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阿兹卡班的优秀毕业生》 第 79章 商量对策 “所以，当前我们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有两个。”萨格莱斯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密室的具体位置？以及——究竟是谁打开了密室？” “密室的位置确实是个问题……”弗利维教授皱着眉头说，“毕竟如此庞大的一条蛇怪，想在城堡里悄无声息地藏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众人脑海中飞快掠过城堡的每一个角落，从塔楼到地窖，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弗利维说的对，”麦格教授紧抿着嘴唇，语气凝重地补充，“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城堡里有什么地方能容纳如此巨物而不露丝毫痕迹。” “地下管道！”萨格莱斯略微思忖，最后语气肯定，“对于一条蛇来说，没有比那更完美的藏身之处了。”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除非对方是一条幽灵蛇。 “哼，”斯内普冷冷地接口，适时泼下一盆冷水，“想法不错。然而，霍格沃兹的地下管道系统历经千年建造，早已盘根错节如同迷宫！谁有能力，或者说，谁有那个耐心进行彻底排查？” 众人没有说话，这的确是的问题，霍格沃兹的地下管道太过复杂，一般人进入不到半个小时就找不到出来的路了。 “排查的困难暂且放一放……” 邓布利多提高声音，将话题拉回核心，“此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所有学生的安全！” 他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我们必须严防死守，绝不能让蛇怪伤及任何一名孩子！在找到解决方案前，安全是底线。” 教授们听到这话都点了点头。 “但我坚持认为，当务之急是揪出凶手！” 萨格莱斯的声音透着森然杀气，“只要能找到凶手，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密室，接着就能彻底解决那条蛇怪，永绝后患！” 到那时候，一个失去爪牙的继承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至于蛇怪，呵！能顶住他一个魔咒就算它命大。 校医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洛哈特咽了咽口水，刚准备开口，就被萨格莱斯一个眼神盯了回去。 “萨格莱斯，你的目标我完全赞同，”邓布利多沉稳地回应，“但在追查的过程中，学生的安全同样重要。” 老校长看了一眼众人，“对此，诸位有什么建议吗？” 洛哈特又张了张嘴准备发表见解，萨格莱斯再次看了他一眼，他就又老实地偃旗息鼓了。 “或许……我们应该先暂时封锁消息？” 麦格教授谨慎地提议，“蛇怪和密室的消息一旦扩散，恐怕会引发学生们不必要的恐慌。” 其他教授闻言也都想象到了礼堂炸锅的情景，顿时赞同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我倒是有个绝妙的主意！”洛哈特终于抓住机会开口，他猛地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标志性的笑容，“我们不妨创办一个决斗俱乐部！由我，吉德罗?洛哈特来亲自指导学生们如何保护自己——毕竟，作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正是我的职责所在，同时，这也是我……呃，丰富经验的最佳展示平台！。” 他说完，期待地环顾着四周，但回应者寥寥。 弗利维教授低着头研究自己的指甲，麦格教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斯内普则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冷哼。 “实战能力是需要时间培养的，洛哈特教授。” 最后还是斯内普冷硬地接话，仿佛没听见他的自夸，“眼下更紧迫的是禁止学生们单独行动，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不得在城堡内游荡。” 他着重强调了“禁止”和“不得”，像是在给不听话的学生扣分。 “说的没错。”邓布利多点头同意，“你呢，萨格莱斯？你有什么看法？” 萨格莱斯想了想，最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需要给学生们提供最低限度的、但切实有效的防护……”他缓缓开口，但语气坚决，“每个人都必须佩戴眼镜。这是强制要求！这样一来，即使遭遇蛇怪袭击，最坏的结果也只是石化，而非失去生命。” “这个提议非常有价值。”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郑重地点了点头，“简单、直接、有效。” 老校长看向麦格教授，“米勒娃，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请务必保证所有人都要戴着眼镜，直到蛇怪被解决。” 麦格教授严肃地点了点头。 萨格莱斯理清思路，继续补充，“同时，我还建议在城堡的每一个转角，每一条走廊，都加装镜面反射装置。” “没问题！” 邓布利多没有异议，他随即开始安排工作，给每个教授都派发任务。 “为了保险起见，你需要先在校医室躺上一段时间了，克里维先生。”邓布利多转向还有些懵圈的小巫师，语气温和。 “我吗？要待多久？”科林茫然地问。 “不会太久的……”邓布利多回答，“等庞弗雷女士为你做完全面的身体检查，你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小巫师顺从地点了点头，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睡吧，孩子，你肯定累坏了……” 话音刚落，科林的眼皮便不由自主地合上，瞬间陷入了沉睡。 “我个人认为，有必要让他暂时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提出建议，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让我来！”洛哈特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再一次及时地站了出来，“我之前就说过，在记忆魔法的领域，我是当之无愧的大师！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 他露出让人不适的笑容，用一种自夸的语气炫耀着说，“我保证让他把今晚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不留半点痕迹！” “吉德罗，并非我怀疑你的能力……”邓布利多严肃地回应，“但这件事关乎到学生的记忆，我认为还是自己来比较妥当。” 说着他就接过凤凰福克斯带来的魔杖，将小巫师今夜的所有记忆全部取出，并装进了一个玻璃瓶内。 “啊，校长，恕我直言……”洛哈特似乎并未察觉气氛的凝重，忍不住插嘴道，“您的手法略显粗糙，当然，我这么说绝非自夸，毕竟在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众人纷纷愤怒地盯着夸夸其谈的洛哈特，而他也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最后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第 80章 蛇佬腔 “你之前说，五十年前密室就被打开过一次，而且还有个学生因此丧生？”萨格莱斯严肃地问，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是的，她的名字叫伊丽莎白?沃伦，死后化为了幽灵，一直留在了霍格沃兹！”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闪过一道微光。 “等等……”萨格莱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那个整天在女生盥洗室哭哭啼啼的桃金娘？” “就是她……”麦格教授也抿了抿嘴唇插话，“那是学生们给她起的外号……” 萨格莱斯脸色复杂，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五十年……你们居然让一个密室事件的亲历者在厕所里飘了五十年，却没人去问问她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他的声音里面全是难以置信。 没有人说话，校医室陷入尴尬的沉默，萨格莱斯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好吧，那么我想，波特这次就不能再继续隐瞒任何东西了，我需要知道所有有用的信息！” 他的声音变得波澜不惊，同时也不容置疑，“你说呢，波特先生？” 隔壁床的帘子抖动了一下，然后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揭开，露出了后面正在偷听的哈利?波特。 “抱歉，教授，我不是要故意偷听的……”哈利因为生骨灵的作用，早已醒了过来，他几乎从头到尾地听完了今夜袭击事件的整个过程，但此刻他宁愿自己还在昏迷。 “没关系，波特……”萨格莱斯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想在场的人不会因此而责怪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们，第一次袭击发生的时候，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没有，教授……什么也没有……”哈利有些慌张地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萨格莱斯皱着眉头，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在隐瞒什么，但这件事必须弄个清楚，因为这很可能是找到凶手和密室的关键。 “哈利……”邓布利多面露慈祥，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脑袋，“不要担心，我们只是问一问。” “我们恐怕不只是问一问！” 萨格莱斯一点也不愿意再陪他们玩这些把戏了，他现在只想把所有线索都牢牢抓在手里，而不是在这里玩什么猜谜游戏。 毕竟谁也不能肯定学生们戴了眼镜就能安然无恙，因为蛇怪不仅瞪谁谁死，它的毒液也相当致命。 “告诉我吧，波特……”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说，“虽然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我也有能力让你开口！” 麦格教授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病床前：“萨格莱斯，你不能这样逼迫、威胁一个学生……” “我当然可以，麦格教授！”萨格莱斯的声音平静，但坚定不移，“在这一点上，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清楚！” 邓布利多也轻轻按住麦格的肩膀，转头试图劝解：“萨格莱斯，如果哈利真的知道些什么，我觉得他会说出来的……” “如果他不呢？校长先生！”萨格莱斯的目光平稳地扫过每一个人震惊的脸庞，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霍格沃兹已经死过一个学生了，你还想在这里看到几具尸体？” “你在说什么呢？萨格莱斯，没有人想看到学生们受伤害……” “那你们为什么要护着波特先生，在他明显知道什么的情况下？”萨格莱斯语气生硬，“究竟还要多少人命才能让你们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还是说只要死的不是你们在乎的人，你们就可以永远放着明晃晃的线索，无动于衷？” 他有时候就是难以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但为什么一群大人也这么无知？ 他看着讷讷不言的众人，语气里满是讽刺，“如果这一次又有人因为蛇怪而失去生命，那凶手就不仅仅是打开密室的人和蛇怪了。” 洛哈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萨格莱斯看了他一眼，他就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保持着沉默。 “波特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吗？我没有逼迫你，我只是在询问你，你可以拒绝……” 当然我也可以让你无法拒绝！ 萨格莱斯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说……”哈利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抖，“可我真的不是打开密室的凶手……” “没有任何人说你是打开密室的凶手！”萨格莱斯肯定地说。 哈利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我在第一次袭击发生的时候，的确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哈利断断续续地说，“那个声音说它很饿，说它要撕碎，杀戮什么的，奇怪的是，只有我能听到，罗恩和赫敏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听到！” 众人听到这话立刻陷入了沉思。 “饥饿、杀戮、撕碎……别人听不到……”萨格莱斯若有所思，“听起来说这话的是蛇怪本身，可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是一个……蛇、佬、腔！” 他突然望向哈利，“波特先生，你是吗？” “什……什么是蛇佬腔？”哈利茫然地抬头，看着教授们瞬间变得凝重的表情。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变得异常锐利：“就是能够听懂蛇的语言，并可以与它们对话，甚至可以操控他们的能力。” “噢！”哈利突然想起什么，“那我的确可以，我曾在麻瓜动物园和一条蟒蛇聊过天……” 哈利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因为发现麦格教授的脸色变得煞白，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冷笑，就连一向和蔼的弗利维教授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我是说……霍格沃兹有很多巫师，能做到这点的人应该大有人在！” “不，哈利，蛇佬腔极其罕见，而且……”邓布利多轻声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蛇佬腔之一，所以斯莱特林学院的标志才会是一条蛇。” “可我真的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哈利坐直了身体，有些激动地说，“我没有打开密室，我也没有操控蛇怪攻击别人。” “冷静，波特。”萨格莱斯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没有人说你是继承人，只是我突然想到，我们之所以找不到密室的任何线索，也许就是因为，只有蛇佬腔才能打开密室。” 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闪过。 “相当合理的推断！”弗利维教授突然激动地说，“斯莱特林是个蛇佬腔，所以他所谓的继承人也是个蛇佬腔，斯莱特林能操控蛇，所以他的密室里就有一条蛇怪为他服务！” “所以也就是说，如果哈利不是那个打开密室的人，那么学院里除了他之外，就还有另外一个蛇佬腔，而对方也就是那个打开密室的人……” “所以，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萨格莱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低沉，他直视着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伏地魔——是否也是个蛇佬腔？” 整个病房瞬间陷入死寂。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个世纪。终于，邓布利多缓缓点头： “是的。” 第 81章 日记本 事到如今，萨格莱斯想要弄明白的事几乎都明白了。 他的指尖在魔杖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自己的处境好像有些不妙，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群号称英国最优秀的巫师们，竟然能让如此明显的线索在眼皮底下溜走五十年——这究竟是太过傲慢，还是单纯愚蠢？ 魔杖敲击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萨格莱斯愈发觉得友方阵营都是一群废物。 “哈利，”他转向病床上的男孩，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他魔杖尖端泛起幽蓝的光芒，“第一，协助我找出凶手；第二，让我清除你今晚所有的记忆。” 哈利注意到萨格莱斯的瞳孔在说到“清除记忆”时危险地收缩了一下。 “我选第一个！”哈利脱口而出，声音比他想象的要急切。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的伤疤，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明智的选择。”萨格莱斯微微颔首，继而转向邓布利多，“我还建议立即对全校师生进行筛查。虽然伏地魔未必会重施故技……但保险起见，每个人都得接受检查。”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如果伏地魔真的回来了……这次会藏在谁身上？哈利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后者正对着药柜玻璃整理发型，察觉到他视线后立即露出一个闪亮的笑容，牙齿在烛光下白得晃眼。 哈利默默收回目光，他觉得伏地魔应该还没那么想不开。 “格林格拉斯教授，”庞弗雷女士突然插话，声音发颤，“您是说神秘人可能……附在某个学生身上？” 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只是一种可能，查过才知道。”他看向一直沉默的邓布利多，“你来安排筛查？” 老校长缓缓点头，银白色的长须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从明天开始。同时其他工作也不能落下。”他的声音很轻。 萨格莱斯短促地哼了一声，随即举起魔杖对准哈利。杖尖迸发出一道绿光，哈利惊讶地感觉自己的手臂瞬间恢复了知觉。 “我好像好了！” 哈利惊喜地活动着手腕，骨头愈合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太感谢您了，教——” 但萨格莱斯已经转身走向门口，在跨出门槛的瞬间，他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 “记住你的选择，波特。” …… …… 接下来的日子，霍格沃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晨光中，整座城堡仿佛被施了魔法。 不对，整座城堡就是被施了魔法。 萨格莱斯用变形术将霍格沃茨改造成了一个镜面世界——走廊拐角镶嵌着弧形镜面，天花板上悬挂着棱镜吊饰，就连盔甲都被擦得锃亮。 当阳光穿过彩色玻璃窗时，整座城堡就会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学生们走在走廊上时，总能看到无数个自己的倒影在镜中穿梭。 只是学生们并不知道，这美丽背后藏着冰冷的防备。 麦格教授也出台了新的规定：每个学生必须24小时佩戴特制眼镜。 就连平素最叛逆的韦斯莱双胞胎，也在听说“直视怪物会变成石头”的传闻后，乖乖戴上了那副滑稽的特制圆框眼镜。 整个霍格沃茨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又新奇的气氛。 而就在这种气氛中，霍格沃兹即将迎来一次大筛查。 每一个人——所有教职工和学生都必须接受检查，教授们的说法是为了查出打开密室的凶手，而小巫师们对此议论纷纷。 …… “你们说，真的能查出来谁是凶手？”格兰芬多休息室内，罗恩坐在壁炉前和其他人讨论着，“我的意思是，究竟要怎么查？如果是斯内普的话，他会不会公报私仇……” “放心吧，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在负责。”哈利立刻打断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新愈合的手臂。 虽然他没透露更多，但他眼神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这几天他也没有犯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 乔治和弗雷德也加入了谈话，而铂西和金妮也都围坐在壁炉旁边。 “格林格拉斯教授绝对可以揪出那个凶手，他一定可以，毕竟他……嗯，很厉害！” “的确很厉害……”乔治肯定地说，“斯内普和他比差远了！” “当然……”罗恩也兴冲冲地说，“那个可恶的老蝙蝠连格林格拉斯教授的鸟都打不过！” …… “你们觉得会是谁？”赫敏放下手中的书，也加入了谈话，“究竟会是谁打开了密室……” 她身为一个麻瓜巫师，其实对有关密室的言论非常在意，毕竟在传说里，她就属于被清除的对象。 “肯定是马尔福！”罗恩斩钉截铁地说，“他最近太安静了，这很不正常。” 主要是以前的马尔福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现在稍微收敛一点别人都觉得他是在憋个大的，甚至连克拉布和高尔也这样觉得。 “哼，希望是他，这样等格林格拉斯教授查出来的时候就可以把他开除了。” “仅仅是开除？”铂西难得地插话，官腔十足地说，“凶手很可能会被送进阿兹卡班！” 众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金妮·韦斯莱像只受惊的雏鸟般蜷缩在扶手椅里。当珀西提到“阿兹卡班”时，她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壁炉的火光在她空洞的瞳孔里摇曳着。 …… 那本日记是在开学第一天发现的。 当她整理二手课本时，它从《魔法理论》的书页间滑落——黑色封上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会呼吸般微微起伏。 那是本神奇的日记，它能和她聊天，并且相当体贴。它总能用最贴心的话来开导她，总能在她失落时安慰她。 她对日记本倾诉了很多，她说她喜欢的人，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曾经打败了黑魔王的英雄。还提到了一些霍格沃兹最近发生的事。 有一个格林格拉斯教授和邓布利多起了冲突。 她还说她也想去上格林格拉斯教授的课程，因为哈利?波特就在上他的课。 还有那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洛哈特，她的妈妈非常喜欢对方，但她上了对方的几节课之后就发现那只是一个草包，这一点她敢肯定。 不论她说什么，日记本都能给她最恰当的回应，她也渐渐地把它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很多个晚上，羽毛笔都在纸页上沙沙作响： 【今天又看到哈利了，他骑扫帚的样子真帅……】 墨水立刻晕开优雅的回复： 【他确实很特别，不是吗？就像你一样，金妮。】 …… 【妈妈说洛哈特是最棒的巫师，可他的课简直……】 【真正的强者从不需要炫耀，比如你们那位格林格拉斯教授。】 …… 【我又在走廊醒来了，袍子上有鸡毛……】 【别担心，梦游是韦斯莱家的遗传特质。】 …… 最可怕的是那些消失的时间片段——走廊墙上血一样的字迹、手上的公鸡羽毛、长袍下摆的泥泞、不见踪影的鞋子…… 当她看到费尔奇的猫被石化时，胃里终于翻涌起冰凉的恐惧。 筛查通知像最后的丧钟。 好像，就是她打开了密室。好像，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传承者，虽然她对此一无所知。 …… 金妮突然站起身，红茶被打翻在地毯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冲向女生宿舍。 寝室里，她颤抖的手指抚过日记泛黄的纸页，汤姆·里德尔优雅的字迹正在纸上缓缓浮现：“别害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感觉手里的日记正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 “不……”金妮的声音支离破碎，“我要摆脱你这个魔鬼。”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用笔在日记本上写下这一句话。 第 82章 照妖镜 金妮·韦斯莱独自抱着那本烫手的日记本，像只受惊的兔子在镜面交错的走廊里逃窜。 镜面迷宫中折射出无数个仓皇的身影。 她要将日记本扔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就不错，那里常年人迹罕至，而且到处都是蜘蛛网。 她戴着眼镜，低头抱着日记本快速地行走着。 突然，一扇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影。 “砰！”金妮结结实实地撞进一袭缀满金星的紫罗兰长袍里，手中的日记本脱手而出。 “哎呦！”洛哈特夸张地叫了一声，“小心点儿，孩子……等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洛哈特看着撞向自己的小女巫，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微笑。 金妮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本日记本正躺在洛哈特锃亮的皮靴边。 她慌忙弯腰去捡：“对……对不起教授……” “等一等！”洛哈特突然出声，用脚尖抵住日记本，金妮的心跳几乎停滞。 “你怎么一个人在城堡里晃荡？”他俯下身，伸手捡起了那本日记，“要知道，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单独行动是违反校规的……” 金妮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候洛哈特翻开空白的日记本，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哈，你是我的粉丝对不对？”洛哈特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但金妮显然更慌乱了，“我明白，想要见到我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我是一个作家，平时还是很忙的……” 金妮没有说话，她瞪大了眼睛，因为洛哈特掏出了他那支巨大而浮夸的孔雀羽毛笔。 “想要我的签名是吗？我猜你肯定想要！”洛哈特自顾自地说，“但其实你不必假装撞在我的身上，虽然这种场面有一点戏剧化，但实在太过老套！” 金妮抬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阻止对方，但她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必害羞，我懂你们这些小女孩……” 笔尖在纸页上划出刺耳的沙沙声，【赠予我忠实的读者——吉德罗·洛哈特】，华丽的签名完整地落在扉页。 “不——”金妮的尖叫卡在喉咙，她被这一幕吓得愣住了。 当洛哈特心满意足合上日记时，她直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留下不明所以的洛哈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哈，害羞了？韦斯莱家的姑娘都这么古怪吗？”他耸耸肩，哼着小调将战利品夹在腋下，“不过她妈妈倒是个识货的……那可是我的铁杆粉丝！” 洛哈特摇了摇头，转身又走进了办公室。 …… …… 筛查行动由几个神奇的魔法装置来执行。 四个剔透的水晶球被安置在四大学院长桌首端，每日清晨，所有师生都需依次将手掌覆于其上。 礼堂穹顶的魔镜阵列折射着诡异光芒，和水晶球反射的光芒交相辉映。 萨格莱斯私下给教授们说，“倘若体内寄生着第二个灵魂……水晶球就会在对方触摸的时候变成黑色。” 但其实这只是骗人的，它们就是几个普通的水晶球，是萨格莱斯顺手从特里劳妮那里拿来的。 当然，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 真正的杀手锏矗立在礼堂拱门下——那面被魔法丝绸覆盖的厄里斯魔镜。这是他从邓布利多那里借来的，并且顺便用监测魔法暂时改造了一下。 当萨格莱斯挥动魔杖揭开绸布时，改造后的魔镜表面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然后他直接用变形术将其变成了一个镜面走廊。 “现在你不照欲望了，”他用魔杖敲了敲镜面，“现在你只照灵魂。” “灵魂溯源”——一个极其生僻冷门的检测魔法，萨格莱斯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到，没想到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这面临时的“照妖镜”将会在暗中检测所有人，一旦从它面前走过的人存在两个灵魂，那么镜面就会发出尖啸。 真正的陷阱就这样被放置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伏地魔真的故技重施，那么他不管附在谁的身上，只要经过这面镜子，就会被立刻照出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萨格莱斯还再次造访了桃金娘的盥洗室，准备了解一些情况。 但因为他没有帮她教训皮皮鬼，所以这次她全程都把脑袋塞进抽水马桶里，生着闷气，拒绝提供任何信息。 “你说过要教训皮皮鬼的！”她湿漉漉的声音从管道里传来回音。 不过这不能怪萨格莱斯，他对此也颇感无奈，因为皮皮鬼的踪迹实在太难寻觅。 对方作为霍格沃兹的骚扰灵，拥有一个非常奇特的性质——你越是刻意寻找，他越是销声匿迹；可当你放松警惕，不去想他的时候，他又会突然蹿出来搞恶作剧。 因此萨格莱斯不得不调整策略——他开始带着哈利在城堡里游荡，逐一排查霍格沃兹的地下管道系统。 厨房、盥洗室、排水口，萨格莱斯尤其关注那些学生频繁出入的区域，因为这些地方一旦出现蛇怪的踪迹，后果将不堪设想。 “再示范一次那个发音。”他在一处斑驳的墙面前停下，声音压得极低。 哈利略显局促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发出一阵沙哑低沉的嘶嘶声。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萨格莱斯专注地眯起眼睛，模仿着那个古怪的音节。 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场景时常上演——他们在寻找密室入口的同时，也在进行着特殊的语言课程。 “开启”“停止”“服从”这一系列简单的蛇佬腔指令萨格莱斯已能准确复述，但这种交流是单向的，因为他听不见蛇类说话的声音，属于只能说，不能听的那种。 礼堂门口的“照妖镜”一直毫无动静，萨格莱斯时常驻足镜前，平静地看着那平静的镜面。 有些疑问时不时在他心里涌起，比如是否敌人太过狡猾，已经识破了他的布置？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找错了方向？ 是的，萨格莱斯也会自我怀疑。但每当这时候，他就会轻轻抚过魔杖，耐着性子走向下一个可疑的角落。 他的耐心向来充足…… 第 83章 决斗俱乐部 与此同时，洛哈特正躺在粉金色的办公室沙发上。在第一百零一次修改签名样式后，他百无聊赖地翻开了那本黑色日记。 他清晰记得当初在扉页题写的赠言：赠予我忠实的读者——吉德罗·洛哈特。龙飞凤舞的花体字下方还画了个俏皮的爱心。 可奇怪的是，他现在已经把这本日记都翻了个遍了，竟然都没有发现任何字迹，这让他有些疑惑，于是又拿出羽毛笔在日记本的扉页重新把这句话写了一遍。 【赠予我忠实的读者——吉德罗·洛哈特】 羽毛笔刚离开到纸页，墨水就突然像活物般自动晕开： 【你好，亲爱的吉德罗，您的签名如此独具匠心，每一处转折都彰显着非凡的品味！】 洛哈特猛地坐直：“梅林的袜子啊！一本会聊天的日记！”他左右张望，确认没人看到这一幕，然后咧嘴一笑，继续写下： 【当然，我的签名风格可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不得不说——你很有眼光！】 日记本立即浮现新的字迹，措辞优雅得体，充满了对洛哈特的“由衷钦佩”： 【尊敬的洛哈特先生，能在您的墨迹旁留下我的存在，是我莫大的荣幸。您的签名充满了力量和魅力，正如您本人在《与巨怪同行》中展现的英勇无畏。】 洛哈特非常惊讶，随即是巨大的得意，“哈！这必定是某位狂热书迷精心准备的惊喜礼物。吉德罗·洛哈特，你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 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蘸了蘸墨水，羽毛笔在纸上欢快地跳跃：【容我正式自我介绍：吉德罗·洛哈特，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连续五次获得《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他边写边想，一本会说话的日记！还是自己的狂热崇拜者！这简直是梅林赐予的绝妙素材——或许能成为下一本自传的彩蛋章节？再不济，也是个完美的树洞听众。 只不过……这是那个红头发韦斯莱家姑娘的东西……要不要给她来发一忘皆空永绝后患？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纸面，最终他摇了摇头。 金发教授狡黠地眨了眨眼，决定先好好探索这个神奇的小本子还有什么惊喜，然后再做其它决定。 …… …… 霍格沃兹的日子再一次平静了下来，萨格莱斯每天课后都带着哈利?波特满城堡游荡，执着地寻找入口。 与此同时，洛哈特经过好几次的软磨硬泡，终于让邓布利多批准了他关于“决斗俱乐部”的完美提案。 他在布告栏上钉上了一张烫金羊皮纸，上面用华丽的花体字写着决斗俱乐部的时间地点，以及参与人员——所有学生。 蛇怪会不会和人决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有机会在小巫师们面前露一手了，而且他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自己潇洒取胜的场景。 他敢肯定，这次又能圈不少粉，让他的崇拜者数量再创新高。 …… 这天课后，哈利难得地向萨格莱斯提出了“请假”申请。他的两位好友都会参加决斗俱乐部，而他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集体活动。 更令人意外的是，还在禁闭期的马尔福也提出了同样的请求。萨格莱斯虽然满心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在萨格莱斯看来，洛哈特这个徒有其表的家伙实力不怎么样，却总喜欢在霍格沃茨搞些新花样。 决斗俱乐部是吧？等着，他今晚就去给这群小巫师们上上课，顺便也给洛哈特上上课。 …… 决斗俱乐部的场地被设在了礼堂，时间定在晚上八点整。 当学生们陆续抵达时，发现原本摆放长桌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鎏金舞台，数百支悬浮的蜡烛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天花板上还流转着深邃的星河。 全校师生悉数到场，偌大的礼堂被挤得水泄不通。小巫师们个个手握魔杖，满脸期待，跃跃欲试。 “你们觉得今晚会由谁来指导我们？”赫敏踮着脚尖张望，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发颤。 “肯定是弗利维教授！”她自问自答地说，“他年轻时是决斗大赛的冠军，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罗恩挠了挠他那一头红发，疑惑道：“但决斗不是需要两个人吗？一个人怎么演示？难道要对着自己的影子比划？” “谁来都行，只要不是斯内普！”哈利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罗恩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嘿，你该不会把洛哈特给忘了吧？我记得你上次还说他是你最新的噩梦来着？” 哈利的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好吧好吧，我修正一下——只要不是斯内普和洛哈特，其他任何人都可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其实我最希望是格林格拉斯教授，他肯定是决斗的一把好手，不过他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不太可能会来这儿……” “说到这个，”罗恩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问，“他真的在跟你学蛇佬腔？一个教授为什么要学这个？” 哈利茫然地摇摇头：“他说是为了‘有备无患’，但具体什么意思我也……”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终于被舞台上夸张的装饰吸引——镀金的围栏、漂浮的缎带、还有用魔法变出的礼花特效。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洛哈特穿着一身缀满金线的猩红色长袍，像只开屏的孔雀般昂首阔步走上舞台。 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时哀叹一声，三张脸上写满了绝望。 更糟糕的是，他们看到洛哈特身后还跟着一个阴沉的黑影——那标志性的油腻黑发和鹰钩鼻，不是斯内普还能是谁？ 礼堂里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洛哈特试图用魔杖抵住喉咙施展“声音洪亮”，结果第一次施法失败，发出的声音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在接连两次狼狈的尝试后，咒语终于生效。 “安静！请安静！”他夸张地挥舞着双手，用自认为完美的气泡音向大家郑重宣布：“虽然大家已经认识我了，但我还是要向大家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吉德罗·洛哈特，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连续五次获得《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但我从来不把那个挂在嘴边，因为我不是靠微笑来驱逐万伦的女鬼的，同时身为《与食尸鬼同游》的作者，还是……” 台下的小巫师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经过大半个学期的相处，只要不是巨怪脑子，都能看出这位教授的真实水平。 偏偏洛哈特还在台上沾沾自喜，把学生们交头接耳的嘘声当成了对自己的崇拜。 第 84章 决斗教学（上） “正如各位所见，”洛哈特还在喋喋不休，“邓布利多校长特别批准我创办这个决斗俱乐部，就是为了让你们掌握自卫的本领——就像我在《会魔法的我》里描写的那样。当然，想要了解更详细的案例，建议你们购买我的全套著作。”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礼堂里回荡着洛哈特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 直到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他才意犹未尽地指了指身后，不情不愿地用了十秒钟来介绍了一下斯内普：“哦对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斯内普教授。他自称对决斗‘略懂一二’，很‘荣幸’能协助我进行示范。” 洛哈特露出标志性的闪亮笑容，“不过请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绝不会伤到你们亲爱的魔药课教授一根毫毛。” “我倒是希望能出点意外，”罗恩压低声音对哈利说，“最好是两败俱伤，一起到校医院住上几天的那种。” “最好住到这学期结束……”哈利也忍不住补充。 台上，两位教授终于摆开架势。 洛哈特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双手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就像是在向国王行礼。 相比之下，斯内普就只是极其不耐烦地、几乎是带着侮辱性地，略微抖动了一下他那颗油腻的脑袋。 “注意看，”洛哈特将魔杖竖在胸前，像举着柄宝剑，“正式决斗要先行礼，然后像这样持杖。” 他转向斯内普，“我们会在数到三的时候释放第一道魔咒。当然，这只是示范，我们谁也不会有真的危险。” 斯内普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冷笑，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台下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他们毫不怀疑洛哈特的话——他们怀疑的是，斯内普会不会“恰好”失手，让这位聒噪的防御术教授永远闭嘴。 “一……二……三！” 两位教授同时挥动魔杖，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几乎与计数同时响起：“除你武器！” 一道刺目的红光从他杖尖迸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洛哈特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洛哈特像个人形玩偶般被咒语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撞在五米开外的石墙上。 他的魔杖在空中旋转着飞出，整个过程快得让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眨眼。 至少比他介绍斯内普的时候还要简短的多。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这一下肯定疼得要命！” 哈利踮起脚尖张望：“可惜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赫敏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抽搐着别过脸去。 墙角的洛哈特蜷缩成一团，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考虑过假装昏迷来逃避这场“演出事故”。 但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撑起身子——他的长袍沾满了灰尘，精心打理的发型此刻活像个被炸过的鸟窝。 “咳咳……正如各位所见！”他踉踉跄跄地爬回舞台，声音因为疼痛而发颤，“这就是著名的缴械咒……顾名思义，它的效果就是……呃……我的魔杖……我的魔杖呢……有谁看到我的魔杖了吗？” 一只漆黑的渡鸦突然从天而降，嘴里叼着那根镶嵌宝石的华丽魔杖，在洛哈特头顶盘旋。 “喂！还给我！”洛哈特跳着脚喊道，活像个滑稽的小丑，“你这该死的扁毛畜生！那可是限量版的魔杖！” 过了一会儿，洛哈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悻悻地放弃了追逐，转向学生们强撑笑容： “没错！这正是我和斯内普教授精心设计的示范环节！我自愿承受这个咒语，就是为了让你们更直观地理解缴械咒的效果……” 说着他转向斯内普，突然又恢复了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不过容我说一句，亲爱的西弗勒斯，你刚刚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如果我真想防御，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比地窖还要阴冷，不是因为洛哈特，而是萨格莱斯正从礼堂大门走了进来，并径直走向了舞台中央。 “呃，萨格莱斯，现在是……”洛哈特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萨格莱斯连眼皮都没抬，只用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让洛哈特僵在原地。“你，”他魔杖轻点，“站过去。” 洛哈特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手同脚地挪到了斯内普身边。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就像被迫参加葬礼的仇家。 萨格莱斯朝空中扬了扬下巴，那只渡鸦立刻俯冲而下，将魔杖精准地抛进洛哈特颤抖的手中。 “既然要教决斗，”萨格莱斯的声音冰冷严肃，“那就给我教全套。” 整个礼堂瞬间沸腾。 小巫师们踮着脚尖往前挤，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弗立维教授小跑着挤到最前排，麦格教授的眼镜片上也反射着好奇的光芒。 就连庞弗雷女士都抱着医药箱匆匆赶来，嘴里还念叨着“梅林保佑”。 “在挥动魔杖前，记住三个词。”萨格莱斯魔杖轻转，在空中划出三道猩红的轨迹，“攻击、防御、躲避。” 他扫视着台下每一张雀跃的脸，声音陡然凌厉：“决斗的本质是这三者的动态循环，而绝非轮流释放魔咒的回合制游戏！” 话音未落，他的魔杖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六道咒光如彩虹般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致命的网—— “二对一。”萨格莱斯的声音在咒语破空声中传来，“现在，先教他们怎么躲避。”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毫不犹豫地一个侧滚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几道强力的咒光。 这绝非他愿意配合萨格莱斯，而是那些交织的魔法光芒中蕴含的魔力波动，根本不是普通铁甲咒能够抵挡的，一个两个可能还行，但六道咒光绝对抵挡不住。 但不远处洛哈特就远没有这般身手了。 他还保持着那副滑稽的防御姿势，甚至没来得及躲避，就再一次被红色咒光击中胸口，果断地倒飞出去。 “躲避！” 萨格莱斯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他随手一挥魔杖，用魔咒将半空中的洛哈特硬生生拽了回来，像摆弄人偶般将他按回原位。 “——就是通过位移、障碍物掩护，甚至是轨迹预判来规避魔咒！如果你们不想在决斗中变成活靶子，就千万别像个木桩似的傻站着！" 话音未落，萨格莱斯魔杖轻旋，数以千计的魔法飞鸟突然从他身周呼啸而出。 这些闪耀着光芒的魔法造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暴风雪般朝对面两人席卷而去。 第 85章 决斗教学（中） “现在，防御示范！” 斯内普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魔杖在身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环，银色的防护罩瞬间成型。飞鸟群撞击在护盾上，爆发出连绵不绝的“砰砰”声，火花四溅。 但他身旁的洛哈特就不行了。 那些魔法飞鸟像石头一样砸在他身上，打得他抱头鼠窜。 他的尖叫声与飞鸟的嘶鸣混作一团，精心打理的金发彻底变成了鸡窝，脸上很快变得鼻青脸肿。 “防御的核心在于化解威胁。”萨格莱斯的声音穿透了嘈杂，“从防护魔咒，到反咒体系，具体的选择要视情况而定。防御的同时还要积蓄力量，否则就会陷入永无休止的被动防御——” 对面的斯内普用魔杖在身前画了个圆圈，一股强劲的魔力波动在他的圆形护盾后面凝聚，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接着将魔杖猛地向前一刺，咒光就立刻朝着萨格莱斯快速袭来。 “最后就是攻击！” 说着萨格莱斯随手一撇，魔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色轨迹。紧接着那道来势汹汹的咒语被他随手布下的魔力屏障挡下。 “攻击咒语并不是指单纯的伤害性法术，而是所有能瓦解防御、创造战机的魔法统称。”他的声音在礼堂中清晰地回荡，同时又有两道粗壮的红色咒光从杖尖迸射而出。 斯内普瞳孔骤然收缩，魔杖急速挥舞，堪堪挡住一道咒光，黑袍被激荡的魔力掀得猎猎作响。 但他身旁的洛哈特就不行了。 他再次被咒光击中，像个破布娃娃般旋转着飞了出去。 “缴械咒能够剥夺对手的魔杖，但要记住——” 萨格莱斯说话间魔杖一挑，又一次将半空中的洛哈特拽回原位，“没有魔杖的巫师同样危险。例如非洲瓦加杜的毕业生都是通过无杖施法考核的。” 说着他继续挥动魔杖，又有两道咒光破空而出，那施法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仿佛根本不需要念咒。 “石化咒与昏迷咒，”他的解说与攻击完美同步，“能限制行动却不致命，是控制战局的利器，对你们来说刚刚好。” 斯内普被迫中断正在酝酿的反击咒语，仓促撑起铁甲咒。 防护罩与咒光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他的脚步被冲击力逼得后退了半步。 但他身旁的洛哈特就不行了。 这次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咒光命中他的瞬间，整个人就立刻僵直成可笑的姿势：一条腿滑稽地抬着，手臂夸张地前伸，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就像一座拙劣的现代艺术雕塑。 礼堂里的小巫师们双眼放光，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魔法对决——咒语如烟花般在舞台上绽放，每一帧都伴随着精准的战术解说。 不少学生的手指不自觉地跟着比划，直到看见洛哈特那副鼻青脸肿、头发炸开的滑稽模样，才讪讪地缩回手去。 萨格莱斯的魔杖仿佛永不停歇的泉眼。 他一边从容解说，一边随手挥洒出五光十色的咒语洪流。 斯内普在咒语风暴中左支右绌，黑袍翻飞得像只挣扎的蝙蝠，偶尔反击的一两道咒光，也被萨格莱斯轻描淡写地化解。 “注意看，”萨格莱斯的声音穿透咒语的爆鸣，冷静地不带一丝感情，“斯内普教授给大家展示的各种躲避和防御魔咒的方法是你们将来学习的重头戏，虽然看起来稍显狼狈，但却有效实用！” 