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历劫,穿成炮灰显眼包》 第五十七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五十六) 夕灵扶着廊柱,一瘸一拐地往膳厅挪步。自落水受伤后,她总觉得伤口愈合得格外快,还暗自得意自己是"康复圣体",却不知每到深夜,顾奕璟都会悄悄来到她房中,为她上药化瘀。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只见膳厅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清蒸鲈鱼泛着油光,红烧狮子头香气四溢,还有她最爱的糖醋排骨。而罪魁祸首顾奕璟正端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用着膳。 "好啊你!"夕灵气得小脸通红,"每天给我吃稀粥青菜,自己倒躲在这儿享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夕灵愤愤地在顾奕璟对面坐下,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顾奕璟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朝门外吩咐:"再添一副碗筷。"他看着夕灵气鼓鼓的模样,心底竟泛起一丝柔软。 夕灵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向着桌上的肉丸子下手。软糯的肉丸入口即化,鲜香在舌尖散开,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满足地哼出声。 "好吃吗?"顾奕璟放下碗筷,手肘撑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好吃!"夕灵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天天让我吃素,都快淡出鸟来了!" 顾奕璟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温柔地扫过她欢快的模样。 若不是这段时日严格控制夕灵的饮食,精心调养,她的伤哪能好得这般快? 可这些话,顾奕璟终究没说出口,只是默默为她夹了一筷子菜,藏起眼底的宠溺。 “柳慕灵,我咋看你胖了不少?”顾奕璟打趣到。 夕灵一顿,随即心虚的说,“我是夕暖,别叫我柳慕灵了。” “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叫你柳慕灵。”顾奕璟突然变得严肃。 夕灵瘪了瘪嘴,“随便你。” “灵儿你先吃,我得出去一趟。”说完,顾奕璟便起身。 听到灵儿的一瞬,夕灵仿佛被点击,心虚的看向顾奕璟,发现顾奕璟脸色如常,发现夕灵变化的顾奕璟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合乎口味?” “没,没有,很好吃。你今天是要出去吗?可以带着我吗?”夕灵有些期待的说。 “这..,你的腿伤未愈,还需在家静养。”顾奕璟欲言又止的说。 “我不嘛,我的腿已经好多了,我在家里待的感觉都要长蘑菇了。”夕灵抱怨道。 “那就让清风带你到街上一逛,你不要瞎马车,待在马车上就行,记得早点回来。”顾奕璟嘱咐道。 “嗯嗯,知道了。”夕灵乖巧的点头。 【太好了,咱们今天可以出去玩喽。】 “想啥呢?我可是要偷偷溜出去看看顾奕璟在干嘛?看他有没有做一些危害我们国的事情。”夕灵盯着顾奕璟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你说的对,咱们可不能放松警惕,这几天,黎族一直在骚扰我朝的边境。】 “什么?还有这事?”夕灵吃惊的说,“我不是都来和亲了吗?两国也签订了和平盟约,为什么黎族还要骚扰我朝边境?” 【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贱吧。】 “太贱了,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去看一看。”夕灵下定决心说。 【可是他给你派了人,咱们不好自己行动。】 “放心,我有的是方法。” 夕灵攥着裙摆,一瘸一拐地跨出王府大门。晨露未散,青石阶上还凝着水珠,她强撑着酸痛的右腿,在丫鬟搀扶下登上马车。守在门外的侍卫清风单膝跪地行礼,腰间长刀映着熹微晨光,泛着森冷的光。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街边渐渐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糖画摊的甜香、杂耍艺人的铜锣声交织成市井烟火。 夕灵掀开帘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这是她嫁入黎国后第一次出门,却不是为了闲逛。 余光瞥见清风紧绷的侧脸,夕灵故意在布庄流连半个时辰,又在首饰摊前反复挑选,直到那抹身影显出几分不耐。 "去醉仙楼。"夕灵突然吩咐。踏入雕梁画栋的酒楼,夕灵以如厕为由,踩着木楼梯拐进后巷。 春日的风卷着糕点铺的香气扑来,夕灵捏着油纸包了块枣泥酥,抬眼便望见街角停着的青布马车。 马蹄声渐远,当马车停在黎国军营外时,夕灵攥着油纸的手已经沁出汗。 辕门外,士兵们正推着装满粮草的木车,铁轮碾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她踮脚望去,瞳孔却骤然紧缩——十几个被绳索捆绑的人跪在泥地里,破旧的衣袍上绣着望朝特有的云纹,而监工的黎国士兵正挥舞着皮鞭。 【好恨啊,黎族他们还是人吗?】 “我看就是一群畜牲!”夕灵愤怒的说。 【灵儿,到你表演了。】 "啊!"尖叫声冲破喉咙。 顾奕璟手中的竹简"啪嗒"落地。顾奕璟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沙盘,惊起一片尘埃。看着夕灵惨白的脸色,他喉结滚动,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是望朝的人!"夕灵踉跄着冲上前,将递来搀扶的手狠狠推开, “灵儿你怎么来了?”顾奕璟慌张的说。 “顾奕璟你告诉我他们都是什么人?”夕灵痛哭着说。 顾奕璟沉默,心虚的不敢看向夕灵。 "黎族让我来和亲,我也和亲了,而且盟约签订不过半月,为何要虐待战俘?你们黎族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泪水砸在枣泥酥上,晕开深色,此刻都成了尖锐的讽刺。 顾奕璟张了张嘴,却被眼前人发红的眼眶刺得心痛。 顾奕璟伸手想要触碰夕灵颤抖的肩膀,却换来一记清脆的耳光。夕灵的掌心还带着糕点的甜香,却让他脸颊火辣辣地疼。 "我等你解释。"夕灵倒退两步,裙摆扫过泥地,"但在此之前,别让我再见到你。"转身时,未愈的伤口传来剧痛,她却咬着牙不肯示弱。 直到马车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军营轮廓,夕灵才捂住脸,任由泪水浸湿掌心的枣泥酥。 【灵儿,你是在真哭吗?】 第五十八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五十七) “对,我在哭。”夕灵摸了摸泪,看着被锁链锁住的望朝百姓,夕灵一阵心痛。 【是因为顾奕璟?】 夕灵闻言冷哼一声,“我怎会不知这和亲背后的真实目的,只是亲眼看到无辜的望朝百姓像牲口一样被绑着我就难受,痛恨自己的无能。” 【别这么想,灵儿,你来和亲,已经很大程度上保护住了很多人的性命。】 “政治家们的博弈,苦了的却是普通家庭中的孩子。”夕灵看向窗外的黄土陷入了沉思。 军营内,寒风卷着黄沙肆意飞舞。顾奕璟望着夕灵痛哭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夕灵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在风沙中渐渐模糊,却在顾奕璟心底刻下深深的印记。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沉闷的空气。顾奕璟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望族俘虏因脚步虚浮走得太慢,被士兵的鞭子狠狠抽在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破旧的衣衫。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那声音像尖锐的针,一下下扎进顾奕璟的心里。 