼。 哦。 追妻守则第六十三条:听老婆的话会发达,爱妻者风生水起,一生惧内大富大贵。 ……………… 夜色一点点降临,平安的一天即将过去。 哗啦啦—— 猫盆里倒进猫粮,鸭蛋一溜烟跑过去,自顾自的吃起来。 张起灵摸了它两下,把猫粮放在柜子上。 “要去找吴邪吗?”他看向坐在床边的陈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陈酌摇头道:“这里需要你,白天没讨到好,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保护猫猫,人人有责。” 他指了指在吃饭的鸭蛋。 鸭蛋迷惑抬起头,见陈酌指着自己,喵了一声,一副很不待见他的模样。 任由哪只猫被嘎蛋,也会不乐意的。 张起灵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没有任何问题,比如陈酌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一概没有。 陈酌亲呢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明天想吃西街的烤鸭,等我回来一起吃。” 张起灵再次点头。 眨眼间,面前的人如同消散的风转瞬即逝,来无影去无踪,抓不住,握不住…… …………………… ‘砰!’ 陈酌一落地就被爆炸的强烈气流冲到了石壁上,又嘎巴落在地上翻滚两圈,肋骨断了两根。 【卧槽!】 000从系统空间蹦出来,把他扶起来,“陈酌!狗儿子!你没事吧!” 陈酌咳出一口血,无力的骂道:“我嘞个魔童降世!” “黎簇那小破孩要不要这么上赶着走剧情!我就操!” 000往他嘴里紧急塞了一颗药,“别逼逼!” 陈酌舌苔都在发苦,“你给我喂了什么破玩意儿?” 000见他没事了,返回系统空间,【老鼠药,一颗包死,死了你就是老鼠,没死你就是老鼠成精。】 陈酌靠着墙坐好,“你真的是一个刻薄,自私,敏感,尖酸于一身的老统子!” 000没理他。 陈酌缓缓喘着气,掏出手机,手机也碎屏了。 雪花屏,你值得拥有。 陈酌无语了一瞬,把手机一扔,又掏出手电筒。 光束直直对准头顶,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 “我们是一堆青椒炒饭,青椒炒饭特别香你知道?” 悠扬的歌声从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重。 陈酌把手电筒关掉。 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但对于某个人来说却是无比的清晰。 黑瞎子暗暗警惕着,又在看清躺在地上那人的脸时悄然放松,目不斜视从陈酌腿上跨过去。 流畅到就像没看见这个人一般。 “喂!”陈酌叫住他,“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黑瞎子脚步一顿,勾起唇角,“你是人吗?” “不是啊!” 陈酌打开手电筒放在自己下巴上,惨白的光束照映脸庞。 “其实我是地缚灵,很久很久之前,这里还是一座村庄,人人都说我克夫,我自杀了,死了没地方去。” “你要不要带上我一起走?” 黑瞎子觉得他的动作莫名熟悉,藏在墨镜下面的眼睛眯了眯。 “那不好办,我可带不了那么多人。” 陈酌借着灯光看过去。 黑瞎子现在可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身上都是血。 右边墨镜都被炸碎成雪花状,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的男孩儿。 陈酌没见过,但知道他的名字。 苏万。 黎簇的朋友,未来黑瞎子的徒弟,吴邪的师弟。 “他是谁?”陈酌明知故问。 黑瞎子也不戳穿他,“一个小屁孩。” “要我说,现在的小孩还是太叛逆了,国家应该想想办法,不然再来一次,就真玩完了。” 陈酌深以为然。 他本来是准备在黑瞎子等人的必经路吓唬吓唬他们的,没想到人没吓成,自己被炸飞了。 黎簇这个傻X! “人之常情。” 陈酌站起来走了过去,光束打在黑瞎子小腿上,光亮照亮他身上的伤。 陈酌甚至能看到他皮衣底下若隐若现的虫子在爬。 一种很小的虫子,黑漆漆的,密密麻麻。 陈酌啧啧道:“亲爱的,你看起来要死了。” 放低的嗓音落在耳朵里,带来一阵酥麻。 不过黑瞎子现在没时间风花雪月,他背着苏万往前走。 “现在还不能死。” “我收了钱要保护一个人,不过保护人的任务比杀人难得多,可惜了。” 陈酌跟在他身后,“黎簇?” “不是他。”黑瞎子道:“是你的偶像,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没发现他不在这里吗?” 老狐狸。 这种时候还要试探一嘴。 陈酌嗓音含笑,“那真是太糟糕了,我会永远怀念他的。” “等出去之后我就去找个喇嘛庙剃光头,为他祈祷超度!” “阿弥陀佛,耶稣保佑!” 第201章 你的戏份在我这里 “你信得还挺杂的。”黑瞎子笑笑,背着苏万右拐进一间房间。 陈酌紧随其后,脚刚刚踏进去,就听见一道惊恐女声的质问。 “你们是谁?” 黑瞎子没理她,自顾自把苏万放在木板床上。 房间里唯一的灯光,就是女人手里的手电筒。 她有些惊恐的看着昏迷的苏万,想要上前,但又警惕着两个男人。 “看看这小孩还能不能救活吧。” 黑瞎子语气散漫,靠着床头的柜子,把雪花状的墨镜摘下来。 紧闭的双眼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睫毛纤长,一闪而过,一副崭新的墨镜遮挡住美景。 陈酌遗憾收回视线,开始看向帮苏万包扎的女人,脑海中浮现她的资料。 梁湾。 黎簇的主治医生,张起灵十年前的主治医生,汪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也是张日山接近的目标,更是解雨臣计划中的一子。 ‘嗒!’ 黑瞎子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不咸不淡地说道:“凝视能算流氓罪,你现在应该被送进监狱了。” 陈酌挑挑眉,“我这叫友好的欣赏,见证医学界一位优秀的希波克拉底诞生。” 花言巧语! 黑瞎子在心里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就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梁湾惨白的脸色微微红润,清了清嗓子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松警惕!” “你们俩到底是谁?怎么会跟苏万在一起?” 黑瞎子点燃一根烟塞嘴里,“你可以叫我黑爷,我是这小子的保镖。” 梁湾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你这工作做的也不怎么样。” 随即,她又看向陈酌,语气好了一点,“你呢?” 陈酌熟练的从黑瞎子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我是来找你的。” 黑瞎子稍微侧了一下脑袋。 “找我?”梁湾也有些惊讶。 她可不认为自己能魅力大到有追求者一路跟踪过来。 “做什么?” ‘咔嚓!’ 一闪而过的火苗。 陈酌点上烟吸了一口吐出,慢慢悠悠地道:“我是替解老板来的。” “听说你想要见一个人,解老板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在临终前嘱咐我要帮你走一走捷径。” 梁湾瞪大眼睛,“什么叫临终前,他死了?” 安排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没做完,老板先死了,这算是个什么事! “昨天死的。”陈酌轻描淡写,“现在白幡都挂上了,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走捷径?” “你先说捷径是什么?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梁湾是个很谨慎的女人,明白天下没有白来的粮食。 单单只是想要见到那个人,自己就已经掉进解雨臣的安排里了。 更别说捷径,指不定还有什么更苛刻的条件等着自己。 “那你先告诉我你找那个人做什么。”陈酌道:“是单纯的想要见一面,还是想要问一点事情,你告诉我,我才能决定捷径的方向。” 梁湾沉默了。 她攥紧拳头,犹豫着该不该相信面前这个长相如天仙一般的男人,艰难开口道: “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找那个人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关于……” 她的话转了一个弯,“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孩子,我想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直到我看见了张起灵,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 “我想要见到他,问问他知不知道我的父母。” 大概是在十年前,在梁湾还是个实习生的时候,她见到了张起灵。 那个身上有麒麟纹身的男人。 后来再次见到吴邪他们,她就打定主意要接近他们了。 陈酌顿时觉得事情好办多了。 文字太单薄,在没见到梁湾之前,他也不确定梁湾的真正目的,如果只是想要找自己的身世…… “不用见他。”陈酌道:“解雨臣给过你地图,你出去找到黎簇。” “也许现在,也许等一会,会有人出现在他身边。” “你向那些人展示你的特别之处,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展示我的特别之处? 梁湾觉得面前这男人似乎知道自己……她犹豫了一瞬,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 陈酌轻飘飘睨她一眼,“我只是告诉你捷径的方向,要不要上路去找答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总不能把饭嚼碎喂你嘴里吧?” “我知道自己最应该做什么。”