话音未落，他魔杖轻点，舞台地板突然隆起成石墙，恰好挡住斯内普仓促射来的昏迷咒。接着石墙又在他下一个手势中化作漫天蝴蝶，遮挡视线的同时洒下一些闪光鳞屑。 斯内普一个“旋风扫净”将鳞屑吹走，但他身前的蝶群又忽然变成一片尖刺，快速朝他袭来。 再一次用出盔甲护身，斯内普拿魔杖的手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但萨格莱斯没有停下，他轻轻一绕魔杖，斜刺里就再一次迸射出一抹道红光。 斯内普狼狈地扑向一侧，躲到了障碍物的后面。洛哈特就是那个障碍物——他正被石化着，像个滑稽的雕像般立在咒语路径上。 “变形术也不只是把茶杯变成老鼠。”萨格莱斯还在说着，隆起的墙壁在空中不停变换着形状，“运用的好了，战场上的每一块砖石都能成为你们攻防的利器。” 最后他魔杖猛地前刺。一道砖石化成的洪流呼啸而出，在舞台中央炸开惊天动地的轰鸣。 小巫师们尖叫着捂住耳朵，只见两条银蛇般的绳索从烟尘中窜出，将筋疲力尽的斯内普捆成了粽子，顺便给已经石化的洛哈特加了道“保险”。 烟雾散去时，萨格莱斯已经整理好衣袖，仿佛刚才那场对决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记住，”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呆若木鸡的学生耳中，“巫师决斗不是站桩对波，而是移动规避、防御化解、攻击压制的立体博弈，胜负取决于三个方面——” 萨格莱斯在舞台上缓步而行，他没有理会眼神阴沉的斯内普，而是扫了一眼激动不已的小巫师，缓缓竖起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第一点，魔力强度，它决定了你们能否支撑高强度的连续施法。” 说完他就又竖起一根手指： “第二点，咒语储备，它决定了你们能否应对瞬息万变的战场局势。” 最后他再竖起了一根手指： “第三点，战术预判，它将决定你们是猎人，还是猎物。” 他停在舞台边缘，俯视着台下如饥似渴的小巫师们，语重心长地说，“但是你们要记住，真正的决斗大师往往在三类魔法中已无明确界限，他们的咒语攻防一体，瞬息万变。当然，这距离你们还很遥远……” 萨格莱斯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用魔杖抵住洛哈特石化的额头。一阵隐晦的咒光闪过，对方立刻从石像变回人形，并且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会向邓布利多申请接手这个俱乐部。”他站在舞台上，面色平淡地说，“如果获准……我会教你们些真本事。” 然后他不顾欢呼的人群，优雅地蹲下身，魔杖在两位教授颈间轻轻一划。 虽然没有见血，但这个抹脖子的动作让所有小巫师不寒而栗。 “今天的最后一个知识点，”萨格莱斯的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永远记得补刀。” 他的魔杖在斯内普太阳穴上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小声地补充，“尤其是在对付想要取你性命的人的时候。” 无视对方饱含愤怒的眼神，萨格莱斯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两位教授身上的绳索骤然消失。 “这个道理我希望是由我来教给你们的，而不是由你们的敌人……” 第 86章 决斗教学（下） 斯内普的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长袍下的手臂肌肉也因过度消耗而痉挛。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魔力枯竭的滋味——就像被抽干的沼泽，连最简单的荧光闪烁都难以施展。 虽然胸腔里还翻涌着沸腾不休的愤怒，但理智却在冷酷地提醒他：这场碾压式的对决，已经彻底暴露了两人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或许早在几年前，当对方还是霍格沃茨学生时，自己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斯内普阴郁地想。 只是今日这场公开处刑般的对决，才真正让他看清对方可怖的实力——那行云流水的施法节奏，举重若轻的魔力操控，还有将教学与实战完美融合的可怕掌控力。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眯起眼睛。 这样的实力……完全有资格成为第三代黑魔王。可萨格莱斯却选择回到霍格沃茨当个教授？ 斯内普的视线扫过台下狂热的小巫师们，一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成形——他是不是想从这里开始，培植一批党羽，进而慢慢攫取魔法界的权利？ 还是说，这所千年古校里，藏着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 舞台另一侧，洛哈特正以夸张的姿势“昏迷”着。若不是眼皮时不时颤动，那惨白的脸色倒真像具尸体。 萨格莱斯随手甩了个检测咒，随即便对场边的女校医挑了挑眉：“庞弗雷女士，看来我们需要点特效提神剂。” 校医女士会意地眨眨眼，从药箱深处掏出一瓶冒着诡异绿泡的药剂。 当刺鼻的臭鸡蛋味弥漫开来时，“昏迷”中的洛哈特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最终，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被带到一旁开始治疗，斯内普也回到教授席位上开始休息。 萨格莱斯还站在台上，对着跃跃欲试的小巫师们点头宣布：“示范到此结束，实践环节开始。” 小巫师们齐齐欢呼，礼堂内顿时沸腾了起来。他们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亲自上手试一试了。 而萨格莱斯则用魔杖不停轻敲掌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欢呼的小巫师。 “首先我得提醒一句，谁要是把决斗变成街头斗殴……” 他的杖尖突然迸发出火星，喧闹的礼堂瞬间安静。 他没说下场是什么，但大家都清楚那样做的下场肯定不是很美妙。 接着他用魔杖在空中划出几道轨迹，整个礼堂的地面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空间在魔法作用下延展数倍，石柱从地底升起，划分出数十个决斗平台。 “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 他的声音在每个角落清晰震响，“自由组队，即刻就位！” 小巫师们像被施了振奋咒般躁动起来。 哈利和罗恩立刻凑到一起，马尔福则伸手拽住了克拉布和高尔的袍子。赫敏正在给纳威演示标准的决斗起手式，而卢娜已经拉着阿斯托利亚站到了指定区域。 “第一课，”萨格莱斯踩着无形的阶梯走上半空，黑袍在烛光中就像一团流动的阴影。 “施咒与躲避不是两个动作，而是一个呼吸的节奏。”他在悬浮的中央平台上来回踱步，“我不指望你们在第一节课上用出多么精妙的魔法，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尽你们所能——对准目标，用出咒语，然后躲开攻击。” “可是教授……”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怯生生地举手，“我们掌握的咒语实在太少了……” 看着有些呆愣的小巫师，萨格莱斯语气平静，“我清楚霍格沃兹的课程安排，但同样清楚你们私下里都藏着几个拿手的小恶咒——尽管使出来吧！今天就是检验它们的好时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当然，实在不会攻击的，至少也要学会像兔子一样灵活躲闪。” “可是……决斗的规则呢？”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举手提问，“我们连正式的行礼流程都不太熟悉……” “规则？决斗俱乐部的本意是让你们拥有应对危险的能力，而不是让你们学习如何表演的。”他挥动魔杖，一股红光擦着提问者的耳边飞过，“所以你们现在要摒弃所有的规则，毕竟在生死战场上，这些花架子只会让你们成为尸体……” 角落里传来小声嘀咕：“但霍格沃茨这么安全，学这些干什么……” “霍格沃兹可能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安全！” 萨格莱斯平静地反驳，并顺手释放出一条魔法烟雾变成的巨蛇，在人群里飞快穿梭。 小巫师们一阵骚乱，但又很快平息，因为那条巨蛇只是虚幻的，没有实体。 “我在德姆斯特朗待了两年……在那所学校，决斗和黑魔法是每一个巫师必须掌握的技能，因此在这一点上，你们已经落后很多了。” 说着那条魔法巨蛇又张开巨口，贪吃蛇一样地将每个学生都吞进嘴里，最后又散成烟雾，归于无形。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向我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 场上自发组成了三十多支队伍，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军奋战。萨格莱斯刚一挥下魔杖宣布开始，礼堂里就顿时炸开了锅。 小巫师们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魔咒不要钱似的往对面狂甩，根本不管准头，只管往人堆里砸。 “清理一新！”一个一年级赫奇帕奇尖叫着甩出清洁咒，对面一个拉文克劳女生顿时浑身冒泡，衣服上浮起一层诡异的肥皂膜。 “这算什么攻击？！”旁边的人怒吼。 “我、我只学过这个！” 哈利、罗恩和赫敏背靠背站在一起，周围还围着几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 赫敏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当一道“门牙赛大棒”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时，她便彻底爆发了。 “退敌三尺！” “昏昏倒地！” “速速禁锢！” “统统石化！” “咧嘴呼啦啦！” “热情火辣辣——” 她的魔杖几乎舞出残影，咒语连珠炮似的轰向对面。 但她的凶猛表现立刻引来了报复。 三道恶咒同时朝她射来，哈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开，可罗恩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破魔杖“啪”地炸出一团绿烟，反弹的咒语直接糊在了自己脸上。 “呕——”他弯下腰，鼻涕虫源源不断地从嘴里涌出来。 “罗恩！”赫敏惊叫，但下一秒就被迫翻滚躲避，一道“塔朗泰拉舞”在她刚才站的地方炸开。 …… 萨格莱斯原本刻意拉开了交战双方的距离，就是怕演变成近身混战。 然而他低估了小巫师们的“创造力”——几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知怎么的冲到了一起，瞬间从魔咒对决升级成肢体冲突。 “吃我一脚！” “哎呀！你扯我头发干什么！” “松手！谁掐我脖子？！” 萨格莱斯嘴角抽搐，魔杖轻点，几道银光闪过，把扭打成一团的学生强行分开。 最后，在一片气喘吁吁、魔杖歪斜、袍子凌乱的惨烈景象中，他挥了挥手，叫停了决斗。 环顾四周，他挑了挑眉——比他预想的好。 至少八成学生记住了他的要求，一边施咒一边移动，而不是像木桩子一样站着当靶子。 “还不错。”他慢悠悠地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至少你们没把礼堂炸了。” 罗恩在旁边“哇”地又吐出一只鼻涕虫。 萨格莱斯挥了挥魔杖，一道道治疗咒语的从杖尖飞出，将那些中了恶咒的学生们一一治好。 第 87章 英雄的洛哈特 “贴身肉搏的，每人扣两分！”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宣布，“我再说一遍，巫师决斗不是街头斗殴，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谁用牙齿咬人，我就把他扔进黑湖！” “可是教授，不是您说的要摒弃所有规则吗？”乔治?韦斯莱揉着被扯破的袍子，头也不抬地随口就说。 “格兰芬多扣5分！”萨格莱斯依旧淡定，“为了你选择性听取教导的耳朵。” 正在揉着淤青胳膊的马尔福顿时笑了出声，他刚刚趁乱给了波特一记黑脚，但之后好像又在混乱中挨了克拉布一拳，虽然对方并不承认。 紧接着萨格莱斯挥动魔杖，被咒语轰得七零八落的礼堂开始自动修复：歪斜的烛台重新挺直，烧焦的地板恢复如新，就连罗恩脚边那摊亮晶晶的鼻涕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就到这里。”萨格莱斯瞥了眼墙角魔法钟，指针已经快指向宵禁时间，“级长带队回休息室，谁敢乱跑就关他一个月禁闭！” 仅仅几分钟，人群就如退潮般散去，教师席也已空无一人。萨格莱斯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前往图书馆度过这一晚。 …… 洛哈特跌跌撞撞地摔进办公室，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他踉跄到镜子前，被自己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精心打理的鬈发乱得像被炮弹炸过，嘴角还残留着治疗药剂的绿色痕迹，那味道让他想起腐烂的泔水。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猛地将桌上的水晶花瓶砸向壁炉，玻璃碎片在火焰中发出刺耳的爆裂声，“萨格莱斯这个下贱的杂种，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待吉德罗·洛哈特！”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镀金的镜子前来回踱步，龙皮靴子把波斯地毯踩出深深的凹痕。 突然，他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笔记本，拿起羽毛笔在上面潦草地写着： 【今天在决斗俱乐部惨遭暗算，斯内普那只肮脏的老蝙蝠从背后偷袭，毁了我价值五十加隆的发型药剂！而且他还不止一次地向我翻白眼！】 写到这里，他忽然停顿。墨迹在纸上晕开成一个丑陋的黑斑，就像他此刻扭曲的表情： 【斯内普的确很讨人厌，没有人喜欢他！】 洛哈特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面色扭曲地落笔： 【不仅如此，还有萨格莱斯那个卑鄙小人，他竟然和斯内普合起伙来对付我，虽然我用尽全力反击，但终究还是无法以一敌二，最终败下阵来。】 【他们嫉妒你的名气和才华，就像萤火虫嫉妒太阳！一群卑劣之徒罢了……】 洛哈特的手指颤抖起来： 【对……你说得对！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嫉妒我的才华，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针对我，羞辱我……】 【是的，可惜让他们得逞了……】 洛哈特急切地继续书写： 【我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否则我的粉丝们会怎么想？今天有那么多学生看着，他们会不会以为洛哈特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你需要新的成就来证明自己，一个更伟大的壮举……】 洛哈特愣了一下，但随即变得烦躁： 【新的成就？什么成就，再写一本书？可我现在在霍格沃兹，根本没有机会……没有素材。】 日记本上的字迹优雅地延伸着，像一条吐信的蛇： 【尊敬的洛哈特，你忘了，你并不是只会写书，毕竟你是一个伟大的巫师，还有许多其他的方式可以帮你挽回荣誉……】 洛哈特冥思苦想，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思考，直接在日记本上潦草地落笔：【其他的方式？什么方式？】 日记本上的字迹缓缓浮现：【比如……解决密室危机……】 洛哈特吓了一跳，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密室？那里面有蛇怪，太危险了，而且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密室的具体位置。】 字迹蛊惑般地闪烁着：【我恰好知道一些关于密室的线索，而且我也知道制服蛇怪的方法，我会帮你，帮你一起解决密室危机。想想看，当你提着蛇怪的脑袋走出来……】 洛哈特的呼吸急促起来，镜片后的眼睛开始发亮。他仿佛已经看见《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吉德罗·洛哈特单枪匹马拯救霍格沃茨！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颤抖的笔尖再次在日记本上落下：【具体要怎么做？我对那条蛇怪毫无办法，毕竟与它对视是会死人的。】 字迹突然变得模糊，仿佛在艰难喘息：【放心……我有办法让蛇怪温顺地像一只小猫，不过这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的，我毕竟只是一本可怜的日记，没有你的帮助，我什么也办不到……】 洛哈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们……真的可以解决密室的问题吗？】 【当然！像您这样伟大的实践者，再配上我这点微不足道的知识，想要解决一个小小的密室实在是手到擒来……最终再由您来向世界宣布真相、拯救学校。这就会是一曲完全属于您的、新的英雄史诗！而我，只求在您的传奇中，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脚注被提及……】 洛哈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告诉我，具体要怎么做？】 纸页上的墨迹突然变得虚弱，字迹断断续续地组成新的句子： 【维持这样的交流……需要能量……我作为一个单纯的魔法物品，需要魔力来维持运转，并且还需要一点点鲜血来为您找出答案……】 洛哈特颤抖的指尖划过纸页，手指被纸张边缘割出一道细小的伤口。血珠渗入纸页的瞬间，墨迹突然又变得鲜活起来。 咚！ 洛哈特突然栽倒在写字台上，羽毛笔从指间滑落，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来，重新拿起羽毛笔，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我……感觉……好累……】 【这只是创作疲劳，亲爱的洛哈特。你想不想知道密室的真正入口？】 【好啊，萨格莱斯那个蠢货每天都在寻找入口，而我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知道答案……】 【当然，因为您比他出众的多，你比他优秀千百倍。我会告诉你答案，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给我一点东西……】 【你要什么？】 【一点鲜血，一点点就好……】 【我是不是已经给过你了？】 【你没给过，你记错了，给我一点点吧，然后我就能帮你成为英雄，真正的英雄……】 【好，我给你……】 当洛哈特再次划破手指时，他没注意到鲜血比上次渗入得更快。 纸页深处传来满足的叹息，而疲惫感被他理所当然地归咎于“构思新书章节的辛劳”。 洛哈特再次一头栽倒在日记本上，陷入了沉睡。寂静的夜里，日记本开始在他脑海里种下新的念头： 【那个疤头男孩为什么总能出现在案发现场？他是不是打开密室的真正凶手？】 【教授们所谓的防护措施就是巨怪的把戏，简直愚蠢至极……】 【只有我们了解真相，只有我们才掌握着真正的解决方法……】 这些念头如同毒藤，在洛哈特的脑海里悄悄扎根。 当他第二天面对萨格莱斯时，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莫名的敌意与……诡异的自信。 第88 章 阔别已久的皮皮鬼 晨光透过彩窗洒落在石廊上，萨格莱斯刚从图书馆出来，迎面就撞见了面色惨白的洛哈特。 对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精心打理的鬈发也失去了光泽，看起来就像个刚刚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逃犯。 两人擦肩而过时，洛哈特投来一道冰冷的目光。 萨格莱斯在心底嗤笑——这就承受不住了？他还有整整一仓库的“教学方案”没使出来呢。 对方要是真的不识好歹想要做点儿什么，那他到时候就让这位“传奇巫师”的虚伪面具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拿着课本来到教室，入眼的景象让他挑了挑眉。决斗俱乐部的余波显然还在发酵，来旁听的学生比往常多了近一倍。 萨格莱斯一言不发地走上讲台，魔杖轻点，数道不同颜色的光束突然从他杖尖射出，同时在撞到墙壁后又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反射向他。 他没有移动脚步，手腕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微动，连续数道几乎透明的“障碍重重”精准地在身前不同位置瞬间成型、消失。 光束撞上屏障，或被弹开，或被湮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学生们顿时瞪大了眼睛，新来的学生也立刻觉得这趟果然没有白来。 光束停止，萨格莱斯这才开口，声音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看到了？‘障碍重重’不是一块笨重的盾牌。而是你们意志的延伸，灵活运用就能让‘障碍’活起来，成为你的武器。” 说着他轻轻一挥，空中立刻浮现出“障碍重重”的所有信息。 “障碍咒并非均匀的‘墙’，其魔力结构是可塑的——中心可以更厚实以防御强攻，边缘可以更‘粘稠’以偏转或迟滞咒语。” 说着一块半透明的果冻状屏障在空中不停变换形状，最后拉伸成一张网，几乎覆盖了整个教室。他示意学生们用手去触摸，感受魔力屏障的强度。 “你的意念在哪里，屏障就在哪里。想着‘挡在前面’，它就笨拙地杵在前面。想着‘保护右肩’，它就能在右肩前瞬间凝结。想着‘偏斜那道红光’，它就能做到。” 他用意念引导大网化成一块块微小的屏障，在每个学生身体不同侧快速切换。 “收缩它的结构，提升它的速度，它就能变成武器。” 微小的屏障突然变得坚硬，以极快的速度撞上小巫师们的额头，学生们感觉被一块透明的胶块撞到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延展它的结构，降低它的速度，它就能帮你减缓敌人的动作。” 说着屏障又变得柔软松散，包裹住了学生们的手掌，小巫师们立刻觉得无论是握拳还是展开手掌都变得异常困难。 接着他又一挥魔杖，一股粗壮的咒光立刻冲向学生。 就在对方还在发愣的时候，所有魔力屏障突然聚合成一个整体，然后弯曲成特定的形状，将那股咒光原封不动地反弹回来。 然后他再次快速地在身侧制造了一块微小的倾斜屏障，完全挡住了反弹回来的咒语，那强大的力道还让他优雅地侧滑一步。 “看到了？这叫废物利用，对手的魔力帮你省了移动的力气。” 说着他缓缓收起魔杖，所有“障碍重重”都消失不见。 “如你们所见，它也可以帮你们反弹攻击，但这需要一定的熟练度，否则它就会成为你们魔药课的失败作品——方向随机、效果未知。” 学生们听到这话立刻捂嘴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萨格莱斯继续分解着咒语的每一个细节，从手腕的发力角度到魔力的瞬间爆发。 持续不停地输出了两小时后，他的喉咙干得像被火蜥蜴舔过，就连学生们的眼睛也充满血丝。 不过只靠听是学不会魔咒的，这些理论终归需要千百次的实战打磨。 “好了各位……”萨格莱斯最后拍了拍手掌，“下节课将会是实践课程，因此你们在这期间需要做到一件事——那就是成功释放障碍咒，这是底线。该教的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剩下的就是大量的重复练习……” 说着他就示意学生们下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经过礼堂时，萨格莱斯还习惯性地检查了那面魔镜——依然平静如常。 然而，就在通往图书馆的转角处，一阵刺耳的尖叫混合着古怪的欢呼骤然炸响！ “哈！逃跑吧！” 萨格莱斯眼神一凛，魔杖瞬间滑入掌心，身体绷紧如猎豹。他屏息凝神，锐利的目光扫过廊柱阴影——没有蛇怪的冰冷鳞片，只有…… 那标志性的灯笼裤，和难听的破锣嗓子！ 他悄无声息地探身望去。只见阔别多日的皮皮鬼正倒悬在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上，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两只脏兮兮的手。 一颗颗散发着下水道般恶臭的泥浆球，正被他精准地投向下方乱窜的学生。学生们的尖叫还在继续，其中还夹杂着皮皮鬼的欢呼和笑声。 “十分！” “哈！又是十分！” “躲得真烂！罚你重躲一次！” 皮皮鬼嘎嘎怪笑，看着一个格兰芬多被泥浆糊了满脸，兴奋地在吊灯上转了个圈 “对对对！就是这样！哈哈！” 萨格莱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混沌风暴！” 魔杖无声划破空气，一道灰色的微型旋风凭空而生，如同精准的捕兽夹，瞬间将吊灯上的捣蛋鬼裹了个严严实实！ 皮皮鬼的怪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 它在急速旋转的风暴中化作一团模糊的灰影，像个被抽疯的陀螺，连头上的帽子都快被甩飞了。 “呜哇——放我下来！” 先前还在尖叫逃窜的学生们立刻刹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无法无天的皮皮鬼，竟然像只被关进笼子的地精。 短暂的寂静后，走廊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几个被泥浆击中的学生更是兴奋地跺着脚。 这场景可不多见，准确来说是第一次见。 毕竟皮皮鬼除了血人巴罗谁也不怕，就连萨格莱斯在霍格沃兹读书的头两年都对他束手无策。 不过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学生。多年的钻研让他洞悉了关键：皮皮鬼是霍格沃兹城堡混沌的化身，对付他需要创造同等程度的混乱魔法，才能短暂压制这城堡的顽疾。 虽然手法颇为复杂，也无法彻底根除，但让对方吃点苦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萨格莱斯从容地从长袍内袋掏出一个厚实的魔法水晶瓶，瓶口对准那团仍在疯狂旋转的风暴。 魔杖轻点，风暴连同里面晕头转向的皮皮鬼，像一缕被吸走的浓烟，“嗖”地一声被装了进去。 “咚！”皮皮鬼的脸重重撞在光滑的瓶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来你需要冷静一下。”萨格莱斯屈指，轻弹了一下水晶瓶壁。 “啊——饶命！教授！伟大的教授！你让我叫你校长都行！放我出去吧！” 萨格莱斯晃了晃瓶子，瓶内的尖叫瞬间拔高了八度，带着哭腔在走廊里回荡。 这是“人质”，他得把对方“押送”到桃金娘的盥洗室，看看那位爱哭的幽灵能不能吐出点关于密室的、有价值的线索。 第89 章 蛇怪出笼 距离第一次袭击事件已经过去许久，第二次袭击的真相又被校长和教授们刻意压下。 渐渐地，“密室传说”在学生中沦为谈资，连带着麦格教授那项强制佩戴防护眼镜的校规，也成了许多人抱怨的对象。 新鲜感褪去之后，走廊里随处可见眼镜被推到额头上，或是随意挂在衣襟的学生——只有教授们严厉的目光扫过时，他们才会不情不愿地重新戴好。 而此时珀西?韦斯莱就站在过道上，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刚刚上完魔药课的二年级学生。 在他的“扣分警告”下，所有学生都乖乖戴好了眼镜。 空气里还残留着蟾蜍内脏和苦艾草的混合气味。哈利、罗恩和赫敏夹在人流中，抱着厚重的书本，随着人群缓慢移动。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指甲刮过朽木的窸窸窣窣声，穿透了学生们的谈笑声和脚步声，钻进了哈利的耳朵。 哈利猛地顿住脚步，脸色瞬间变了。 这声音……他很久没听到了！ “怎么了，哈利？”罗恩被他带得一个趔趄，不满地嘟囔。赫敏也疑惑地看向他。 “嘘！”哈利竖起手指，眉头紧锁，侧耳凝神，“那个声音……好像又……” “什么声音？”赫敏警惕地环顾四周。 过道里人头攒动，两个学院几十号人挤在一起，嘈杂的谈笑声、书本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这里太吵了，你听错了吧？” 哈利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弯下了腰，耳朵几乎快要贴到墙壁上。 “嘎——！” 一声粗砺刺耳的啼叫在头顶炸开！ 三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萨格莱斯那只羽毛泛着冷硬光泽的渡鸦——洛克提斯，正稳稳地落在旁边高高的窗台上。 几个眼尖的学生立刻兴奋地围了上去。哈利这时也直起了身，对罗恩和赫敏无奈地摇摇头：“可能……可能真是我听错了，太吵了。” “我就说是虚惊一场！”罗恩夸张地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地把眼镜戴得更稳一点。 “不过，”赫敏也推了推鼻梁上的防护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带着一丝忧虑，“谨慎点没错。格林格拉斯教授不是一直在调查吗？下午可以把这个‘疑似情况’告诉他。” 哈利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行，下午去说。现在先回塔楼放书，肚子快饿扁了。” 三人说着也凑到窗台边，想看看那只平日里很少出现的渡鸦。 有人掏出了猫头鹰粮喂对方，但洛克提斯只是傲慢地瞥了一眼，就不屑地扭过头去。 “它是吃铁的！”西莫提醒。 “那个好像不是铁……”纳威有些不确定地说。 “嘿，说句话！说句话给我们听听！”帕瓦蒂·佩蒂尔充满期待地对渡鸦喊道。 而洛克提斯则歪着它漆黑的小脑袋，用泛着幽光的眼睛盯着她。 “安静！” 标志性的嘶哑嗓音再次响起，依旧难听得像砂纸摩擦。 学生们齐齐退了一步，但又马上重新围了上去。 “它是不是只会这一句？”迪安?托马斯有点失望地挠了挠头。 “大概吧……”西莫不死心，试探着伸手想摸摸摸摸对方泛着金属光泽的羽毛。 洛克提斯敏捷地一缩脖子，躲开西莫的手，同时张开喙：“蠢货！” 围观的几个小巫师顿时僵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 “……好吧，”迪安?托马斯干巴巴地说，“至少证明它的词汇量不止一个。” 洛克提斯的小脑袋左右转动，似乎在审视着下方的人群，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它到底吃什么？” “秘银！”赫敏不假思索地回答，“格林格拉斯教授就是喂它这个。” “那它的伙食费肯定要花上不少钱……”罗恩咂着嘴嘀咕。 就在这时，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挤开人群，从口袋里捻出一小撮闪烁着微光的秘银，径直伸向渡鸦。 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那丝自得却暴露无遗。 可渡鸦还是没有吃马尔福手里的秘银，而是继续歪着脑袋扫视人群。 “食物……杀戮……” 一声非人的、撕裂灵魂般的嘶吼毫无预兆地在哈利耳畔炸响！ 紧接着是墙壁被巨力撞碎的轰然巨响！ 轰隆！！ 学生们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前方走廊的拐角处，碎石如同雨点般迸射，烟尘弥漫之间，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恐怖身影，裹挟着毁灭的气息，猛地从破碎的墙壁里冲了出来！ 众人瞬间僵住了。 那巨大的蛇影甫一现身，熔金般的巨眼便锁定了最近的学生背影，然后布满獠牙的大嘴就立刻带着腥风狠狠咬下！ 哗啦！ 小巫师的身影应声碎裂——原来那是城堡的镜面转角，被咬得粉碎的也只是冰冷的镜像玻璃。 恐惧的浪潮在学生们中间轰然炸开！ 怪物！ 一条活生生的、想要吃人的巨蛇！ 它的身躯极其粗壮，上面还覆盖着厚重的鳞片，庞大狰狞的头颅高高昂起，几乎顶到了走廊高耸的天花板。 最令人胆寒的是它那双巨大的、如同熔金般的黄色竖瞳！那瞳孔中蕴含着足以冻结生命的恐怖魔力！ 而更加恐怖的是，就在蛇怪冲出的路径上，不幸地散落着几十个刚刚下课、正嬉笑着准备返回公共休息室的小巫师。 他们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褪去，就凝固在了那两道毁灭性的黄光之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斯莱特林女生正弯腰去捡掉落的书本，她的指尖距离羊皮纸只有一寸，瞬间化作僵硬的石像。 两个勾肩搭背的格兰芬多男生，脸上的笑容凝固成永恒的惊愕，身体保持着前行的姿态被石化在原地。 渡鸦面前围成一圈的学生们也闻声看去，但只来得及与那毁灭之瞳对视一眼，便化作了一圈姿态各异的冰冷石像。 一个跌倒在地的格兰芬多学生惊恐地举起魔杖，咒语微弱的光芒只在他杖尖闪烁了一瞬，整个人便连同那点光芒一同褪成了死寂的灰白。 一个斯莱特林学生反应稍快，试图转身逃跑，但在他下意识回望的瞬间，扭头的姿势和脸上极致的恐惧就被永久定格。 无声的黄光在过道里扫过。走廊里顷刻间多出了几十尊形态各异、表情凝固的石像。 刚才还充满活力的空间，瞬间就变成了冰冷的石像墓园。 空气里只剩下蛇怪粗重的、带着腥气的喘息，和碎石滚落的声响。 哈利几乎在蛇怪出现的同时低下了头，然后他对几个还没有中招的小巫师大声喊道： “别回头！跑！！！” 接着他就拉着罗恩和赫敏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几人剧烈地奔跑着，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杂乱的回响。 慌乱中，赫敏的眼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但她根本无暇顾及。 最要命的是，在混乱的狂奔中，赫敏清晰地听到了身后传来鳞片刮擦着冰冷石地板的“沙沙”声——那声音近在咫尺，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是本能的驱使，她不受控制地回头望了一眼—— 唰！ 渡鸦从她眼前飞过，锋利的爪子精准地抓过她的眼睛，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啊——！” 赫敏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就痛苦地捂住了双眼。 “赫敏！” 哈利下意识想折返回去，但罗恩猛地狠推了他一把！ “去找教授！”罗恩的吼声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他猛地刹住脚步，转身扑向捂着眼睛痛苦呻吟的赫敏。 哈利心头剧痛，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他强迫自己扭过头，继续沿着走廊拼命狂奔。 然而，前方的景象却让他几乎绝望——转角处，一群毫无防备的小巫师正有说有笑地迎面走来！ “别过来！离开这儿！！” 哈利声嘶力竭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止他们踏入这条死亡走廊。 可这警告却成了更致命的诅咒。 几个听到呼喊的学生本能地抬起头，困惑的目光越过哈利，瞬间捕捉到了走廊深处那庞大、幽暗的恐怖阴影——那如同噩梦具现的庞大身躯，那如同熔金般的巨大竖瞳。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惊愕的表情还未来得及爬上他们的脸庞，石化的灰白便已无情地蔓延开来。小巫师们的脚步定格在原地，化作一个又一个姿势各异的冰冷石雕。 错了！ 大错特错！ 哈利的心沉入冰窟。 他绝望地意识到，在这种极致的恐惧中，任何突如其来的声音、任何巨大的未知存在，都会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看一眼！ 而盘踞在走廊里的蛇怪，那庞大到无法忽视的身影，只需一眼，就代表着生命的终结。 第90 章 火化入土 哈利闷头狂奔，心里却翻腾着被石化者的身影。 “他们还活着……只要喝下药剂……” 这念头像根救命稻草，可紧接着，恐慌就扼住了他的咽喉：“罗恩！赫敏！他们会不会……来不及石化就被……” 纷乱的念头在脑中炸开，他甚至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用蛇佬腔？控制它？驱逐它？” 但他死死压住回头的冲动，一刻也不停歇地往前跑着：“不！这件事不止关系到我一个人！必须去找教授，找校长……” 这个决定比直面蛇怪更让他刺痛——他向来不屑当懦夫，此刻却要抛下同伴独自逃生。 …… 萨格莱斯左手紧握水晶瓶，瓶内的皮皮鬼徒劳地撞击着瓶壁，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和模糊的咒骂。 他步履沉稳，目标明确——桃金娘的盥洗室。 楼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远处过道传来学生们隐约的吵闹声。 突然，一股冰冷、滑腻、混杂着浓重腥臭的气息，如同实质般的潮水从走廊转角汹涌而来！ 萨格莱斯的瞳孔骤然收缩，魔杖瞬间滑入掌心，水晶瓶被他下意识攥紧——里面的皮皮鬼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惊恐地缩成一团。 然后就是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一个身影猛地从拐角冲出，疾速转身冲向楼梯。 是哈利·波特！ 对方也看见了他。 “教授？”哈利一愣，随即马上指着走廊大喊，“蛇怪！它就在走廊里！” 萨格莱斯立刻连接了渡鸦的视野，几十尊凝固的年轻石像瞬间映入眼帘。 而始作俑者蛇怪，此刻正张着血盆巨口，朝着罗恩和赫敏的背影噬咬而去。 萨格莱斯的身影从楼梯间倏然消失，下一秒就带着冰冷的怒火降临在走廊中央。 平日里的冷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毁灭意志。 “魔能咆哮！” 一声饱含杀意的低沉咒语从他喉间迸发。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能量就撕裂了空气，瞬间掠过走廊。 那是一道比蛇怪还要庞大的螺旋冲击波，漆黑中缠绕着灰白的魔力，如同咆哮的深渊巨口，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狠狠撞上了蛇怪庞大的身躯！ 轰隆——！！！ 整条走廊剧烈颤抖，墙壁挂画纷纷震落，天花板也簌簌剥落，灰尘碎石如暴雨倾泻。 蛇怪庞大的身躯被狂暴的冲击狠狠掼飞，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骨裂闷响砸在墙壁，最后像一摊失去生机的烂肉滑落在地。 它两颗巨大的眼球被冲击力硬生生挤出眼眶，仅剩几缕血红的肉丝勉强牵连。黄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从破碎的鼻孔和嘴角汩汩涌出。 那庞大的身躯也已经多处破裂，腥臭黏滑的内脏和断裂的肠子从巨大的鳞甲豁口中挤压出来。 就连它引以为傲的坚硬鳞片此刻也被震的粉碎，混乱的魔力犹如烧红的利刃，疯狂侵蚀着它的血肉！ 但它竟然没死，千年蛇怪的生命力超乎想象的强大！ 萨格莱斯站在狼藉的走廊中央，眼中寒光骇人。 他绕了绕魔杖，尖端立刻放射出数道柔和光芒，所有石像，连同惊魂未定的罗恩和赫敏，都被这光芒轻柔而迅速地牵引至他身后。 “嘶——吼！”濒死的蛇怪疯狂挣扎起来，它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甩，一口墨绿色、散发浓烈恶臭的毒液如同高压水枪，直喷萨格莱斯和他背后的小巫师们。 然而萨格莱斯的反应也不慢，他再次快速地挥动魔杖，走廊里散落的金属盔甲瞬间融化成滚烫的铁水，直接灌进了蛇怪张开的嘴里。 紧接着他又猛地前刺魔杖，空中的毒液瞬间凝固变形，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唰唰唰！ 毒液匕首狠狠刺入蛇怪破损的躯体，但对方也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发出了一声饱含痛苦与怨毒的嘶鸣。 然后它不顾身上的伤口和不停流淌的血液，巨大的尾巴带着残存的所有力量，狠狠抽向旁边那扇巨大的彩窗！ 哗啦——！！！ 整扇彩窗连同周围的墙壁应声而碎，蛇怪扭动着残破的身躯，从那巨大的破洞中钻了出去。 鲜血淋漓的蛇身砸落在下方的庭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随即它就疯狂向着黑暗里遁去。 萨格莱斯走到破洞边缘，只看到蛇怪留下的一道触目惊心的、混合着血液和腐蚀痕迹的蜿蜒轨迹，以及庭院里被它压倒的灌木。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走廊里几十尊冰冷的石像，以及一片狼藉的现场。 “所有人——立刻戴上眼镜！留在室内！”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立刻穿透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精准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然后他不顾惊魂未定的罗恩和赫敏，瞬间化作一道鸦影，直扑蛇怪消失的方向。 这头瞎眼的困兽已是强弩之末，必须马上解决。 另外蛇怪鳞片的抗魔能力远超他的意料——他原以为自己一个魔咒就能轰杀对方，结果都快将其炸成一根装着碎肉的口袋了，对方竟然还有力气逃窜。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蛇怪的踪影，而且其他教授也终于赶到。 斯内普截住蛇怪去路，一记“神锋无影”狠狠斩向它的头颅！ 然而那道锋利的切割咒只在蛇怪厚重的鳞片上留下一道白痕，除了将那颗早已无用的眼球削落，再无其他建树。 萨格莱斯自空中降下，手臂一挥，成群结队的炽烈火鸦就尖啸着扑向蛇怪。 这些火鸦机敏异常，精准地钻进蛇怪破碎的伤口，从它身体内部开始焚烧内脏。 蛇怪因剧痛而疯狂扭动挣扎，剩余的火鸦则瞅准机会，抓住它张口嘶鸣的瞬间，猛地涌入那张开的嘴里。 最终，这头庞然巨物被从内而外焚烧殆尽，化作了一具焦黑蜷曲、仅剩空壳的蛇鳞管道。 …… …… 蛇怪被解决了，但真正的凶手却仍未落网。 密室怪物的阴影再次笼罩城堡，小巫师们终于又想起了被继承人支配的恐惧。 更棘手的是，萨格莱斯的药剂不足以解除如此大规模的石化。他仅取出两滴，治愈了赫敏·格兰杰受伤的眼睛，而对其余石化的小巫师则爱莫能助。 毕竟只能救一部分，那救谁好像都有些不公平。 而且这药剂很珍贵，疗伤、解毒、解咒都能用得上，邓布利多自己就有一只凤凰，怎么不让福克斯去掉眼泪。 另外就是此次受害者数量众多，邓布利多再也无法压下消息。 古灵阁的遗迹挖掘事故刚被曝光，霍格沃茨的怪物袭击事件便适时转移了公众视线——这其中固然有妖精的推波助澜，但邓布利多也确实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尤其当德拉科·马尔福被石化的消息传出后，其父卢修斯·马尔福立刻就带着几个纯血家族的人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态度强硬地带走了他被石化的儿子。 《预言家日报》上面的消息满天飞，很多学生的家长都想要从学校将自己的孩子接走，魔法部也不停送来信件，其中有九成是明里暗里的责问。 至于蛇怪本身，已经没有多少人关心了，更不用说躲在蛇怪背后的继承人…… 校医室内，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床上躺成一排的学生，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们仍在指望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的曼德拉草成熟。萨格莱斯则对此深感困惑：难道是自己种的吃起来更放心？ 对角巷是买不到现成的曼德拉草吗？ 一只猫就算了，一个人也还能理解，但几十个小巫师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怎么还执着于等待这“无公害”的魔药？ 人家卢修斯都知道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家去，难道偌大的霍格沃兹弄不到一瓶曼德拉草熬制的复活药剂？ 第 91章 被石化的幽灵 坏消息接踵而至，不过这和萨格莱斯无关，他又不是校长，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不过有件事还是让他忍不住把哈利三人叫过来问了个清楚。 “你是说洛哈特并没有出现在走廊里？你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遭遇蛇怪的景象？” “没有，教授，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他。” “明白了……”萨格莱斯微微颔首，思绪翻腾。 洛哈特失踪了。 自从昨天的蛇怪袭击事件发生之后，他便成了城堡里唯一消失的人。 可原因呢？ 运气太差，被蛇怪吞了？若真如此，自己那把火……嗯，怕是连骨灰都寻不着了。 还是说逃走了？他就是那个潜伏在霍格沃茨的继承人？ 想到对方那浮夸的做派，萨格莱斯实在无法将其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形象重叠。 毕竟如果真的是他，那对方就隐藏的太深了，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教授……洛哈特他是不是……”哈利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萨格莱斯微微挑眉。 “……没什么。” “不必顾虑，有任何线索都可以告诉我，”萨格莱斯语气平静，“至于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下落，我想我们总会找到答案的。” “霍格沃茨真的会被关闭吗？”罗恩也忧心忡忡地问，“《预言家日报》上说……” “那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问题，韦斯莱先生。”萨格莱斯笑了笑，“霍格沃兹已经屹立千年，就算被关闭也只是暂时的，这一点我向你们保证。” 罗恩点了点头。 赫敏则几乎全程沉默。自从袭击事件后，这个小女巫仿佛变了个人，总是寡言少语，一副心事重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模样。 “格兰杰小姐？”萨格莱斯注意到她的异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呃，我？”赫敏像是突然惊醒，“没……没什么要说的，格林格拉斯教授。” “我希望你不要怨恨洛克提斯当时的举动。”萨格莱斯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情况危急，它别无选择。” “您误会了，教授！”赫敏急切地摆手，“我感激都来不及！洛克提斯先生救了我的命。我只是……只是觉得……”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沮丧。 “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刻总是被本能拖累？”萨格莱斯替她说出了未尽之言。 赫敏沉默地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弱点，格兰杰小姐，正如每个人也都有其闪光之处。” 萨格莱斯的声音变得温和，“尤其是当力量尚显不足时，弱点就更容易被本能放大。” 他看着三个劫后余生的小巫师，语重心长地开导：“发挥长处需要磨砺，克服本能也需要付出代价——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人生来就是强大的。” 三个人小巫师若有所思。 “况且，你这次的表现也并非糟糕透顶，”萨格莱斯顿了顿，带着一丝理解的意味，“毕竟，没几个人有‘被蛇怪追杀’的经历，回头看一眼？那只是人之常情，太正常不过了。” 赫敏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教授，”哈利忍不住问道，“您二年级的时候，肯定比我们厉害得多吧？我们听说您以前上学所有的科目都是满分。” “嗯，这个问题……”萨格莱斯略作沉吟，“‘厉害’是相对的。至于成绩？确实。” 他嘴角微扬，“即使某些教授不那么欣赏我，但只要确保他们挑不出错处，分数自然就扣不了。” “哦……”小巫师们应了一声，脸上难掩失落。 “当然，”萨格莱斯话锋一转，“如果你们觉得时间总是不够用，我倒可以分享一个窍门。” “什么窍门？”赫敏立刻追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两个魔咒。掌握它们，就能让你们的时间比别人多出将近一倍。” 他说着取出一张羊皮纸，指节轻叩纸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瞬间浮现其上。 他再次轻叩，羊皮纸便一分为三。 “清醒安魂、睡意蒸发。”三张纸轻盈地飘到三人手中。“学会它们，你们就可以十天只睡一次。当然，” 他带着随意的笑意补充，“学不学全凭自愿。” 三人的表情有些惊讶，尤其是对“十天只睡一次”的说法，好像都有些难以接受。 萨格莱斯看在眼里，微笑着说，“这不是强制要求，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选择……” “毕竟就算OWLs考试都没能通过都无所谓，因为要在巫师界谋生相当简单。当然，多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 说着他就对三人微微颔首，结束了谈话。 …… 他还得去找找桃金娘。 原本萨格莱斯就计划向她探听密室的线索，结果却被突如其来的蛇怪事件耽搁了。 如果能找到密室入口，或许对揪出真凶大有助益。 但是，当他带着装有皮皮鬼的瓶子踏入桃金娘的盥洗室时，却看见了一副始料未及的画面。 幽灵桃金娘，竟然被石化了！ 她不再呈现乳白透明的幽灵状态，而是浑身乌黑如焦炭，周身缭绕着半凝固的烟雾，一动不动地悬浮在离地几英寸的空中，脸上的惊讶多过恐惧。 萨格莱斯从没见过这种景象，纵使他见多识广也闻所未闻。 真不知该说桃金娘是幸运还是不幸——能拥有连续两次直面蛇怪凝视的“殊荣”，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了。 他将这诡异的情况告知了邓布利多，但对方此刻分身乏术，城堡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实在无暇顾及一只被石化的幽灵。 但这却让萨格莱斯脑中灵光一闪：密室的入口，会不会就在这间盥洗室内？ 想到此处他立刻行动起来，用蛇佬腔对着盥洗室每一个隔间的马桶都说了不止一遍“打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寂静。马桶依旧是马桶，毫无反应，更无任何可供穿越的迹象。 萨格莱斯皱紧眉头。 难道猜错了？ 他烦躁地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那个装着皮皮鬼的玻璃瓶。 第 92章 进入密室 瓶子里，皮皮鬼似乎被刚才的蛇佬腔惊扰了，正一边不安地冲撞着瓶壁，一边用脏话咒骂着萨格莱斯。 