顾奕璟闭紧双眼,眉头紧紧皱起,舌尖用力顶了下腮,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住手!” 顾奕璟怒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军营。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停下手中的鞭子,整齐划一地向顾奕璟行礼。 就在这时,清风匆匆跑来,“噗通”一声跪在顾奕璟面前,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主子,我跟丢了皇子妃,让皇子妃来到了军营,请主子责罚。” 顾奕璟眼神冰冷如霜,冷冷地盯着清风:“滚,跟住她,护送她回府。”清风如获大赦,连忙点头,起身快速朝着夕灵离去的方向追去。 待清风走后,顾奕璟独自站在原地,伸手摸向腰间那枚夕灵送给他的平安符。 顾奕璟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顾奕璟转身吩咐道:““敕令各营,速备戎车千乘、战马万匹,征调民夫转运粮草,两日内俱要齐备,违令者斩。” 暮色渐浓,夕灵脚步匆匆地回到院中,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她归来,赶忙屈膝行礼:“皇子妃,您可算回来了。”夕灵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 夕灵轻声唤来小鱼,低声说道:“快,用时间冰封,我们去顾奕璟的书房。” 小鱼不敢多问,双手迅速结印,刹那间,周围的时间仿佛凝固,唯有夕灵能够自由行动。 穿过寂静的回廊,夕灵很快来到了顾奕璟的书房。 昨夜,夕灵趁着顾奕璟睡熟,仔细观摩了顾奕璟床的构造,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夕灵发现床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此刻,夕灵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尾铺盖的一角,目光专注地在床板上搜寻着。 夕灵伸出手,在床板上轻轻按压,突然,某一处凹陷下去,紧接着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夕灵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在这儿。”随着暗格缓缓打开,一件件带有望朝独特云纹的布匹信件出现在她眼前。 那些云纹精致繁复,是望朝贵族专属的标志,而此刻,它们却承载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两个人秘密交流的还不少,真是讨厌。”夕灵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信件一件件拿出。 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夕灵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封昨晚的密信。当看清信上的内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真的贪得无厌!”夕灵愤怒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痛心。 小鱼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信上都写了什么?】 夕灵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说:“顾奕璟向梁将军述说了黎族出征之事,梁将军将望朝的兵器给了黎族,为了掩饰兵器的缺失,望朝的大半兵器用了劣质材料和粗糙的加工赶制出来。” 这是怎样的背叛!望朝的安危竟被他们如此践踏,那些奔赴战场的将士们,若拿着这样的兵器,后果不堪设想。 夕灵紧紧扣上密信,迅速将暗格和床铺恢复原位,不敢有丝毫耽搁。 夕灵匆匆回到院中,夕灵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密信,小心翼翼地绑在白鸽的腿上。 白鸽扑棱棱地展开翅膀,飞向天际,带着关乎望朝命运的秘密远去。看着白鸽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夕灵的眼中泛起一丝悲伤,轻声说道:“下辈子,我希望是一只鸟。” 小鱼疑惑地问道:【为何?】 夕灵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因为小鸟可以飞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在这错综复杂的权谋纷争里,夕灵身不由己,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与使命,却无法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而小鸟,没有束缚,没有阴谋,只有那一片广阔的天空任它翱翔。 夜幕如墨,顾奕璟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马车。寒鸦掠过府门檐角,他揉了揉眉心,刚要抬脚,丫鬟跌跌撞撞跑来:“殿下,皇子妃自从回来便没有出过门,而且今晚的晚膳也没有吃。” “没吃晚膳?”顾奕璟眉头微蹙,望着夕灵院子方向,重重叹了口气,“你再去准备一份晚膳,待会送到皇子妃的房间,注意清淡些。” 丫鬟行礼离去后,顾奕璟立在原地,看着廊下摇晃的灯笼,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而此时的夕灵正窝在空间里,兴致勃勃地和小鱼打着叶子牌。 牌面在石桌上摊开,她翘着腿哼着小曲,全然不知院外的牵挂。小鱼忍不住提醒:【你晚上闹绝食不饿呀?】 “不饿啊!我今早大鱼大肉都吃顶了。”夕灵头也不抬,指尖捻着牌晃了晃。 【你吃饭得悠着点,别把身体吃伤。】 “知道啦知道啦,快出牌!”夕灵催促道。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小鱼神色一凛:【有人来了,你先回去吧。】 夕灵顿时垮了脸:“谁呀!玩得正开心呢,真扫兴!”夕灵朝着门外喊道:“说了我不吃,都端走!” 第五十九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五十八)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压抑:“如果你不吃,那些望朝人今晚都不会好过。” 夕灵猛地攥紧手中的帕子,眼眶瞬间红了:“顾奕璟!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奕璟的语气软了几分,却换来一声冷笑。 “不是我想的那样?”夕灵猛地站起来,“我亲眼看见你们捉望朝百姓、抢粮食,难不成是我做梦?”夕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奕璟的手掌贴上冰冷的木门,指节微微发白。 顾奕璟刚要开口,门内又传来警告:“你要是进来,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这时丫鬟端着晚膳赶到,轻声劝道:“皇子妃,您多少吃一些吧。” “端走!”夕灵的声音带着怒意。顾奕璟忽然挺直脊背,语气冷硬:“柳慕灵,你若不吃,望朝的人活不过今晚。” “吱呀——”木门被狠狠推开,夕灵杏眼圆睁,水雾在眼眶里打转,眼尾通红。 “顾奕璟!你在威胁我?”夕灵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推搡。 可顾奕璟像座山般纹丝不动,只是垂眸盯着她:“对,我就是在威胁你,饭就在这,你看着办吧。” 夕灵狠狠瞪了他一眼,夺过丫鬟手中的晚膳,“砰”地甩上房门。 屋内传来碗筷碰撞的声响,顾奕璟望着紧闭的门,喉结动了动,最终将未说出口的话咽回心底。 顾奕璟叹了口气,转身时,灯笼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砖地上显得格外孤寂。 “不是我不想吃,是我真的不饿。”夕灵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自己却没有一点食欲。 【浪费粮食可耻。】 “我知道,唉对了,我记得院子旁边前几天是不是有一阵猫叫啊,你还说是猫在生宝宝。”夕灵突然一激动。 【是啊,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繁殖的季节,小猫生小猫崽很正常啊。】 “我可以把饭菜给它们吃呀,你看这些蛋啊什么的,它们都可以吃。”说完,夕灵便起身来到院中寻找着小猫。 晚膳被夕灵端在手中,热气裹着饭菜香在夜色里飘散。 夕灵踩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在院中轻声呼唤:“小猫咪,在哪儿呢小猫咪?”话音刚落,几声稚嫩的“喵呜”从角落传来,惊起一片夜露簌簌。 夕灵循着声音拨开半人高的蔷薇丛,黄白相间的猫妈妈蜷在草窝里,绒毛沾着零星草屑,身旁几只粉粉嫩嫩的小肉团正拱着肚子找奶吃。 夕灵眼前一亮,小心翼翼蹲下身,将晚膳轻轻搁在地上:“原来在这儿啊!” 猫妈妈抬头望向她,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微光,竟没有丝毫戒备,反而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舔食起来。 夕灵凑近细看,四只小猫挤成毛茸茸的一团,闭着眼睛哼唧,粉嫩嫩的肉垫和微微颤动的小鼻子让夕灵心都化了:“哇,好小啊,好可爱啊。” 夕灵的指尖轻轻抚过猫妈妈柔顺的脊背,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这一刻,记忆突然翻涌。夕暖送她那只狸花猫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也是这样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可如今...夕灵的笑容骤然僵住,苦涩如同藤蔓缠住心脏。 “喵——”猫妈妈忽然停下进食,抬头蹭了蹭她冰凉的指尖,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 夕灵低头,正撞上猫妈妈温柔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眼底的伤。夕灵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泛起薄薄的水雾:“吃吧吃吧,这些都是你的,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 院中灯火亮着,将夕灵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光。少女俯身逗弄小猫的模样,比漫天星辰还要动人。 不知何时,顾奕璟立在远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冷峻的面容竟难得地柔和下来。 看着那抹灿烂的笑颜,顾奕璟唇角不自觉勾起:“小骗子,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 晨曦微露,府中已喧闹如沸。仆人们来回奔走,马蹄声与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可夕灵的院落却寂静得如同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雕花窗棂外飘进零星的催促声,夕灵却依旧倚在竹榻上,指尖绕着一缕垂落的发丝,神情慵懒。 小鱼忍不住开口劝道:【你好歹出去走走,跟顾奕璟联络一下感情,要是关系冻僵了,顾奕璟还怎么信任你?】 夕灵托着腮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笃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猜顾奕璟很快就来了。” 【这么自信?】 夕灵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果然,不多时,敲门声骤然响起。 顾奕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沙哑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经过了彻夜未眠的煎熬:“灵儿,我今日便要出征了,你...,你可以来送送我吗?” 屋内一片死寂,唯有案上的香炉青烟袅袅。 见无人回应,顾奕璟又急切补充:“其实你那天见到的望朝人他们并不无辜,是他们先发起的争斗,扰乱黎族的边境,所以我们才前去压制。” 夕灵垂眸,轻声问小鱼:“顾奕璟说的里面有几成是真的?” 【半成,前几日黎族商人向望朝边界小城售卖布匹和毛毯,但质量都是不过关的,并出言挑衅,感觉自己受到侮辱的望朝人便开始反击,但反击得有些过,黎族伤亡了几个,所以黎族顺水推舟将这些望朝人捉捕。】 夕灵闻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却用软糯带怯的声音回应:“是吗?” 顾奕璟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是啊,不过我并没有把他们怎样,只是叫人关了起来,等着望朝的人过来赎罢了。” 夕灵轻轻叹气:“那你们能不能温柔些?我看你们把他们绑得都很难受。” 顾奕璟欲言又止:“灵儿,那你可不可以....。” “可我现在还是生你的气,不想见到你,你快走吧。”夕灵打断顾奕璟的话,语气冷淡。 门外陷入长久的沉默,许久,才传来顾奕璟沙哑的声音:“既然你讨厌我,那我把平安符还给你,我把平安符放到了门口,你来拿吧。”脚步声渐远。 【蛙趣,他都把平安符还给你了,快去追呀,你俩的关系可别再弄僵了。】 第六十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五十九) 夕灵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慢条斯理道:“不急,还没到时间呢。” 夕灵静静听着府中的喧嚣渐渐平息,直到最后一声马蹄声远去,才起身打开房门。 晨光中,那枚平安符静静躺在门槛边,边角已被摩挲得微微发毛。 夕灵攥紧平安符,裙摆翻飞间朝着府门狂奔。气喘吁吁赶到时,正见顾奕璟一身玄甲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松。 听到身后的动静,顾奕璟猛然回头,漆黑的眼眸瞬间亮起。不等夕灵开口,他已翻身下马,大步迎上前。 夕灵眼眶通红,泪珠大颗大颗滚落:“顾奕璟,你这人虽然很讨厌,可我也希望你能平安回来,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再考虑一下我要不要原谅你?”颤抖的手指将平安符系在顾奕璟的腰间,顾奕璟喉结滚动,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铠甲的寒意与滚烫的体温交织,顾奕璟的怀抱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生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散在风里,“等我回来。” 说完顾奕璟松开夕灵,深深的看了一眼夕灵,便翻身上马,迎着朝阳骑马向前。 【你终于可以松快些了。】 “怎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夕灵看着顾奕璟离去的背影,眼中的不舍慢慢消散转而变得玩味。 正如夕灵所想,顾奕璟出征没几天,金秋萱就借着安抚之名召她入宫。 踏入宫门的瞬间,夕灵便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压抑氛围。 王宫向来金碧辉煌,可王后金秋萱的宫殿内,却极少用金点缀,唯有缕缕香烟袅袅升起,看似能让人心安,实则暗藏玄机。 夕灵踏入殿内,与金秋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夕灵敏锐地察觉到,金秋萱频频看向门口,那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到来。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少女欢快的嬉笑。夕灵下意识地朝门外看去,只见顾瑞晴挽着依诺的胳膊,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依诺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纱裙,身姿轻盈,依诺对着王后金秋萱和夕灵优雅地行了个礼,声音轻柔:“王后娘娘,六皇子妃。” 金秋萱微微点头,语气平和:“坐吧。” 