梁湾怼道:“反倒是你,说话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陈酌把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谢邀,已经有了。” 一直当个透明人的黑瞎子再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墨镜挡住他的神色,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梁湾不敢想站在这种漂亮男人身边的女人该会有多漂亮。 反正她自己是不愿意找一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的。 不礼貌的翻个白眼,梁湾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拿着吧。”黑瞎子递过去一瓶喷雾,“有了它,那些蛇柏不会靠近你。” “黎簇那小子在爆炸中心,顺着血迹走,你肯定能找到他。” 梁湾没有客气。 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大的能力,尤其在这种环境中,能多一份保障是一份。 至于面前两人? 两个大男人,她担心个毛线! 梁湾把喷雾握在手里,对陈酌道:“对解老板的去世,我很痛心,不过他是个好男人。” “你要是活着出去,看见他的牌位,记得帮我说一句谢谢。” “你还是自己当面跟他说吧。”陈酌笑了笑,“你想要找的人没那么简单,尽量活着出去吧。” 梁湾也笑了笑,惨白又灰扑扑的脸笑起来有几分惊艳。 “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友情提醒一句,你旁边那位再不包扎就快要死了。” 说完,梁湾带着唯一的光源大步离开。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陈酌打开了手电筒对准墙壁,墙壁反射回来的光亮昏暗不少。 黑瞎子已经在抽第二根烟了。 见陈酌看向自己,他懒懒道:“你不但破坏了我的计划,还抢走了我的戏份,原本我有话要跟她说的。” 陈酌笑眯眯地拿过他放在床头柜上背包,从里面翻出绷带和血清。 “你的戏份在我这里,亲爱的。” 第202章 那是黑嫂吗? “咳咳咳咳!” 强烈的咳嗽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苏万憋了那么久,偷听了那么久……还是败在了一句亲爱的。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太超过了! “小兔崽子!”黑瞎子骂他一句,“偷听多久了?” “就一会儿。” 苏万躺在硬木板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他想要转头看看喊黑瞎子亲爱的的奇人,可稍微一动,身体就痛得不行,最终放弃这个想法。 ‘咔嚓!’ 又是打火机的声音。 陈酌抽出黑瞎子藏在裤腰带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在火苗上炙烤,冷冷道: “衣服脱了。” 黑瞎子盯着被他抢走的匕首看,大概过了两秒…… 在陈酌皱眉的表情中,老实把外套脱下来,只剩下一件黑色背心。 陈酌一针血清扎在他的手臂上,等了一会,等到钻进黑瞎子皮肉里的虫子躁动起来,才开始挖虫子。 手法很专业。 黑瞎子手臂都在发抖,却笑呵呵问道:“以前学过?” “一点点。”陈酌放轻了动作。 “解雨臣死了?”黑瞎子又问。 “死得透透的。” 陈酌专心挖着虫子,刀尖和他的手指都沾满了血迹。 “不过没有尸体下葬,也没有宝贝陪葬,你没有盗墓的机会了。”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黑瞎子忍着痛呼出一口气。 “不过……关于你,很多地方,我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答?” 陈酌笑着转移话题道:“我以前跟人讨论过一个关于飞蛾扑火的问题,我觉得跟你很像。” “但你要惨一点,你不是扑进火里,你是被火烫成了马蜂窝。” 黑瞎子的皮肉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虫,陈酌先是用刀子划开皮肉,再用夹子将里面的虫夹出来。 密密麻麻的划痕,黑瞎子就成了活体马蜂窝了,灌水进去就得漏水的那种。 黑瞎子不觉得他只是随便说说。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假亦真,真亦假,可能随便一句话就是藏起来的暗示。 