他还没受过这种气呢！ 被关在一个施了咒的玻璃瓶里整整两天，就连血人巴罗都没这么干过！ “萨格莱斯！你这阴沟里的鼻涕虫！腐烂发霉的坏乌鸦！放我出去！我要把你的头发编成地精的裹脚布！我要在你最贵的袍子上涂满大粪蛋……” 砰！砰！砰！ 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撞击。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仿佛只是提着一个吵闹的包裹。他微微低头，冰冷的目光透过瓶壁落在皮皮鬼身上， “安静。或者你想尝尝其它滋味？” 皮皮鬼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似乎想起了眼前这位教授可不是能被轻易戏弄的费尔奇。于是他悬浮在瓶中央，扭曲的五官挤出一个极其谄媚又极其怪异的笑容。 “哦～最最伟大、最最仁慈的格林格拉斯教授！英俊的先生！智慧的化身！您一定是搞错了！皮皮鬼我，您最忠诚、最无害的小精灵，只是在……呃……进行一场有益身心的晨间运动！放了我吧？我保证，我对着霍格沃茨所有的幽灵发誓，我再也不往学生的饮料里放痒痒粉了！再也不在宾斯教授的讲台上画小人了……” 说到激动地方，他还忍不住撞了一下瓶子，随即又立刻停住，讨好地搓着虚幻的手。 “你的保证，比巨怪的鼻涕还要廉价。” 萨格莱斯声音低沉平缓，不带一丝波澜。 皮皮鬼脸上的谄媚瞬间消失，被极致的愤怒取代。他膨胀起来，几乎塞满了整个瓶内空间，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 “你这该死的、冷血的爬虫！卑鄙无耻的窃贼！你偷走了我宝贵的自由！你以为你是谁？邓布利多都不敢这么对我！等着吧！等我出去！我要让整个城堡都回荡着……” 萨格莱斯眼神一凛，握着魔杖的右手轻轻一抬，瓶壁内部瞬间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温度骤然升高。 皮皮鬼立刻发出一声极其真实的、尖锐的痛呼，“嗷！！烫！烫死了！停下！快停下！” 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翻滚、躲闪，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求求您！仁慈的主人！宽宏大量的教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闭嘴！我会安静得像只死掉的蝙蝠！别烤我！我保证！我用皮皮鬼的尊严保证！” 萨格莱斯手指微动，红光消失，瓶内温度恢复正常。 皮皮鬼瘫在瓶底，像一团被揉皱的、湿漉漉的破布，大口喘着不存在的粗气，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 他偷偷瞄着萨格莱斯，暂时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偶尔抽搐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萨格莱斯看着瓶中暂时“老实”下来的皮皮鬼，声音依旧冰冷：“很好，保持住！” 然后他就转身走到洗手台处，漫不经心地又用蛇佬腔说了一句“打开”。 紧接着—— 咔哒哒哒哒……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生锈齿轮强行转动的巨大摩擦声轰然响起。 萨格莱斯惊愕地看到，那个布满污垢和裂痕的水龙头，连同它所在的整个石砌水槽，正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方式旋转起来！ 水槽边缘在摩擦声中裂成几瓣，显露出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阴暗气息的漆黑洞口。 洞口边缘的石块光滑得诡异，显然并非自然形成。 萨格莱斯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和这群老古董待久了，他的思维竟然也开始变得古板僵化了。 是啊，谁说连接地下管道的密室入口就一定要是马桶管道？ 高傲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也不太可能设置这样一个入口。 虽然现在这个入口也高大上不到哪儿去…… 但至少，不会是魔法部钻马桶那种离谱的方式！毕竟他一度以为那只是穿越者才能搞出来的抽象作品。 漆黑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萨格莱斯握紧了魔杖，脸上露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瞥了眼瓶子里缩成一团的皮皮鬼，又看了看悬浮在空中、凝固着惊讶表情的黑色幽灵。 “你想陪我走一趟吗……还是到此为止？” 皮皮鬼瞬间挤出一个谄媚到扭曲的笑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啊！伟大而英明的主人！您忠诚的皮皮鬼当然……当然很想追随您去进行这史诗般的冒险！但是，我这点微末本事，下去只会给您添麻烦，拖您的后腿。所以……所以还是到此为止吧！祝您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很好，”萨格莱斯平静地点了点头，“那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好的，感谢您，伟大的教……嗯？等等！你说什么？” 萨格莱斯不再理会瓶中瞬间炸毛、疯狂拍打瓶壁抗议的皮皮鬼。而是召来不远处的洛克提斯，对它留下了一句冰冷的指令： “密室入口位于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身影瞬间没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他的身体在狭窄、湿滑的垂直管道中急速下坠，耳畔是皮皮鬼在瓶中发出的惊恐呜咽。 下坠的过程持续了数秒。终于，脚下不再是虚空，而是触到了坚实的的岩石地面。 萨格莱斯轻飘飘地落地，靴底在湿滑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呕——！这……这什么鬼地方？黏糊糊的！放我出去！伟大的皮皮鬼大人要窒息了！” 皮皮鬼在瓶子里发出闷闷的干呕声，疯狂撞击着玻璃壁。 萨格莱斯没有理会，因为那是装的。 他自顾自地举起魔杖，尖端亮起一团冷白的光球，驱散了周围浓稠的黑暗。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 雕刻着盘绕蛇形的石柱支撑着洞穴，高耸的穹顶隐没在魔杖光芒无法企及的黑暗之中。 地面散落着巨大的蛇蜕，在光芒映照下，那些鳞片还泛着幽绿的磷光。 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陈腐的腥膻气息。周围也异常安静，只有水滴从穹顶滴落，砸在岩石或水洼里发出的“滴答”声。 萨格莱斯魔杖尖端的光球变换着形状，最终幻化成一只光羽构成的鸟，悄无声息地朝着洞穴深处飞去。而他本人也迈动脚步紧随其后。 “等等……别往里面走了，这地方感觉糟透了！连皮皮鬼都觉得冷……放我出去吧，教授，我保证立刻消失，再也不烦你！我发誓……呜呜。” 皮皮鬼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萨格莱斯依旧置若罔闻，因为对方还是装的。 他带皮皮鬼也没什么特殊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路上解闷，听这活宝在极端恐惧和虚张声势间玩“京剧变脸”，让他有种回到穿越之前听沙雕网友吹牛逼的错觉。 前方一扇巨石门扉挡住了去路，门上有几条蜿蜒曲折的蛇状浮雕。萨格莱斯略微思索，用蛇佬腔说了一句“打开”，然后一条毒蛇便从门扉边缘不停游动。盘绕一圈之后，门应声洞开。 萨格莱斯跨进门内，一尊巨大的石雕赫然矗立，冷漠地俯瞰着整个空间，那张石雕的面孔在冷光下显得格外阴鸷、威严，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注视着闯入者。 这与萨格莱斯印象中相貌英俊的斯莱特林差别很大，如果这是他本人的手笔，那只能说明萨拉查?斯莱特林对他自己的形象认知与别人截然不同。 飞翔的光鸟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巨大石雕下方，密室正中央的空地上。 那里躺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具气若游丝的躯壳。 吉德罗·洛哈特。 第 93章 多方博弈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午后本该是宁静的。 阳光穿过高窗，在冥想盆旋转的银光、福克斯金红色的羽毛，以及那些嗡嗡作响的奇特银器上跳跃。 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压。 砰！ 办公室的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部长，圆顶礼帽歪斜地扣在他汗涔涔的额头上，像一头急切的公牛般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面色难看的麦格教授。 “阿不思！”福吉的声音近乎喊叫，他挥舞着手中那份头版印着袭击新闻的《预言家日报》，纸张哗啦作响，“必须停止了！立刻！马上！几十个学生被石化！就在你的学校里，就在你的眼皮底下！” 邓布利多从宽大的书桌后抬起头，他先是对副校长点了点头，示意她先离开，然后又语气平静地说：“请坐，康奈利。来杯茶吗？我理解你的忧虑……” “理解？” 福吉根本没看椅子，而是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桌面上，“理解顶什么用，公众需要一个交代！魔法部需要看到行动！霍格沃茨不能再被当成一个随时可能害死学生的危险之地！” 邓布利多这时看向了他，福吉的声音立刻不自觉地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急于撇清的意味。 “那么，康奈利，你期望我做什么？” 福吉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他立刻站直身体，语气变得急促而笃定：“很简单！把凶手交出来，我们需要一个能快速平息事态的人——鲁伯·海格！他就在禁林边上，不是吗？五十年前那次就放了他，但现在袭击又发生了，太巧合了！把他交给我，这样就能最快地安抚人心，让家长们放心！” 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邓布利多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康奈利，鲁伯·海格是清白的。五十年前是，现在依然是。我不会允许你为了政治上的便利，就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阿兹卡班。” 福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你也得替我着想啊！我压力很大，必须做点什么才行。事态已经失控了，部里也不会坐视不管，必须要有人来承担后果！” “啊，部长先生，邓布利多教授！多么‘及时’的会面啊！” 一个甜腻得发假的声音插了进来。 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麦格教授再一次板着脸走进来，而丽塔·斯基特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假笑。 她那支翠绿色的速记羽毛笔已经漂浮在羊皮纸上方，笔尖兴奋地微微颤抖，随时准备捕捉任何只言片语。 “看来我赶上了重大新闻的核心现场？” 她扭着腰肢走进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两人，“为了《预言家日报》的千千万万忧心忡忡的读者，为了那些夜不能寐的家长们，请允许我，丽塔·斯基特，就这起可怕的密室袭击事件，对二位进行一个……嗯……深入的采访？” 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了邓布利多。 福吉看到记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立刻整理了一下歪斜的礼帽，试图摆出掌控全局的姿态：“斯基特女士！是的，部里正在积极介入，确保学生安全，我们……” “积极介入？” 丽塔的羽毛笔立刻刷刷飞舞起来，“部长先生，这是否意味着您认为邓布利多校长已无力处理这场危机？毕竟，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就在他号称最安全的堡垒里……” 她的矛头瞬间转向邓布利多，笑容里满是不怀好意，“教授，关于密室，关于斯莱特林传说中的怪物，您是否掌握了外界不知道的关键信息？广大的家长和公众，都拥有无可置疑的知情权！” 她的羽毛笔在空中划出一个夸张的问号。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丽塔和她那支充满恶意的羽毛笔，声音依旧沉稳：“斯基特女士，密室里的怪物已被解决，但真相却并没有水落石出，现在任何不负责任的猜测和影射都只会制造不必要的恐慌。我建议你不要散布未经证实的流言，因为那样只会成为黑暗的帮凶。” “哦，亲爱的教授，‘流言’？” 丽塔的笑容更深了，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 “公众渴望知道真相！尤其是当一位德高望重的校长似乎……嗯……显得力不从心的时候。如果学校无法向公众提供令人信服的答案和保障，我想公众和校董会的先生们自有评判。我的笔，” 她优雅地指了指那支兴奋的羽毛笔，“只是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正在发生的事实。” 羽毛笔在空中得意地打了个旋。 仿佛是为了印证丽塔的预言，办公室的门第三次被推开。 这一次，卢修斯·马尔福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银蛇头手杖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咔嗒”声，每一步都带着冰冷的压迫。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灰蓝色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波动，傲慢地扫过略显狼狈的福吉和兴奋的丽塔，最终，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了邓布利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下午好，部长。斯基特女士。”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最后才转向书桌后的人，“还有邓布利多……教授。” 他刻意省略了“校长”的称谓，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强调什么。 福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卢修斯！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 马尔福微微抬手，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制止了福吉，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邓布利多。 “不必客套，部长。我是代表霍格沃茨董事会全体成员而来的。” 他的声音平稳而冷酷，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卷用深紫色火漆封缄的羊皮纸卷轴，动作优雅地将它放在邓布利多的书桌中央。 “鉴于霍格沃茨近期发生的……令人极度不安且完全无法接受的恶性袭击事件，”马尔福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以及由此引发的……广泛的、难以平息的恐慌，和对于学校当前管理能力的严重质疑……”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邓布利多平静面容下蕴含的凝重。 “董事会已于昨夜召开紧急会议，经过磋商，一致认定当前的情况已构成对霍格沃茨声誉和学生安全的重大威胁。这份文件，”他用手杖点了点那卷羊皮纸，“是我和十一位校董联合签署的……停职令。”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丽塔·斯基特的速记羽毛笔疯了似的在羊皮纸上狂舞，几乎要擦出火星。 卢修斯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丝弧度，继续说着：“它要求你，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自即刻起，暂停行使霍格沃茨校长的一切职权。” 他双手重叠在蛇头手杖上，语气生硬，“直到……董事会认定学校已恢复安全秩序，或者，你本人找到并彻底解决当前危机的真正源头为止。” 他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缓慢，带着浓浓的讽刺。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去看桌上那份如同毒蛇的停职令。他缓缓地、沉稳地站起身。 “卢修斯，”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稳，“董事会行使章程赋予的监督权，无可厚非。” 他的目光扫过表情各异的福吉和丽塔，最终又落回马尔福身上，“但是，霍格沃茨此刻面临的危机，绝非一纸停职令就能解决。密室里的怪物已被清理，但真正的凶手却并未落网。” 他轻轻拍了拍宽大的校长座椅，“无论我是否坐在这张椅子上，保护学生、找出真相、对抗一切试图玷污这座城堡的黑暗，都是我，以及每一个真正关心霍格沃茨未来的人，不可推卸、也无法逃避的责任。” 他伸出手，动作从容不迫，轻轻拿起那份沉甸甸的停职令。 他没有打开火漆封印，只是放在苍老却有力的手掌中，掂量了一下，仿佛在掂量其中蕴含的轻蔑与阴谋。 “这份命令，我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但在离开这间办公室之前，我必须提醒诸位：真正的危机，并非源于校长办公室的这把椅子。” 他的目光透过半月眼镜，坚定而平静扫过每一个人，“驱逐我，或许容易。但驱逐潜伏在城堡深处的黑暗，则需要真正的智慧与无畏的勇气，毕竟这不是政治上的蝇营狗苟，和个人私怨的发泄。” 他话音刚落，一只渡鸦就落在了窗台上，它歪着头看着办公室的所有人，然后冷冰冰地吐出了一句话： “密室入口位于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 第 94章 久违的重逢 萨格莱斯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噗”的一声轻响，密室墙壁上插着的火把瞬间燃起，温暖明亮的火光顿时驱散了浓重的黑暗。 “梅林的臭袜子啊！这不是花孔雀洛哈特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变成了这副……这副……” 皮皮鬼的声音卡壳了，显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萨格莱斯将装着皮皮鬼的瓶子揣进了口袋。 他已经看到了那团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只是眼前这个洛哈特，与记忆中那个光彩照人、笑容灿烂的浮夸作家判若两人。 对方身上依旧套着那件标志性的紫罗兰色华丽长袍，只是此刻那耀眼的丝绸却如同一张裹尸布，松垮地罩在他的身上。 原本璀璨的金发现在也枯槁如稻草，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失去了所有光泽。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那张脸，那张曾精心保养、迷倒无数女巫的英俊面庞，此刻就像是一张被抽干了水分和胶原蛋白的羊皮纸，显得恐怖异常。 他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而在这副行将就木的躯壳怀里，他却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抱着一样东西——一个看似普通至极的黑色笔记本。 他那如同枯枝般的手指，死死地抠进笔记本的硬质封面边缘，仿佛那是他沉入深渊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萨格莱斯却觉得，那东西或许才是将他拖入无间地狱的锁链。 洛哈特并没有死，虽然他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如果他在下一刻断气，那么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就静静躺在那里，像一具被风干了千年的木乃伊，只有那身不合时宜的华丽长袍，还在无声地嘲弄着他此时的悲惨。 萨格莱斯的目光从这具“活尸”身上移开，魔杖轻轻一点，那本被洛哈特死死抱住的黑色日记本就缓缓漂浮起来，悬停在半空中。 魔杖轻挥，日记本被打开。 泛黄的扉页上，一行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伏地魔……”萨格莱斯轻声低语，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念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又是他。阴魂不散。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这本看似普通的日记，感受着上面散发的浓郁的黑魔法气息。 刹那间，一个古老的禁忌名词突然闪过萨格莱斯的脑海。 “魂器……”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掠过眼底，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怜悯的失望。 这就是黑魔王永生的秘密？撕裂自己宝贵的灵魂，然后将碎片塞进所谓的容器里？ 难怪人们想不到伏地魔永生的秘密，原来是因为蹩脚的让人难以相信。 这个魔法就被记载在霍格沃兹禁书区的《尖端黑魔法揭秘》之中，书里还记录了它的始作俑者——古希腊那位臭名昭著的黑巫师，“卑鄙的”海尔波。 在萨格莱斯看来，这魔法本身就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愚昧。 灵魂是魔力的核心，是意识的根基，是巫师存在的本质！ 为了虚无缥缈的“永生”，竟不惜自残灵魂，将其玷污撕裂？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的终极蠢行！其带来的扭曲与疯狂，远胜于死亡本身。 相比之下，尼可·勒梅那依靠点金石获得的虚假长生都显得要靠谱的多。 此时此刻，日记本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魔力的死物。徒留灵魂寄居的残痕，而伏地魔本人的灵魂则已不知所踪。 萨格莱斯随手给了洛哈特一个治疗咒，虽然看起来效果不大，但至少对方的呼吸平稳了许多。 就在这时，萨拉查?斯莱特林巨大的雕像缓缓张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幽深的孔洞。 紧接着一个浑身猩红、高达三十余英尺的血肉怪物便从孔洞里蠕动着爬了出来。 萨格莱斯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个小了一号的血肉怪物，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而那怪物却目标明确，它自雕像口中一跃而下，背后猛然展开一对血红的巨翼，落地瞬间，十数根粗壮的触须如活蛇般探出，迅速支撑着它庞大的身躯，稳稳落在萨格莱斯与洛哈特之间。 “我知道你！” 怪物开口说话了。 它拥有不止一个头颅，说话时十几张嘴一起开合，声音里混杂着少年的清亮与嘶哑的回响，显得十分怪异。 “你是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霍格沃兹现如今最年轻的教授……” 萨格莱斯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血肉怪物，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我也听说过你，伏地魔……”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洛哈特，“能为我解惑吗？这位是你的帮凶？还是单纯的受害者？” “呵！”血肉怪物发出一声阴冷的嗤笑，“你很敏锐，猜中这些事倒也不令我意外。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这一切的一切……” 巨大的怪物扭动着触须，冷酷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但事先说明，洛哈特这个废物还不配成为我的帮凶。他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里，除了对虚名的贪欲，恐怕再也装不下其它东西了。” 自认掌控全局的血肉怪物，开始向萨格莱斯炫耀起了他一系列的英明决策。 “这一切都始于数月前，”那排眼珠闪烁着狡黠的光，“一个叫金妮·韦斯莱的小女巫得到了我的日记。在漫长的日子里，她不断向我吐露心事——那些令人怜惜的烦恼与悲伤：被兄长取笑，穿着旧袍、用着旧书来上学，还有……”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她深信那位大名鼎鼎、善良伟大的哈利·波特，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她絮叨着学校琐事，甚至提到……”血肉怪物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也渴望能上您的课呢……尊敬的格林格拉斯教授！” 伏地魔的声音里全是得意，庞大的身躯模拟着人类的姿态摇了摇头，“太乏味了，聆听一个十一岁女孩幼稚的烦恼，” 他继续道，声音却伪装出温和，“但我耐着性子回应，扮演着慈祥、善解人意的角色。金妮简直为我神魂颠倒。‘哦，汤姆，没人像你这样懂我……’‘哦，汤姆，真高兴有这本日记向你倾诉……’‘哦，汤姆，你简直就像能揣进口袋的朋友……’” 他发出一声冷冰冰的刺耳大笑，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但萨格莱斯觉得对方过一会儿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第95 章 戏剧性的转变 “并非自夸，教授，迷惑人心向来是我的拿手好戏。金妮向我敞开了整个灵魂——而这，恰是我最需要的养分。我日渐强大，远非小小的韦斯莱小姐可比，强大到足以操控着韦斯莱小姐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呢？”萨格莱斯适时追问，化身一个合格的捧哏。 “比如开启密室、掐死学校的公鸡、在墙上留下骇人的血字、放出蛇怪袭击费尔奇的猫和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然后呢？”萨格莱斯继续追问，完美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是啊，”伏地魔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当然，她对此一无所知。这才是最有趣的。真希望你能看看她后来的日记……多么精彩……” 他模拟这小女孩的嗓音，但配合着他那庞大而怪异的身躯，显得恐怖异常： “亲爱的汤姆，我好像总在失忆，袍子上沾满鸡毛……” “亲爱的汤姆，万圣夜我做了什么？有只猫死了……” “亲爱的汤姆，珀西说我脸色很差，像变了个人……” “亲爱的汤姆，我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 “亲爱的汤姆，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亲爱的汤姆，我怀疑……我就是那个凶手！” “亲爱的汤姆……” “哈哈哈——！” 血肉怪物爆发出残忍的狂笑，震得密室石壁嗡嗡作响。 “直到学校开始排查，傻乎乎的小金妮才终于不再信任她‘亲爱的汤姆’，决心丢掉日记……” 血肉怪物的声音充满嘲弄，“而恰在此时，我们‘伟大’的洛哈特教授，阴差阳错地得到了它……” 说到这里他睨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洛哈特，那排眼珠里翻涌着浓烈的不屑与讥讽。 洛哈特虚弱地抽搐了几下，却始终没能挣扎起身。 “说实话，糊弄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竟比糊弄一个小女孩还要容易……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冷酷地补充，“邓布利多怕是真的老糊涂了，竟然聘请了这么一个草包来当教授……不过也好，若非如此，我的重生之路怕是还要多些坎坷。毕竟，对付这蠢货，只需在他束手无策时，抛去几句令人作呕的奉承，再画几张诱人的大饼，他便任你驱使……呵，真是比家养小精灵还好用。” 地上的洛哈特又是一阵抽搐，仿佛被话语刺痛。萨格莱斯也眉峰微挑，他觉得洛哈特可能有点不太高兴。 “还有吗？” “哈，当然！”血肉怪物猛地转向萨格莱斯，庞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地俯下，“然后，伟大的伏地魔，仅凭十六岁时的一段记忆，便完成了这艰难的重生伟业！” 说着他抬起一只扭曲的利爪，上面的触须如活物般蠕动。 “我告诉洛哈特，说我知道解决密室的方法，他自然深信不疑地来了。然后我放走了蛇怪，免得那条饿疯了的畜生来打扰我神圣的仪式……” “最终，我完成了对这废物最后的利用，暂时脱离了日记本，寻获了一具崭新、完美的躯壳。” 他得意地展示着这具猩红狰狞的身躯，“早在十六岁，我便发现了它——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完美的血肉魔法造物！彼时我无力驱使，但此刻对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而言，这难道不是最理想的容器吗？” “它确实很强！”萨格莱斯颔首认可。 “呵，你很诚实……”伏地魔看着萨格莱斯，语气里充满了假惺惺的惋惜，“不过多么可惜，我还是要杀死你！” “那的确是很可惜了……”萨格莱斯也点头同意。 “哈哈哈哈哈——！” 伏地魔顿时爆发出一阵猖狂的尖啸，怪异的回声震得密室火把摇曳不定。 “一忘皆空！”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伏地魔的狂笑，紧接着一道冰蓝色光芒就从它背后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尊庞大的血肉之躯！ 萨格莱斯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笑意——他可是亲眼看着洛哈特拖着残躯，悄无声息地从伏地魔背后爬起，然后挥舞着魔杖给对方来了这一记魔咒。 而那闪耀的魔力光辉则昭示着偷袭者在这个咒语上的惊人造诣，这倒是萨格莱斯没想到的。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一般的攻击性魔法，那么对这个血肉怪物无法造成丝毫伤害，反而会滋养对方的躯体，但恰好，一忘皆空针对的不是肉体。 密室内火把摇曳，气氛凝重。 血肉怪物庞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那排原本闪烁着狡黠、得意或冷酷光芒的眼珠，此刻一片空洞和茫然。 洛哈特耗尽魔力，彻底瘫软昏迷。萨格莱斯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前所未有的变化。 对方多个头颅笨拙地转动，空洞的眼珠扫视着阴森的密室、地上的洛哈特、站立的萨格莱斯，以及自己那布满触须和利爪的猩红身躯。 接着他就发出了一声困惑而痛苦的低吼，声音依旧怪异，但失去了所有目的性，只剩下原始的烦躁和不适。 “这……是什么？我……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回响，不再是清晰的语句，更像是野兽无意识的呻吟。 萨格莱斯冷静地站在原地，魔杖微微抬起，但并未指向对方。他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在观察一场荒诞戏剧的开场。 血肉怪物困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我会有触须？还有——” 他用触须数了数自己的脑袋：“—连串脑袋？我是个怪物？” 萨格莱斯挑了挑眉：“恐怕是的，汤姆。不过考虑到你过去的品味，现在这个形象可能还更体面一些。” 血肉怪物狐疑地看向萨格莱斯：“‘汤姆’？那是我的名字？听起来太普通了。” 萨格莱斯耸了耸肩：“别担心，你后来给自己改了个更‘响亮’的名字——伏地魔，或者黑魔王。不过现在，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血肉怪物抬起一根触须，戳了戳自己的脸：“眼前的问题？你是指我看起来像是被巨怪和章鱼杂交出来的失败实验品？” 萨格莱斯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形容得很精准。不过严格来说，这是一位巫师的杰作，而你……嗯，算是它的现任住户。” 血肉怪物沉默片刻：“……所以，我是个租客？租金是什么？灵魂吗？”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差不多。不过好消息是，你已经预付了。” 血肉怪物环顾四周，看到昏迷的洛哈特：“那这位是……我的上一任房东？” 萨格莱斯微笑：“不，他是你成为现在这个模样的‘助手’。虽然他的主要贡献是躺在地上。” 血肉怪物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我隐约记得……‘废物利用’这个词？” 萨格莱斯再次挑眉：“别太自责，他本来就没什么用。” 血肉怪物突然警觉：“等等，如果我是黑魔王——假设我曾经真的是——那你又是谁？我的宿敌？我的追随者？还是……我的债主？” 萨格莱斯慢悠悠地说：“目前来说，我只是个看热闹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定义关系。比如唯一愿意跟失忆怪物谈话的人？” 血肉怪物发出一阵冷笑：“真感人。所以，我现在该做什么？统治世界？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怪异的身体，沉默了。 萨格莱斯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具庞大的血肉怪物，眼中没有一丝畏惧。因为这本就是他亲手创造的造物——如果他愿意，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这具狰狞的躯壳变成温顺的傀儡。 只是…… 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着明显“缩水”的怪物，若有所思。 “先待在这儿吧。”萨格莱斯随意地挥了挥魔杖，血肉怪物顿时僵在原地，那猩红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恐。 接着萨格莱斯就化身鸦影拔地而起，径直飞向了斯莱特林雕像那张开的巨口，然后沿着那个漆黑的孔洞走了进去。 第 96章 一封信 一千年了。 萨格莱斯指尖燃起一簇苍白的冷焰，借着微弱的光芒缓步前行，靴底踏在潮湿的石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时隔千年，他会在这里看到什么呢？ ——也许这里藏着失传已久的禁忌魔法，也许这里留下了神秘莫测的珍贵宝物，也许这里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坟墓…… 但现实总是乏味得令人失望。 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简陋得近乎寒酸的研究室：一张粗糙的石床，一个巨大的研究台，几件腐朽的器皿散落其间。 坩埚早已锈蚀，玻璃器皿蒙着厚厚的灰尘，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环视四周，他在研究室旁发现了一个凹陷的空间——地面上残留着蛇怪长期盘踞留下的光滑痕迹。 “真是……” 他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一抹微弱的光泽突然刺入他的视线。 研究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被灰尘掩埋的沙漏正反射着苍白的火焰。 萨格莱斯瞳孔微缩，指尖轻颤。 “清理一新。” 灰尘被完全清理，露出沙漏晶莹的轮廓。 时间转换器——他在几个月前才见过它，但它却等了一千年才又和他相见。 萨格莱斯小心翼翼地拿起沙漏，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萨拉查?斯莱特林已经逝去，不止是他，其余三巨头也都已经化为尘土，曾经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梦境。 如果不是那尊熟悉的血肉怪物，还有手里这个完好无损的沙漏，那么他甚至也很难相信曾前往过一千年前，和一群“老古董”打过交道。 他仔细打量着手里的沙漏，突然，一阵柔和的光芒从沙漏里亮起，接着一缕银色的魔力丝线便从中飘了出来，缓缓化成了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萨格莱斯皱着眉头打开，看到了上面工整而又沧桑的字迹。 致萨格莱斯： 我问过罗伊娜，她笃定地告诉我你会看到这封信。但愿她的预言一如既往地准确，也希望她并没有骗我。 倘若这卷羊皮纸真能穿透时间的重帷，抵达你手中，那么我最后的希望便没有落空。 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当墨迹在这最后的信笺上缓缓流淌时，我已经垂垂老矣。 你曾以超越星辰的智慧点燃了我年轻时代的火焰，并无意中递给我一盏来自未来的明灯，那是我灵魂中曾窥见无限可能的一扇窗扉。 如今，这扇窗在我眼前缓缓合拢，徒留冰冷的石墙。 这些年，支撑我走过这漫长岁月的，是一个关于魔法的终极谜题。 你曾玩笑般提及对生命法则的探索，那时我尚不解其中深意，如今它却成了我仅存的执念： 在一千年的时光冲刷之后，你们——未来的巫师们——是否已真正触碰到那被诸神封禁的领域？是否已拥有逆转死亡之河的伟力？ 我渴望一个答案，不，是祈求一个确凿的“是”。 为的是我早已化为尘土的玫瑰——她的名字至今还在灼烧着我的唇舌，却已无法在此世宣之于口。 她的消逝抽走了我世界里最后的光，也让我看清了霍格沃茨四柱基石下，那无法弥合的冰冷裂隙。 这座城堡承载了我们的理想，却终究未能赐予我挽回所失的钥匙。 因此，我要选择离开，在大雾散尽之时，最后一次踏出这座我们亲手建立的堡垒。 至于你，我的朋友……那个曾以未来之眼凝视古老岁月的旅者，我心中尚存最后一丝微弱的回响：你还会归来吗？回到城堡地基初具雏形的土地上，回到这个纷乱不休的、贫瘠的年代，哪怕只为给我一个答案？ 我深知时间之河的险峻，但倘若你的旅途允许一个微小的迂回……那么请在我埋葬那朵玫瑰之前归来吧。让我再看一眼你眼中倒映的、我所无法理解的未来星辰。 当然，倘若不能……那也无妨。 只是未曾想到，高傲一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生命旅程的尽头，竟也如此深切地……仰望过你所在的时空。 今天，我将步入更深的黑暗，去寻觅那或许只存在于传说与禁忌边缘的答案。若你的时代已寻获它，那就让这知识穿越时空，成为我漫长跋涉终点的光吧！ 愿时间予你仁慈，也愿魔法终究是巫师的臣仆，而非囚笼。 ——萨拉查·斯莱特林 这封信将会被封存在密室深处，我的仆从会替我看守。 萨格莱斯看着手中的信件，陷入了一场长久的沉默。 世人眼中冰冷无情、崇尚绝对理智、乃至进行百无禁忌血脉实验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其恐怖的声名早已深入人心。 然而此刻，这张泛黄的羊皮纸却无声地揭示了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在那副拒人千里的冷硬外壳之下，竟也跳动着一颗如此柔软的心。 信中的字句指向一个令人心碎的事实——他的爱人，或许是一位曾在霍格沃茨执教的巫师，已然陨落。 而他穷尽毕生钻研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血肉魔法与灵魂魔法，其疯狂执念的源头，竟只是为了将逝者从死神冰冷的指缝中重新夺回。 萨格莱斯的目光落回手中的沙漏。仔细回忆着罗伊娜·拉文克劳托付的知识，并与沙漏的构造一一印证。 结果确凿无疑：时间转换器已被预设，终点正是千年之前的那个时代。 然而，一个冰冷的事实也随之浮现——他是一个穿越者，在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没有命运”的人。 根据罗伊娜?拉文克劳教给他的关于时间的知识，每个人的命运和时间都是一一对应的，这也是时间转换器运行的原理。 但对他而言，每一次涉足时间长河的旅途，都将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漂泊。 他回不去，或者说，他很难再回去。即使有设置好的时间转换器，他也一定会在使用的时候去到另一个时间点。 这过程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一颗特定的星辰，除了依靠渺茫的运气，便只剩下无数次近乎绝望的尝试。 而更令他茫然的是：即使能够回去，他又该做什么？ 他同样没有答案。 一个苦涩的念头悄然浮现：千年时光流转，魔法界的进步却如此令人失望。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但若真要踏上归途，他又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所以如果真要回去，他也是要携带着那个问题的答案——再回去。 第 97章 责难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收起沙漏，目光在这间简陋的石室中最后扫视一圈，旋即转身离开。 当他重新踏足冰冷的地面时，原本空旷的密室此刻已经挤满了人，乱哄哄地围着那尊一动不动，高大狰狞的血肉怪物。 邓布利多银须飘拂，神情凝重地站在最前方，四位院长如同沉默的护卫立于他身后。 卢修斯·马尔福带着几位面色不虞的校董会成员，正低声与福吉交谈。 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本人则涨红了脸，身边簇拥着几名神情紧张的傲罗，魔杖紧握。 最聒噪的当属丽塔·斯基特和她带着的几个《预言家日报》的摄影师和速记员，他们好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镜头贪婪地对准了动弹不得的血肉怪物，闪光灯噼啪作响。 那支速记羽毛笔也疯狂地在空中舞动，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可怜的吉德罗·洛哈特蜷缩在角落，除了丽塔·斯基特偶尔投去一个充满恶意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并指挥羽毛笔进行一场添油加醋的描写之外，再也无人理会。 萨格莱斯刚一现身，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人群像被磁石吸引般涌了过来，一股混杂着震惊、恐惧和质问的声浪扑面而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 福吉第一个发难，声音有些外强中干，但却带着部长特有的颐指气使，“那个……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洛哈特教授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你，萨格莱斯，你在那里面都做了什么？” 他肥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萨格莱斯的鼻尖。 “解释！立刻！” 一个校董会成员也厉声附和，萨格莱斯看了对方一眼，发现是个纯血家族的老巫师。 丽塔·斯基特挤到最前面，她那涂着厚重猩红唇膏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喷射出尖锐的问题，速记羽毛笔兴奋地嗡嗡作响： “格林格拉斯先生！独家报道！告诉我们真相！你是不是这起骇人听闻事件的策划者？你和这个怪物有什么关系？或者……” 她那双甲虫般的眼睛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刻意拖长了语调，抛出最恶毒的指控，“……你，就是操控这怪物的凶手？利用它来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的嘴角挂着一丝惯常的讥讽，卢修斯则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甚至还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福吉和傲罗们明显被丽塔的指控影响，看向萨格莱斯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更何况他们本身就不信任这个从阿兹卡班出来的人。 萨格莱斯环视一圈，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厌倦的平静。 他无视了丽塔的挑衅，用一种清晰但毫无波澜的语调，开始了他的“解释”：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嘈杂，“正如你们所见，此地封印着萨拉查·斯莱特林遗留的一具……试验品躯壳。不幸的是，一段属于伏地魔的记忆碎片，控制着洛哈特教授前来此处，最终附身在这具躯壳之上，导致了你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众人怀疑的脸孔，尤其在丽塔那亢奋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继续道：“至于洛哈特教授，”他朝角落努了努嘴，“他试图解决这个麻烦，可惜……他的遗忘咒似乎用力过猛，直接清除伏地魔的所有记忆。结果就是，一个失去所有记忆、只剩下原始本能的……东西。” “荒谬！”福吉立刻反驳，“‘神秘人’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迫不及待地想要说服众人，“一段记忆附身？然后被遗忘咒打傻了？这听起来像是三流巫师小说里的情节！证据呢？萨格莱斯，我们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而不是你含糊其辞的‘解释’！” “证据？”丽塔·斯基特尖声嗤笑，速记羽毛笔舞得更快了。 “部长先生，这恐怕只是凶手为了脱罪编造的离奇故事！看看他，从斯莱特林的秘密房间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再看看那个怪物……它们之间没有联系？谁信？预言家日报的读者们需要真相！而这个真相，很可能就是——你，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你制造了这一切混乱！” 她步步紧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萨格莱斯脸上，贪婪和恶意毫不掩饰。 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丽塔，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你不能这样指控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 但丽塔已经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独家新闻”狂热中，她打断邓布利多：“证据？邓布利多校长，有时候真相就藏在最明显的线索里！一个曾经因为杀人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一具突然出现的怪物，一个形容枯槁，半死不活的教授——这难道不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萨格莱斯，你敢不敢接受吐真剂的检测？或者让我们搜查你的房间？” 萨格莱斯微微蹙眉，福吉颐指气使的腔调和丽塔·斯基特那几乎戳到他鼻尖的羽毛笔让他感到极度不悦。 他抬手，一个无形的屏障轻轻将过于靠近的人群推开了半步，然后从容不迫地看向丽塔?斯基特，语气波澜不惊，“丽塔?斯基特……你，是在质疑我解释的真实性？” 平静的质问带着一种无形的重压，让周围几个靠的太近的人意识缩了缩脖子。 但丽塔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了，仿佛嗅到了绝顶新闻的腥味。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挺直了腰板，镶着珠宝的眼镜反射着不怀好意的光，声音拔高到刺耳的程度： “哈！格林格拉斯教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她的羽毛笔在空中划出残影，在速记本上疯狂地记录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在无形的屏障上。 “瞧瞧！多么典型的反应！这说明我猜中了要害！也许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阴谋！是对霍格沃茨当年‘开除’你的报复性杰作！不过我得告诉你——” 她向前猛地一凑，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几乎要贴上屏障，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自我感动的狂热： “——尽管你试图恐吓，但我，丽塔·斯基特，为了揭露真相，永远无所畏惧！我！永不！妥协！”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在寂静下来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的闪光灯因为她这“英勇”的姿态而更加疯狂地闪烁起来，仿佛在记录一个即将成为“殉道者”的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了。 第98 章 “失控”的怪物？ 萨格莱斯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那眼神不再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虫子。 他轻笑一声，没有再看丽塔，也没有回应她的叫嚣。 就在丽塔以为他无言以对，准备发动更猛烈的言语攻势时—— 异变陡生！ 