众人落座后,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依诺垂眸,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依诺轻声说道:“姐姐,奕璟哥哥出征在外,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些日子,我日日夜夜都在为他祈福,只盼着他能平安归来。”说着,依诺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 金秋萱见状,神色柔和了几分,转头看向夕灵,语重心长地说道:“夕灵啊,依诺对奕璟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她自幼便爱慕奕璟,这么多年来,这份情谊从未改变。如今奕璟出征,身边正需要有人照顾。依诺温柔贤淑,若是能让她陪伴在奕璟身边,也能帮你分担一二。你就不计前嫌,接纳了她吧。” 夕灵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婉的模样。 【光顾奕璟一个贱人就够咱受得了,再来一个真的要命了。】 “放心,她连王府的门都进不来。”夕灵斜了依诺一眼。 夕灵轻轻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王后娘娘,此事我实在做不了主。王爷的心意我虽知晓,可这纳妾之事,还需王爷亲自决定。况且,我与王爷夫妻情深,如今他出征在外,我满心满眼都是盼着他平安归来,实在无心考虑这些。”说着,夕灵的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依诺见夕灵这般模样,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更加柔弱的姿态,哽咽着说道:“姐姐,我知道是我唐突了。可我对奕璟哥哥的感情,天地可鉴。我不求名分,只求能在他身边照顾他,为他分忧解难。还望姐姐成全。” 金秋萱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看着夕灵,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夕灵,你身为六皇子妃,应当以大局为重。依诺如此懂事,愿意屈身做个妾室,是她的一片真心。你若是再这般固执,可就有些不懂事了。” “小鱼帮我晕倒,我装的话,破绽太明显。”夕灵暗戳戳的跟小鱼说。 【没问题。】 夕灵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委屈和愤怒如潮水般涌来。 夕灵强撑着身体,想要开口反驳,却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如何?】 “这要晕倒的感觉也太难受了。”夕灵摇了摇头。 夕灵踉跄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扶住身旁的桌子,想要稳住身形。可那股眩晕感却越来越强烈,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姐姐!”依诺惊呼一声,连忙起身想要去搀扶夕灵。金秋萱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夕灵的反应会这么大。 夕灵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 夕灵的意识渐渐模糊,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快!快传太医。”本来想在旁边看好戏的顾瑞晴,看到夕灵倒地,想起来顾奕璟那张冷若冰封的脸,心中一慌,忙开口叫太医。 依诺看着被扶到床上夕灵,脑袋发懵,咋回事,这不应该是她的操作吗? 夕灵来到空间,一屁股坐了下去,“原来晕倒这么难受,我还以为就是眼前一黑,立马倒呢。” 【怎会,你这样一倒可把她们仨人吓得不轻。】 “最好把她们吓死。最近几日,可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夕灵撇了撇嘴说。 【灵儿,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夕灵期待的问。 幽暗的灵渊洞内,莹蓝色的微光在石壁上流淌。小鱼丝绸般的鱼尾优雅一转,一颗鸡蛋大小的圆珠悬浮而出,缓缓落在夕灵摊开的掌心。 “一块红色的圆珠?”夕灵微微皱眉,指尖拂过温润的珠面。水珠在洞顶滴落,在圆珠表面泛起细密涟漪,折射出奇异的光晕。 小鱼晃了晃头顶的发光触须,鱼尾搅动水流带起漩涡:“你仔细看看。” 第六十一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六十) 夕灵将圆珠举至与眼睛平齐,借着微光凝神端详。原本看似实心的红色中,竟有一抹流动的液体,如同被困在琥珀里的火焰。“原来这不是颗红色的圆珠,而是圆珠中有红色的液体,不过,这个液体好像不是满的。”夕灵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小鱼骄傲地摆动鱼尾,激起晶莹水花:【对,没错!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探知顾奕璟的内心。】 小鱼吐了个气泡,气泡在半空炸裂成细碎光点,【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造出了好感珠。如果好感度里面的红色液体满了,那说明顾奕璟对你已经不是喜欢而是爱了,这样的话你做什么不都有数了?】 “哇,小鱼,你也太厉害了吧!”夕灵的眼睛亮得惊人,倒映着手中不断摇晃的红色液体。 【小意思啦。】小鱼甩了甩尾巴,周围漂浮的星光随之闪烁 夕灵指尖摩挲着圆珠,看着尚未填满的红色液体,若有所思。 经过夕灵这么一晕,金秋萱等人可算是消停了几天。 可远在塞外的顾奕璟心思却一直在活络着,塞北朔风卷着砂砾拍打在军帐上,顾奕璟指尖摩挲着怀中平安符,玉佩在月光下泛着细碎暖光。 帐外传来脚步声,贴身密探单膝跪地,压低声音:"主子,夕灵在夕暖替嫁前一晚,曾入了朝阑羽的府中。" 烛火猛地晃了晃,顾奕璟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充满着危险,无声的看着手中的平安符。 "这个夕灵肯定有秘密,只怕这些事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密探话音未落,顾奕璟已将平安符死死按在桌案上,红木表面留下道道指痕。 帐外寒风呼啸,他盯着摇曳的烛火,忽然冷笑:"到城中散布我受重伤命不久矣。" "主子这怕是......"密探抬头,却被顾奕璟眼中寒意震慑。 "现在就去,多找些人散播。"顾奕璟抓起平安符系在腰间,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你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夕灵有异动立刻和我汇报。" 与此同时,京都街头。夕灵抚过已经愈合的腿伤,听着路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璟王出征受了重伤怕是要不行了。" "什么?哎呦,真是可惜。" 夕灵脚步一顿,掌心渗出薄汗。 小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顾奕璟没有受伤,他大概率是想考验一下你。】 夕灵捏紧裙摆,忽然轻笑出声。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倒映在青石板上。 回到府中,她故意将柜门摔得砰砰作响,匆匆收拾行李时还打翻了妆奁。 铜镜映出夕灵泛红的眼眶,不知是演技还是真意。 夕灵背上包袱便急匆匆地出了府门。 密探的快马疾驰,将消息送到塞北。顾奕璟攥着密信的手指关节发白,平安符垂在腰间轻轻摇晃。 顾奕璟想起那天夕灵仰头跟他说"我们是一家人”,那是的,这句话温暖了他的整颗心,此刻却只觉讽刺。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爱我?”顾奕璟苦涩的笑了笑。 "殿下,前方有敌人来犯。"小兵的禀报打断思绪。顾奕璟猛地抽出长剑,平安符随着动作扫过铠甲,发出细微声响。 战场上硝烟弥漫,顾奕璟挥剑的动作比往日狠厉数倍,剑锋划破夜空,溅起的血珠落在平安符上,洇开点点暗红。 风沙裹着厮杀声,他却听不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原来比刀剑更伤人的,是真心错付的滋味。 残阳如血,夕灵背着磨破边角的包裹,在荒漠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裙摆早被碎石荆棘勾得破烂,沾着泥浆的裙角在风中翻飞,露出脚踝处被磨破的伤口。