黑瞎子免不了多想,也认真回答道:“你觉得我是飞蛾?” “我觉得你是马蜂窝。” “那还是当飞蛾好一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苏万脑袋打摆摆,及时叫停道: “我说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存在?” “是不是像你们这样的怪叔叔,脑袋的智商都贡献给武力了?” 喂喂喂!现在是讨论飞蛾不飞蛾的时候吗! “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懂不懂?”陈酌打趣道:“你现在爬起来,说不定还能找到你朋友。” “要是你想要再学习一下成年人的情趣,那当我没说。” “我当然要去找他们!” 苏万忍着痛歪歪扭扭,千辛万苦的从床上坐起来。 终于看清怪蜀黍的模样。 陌生的青年长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苏万想要刁钻的找出一点缺陷,却无从下嘴,完全被震撼住了。 陈酌用小手帕擦擦匕首,撩起眼皮看到呆坐在床上的苏万,扬起一抹笑,内心嘚瑟了一万遍。 【世界上只有三种人,男人,女人,还有本大王的帅气逼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看到我这张脸之后不心动,我说的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 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 000认同但无语,【世界上还有五种信,相信,迷信,自信,确信,和你的蜜汁普信。】 下头男,瞬间去魅。 陈酌只当他嫉妒自己。 000翻个白眼,又道:【SN123已经碰见吴邪了,SN123一路跟踪吴邪前往墨脱,汪家给她下达的任务就是杀了吴邪,估计是等不了了。】 陈酌想了想,【那你让她行动吧,有本事就杀,没本事我帮她补补刀,这是我唯一能帮她做的了。】 000挑眉,【真杀?】 陈酌笑笑,【难不成还能假杀?】 000:【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陈酌:【我承认我确实想要造假。】 000就知道他的德行,一边给系统123回话,一边嘲讽道: 【你找补的模样真狼狈。】 陈酌果断按下一键屏蔽的按钮。 不爱听。 他把匕首重新塞给黑瞎子,又给他密密麻麻的伤口撒了药粉。 药粉是系统商城出品的,带着一股陈酌身上的薄荷味。 淡淡的很清凉。 “我要走了。”陈酌把药粉瓶子塞给他,“一天两次,别留疤,留疤就不好看的,我是个颜控。” 黑瞎子莫名不爽,勾着笑道:“你还真是神秘,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了完成解老板的遗愿外加散发圣母心?” 陈酌摇摇头,“骗梁湾的,其实我主要是为了你。”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找找解老板的尸体了,家里还等着下葬呢。” 他想要给黑瞎子留下一个离别吻,视线上下打量黑瞎子一番。 脸上被炸成到处都是墙灰,身体密密麻麻都是挖的刀痕,撒的药粉。 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下嘴!!!可恶!!! 陈酌:…… “我想跟你来个法式热吻。”陈酌真诚的解释道:“不过为了青少年心理健康,我决定攒着下一次一起亲。” 苏万:又我? “下次见,亲爱的。” 说完,陈酌为了保护青少年的三观,大步走出房间,在走出房间的那一秒,身影消散。 苏万眼睁睁看着漂亮男人亲亲指尖,又把指尖暧昧地按在黑瞎子的唇上,大步消失。 他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黑爷,那是黑嫂吗?” ……………… 某不知名小镇超市门前。 入冬已经有些凉了。 陈酌站在超市的门口,通过透明的玻璃橱窗,还能看到里面趴在笼子里睡觉的小狗警觉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嘘!” 陈酌食指抵住唇。 小狗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歪了歪脑袋。 然后它就看见奇奇怪怪的人类趴着自家的墙跳上去,不见了踪影。 小狗:?! 陈酌扒拉着墙往上爬,爬到000所说的解雨臣的房间,双手撑着窗台,非常有礼貌的敲敲窗户。 解雨臣躺在床上玩手机,是一款很早的老年机。 最多可以玩个俄罗斯方块,窗外却突然传来动静。 ‘叩叩!’ 他警觉的看过去。 掀开身上的被子。 赤脚一步一步走过去,动作轻得像猫一样,厚重的窗帘一掀。 “嗨!老婆!” “……” 解雨臣有点心梗。 闭了闭眼,还是把窗户打开,把人连拉带拽的扯了进来。 “你一定要来个这种新奇出场吗?”解雨臣实在没忍住。 陈酌拍拍身上的灰,“老婆,你现在应该对我表示欢迎,而不是说一些质疑的话,我听了会非常的伤心。” “因为我取消了我的出场特效和出场BGM,完全失去了我作为皇帝的王霸之气,你应该——哎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