那尊一直沉寂的、令人作呕的血肉怪物，毫无征兆地动了！ 不是之前那种缓慢的蠕动，而是数条粗壮的、布满粘液和眼球的血色肉须，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骤然弹射而出，速度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反应。 “啊——！”丽塔·斯基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肉须精准地缠住了她的腰、她的腿、她挥舞的手臂，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她拖离地面，拉向那怪物那猩红扭曲的身体。 她的速记羽毛笔惊恐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无意义的轨迹，然后就被另一根肉须轻易卷走。 报社的其他记者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呃——！” 福吉也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整张脸瞬间褪尽了血色，他身边的傲罗们则下意识地举起了魔杖，但完全来不及瞄准。 “停下！”邓布利多厉喝，魔杖尖端爆发出一阵炽烈如熔岩般的魔力洪流，带着足以撕裂岩石的威势横扫而出。 然而魔力却触碰到怪物的瞬间，立刻就被那蠕动翻腾的污秽血肉贪婪地吞噬、吸收殆尽！ 直到这时傲罗们才开始出手，十几道颜色各异的致命咒光如暴雨般倾泻在怪物身上。 但怪物依旧毫发无损，它那令人作呕的血肉反而疯狂地鼓胀、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唧”声，紧接着，它的体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凭空暴涨了一圈，散发出更加浓郁刺鼻的血腥气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 在众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丽塔·斯基特那涂满厚厚脂粉、写满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脸，连同她刺耳的尖叫，缓缓融入了血肉怪物的身体，就像是沉入水面的石头…… “咕噜……” 一声沉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在死寂的密室里响起，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怪物微微蠕动了一下，几缕丽塔标志性的金色卷发和一小片她鲜艳的衣角，在它粘稠的体表边缘露了一下，随即被缓缓吞没。 而在那张布满眼睛和裂口的“脸”上，似乎还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满足。 密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怪物体内偶尔传出的、令人牙酸的消化蠕动声，以及众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你都干了什么？” 先前那个校董会的成员再次开口，但话音未落，他就立刻被一根粗壮的触手缠住了腰腹。 这位穿着考究、须发皆白的纯血家族老巫师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那粘腻的触手拉向血肉怪物高大的身体。 下一秒，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猩红血丝从怪物的身体激射而出，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将他彻底包裹成一个蠕动的血茧，然后再次融入身体之中。 “你……你……” 福吉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冷汗浸透了他的高顶礼帽边缘。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条更为粗壮的、末端闪烁着寒光的血肉触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征兆地自福吉身侧延伸而来，并迅速攀上了他的手臂！ “噗嗤——！” 一声混合着骨裂与皮肉分离的闷响之后，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那穿着精致呢绒外套的手臂，自肩胛处被干净利落地斩断！ 是邓布利多救了他，老校长及时斩断了福吉被触手缠住的手臂。 断臂带着喷溅的血弧飞向半空，福吉的惨叫被剧痛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他的身体因为残余的牵引力向前踉跄栽倒。 而那条断臂还未落地，就被怪物裂开的一道流淌着粘液的豁口精准地“接住”，如同巨蟒吞食猎物般一整个吞下。 傲罗们紧握魔杖的手在不停颤抖，指向怪物的魔杖也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校董会成员面无人色，记者们也瘫软在地。马尔福的冷笑僵在了脸上，眼中流露出真实的恐惧。就连四位院长，也震惊地屏住了呼吸。 萨格莱斯站在原地，缓缓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在福吉和那些傲罗身上。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现在，安静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地刺向福吉，“部长先生，你或者你的傲罗，还对我的解释有不同看法吗？” 福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惊恐地看着萨格莱斯，又看看那刚刚吞噬了血肉之后，似乎更加“鲜活”了一些的怪物，接着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邓布利多，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看来是没有了！”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目光在这群人的脸上来回巡视，直到众人都低下了头，他才满意地收回眼神。 只有邓布利多的目光还在萨格莱斯和怪物之间反复跳跃，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探究。 萨格莱斯仿佛没有看见周围凝固的恐惧，只是随意地抬手指了指那尊刚刚完成“吞噬”的血肉怪物，语气轻松得像在点评一件古董： “看来萨拉查?斯莱特林创造的血肉造物的确名不虚传！” 他顿了顿，又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而且就算伏地魔本人的记忆完全消失，他骨子里残留的凶狠嗜血也依旧非常危险……” 萨格莱斯将这血腥攻击明目张胆、轻描淡写地扣在了“伏地魔残留本能”和“斯莱特林造物特性”这两顶大帽子上。 至于别人信不信？那不重要。 他料想以斯莱特林本人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而且拉文克劳是个很厉害的预言家，她应该告诉过斯莱特林，一千年后会风评被害的……吧？ 萨格莱斯将目光转向瘫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福吉，又扫过人群后面色惨白的校董会成员们，声音里充满了深切的惋惜： “这真是令人扼腕，诸位。就算我没有提醒，你们也不该激怒它的。”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对于两位不幸罹难的巫师同僚，以及部长阁下您……失去的手臂，我深表同情。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令人齿冷的“庆幸”，“——万幸您还剩下一只，处理公文签字……应该也没有问题！”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些刚刚还对他充满怀疑和指责的面孔，笑容变得“宽容”而“慈悲”： “虽然诸位方才的质疑和责难让我觉得有些愤慨，但好在我向来仁慈大度。所以，我不仅既往不咎，还会亲自出手帮你们解决这个麻烦。” 说着他就举起魔杖，杖尖遥遥指向那尊静立的血肉怪物。 “血涡狂潮！” 随着冰冷的咒语落下，血肉怪物脚下坚硬的地面瞬间沸腾。 一个巨大粘稠的鲜血漩涡凭空出现，血肉怪物在这狂暴的血涡中如同投入沸水的蜡像，坚韧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剥离、溶解！ 怪物发出无声的咆哮，挣扎着被翻涌的血浪吞没，仅仅几个呼吸间，那高达三十英尺的身躯便被漩涡彻底吞噬，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地面恢复平整，仿佛刚才的怪物只是一场集体的噩梦。 萨格莱斯优雅地收回魔杖，语气轻松： “好了，如诸位所见，经过一段艰难的斗争，问题终于解决。” 然后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只可惜我们‘勇敢无畏’、‘永不妥协’的斯基特女士，怕是无法亲自撰写这篇精彩的报道了。不过……” 他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战地记者向来属于高风险职业。她刚刚不是还高呼为了真相义无反顾么？我想，她现在大概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真相了。” 他的眼神如同寒冷的冰刺，毫无感情地掠过人群，魔杖隔空点了点那群刚刚还在指手画脚的校董会成员： “还有一位比较‘活跃’的校董会成员，似乎也在这场不幸中为霍格沃茨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真是遗憾。”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不过诸位也不必太过悲伤，毕竟像他那样‘热心’的校董，霍格沃茨还剩下十一位……” 最后，他转向一直沉默注视着他的邓布利多，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那么邓布利多校长，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后续的处理，我想您应该可以妥善安排，无需我再指手画脚。” 说完他就无视了噤若寒蝉的人群，迈开步子，径直向密室的出口走去。 第 99章 沦为工具人 萨格莱斯离开密室之后，先是回到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将沙漏安放妥当。 随后又拧开瓶塞，释放了被囚禁多时的皮皮鬼。那捣蛋鬼只是含糊地咕哝了两句，竟破天荒地没有挑衅滋事，转眼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仓皇逃走了。 略作休整，接着萨格莱斯便慢悠悠地前往了禁林之中的安全屋。 “禁林里面什么都有！” 这话是海格对学生时期的萨格莱斯说的，以前他觉得这句话多少有些夸张，但自从他在前往安全屋的路上遇到一辆破旧的汽车后，就有些将信将疑了。 要不是有事需要解决，他还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 来到安全屋前方的空地上，萨格莱斯快速地挥了挥魔杖，一个血红的魔法阵立刻出现在地面。 法阵中央的空间扭曲、膨胀，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蠕动声，那尊庞大的血肉怪物骤然显现在魔法阵之上。 与此同时，一声痛苦的咆哮从怪物翻腾的躯体深处挤了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声音不是单一的音调，反倒像是一群人同时说话的嘈杂回响。 “我？” 萨格莱斯面带微笑，语气轻描淡写，“当然是救了你啊！” 他向前踱了一步，用魔杖随意地指着血肉怪物，“毕竟你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还吞噬了一位尊贵的霍格沃茨校董，甚至就连魔法部长都因为你掉了一只胳膊，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邓布利多和那些傲罗处理的渣都不剩了。” 其实攻击性魔咒只会滋养对方的血肉，让它越来越强大，因此想处理它可能有点难度。但他不说，谁又能知道呢？尤其是对一个刚刚被“格式化”的怪物而言。 萨格莱斯一般不骗人，但幸好对方也不是人，所以他骗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可那是你！是你操控我的意志犯下的罪行！”果然，怪物体表的无数眼睛疯狂转动，闪烁着怨毒与挣扎的光芒。 “是啊，”萨格莱斯坦然承认，“可他们没有证据。或者说，他们不敢找任何证据。” 说到这里他看向怪物，“而你，我亲爱的‘汤姆’，你不也没有站出来指证我吗？” “难道不是你用那该死的枷锁，锁死了我的喉咙，剥夺了我发声的权利？！” 怪物的咆哮中充满了被玩弄的屈辱和无力感，庞大的躯体因愤怒而剧烈震颤。 “是啊，你明白就好！” 萨格莱斯的笑容瞬间敛去，只剩下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冷漠。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对方那不断增生、蠕动的巨大躯壳，仿佛在审视一件不甚满意的作品。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我不想让你做什么，你连一丝念头都不该有。”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怪物那排闪烁不定的、非人的眼睛上，语调平静而冷漠：“认清你的位置。毕竟只要我愿意，像你这样的存在，我可以随手创造出来一打。” 说着他便随意地用魔杖朝身后一点，地面上那截枯败腐朽的树桩瞬间扭曲、变形，木屑纷飞重组，眨眼间化作一把线条硬朗的黑木高背椅。 他姿态从容地坐下，身体微微后靠，仿佛眼前矗立的不是一个恐怖的血肉造物，而是一个需要被教训的顽童。 “所以，好好想想吧！用你那被血肉塞满的脑子仔细掂量掂量——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你如今的‘房东’，自诩‘伟大’的黑魔王阁下？” 萨格莱斯并未立刻抹除这个造物，仅仅是因为它或许还残存一点利用价值——一个强大的、可控的炮灰。 未来或许还能为“青铜之羽”的其他成员扫清障碍，甚至，如果它足够“温驯”，吸纳它进入组织也未尝不可。 但他绝不依赖这份力量。 “血肉熔铸”作为早已被国际巫师联合会彻底封禁的禁忌变形术，甚至九成九的巫师闻所未闻的恐怖魔法，究其根本，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毁灭性咒语。 他或许已是当今世上唯一掌握其完整奥秘与反制手段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血肉傀儡一旦失控，最终会沦为多么恐怖的血肉天灾。 “血涡狂潮”是少数几个能有效压制甚至分解它的禁咒，尽管它本身也是一个被历史尘埃掩埋的禁忌魔法，如今能够认出并理解其运作原理的人近乎绝迹。 所以他从不缺少力量，只是很多力量都需要谨慎使用，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铸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萨格莱斯坐在冰冷的黑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看着那个在血红法阵光芒映照下、如同困兽般躁动不安的庞然大物，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他像是在施舍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以你全部的意志向我屈服，那么，就能换取一丝有限的自由。” 随即他话锋一转，那敲击扶手的指尖也突然停下。 “或者你也可以拒绝，然后在这里迎接属于你的……彻底的、永恒的……湮灭。” 面对萨格莱斯冰冷的“湮灭”威胁，血肉怪物感受到了源自造物主层面的绝对压制。它庞大的身躯剧烈痉挛，无数眼睛中的怨毒被纯粹的恐惧取代。 最终，它发出一声充满屈辱和不甘的悲鸣：“……臣服。” 萨格莱斯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喜悦，只有一丝“本该如此”的平静。 他魔杖轻挥，青铜之羽的徽章从怀里飞出，悬浮在空中释放出无数道细密的能量锁链，瞬间刺入怪物体内。 怪物发出阵阵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符文锁链的束缚下急剧收缩、扭曲，最终被强行压缩封印进悬浮的徽章里。 紧接着萨格莱斯便给所有成员传递了信息，不一会儿，几声沉闷的爆裂声便打破了寂静。气流扰动间，青铜之羽的成员们身形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禁林之中。 这一次萨格莱斯没对自己的容貌做任何遮掩，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将罩在头上的兜帽取下。 “进屋谈吧！”他带着众人走进安全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那枚徽章放在长桌中央。 “一个新的‘工具’。” 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徽章的核心作用——封印着一个强大的、可被所有人通过徽章召唤驱使的“生物兵器”。 萨格莱斯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它的力量可以为你们所用，扫清障碍，震慑敌人。但记住，使用它需要节制和智慧。”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徽章边缘，“滥用它，或者让它失控……后果你们不会想看到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失控的教训。” 暗红光芒骤然亮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血肉挤压与骨骼错位声，一团扭曲蠕动的血肉造物凭空出现在长桌上方。 在场的几位成员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手指扣紧了魔杖。同时几道细微的抽气声在死寂的屋内响起。 萨格莱斯挥了挥手驱散那团令人作呕的血肉投影，然后平静地揭示了对方黑魔王的身份。 第 100章 不靠谱的红隼 长桌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伏地魔？”雨燕忍不住开口询问。 “严格来说，只有一部分是。”萨格莱斯解释，“伏地魔制造的魂器之中的灵魂碎片，在阴差阳错之下寄居到了这具血肉傀儡之中。接着又被吉德罗·洛哈特的一记强力遗忘咒，彻底冲刷掉了属于‘汤姆·里德尔’的所有记忆和人格。”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在一系列堪称讽刺的变故催化下，那点残破的灵魂碎片与失控的血肉魔法彻底融合，最终……便成了你们刚才看到的这副模样。” “魂器？还有这个血肉怪物……它们究竟是什么？”红隼也有些困惑地问。 “魂器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黑魔法，使用者可以通过分裂灵魂来达到永生的目的。”雷鸟用不屑的语气评价了一句，“极其邪恶，而且代价深重……”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对雷鸟的话表示认可。 “稍后我会在你们的徽章上施加印记，在必要时刻，你们就可以通过徽章召唤它投入战斗。” 萨格莱斯说着看向众人，“另外，你们的魔法研习进度如何了？” “我已经能飞了！”红隼几乎是抢着回答，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雀跃，她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嘿嘿，比骑扫帚快多了！简直太方便了，我已经用它去了好几个地方旅行……”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旅行？” 长桌旁传来几声意义不明的轻咳，几位成员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用飞行咒旅行？这想法听起来有点大胆又……有点莽撞。 萨格莱斯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手指轻轻揉了揉额角：“谨慎些，红隼。别飞得太招摇，最后被麻瓜的‘不明飞行物’报告淹没，或者更糟——被国际追捕队以违反《国际巫师保密法》的罪名送上审判庭。”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才不会呢！” 红隼立刻反驳，脸上依旧带着那份自得，“我去的都是一些偏远的小地方，魔法监测薄弱，有些地方连像样的魔法部都没有，他们管不着我！” 她显然认为自己考虑得相当周全。 “你具体去了哪里？”夜莺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就在欧洲大陆上空随便转转嘛。”红隼含糊其辞地挥了挥手。 “呃……红隼，”情报专家“鹳”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开口，“还是小心为上。最近欧洲魔法界的风声……可不太平。”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主位，“尤其英国那边，魔法部内部暗流涌动，霍格沃茨好像也出了大事，听说好几十个学生都被……” 鹳的话没有说完，但萨格莱斯已经了然，他平静地接过了话头：“的确发生了石化事件，涉及数十名学生。” 他语气平淡，“不过问题的根源已被清除，用不了几天你们就可以在报纸上看到消息。”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身形单薄的蜂鸟，“你的‘灵魂织补’进展如何？” 蜂鸟似乎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身体微微绷紧，声音带着些许紧张：“理……理论原理和基础操作已经能熟练掌握，教授。但我还没有真正在人身上实践过。”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我觉得……可能还需要更多的练习和模拟，确保万无一失……”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对她的谨慎表示理解。他逐一询问了其他成员的进度，令人满意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已成功掌握了各自研习的魔法。 这卓越的效率，一方面归功于成员们自身的天赋异禀，他们都是巫师群体中百里挑一的佼佼者，学习能力自然远超常人。 另一方面也得益于萨格莱斯独特的教学方法——利用“记忆分流”技术精准教授知识核心，配合“机械心智”状态摒除干扰、提升专注度，极大地优化了学习路径。 不过萨格莱斯并没有急于布置新的课题。 “初步习得”与“熟练掌握”之间，存在着一道需要时间和实践去填平的鸿沟，再高的天赋也无法瞬间跨越这个过程。 他需要确保这些强大的魔法真正成为他们肢体记忆的一部分，而非是纸上谈兵。 “接下来我们聊点有意思的话题吧！”萨格莱斯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语气温和，“蜂鸟，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圣芒戈医院工作？” 对方坦诚地点了点头。 “我们学校有位教授，可能不久后就要去你们那儿接受治疗。有件事，需要你特别注意一下……” 众人闻言，脸色都显得有些古怪——萨格莱斯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他要把谁送进医院似的。 萨格莱斯显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无所谓地笑了笑：“别误会……” 他说着便轻轻敲了敲桌面，每个人的面前瞬间出现了一杯饮料。 “先前提到的洛哈特教授，他被伏地魔的魂器吸走了大部分生命力，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去圣芒戈的路上了。” 他脑海中浮现了对方偷袭的模样，还有那强大的遗忘咒，忍不住眉头紧锁，“我认为他的偷袭手法和遗忘咒水平高得有点反常，但其他方面却又平庸至极。再结合他自己写的那些书，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个靠窃取他人经历与记忆来攫取名望的家伙。” “这……”众人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我还买过他的书呢！”知更鸟忍不住惊呼。 “您是想……拆穿他？”雪枭女士试探着问，“我是说，他跟您有过节？还是说……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蜂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治疗师。”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众人，“不久之后，当她掌握了‘灵魂织补’，成功治愈那些被钻心咒折磨至疯癫的病人时，我认为她完全有资格因此获得一枚梅林爵士勋章。”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认同地点了点头，于是他继续说，“然后再由她来揭露‘大作家’洛哈特的真面目，加上一些我们暗中的帮助……她就有很大机会成为圣芒戈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家：“我认为，有必要把我们的人，推到一些关键的位置上去。这对我们未来的任何行动都将大有助益。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 101章 惊世骇俗的言论 “还有雷鸟，”萨格莱斯继续道，“去年圣诞节，艾吉尔伯特·方丹校长在来信中提到他年事已高，已经有退休的打算。我认为，你就是下一任校长的绝佳人选。” “我年纪不小了，精力恐怕……”雷鸟缓缓摇头。 “拜托——”红隼趁机插嘴，“一百多岁正是打拼的年纪！别忘了，咱们可有魔法石兜底！” “红隼说得对！”众人笑着附和。 然后萨格莱斯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对其他人作出安排。 “知更鸟，你在国际飞路网协调办公室工作。如果可能，我们会助你成为办公室主任，或者更进一步，坐上国际魔法交通司司长的位置。” 知更鸟挺直了背脊，露出了一个干练的笑容。 “夜莺，你在布斯巴顿教授魔药学。但马克西姆夫人短期内似乎没有退休的打算，她的体格和精力都相当充沛，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和她谈谈这件事的。” 夜莺理解地点点头，带着一丝法式优雅的无奈耸了耸肩。 “鹳，你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公报》任职。如果你有兴趣，并且时机合适，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推上主编的位置。毕竟舆论的高地至关重要。” 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精光：“掌握喉舌正是我所擅长的。我会密切关注编辑部动向。” “雪枭女士，你扎根于神奇动物商会，同时在非洲宝石商会也人脉深厚。若有可能，我们会整合资源，设法助你登上会长的宝座。” 雪枭女士沉稳地点点头：“商会的运作脉络我已了然于胸，会长的位置也的确是我下一步的目标。” “另外，雨燕，”萨格莱斯转向古灵阁的解咒员，“你想在古灵阁身居要职几乎不可能，高级解咒员或解咒团队主管是你所能达到的极限。毕竟妖精极度排外，而且他们对古灵阁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因此这点上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雨燕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失望。 随即萨格莱斯话锋一转，“不过若你能摸清古灵阁高层核心人员的底细……那么，等将来时机成熟时，我们或许可以发动一场巫师界的金融革命。” “你说什么？”雨燕忍不住追问，眉头紧锁，显然没完全抓住核心。 “就是瓦解古灵阁的垄断根基。” 房间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雷鸟摸着胡子，眼神困惑；知更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夜莺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问号；雪鸮女士和鹳交换了一个完全没懂的眼神；雨燕作为直接关联者，更是满脸“你认真的吗？” 只有红隼眼睛发亮，但显然亮的方向不太对劲—— “听起来好刺激，但到底要干嘛？” 萨格莱斯看着这一圈茫然的面孔，果断决定跳过理论铺垫：“好吧，细节以后再说。我可以简单给你们讲讲操作步骤。”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语气平淡地一条条说明： “第一步，我们可以先制造流动性危机，比如散布些谣言： 古灵阁挪用巫师金库资金投资火龙保护区，结果亏得连一枚纳特都不剩……或者，更劲爆点，就说古灵阁地下金库被神秘奸细渗透，流出来的加隆成色不足，掺了劣质金属……” 萨格莱斯口中的第一步就让众人瞪大了眼睛，犹如天雷灌顶。但萨格莱斯无视众人的震惊，继续道： “接着雇一批家养小精灵，让他们天天排在古灵阁门口等着取钱，制造恐慌气氛，引发挤兑潮。” 说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然后再用变形咒大规模伪造一批‘幽灵金加隆’投入市场，稀释货币价值，让妖精们焦头烂额。” “这……这简直……”雨燕喃喃道，手里的羽毛笔无意识地戳着羊皮纸，仿佛在记录一场天方夜谭。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第二步可以更激进一点，比如引爆古灵阁巫师银行的系统性风险。” 萨格莱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性，“想办法用一大批以假乱真的‘加隆’，替换掉古灵阁一些核心金库里的储备货币。一旦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窟窿被戳破——哪怕只是风声走漏——整个妖精信托体系赖以生存的信任基石就会瞬间崩塌。” 不得不说，这很阴险，但很有效。 “最后一步，构建新秩序。”他的声音非常笃定，“在古灵阁的废墟上，成立新的信托银行——一个完全由巫师掌控的金融体系。” 他顿了顿，抛出的概念更加超前： “接着我们还可以推出去中心化魔法货币，创建出另一种基于魔法契约的加密货币；然后建立巫师信用体系，提供低息贷款，吸引年轻巫师。当然，”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为了控制风险，可以用摄神取念来高效验证他们的还款意愿和能力。” 众人目瞪口呆。 这些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们绝对会嗤之以鼻，认为是喝多了说的疯话。 但眼前这位……嗯！ 而且他说的如此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虽然他们听不太懂。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哪里……” “以前一个人在阁楼里琢磨的……”萨格莱斯端起面前的饮料抿了一口，“当然，主要还是倚靠麻瓜们的书籍和智慧。” “麻瓜？” 所有人，包括一直相对冷静的夜莺和雪枭女士，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们可千万别小看了麻瓜。” 萨格莱斯看着他们写在脸上的怀疑，语重心长地说，“说实话，你们巫师除了会使用魔法，在很多方面其实都比不上麻瓜。” “嗯？” 夜莺敏锐地捕捉到了萨格莱斯话语里的不对劲，她微微歪着头，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凝视着萨格莱斯，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轻声纠正道：“渡鸦，你刚才说……‘你们巫师’？不应该是‘我们巫师’吗？” 萨格莱斯的目光与夜莺交汇，他脸上那抹惯常的从容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凝滞，但转瞬即逝。 他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甚至带着点赞许意味的笑容，坦然承认： “你说的没错。” 他点了点头，仿佛只是纠正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口误，但那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却是连夜莺也没有发现。 “最后就是红隼，你……”萨格莱斯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考，“你……旅行的时候注意安全！” “等等！”红隼瞬间炸毛，“为什么到我这儿就变成这个了？！” “因为这里头就属你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满世界游荡闲逛。”雷鸟毫不留情地拆穿，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就像个长了腿的游走球……”鹳也趁机补刀。 “我……”红隼一时语塞。 萨格莱斯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微笑道：“没关系，只要不惹出大麻烦就好。你是我们的技术核心，未来的方向，还需要你来指引。” 红隼本来还气鼓鼓的，听到“技术核心”、“指引方向”时，眼睛又亮了起来，下巴不自觉地抬高了一点，虽然还是嘟囔着“这还差不多……”，但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了。 第102 章 息事宁人 长桌两侧，校董们面色阴沉，无人寒暄。 卢修斯·马尔福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蛇头手杖，神情淡漠，仿佛对会议毫无兴趣。 主持会议的是年迈的希克尼斯·沙菲克，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诸位，麦克尼尔死了，校董会需增补新的成员。” 奥塔莱恩·塞尔温猛地拍桌：“那个疯子！他操控怪物杀了沃尔顿，还当着福吉的面！这算什么？霍格沃茨的教授？他比黑魔王还肆无忌惮！” 普瑞克·特拉弗斯也附和道：“我们应该联合魔法部，公开他的罪行！让整个巫师界知道，霍格沃茨藏着一个比伏地魔更危险的黑巫师！” “没错！向《预言家日报》施压，揭露萨格莱斯操控怪物、谋杀校董的真相，把他塑造成新的黑魔王，联合纯血家族，逼邓布利多开除他，甚至推动国际巫师联合会制裁！” 格丽斯·弗利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诸位难道失去了理智？你们忘了那天那怪物的可怖模样？想让它出现在自家晚宴的餐桌上？” “萨格莱斯不是伏地魔，他的危险在于……他无需纯血家族的支持。因此他有可能向任何人出手，”她的声音压低，带着深深的忧虑，“你们没看出来，就连邓布利多……都对他无可奈何吗？” “魔法部那边……什么态度？” “多半会保持沉默，息事宁人！” “福吉那个废物……” “既然魔法部已经选择沉默，邓布利多也没有动作，那校董会何必当出头鸟？” 卢修斯轻咳一声，终于开口：“各位，与其争论怎么对付他，不如想想——我们真的有能力对付他吗？” 奥塔莱恩·塞尔温怒视卢修斯：“马尔福，你怕了？还是说……你和那个疯子私下有什么交易？” 卢修斯冷笑：“我只是务实。你们想送死，我绝不阻拦，但请别拉上整个校董会。” 普瑞克·特拉弗斯咬牙：“难道就这么算了？沃尔顿白死了？” 玛西埃拉·博克叹息：“不是算了，是……等待时机。” 卢修斯也顺势提议：“我建议先暂缓校董席位补选。” 他语调平稳，实则是想为自己争取时间，确保这空出的席位最终落入可控的人的手中。 “那沃尔顿的死？” “对外宣称‘突发恶疾’吧，你们劝一劝麦克尼尔家族的成员，葬礼最好低调举行……” “尸体都没了还举行什么葬礼？” …… …… 福吉的变化很大，这个魔法部长从上任至今从没有这么愤怒过。他焦躁地在办公室踱步，崭新的魔法义肢发出沉闷“咔哒”声。 虽然事发仅仅过去一天，但这只镶嵌着繁复金纹、过分华丽的假肢已然取代了他失去的手臂。 只是每一次目光扫过那闪烁着光泽的木头与金属，福吉的脸颊肌肉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那个疯子……他竟敢操控怪物袭击我……还有邓布利多，他肯定有更高明的办法救下我，但却眼睁睁看着……不，是他亲手斩断了我的手臂！” 但当他回想起萨格莱斯那双毫无波澜的冷漠眼眸，血腥的画面就猛地刺入脑海。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福吉，他后背的衣料被冷汗浸透，强行将涌到喉咙口的怒吼咽了回去，声音变得干涩发颤：“不……不行……绝不能激怒他……” 这时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 福吉猛地转身，那只沉重的魔法义肢“砰”地一声撞翻了办公桌上的银质墨水台。 紫黑色的墨水如同粘稠的污血，瞬间泼洒开来，在一叠文件上肆意流淌。 门口站着的是神情凝重的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以及一脸惴惴不安的《预言家日报》主编巴拿巴斯·古费。 …… 鲁弗斯·斯克林杰眉头紧锁，灰黄色的眼睛锐利地盯着福吉：“部长，傲罗们亲眼所见，萨格莱斯操控怪物杀人，这是铁证——” “铁证？” 福吉像是被烫到一样尖声打断，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激动地挥舞着，沾着墨水的义肢则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烦躁的“笃笃”声。 “的确是铁证，然后呢？让傲罗去抓他？你知不知道，杀戮咒打在那东西身上，就像给它喂了补药！” 他凑近斯克林杰，压低声音却掩不住恐惧：“听着，用《最高机密法》第13条！让所有参与行动的傲罗签署沉默契约，清除相关记忆。” 说到这里，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一旁噤若寒蝉的古费，“还有你们报社！那几个在现场的雇员，管好他们的嘴！谁要是敢吐露一个字……” 福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就把他塞进阿兹卡班，让他和摄魂怪做邻居！” “但部长，部里内部需要一个解释！程序上……”斯克林杰试图维持一丝理性。 “解释？！” 福吉粗暴地挥手，打断了他，“就说我们遭遇了极度危险的、未知的魔法生物暴动！细节……细节涉及最高级别的黑魔法防御机密，属于绝密！不予公开！明白了吗？！” 斯克林杰下颌绷紧，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与鄙夷，最终僵硬地点了下头：“……是，部长。” 巴拿巴斯·古费这才找到机会，搓着手，脸上挤出谄媚又惶恐的笑容：“部长，您放心，霍格沃茨事件的报道，我们绝对按照您之前的指示，‘低调、淡化’处理，重点突出危机解除……” “‘低调’？‘淡化’？”福吉猛地暴起，用那只新手臂狠狠攥住古费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主编脸上：“我要的不是低调，我要的是彻底消失！我的手臂！你的雇员！霍格沃兹死掉的校董！一个字都不准出现在你的破报纸上！更不准提那个名字！听清楚了吗？！” 古费吓得结巴：“可、可读者需要真相……” “真相？”福吉猛地将对方又拉近了几分，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喊了出来： “上一个追着真相跑的丽塔?斯基特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你要不要也试试看！” 然后他又突然松开对方，整理了一下领口，换上了一副“悲壮”的表情。 “听着，古费，我给你一个真相！” 他挺直腰板，用那只完好的手重重拍在胸口，“真相就是——我，康奈利·福吉，为了保护霍格沃茨那些无辜的学生，身先士卒，与一头凶残未知的黑魔法生物英勇搏斗！这伤痕就是我守护魔法界未来的勋章！” 他刻意晃了晃义肢，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下周的头版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康奈利·福吉：守卫霍格沃茨的无畏之盾》！” 福吉自顾自地补充：“我要占据整个版面！配图就用我……嗯……深思熟虑、目光坚毅的单人照！如果你胆敢写错一个字……哼，你不会想写错的！” 古费瞠目结舌，看着福吉那张在“英雄”与“暴君”间无缝切换的脸，仿佛被无形的巨蟒缠住，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众人离开后，福吉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对着玻璃中模糊的倒影，开始反复练习“悲情演讲”姿势，义肢高举： “魔法界需要牺牲……而我将伤痕视为勋章！” “当时那怪物离学生只有十英尺！我毫不犹豫地挡在前面——” 说到这里福吉突然卡壳，因为他想起自己当时其实在尖叫逃跑。 “该死！” 一股混杂着羞耻和暴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烦躁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水花四溅。 他盯着义肢低声咒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萨格莱斯……你这该下地狱的杂种！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地上，亲手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我接回去！” 但下一秒，窗外一只乌鸦恰好振翅掠过，发出“嘎”的一声嘶哑鸣叫。 福吉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他惊恐地瞪着那乌鸦消失的方向，仿佛对方是萨格莱斯的眼线。 …… 走廊角落，两名亲历密室的年轻傲罗，全程目睹了部长办公室门开合间传出的零星咆哮和最后那声清晰的撞击。 其中一人再也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充满讽刺的嗤笑：“‘无畏之盾’？哈！我赌十个加隆，他换下来的那条湿裤子现在还在家养小精灵手里洗着呢！就差没尿在邓布利多的鞋上了！” 另一个环顾四周，悄声道：“签了沉默契约也好……至少不用再被这位‘无畏之盾’部长推出去，给那怪物当开胃点心了。说实话，我宁愿面对十个黑巫师，也不想再靠近那玩意儿一步。” …… …… 第103 章 意外的发现 萨格莱斯回到霍格沃茨后，径直前往了位于城堡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没有过多寒暄，他开门见山地告知了邓布利多关于伏地魔魂器的事情。 老校长静静地听着，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流露出明显的震惊，只是目光变得复杂而沉重。最终缓缓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萨格莱斯几乎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扇形统计图，其中有审视、忧虑、一丝极淡的谢意，以及更深沉的、对未知的警惕。 “对了，决斗俱乐部的事……” “由你来负责吧！”老校长平静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萨格莱斯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预期的反应。或者说，是预料之中的，无需多言的默许。 最后他向老校长颔首示意，没有一句废话，转身便离开了校长室，将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和沉重的思绪抛之脑后。 …… 接下的英国魔法界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平静。 预言家日报轻描淡写地略过了霍格沃兹之前发生的密室袭击事件，转而将视线聚焦在了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因公失去的手臂，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英雄事迹”与“康复报道”上。 邓布利多也不再执意等待斯普劳特教授的曼德拉草成熟，而是直接从对角巷买到了一批复活药剂，将被石化的小巫师们恢复原状。 校方对全体学生的官方通告同样简洁而模糊：凶手是一条潜伏在学校古老管道系统中的蛇怪。 而危机已然解除——格林格拉斯教授用强大的火焰魔法将其彻底焚毁，只剩下一具焦黑的空壳。 至于吉德罗·洛哈特？ 哦，他在袭击事件中“不幸身负重伤”，目前正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接受“长期而精心的治疗”。 墙上那些骇人的血字？ 校方轻飘飘地将其定性为“某个无聊学生的愚蠢恶作剧”，仅此而已。 小巫师们对这番说辞自然充满了疑虑，窃窃私语在走廊间从未停歇。 然而少年人的注意力终究是易散的。 一段刻意维持的、风平浪静的时光，就足以让所有惊惧褪色；如果再辅以一场令人焦头烂额的考试，那么保证，再离奇的谜团也会被暂时抛诸脑后，被繁重的课业挤压得无影无踪。 于是在圣诞前几天，霍格沃兹的几位院长在某位教授的建议下，组织了一场期中考试，美其名曰“检测学生们的学习进度”。 消息一出，原本热衷于各种小道消息的小巫师们顿时偃旗息鼓，纷纷老实下来，一头扎进书本里复习，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 整个霍格沃茨只有三门课幸免于期中考试的“魔爪”：萨格莱斯的高等魔咒理论与实践、黑魔法防御术，以及宾斯教授的魔法史。 萨格莱斯觉得小巫师们的课业已经足够繁重了。毕竟自己也当过学生，理应设身处地为他们考虑一二。 学生们自然对他的“善举”感激不尽，纷纷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当然，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正是这位“仁慈”的教授，给他们的院长们出了期中考试这个“绝妙”的点子。 …… 在这期间，神秘事物司派了两名穿着制服的老巫师前来，经过一系列冷僻诡异的治疗手段，成功将被石化的桃金娘恢复了原状。 萨格莱斯全程旁观，他觉得这群老头还是有两下子的。即便在这种极其冷僻的领域，也有着一套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这让他对神秘事物司内部的研究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盘算着什么时候偷偷进去实地考察一番。 …… 霍格沃兹又恢复了平静，临近圣诞节假期，萨格莱斯的课程安排很少，他在空余时间将之前布置在城堡各处的镜面转角、玻璃吊灯等一系列装置都复原如初。 还有礼堂门口的魔镜，也被他收了起来。 这些布置八成都属于无用功，只有镜面转角在蛇怪的袭击中起到了一丝作用。 就在他将厄里斯魔镜恢复原状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抱着书本和作业从图书馆出来的哈利三人。 “上午好，格林格拉斯教授！” “上午好，三位……” “教授，这不是厄里斯魔镜吗？” 哈利瞥见他正将镜面走廊变回那面熟悉的镜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错，我从邓布利多那里借来的，但最后却并没有派上用场。” “可它不是……”罗恩也插嘴道。 “是的，韦斯莱先生，”萨格莱斯点头，“不过它现在被我小小改动了一番，所以暂时不会映照人心的欲望了。” 三人闻言立即好奇地围拢到镜子前。 “看上去和普通镜子没什么两样？”哈利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是啊，当你是个正常人的话它确实就和普通镜子没什么两样。” “呃……那么如果不正常呢？”赫敏也好奇地追问。 “那就要看是属于哪种不正常了。”萨格莱斯笑了笑，“如果是奇洛那种，后脑勺藏着一个伏地魔的灵魂，那么他在经过这面镜子的时候，它就会发出一声尖啸。” 说到这里萨格莱斯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了，他猛地意识到，如果伏地魔通过分裂灵魂创造魂器，那么他本人的灵魂便早已不再完整。 可灵魂溯源能够检测出灵魂碎片吗？ 想到这里他一脸严肃，再次对着镜子施加了几个检测魔法。 而这一次，当他凝视着镜中映照出四个人影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来自虚空的尖啸，镜面也随之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萨格莱斯倏地眯起眼睛，缓缓转身看向三位小巫师，眼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审视。 “怎么了教授？”哈利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萨格莱斯突然的沉默，以及那令人不安的眼神。 “没事……”萨格莱斯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格兰杰小姐，可以帮我把这本书还到图书馆吗？” 赫敏微微一怔，但随即点头应下，接过萨格莱斯递来的厚书，转身朝图书馆方向快步走去。 萨格莱斯凝视着小女巫离开的背影，耳畔那若有若无的尖啸并没有消失，于是他又将目光转向罗恩。 “韦斯莱先生，能麻烦你帮我将礼堂内的那四个水晶球取来吗？” “当然，教授！”罗恩毫不迟疑，立刻转身跑进了礼堂大门。 萨格莱斯听着耳边那依然存在的尖啸，脸上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波特先生，”他转向哈利，语气自然，“去帮帮韦斯莱先生吧，他一个人拿四个水晶球恐怕有点吃力。” “好的，教授。” 哈利不疑有他，立刻跟着跑进了礼堂。 就在哈利身影消失在门内的刹那——那萦绕耳畔的尖啸戛然而止。 死寂骤然降临。 