她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发髻,发丝间还沾着枯草,原本敷着胭脂的脸颊此刻布满尘土,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我真服你了,你咋想着要来这啊?】小鱼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无奈。 夕灵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喉咙因缺水而发紧:"你还太小,你还不懂。" 【就你懂,就你懂,那你自己走吧。】小鱼赌气似的消失不见。 夕灵立马垮下脸,可怜巴巴道:【小鱼,求帮助,帮我缓解一下腿疼。】她每走一步,膝盖都像灌了铅般沉重。 【真是欠了你的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夕灵瞬间感觉酸痛消散,惊喜地原地跳了两下,"嚯,不疼了,不愧是大仙啊!"夕灵提起裙摆,朝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营帐方向狂奔。 终于,印有"黎"字的大旗映入眼帘。夕灵喘着粗气,脸上扬起欣喜的笑。可还没等她靠近,几道黑影突然窜出,寒光闪闪的长剑抵住她的咽喉。 "大胆!居然跑到军中要地,不知道这里打仗吗?"为首的大胡子将军眼神凶狠。 "大哥,我看这位女子长相不似咱们这里的人,会不会是奸细?"旁边的士兵压低声音。 夕灵挣扎着喊道:"干嘛呀,我是六皇子妃!" 大胡子将军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就凭你?灰头土脸的怎么可能是金枝玉叶的六皇子妃?带走!" 夜幕降临时,夕灵被捆在营帐里。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她昏昏沉沉间,突然被粗暴地拽出营帐。 "殿下,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奸细。"士兵的声音谄媚又得意,"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那就杀了。"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冷漠得让人心寒。 夕灵猛地抬头,风沙迷了眼:"好啊你,顾奕璟!" 正要转身离去的顾奕璟身形僵住,缓缓回头。 月光下,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狼狈地跪在地上,脸上沾满尘土,眼中却含着倔强的泪。 顾奕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颤抖着解开夕灵身上的绳索。 士兵们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顾奕璟捧着她红肿的手腕,轻轻吹气,声音发颤:"灵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夕灵气得眼眶发红,甩开他的手,"我好心好意来看你,被你的手下绑了一天不说,你还要杀我!"说着,夕灵用力捶打顾奕璟的胸膛。 第六十二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六十一) 顾奕璟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来看我?" "谁说我来看你?我来看帐篷,来看旗,来看这个大好的世界!"夕灵嘴硬地扭过头。 话音未落,便被拥入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怀抱。顾奕璟紧紧搂着夕灵,像是在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周围的士兵见状,识趣地快速退散。 "都成小花猫了。"顾奕璟手指轻轻擦去她鼻尖的灰,眼底满是温柔。 夕灵没好气地瞪他:"那还不带我去洗洗!" 顾奕璟毫不犹豫地握住夕灵的手,拉着她便往军帐走去。 夕灵有些慌乱,用力甩着手,声音带着几分抗拒:“我的手很脏。” 可顾奕璟的力气太大,夕灵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顾奕璟侧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挂着能融化坚冰的笑容:“不脏,不脏。”那语气,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小猫。 到了军帐,顾奕璟松开手,夕灵赶紧走到水盆边,舀起水,仔细地洗手、洗脸。随着脸上的灰尘被一点点洗净,一张白嫩精致的脸庞展露出来。 夕灵抬头,一双水润润的杏眼看向顾奕璟,问道:“我脸上还脏吗?” 顾奕璟的目光瞬间被眼前的人儿吸引,夕灵白嫩的肌肤泛着柔光,饱满的红唇如娇艳欲滴的玫瑰,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顾奕璟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眼神也变得幽深。缓缓走到夕灵身边,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上,大拇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 夕灵有些疑惑,歪着头问:“这里还没洗干净吗?”说着便想要弯腰再次清洗。 顾奕璟却突然伸手,将夕灵拦腰拉住,一把将她紧紧环在怀中。不等夕灵反应过来,顾奕璟便低头含住了夕灵的唇。 夕灵瞪大了眼睛,满心震惊,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顾奕璟。 顾奕璟闭着眼睛,额头抵在夕灵的额头上,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别推开我好不好。”感受到怀中的人渐渐平静下来,顾奕璟心中一喜,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何时,夕灵的衣带已被解开,夕灵心中猛地一紧,在心中疯狂呼喊:“小鱼,把我提到空间。” 就在外衫即将掉落的瞬间,夕灵的原神一闪,来到了熟悉的空间里。 夕灵长舒一口气,脸颊通红地看着空间外现实里还在纠缠的两人,嗔怪道:“小鱼,你还开着,你是打算看完整场吗?”小鱼调皮地摆动着尾巴,播放现实场景的画面如一缕烟般消散。 夕灵缓了缓神,对小鱼说道:“帮我看看顾奕璟的好感珠满了吗?” 小鱼轻轻一挥,一颗散发着微光的好感珠显现出来。 夕灵定睛一看,忍不住大骂:“该死的顾奕璟,我都和他到这地步了,为啥还有一丝没有满?” 小鱼无奈地说道:【难搞哦。】 夕灵欲哭无泪,满心懊恼,挥了挥手说:“不提了,上叶子牌!” 夕灵试图用这小小的娱乐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脑海中却时不时浮现出刚才在军帐中的画面,心跳也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晨光透过军帐缝隙洒进来,在粗布被褥上织出斑驳光影。 夕灵缓缓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后腰传来的酸胀感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四周弥漫着熟悉的沉木香,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回到了军帐床上,顾奕璟却不见踪影。 “顾奕璟去哪儿了?我的衣服呢?”夕灵扶着腰坐起身,掀开被褥寻找自己的衣物,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帐外传来铠甲碰撞的声响,夕灵慌忙扯过被子裹住肩头,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在床角。 布帘“唰”地被掀开,顾奕璟带着一身晨露走进来,手中抱着叠得整齐的衣物。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顾奕璟耳尖迅速染上绯色,连平日里沉稳的嗓音都变得结巴:“灵儿,你的衣服我刚刚给你洗了,这里地方偏僻,没有布庄,这是我的衣服,不过改小了许多,刚刚合乎你的身形,你先穿着。” 夕灵悄悄探出半张脸,白皙的面颊泛着红晕:“你放过来吧。” 顾奕璟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将衣服轻轻放在床边,转身时差点撞上帐杆,落荒而逃的背影让夕灵忍不住轻笑。 指尖触到衣料的瞬间,夕灵愣住了。 墨色锦缎柔软贴身,领口袖口都细心收窄,每一处针脚都严丝合缝,分明是照着她的尺寸裁剪。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顾奕璟温热的掌心,她 夕灵的脸“腾”地烧起来,匆匆套上衣服。衣摆扫过脚踝时,她才惊觉连裙长都分毫不差。 军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军令声,夕灵掀开帘子,阳光扑面而来。不远处的校场上,顾奕璟正与几位将领围在沙盘前讨论,玄色披风被风吹起,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夕灵悄悄绕开人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军营布局——朝阑羽交代的任务犹在耳畔,夕灵必须牢记黎族军营主营、粮草库和马厩的方位。 “皇子妃!”几道惊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夕灵转身,正对上昨日将她误作细作的几个士兵。 为首的汉子满脸通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皇子妃赎罪!” 夕灵拍了拍胸口,强压下受惊的心跳:“没事没事,可以理解,忙去吧。”士兵们如蒙大赦,嬉笑着退开,临走前还不忘偷瞄她身上的将军服。 腰间突然缠上温热的手臂,顾奕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擦过耳畔:“灵儿怎么来这儿?” 夕灵反手环住他的腰,仰头望去,顾奕璟眉眼间的疲惫被温柔取代。“出来走走,透透气。”夕灵踮脚在顾奕璟下巴蹭了蹭。 顾奕璟突然收紧怀抱,:“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刚刚来了信,吴族降了。” 夕灵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吗?太好了!”话音未落,额头便落下一吻,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我的小福星。”顾奕璟牵着夕灵往营帐走去,路过粮草库时,顾奕璟的目光在堆积如山的粮垛上顿了顿,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 第六十三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六十二) 军营里回荡着叮叮当当的收拾声,将士们笑闹着捆扎行囊,唯有主帐内静谧异常。顾奕璟垂眸坐在案前,手中银针穿梭如蝶,正在缝制一方月白色软垫。 夕灵掀开帐帘,看见铁血将军化身“绣娘”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调侃:“顾妈妈在干嘛呀?” 银针险些扎到指尖,顾奕璟耳尖通红地抬头,又羞又恼:“灵儿你...”顾奕璟慌乱的样子让夕灵笑得直不起腰,笑声却在对上他认真的眉眼时戛然而止。 夕灵悄悄唤出小鱼:“没想到顾奕璟还会做针线活。” 小鱼的声音带着叹息在识海中响起:【他母妃走的早,他父王又不关心他,周围人惯会见风使舵,都不尽心伺候,所以日常的一些活他都会自己做。】 夕灵望着顾奕璟专注的侧脸,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暗影,突然想起他总在深夜独自处理军务的模样,心口泛起丝丝钝痛。 “顾奕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夕灵刚开口,顾奕璟突然举起软垫:“灵儿,你看这个花纹可还行?” 阳光透过帐幔洒在软垫上,金丝绣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夕灵咽下未说出口的话,转而问道:“你做软垫干什么?” 顾奕璟没有回答,起身拉住夕灵走向帐外。枣红马在夕阳下昂首嘶鸣,顾奕璟将软垫仔细铺在马鞍上,长臂一揽将夕灵抱上马背。 战马缓步前行,软垫恰到好处地缓解了颠簸,顾奕璟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怎么样?有软垫是不是好些?” 夕灵喉咙发紧,低声道:“顾奕璟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灵儿,你是我的夫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话音未落,传令兵疾步而来:“殿下,我们可以启程了!” “好,诸位,我们班师回朝!”顾奕璟振臂高呼,声如洪钟。 夕灵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不安地说:“我坐着这儿回去会不会太张扬?”回 应夕灵的是一声清亮的马嘶,顾奕璟轻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卷起的风里满是得胜的豪情。 都城朱雀门外,百姓夹道欢呼,鲜花与彩带如雨落下。 角落里,依诺攥着帕子的手指关节发白,看着夕灵靠在顾奕璟的怀中,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我才是受人敬仰的六皇子妃,夕暖,你就该死!” 依诺的低语被欢呼声淹没,唯有嘴角勾起的阴鸷弧度,预示着这场凯旋后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夜色如墨,烛火在房间内摇曳。夕灵伏案疾书,手中狼毫在宣纸上勾勒出黎族军营的布局,主营、粮草库、马厩的方位一一标注清晰。 夕灵将图纸仔细卷起,绑在信鸽腿上,推开窗口。 清冷的月光洒在信鸽羽翼上,随着一声振翅,它冲向夜空。 望着远去的身影,夕灵攥紧了拳头,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心头。 【如果朝阑羽收到这份图纸,那就离开战不远了。】 “是啊。”夕灵望着离去的鸽子沉思着。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被发现是奸细,迎接我的会是怎样的死法?”夕灵淡然一笑,好像是说了件无关紧要的事! 今夜的黎王宫,仿若坠入人间的璀璨星河。琉璃宫灯高高悬挂,将整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金色的琉璃瓦在灯火下折射出耀眼光芒,红绸沿着廊柱垂落,尽显华贵气派。 殿内,丝竹之声婉转悠扬,大臣们的谈笑声交织成曲。 黎族王上顾言高坐在鎏金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冕旒,周身散发着威严之气。 大臣们纷纷上前祝寿,“愿王上万岁,福寿安康” “王上治国有方,我黎族必将繁荣昌盛”之类的恭维声此起彼伏。 有人献上稀世珍宝,有人呈上精心准备的书画,众人争相讨好,只为博顾言欢心。一时间,大殿内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尽显一派其乐融融的寿宴盛景 。 “灵儿尝尝这个。”顾奕璟给夕灵夹了个奶糕。 夕灵看着眼前的奶糕顿了顿,“也不知道朝魄咋样了。” 【还活着呢,每天都在训练,应该是为攻打黎族做准备。】 “好吃吗?”顾奕璟期待的问。 “嗯,好吃。”夕灵点了点头。 殿内祝寿之声正酣,高坐在鎏金龙椅上的顾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攥住扶手青筋暴起,冕旒随着颤抖的身躯叮当作响。 身旁宫女脸色骤变,慌忙捧起白玉药碗凑近唇边,顾言颤巍巍饮下汤药,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有了血色。 这场突如其来的咳疾,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殿内。觥筹交错的热闹戛然而止,大臣们交换着眼色,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王上佝偻的背脊上。 曾经威风凛凛的身影如今被病痛蚕食,鬓角白发与眼角皱纹,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众人皆知,黎族的权力更迭已近在眼前。三位皇子中,二皇子耽于享乐,四皇子优柔寡断,唯有战功赫赫的顾奕璟能担起治国重任。 