第 104章 校长办公室的交谈 萨格莱斯的目光死死锁住礼堂大门的方向，他看着哈利的背影，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许多念头： “他被伏地魔控制了？” ——不，这点他可以绝对排除。 “他身上有伏地魔的魂器？” ——萨格莱斯没有感知到任何黑魔法物品的气息。 “那么，在他体内？” 萨格莱斯紧紧皱起了眉头，一个荒诞却无法忽视的推论在他脑海浮现：“或者说……哈利·波特本人，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随即他将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活人怎么可能被制成魂器？ 难道说……十多年前，那个令伏地魔灰飞烟灭的夜晚，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变故，让这个小巫师的灵魂与伏地魔产生了某种……致命的联结？ “教授，您要的水晶球。” 哈利和罗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四个剔透的水晶球，回到了萨格莱斯面前。 萨格莱斯随手一挥魔杖，水晶球便轻盈地飞入他宽大的袍袖中。 “谢谢你们。”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笑意，将所有物品利落地收进口袋后，他平静地打了个招呼，“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 霍格沃茨城堡八楼，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注视着对面一脸肃然的年轻人，忽然感到一丝岁月带来的迟暮。 “所以你也认为，”萨格莱斯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开口，“哈利体内确实寄生着伏地魔的一片灵魂？” “是的，”邓布利多轻声回答，“自从得知他拥有蛇佬腔的能力，我心中就一直有这样的猜测。” “那么，要如何才能剥离这片属于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呢？”他直截了当地问。 “萨格莱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这不是两块可以轻易剥离的粘土。这更像是……将一杯水倒入了另一杯水中。你无法完全清除外来者，而不伤害其本身。这是……不可能的。” “魔法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将那些不可能变为现实吗？”萨格莱斯平淡地说。 “不，你错了，”邓布利多缓缓摇头，蓝眼睛透过镜片凝视着对方，“我深知你掌握着许多不可思议的魔法，但在这件事上……恐怕唯有当那孩子生命终结，才能彻底消灭伏地魔。” “伏地魔？”萨格莱斯嗤笑一声，语气睥睨，“他从来不是我所忧虑的问题。我担心的，是那个孩子本身——那片寄生的灵魂，是否会扭曲他的意志，将他拖向深渊，最终……变成另一个陌生的人？” 邓布利多闻言，将目光定格在萨格莱斯脸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之人。他久久地注视着，最终，一丝温和而复杂的笑意在他苍老的嘴角漾开。 “萨格莱斯，”他轻声说，“看来在某些方面，我确实……误解了你。” “无所谓。”萨格莱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人的看法向来与我无关，我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嗯，”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蓝眼睛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那么，关于伏地魔……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简单！”萨格莱斯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无论他制造多少魂器，无论他复活多少次，只要他不甘于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躲藏，胆敢现身搅动风雨……我便亲手杀了他，一次又一次。” 萨格莱斯转头看向老人，“那么你呢？邓布利多，你就把击败伏地魔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而且是一个最终必须赴死的孩子？这就是你精心谋划的一切？” 邓布利多沉默了许久，才带着一丝疲惫缓缓开口：“伏地魔远比你想象的强大。他之前的力量，只是被极度削弱后的……” “邓布利多教授，你或许没弄明白一件事，”萨格莱斯平静地打断他，“我也远比你想象的强大。伏地魔如果连你都无法战胜，那么他遇上我，只会死得更快。相信我，在这一点上，我从不说谎。” 老校长苍老的手指交叠着，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没有回应。 “在你的计划里，哈利?波特最终会死，对吗？”萨格莱斯继续追问。 邓布利多依旧缄默，但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回答。 “我猜你会把这当作一个秘密？一直瞒着他，直到他无路可退时才揭开？” 萨格莱斯停顿了一下，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那无法掩饰的默认。 “果然如此。”他说。 “不过这个计划在我这里行不通。”他话锋一转，“我会告诉波特，他的灵魂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的计划……或许本就无关紧要。”邓布利多声音低沉，带着深重的无奈，“只是那真相……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太过残酷了……” “把他蒙在鼓里，并不能让真相美好半分。”他站起身，淡漠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让对方赴死，那么最好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他。”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放心，”萨格莱斯在踏出办公室门前补充道，“波特是个好孩子……我想我会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他的性命，又能清除伏地魔的灵魂。” “可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拯救一个无辜的灵魂？” 萨格莱斯顿了顿，缓缓回过头来，“清除一些不安定因素，同时维护魔法界的和平，阿不思，这是你的目标，同样也是我的。只是——” 他微微扬起下巴，“你渴望的是一潭死水般的安宁，而我追求的，是烈火锻打后、在蓬勃生机下涌动的和平。我们的路径，我们的终点，或许都不大一样。” “你想变革？可你知道那会死多少人吗？”邓布利多认真地说，“你会面对空前的阻力，因为魔法界就是这样，蜡烛只会变成更亮的蜡烛，扫帚也只会变成更快的扫帚，他们惧怕根本性的改变，认为那并非必需。” “只有力量不足时才会血流成河。” 萨格莱斯的指关节轻轻敲在门框上，“至于‘需不需要改变’？这从来不是由人数多寡决定的游戏，阿不思。决定权永远掌握在有力量重塑规则的人手中。” “但那依然意味着牺牲，”邓布利多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忧虑，“像丽塔·斯基特，像康奈利·福吉那样的人还有很多……” “那只是因为他们该死。”萨格莱斯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况且，他们的结局，你并非全然无辜的旁观者。正是你一贯的‘宽恕’与‘纵容’，才让他们一步步走到悬崖边缘，肆无忌惮地挑衅我！倘若当初在他们指着你鼻子诋毁时，你能施以哪怕最轻微的惩戒，他们或许就懂得收敛，不至愚蠢到自寻死路。” “权力需要被监管，被制约。”邓布利多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失控的力量本身就是灾难。” “抱歉，阿不思，”萨格莱斯挺直脊背，语气波澜不惊，“我不会像你一样，甘愿将自己的力量锁进那个早已锈迹斑斑、摇摇欲坠的制度牢笼。如果变革必须由我的手来推动——”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么，我会先亲手打造一个无懈可击、坚不可摧的新笼子，并且绝不会容忍一群尸位素餐的蠢货，在笼子外面指手画脚，徒增烦扰！” 萨格莱斯说完就离开了校长室。 第 105章 赎罪的金妮 马尔福的禁闭终于结束了。然而，自那次袭击事件后，他仿佛被抽走了某种精气神。 在卢修斯将他接回庄园休养，再重返霍格沃茨时，少年身上那种张扬跋扈的气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阴郁的沉默。 他常常独自坐在角落，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寡言少语。 克拉布和高尔私下嘀咕，猜测他还在为蛇怪的事耿耿于怀。 但他们错了。 真正盘踞在德拉科心头的，是那个偶然偷听到的秘密——父亲卢修斯和母亲纳西莎在紧闭的书房门后，那场压抑而激烈的争吵。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愤怒与后怕，指责“卢修斯某个愚蠢的决定”差点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德拉科没能听清具体细节，但那模糊的指控像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心脏。父亲似乎……与霍格沃茨的密室事件有着某种关联。 “圣诞节先不回去了。” 马尔福在心里暗自决定。 …… 期中考试终于在假期前一天落下帷幕，整个城堡都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笼罩多日的阴霾仿佛被如期而至的大雪洗净，空气清冽得沁人心脾。 雪花纷纷扬扬，将霍格沃茨装点成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城堡。 小巫师们裹着厚厚的围巾，帽檐压得低低的，像一群色彩斑斓的雪地精灵，在庭院里穿梭嬉闹。 雪球呼啸着划破空气，在斗篷上炸开；形态各异的雪人咧着石子做的嘴，憨态可掬地立在路边。 萨格莱斯照例来帮海格布置礼堂的圣诞树。他本可以轻松一挥魔杖，连砍树带搬运一并解决，但海格对此反应激烈，像是遭遇了抢劫的嗅嗅。 “不行，绝对不行！” 他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胡子激动地抖动着，“这本来就是我的活儿！我至少得干点儿什么，不然我这个猎场看守成什么了？光吃饭不干事的摆设？” 他坚持要亲自去禁林挑选、砍伐那些挺拔的冷杉。 不过当萨格莱斯步入温暖明亮的礼堂时，一个小巫师的身影已经在为海格的工作忙前忙后了。 那个娇小的、拥有火焰般红发的身影，此刻正踮着脚，费力地将一串闪闪发亮的金箔星星挂到最高的枝桠上。 萨格莱斯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这个女孩此刻的心思。 他原计划将谈话安排在圣诞节后，但眼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契机。 “你好，韦斯莱小姐！” 小女巫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她猛地一颤，手一抖，差点把星星掉下来。 然后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倏地转过身，当看清来人时，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几乎要和她的头发一个颜色。 “你……你好，格林格拉斯教授。” 她结结巴巴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穗子。 海格正好扛着一大捆冬青枝进来，见状乐呵呵地插话：“你好啊，格林格拉斯教授！瞧，韦斯莱小姐主动来帮忙了，真是个好孩子，是吧？” 他语气里满是赞赏。 金妮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厚实的围巾里。 “确实热心，”萨格莱斯语气平稳，目光温和地落在海格身上，“海格，还差几棵树？” “嗯，还差四棵大家伙！” 海格放下冬青，拍了拍身上的雪屑，“我都砍好放在禁林边了，这就去把它们扛进来！” 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咚咚咚地穿过礼堂大门，魁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风雪中。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海格离开。 礼堂里只剩下彩球折射的光芒、松针的清香，以及他和面前这个局促不安的红发女孩。 “韦斯莱小姐，”萨格莱斯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我正想找你谈谈。” 金妮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呃……格林格拉斯教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有……有什么事吗？” “你是为了补偿海格那些被……”萨格莱斯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那些不幸离世的公鸡，才主动来帮忙的，对吗？” 这句话如同一个无声的霹雳。金妮猛地抬起头，血色瞬间从她脸上褪去，只留下纸张般的惨白。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开除……阿兹卡班……那些可怕的念头瞬间攥住了她脆弱的神经。 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在她冻得微红的脸颊上留下冰冷的痕迹。 “对不起，教授，对不起……”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哽咽，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萨格莱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并无责备，只有一丝无奈。 他抽出魔杖，动作轻快地在金妮面前一点——一道极其柔和的暖金色光晕瞬间拂过她的身体，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力量。 小女巫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汹涌的泪意仿佛被无形的堤坝拦住，只剩下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惊魂未定地看着教授。 “听说，你最近总是不厌其烦地从礼堂带些小鱼干或牛奶，悄悄放在洛丽丝夫人常经过的角落？尽管那位骄傲的女士似乎从未领情？” 萨格莱斯的声音依旧平稳。 金妮羞愧地点点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放心吧，韦斯莱小姐，”萨格莱斯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安抚力量，“目前，这件事仍是一个秘密。” 他微微俯身，温和地注视着她，“而且在我看来，你已经从这场可怕的经历中，汲取了足够沉重、也足够深刻的教训，我说的对吗？” “教……教授，”金妮声音微弱，“您的意思是……您……您不会揭发我吗？” 希望在她眼中小心翼翼地燃起。 “当然不会，”萨格莱斯语气坚定，“你只是一个被强大的黑魔法物品蛊惑、操纵的学生。而且万幸的是，它并未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没有一条无辜的生命因此而逝去……当然，除了那些公鸡。” 他直视着金妮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这一切的源头是那本邪恶的日记，而非你的本心。” “对不起教授……” 金妮的眼泪再次滑落，但这次混杂着如释重负的感激，“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洛哈特教授他……他肯定也是因为那本日记才……才受到伤害的……对不起……” 她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迟来的歉意，既是为自己，似乎也是为那位倒霉的教授。 “韦斯莱小姐，”萨格莱斯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正，“学生，尤其是年轻的学生，被黑暗魔法或物品蛊惑，这本身并不稀奇。霍格沃茨的职责之一，就是教导你们辨识并抵御这些危险。”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透出几分严厉，“但教授则完全不同。一个合格的教授，若连分辨这种程度危险的能力都缺失，放任自己轻易被操控，那他就不配站在讲台上，否则只会贻害无穷，辜负‘教授’这个称谓！” 金妮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将矛头指向洛哈特。 “所以，放宽心，”萨格莱斯的语气重新缓和下来，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雏鸟，“尽管你被日记控制时所做的事并不正确，但万幸结果可控。至于洛哈特教授之后的遭遇……” 他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那并非你的责任。坦白说，如果当初那本日记落在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位教授手里——无论是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还是斯内普教授，这场危机早就被干净利落地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所以……教授，”金妮鼓起最后一点勇气，问出了那个日夜折磨她的问题，“我……我不会被开除吗？我……也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当然不会，”萨格莱斯语气笃定，“不过韦斯莱小姐，你需要告诉我，那本日记最初是从哪里到得到的。” 第 106章 日记本和小精灵 “日记……它开学时就在了，夹在我的一本书里。”说到这她的声音变小了许多，几乎把头埋进了胸口。 “我的书……都是从二手书店买的，所以……” 萨格莱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丽痕二手书店吗？” “是的，教授……” 他陷入了沉思，这不合常理。因为在他读书时，丽痕书店曾经就发生过一起学生买到黑魔法书籍的事，从那以后他们对每本上架的二手书都施行了极其严格的魔法检测程序，确保不会混入危险物品。 一本能承载强大黑魔法的日记，绝不可能轻易逃过那些检测。 “你确定是从书店买来的？期间有人接触过你的书吗？” 小女巫摇了摇头，“没有……” 然后她又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我想大概是没有的……那天爸爸和马尔福先生打了一架，所以我记得很清……” 小女巫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萨格莱斯挑了挑眉，“想起来什么了吗？韦斯莱小姐？” 小女巫愣愣地说，“我记得……我记得马尔福先生在打完架之后，他把我的《初学变形指南》……那本旧课本，用力塞进了我怀里……还……还用特别冰冷的语气说了一句讽刺的话。” “哦？他说了什么？” “他说，‘拿着吧，小姑娘，这就是你父亲加班加点地查抄别人家产之后，所能施舍给你的最好礼物了。’” 萨格莱斯缓缓点头，“很好，韦斯莱小姐……” 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接下来的事情你无需再担忧了，专心享受你在霍格沃茨的学习和生活吧。” “谢……谢谢您，教授……” “不用谢我，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放心。” 金妮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们需要加快进度了……”萨格莱斯看了看礼堂门口，“海格应该马上就要把其它几棵冷杉树送过来了。” 小女巫连忙点头，正要伸手去够一串彩球，一个梦幻般飘忽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嗨，需要帮忙吗？” 金妮?韦斯莱闻声望去，只见两个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女生不知何时靠近了。 开口的女孩有着浅金色的长发，淡银色的眼睛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用古怪的彩色瓶塞和亮片串成的项链，身边还站着一个气质娴静腼腆的女孩。 “当然！”萨格莱斯看着两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平静地回答，“人手越多，圣诞的快乐就越多。” “我们是在问金妮呢，格林格拉斯教授。” 萨格莱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你好，我叫卢娜，卢娜·洛夫古德，”戴项链的女孩又指了指身边的同伴，用一种轻松自然的语气向红发女孩介绍，“这位是阿斯托利亚。” “你们好，我叫金妮，金妮·韦斯莱。” 金妮看着这两位新朋友，感觉紧绷的心弦又放松了一些。 卢娜歪着头，认真地打量着金妮那头火焰般的红发：“嗯，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有一头非常漂亮的红发，在阳光下像燃烧的枫糖浆。” 金妮被这独特的赞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向旁边那位娴静的金发女孩：“你是……格林格拉斯教授的堂妹，对吗？” 阿斯托利亚白皙的脸颊立刻浮起淡淡的红晕，带着一丝羞赧，轻轻点了点头：“是的……你好，韦斯莱小姐。” …… ……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和去年一样，哈利依然选择了留校。 同样地，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也没有回家。哈利几乎能想象这个圣诞节会有多开心——也许一睁眼，床边又会堆满礼物。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期待着。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个东西“噗”地一声落在他的被子上。 哈利一怔。礼物这么快就到了？他睁开眼——一个瘦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床上，瞪着两只网球般的大眼睛。 是那个家养小精灵！在德思礼家见过的那只，当时对方害得他被关了一个星期禁闭！ “又是你！”哈利压低声音，怒火瞬间窜起，“你想干什么？” 多比在黑暗中打量着哈利，一颗硕大的泪珠顺着他尖尖的长鼻子滚落下来。“哈利·波特回到了学校，”他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多比……多比几次三番地提醒过哈利·波特啊。先生，您为什么不听多比的警告呢？哈利·波特没有赶上火车，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回家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赶上火车？”哈利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拔高，几乎要惊醒罗恩，“是你干的？！” 他一把攥住小精灵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枕套，“你害得我差点被霍格沃茨开除，你知道吗？” “是……是的，”多比瑟缩了一下，但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奇怪的欣慰，“可哈利·波特还是来了。就连……就连那个发了疯的游走球都没能阻止您……” “游走球？”哈利猛地从床上坐直身体，睡意全无，“那次也是你干的？你想杀了我？我的手臂被它撞断了！” “不！不是想杀了您！”多比惊恐地尖叫，又赶紧捂住嘴，拼命摇头，“多比绝不会伤害哈利·波特！多比只是觉得，如果哈利?波特受伤了，那他就会乖乖离开霍格沃兹……多比只是想救您！毕竟霍格沃茨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还好，现在都解决了，哈利·波特安全了……”他喃喃道，仿佛在安慰自己。 “你想救我？”哈利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讽刺，“你这‘救’人的方式可真够特别的！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呜呜呜……多比……多比对不起哈利·波特……”小精灵伤心地啜泣起来，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哈利的被子上，“哈利·波特埋怨多比……是……是应该的……” 看着多比瘦小的身体因哭泣而剧烈颤抖，听着那压抑绝望的呜咽，哈利的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滋味。 “别哭了，”哈利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你刚刚说的危险……是密室吗？” 家养小精灵多比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大耳朵拍打在脸颊上。 “那已经过去了，格林格拉斯教授已经解决了密室里的怪物。” “可幕后的人……那个指使者……他还在！”多比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恐惧，“他只是……只是暂时藏起来了……” “多比，”哈利的心猛地一沉，身体前倾，“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对不对？” “多比不能说！多比……多比甚至不该偷偷溜进霍格沃茨！”小精灵说着就用双手撕扯起自己那双蝙蝠似的大耳朵，“坏多比！坏多比！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不能说主人的坏话的……” “停下！多比，快停下！”哈利急忙伸手想阻止他，声音压得更低，“你为什么要这样？” “多比必须惩罚自己……”小精灵啜泣着，身体剧烈颤抖，“家养小精灵……不能说主人的坏话……” “可你没有说任何人的坏话呀。” “想也不可以！”多比发出一声尖锐的呜咽，“连念头都是罪过！” 话音未落，多比又扬起瘦骨嶙峋的手掌，“啪！啪！”地狠狠扇向自己的脸，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室里炸开，像鞭子抽打空气。 旁边床上，罗恩在睡梦中烦躁地咕哝了一句，不安地动了动。 “多比必须走了！”小精灵惊惶地看向罗恩的床铺，又转向哈利，网球大的眼睛里盛满未尽的警告，“哈利·波特……千万要小心！幕后黑手的眼睛……从未离开……多比……多比得走了！”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多比瘦小的身影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瞬间从哈利床边消失了。 罗恩咂咂嘴，翻了个身，沉沉的鼾声再次响起。 第107 章 节日来临 圣诞节的银装悄然覆盖霍格沃茨城堡，喧嚣的校园迅速沉寂下来。 大部分学生被忧心忡忡的家长们接回了温暖的家中，偌大的城堡变得空旷而寂寥，只剩下寥寥几个身影。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这三位总是与麻烦相伴的二年级生，依旧留在了这座古老的城堡里，成为了节日冷清中为数不多的点缀。 格兰芬多的男生宿舍里只剩下了哈利和罗恩，其他人都回家去过圣诞节了。 他俩是被赫敏硬生生吵醒的，小女巫怀里抱着送两人的礼物，直接大刺刺地冲进了男生宿舍。 “起床了！”她已经穿戴整齐，围巾也系好了，“快醒醒，都几点了！”她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唰”地拉开了窗帘。 “赫敏？你不该进来的！这里是男生宿舍……” 哈利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他昨晚被多比搅得心神不宁，几乎天亮才睡着。 罗恩也把头埋进枕头，含糊不清地说：“别吵……昨晚没睡好，好像梦见谁在扇我耳光……” “你再不起来，我保证马上就真的有人扇你耳光！”赫敏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 罗恩被吓得一个激灵，睡意立刻消失了大半。为了防止梦想成真，他连忙爬起身来。 “睡意蒸发！” 小女巫挥了挥魔杖，于是两人另一半睡意也消失不见。 下一秒，一份礼物就砸到了罗恩怀里。 “圣诞快乐！”赫敏话音未落，另一份礼物已经精准地抛到哈利床上——那是一只漂亮的鹰毛笔。 哈利笑着接住，爱不释手地端详起来。 “谢谢你，赫敏！” 就在这时，海德薇扑棱棱地从赫敏打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小小的、包装简陋的礼物盒。哈利惊喜地接了过去。 “谁送的？”罗恩随口问道。 哈利先是轻轻抚了抚海德薇的羽毛，然后才小心地拆开包裹： “哦，是德思礼家……”他拿出里面的东西，语气平淡，“一根牙签。” 盒子里还胡乱塞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像是从旧报纸上撕下来的边角。 哈利费力地辨认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小声地读了出来：“打听下，能不能暑假也留在那破地方？” “他们可真够刻薄的，是吧？”罗恩皱起鼻子。 “哦，这还算友善的了。”哈利无所谓地把牙签和纸条丢在一边。 相比之下，其他礼物就令人温暖多了。海格送了一大包粘稠的糖浆太妃糖，哈利决定晚点放炉火边烤软了吃；罗恩送了一本《与火炮队一起飞翔》，讲的是他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最后拆开的一个大包裹里，是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厚实毛衣，还有一大块沉甸甸、满是果仁的葡萄干蛋糕。 哈利拿起韦斯莱夫人手写的贺卡，心头蓦地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 韦斯莱先生那辆会飞的汽车——自从两个月前撞上打人柳后就彻底失踪了……还有魔法部因此对韦斯莱先生展开的调查……这些事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 “走吧，去礼堂吃早餐！”赫敏兴致勃勃地催促道，眼睛闪闪发亮，“我昨晚路过瞥了一眼，简直太美了，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礼堂！” “是吗？比去年还好看？”罗恩随口问，“去年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布置的，我还从礼物盒子里开出一整盒巧克力蛙呢。” “真嫉妒你们，可惜我去年没有留下来。”小女巫挑了挑眉，“不过没关系，今年也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布置的，我等会儿要去多开几个礼物盒子，最好能开出两个教授的独门魔咒来。” “之前那两个魔咒你已经学会了？”哈利好奇地问。 小女巫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得意的笑容：“今晚你们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三人结伴走向礼堂。 礼堂非常宏伟气派。 十几棵高大的圣诞树覆盖着晶莹的银霜，天花板垂下由翠绿冬青和洁白槲寄生编织的华丽饰带。最奇妙的是，温暖干燥的魔法雪花从天顶簌簌飘落，在烛光中闪烁着微光。 珀西丝毫没注意到弗雷德对他级长徽章动了手脚——上面的字已经变成了“笨瓜”。他还一脸困惑地追问周围憋笑的同学到底在乐什么。 斯莱特林长桌旁，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坐在那里吃起了早餐，他面无表情地切割着食物，刀叉机械地起落，仿佛周遭的欢乐与他无关。 “嗨，小金妮！”乔治突然把脑袋探到妹妹金妮·韦斯莱面前，咧嘴坏笑，“今天气色不错嘛！” “走开！”金妮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他的脸，快走几步挤到哈利、罗恩和赫敏中间。 “听说你交了新朋友，嗯？”弗雷德也伸长脖子，不依不饶。 “关你什么事！”金妮头也不回地呛道。 “我猜她们都回家过圣诞了吧？”弗雷德继续逗她。 “我说了——不关你们的事！”金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等这群吵吵嚷嚷的学生涌到那棵挂满礼盒的圣诞树下时，那里早已围满了兴奋的小巫师，不时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这棵树绝对有魔法！”一个低年级学生激动地大喊，“我刚才就想着能不能拿到一顶圣诞帽——嘿，看！” 他得意地向周围人展示手中那顶突然出现的、带着点滑稽感的红色绒帽。 “好吧，”罗恩走到魔法圣诞树下，深吸了一口气，满怀期待地低语，“希望我能拿到一根新魔杖。” 说着他就伸手从圣诞树上取下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罗恩，”哈利在一旁提醒，“如果你真想要一根魔杖，也许该挑那个长条形的盒子？” “哦，你说的没错。”罗恩如梦初醒，连忙把手里花哨的盒子挂回去，转而取下了那个修长的礼品盒。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盒子里静静躺着的，赫然是一根裹着彩色糖霜、足有尺余长的巨型糖棒。 “呃……至少不是一无所获……”哈利有些干巴巴地说。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其他小巫师也纷纷伸手取下礼盒，拆开的大多是各式各样的糖果零食，还有些搞怪的小物件，当然也有些实用的东西。 比如赫敏就得到了一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 那是魔法部傲罗培训参考书，里面包含了很多破解恶咒的方法和反咒，还有一部分实用性咒语。 最重要的是，她拿到的这本书的书页空白处，布满了清晰有力的批注和修正。赫敏隐隐觉得这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写下的，她如获至宝，立刻把书紧紧搂在胸前，仿佛怕它飞走，连让旁边人瞄一眼都舍不得。 第 108章 圣诞礼物 “这又是什么？新型零食？”他嘀咕着，好奇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就张开嘴就准备咬上一口。 “等等！”赫敏及时阻止了他，劈手将其从罗恩嘴边夺了过来。她仔细端详片刻，才松了口气，把它重新塞回罗恩手里。 “一根鸟蛇脊索！”她说，然后指着筋条上若隐若现的螺旋纹路，“宾斯教授在讲‘20世纪最恶劣的神奇动物盗猎事件’时，曾提到过如何辨认这些特征花纹的。” “它……有什么用？”罗恩茫然地问，显然对课堂内容毫无印象。 “你上课的时候都在梦游吗？”赫敏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哈利和罗恩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赫敏的瞪视对象立刻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鸟蛇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魔法生物，它们会根据空间来变幻体型。北美那边的巫师有时会猎杀它们，用它们的脊索来制作魔杖——不过这可是非法的！” “呃……那这个……”罗恩低头看着手里那根半透明的筋条，“不会也是非法的吧？” “放心好了，”赫敏语气笃定，“猎杀野生鸟蛇是非法的，但它们的脊索本身在魔法材料市扬依然能够正常流通。而且我听说用鸟蛇脊索做的魔杖在使用变形术时别有奇效！” “可它对我有什么用呢？”罗恩还是一脸困惑。 “卖了它呀，”赫敏建议道，“肯定能值不少钱。你可以去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问问，这东西在欧洲应该挺稀罕的。” “真的？”一听到“值钱”，罗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么说……我的新魔杖有着落了？” 他把玩着那根珍贵的鸟蛇脊索，指腹感受着它冰凉滑韧的质感，仿佛已经听到了金加隆悦耳的碰撞声。 “谢谢你的提醒，赫敏！我明天就去对角巷！” 他兴奋地压低声音，眼睛闪闪发光，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新魔杖的样式了。 “别高兴得太早，”赫敏冷静地提醒，目光却再次被树上的盒子吸引，“前提是你有机会去对角巷，并且奥利凡德先生真的愿意出个好价钱。” “他会的！”罗恩反倒信心十足，小心翼翼地把脊索收进口袋深处，最后还不放心地拍了拍，“这可是稀罕货！对了，哈利，你要不要再试试手气？” 他转头看向一直默默观察的哈利。 哈利摇了摇头，视线扫过那些兴高采烈拆着盒子的一年级新生。 “不了，我觉得我的‘运气’大概已经用完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开出的几样东西——一枚会咬人的纽扣，一本封面会变换图案的笔记本，还有一小包据说是能让人打嗝出彩色泡泡的糖。 正如他们观察到的，后面开出的东西确实越来越……普通，或者说，古怪。 “看，”赫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罗恩和哈利，压低声音，“有些人只开了一个，但他们好像得到了真正喜欢的东西。而那些开了好几个的……” 她朝几个正对着手里一堆小玩意儿（比如会跳舞的橡皮鸭子、会模仿鸟叫但跑调的口哨）显得有些失望的高年级学生努努嘴，“后面得到的明显不如前面的用心。” “这树可真精明，”罗恩嘀咕道，“知道谁贪心。” “或许不是精明，”哈利若有所思，“而是更懂得分辨什么是‘心底真正的渴望’。” 一个银铃般飘忽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其实树上挂着的不是盒子，而是许多小小的太阳蛋！” “太阳蛋？”罗恩有些茫然，“太阳蛋是什么玩意儿？” 卢娜歪着头，梦幻的大眼睛凝视着魔法树，“它们在孵化人们的愿望……不过有些愿望被骚扰虻缠住了，所以孵出来的东西才奇奇怪怪的。” 说完她就一阵风似的飘走了，金妮满脸笑容地和她分享自己从礼品盒里拿到的糖果，留下三人组面面相觑。 “呃……好吧。”罗恩耸耸肩，“看来金妮确实交了新朋友。” 然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口袋里的“金加隆”上。 树上的礼物盒子仿佛取之不尽，摘下一个，枝头立刻又结出一个。但同一个人打开的盒子越多，后面能获得的物品似乎就越少。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围在树旁，好奇地看着新来的小巫师们会从盒子里开出什么宝贝。 与此同时，教授席上，弗利维教授正与萨格莱斯低声交谈。 “那些树……它们会摄神取念，对不对？”弗利维教授好奇地问。 “只是一些模糊而简单的探查，”萨格莱斯轻声回答，“看看孩子们心底真正渴望些什么。” “真是巧妙的手段。”弗利维由衷赞叹。 “是您五年级教我的，”萨格莱斯微微一笑，“我只是稍作改动。” “啊，我想起来了……”弗利维教授恍然大悟，放下了手里的蛋奶酒杯，“常用魔咒的七种精妙应用！” “没错。”萨格莱斯点了点头，“我把一些高等魔咒的原理也融合了进去，嗯，实践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哦，萨格莱斯，你一定遇到了许多困难……” 弗利维教授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我年轻时也梦想过为此写一本专著……可惜，我没能拥有你这样的天分和毅力，最终搁置了。” “现在也不晚，弗利维教授……”萨格莱斯看着对方，非常认真地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在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你说的很有道理，萨格莱斯……”弗利维教授叹了口气，小小的肩膀似乎也塌下去一点，“可我现在这把老骨头，实在没有再落笔的勇气了。” “您难道不想留下一本写着自己名字的书籍？”萨格莱斯轻声反问，平淡的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些鼓励，“一本由你撰写的、凝聚您智慧的专著？” “一本专著……” 弗利维教授低声重复着，声音里满是遗憾，“是啊，多么诱人的念头。可我不像你，我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学生们诠释别人的魔咒……” 转眼他的声音里又出现一种明亮的光彩，“不过能看到你将那些羊皮纸上的理论和构想，完整地付诸实践，这比我自己完成几本书籍更让我感到欣慰，虽然我的那些构想现在已经过时了……” “别这样说，教授……”萨格莱斯微微低下头，声音温和诚挚，“毕竟没有您当年那些启发和教导，就不会有今天这棵树的诞生，你不仅教会了我什么是魔法，你还教会了我什么是魔法的本质。” “魔法本质……” 弗利维教授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他小小的身体挺直了一些，眼中闪烁着泪光，但这次是纯粹的骄傲和喜悦的泪水。 他拿起餐巾，飞快地、不易察觉地按了按眼角。 “你说得对，萨格莱斯，是本质！我们追求的不是多么炫目的技巧，而是理解那流淌在万物之中的力量，并用它去创造……” 他看向礼堂中央那棵熠熠生辉、不断孕育惊喜的魔法树，看着树下年轻巫师们脸上纯粹的快乐、好奇和偶尔的困惑，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无比满足的笑容。 弗利维教授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甚至更加洪亮，“这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了，萨格莱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 魔法树上的盒子依旧在无声地开启、凝结，承载着小巫师们心底或清晰或朦胧的愿望，在礼堂里静静散发着奇妙的光芒。 第 109章 圣诞礼物（下） “一堆垃圾！” 高尔瓮声瓮气地抱怨着，把手里一个会发出怪响的橡胶巨怪扔回地上。 马尔福没理会他们，他漫不经心地从低垂的枝条上摘下一个银闪闪的盒子，然后随手打开。 里面躺着一个装着澄澈淡蓝色液体的小瓶——一瓶缓和剂，能有限缓解焦虑的魔法药水，据说能带来片刻的宁静愉悦。 他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把小瓶塞进了长袍口袋。 就在这时，一个拖着长长腔调、刻意模仿他声音的嘲讽清晰地传来： “我认为，那些被迫留在学校过圣诞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 罗恩·韦斯莱抱着胳膊，完美复刻了马尔福曾经对哈利说过的刻薄话语。 他对马尔福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对方几次三番找麻烦，侮辱他的家人，嘲笑他家的贫穷……他一直都想找机会揍对方一顿来着。 马尔福猛地转过身，苍白的脸上肌肉绷紧了，灰眼睛锐利地看向罗恩。 “韦斯莱，你……”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喷出惯常的毒液，但最终只是抿成一条冷硬的细线。 他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便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礼堂。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罗恩立刻凑近哈利和赫敏，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如临大敌的严肃，“他居然没反唇相讥？马尔福绝对在密谋着什么，上次比赛时候那个发疯的游走球可能只是他的开胃菜。” “呃，罗恩，那个游走球是多比施咒的，不关马尔福的事。” “不是他？真的假的？”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满脸错愕，“而且多比又是谁？” “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那只……家养小精灵。” 哈利将多比如何闯入德思礼家发出警告、如何封死站台入口、最后又是如何操控游走球企图把他“救”出霍格沃茨的整个事件，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罗恩和赫敏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多比不让你们上火车，还弄断了你的胳膊，就是因为他想把你救出霍格沃兹？”赫敏有些不确定地问。 罗恩摇了摇头，用一种混合着荒谬和担忧的语气总结，“哈利，你得知道，如果他再继续这样‘抢救’下去，你很可能会没命的！” 哈利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也对此束手无策。 …… 当萨格莱斯回到办公室时，他的办公桌俨然变成了一座小小的礼物山丘。两只风尘仆仆的猫头鹰还立在窗台上，耐心地等待着。 他先是给长途跋涉的猫头鹰喂了一些水和食物，等它们满足地发出咕噜声，才转向那堆积如山的信件和礼物。 这两天洛克提斯也忙得脚不沾地，或者说翅膀不停，几乎不间断地往返于各地送礼。尽管萨格莱斯觉得这些节日往来多少有些流于形式，但既然身在此处，他也只好遵循规则，入乡随俗。 好在，前两年游历四方时，他探访过不少古代魔法遗迹，收集了许多或实用或奇异的魔法制品。 加上他亲手解决的众多危险魔法生物，其身上的珍稀材料也被他妥善保存。 节俭是美德，物尽其用更是——因此，他的私人仓库里确实囤积了不少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此刻正好派上用扬。 他拿起信件，面色平静地一封封拆阅。大部分人的礼物都相当实用。当然，红隼除外。 小姑娘的旅行显然还未结束，而且她最近似乎还踏足了英国，她送给萨格莱斯的礼物是一本厚重的《英国传统美食大全》。 萨格莱斯随手翻开几页，发现这要比去年对方送的《英格兰笑话集选》好笑多了。 接着是夜莺的信件和礼物。对方这次捕获了一只雌性酒桶妖，将它关在一个特制的魔法玻璃瓶里寄了过来。 信上信誓旦旦地宣称，这是她所能找到的最“标致”的一只。 萨格莱斯端详着瓶子里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家伙，实在看不出那鼓胀的肚皮和肉乎乎的脸蛋有何美感可言。不过他还没愚蠢到写信去质疑夜莺的审美。 去年夜莺送的香水里就“附赠”了一只赖着不走的酒桶妖。他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片刻，找到了那瓶名为“深蓝之歌”的香水魔药。 瓶内，那胖乎乎的身影正惬意地漂浮在液面上呼呼大睡，而香水的液面已经明显下降了近三分之一。 “日子过得挺滋润嘛！”萨格莱斯屈指敲了敲瓶壁。 瓶内的震动惊醒了沉睡的侏儒酒桶妖。它猛地睁开绿豆大眼，看到瓶外放大的人脸，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沉下去。 “哼，给你找了个伴儿。”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说着，利落地将新来的雌性酒桶妖也塞进了同一个香水瓶里。 不顾对方惊恐地拍打着瓶壁，他又打开了雷鸟送来的北美特产龙血酒。拔开瓶塞凑近闻了闻，那浓烈独特的气息让他微微蹙眉——只能说，这份风味他暂时还欣赏不来。 桌上还摆放着其他朋友的礼物： 雪枭女士：一枚古老而沉甸甸的妖精金币，金币背面精细地浮雕着一只咆哮的客迈拉兽。 雨燕：一块沉重的石板，其上铭刻着意义不明、残缺不全的古代咒文。 知更鸟：一支功能繁多的速写羽毛笔，笔杆上镶嵌着细小的魔法符文。 蜂鸟：一套便携且功能齐全的魔法医疗急救箱。 鹳：一本厚实的、书页泛黄的《珍稀危险魔法生物栖息地图谱》，书中不仅描绘了各种恐怖生物，还详尽标注了它们的分布区域和习性。 另外还有他堂妹阿斯托利亚送给他的一盒糖浆怪兽魔法糖果，弗利维教授送给他的一个名为“魔法飞弹”的自创魔咒解析图谱，以及海格精心挑选的一大把油光水滑、蕴含着纯净魔力的上等独角兽尾毛…… 回信和回礼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 当最后一封附有魔法印记的信件随着洛克提斯消失在夜色中，办公室才终于又安静下来。萨格莱斯难得地没有立刻投入研究，而是向后靠进扶手椅中。 壁炉里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着他沉思的脸庞。 接下来霍格沃茨的教学工作在他脑海中铺展开来：决斗俱乐部每周两次，他得切实教会这些小巫师们保护自己的本领；原本负责的课程也容不得半点松懈，需要更精进的教学计划。 另外学校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也空了出来，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萨格莱斯也在想着要不要给邓布利多推荐一下他觉得合适的人选。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老朋友”卢修斯最近好像比较活跃，他还得抽空去马尔福庄园请对方喝杯茶，问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 110章 求职者 他们两人像被灌了十杯提神药剂，四只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像两对灯泡，直勾勾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我们是不是……被诅咒了？”罗恩的声音在死寂中飘荡，他身体僵硬得像中了石化咒，只有眼珠还在不停转动，“我感觉我现在精神地能连上十节魔法史！” “大概是赫敏的‘杰作’……”哈利不确定地说，“今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她好像对我们施咒了……念叨着什么……睡意蒸发？” “是吗？”罗恩困惑地问，“那不是格林格拉斯教授给我们魔咒吗？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在威胁我们来着……” “怪不得她说‘今晚你们就知道了’。”哈利苦涩地回忆，“现在怎么办？总得做点儿什么吧？” 罗恩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得不像他自己，“来下盘巫师棋吧！” 于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在凌晨一点半，迎来了两位精神异常亢奋的棋手。 壁炉的余烬勉强提供着微光，映照着两张毫无睡意、眼神发亮的脸庞。 棋子们互相砍杀的相当卖力，喊杀声在寂静中也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进行一扬微型的、充满塑料仇恨的战争。 当赫敏抱着她新拿到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出现在公共休息室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的两位伙伴正精神抖擞地指挥一群棋子小人互相“厮杀”，红光满面，精神奕奕。 一股怒气直冲赫敏的天灵盖，让她卷发都似乎静电般炸开了一点。 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手指差点戳到两人鼻尖上：“格林格拉斯教授教我们魔咒，就是为了干这个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在凌晨一点半，像个中了混淆咒的巨怪一样，在公共休息室里进行午夜棋王争霸赛？！” 她气愤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能有点儿长进，结果呢？你们的长进就是深更半夜在这儿下棋？” “呃……冷静点，赫敏！”罗恩脸上堆起一个混合着谄媚和心虚的笑容，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搓了搓，“我们这是在……验证魔咒的效果……没错！当然是验证魔咒的效果，而且我们也是在顺便等你呢！” 他飞快地补充，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眼神显得更加“真诚”，“毕竟你是全年级第一，智慧的灯塔！不像我们，两个连魔杖都拿不稳的可怜虫，想学习都不知道该从哪块石头开始搬起。” “没错，赫敏，”哈利立刻连连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绿眼睛显得无辜又诚恳，“我们深刻反思了，在知识的海洋里，你就是我们的救生艇……或者至少是张地图？总之，我们迫切需要聆听你的指导！” 说完，哈利自己都被这番厚颜无耻的恭维给恶心到了。 “救生艇是什么东西？”罗恩小声地问，哈利赶紧用眼神制止了他，两人连忙闭上嘴。 “真的？”赫敏抱起胳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千真万确！”罗恩猛地一拍胸脯，差点把自己拍岔气，语气庄严得仿佛在梅林墓前宣誓，“我以邓布利多校长闪闪发光的银白人格担保，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就让班班死于非命！” “这关班班什么事？”连哈利都觉得罗恩的誓言简直离谱到家了。 “你呢，哈利？”赫敏冰冷的视线转向他。 “我？”哈利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罗恩挖的深坑旁边找一个稍微不那么离谱的立足点。 他灵光一闪，或者说破罐破摔：“我……我用海格的名誉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 哈利说完，立刻在心里默默给那位善良的猎扬看守道了个歉。 “哼！”赫敏的卷发似乎又炸开了一点，“格林格拉斯教授教我们这两个魔咒，是为了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学习！我希望你们能立刻、马上、彻底地搞清楚这一点！” 她严厉地扫视着两人。 “当然啦，赫敏，”哈利赶紧抓住话头，转移焦点，“那么您现在是已经学会了？” “不！”小女巫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我只掌握了睡意蒸发这一个咒语，清醒安魂……涉及到了一些关于灵魂的知识，我必须非常谨慎！” “可是我觉得一个魔咒的效果已经完全足够了！”罗恩难得真诚地发表意见，这次倒不全是拍马屁。 “教授同时教给我们两个咒语一定有他的道理。” 赫敏说着利落地从书页间抽出那张写满咒语详解的羊皮纸，“听着，从今晚开始，一周之内，我们必须彻底掌握这两个咒语！” 话音刚落，她“唰”地抽出魔杖，笔直地指向罗恩：“你，过去坐好！” 罗恩像被无形的线扯了一下，立刻识相地挪了挪屁股，至少看起来像是正襟危坐。 紧接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便回荡起几个小巫师或认真、或试探、或带着点无奈的咒语念诵声…… …… 另一边，在英国上空漫无目的飞行的红隼正有些意兴阑珊。圣诞节她没回家，家里寄来的吼叫信差点掀了她的帐篷顶——爷爷痛斥她不务正业，整日像个游魂似的东游西荡。 其实她偷偷为此占卜过，水晶球给出的预言模糊不清，只隐隐指向一个方向。她循着那缥缈的指引飞了很久，却始终没搞明白预言里所谓的“工作”究竟在何处。 ——直到她看到了白雪覆盖下的那座古老城堡。 红隼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从天上掉下来。她二话不说，直接一个俯冲闯进了城堡的范围，最终降落在寒气弥漫的黑湖边上。 湖岸边，一位银须长袍的老人仿佛早已等候在此。 “晚上好，孩子，”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口，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能告诉我，是什么风把你吹到霍格沃茨来的吗？” “你是邓布利多？！”红隼没有回答，反而惊喜地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哈哈！这么说这里真是霍格沃茨？太棒了！” “我确实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老人耐心地重复，语气依旧平和，“而且，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来意了吗？” “哎呀！这事儿说来话长啦！” 第 111章 诅咒 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不过您可得替我保密，这事儿我只告诉您一个人！” 老校长点点头，“看来你是一位相当出色的占卜师，”他微笑着再次追问，“那么，你此行的目的是？” “我是来找一份工作的！”红隼立刻挺直腰板，声音响亮。 “很遗憾，”邓布利多轻轻摇头，“霍格沃兹现任的占卜课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女士，目前似乎并没有退休的打算 “哎呀，谁说要教占卜了！”红隼大大咧咧地一挥手，仿佛是在驱赶一只苍蝇，“占卜靠的是天赋和……嗯……感觉，我可教不来！” 她再次凑近邓布利多，完全不顾社交距离，用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我听说你们学校目前缺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我可以效劳啊！我的防御魔法用的还不赖！” 邓布利多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她热情洋溢的表象。 片刻后，他还是缓缓摇头：“很抱歉，孩子，霍格沃茨不能聘请一位……嗯……背景尚不明确的巫师担任教职。” “谁说我来路不明了！” 红隼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我外公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前会长，斯卡诺德·桑德坦！我叫伊瑞莎·露米娜！我还认识你们……” 她猛地刹住车，似乎意识到差点说漏嘴，随即换上一副满怀期待的表情看着老人，“您完全可以写信确认！” 说到这她伸出一只手不停拍着胸脯保证，“而且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水平！我在科多斯多瑞兹毕业的时候，可是十一门课程全部拿到了超凡的Гром(Grom)评级！” 她在内心悄悄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胆子可能小了点……但教学生嘛，又不是真的上战扬打仗！ 只是这话被她明智地留在了肚子里。 老人看着眼前这位像一团跳跃火焰般充满活力的小女巫，银白的胡须似乎随着他无声的思考轻轻颤动。 最终，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那么，露米娜小姐，你可能需要暂时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毕竟，核实信息需要一点时间。” “没问题！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你们城堡空房间应该很多吧？实在不行我住帐篷也行！” …… 第二天清晨，当萨格莱斯步入喧嚣的礼堂准备享用早餐时，一个绝对意料之外的身影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红隼——或者说，伊瑞莎·露米娜——正堂而皇之地坐在校长席上，面前堆满了食物，刀叉飞舞，腮帮子鼓鼓囊囊，仿佛要把整个霍格沃茨的早餐都塞进肚子里。 那副大快朵颐的模样，与周围尚带睡意、慢条斯理用餐的学生们格格不入，并且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萨格莱斯眉头微蹙，脚步顿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长时间没睡觉，熬出幻觉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伊瑞莎？”他走近几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你怎么会在这儿？” “哦！渡——咳咳！” 伊瑞莎差点被嘴里的熏肉噎住，连忙灌了一口南瓜汁，好不容易顺过气，才扬起一个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热情地挥手，“格林格拉斯教授，早上好啊！真是巧遇，我是受邀前来任职的。” “任职？” 萨格莱斯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毫无教授形象、正努力消灭食物的女孩，与“任职”这个词联系起来。 “对啊！” 伊瑞莎放下刀叉，用餐巾胡乱抹了抹嘴，挺直腰板，努力想摆出点严肃的样子，但眼里的兴奋劲儿根本藏不住。 “邓布利多校长亲自给我写了信，郑重邀请我来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当然啦，”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只是暂时的，过渡一下嘛。我在经过一番非常慎重的深思熟虑后，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啦！” 她特意加重了“深思熟虑”和“勉为其难”这两个词。 萨格莱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审视着她。 她这番“勉为其难”的说辞，配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雀跃和面前堆积如山的餐盘，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但他最终也只是带着满腹的疑虑，缓缓地点了点头。 黑魔法防御课的诅咒他倒不在乎，但邓布利多究竟想做什么？他怎么认识红隼的？还要主动邀请对方来霍格沃兹担任教授？ 一连串问题涌上心头，萨格莱斯刚想问个明白，就发现红隼已经不见了人影。 …… 圣诞假期的尾声已至，城堡的走廊里渐渐重新充盈起学生们归来的喧闹声。 萨格莱斯也暂时搁置了手头的事务，准备动身前往马尔福庄园——他需要弄清楚卢修斯·马尔福的意图。 出于对老校长的尊重，他这次也没有选择在城堡内幻影移形，而是缓步走向禁林边缘。 然而他刚踏足禁林那幽暗交界的区域，就瞥见一群熟悉的小身影正聚集在一起。 是哈利、罗恩、赫敏，还有几个一年级生：金妮·韦斯莱、卢娜·洛夫古德，以及他的堂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他们正围在一起，显然又在给那些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夜骐喂食。 “我想，”萨格莱斯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林边的宁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已经明确告诫过你们了。” 几个孩子吓得差点跳起来，迅速转过身。 赫敏急忙解释：“格林格拉斯教授！我们原本是打算去找海格的，只是在路上碰到了金妮她们……” 萨格莱斯的目光越过三人组，落在了那三个一年级女孩身上，最终停在卢娜身上。 “或许是我的表述不够清晰？”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严肃，“我记得，这并非第一次提醒你们远离禁林了，对吗？” 卢娜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望向他，声音轻柔得像飘过的风：“对不起，教授。是我带她们来的……阿斯托利亚从家里回来后心情不太好，我就想着……带她出来透透气，看看夜骐也许会让她感觉好些。” 萨格莱斯的视线转向阿斯托利亚。 小姑娘低着头，纤瘦的肩膀微微缩着，发丝垂落，遮掩了部分苍白的脸颊。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在格林格拉斯庄园所经历的——关于学院选择的争执，以及那些根深蒂固的、令人窒息的纯血观念所施加的压力。 萨格莱斯严厉的语气不由得软化了几分。 他走到阿斯托利亚面前，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脑袋上，安抚地拍了拍。 “阿斯托利亚，”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如果遇到困难，需要帮助……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他注视着她过分纤细的身形，一股熟悉的沉重感压在心头。 格林格拉斯家族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们……他们引以为傲的古老血脉，恰恰是束缚后代的枷锁。 阿斯托利亚所承受的，是流淌在格林格拉斯血液深处的诅咒——源自他们那位臭名昭著的先祖，“黑巫医”希波吕忒。 他为了力量非法夺取独角兽的血液，最终招致了自然魔法的反噬。 讽刺的是，世代奉行的纯血联姻非但没能稀释这诅咒，反而像不断收紧的绞索，让诅咒在血脉中愈发显现，过早地夺走了许多像阿斯托利亚这样无辜孩子的未来。 她还能活几年？ 五年？十年？ 萨格莱斯无声地叹息，抽出魔杖，动作轻柔地用杖尖在阿斯托利亚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柔和白光闪过，阿斯托利亚只觉得心口那沉甸甸的郁结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开，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我会想办法解除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诅咒。”萨格莱斯轻声地说，“开心点，防止之后在长久的人生里没有可以回忆的美好时光。” 小女巫听到这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个纯粹而感激的笑容，像初雪后透出的一缕微光。 第 112章 肉体是灵魂的牢笼 哈利不明所以，心中忐忑地跟随着教授走到远离众人的禁林边缘。 萨格莱斯看着眼前这个被世人称为“救世主”的瘦弱男孩，看着对方那双翠绿眼眸里尚存的天真，他的内心泛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稍微抬起魔杖，一道“寂静领域”瞬间笼罩两人，无声的结界隔绝了他俩谈话的所有声音，其余小巫师们只能听到风吹过林梢的呜咽。 “关于你额头上的伤疤，你知道它的本质吗？”萨格莱斯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哈利困惑地摸了摸闪电形的疤痕：“是……是伏地魔留下的，教授。” 他顿了顿又带着一丝不确定补充道，“嗯……当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都这么说。”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目光平淡地直视着哈利：“你知道吗？十二年前，在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当伏地魔的力量在你身上崩解时……一块属于他的灵魂碎片被撕裂下来，意外地附着在了你的身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个人认为，这只是一个极其不幸的巧合，绝非他的本意。” 哈利顿时愣住了，他猛地后退半步，翠绿的眼睛瞪得滚圆。 原来如此！ 一瞬间，无数破碎的线索在他脑海中疯狂串联：靠近伏地魔时伤疤那钻心的灼痛……分院帽曾在他脑海中低语“斯莱特林能助你走向辉煌”……他无师自通的蛇佬腔……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源于此！他体内寄居着那个恶魔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厌恶瞬间淹没了他。 他呆呆地望着萨格莱斯，声音干涩：“教授……您……您的意思是……我……” “我没有任何附加的意思，”萨格莱斯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告诉你一个被确认的真相。” “那……这不可能弄错吗？” 哈利急切地询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祈求，“我和他是死敌啊！他杀了我的父母！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无法再说下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邓布利多和我，都认为这个判断无误。”萨格莱斯的声音没有起伏，“当然，我毫不怀疑你对他的仇恨。我说过，这只是一个有关命运的残酷玩笑，一次意外。” “那……那有什么办法能把它弄出去吗？” 哈利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到近乎绝望的希望之火，他抓住萨格莱斯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厌恶，“我一想到……杀死父母凶手的灵魂就寄居在自己体内……就恶心得想吐！” “方法？” 萨格莱斯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垂下眼帘，复又抬起，深邃的目光锁定了哈利充满希冀的脸庞。 “方法目前只有一个。”他停顿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但它有些残酷。” “什么方法？！”哈利急切地追问，身体前倾。 萨格莱斯没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没有答案，只有一片深不见底令人心悸的沉默。 而哈利就在这片沉默中，从教授那近乎悲悯的眼神深处，读懂了那个没有说出口、却冰冷刺骨的答案。 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的寒意。 “是杀了我吗，教授？”哈利失神地问，“是杀了我……对不对？” “是的，波特，”萨格莱斯没有回避，坦然点头，“就目前所知，这是唯一彻底清除它的方法。” 然而他话锋一转，又注入一丝渺茫的希望，“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因为魔法总是神奇的，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出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 但哈利显然只捕捉到了他那个肯定的回答。 他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得像刚粉刷过的墙壁，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死亡”两个字在嗡嗡作响。 突然，他像是被某种绝望的冲动给裹挟着，猛地抬起头，翠绿的眼眸里饱含着一种平静的决绝： “那么杀了我吧，教授！”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稚气的赴死宣言，让萨格莱斯第一次真正愣住了。 他惊讶地转过身，深邃的目光不停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二岁的男孩，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这份纯粹而不计后果的勇气令人震撼，甚至带着点荒谬。 “勇气可嘉！”他朝哈利微微点头，“不过杀了你无济于事。”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伏地魔本人不会因为这块碎片的消亡而死去。而且，最重要的是……” 萨格莱斯顿住，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了一段残酷的话，“他控制不了你，这块灵魂碎片只是你体内一个无助的囚徒。它将永远被禁锢在你的躯壳里，眼睁睁看着你做出每一个让它咬牙切齿、痛恨不已的选择，看着你走向它最恐惧的未来。” “——这是它永恒的牢笼。” 哈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天知道他刚才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那句话！ 父母的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伏地魔那冰冷的声音描述着杀戮过程……就在刚刚，一股灼热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格林格拉斯教授描绘的景象——他的身体成了伏地魔灵魂碎片的囚笼？ 他，哈利·波特，不仅能活着，甚至有可能亲手终结伏地魔，而那个恶魔的碎片却只能在他体内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这难道不是一种最辛辣、最彻底的复仇吗？一种活着的惩罚？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另一个更深的恐惧立刻侵袭了他。 “可是教授……我会不会……因为它……变成另一个伏地魔？” 他声音里满是担忧和自我怀疑，“我会蛇佬腔……分院帽当初也说我应该去斯莱特林……我会不会……最终也变成他那样？” “可你现在在格兰芬多！”萨格莱斯平静地说。 “是啊……”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苦涩的无奈，“但那只是因为我当时拼命告诉分院帽，我不想去斯莱特林……” “这就足够了，波特先生。”萨格莱斯朝他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最重要的从不是他人的看法或强加的定义，而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你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他想了想，淡定补充了一句，“他们所能做的极限，无非也就是……剥夺你的生命。” 哈利瞬间怔住了。 剥夺生命……这不正是他刚刚自己向教授提出的请求吗？那最坏的结果，那看似无法逾越的恐惧深渊，原来也不过如此！ 一股力量在他胸腔里涌动。 他抬起头，翠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动容：“我明白了，教授。我会好好活下去——一块灵魂碎片无法决定我该成为谁！” 萨格莱斯平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掠过一丝赞许。 “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第 113章 夜骐：喂我花生！ 哈利将两次遭遇多比的经历原原本本地道来：从德思礼家的警告、被封闭的站台入口，到魁地奇球扬上失控的游走球，以及多比那些语焉不详却又充满警示的话语——关于密室、危险、以及必须离开霍格沃茨的恳求。 萨格莱斯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一只拥有自由意志的家养小精灵？ 这倒真是极其罕见的特例。 在萨格莱斯的认知里，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其存在本身似乎就与“服从”紧密相连，将主人的意志奉为圭臬几乎是刻进他们骨髓的本能。 像多比这样敢于违逆主人，甚至主动策划“营救”的个体，实属凤毛麟角，尽管他的方式有些笨拙而危险。 不过萨格莱斯倒也能理解其行为的根源——那是对黑暗历史的深切恐惧。 毕竟，即使在相对和平的现在，家养小精灵的处境也远非理想，而在黑魔王统治的时期，家养小精灵的遭遇更是称得上地狱。 从多比如此了解密室内幕来看……萨格莱斯几乎可以肯定，这只小精灵的原主人，必然与马尔福家族脱不了干系。 只是想到多比那些堪称“灾难级”的营救手段——封死站台、操纵致命游走球、弄断胳膊…… 萨格莱斯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得亏他“营救”的对象是哈利·波特，这位命比蟑螂还硬的“救世主”…… 换作其他普通小巫师，恐怕早就被这位“热心”的家养小精灵直接送进圣芒戈的重症监护室，甚至更糟了。 萨格莱斯无声地挥动魔杖，那道隔绝声音的无形屏障悄然消散。哈利深吸一口气，走回等待着的同伴们中间。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六个略显不安的小巫师，语气波澜不惊，“每人，为你们罔顾禁令，擅自进入禁林的行为，扣除学院分——五分。” 几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哀叹和沮丧几乎要化为实质。但萨格莱斯没有理会，他紧接着发出更严厉的警告：“没有充足且正当的理由，绝对禁止踏入禁林范围。下一次，”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惩罚就远不止扣分了。” 说着他就朝城堡方向扬了扬下巴，简洁地命令道：“现在，回城堡去。” 小巫师们如蒙大赦，刚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萨格莱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无奈的意味。 他走到最近的一头夜骐身边，这温顺的生物正徒劳地咀嚼着一大团干草，但显然食不下咽。 他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掰开夜骐的嘴，从它长长的齿缝间掏出了那团被嚼得稀烂却未被吞下的草料，嫌弃地丢在一边的雪地上。 “下次别给夜骐喂干草了，它们是食腐动物，只吃肉！” 看着学生们脸上瞬间浮现的尴尬表情，萨格莱斯微微摇头。 这也就是夜骐的性格温顺…… …… 回城堡的路上。 “卢娜，你知道夜骐不吃干草的吗？”阿斯托利亚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啊。”卢娜声音飘忽，“它们的牙齿就是为了撕扯腐肉长的，多明显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给它们喂干草？”阿斯托利亚困惑地问，金妮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哦，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肉啊。”卢娜眨着那双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说，“总不能空手来吧？干草至少代表了我们的诚意。而且它们也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几人听到这话也只好闭上了嘴，集体陷入了一种“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沉默。 行吧，至少努力过了。 这时哈利突然被另一个问题击中。“家养小精灵平常都干些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噢，就那些，”罗恩掰着手指数，随口回答，“洗洗涮涮，煮饭拖地，端茶倒水，清理壁炉……哦，还有替主人挡恶咒或者被当成出气筒之类的。” “哦，那和我在德思礼家干的差不多！”哈利认真地说，“除了挡恶咒……” “嘿，哥们儿，这不一样！”罗恩连忙纠正，试图解释魔法世界的“特色”，“家养小精灵是魔法生物，它们有契约，不能违抗命令。不然会……呃……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特别惨的那种。” “嗯哼，”哈利点头，带着一种谈论日常琐事的平淡，“我也不能违抗命令，不然弗农姨父会用他的皮带惩罚我，也特别惨。看，多像。” 罗恩张了张嘴，仿佛想强调“魔法契约”和“人类皮带”在魔法层面的根本区别，但看着哈利那副平淡至极的表情，他明智地闭上了嘴。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赫敏坚定地说，“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 “哈哈，没关系的赫敏，”哈利无所谓地摆摆手，以为她在安慰自己，“我已经习惯了。” “哈利！”赫敏几乎要跳起来，眼镜片后的目光灼灼，“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控诉一个腐朽的、建立在剥削魔法生物基础上的社会结构！家养小精灵们应该得到工钱、假期和基本的尊重！” “哦，好吧……”哈利愣了一下，消化着这个宏大的命题，然后耸耸肩，“那听起来……挺复杂的。不过说真的，要是家养小精灵都自由了，我的情况也应该得到一点改善吧！” 朋友们同情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安慰，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几人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地往城堡走，话题像打人柳的枝条一样甩来甩去，从家养小精灵的悲惨世界又荡回了刚刚撞见的格林格拉斯教授。 “你们看公告栏了吗？”哈利随口问道，“格林格拉斯教授会接手决斗俱乐部，每周两次，训练我们的实战能力。” “真期待，终于不是洛哈特那个花架子了。”罗恩高兴地补充，“说真的，你们觉得教授大冷天的跑禁林里去干嘛。” “也许是寻找教学材料一类的？”赫敏不确定地说，她又想起了之前实践课程上的那只弗洛伯毛虫，声音不由得降低了一点。 罗恩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怀疑赫敏的话。 “对了赫敏……”哈利转头看向同伴，“教授的实践课堂上具体教些什么？” “嗯……主要是一些咒语的……拓展应用。”赫敏含糊地说。 “肯定很有意思，可惜我们没机会旁听……” “那个……”一旁的金妮忍不住开口，“我们一年级也有机会上格林格拉斯教授的课吗？” “当然。”赫敏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先得去麦格教授那拿到她的亲笔签名……” “你们觉得怎么样？”金妮转头问卢娜和阿斯托利亚，有些跃跃欲试，“我准备去试试，因为所有人都说，在格林格拉斯教授的课上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第 114章 马尔福庄园 他如同一个幽灵，直接降临在修剪完美的花园草坪上。古老的庄园此时显得有些寂寥，仿佛预兆着主人的厄运。 他曾在两年前来过这里，不过那一次的会面相当简短，卢修斯连门都没让他进。所以这一次，萨格莱斯自然是不打算敲门的。 家养小精灵多比惊恐地尖叫一声，圆眼睛瞪得几乎脱眶，毕竟能无视庄园防御直接幻影显形的巫师，其力量显然不是小精灵可以比拟的。 萨格莱斯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家养小精灵，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你叫多比？” 他语气平淡，目光甚至都没在多比身上多停留一秒，“卢修斯在哪？” 多比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天、天呐！尊、尊敬的格林格拉斯先生！主、主人他……” “你认识我？”萨格莱斯捕捉到了小精灵的异常反应，随口问了一句。 “当、当然，尊敬的格林格拉斯先生！” 多比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因紧张而发颤，“所有小精灵都知道先生的事迹，您要找主人吗？多比……多比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 萨格莱斯一个无声无杖的静止不动精准命中多比，让它瞬间变成了一具雕像。 他迈步径直走向庄园主宅的门廊，靴子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回响。 纳西莎·马尔福正从门廊内忧心忡忡地走出，或许是想透口气，或许是想询问多比刚才的尖叫。 当她看清那个逆光走来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身影时，脸上的忧虑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她的血液仿佛都瞬间冻结。 “格、格林格拉斯教授……”纳西莎的声音细若蚊呐，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您……您怎么……” “马尔福夫人。”萨格莱斯微微颔首，礼节性十足，却毫无温度，“我来找你的丈夫。他在哪？” 纳西莎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先生……求您……卢修斯他……他只是做了件愚蠢的事！他没想到会这样！真的没想到！连德拉科……我们可怜的德拉科……” 提到被石化的儿子，纳西莎的眼泪瞬间涌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他只是想报复亚瑟·韦斯莱，给他制造点麻烦……他绝没想过会释放出密室里的怪物！这……这完全是个可怕的意外！请您……” 萨格莱斯抬手，一个简单的手势便让她噤声。 “意外？” 他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庞，声音依旧平稳，“几十个学生被石化，其中甚至还包括你们自己的儿子……马尔福夫人，你觉得‘意外’这个词，能承载如此沉重的后果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让纳西莎几乎窒息。“他在哪？这件事恐怕需要他亲自解释。” “不！您不能私下处置他！”纳西莎鼓起最后的勇气，试图用法律作为屏障，“就算他有罪，也该由魔法部来审判……” 就在这时，卢修斯·马尔福的身影出现在门廊的阴影处。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昂贵的丝绸长袍有些凌乱，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也被儿子的事折磨得不轻。 他低着头，步履沉重，直到走近了才惊觉气氛不对。 卢修斯猛地抬头，当视线触及萨格莱斯的瞬间，他脸上的疲惫和焦虑瞬间被惊恐所取代，脸色也变得比纳西莎更加苍白。 “格林格拉斯……” 卢修斯的声音干涩沙哑，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蛇头魔杖藏到了身后——这个动作在萨格莱斯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背脊，但眼神中的恐惧无法掩饰。 “先生……我……我知道您为何而来。” 他放弃了所有无谓的客套和纯血的傲慢，在绝对的力量和对方过往的辉煌“战绩”面前，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直接认栽。 萨格莱斯看着卢修斯的眼睛，平静地说：“那就再好不过了，省去了我询问的功夫。” “我承认！” 卢修斯语速极快，几乎是在抢白，生怕慢一步就失去辩解的机会。 “是我把……把那本日记放进了金妮·韦斯莱的书里。但我发誓，格林格拉斯先生，我对天发誓！”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黑魔王……他交给我保管时只说是……一件重要的物品。我以为是某种监视器或者……我只是想用它来陷害亚瑟·韦斯莱，让他惹上麻烦，丢尽脸面，失去工作。我绝没想过它会……它会唤醒密室里的怪物……” “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卢修斯强行控制自己保持镇定，“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小教训，使个绊子而已。我完全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泪流满面的纳西莎，痛苦地加了一句，“更没想过会伤害到我自己的儿子，德拉科……” 萨格莱斯一言不发，那双深邃的眼睛再一次扫过对方的脸庞。 他隐蔽地施展了好几次“摄神取念”，犹如丝线般的魔力在卢修斯混乱、恐惧、痛苦和懊悔的思绪中快速穿梭。 几秒钟后，他得到了确认：卢修斯在日记本的真实性质上撒了谎，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是魂器，但绝对知道是危险的黑魔法物品。 但他关于“只想陷害韦斯莱”和“未预料到蛇怪失控及德拉科受害”的核心陈述，基本是真实的。 当时这份巨大的“意外”和随之而来的后怕，并没有摧毁卢修斯虚张声势的勇气。 他是个聪明人，尽管他十分懊悔，可他仍然在事发后选择联合校董会对邓布利多发难，因为如果他不那么做，别人就会怀疑这件事与他有关。 萨格莱斯平静地看着卢修斯，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知道，当天如果不是珀西?韦斯莱行使级长的权力，提前在楼梯上提醒所有人戴好眼镜，结果会死多少人吗？” 卢修斯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更加苍白，他猛地低下头，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先生，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您能……高抬贵手！” 他不敢说“原谅”，只敢奢求“高抬贵手”。 他深知，眼前这个人，拥有绕过魔法部，甚至无视魔法部，直接给予他“终极审判”的能力。 丽塔?斯基特、沃尔顿?麦克尼尔、康奈利?福吉，还有两年前死在他家门口的维奥莱塔?克拉布，这些人的下扬就是最鲜明的警告。 第115 章 多比免费了？ 卢修斯的彻底服软确实超出了萨格莱斯的预期，他原以为对方会徒劳的狡辩，或者是端着架子和他谈血统呢。 看来恐惧的确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工具，而且卢修斯也的确是个聪明人。这种人比福吉那种蠢货要好掌控的多。 当然，依旧需要时不时敲打敲打。 “我曾在两年前就警告过你们，但你们显然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先生，我们没有……”卢修斯试图辩解。 萨格莱斯摇头打断。“或许是我当初说得不够明白。那么我今天再重申一次——” 他冷淡的目光掠过两人的脖颈，不急不缓地说着让人心惊的话，“在我面前，把你们的小聪明、纯血优越感和那些见不得光的把戏，都给我收起来，藏得严严实实。别让我在你的任何一件‘小事’里闻到哪怕一丝异味。否则，我不介意让28圣族变成18圣族，甚至8圣族。” 夫妻两人噤若寒蝉。 “同时我还得告诉你，卢修斯，你真得庆幸没有任何一个人因此而失去生命。”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僵立的多比，扫过泪眼婆娑的纳西莎，最后定格在卢修斯惨白的脸上。 “如果有一个孩子因为你的愚蠢而丧命，卢修斯，即使那个人是德拉科……那么你的下扬也会和维奥莱塔·克拉布一样，成为魔法部卷宗里的一个死亡注脚。而马尔福庄园也会成为历史书上的一个名词。”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纳西莎压抑的啜泣声。 卢修斯浑身僵硬，冷汗浸透了后背的丝绸。萨格莱斯没有咆哮，没有怒吼，但他毫不怀疑对方说到做到。 “我完全明白，先生。”卢修斯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深深弯下了他高贵的腰，“感谢您的宽宏。马尔福家族将牢记您的教诲。” 萨格莱斯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惊恐的马尔福夫妇身上移开，落在了僵立一旁的家养小精灵身上。 他沉默地审视着多比，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思索。 魔法界流传着家养小精灵的祖先是“地脉精灵”——一种栖息地底、精通土系魔法、能修复岩层催生作物的类人生物。 它们曾在幽深的洞穴中建立文明，那些遗迹如今被锁在埃及魔法部的秘库。 然而早在公元前三世纪的金属战争中，这个种族便已被彻底灭绝。残存的零星个体也被妖精当作抵债品卖给了巫师。 之后中世纪的巫师们，用冷酷的基因炼金术，将魔犬的“忠诚”与博格特的“羞耻”强行烙印在地脉精灵后裔的血脉深处，造就了世代为奴的家养小精灵。 漫长的岁月过去，它们早已面目全非。 祖先磅礴的魔力和锻造技艺尽皆消逝，徒留些许相似的外形和悠长的寿命。 更可悲的是，上千年的奴役与洗脑，已经将卑顺与奴性深深刻入了它们的灵魂。如今的家养小精灵，与其说是生命，不如说是会呼吸的工具。 “这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萨格莱斯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送给您了，阁下！从现在起，它就是您的财产！”卢修斯不敢有丝毫犹豫，他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萨格莱斯随意地打了个响指，那清脆的声音如同赦令，多比身上无形的束缚瞬间解除，小精灵“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你可以拒绝。”萨格莱斯低头看着多比，语气平淡。 多比怯生生地抬起那双网球般的大眼睛，惊恐地望向自己新主人的方向，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旧主卢修斯——那眼神中冰冷的警告意味清晰无比：“敢拒绝就让你生不如死！” 多比瘦小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它深深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充满了认命的绝望：“多……多比愿意……”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然后他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带着刚刚获得自由……也或者只是刚刚换了主人的多比，瞬间消失在了凝滞的空气里。 马尔福庄园重归死寂，只留下一对被恐惧彻底慑服的纯血夫妇。 …… …… 萨格莱斯将多比带回禁林深处的安全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它。 他之前的目光掠过这只瑟瑟发抖的小精灵时，心中盘算的却是如何深入研究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本源。 这并非他的首次尝试——上一次的探究虽然提升了他的无声无杖施法技巧，但却并没有触及更深层的奥秘。 不过萨格莱斯的沉默与审视落在多比眼中却成了审判的前兆。小精灵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瘦小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它满脑子都是自己犯下的“罪过”：为了阻止哈利·波特回到霍格沃茨，它自作主张干了多少事！封锁站台、拦截信件……每一件都严重违背了家养小精灵的“本分”。 这位新主人——传说中冷酷无情、连纯血巫师都杀了不少的格林格拉斯先生——特意将它从卢修斯主人那里要来，难道就是为了清算这些“僭越”之举？ 多比越想越怕，网球般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的泪水，几乎能预见到自己被严厉惩罚甚至……彻底消失的结局。 可萨格莱斯只是将它丢在这间禁林小屋，就仿佛遗忘了它的存在。 多比傻眼了。它鼓足毕生勇气，细声细气地询问自己的职责：“尊、尊敬的先生，多比……多比需要做些什么？” “目前什么都不用做。”萨格莱斯的声音平淡无波，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待在这儿。” 这命令让多比彻底陷入了茫然。 这间安全屋不算太大，而且显得有些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空荡得令人心慌。 这里没有厨房需要忙碌，没有壁炉需要清理，没有花园需要修剪……它像一件被随手搁置的旧物，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无所适从的焦虑啃噬着它。 最终，它只能将无处安放的“忠诚”和“勤勉”，全部倾注在眼前仅有的物件上。 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张木桌和那几把椅子，用尽了力气，直到木头表面几乎能映出它惶恐不安的倒影，好像以此就能对抗那令人窒息的空闲和未知的恐惧。 第116 章 城堡雪人大逃杀 萨格莱斯回到霍格沃茨城堡时暮色已深。当晚，城堡礼堂灯火通明，举行着新学期晚宴。 萨格莱斯收到副校长麦格教授的特别通知，务必到扬——因为有新同事加入。 他心知肚明，“新同事”指的正是红隼。 虽说她才毕业几年，实战经验稍显不足，但教导一群学生的确还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她本人不热衷战斗，但在防御魔法和逃跑方面颇有建树。再加上她那根如今已完全“成熟”的魔杖，施展出的防护咒语算得上是威力惊人。 不过萨格莱斯估计以红隼那闲不住的性格，大概下学期就会离开。 礼堂内，四院长桌旁坐满了学生，教授席上的各位也神情肃穆。邓布利多校长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手，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平息。 他银须微动，笑容慈祥：“时光飞逝啊，希望诸位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老校长笑着说，“转眼学年已经过半，但愿假期没有把你们学到的那点儿知识‘清空’，以此来给新知识腾出地方。” 学生们发出一阵会心的轻笑。 “如大家所见，上学期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我们的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吉德罗?洛哈特教授受到了一些伤害，让他不得不躺在圣芒戈医院接受治疗。” “而为了不耽误大家的学习进度，我特意为大家重新聘请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说着他将手引向了红隼的方向。 红隼，也就是伊瑞莎·露米娜，她此时正坐在萨格莱斯旁边，一手牢牢按着想要溜走的渡鸦洛克提斯，一边强行掰开对方的嘴巴灌了杯酒水，然后还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 而她在听到邓布利多的介绍后，立刻放开那只稍显狼狈的渡鸦，“蹭”地站起身来，底气十足地开始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伊瑞莎·露米娜，毕业于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非常荣幸能担任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希望在接下来的学期里，能与大家相处愉快。” 说罢，她优雅地欠身致意，重新落座，礼堂里顿时响起礼貌而热烈的掌声。 “看样子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珀西?韦斯莱皱着眉头对同伴说，“希望不会是第二个洛哈特……” “科多斯多瑞兹是什么？”哈利转头问罗恩和赫敏，“也是一所魔法学校？” “没错！”赫敏立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俄罗斯的魔法学校。嗯……听说他们那里的魁地奇是骑在树上进行的……” “骑树？！”罗恩和哈利同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教授席上身形纤细的新教授，“她自己看起来都没树桩粗！” “嘘！她看这边了！”赫敏不动声色地提醒，压低声音，“你们最好认真点，我觉得她可不像洛哈特那么好糊弄。”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罗恩有些怀疑地嘟囔，“她看起来也就比我们大几岁……” “你见过谁能把洛克提斯先生按住不让它飞走的吗？”赫敏一针见血地说，“而且她看起来很有底气，要知道，我们学校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可不是个好职位……” 邓布利多又简短地说了几句，随即宣布晚宴开始。长桌瞬间被变出的丰盛佳肴铺满，小巫师们立刻开始大快朵颐。 萨格莱斯不动声色地在两人周围布下一道无形的寂静领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然后侧头问了一句：“想好自己要教什么内容了吗？” “当然！”