寿宴的谄媚声渐渐变了味道,大臣们或明或暗地开始站队——有人向顾奕璟投去讨好的眼神,有人盘算着如何与其他势力结盟。 顾言拍了拍手,说道,“本王没事!只是有些许的风寒,王后,你刚刚说要给本王惊喜?” 金秋萱看了看身旁的顾言,眼底里闪过一丝嫌恶,随即又说,“王上,请看。” 金秋萱的话音刚落,奏乐声响起,寿宴大殿内,沉香袅袅。 当丝竹声骤然转急,依诺身着月白绡纱舞衣,踏着鼓点轻盈入场。 广袖翻飞间,缀满银线的裙摆如月华倾泻,腰间玉佩随着旋身叮咚作响,发间流苏拂过她凝脂般的面颊,当真恍若瑶台仙子踏云而来。 依诺水袖扬向高空,身姿柔若无骨地折腰旋转,每一个动作都暗藏巧思。 殿内群臣屏息凝视,喝彩声此起彼伏,唯有高台上的顾奕璟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顾奕璟垂眸望着身旁的夕灵,眉眼间尽是温柔缱绻,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夕灵腕间红绳,似将周遭喧嚣都隔绝在外。 第六十四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六十三) 依诺指尖发颤,水袖险些失了章法。依诺咬着下唇,舞步愈发灵动,眼角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顾奕璟。 然而,无论她如何舒展腰肢,顾奕璟都不曾抬眼,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予。 依诺水袖翻飞,一曲舞毕,如仙子落尘。周围掌声雷动,黎族王上顾言坐在华丽的王椅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终究没达到惊喜的程度。依诺余光瞥见始终未看自己一眼的顾奕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压下心中的不甘,眼中突然迸发出得意的光芒,娇声说道:“王上,今日依诺带来了一个人。” 顾言本有些漫不经心,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微微点头示意。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入口处,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那人身形佝偻,活像一只瘦猴,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胆怯与不安。他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周围,好不容易挪到台中央,看到高高在上的顾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王,王上!”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而坐在台下的夕灵,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心脏猛地一沉,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这不就是那天绑架她和夕暖的歹徒吗?夕灵的指尖微微发颤,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流下。要是这人当众揭穿她替嫁的秘密,朝阑羽交给她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两国盟约也将化为泡影。 【我去,依诺是咋把他给找出开的?她有这个本事干啥不好,非得想着害人】 身旁的顾奕璟敏锐地察觉到夕灵的异样,不动声色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灵儿。” 夕灵强挤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这个依诺要揭发我。”夕灵说。 【这咋办,按黎族王上顾言的暴脾气,连他心爱的女人都杀,何况你这替嫁,欺骗他的人。】 “哈哈,那我真是,我可以挑一个好看的死法吗?”夕灵欲哭无泪的说。 顾言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此人是?”依诺难掩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此人要揭露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说着,依诺挑衅地看向夕灵,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哦?什么秘密?”顾言来了兴趣。 瘦小男人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声音发颤:“回,回王上,小人是望朝人。”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夕灵,窃窃私语起来。 顾言眼神一凛:“望朝人?你想说什么?” 男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小人是望朝的普通百姓,平常和大哥替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些外快补贴家用,有一次,有人出钱让小人和大哥去绑架夕家嫡女夕暖,并,并杀了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金秋萱脸色骤变,急忙问道:“暖儿,可有此事?” 夕灵镇定地点点头:“确有此事,只不过他们没能得逞。” 金秋萱气得浑身发抖:“大胆,如今暖儿是我族的皇子妃,你好大的胆子,敢提起这件事情。” 男人慌了神,连忙辩解:“她不是夕暖!她是夕暖的妹妹夕灵,她骗了你们,她是替嫁!” 一时间,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金秋萱看向依诺:“依诺,这是?” 依诺早有准备,从容答道:“回王后娘娘,此人在望朝待不下去,来到黎族谋生,前几日六皇子凯旋,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六皇子妃,他不想让我族受到蒙骗,可奈何他身份低微,无法见到王上王后,正巧我路过此处,他才找我帮忙。” 一直沉默的顾奕璟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他这么巧就找到了你,一个人说的疯话你碰巧也信,这怎么就像商量好的事情一样?” 依诺脸色一白,很快又强撑着说道:“我是觉得此事太大,宁可查清楚,也不要能让望朝的计谋得逞!” 夕灵镇定自若地问道:“你说,我是夕灵,你有什么证据吗?” 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指着夕灵:“我大哥曾刺你一刀,就在你左肩膀的位置!” “靠,忘了这一茬了。”夕灵暗骂道。 【没事灵儿,他们如果让你给他们看的话,我就先给你隐藏起来。】 “可是顾奕璟知道啊,这个疤痕突然消失,他一定会起疑的。”夕灵斜了一眼身旁的顾奕璟,无奈的说。 依诺乘胜追击:“六皇子妃,不如让大家看看吧,如果你真是夕暖,大家也放心呀。” 夕灵身体微微一僵,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露出刀伤? 顾奕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众人皆是一颤。 顾奕璟起身向顾言和金秋萱行礼,语气坚定:“父王母后,儿臣作证,夕暖身上没有刀伤。” 依诺还想反驳:“六皇子这可是关乎国家大事,你可不能包庇六皇子妃啊。” 顾奕璟转过身,眼神冷得能将人冻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相信这么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夕暖的身上,没!有!伤!” 字字如重锤,砸得依诺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金秋萱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来人啊,快把这个人给带下去,驱逐出黎族!璟儿,依诺是受人蒙蔽,她本心也是为了黎族着想,就算了吧,你说呢暖儿。” 夕灵扯出一抹冷笑:“是啊王爷,就算了吧。” 