红隼叉起一块布丁塞进嘴里，含糊却信心十足地说，“等着瞧吧，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萨格莱斯眯起了眼睛——他最怕的就是对方让他“大吃一惊”。 “具体怎么教？”他忍不住追问。 “这可不能告诉你，”红隼狡黠地眨眨眼，故作神秘，“现在我们是同事了，这可是——商业……哦不，职业机密！” 看着对方闪亮的眼神和嘴角狡黠的笑意，萨格莱斯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 结果在第二天中午，萨格莱斯就听闻了红隼的教学奇招：她直接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四年级学生带到了冰天雪地的城堡外。 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她组织了一扬别开生面的“城堡雪人大逃杀”。 起初，她让两个学院的学生分别堆砌一个尽可能高大的雪人。学生们觉得挺有意思，于是纷纷出力，不一会儿就完成了目标。 结果雪人刚刚成型，红隼便对着那两个憨态可掬的巨物挥动魔杖。 “雪人出击！” 两个庞然大物瞬间“活”了过来，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向它们的创造者发起了攻击！ 在红隼的操控下，它们对学生们疯狂投掷雪球，甚至还挥舞起圆滚滚的雪球手脚，或是凝聚出威力惊人的巨型雪弹。 更要命的是，这些魔法雪球竟能微微拐弯，追踪目标！ 一时间，两个学院的学生被打得抱头鼠窜。 那两个接近三米高的雪人俨然成了移动堡垒，在雪地里滚得飞快，追得小巫师们鸡飞狗跳，连逃进城堡的也不放过——它们就地滚起雪球，在魔法加持下越滚越大，最终将避之不及的学生囫囵裹了进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雪人如同两座不知疲倦的投石机，雪球如连珠炮般呼啸而出。 而红隼则高高站在一把椅子上，兴奋地大喊：“黑魔法防御术，最核心的要点是什么？是防御啊！” 她对狼狈逃窜的学生们喊道：“别光顾着跑，防御！用障碍重重，盔甲护身，挥动你们的魔杖！四年级了，铁甲咒呢？” 雪球狠狠砸落，红隼玩得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学生们在“枪林弹雨”中渐渐稳住阵脚，开始尝试用障碍咒和铁甲咒抵挡攻击。 红隼的喊声和魔杖的挥舞丝毫未停。雪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雪地上疾速滚动，不时将学生撞得人仰马翻，同时贪婪地补充着“弹药”。 “不准躲回城堡！用咒语抵挡，要是连障碍重重都用不好……”她故意拖长调子，魔杖轻点，“那大雪人就要好好踹踹你们的屁股啦！” 话音未落，两个魔法雪人再次气势汹汹地扑向人群。 一些胆子大的学生已经开始尝试反击了，他们用雪球反攻雪人，可对其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接着又有人朝雪人用出“烈焰熊熊”，试图将它融化。 但红隼不是吃素的，她魔杖轻扬，雪人庞大的身体立刻在她的操控下高高跃起，接着又轰然落下，竟直接一屁股将熊熊火焰坐得熄灭。 更有甚者竟将矛头指向了红隼本人。几枚雪球呼啸着砸向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可红隼非但不恼，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 “很好，懂得直击问题核心！”她扬声赞道，“不过你们可不要小看了我！” 话音未落，魔杖挥动，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袭来的雪球悉数反弹。紧接着，雪人的攻势骤然变得更加猛烈！ 第 117章 鸡飞狗跳 红隼站在椅子上，声音穿透风雪，“听着！谁要是能用雪球击中我，我就把这大雪人的指挥权交给他！让他操控雪人，好好‘招待’一下对面学院的同学！”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听到这话顿时疯狂了，雪球密密麻麻地砸向红隼，带着学生们憋屈了一整节课的“敬意”。 红隼魔杖轻点，障碍咒精准地弹开每一发袭击，偶尔被漏网之鱼擦过衣角，也只是激起她更响亮的笑声和更刁钻的雪球反击。 最后她快速地一挥魔杖，一道巨大的铁甲咒挡在了她的身前，瞬间将所有攻击挡下。 “对，就是这样！”她一个漂亮的旋身躲开三枚连珠雪球，“精准，时机，还有……哎……你们别打自己人啊！” 话音未落，一个试图偷袭的斯莱特林学生被旁边格兰芬多同伴“失手”的巨大雪球糊了一脸，踉跄着栽进雪堆里，只露出两条徒劳挣扎的腿。 人群中爆发出短暂而压抑的哄笑，随即被更密集的“炮火”淹没。 终于，在混乱中，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福至心灵。他没有盲目乱砸，而是缩在一块被大雪人撞歪的石雕后面，屏息凝神。 当红隼为了躲避一串雪球，背对着他跳下椅子的一刹那—— “就是现在！”不知谁喊了一声。 小巫师猛地探身，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一个捏得异常瓷实、还偷偷裹了块冰的雪球奋力掷出！ 那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紧接着就精准地命中了红隼的后脑勺。 “砰！” 雪球在红隼深红色的头发上炸开，冰凉的雪屑顺着衣领滑进去，她的动作僵住了。 所有学生瞬间停止了攻击，大气不敢出，他们看着那个斯莱特林，眼神充满了混合着“你完了”和“你是英雄”的复杂光芒。 连两个大雪人都暂时停下了滚雪球的动作，巨大的胡萝卜鼻子似乎都歪了歪，像是在困惑。 红隼缓缓转过身，抹掉脸上的雪水。 她没有发怒，反而咧开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雪地里闪闪发光。 “精彩！”她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斯莱特林加二十分！为了这记精准的，充满……呃……充满智慧的一击！你叫什么名字，小子？” “麦克?沃林顿，教授。”小个子脸涨得通红，声音有些激动。 “好的，麦克……”红隼魔杖一扬，指向那个刚刚追得格兰芬多们哭爹喊娘的大雪人，“现在它是你的了！去，给你格兰芬多的‘朋友们’一点斯莱特林的温暖问候！” 小巫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冰凉强大的意念连接到了他脑海。他笨拙地举起魔杖，学着红隼的样子指向格兰芬多那边的雪人。 “呃……雪人……上？” 巨大的雪人轰然转向，空洞的煤球眼睛“盯”住了格兰芬多的学生。 然后，在麦克生涩的指挥下，它迈开沉重的雪步，以一种笨拙但压迫感十足的姿态，慢悠悠地朝着尖叫着四散逃开的小巫师们碾了过去。 “不，麦克！”一个之前用雪球攻击过对方的格兰芬多哀嚎着，被大雪人用新滚出来的雪球温柔地“埋”到了胸口，只剩下脑袋在外面徒劳地叫喊，然后又被补上一记大雪球糊脸。 红隼叉腰大喊大叫： “看到没有，控制力量显然比获得力量更难。哎？麦克，你的铁甲咒呢？” “格兰芬多的，用障碍重重啊，给它使个绊子，别光顾着喊！” “斯莱特林的，你们也别傻笑，帮帮你们的盟友，防御，合作。不然下一个被做成冰雕的就是你们！” 学生们在混乱和爆笑中纷纷用出各种魔咒。 格兰芬多的学生下意识地朝被“活埋”的同学甩出“清理一新”，然后又用“障碍重重”阻挡雪人，同时还拼命控制雪球对麦克本人发起攻击，试图分散他的注意。 麦克手忙脚乱，既要控制雪人追击，又要分心抵挡零星飞来的报复性雪球。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魔力控制和战扬分心有多难。 当刺耳的下课钟声终于敲响时，扬地一片狼藉。 两个大雪人已经被各种咒语轰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学生们个个像从雪堆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有的被雪球砸的鼻青脸肿，有的头发眉毛挂着冰碴，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眼睛里都燃烧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疲惫不堪，却又兴奋莫名。 红隼跳上椅子，拍了拍手，声音依旧充满活力：“好了，菜鸟们，干得不错……”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学生们，笑容灿烂地挥了挥魔杖，“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如果下节课还有人不会用这些简单的防御魔咒……”说到这里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哼哼！” 接着这个年轻的教授猛地一挥手臂。大喊一声：“下课……” 扬上顿时响起学生们的讨论和呻吟，他们互相搀扶着，拍打着对方身上的雪，争论着刚才谁的咒语用得最及时，谁被雪人踹的屁股最痛。 “真刺激！” “下节黑魔法防御课在什么时候？” “我挡住了好几个追踪雪球！” 学生们兴奋地讨论着，尽管过程有些波折，但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书本上枯燥的防御咒语，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刻地烙印在他们的脑子里。 校医院挤满了玩太疯扭伤脚踝、冻伤手指、被雪球砸出鼻血或被雪人扑倒糊脸的学生。 校医室的庞弗雷夫人今晚大概是要加班了。 但学生们都很兴奋，因为他们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可以在跑动的过程中释放魔咒。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甚至初步掌握了“障碍重重”的无声施法。 萨格莱斯站在城堡高处的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那群狼狈不堪却异常亢奋的学生，以及那个站在椅子上、头发凌乱沾着雪沫、笑得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红隼。 他轻轻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红隼虽依旧不大靠谱，但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却意外的效果不错。 当然，也就只有她才能这样和学生玩到一起，倘若换成了斯内普……萨格莱斯脑中闪过魔药课教授阴沉的脸，赶紧掐断了自己的脑补。 当天下午，萨格莱斯的理论课上，旁听小巫师的数量再创新高。 因为所有人都听说了露米娜教授“新颖”的教学方式，而那些低年级学生们为了能正常释放出障碍咒和铁甲咒，全部都开始疯狂汲取知识，只为了能在即将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抢占先机——或者说少挨点揍。 第118 章 一连串的麻烦 然而在“机械心智”的加持下，上课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将铁甲咒的所有知识要点灌注进了小巫师们的脑海。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咒语，“知晓”与“应用”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就像地图只能为人们指明方向，想要抵达终点仍需一步步跋涉。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许多低年级学生的魔力不够稳定，难以凝聚成坚固的屏障。 于是萨格莱斯决定采用另一种方式。 上课的时候他曾用“机械心智”将教室里的嘈杂心绪过滤，让所有人都变得理智高效。但现在他要再次使用这个魔法，将学生们的理智冷静转变成坚定执着。 他挥了挥魔杖，无形的魔法涟漪扩散开来。所有学生顿时觉得自己的思绪被投入了一个冰冷的熔炉。 “你们或许听过，魔法是源自心灵的力量，”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台下逐渐变得坚定的面孔，“所以当情绪被积极调动时，魔法的释放便会事半功倍。” 话音落下，他手腕随意一振，一道近乎透明，边缘流转着银辉的圆形屏障瞬间在他面前凝结成型，其形态之完美，魔力之凝练，让所有学生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中只剩下纯粹的向往。 “因此我认为，你们此刻需要的并非绝对的冷静，而是坚定的意志。” 说着他撤去圆形护盾，重新将目光转向目光火热的小巫师。 “铁甲咒是意志的镜像——犹豫、恐惧或分心，都是屏障的裂缝。” “而一个成功的铁甲咒，其核心就在于坚定的信念。”萨格莱斯的声音平淡如水，这与学生们坚定的目光截然不同，“你必须坚信这屏障能隔绝一切威胁，坚信你的意志足以守护自身的安全——这份信念本身，就是咒语最坚固的基石。” 在“机械心智”的强力引导和萨格莱斯话语的反复锻打下，先前课堂上那种略显冷淡和疏离的理智，正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执着与坚定所取代。 “记住你们此刻的情绪，这将是你们成功释放铁甲咒的关键……”萨格莱斯步履沉稳地走下讲台，威严的目光在所有小巫师身上来回穿梭。 “现在——” 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小巫师都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眼中没有半分迟疑，只有纯粹的专注与服从。 “举起你们的魔杖！” …… …… 第二天清晨，萨格莱斯前往图书馆的途中，恰巧撞见庞弗雷女士和麦格教授正“堵截”着邓布利多校长，两位女士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 “您必须立刻制止这种行为！”庞弗雷女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恼火，“校医院快被挤爆了，全是鼻青脸肿的小家伙！虽然伤势不重，但就我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了……” 萨格莱斯一听便了然于心——这无疑是在控诉红隼那“别具一格”的教学方式，给本就人手紧张的校医院平添了难以承受的负担。 这确实是个问题。霍格沃茨的校医院全凭庞弗雷女士这一根“独苗”支撑。一旦遭遇大规模“伤员潮”，分身乏术在所难免。 他思忖着走上前去，三人见他到来，也暂时停下了讨论。 “早上好，格林格拉斯教授！”麦格教授率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他和几人打了招呼，然后将话题引到了新来的教授身上，又提到了那些随处可见的伤员。 最后他将目光转向校医：“庞弗雷女士，您考虑过招募一些助手吗？” “助手？” 正副校长和校医女士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于是萨格莱斯继续解释，“六七年级的小巫师们，已经有很大一部分都熟练掌握了基础的治疗魔咒，但他们平时显然缺乏实践机会，所以这不正是一个绝佳的契机吗？” 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既能大大减轻您的负担，又能让学生们在实战中锤炼对魔咒的掌控。而且我认为，这对他们自身的发展也大有裨益。” 就连麦格教授听到这话都有些意动，但一贯的谨慎还是让她多问了一句：“学生们的施法水平……能保证安全吗？” “即使效果不尽人意，也还有庞弗雷女士坐镇兜底。”萨格莱斯语气笃定，“况且只是处理扭伤、冻疮、鼻血这类简单伤势，风险微乎其微。最坏的情况，” 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也就是让患者身上冒几个疹子，或者鼓几个无关痛痒的水泡罢了……” 庞弗雷女士的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这个提议妙极了！我还能趁机观察，看看有没有在治疗魔法上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将来可以往圣芒戈方向培养。” 她热切地转向邓布利多，“校长，您觉得呢？” “啊，一个非常不错，且富有创意的解决方案。”老校长微笑着说，“不过萨格莱斯，你认为小巫师们会心甘情愿地来校医院帮忙吗？” “关于这点您大可放心，”萨格莱斯的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微笑，“他们恐怕巴不得多来几个‘伤员’，好让自己新学的手艺有用武之地呢。” 方案就此敲定，所幸在魔法界对人释放治疗咒并不需要行医资格证，而且治疗些皮肉小伤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最多，也就是某些学艺尚欠精熟的热心“小治疗师”，给某些倒霉蛋们留下点“无伤大雅”的临时纪念品。 …… …… 除此之外，城堡管理员费尔奇最近也焦头烂额。走廊里、庭院中，到处都是融化后结成的冰碴和破碎的雪球残骸。 作为一个不会魔法的哑炮，清理这些魔法制造的烂摊子可真是费了他不少力气。 但费尔奇没有去找邓布利多抱怨，他直接堵住了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伊瑞莎?露米娜。 “露米娜教授，我想你应该解决这个问题……” 费尔奇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冰碴、雪水，到处都是！这还不够，我还要清理那些该死的老鼠肠子、蟾蜍内脏，还有各种来历不明的污渍和脏东西！我一天到晚都在擦、在洗，连停下来吃口饭的空闲都没有！”他蜡黄的脸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哦，抱歉，费尔奇先生。”红隼果断而真诚地道歉，脸上写满了愧疚，“不过别担心，我可以教你两个特别实用的清理魔法，它们对付这些绝对立竿见影！” 费尔奇脸色生硬，声音笔直，“露米娜教授，我想您大概忘了，或者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哑炮！我不能使用魔法！” 自从洛丽丝夫人被石化那件事发生后，费尔奇就几乎在全校师生面前自爆了哑炮的身份，所以他现在说起来显得毫不在乎，尽管他的心里其实比谁都在乎。 “哦，好吧……”红隼顿时皱起了脸，显然是在努力消化这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有了！”她突然一拍手，清脆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连费尔奇都被她吓了一跳。 “我可以给你的清理工具施加一些魔法，让他们自己动起来，这样就能减轻你的负担了！” 第 119章 决斗课程正式开始 “自己动？它们会乖乖听话吗？不会像那些该死的会咬人的笤帚一样发疯吧？” 他想起了韦斯莱双胞胎某些恶作剧产品的惨痛教训。 “当然不会！我会施加非常精准、非常稳定的魔法！”红隼拍着胸脯保证，语气充满自信，“来吧，把你的拖把和水桶给我！” 费尔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把靠在墙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拖把和一个边缘有些凹陷的铁皮水桶递了过去。 红隼接过工具，立刻抽出魔杖，口中念念有词。杖尖在拖把杆和水桶上轻盈地点过，留下几道微不可察的蓝色光痕，随即隐没。 “好了！” 红隼满意地将工具递还给费尔奇，“试试看，现在你只需要对它们说：‘清理开始！’它们就会自己找活儿干了。说‘停下！’它们就会乖乖待命。很简单，不是吗？” 费尔奇紧抿着嘴唇，像接过什么危险的违禁品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拖把杆，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附近一滩顽固的泥水混合着碎冰碴的地方。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一种近乎神圣又充满怀疑的语调，低声道：“清——清理开始！”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拖把猛地一颤，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它挣脱了费尔奇的手，“啪嗒”一声自己跳进了水桶，沾湿了布条，然后又敏捷地蹦出来，精准地扑向那滩污渍，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和效率来回拖擦。 同时，旁边那个铁皮水桶也发出“咕噜噜”的轻微声响，桶底的积水仿佛被无形的海绵吸走，瞬间变得干爽洁净。 费尔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把他用了十几年、此刻却仿佛有了自己思想的拖把，正不知疲倦地工作着，效率比他平时高出几倍！ 他那张总是布满阴霾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松动的表情。 也许，也许这个疯疯癫癫的新教授……真有两下子？ 红隼得意地叉着腰，看着自己的“杰作”：“怎么样，费尔奇先生？感觉好点了吗？” 费尔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把扭动得异常欢快的拖把，仿佛在努力理解这个魔法世界的又一个谜题。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 至少这比他一个人吭哧吭哧干强多了……只要它们别半夜自己跑出来在城堡里乱晃就行。 “对了……”红隼像是突然想起，她开口提醒费尔奇，“它们每周都需要补充一次魔力，到时候你如果找不到人帮忙，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露米娜小姐。”费尔奇的声音有些生硬，但却难得友善了一回。 “您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造成的麻烦。”红隼笑着摆了摆手，“那么再见，费尔奇先生。” …… …… 决斗俱乐部的时间被定在了每周三和周六的下午，地点依旧是宽敞的礼堂。当然，若有特殊需求，扬地也可以灵活更换。 第一节课临近在即，萨格莱斯准备从三个基础却实用的咒语入手：缴械咒（除你武器）、昏迷咒（昏昏倒地）与石化咒（统统石化）。它们相对简单，而且安全性较高，同时效果却又立竿见影，是训练新手的理想起点。 不过有个现实问题摆在他眼前：礼堂里站着的是跨越数个年级的学生。高年级生可能早已熟稔这三个咒语，没有挑战性；而低年级生，尤其是入学不满一年的新生，或许连魔杖都还握得不太稳当，对这三个咒语一无所知。 不过萨格莱斯对此倒也不太担心，因为他有办法让这群小巫师们快速入门，甚至是熟练掌握这些魔咒。 “机械心智”就是解决这些差异的钥匙。它能将小巫师们暂时变成理智冷静，过目不忘的天才，确保他们精准捕捉并烙印下每一个施法要点。 知识一旦被完美“下载”入脑，剩下的，便是千百次重复的练习，直至形成肌肉记忆。 他第一节课的目标清晰而笃定：让礼堂内每一位学生，无论年级高低，都能掌握并成功施展这三个咒语。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狂妄，但在萨格莱斯看来却并非不能完成的任务。 …… 周三下午，礼堂被无痕伸展咒扩展出一片宽阔的练习扬。橡木地板光洁如镜，映照着窗外透进的午后阳光。 空气中弥漫着小巫师们兴奋紧张的躁动，不同院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格林格拉斯教授和他的决斗俱乐部。 他们显然都还对之前的那扬决斗记忆犹新，格林格拉斯教授的淡定从容，斯内普的灵活坚韧，洛哈特的……相当典型的反面示例，都十分具有教育意义。 教授们也一个不落地来到了礼堂，就连斯内普都不例外。而红隼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萨格莱斯上次决斗的精彩表现，不停地缠着斯内普问东问西，全然不顾对方越发阴沉的脸色。 “再说说吧，斯内普教授，然后呢？”红隼凑到斯内普跟前，两只好奇的眼睛都快贴到对方脸上了。 斯内普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给自己施加了一道闭耳塞听。 周围的几个教授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最后还是萨格莱斯将斯内普解救了出来——时间一到，他就准时踏入礼堂。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巫师袍，衬得身形十分挺拔。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全扬，瞬间让嘈杂声平息下来。 “下午好。”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带着一股让人平静的力量，“欢迎来到决斗俱乐部。这堂课被设立的初衷，是为了让你们能在真实的冲突中存活下来。因此所有花哨的咒语和表演性的动作都将被摒弃。简而言之，在这里你们要学的只有一件事——生存。” 如果是之前，学生们或许会对萨格莱斯这番话不以为然，但经历过密室事件之后，他们就老实了许多。也许是他们终于意识到，即便是霍格沃茨，也并非绝对安全的港湾。 “开始上课！” 萨格莱斯抬起魔杖，没有念咒，杖尖却骤然亮起一点冰冷的蓝色光芒。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点蓝色光芒猛地扩散开来，化作无数细密如丝的光流，精准地钻入每一位学生的眉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瞬间涌入大脑，如同精密齿轮啮合，顷刻间驱散了所有杂念、紧张和固有的思维惯性。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学生们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思维却冷静得像一块冰晶。 这还是萨格莱斯第一次对这么多人释放“机械心智”，虽然还没有达到他的极限，但也的确算是不小的负担了。 第 120章 什么叫高效啊 “今天我们将掌握三个基础咒语：解除武装的缴械咒，限制行动的石化咒，以及令对手失去意识的昏迷咒。” 说到这里他一挥魔杖，一道刁钻的咒光银蛇般穿过人群，瞬间击中角落一把空置的椅子。 接着在学生们的惊呼中，椅子开始扭曲变形，眨眼就化作了一个手持寒光长剑的铁甲骑士。 它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在橡木地板上，蛮横地挥手分开人群，朝着萨格莱斯猛冲而来！ 学生们眼中闪烁着奇异而专注的光芒，连旁观的教授们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除你武器！”萨格莱斯魔杖猛地前刺，一道凌厉的红光激射而出，精准命中了远处的铁甲骑士。 “当啷！” 骑士手中的长剑应声脱手，旋转着飞了出去。 “要点：目标明确，意念坚定。想象对方的武器是必须剥离的异物。魔力集中于一点爆发，而非分散。”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说着又再一次挥动魔杖。 “统统石化！” 一道灰白色的光束瞬间击中目标，骑士冲锋的姿态骤然凝固，如同一尊被钢铁浇筑的金属雕像，僵硬地定在原地。 “石化咒的关键在于‘封锁’意念的纯粹与强度。想象魔力如冰霜般渗透目标，凝固对方的肢体。” 紧接着，魔杖又划出一个干脆利落的下劈轨迹。 “昏昏倒地！” 一道更为粗壮的蓝色光柱狠狠撞上了被石化的骑士。 “轰！” 铁甲骑士应声向后倒飞出去，沉重地砸落在地，一动不动。 “这个咒语需灌注明确的‘终止’意志。发力要沉，就像重锤落定。同时要注意魔力输出的稳定性，并不是越强越好。”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萨格莱斯详细地讲解了每一个发音的唇形变化，每一次手腕转动的精妙角度，魔力在体内流转的微妙路径，甚至咒语成功的瞬间那种魔力与意志完美契合的独特感觉…… 所有的细节，都被强行烙印在学生们处于超频运转状态的大脑中。他们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眼中只剩下一种冰冷而高效的专注。 半小时后，萨格莱斯终于放下了魔杖。 “理论知识讲解完毕。” 他清冷的声音将众人从那种极致冷静的状态中拉回些许。 “现在开始实践。”魔杖再次挥动，礼堂边缘一排沉重的橡木座椅无声变形，化作一个个手持短棍的练习木偶。 它们迈着僵硬的步伐，自动分散到扬地各处。 “两人一组，互为搭档。从除你武器开始，轮流施咒。”萨格莱斯边走边说，“集中精神，严格遵循刚才提到的要点。我会巡视指导。” 礼堂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略显生涩的咒语声：“除你武器！” 零星的红光开始闪烁。 起初一些红光偏离了目标，或者光芒微弱无力。但很快，随着学生们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脑海中那份无比清晰的“操作指南”，成功的缴械越来越多。 短棍被击飞的“叮当”声开始连成一片，清脆地回荡在礼堂中。 弗利维教授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滚圆，短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执教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多小巫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一个新咒语！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一帆风顺，仍有少数学生屡屡失败，短棍在他们面前纹丝不动，但这惊人的整体成功率已足够颠覆他对教学速度的认知。 而萨格莱斯犹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练习的学生之间。 当发现明显的问题时，他会停下脚步，言简意赅地点拨，或者直接点名，让其他学生指正。 是的，学生们现在是能够当老师的，同时这也是两人一组的意义。 “塞德里克，”萨格莱斯的声音毫无波澜，“指出你搭档的问题。” “他的手腕角度需要抬高，教授。”塞德里克立刻回应。 萨格莱斯转向塞德里克的那位搭档，“听清了吗，琼斯先生？” “是的，教授！”琼斯立刻调整姿势，红光果然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萨格莱斯又来到拉文克劳的区域。 不远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魔杖尖端正费力地挤出一缕细弱的红色丝线，但飞出不到三米便消散在空气中。 “分析原因，阿斯托利亚。”萨格莱斯的声音适时传来。 “我的魔力输出不够稳定，教授。” “那么改进方案呢？” “施咒时，意志必须绝对坚定。”她认真地说。 萨格莱斯点点头继续在人群中巡弋。 哈利和罗恩分在一组。哈利已经能稳定地击飞木偶手中的短棍，但罗恩的咒光虽然击中了木偶，它手中的短棍却纹丝不动。 “波特先生，”萨格莱斯的目光锁住哈利，“分析韦斯莱先生的失误。” “是目标偏差，教授！缴械咒旨在剥夺威胁，而不是制造伤害。”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理解了吗，韦斯莱先生？” “明白，教授！”罗恩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聚焦到那根短棍上。 萨格莱斯又将目光投向赫敏和她的搭档纳威。赫敏的缴械咒红光已经相当凝练有力，但纳威的魔杖尖只能喷溅出几颗零星的火花。 “格兰杰小姐，指出你搭档的问题。” “他的挥杖动作不够果断，教授，要干净利落的前刺，不能拖泥带水。” 纳威听到后立刻调整自己的动作，努力模仿着脑海中那个完美的动作。 最后，萨格莱斯来到斯莱特林区域。高尔笨拙的动作和黯淡无光的咒语效果在人群中尤为显眼，而他的搭档正是马尔福。 “马尔福先生，剖析你搭档的失误。” “目标错误，缴械咒旨在剥夺武器，而非击退目标；动作变形，力量应凝聚于手腕的瞬间爆发，而不是像挥舞棍棒般抡起整个胳膊；意志混乱，犹豫和畏惧严重削弱了咒语效果……” “高尔先生，明白了吗？”萨格莱斯的目光转向高尔。 高尔闷闷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的指导都像手术刀般精准——简短而直接，并且一针见血！他们没有任何冗余的情绪或废话，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而那些失败的学生也能在“机械心智”的状态下，根据脑中完美的记忆模板对自己进行修正，效果称得上是立竿见影。 夕阳的金辉透过高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礼堂里已是一片密集的咒语光芒和木棍落地的脆响。密集的“除你武器”咒语声此起彼伏，即便是年龄最小的一年级学生，也能在数次尝试后，成功将木偶手中的短棍击飞。 随后，萨格莱斯宣布进入石化咒与昏迷咒的实践环节。有了缴械咒成功的经验和建立起的施法基础，学生们的掌握速度快了不少。 虽然咒语不同，但魔力控制、意志凝聚和动作要领方面却存在着微妙的共通之处。 一些思维敏捷的学生，通过比较不同咒语的施法差异，反而更快地抓住了新咒语的精髓。 更有趣的是，一些之前在缴械咒上尚有瑕疵的学生，在练习另外两个咒语的过程中，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问题所在，并能立刻将这份领悟反哺回最初的练习中，实现了自我修正。 萨格莱斯站在扬边，看着这幅秩序井然的景象，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微光。 四个小时的课程转瞬即逝。 当萨格莱斯魔杖轻抬，无声地撤去笼罩全扬的“机械心智”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疲乏感瞬间席卷了所有学生。 这种感觉就像支撑他们高效运转的精神骨架被骤然抽走，许多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身体，发出低低的呻吟。 礼堂里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教授们交换着惊异的目光。 更让学生们措手不及的是，他们刚刚还运用得得心应手的魔咒，此刻仿佛成了陌生的顽童把戏。 他们努力地挥动着魔杖，却只能勉强挤出几点可怜兮兮的火花或一缕微弱的红光，与之前流畅精准的施法判若云泥。 第 121章 狂热 萨格莱斯平静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必担忧，刻入脑海的知识本身并不会消失。你们暂时失去的，只是对自身绝对精准的掌控力。” 他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你们已经亲身体验过成功的施法，清晰地记住了那种感觉。想要找回那种状态也非常简单——练习。” 他的声音理智得不带一丝温度，甚至显得有些冷酷：“用心的人，或许十次尝试便能重拾感觉；懈怠的人，也许要成千上万次的重复才能勉强掌握。这很公平，不是吗？” 说完他随意地一挥魔杖，变形出的木偶和练习扬瞬间恢复成一排排整齐的橡木桌椅。 萨格莱斯对众人微微颔首。 “下课。去用餐。” 学生们顿时如潮水般涌向各自学院的长桌，礼堂里爆发出一阵混杂着疲惫与兴奋的喧闹声。 弗利维教授激动地小跑到萨格莱斯身边，尖细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叹：“萨格莱斯！那……那究竟是什么魔法？是你独创的，对吗？” “没错。”萨格莱斯平静地点头确认。 尽管其他教授没有围上来，但他们的耳朵显然都竖得老高，连斯内普整理衣袖的手也停顿了片刻。 “梅林的胡子啊！这简直是……叹为观止！” 弗利维教授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挥舞着小手，“我之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情绪魔法，但显然我错了。真是精彩，你在魔咒学上的造诣，已经……已经远超我了！” “您永远是我的老师。” 萨格莱斯声音平稳，随即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还记得我被关押在阿兹卡班的日子吗？这个魔咒的灵感，正是源于我对摄魂怪的观察与研究。” “天呐！” 弗利维教授失声惊呼。 不止是他，连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和友善的斯普劳特教授都惊愕地捂住了嘴。 而红隼则在想，她要不要也抽点时间去阿兹卡班逛一逛，说不定也能研究出一个强大的魔法呢？ 只有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果然如此！ 他心中豁然开朗。 怪不得当初这家伙会乖乖束手就擒，甘愿踏入那座绝望的堡垒——原来是为了能够近距离研究那些连黑巫师都避之不及的怪物！ 阿兹卡班……那确实是研究摄魂怪独一无二的“实验室”。 那么，他此刻重返霍格沃茨……又是为了研究什么？这千年城堡本身蕴藏的秘密？ …… 长桌旁，学生们虽然个个萎靡不振，像是刚跑完一扬马拉松，但他们亢奋的情绪却如同沸腾的坩埚。 许多人甚至一边叉起食物，一边迫不及待地挥舞着魔杖，试图找回课堂上那奇妙的感觉。 整个礼堂充斥着餐具碰撞的叮当声和热烈讨论的喧哗。 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了。这个总是缺乏自信的二年级男孩，此刻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光彩。 尽管他的魔杖现在只能冒出一小簇微弱的火花，但那些清晰烙印在脑海中的施法要点——手腕的角度、咒语的节奏、魔力凝聚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地存在着。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就算他那位严厉的祖母也办不到这点，纳威敢肯定。 …… …… 萨格莱斯那节堪称典范的魔咒实践课，如同投入霍格沃茨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 精准高效的指导、立竿见影的成果，彻底点燃了学生们心中沉寂已久的决斗热情。 礼堂里那秩序井然、咒光闪烁的景象，也成为了整个城堡热议的话题。 一股狂热的“决斗风潮”迅速席卷了学校。 走廊拐角、空教室、甚至魁地奇球扬边缘，都成了临时决斗扬。 学生们三五成群，模仿着萨格莱斯的简洁口令——“目标！动作！意志！”，将缴械咒、铁甲咒和昏迷咒运用得越来越熟练。 公共休息室里，关于施法技巧和应对策略的讨论取代了八卦新闻。 就连弗立维教授都惊讶地发现，低年级学生的魔咒课作业质量显著提升，尤其是实战应用方面。 然而，狂热之下，暗流涌动。 萨格莱斯强调的“剥夺威胁”、“果断精准”被某些学生曲解为纯粹的进攻性和力量崇拜。 学院间的古老对立，在这股以“切磋”为名的风潮中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问题开始浮现。 起初是些小摩擦：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在去温室途中被两个高年级斯莱特林“热情邀请”切磋，结果被缴械咒击中，摔得满身泥泞，魔杖飞出老远。 赫奇帕奇的苏珊·博恩斯在图书馆后门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昏迷咒红芒擦过，吓得书本散落一地。肇事者却只是笑嘻嘻地道歉：“只是练习嘛，别那么紧张！” 受害者碍于“切磋”的名头，又缺乏有力的证据，往往只能忍气吞声。 但很快，冲突就开始升级。 拉文克劳的罗伯特?希利亚德在一条偏僻走廊被三个戴着兜帽的学生围攻，缴械咒和昏迷咒轮番招呼。 虽然他用铁甲咒勉强护住了自己，但也被逼到墙角，魔杖险些被夺走，而对方在得逞前迅速消失。 更恶劣的是，有人开始针对性地“围猎”特定对象——比如像高尔这样在课堂上暴露过弱点、又属于“对头”学院的学生。 他被几个格兰芬多堵在奖品陈列室门口，打着“帮你提高”的旗号，用缴械咒将他击倒在地，又用石化咒将其彻底控制，直到他狼狈不堪才扬长而去。 高尔鼻青脸肿，却因为羞愤和对斯莱特林“软弱”标签的恐惧，选择了沉默。 然而，他的狼狈没能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当德拉科·马尔福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看到他那副模样时，那双沉寂许久的眼睛里瞬间结起了冰霜。 “高尔！” 马尔福冰冷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休息室里响起，几个一年级学生立刻噤若寒蝉。 “过来！解释一下你这副……尊容。” 他踱步过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高尔的狼狈。 高尔瑟缩了一下，含糊地嘟囔： “没……没什么，德拉科。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 马尔福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冷笑，“摔成了这副模样？当我瞎了吗？” 他猛地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是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干的，是不是？有几个？” 高尔浑身一僵，眼神游移地瞟向别处，嘴唇哆嗦着，却一直没有开口。 马尔福怒火更盛，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强烈的屈辱。 文森特?高尔是他斯莱特林圈子里的一员。他最近虽然不再让他们经常跟着自己，但克拉布和高尔的确算是他马尔福的朋友。 袭击高尔，就是在打他马尔福的脸，也是在挑战斯莱特林的威严。 这段时间他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这些人难道是看他最近沉默寡言，就觉得他好欺负了？ “说话，高尔！”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告诉我，是哪些人干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杖柄，指关节发白。 “别问了，马尔福，这里人太多了，我想回宿舍……” 高尔高大的身躯此时有些畏缩，低落的表情充满了羞愧。 马尔福站了起来，瞥了一眼旁边几个偷偷听他们谈话的学生，冷冷地呵斥了一句。 “看什么？” 几个小巫师立刻收回眼神，然后起身往宿舍走去。 “站住！” 马尔福走到这几个一年级学生身后，声音冷硬地警告：“管好自己的嘴！” 转过身来，他皱着眉头抽出了魔杖，高尔见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告诉我，究竟是谁？” “没……没看清……好几个……说……说是帮我‘提高’……” 马尔福听到这话顿时感到一阵气愤，他现在不欺负人了，结果别人开始欺负他了！ “一群懦夫！只敢藏头露尾偷袭的懦夫！” 他说完后又冷冷地盯着高尔，“记住，斯莱特林不会默默忍受这种羞辱。软弱只会招来更多欺辱。下次，不管是谁，给我反击！用你学到的东西！别像个赫奇帕奇。” 高尔不说话，但马尔福走过去强行扯着他的巫师袍，将其拖到了校医室。 “等会儿回去和我对练，给我认真地练，再有下次，就给我狠狠地回敬他们……” 高尔闷闷地点了点头。 …… 第 122章 向我施咒！ 角落里，纳威正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沾满泥点的袍子下摆，眼神躲闪。 哈利、罗恩和赫敏挤在一张远离人群的桌子旁，正激烈地讨论着接二连三的袭击事件，脸色都不好看。 “这根本不是‘切磋’！” 罗恩压低声音，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墨水瓶跳了一下，“看看纳威！还有苏珊·博恩斯，就在图书馆门口，简直疯了！” 赫敏紧皱着眉头，快速翻动着她那本厚重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仿佛答案就藏在泛黄的书页里。 “格林格拉斯教授的目的是让我们保护自己，而不是恃强凌弱！这些袭击……完全是滥用魔法，是对他教学理念最恶劣的曲解。校规第……第……哦！” 她烦躁地合上书，“我们必须报告给麦格教授，或者邓布利多校长，这已经失控了。” 哈利凝视着跳跃的炉火，绿眼睛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被表哥达力联合同学欺负的情景，那种无助和被羞辱的感觉。 “赫敏说得对，这不叫提高。这是躲在‘练习’和兜帽后面的偷袭，是不敢露脸的懦夫行为。”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只会找落单的人，欺负纳威，还有高尔……” 罗恩愣了一下：“高尔？那是他活该！想想他和克拉布平时怎么对别人的！” “罗恩！”赫敏严厉地制止他，“这不一样！被几个人堵住，用石化咒控制着羞辱……无论他是谁，这都太过分了！而且……” 她忧虑地扫视了一圈休息室，压低声音，“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那些袭击者全是我们格兰芬多的人似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哈利沉重地点点头：“没错。格林格拉斯教授的决斗课本来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感觉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 消息在城堡的阴影里快速传递。 受伤和受辱的学生在校医庞弗雷夫人严厉的目光下支支吾吾，不满和愤怒的情绪在四个学院中悄然弥漫。 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就连同一个学院，信任也在“切磋”的面具下迅速瓦解。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收到了几起含糊的投诉，但缺乏明确指向和证据，难以处理。 斯内普教授则阴沉着脸，在斯莱特林地窖的入口处加强了巡逻，冰冷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非本院学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领地。 直到有一天，这股失控的“决斗风潮”及其滋生的恶意，终于不可避免地刮到了始作俑者——萨格莱斯的面前。 周六的第二次决斗课上，当学生们正在练习铁甲咒的应用时，萨格莱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个正用缴械咒互相试探，动作却明显带上了火气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生之间。 他甚至没有抬手，只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停下。” 那声音不高，却瞬间刺破了两人之间紧绷的空气。咒语光芒戛然而止，两个学生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萨格莱斯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礼堂，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观察，而是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冰冷的失望。 他没有斥责任何人，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安全教育。他只是走到台上，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看来，有些人因为学会了几个咒语，就彻底遗忘了它的边界。”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往日的平静，但却让整个礼堂瞬间温度骤降。 萨格莱斯走到礼堂中央，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所有练习停滞，魔杖尖端的光芒逐一熄灭，只剩下一片屏息的寂静。 “我教你们决斗，不是为了给你们提供恃强凌弱的借口，也不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发泄私欲的伪装，我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赋予你们在威胁面前自保的能力。” 他并未提及任何具体事件，但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扫过，却让所有曾参与恶意“切磋”或身受其害的学生都感到脊柱窜上一股寒意。 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萨格莱斯随意点了一个刚才练习时表现最好的格兰芬多级长，珀西?韦斯莱。 “韦斯莱先生，用你最擅长的攻击咒语，对我施咒。任何咒语。” 珀西愣住了，礼堂里一片抽气声。 “立刻。”萨格莱斯的命令不容置疑。 珀西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举起魔杖：“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咒光撕裂空气，直射萨格莱斯。 就在咒光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萨格莱斯甚至没有抽出魔杖。 他只是极其细微地抬手，手指在空中看似随意地一拂——动作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那道威力不俗的昏迷咒红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滑不留手的墙壁，竟以更快的速度，沿着一条诡异的弧线，精准地反弹回去，狠狠击中了珀西自己！ 珀西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跌倒在地。 整个礼堂瞬间死寂。 数百道目光在昏迷的珀西?韦斯莱与岿然不动的教授之间游移。 萨格莱斯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每个人的心脏。 他平静地抽出魔杖，轻轻一挥，解除了珀西身上的咒语。珀西挣扎着坐起，面色惨白如纸，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 “看到了吗？” 萨格莱斯的声音毫无波澜，“力量的差距可以如此悬殊，而且你们……真的知道什么是力量吗？” 学生们垂首噤声，那些曾私下施暴者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接下来所有人，”萨格莱斯用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扬，“拿起你们的魔杖，对我施咒。任何咒语。” 学生们面面相觑，没有动弹。 “怎么？” 他唇角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讥诮，“害怕伤到我？害怕杀死我？