回程的马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夕灵攥着帕子,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奕璟,为什么要护住我?” 顾奕璟仿佛早就料到她会问,轻声反问:“灵儿,那天中刀疼吗?” 夕灵一愣,心中泛起涟漪,弱弱地回了一句:“疼!” 顾奕璟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夕灵支支吾吾:“我,我..。” 顾奕璟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想听实话。” 夕灵咬了咬牙:“我是夕灵。” 第六十五章嫡女重生篇之恶毒庶女(六十四) 顾奕璟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夕灵急忙解释:“奕璟我不是故意瞒你,我是因为..” 顾奕璟打断她:“我不想知道你替嫁的原因,什么原因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了。” 夕灵心头一暖,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奕璟深情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间不就应该互相信任吗?夕灵,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夕灵看着他恳切的眼神,犹豫片刻:“没有了。” 顾奕璟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没再说话。 回到王府,顾奕璟罕见地没有扶夕灵下车,只是让她自行回院。夕灵满心疑惑,却也只能照做。 夕灵在房中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顾奕璟的身影,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此时的顾奕璟,正坐在依诺的房内,借着月光,手中把玩着匕首,寒光映得他的眼神愈发冷峻。 依诺气冲冲地回到院子,嘴里还不停地咒骂:“该死,她明明就是夕灵,为什么璟哥哥要护她!该死!该死!”她推开门,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内的异常。 待转身关门时,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顾奕璟身上,依诺这才看清屋内的人。 依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娇羞的笑容:“奕,奕璟哥哥,你怎么来了?小桃,上茶!” 顾奕璟默不作声,眼神冰冷。依诺只当他是害羞,缓缓靠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娇嗔道:“奕璟哥哥,为何深夜来此啊。” 顾奕璟突然起身,两人四目相对。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春日暖阳,却让依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依诺满心期待地闭上眼,等待着想象中的亲吻。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依诺惊恐地睁开眼,只见匕首已经没入她的胸口。她拼命挣扎,想要推开顾奕璟,却被他死死按住。 “为什么,奕璟哥哥,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依诺泪流满面,声音中满是绝望。 顾奕璟眼神冷漠:“你不该动她的。”说完,他松开手,看着依诺缓缓倒下,没了气息。 随后,顾奕璟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中,周围又恢复了寂静,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夕灵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 朦胧中,夕灵感觉有温热的气息掠过锁骨,紧接着是柔软的唇轻轻啃咬。夕灵睁开眼,正对上顾奕璟覆着水雾的眸子。 “骗子。”顾奕璟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控诉,手掌扣住夕灵的手腕按在枕侧。 月光为他精美的轮廓镀上银边,却遮不住眼底疯狂翻涌的情欲。 夕灵想要解释,却被顾奕璟蛮横的吻堵住了所有话语。顾奕璟的唇齿带着掠夺的意味,辗转厮磨间将她所有呼吸尽数夺去。夕灵挣扎着想要推开,却被护顾奕璟压得更紧,两人滚烫的体温隔着单薄的寝衣灼烧彼此。 “别躲。”顾奕璟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角,突然咬住她的耳垂。夕灵浑身一颤,感觉他的手顺着腰线缓缓下移,所过之处燃起燎原大火。夕灵的腰被紧紧箍住,被迫贴上顾奕璟炽热的胸膛,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顾奕璟含住夕灵的唇,辗转吸吮将她吻得几乎窒息。顾奕璟的手指陷入夕灵的发间,意识在情欲的浪潮中渐渐模糊。 夕灵好不容易寻得一丝空隙,气喘吁吁地说:“奕璟,我...”话未说完,又被顾奕璟堵了回去。这一次,顾奕璟的吻更加疯狂,仿佛要将夕灵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当夕灵再次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 夕灵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又干又哑。她嘟囔着:“这顾奕璟昨晚是疯了吗?疼死我了。” 小鱼在一旁打趣道:【可能是气你骗他吧,我觉得以他的实力他应该老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夕灵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哼,那他还留我这么久,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啊。”她刚想翻身,却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把顾奕璟骂了个遍,夕灵摸了摸肿起的嘴唇,又气又恼。 门外听到声响的丫鬟,立马在问外说,“王妃,六皇子一早去军营了,还留了话……” “他说什么?”夕灵挣扎着坐起,浑身像被碾压过般酸痛。 丫鬟不好意思的说,“王爷说让你好好休息,今晚上还有账要算。” 夕灵的脸顿时涨的发红,“顾奕璟!” 夕灵端起碗筷正要吃饭,却被宫人匆匆传召入宫。 金秋萱神色凝重地与夕灵交谈,直到回府,夕灵仍神情恍惚。昨夜依诺离奇身死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她心中清楚,这定是顾奕璟所为。 想到顾奕璟竟能对相伴多年的青梅痛下杀手,夕灵不寒而栗。 那个温柔说着信任她的男人,狠厉起来如此可怕。 夕灵忍不住猜想,若哪日顾奕璟对自己起了杀心……夕灵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周身寒意彻骨,此刻竟如笼罩着迷雾的深渊,令人捉摸不透 。 夕灵望着案头那枚还差一丝光亮便能圆满的好感珠,眉头紧蹙。一连几日,顾奕璟都未在王府露面,只听闻他整日泡在军营练兵。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珠身,夕灵正犯愁如何增进与顾奕璟的关系时,小鱼突然冒了出来。 【今天是顾奕璟的生辰,你要不给他过一个,感动他一下?】小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夕灵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他是个皇子,平常生辰宴上要什么没有,我给他过个生辰,有什么感动的?” 【顾奕璟从记事起就没回过生辰啊,况且也许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吧。】小鱼的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夕灵的思路。 她猛地抬头,生辰闪过一丝光亮:“对哦,行,就这么办!” 夕灵风风火火地来到厨房。面对陌生的灶台和食材,她撸起袖子,信心满满地开始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