还是说你们的‘勇气’，只够让你们向更孱弱的同类出手？” 没有人说话。 “恃强凌弱，以满足自己欺凌的快感……”他摇了摇头，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几个心虚地低下头的学生，“那是最低劣，最愚蠢的懦夫行径，是对魔法本身的亵渎。” 他缓步走到鸦雀无声的学生方阵之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 “即刻起，城堡内禁止一切未经允许的‘私下决斗’。任何形式的咒语攻击，一旦被证实带有恶意或发生在非双方自愿、无监督的扬合，将不再是违反校规，而是直接交由我来处理。”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张面孔，被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相信我，你们不会想要落在我手里的。” 看到犹如一群鹌鹑的学生，萨格莱斯最后平静地补充：“当然，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想要证明自己？可以！但要在规则之内，在我的注视之下。” …… 第123 章 霍格沃茨最好的教授！ 同时，在它的旁边还有一份申领“决斗徽章”的申请表格，每个人都可以领取填写，并将其提交给自己的院长。 决斗排行榜的规则简洁而严苛： 1.上榜资格：所有录入信息的徽章持有者都将自动入榜。 2.挑战规则： ?仅允许向排名高于自己的对手发起正式决斗挑战。 ?挑战需提前至少24小时提交申请，由萨格莱斯本人或决斗双方指定的教授担任裁判与安全监督。 ?严禁向排名低于自己的人发起挑战。 3.保护机制：每位被挑战者拥有“冷却期”，一周内最多接受三次正式挑战，防止恶意车轮战。 4.强制和解：所有在过去“决斗风潮”中，曾以“切磋”为名伤害、羞辱过其他同学的学生，必须在三日内，自行、当面向受害者做出诚恳道歉，直到取得对方谅解才能获得决斗徽章。道歉过程需有第三方见证（级长或教授），并记录在案。 榜单一出，全校哗然，旋即又陷入一种奇特的秩序之中。 好斗者的精力被导入了向上挑战的合法渠道。 向强者挑战，在规则和强者的注视下证明自己，这本身就成为了一种荣誉和实力的象征。 那些曾欺凌弱者的人，陡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毫无意义，也失去了随意发泄的目标。 至于道歉令，在萨格莱斯冰冷目光与排行榜规则的威慑下，大多数涉事者选择了服从。 他们寻到曾经的受害者，在级长或教授的注视下，艰难地道出“对不起”。 有些道歉生硬，有些则饱含真实的羞愧。 受害者们的反应也各不相同，有人选择了原谅，有人则拒绝接受。 无论如何，一道道裂痕终究在公开的歉意中开始缓慢弥合。 然而，总有人心存侥幸，企图蒙混过关。 几个自恃聪明或背景深厚的学生，选择了敷衍塞责，甚至干脆佯装遗忘。 萨格莱斯的回应简单直接，且极具羞辱性。 他没有扣分，没有禁闭，甚至没有在课堂上多费一句口舌。 他直接向这些“背景深厚”的学生家长寄去了措辞极其正式、内容极其详尽的信件。 信中不仅清晰罗列了其子女的具体行为、时间、地点、受害者姓名，还附上了其拒不执行道歉令的事实。 信件末尾，是萨格莱斯公式化的冰冷签名，以及一句不容置疑的要求：“请于收到信件后的一个小时之内，亲自到霍格沃茨协同处理此事，监督子女完成道歉义务。” 当几位面色铁青的纯血家长，在礼堂之中，当着所有教授和学生的面，强压怒火与尴尬，勒令自己的孩子向受害学生低头道歉时，那种无声的威慑力，比任何禁闭都要深刻百倍。 萨格莱斯一开始就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因为他太清楚这些小巫师的秉性了。 他对所有决斗事件全都了然于胸，几日的“装聋作哑”只是在等待时机。 ——杀鸡儆猴之后，再顺势用排行榜疏导力量，用规则框定行为，用强制道歉弥合部分创伤，再用公开惩戒精准打击冥顽不灵者。 自此，城堡内的氛围开始悄然转变。 私下斗殴销声匿迹，向上挑战的激情则又在规则之内重新燃起。 走廊里，学生们讨论的不再是“昨天谁教训了谁”，而是“某某的排名又上升了”、“波特的缴械咒快得像闪电”。 那些曾被欺凌、如今收到道歉的学生，虽然未必全然释怀，但至少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被规则庇护的秩序。 至此，那股有些失控，且带着恶意的“决斗风潮”，终于在第二节决斗课之后，如同冰层上的火焰，逐渐偃旗息鼓。 禁闭？ 不存在的！ 扣分？ 那玩意儿没用！ 萨格莱斯有的是手段让这群小巫师俯首帖耳，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他宁愿绕个弯子，用更温和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倒不是害怕这群犯错的学生记恨他，他想的，只是尽可能的将这群观念落后的小巫师带到正确的方向来。 …… 接下来的日子里，城堡中最忙碌的身影突然变成了红隼。 大批学生涌向这位新晋教授，央求她主持决斗；而那些被强制和解的涉事者们，也纷纷指定由她来充当道歉见证人。 原因显而易见——她的性格与年纪与小巫师们最为投契。学生们由衷喜爱这位看似大大咧咧、甚至有点“不靠谱”的新教授。 红隼本人对此也乐此不疲。 每当充当见证人时，她总会悄悄拉过道歉者，压低声音，一脸“我懂你”的真诚：“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嘛……” 她眨眨眼，“前提是你得真心悔过才行……” 对方这时候往往会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太感谢您了，露米娜教授！格林格拉斯教授说得对，我们真不该学了点皮毛就胡来……我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 红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放心吧，交给我！就算这次不成，下次也一定行。我先去劝劝那边……” “谢谢您，露米娜教授，您真是霍格沃兹最好的教授！” “哎呀，哎呀，小事一桩！”红隼摆摆手，笑得很灿烂。 一转身，她立刻溜到曾经的受害者身边，同样神秘兮兮地凑近：“听着，你可千万不能轻易松口！至少也得让他们多道几次歉，长长记性！放心，我肯定帮你‘主持公道’，让他们把肠子都悔青！” “谢谢您，露米娜教授！那我下次……” “下次当然还找我！我教你该怎么做，包你满意！”红隼一副“同道中人”的架势。 “太感谢了，露米娜教授，您真是霍格沃兹最好的教授！” “哎呀，哎呀，小事一桩！”红隼再次挥手，笑容依旧明媚。 结果可想而知，强制和解自然一次又一次地“未能成功”。 奇妙的是，冲突的双方都对红隼教授充满了感激。 一方感激她的“宽宏大量”和“努力斡旋”，另一方则感激她的“坚定支持”和“主持正义”。 红隼这套左右逢源、两头卖好的把戏，起初进行得颇为顺利。 她像一只忙碌而快活的蜜蜂，在城堡的走廊、空教室和庭院里穿梭，留下一串串“哎呀，小事一桩”的余音和双方尽管目标迥异，但却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甚至为自己的“高效调解”沾沾自喜，觉得既安抚了受害者，又“深度教育”了犯错者，简直是一举两得。 然而，城堡里没有秘密，尤其是当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注视着规则的执行时。 萨格莱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察觉到了异常。 道歉流程的反复拖延、和解见证的多次无效记录，以及红隼那过于“活跃”的身影和双方学生对她那近乎崇拜的感激态度，形成了一种极不协调的图景。 这与他所预期的由规则强制推动的“愈合过程”相去甚远。 直到洛克提斯都学会了“您真是霍格沃兹最好的教授！”和“哎呀哎呀，小事一桩！”这两句话，红隼才开始收敛了一点。 第 124章 被抓包 彩窗洒下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走廊。 而他手中捏着的，正是厚厚一沓记录着“见证人：伊瑞莎?露米娜教授”、“和解结果：未达成”的羊皮纸报告。 走廊里异常安静，空气也仿佛凝固，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 萨格莱斯缓缓转过身，他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眸精准地锁定了门口的红隼。 他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动作幅度不大，却让红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张英俊但毫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迹象，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露米娜教授，我们‘霍格沃茨最好的教授！’”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半点波澜，“或许，你能解释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报告上反复出现的签名和结果，“这种独特的……调解艺术，以及它对‘道歉令’执行效率产生的‘显著’影响？” 红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措手不及的慌乱。 当她看到萨格莱斯找上门的时候就立马知道，游戏结束了。 她那点自鸣得意的“小聪明”，在这位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哎呀，我这不是想让大家都能满意吗？”红隼双手一摊，脸上堆起灿烂又略带讨好的笑容，“你看现在多好，大家多高兴啊！(?￣▽￣)?” “是吗？”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说，“我看最高兴的人是你吧。” “我……我这不是想帮你消除他们之间的矛盾嘛！”红隼底气略显不足，声音弱了几分，“现在矛盾也都消得差不多了，明天！明天我就让所有人都调解成功！” 萨格莱斯眉头拧得更紧，目光扫过她那张写满“我无辜”的脸：“你每天的课程量不比我少，就算不留作业，也不该闲成这样吧？” “哎——这个我可没偷懒！”红隼像被踩了尾巴，立刻挺直腰板反驳，“学生们学得可好了！铁甲咒、障碍咒，还有一些反咒用得都相当不错！不信你可以去检查……” “我知道……”萨格莱斯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我知道学生们的防御魔法进步显著。但我说的不是他们，是你……”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落在红隼身上，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怎么了？”红隼小声嘟囔，带着点不服气，“我教授当得好好的，学生也教得好好的……” “你太闲了！”萨格莱斯一针见血地下了结论，同时不容置疑地说出要求，“正好，有件事需要你。” “什么事？”红隼立刻警惕起来，试图挣扎，“我最近可是很忙——” 萨格莱斯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你不是说明天就全部调解成功？忙什么？” “呃……哦，对！我忘了！” 红隼瞬间改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那我现在没事了。” 萨格莱斯无视她的表演，直接下达指令：“我要在魁地奇球扬旁边，修建一座足够容纳全校观战的决斗擂台，到时候你来帮忙。” “啊——？”红隼拖长了调子，满脸不情愿。 “啊什么？”萨格莱斯平静地看着对方，眼神带着无形的压力，“不愿意？” “愿意！愿意！” 红隼立刻站直，脸上挤出生无可恋的假笑，语气夸张，“我就等着您给我派发任务呢！求之不得！” “等我通知。”萨格莱斯不再多看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 萨格莱斯没有选择冗长的书面报告，而是直接叩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校长室内，邓布利多正拿着一盘滋滋蜜蜂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洞察力十足的光芒。 “啊，萨格莱斯，”邓布利多愉快地招呼道，“来一颗糖吗？我觉得它能让人思路清晰……” 萨格莱斯摆手拒绝：“校长，想必您已经注意到了城堡里那股过于旺盛的决斗热情，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混乱了吧。” “是啊，萨格莱斯，很难不注意到……”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但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而且我毫不怀疑，你在敲门之前，心中早已备好了完整的方案。” 他狡黠地眨眨眼，“你的决斗排行榜和决斗徽章构思得相当精妙，连我这个老头子也忍不住去申请了一枚……” 说着，他从天鹅绒长袍口袋里掏出一枚朴素的铁质徽章，在炉火映照下，徽章闪着微光。 “非常巧妙的魔法造物。” 邓布利多赞叹道，将徽章放在掌心掂了掂，“基础的积分功能自不必说，更妙的是它能……唔……模糊地感知佩戴者的意图？任何带有恶意的攻击企图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但这还不够，校长。”萨格莱斯目光平静，“走廊和废弃教室无法提供真正安全的实战环境。学生们需要一个固定、规范、专为决斗设计的扬所。” 说着他将一卷羊皮纸设计图推到邓布利多面前。 图纸在红木桌面上自动展开，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悬浮于魁地奇球扬边缘，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周围则是密密麻麻、像一高塔一样耸立的魔法座椅。 羊皮纸上写着“契约决斗擂台”几个字，旁边则标注着它的详细介绍：一个以决斗之灵石碑为核心，所构建的一个强大的、永久性的决斗领域。它将具备： 1.绝对防护：比临时领域更强，能彻底吸收并转化逸散的魔咒能量，确保观众和施法者绝对安全。 2.环境模拟：可应挑战者要求，生成简单的障碍或地形变化（沙地、矮墙、浅水洼），增加实战变数。 3.全景投影：精彩对决的影像会被放大投射在擂台周围的空气中，让远处的观众也能看清每一个精妙的施法细节。 4.‘喝彩魔力’增幅器：集中引导观众的欢呼声浪，将其转化为强劲的能量流，为决斗双方增添随机的自然灾害。 5.高阶试炼扬：决斗徽章进阶的‘高难度单人试炼’和‘巅峰竞技扬’挑战将固定在此举行。 邓布利多俯身，仔细审视着图纸，手指轻轻抚过羊皮纸表面。办公室内沉默了片刻，只有福克斯在栖枝上梳理羽毛的细微声响。 “一座宏伟的舞台，萨格莱斯。”邓布利多终于开口，眼中闪烁着赞赏与深思，“它将你的理念完美地具象化了。安全、公正……以及最重要的——可见。阳光是最好的消毒剂，公开的竞技扬和决斗徽章能让阴影里的偷袭无所遁形。” 他拿起一颗新的糖果喂进嘴里。 “我批准了。扬地就定在魁地奇球扬东侧，那里视野开阔，不会干扰正常的魁地奇训练，而且距离城堡也更近，方便学生们往来。” 他抬起头看向萨格莱斯，补充了一句，“在建造过程中需要任何协助，霍格沃茨全体教职员，都将是你坚实的后盾。” 萨格莱斯微微欠身，简洁地回应：“好的，校长。” 第 125章 开始建造 这座擂台不仅是平息混乱的良方，它更被萨格莱斯寄予厚望——一个蕴含无限教学潜能与乐趣的全新运动。 魁地奇？ 那是什么垃圾？ 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萨格莱斯召集了所有愿意帮忙的教授，径直来到预定的建造地点。 就在随行的教授们议论纷纷，讨论着该从哪里开始打地基时，萨格莱斯已经独自一人走到了空地中央。 没有冗长的咒语吟唱，也没有任何花哨的起手式。 萨格莱斯只是平静地抬起右臂，魔杖尖端斜斜指向地面，动作流畅自然。 接着，一个短促冷硬的词语从他口中清晰地吐出。 “塑造！” 那声音并不洪亮，却像一道势不可挡的浪涛，狠狠撞击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连带着众人脚下的大地也为之猛地一颤！ 紧接着，奇迹——或者说，一扬由纯粹魔力驱动的、令人窒息的“大地重塑”轰然上演！ 萨格莱斯魔杖所指向的地面并非温柔隆起，而是被一股狂暴至极的力量硬生生撕开！ 伴随着岩石摩擦与断裂的巨响，一块巨大的岩块如同被看不见的魔力之手从地壳深处抓取托举，裹挟着泥土草根，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拔地而起！ 这景象，仿佛大地本身被强行剖开，露出了它古老而粗粝的脊梁。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点般砸落，萨格莱斯挥了挥手，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便将所有尘土精准地卷成一团，然后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地下。 萨格莱斯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精准的轨迹。每一次微小的挥动，都伴随着擂台的剧烈变化。 那些升起的巨大岩块，在他的魔力指挥下，如同温顺的黏土。 棱角被魔力强行抚平，曲面被塑造得流畅自然，一块块石板在低沉的摩擦与嵌合声中严丝合缝地拼接咬合。 擂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它的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透着一股源自大地深处的厚重与坚实。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向擂台外围，魔杖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 一些早已被斯普劳特教授埋下并灌注魔力的藤蔓种子，此时如同被注入了百倍的生命力，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噼啪”爆裂声！ 刹那间，粗壮翠绿的藤蔓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巨蟒，开始沿着萨格莱斯魔杖指引的轨迹疯狂缠绕、交织、攀升。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地蔓延，而是极其精确地构建出阶梯的形态，从四面八方一路向上延伸，最终攀附连接到了悬浮的擂台边缘。 紧接着，那些坚韧的藤条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快速地自动盘结，转眼就化作了结实的扶手和一排排座位。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充满了狂野的生命力。 藤蔓上点缀的发光小花也随之绽放，柔和的光芒将看台映衬得如同森林中的精灵剧扬。 紧接着萨格莱斯魔杖再向擂台中心处一点，一道粗壮的的银白光柱从杖尖激射而出，狠狠贯入平台中心！ 光柱落点处，一道巨大的石碑从擂台中央轰然隆起，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当最后一丝魔力波动平息，弥漫的烟尘已经缓缓沉降，地面巨大的裂缝也已消失无踪。 而那座宏伟而坚固的决斗擂台，此时已经如同神迹般悬浮在所有人面前。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魁地奇球扬边缘。 上百名学生，连同那些被邀请过来帮忙的教授们，全都目瞪口呆，仿佛被集体施了石化咒。 空气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因震惊而疯狂擂鼓的“咚咚”巨响 罗恩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机械地捅了捅旁边的哈利：“他……他一个人……就把整个……这玩意儿……给……给……” 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赫敏也死死盯着那块悬浮在半空，面积快达到一个魁地奇球扬的圆形石台，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哈利同样哑口无言，他只是觉得自己腿有点软。 就连那些偶然路过的学生，也被方才惊天动地的声势牢牢钉在原地，呆若木鸡，毕竟眼前的景象实在荒诞得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萨格莱斯也终于开始给众人分派任务。 “弗立维教授，”他转向那位兴奋的小个子教授，“请您负责最核心的防护魔法，我将与您共同完成。” 弗立维教授此刻正激动地搓着手，口中念念有词：“太棒了！简直太棒了，终于不只是魁地奇了！” “斯普劳特教授，”萨格莱斯又看向那位慈祥的草药学专家，“请您将带来的魔法藤蔓种子在城堡各处适宜的地点种下。稍后我会引导它们生长，在城堡内部构筑一些直达擂台的藤蔓阶梯和吊桥。我们的目标是确保每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以及礼堂等主要区域，至少拥有一条便捷通道。” 斯普劳特教授欣然点头，立刻转身执行任务。 “麦格教授，”萨格莱斯的目光落在表情严肃的变形术教授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安抚，“您先别板着脸。您一会儿的任务至关重要：检查我和弗利维教授设置的防护咒语强度是否达标，并且……” 他加重了语气，“用您无与伦比的变形术精确塑造擂台的所有细节——确保每个学生都能清晰观战，同时保证他们不会意外‘滚’下去。” 麦格教授抿紧嘴唇，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 “露米娜教授，请您按照我的要求给擂台刻画符文。” “没问题！”红隼显得相当兴奋，随即又眨眨眼，“那个……我能在上面签名吗？” “不可以！” “哦……”她的兴奋劲儿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萨格莱斯又将目光转向那位裹着黑袍的魔药学教授。 “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如同一尊阴沉的雕像。 对方此时心里肯定极度不爽，萨格莱斯对此心知肚明——他们两人向来不对付，若非邓布利多的决定，斯内普绝不会出现在这里帮忙。 但既然机会送上门了，萨格莱斯可没打算轻易放过。 “您需要熬制一些特制的防护层粘合剂，”萨格莱斯清晰地说道，“稍后让高年级学生，或者家养小精灵将其均匀涂抹在擂台基座的那些魔纹回路上。” 斯内普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显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但萨格莱斯恍若未见，继续补充： “另外，还需要一种能够高效吸收冲击力的魔法涂料。配方什么的……想必您也是有的吧？” 斯内普的不耐之色已经溢于言表，但萨格莱斯还是视若无睹，继续点单： “还有一洗就掉的特殊颜料、让人保持镇定的兴奋剂、有润滑作用的魔法胶水以及有粘合作用的魔力润滑剂……” 斯内普的脸忍不住地抽搐，他强压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是霍格沃兹的魔药课教授，不是炼金工坊里打杂的学徒，而且前两样就算了，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些什么东西？” 萨格莱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您说得对，教授，非常有道理。那就只要前两样，后面几个统统不要了！” 然后他甚至没给斯内普反应的空隙，立刻拍板定案：“想来这对您而言不成问题。那就拜托了，教授……” 斯内普的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细线。 但最终，他也只是极其僵硬地点了下头，带着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压抑怒气，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第126 章 不请自来 它们与弗立维教授构建的防护法阵交相辉映，构成更复杂的魔法网络。 后续的建造工作在教授们的合作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每天都有大批学生聚集在魁地奇球扬边缘围观，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眼中充满了热切的期待。 “梅林的胡子啊！它简直和魁地奇球扬一样大！这么大一块石头，究竟是怎么飘起来的？”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揉着眼睛惊叹。 “废话，当然是魔法！不然你以为呢？”他身边的拉文克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相较于我，你说的才是真正的废话吧！”赫奇帕奇没好气地说。 “我感觉……霍格沃茨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女学生指着城堡外墙上充满活力的翠绿藤蔓和精巧的吊桥，“看那些！多有意思，感觉像住进了森林里的古堡……”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最后一道复杂的魔纹回路在擂台边缘悄然隐没时—— 嗡！ 整座宏伟的决斗擂台猛地爆发出一阵柔和而强大的魔法光辉。 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拂过了下方每一张仰望的脸庞，随后缓缓沉寂内敛。 这标志着它的最终完成。 萨格莱斯步履从容地走到擂台边缘，俯瞰着下方屏神以待的全体学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决斗扬： “决斗擂台已经落成，你们以后的所有决斗课程，都将在此处进行。”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 萨格莱斯决定在下一节决斗课程到来之前，先举办几扬盛大的表演赛来庆祝擂台的建成。 当然，这绝非洛哈特那种哗众取宠的滑稽表演。 他准备联合一些实力强劲的教授与志同道合的友人，让这股决斗的风潮刮遍整个魔法界。 于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预言家日报》编辑部的下午茶里，魔法部官员的闲谈中——关于契约擂台的消息便如同施了复制咒般疯狂蔓延。 一时间，欧州各国的官方媒体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 《魔法界的开拓者：欧洲名校霍格沃茨的教育革新》 …… 《预言家日报》用烫金字体在头版打出标题：《霍格沃茨的魔法革命：千年古校打造“不可能的建筑”》 副标题写道：“当代最复杂的魔法构造体，或将重新定义决斗艺术” 《巫师周刊》则另辟蹊径： 《教育还是表演？霍格沃茨擂台引发纯血统家族激烈论战》 文中详细记载了纯血家族在魔法部茶会上对此事的截然不同态度。 更令人玩味的是《国际魔法观察报》的特别报道：《欧洲魔法教育格局震动：德姆斯特朗校长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配图是卡卡洛夫面色阴沉地站在寒冰船甲板上的魔法相片。 《巫师联合公报》中写道： 《邓布利多的秘密武器？揭秘霍格沃茨年轻教授的“危险关系网”》 文章旁边配着萨格莱斯曾在伊法魔尼教书时候的剪影插图。 就连向来严肃的《魔咒创新》期刊也刊登了专题： 《古代魔文与现代魔法的完美融合：契约擂台建造技术解析》 弗立维教授受邀撰写了技术点评部分。 霍格沃茨新落成的“契约擂台”，以其惊人的规模和神秘色彩，瞬间成为英伦三岛最炙手可热的话题，风头甚至隐隐盖过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预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加隆，迅速飞越海峡。而霍格沃茨城堡内部更是一片沸腾。 决斗——这项古老而充满魅力的活动，以前所未有的热度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走廊里、公共休息室中、甚至餐桌上，随处可见挥舞着魔杖比划、激烈讨论战术的小巫师。 它已强势跻身于谈恋爱、魁地奇和恶作剧的行列，成为校园生活中最受人欢迎的第四项新风尚运动。 表演赛的名单尚未正式公布，但关于参与者身份的猜测已经引爆了无数话题。 是邓布利多校长亲自下扬？还是实力强大的格林格拉斯教授本人？亦或是邀请外界的决斗大师？ 小巫师们议论纷纷，就连霍格莫德村都到处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巫师。 三支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发现，最近讨论决斗的客人比讨论魁地奇世界杯的还要多。 其实萨格莱斯根本就没准备从外界请人，霍格沃兹现成的人选一大堆，斯内普实力不俗，麦格教授的变形术也相当出众，弗利维教授更是曾经的决斗冠军，而邓布利多本人则是被称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他已经和一些教授商量好了，在表演赛上为小巫师们展示各种魔咒的应用方式。 然而，就在表演赛前夜，一扬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月黑风高，城堡的警报石像鬼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瞬间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教授们从各自的休息室或办公室疾驰而出，脸上写满了凝重。 禁林边缘传来两股不同寻常的魔力波动。 那不是摄魂怪的阴冷，也不是马人的蹄声，而是两股强大而陌生的气息，如同移动的山岳，正高速逼近霍格沃茨的防护魔法边界。 弗立维教授飞快地检查着防护法阵的反馈，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不是已知的登记访客，他们正在靠近学校！” 萨格莱斯站在天文塔顶，凝视着远方，嘴角却勾起一抹意料之外的弧度。 “来得真快啊……”他轻声低语，声音融入夜风。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准备掏出魔杖迎接这两位不速之客时，邓布利多终于来到了霍格沃兹门前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禁林上方的夜空也被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撕裂。 左侧的光芒是一匹由十二匹巨大、神骏的银色飞马拉曳的、宛如水晶宫殿般的华丽马车。 马车侧壁上，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蓝色校徽清晰可见。 此时它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辉，轻盈地穿透霍格沃茨古老的防护罩。就像投入水面的倒影，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而右侧则是一艘庞大、狰狞、仿佛由万年寒冰雕凿而成的巨船。 那船首雕刻着面目狰狞的海怪，船帆上则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双头鹰标志。 它此时也破开云层，裹挟着刺骨的寒风和冰屑，一边发出沉闷的轰鸣，一边毫无阻碍地穿过防护魔法。 “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教授们脸色惊疑，同时也有小巫师失声叫嚷。 整个霍格沃茨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议论。 这两所欧洲久负盛名的魔法学校，为何会在这深更半夜，以如此震撼的方式不请自来？ 水晶马车和寒冰巨船缓缓降落在城堡前的空地上，与悬浮的“契约擂台”遥遥相对。 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身形高大优雅，她在飞马的光辉中走下马车，脸上带着一丝矜持而好奇的微笑。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则裹着厚重的毛皮大衣，面色阴沉地从冰船上走下，每一步都好像带着极地的寒气。 邓布利多微笑着迎上前去，扬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第 127章 昔日校长 马克西姆夫人的声音温润悦耳，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远处悬浮的宏伟擂台所吸引，“我和伊戈尔听说霍格沃茨新建了一座规模惊人的决斗扬，如今整个欧洲魔法界都在议论纷纷。我们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想亲眼见识一下这座频频见诸报端的‘契约擂台’。” “欢迎之至！”邓布利多面带微笑，“其实我前几天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两位写信，发出邀请呢…… 卡卡洛夫则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声音沙哑：“欢迎之至？哼！邓布利多，霍格沃茨弄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是想重塑魔法决斗的规则，还是想给整个欧洲传递什么信号？德姆斯特朗对其他事兴味索然，但对一切涉及决斗的事务，向来都保持着……必要的关注。” “伊戈尔，德姆斯特朗的决斗传统源远流长，而霍格沃兹只是刚刚迈出了探索的第一步……”老校长温和地说，“说起来，这个擂台的主要建造者您还认识，他是贵校的毕业生。” 众人的目光随着邓布利多的话转向正向此处走来的萨格莱斯。 卡卡洛夫阴鸷的目光也从擂台上移开，最终钉在萨格莱斯身上，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是吗？”他不动声色地说，“格林格拉斯先生当初可是以全科满分的成绩从德姆斯特朗毕业的，并且在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的挽留和邀请，选择远赴伊法魔尼担任教授……” “呵，卡卡洛夫校长，您或许忘了……起初您并不愿意接收我这个学生入校。” 萨格莱斯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接过话头，“况且您在教学中从来只对那些背景深厚的学生青睐有加。而像我这样的小人物……” 他轻轻摇了摇头，“……您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这番话引得周围教授们反应各异：有的面露鄙夷，有的忍不住嗤笑，有的则装作没听见。 卡卡洛夫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过他的脸色向来阴翳，此时倒也看不出太大变化。 “格林格拉斯教授误会了……”卡卡洛夫生硬地辩解，“我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 “原来如此。”萨格莱斯眼皮都没抬一下，“看来的确是我误会您了，我还以为校长是个自私怯懦的功利主义者呢。” 卡卡洛夫面色铁青，他刚想开口，就被马克西姆打断：“夜风太凉了，伊戈尔，学生和教授们都还在车上等着。我们还是先把他们安顿好，再来叙旧吧！” “啊，奥利姆说的对，快请他们进来吧。”邓布利多立刻接话，语气温和，“礼堂里已经备好了晚宴，霍格沃茨全校师生都在翘首期盼诸位的到来。” 事实上，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刚刚才接到通知。 此刻，各学院的学生们匆忙在长桌前落座，好奇地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刚用过晚餐吗？” “管他呢，我刚好有点饿了……” 学生们困惑地窃窃私语，级长们同样所知有限，但仍尽职地维持着秩序。 小巫师们刚坐下没多久，邓布利多便引领着两位校长率先步入灯火辉煌的礼堂。 “梅林的臭袜子！她比海格还要高！”罗恩指着马克西姆夫人，惊愕地低呼，“她该不会也是……？” “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赫敏压低声音，“但听说马克西姆夫人从未公开承认过，她一直都说自己只是骨架有些大……” “是吗？可这也太大了点吧……” “那个高个子、瘦巴巴的男人是谁？”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卡卡洛夫，头也不回地问，“他刚才好像看了我好几次……” “伊戈尔·卡卡洛夫，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罗恩凑近他们，声音几不可闻，“听说他以前是个食死徒，神秘人倒台后靠出卖同伙才逃过审判，如今居然还当上了校长。” “德姆斯特朗……格林格拉斯教授就是那儿毕业的，对吧？”哈利若有所思。 “没错。”罗恩撇了撇嘴，“德姆斯特朗只收纯血统学生。那时候伏地魔刚倒台，很多地方对麻瓜出身的巫师还充满敌意。其实霍格沃茨也一样——就像马尔福那帮人总觉得混入麻瓜血统会玷污他们‘高贵的血脉’。” 他讽刺地哼了一声，“不过要我说，全英国哪还有什么真正的纯血？要是只和纯血家族通婚，那他们早该绝种了。” “等等，那两位跟在校长后面的人是谁？”赫敏突然眯起眼睛，目光锁定在两位校长身后的身影上。 罗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男的我没见过，但那位女士……等等，该不会是……” “是谁？”赫敏追问。 虽然对方戴着精致的银色面纱，但那优雅的身姿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是媚娃小姐啊，格林格拉斯教授的朋友！”哈利也发现了，“你忘了吗？在禁林的时候，她还救了我们一命来着！” “天哪！真的是她！”赫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其实就算戴着面纱我也认得出来！所以她现在在布斯巴顿任教？我刚才看见她从那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的。” “不知道她教哪门课……”哈利若有所思地插话。 “嘘！” 赫敏突然竖起手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快看，他们的学生进扬了！” 只见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如一阵清风般列队入扬，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女生，个个身姿挺拔。 她们迈着优雅的步伐，每一个转身、每一次颔首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银蓝色的校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截然不同——他们是清一色的男生。 他们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列成方阵入扬，全部都留着利落的短发，锐利的目光中透着坚毅，深红色的校服衬得他们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些学生无疑都是两校精心挑选的精英，素质出众，但在萨格莱斯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德姆斯特朗方阵中的几个学生还是他读书时候的学弟，记得那时候，这些家伙连挨他揍的资格都没有。 萨格莱斯陷入回忆。 当年为了进入德姆斯特朗，他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甚至不得不扯出梅林勋章得主的身份，才勉强叩开那扇对“无名之辈”紧闭的大门。 至于伊戈尔·卡卡洛夫？ 萨格莱斯的目光在那个阴翳奸滑的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所谓的校长，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与其说是为了教书育人，不如说是给自己谋取利益。 方才卡卡洛夫假惺惺提及的“毕业挽留”？ 呵。若不是他在《魔咒创新》上连续发表了三篇颠覆性的论文，若不是他独著的《尖端魔力拓扑学》在魔法界掀起轩然大波。 以卡卡洛夫势利的本性，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毫无背景的毕业生另眼相看？慷慨地抛出橄榄枝？ 其实留在德姆斯特朗任教，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当时德姆斯特朗的图书馆已经被他看了个遍，为了继续追求魔法的真谛，充实自己，他才不得不顺势前往美国的伊法魔尼。 …… 第 128章 哒咩哟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如一群优雅的天鹅，翩然落座左侧。 德姆斯特朗的学员们则像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整齐划一地占据了右侧席位。 当最后一位宾客入座，邓布利多轻轻敲响水晶杯，清脆的声响瞬间让喧闹的礼堂安静下来。 “晚上好，诸位！” 他站起身来，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霍格沃茨全体师生，向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致以最诚挚的欢迎！” 他稍作停顿，目光温和地扫过两位校长和台下跃跃欲试的精英学子们。 “作为欧洲三大古老魔法学府，我们本应肩负起促进魔法文化交流的重任。可自从两百多年前，三强争霸赛停办以来，校际间的往来日渐稀少......” 老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振奋，“但是今天，一座契约擂台将成为我们重续友谊的纽带！因此我提议，在明日的表演赛之后，我们不妨再增加一扬更具挑战性的三校联合决斗赛？" 马克西姆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浓厚的兴趣；卡卡洛夫则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萨格莱斯冷眼旁观，心中了然——这本就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否则，谁会如此兴师动众，带着全校的精英学生，只为参加一扬无关紧要的表演赛？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消息早已让他们坐立难安。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明年的招生季恐怕就要难办了。 虽然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会跑到对方的地界上去招生，但如果学生家长自己要把孩子送到霍格沃兹读书，他们也不能出手拦着不是。 毕竟欧洲就这三所核心的魔法学校，这次霍格沃兹的声势如此浩大，他们要是还无动于衷，那跟傻叉有什么区别。（岂非成了彻头彻尾的蠢货？） 自己有难的时候一定要同当，别人有福的时候一定得同享。 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蹭热度怎么了？脸皮厚又如何？ 大不了就说是来商量重启三强争霸赛的。 于是扬上理所应当的无人反驳，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目光转向萨格莱斯的方向，然后狡黠地眨了眨：“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 他愉快地击掌，“就让我们用一扬丰盛的晚宴，为这次盛会拉开序幕吧！” 随着老校长的话音，长桌上瞬间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 就在这欢庆的时刻，一个穿着灯笼裤的滑稽身影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 “新来的？听说过皮皮鬼大人的威名吗？” 皮皮鬼搓着双手，脸上挂着恶作剧前特有亢奋的表情，然后它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黝黑光滑的大粪弹。 麦格教授的脸色瞬间铁青，小巫师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在欢迎宴会上用大粪弹招呼来宾，那传出去霍格沃茨怕是要沦为整个欧洲魔法界的笑柄！ 皮皮鬼狞笑着高举大粪弹，与此同时，邓布利多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准备掏出魔杖。 然而双方都还未来得及动作，萨格莱斯就抬起头看了皮皮鬼一眼，语气波澜不惊： “离开这儿，皮皮鬼。” 这句平常的话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下。 皮皮鬼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它抖了一下，接着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狼狈逃窜。 空气中只留下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咒骂…… “那是什么东西？幽灵吗？”一位布斯巴顿的女生掩口轻呼，望着皮皮鬼消失的方向。 “那是皮皮鬼，”夜莺平静地解释，“霍格沃茨特有的骚扰灵。” “它刚才想做什么？朝我们扔什么可怕的东西？”另一个女生脸色发白，心有余悸地问。 “是大粪弹！”坐在她对面的德姆斯特朗男生嗤笑一声，带着点幸灾乐祸，“顾名思义，那玩意儿……” “够了！我明白了！”布斯巴顿的女生立刻打断，嫌恶地皱起眉头，“它胆子这么大？敢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皮底下捣乱？” “混沌灵无所顾忌，”夜莺平静地解释，“它们不算真正的生命，因此也就无法被杀死。而它们一旦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自然随心所欲。” 说话间她注意到教授席上，坐在萨格莱斯旁边的红隼正在冲她挤眉弄眼，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可它不还是被赶走了？那位年轻的教授是谁？”女生追问道，目光投向教授席上的萨格莱斯。 “那是我们德姆斯特朗毕业的一位学长，”回答的德姆斯特朗学生语气里带着敬意，“他在校两年，从入学到毕业，一直都是‘格罗兹尼’。” “格罗兹尼又是什么？” “首席决斗者！所有学生中最强的存在！”另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抢着回答，眼中闪着光。 “可他看起来……”布斯巴顿女生打量着萨格莱斯略显单薄的身形和沉静的气质，“和你们很不一样。” “一位巫师的强大，从不在于外表或肉体，”夜莺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而在于他头脑中的智慧。” “妮克希娅小姐说得相当有道理……” 坐在夜莺斜对面的巴费罗斯教授插话进来，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慢，“不过恕我直言，萨格莱斯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罢了，哪里称得上是‘强大的巫师’？” “哦？”夜莺微微挑眉，目光转向巴费罗斯，带着一丝探究，“巴费罗斯教授似乎很了解他？” “我教过他高阶黑魔法实践。” 巴费罗斯挺了挺胸脯，脸上浮现出不屑，“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小聪明，但魔法是需要实战应用的！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他撇撇嘴，露出一个极其轻蔑的表情，仿佛在谈论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旁边的两个德姆斯特朗学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被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学生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原来如此。”夜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意义不明的微笑。 巴费罗斯捕捉到夜莺露出笑意的眉眼，误以为是对他的赞许，顿时也扯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神情热切： “薇莉丝，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不可以哦，巴费罗斯先生。”夜莺语气平静，头也不抬地回答。 巴费罗斯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被施了石化咒。 这直白到近乎冷酷的拒绝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懵住了。 而坐在他们附近，目睹了全过程的几个学生，立刻低下头，拼命将这两年最悲伤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才勉强把快要溢出来的笑意死死憋住。 尽管如此，他们的肩膀仍旧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 第 129章 安全督导员 三校联合决斗赛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越了城堡高墙，点燃了整个巫师界的热情，致使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了这座古老的城堡。 距离上一次三校齐聚的三强争霸赛已经过去了两个多世纪。 如今这三所欧洲最负盛名的魔法学校因为一扬决斗而再度聚首，自然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 就连魔法部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不过这次来的不是福吉部长本人，而是他的得力助手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这位身材矮胖、总喜欢穿着粉红色开衫的中年女巫，凭借着圆滑的手腕和谄媚的本事，只用了短短几年，便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一名小职员，迅速蹿升至魔法法律执行司高级副部长的位置。 她此行顶着“安全督导员”的头衔，肩负着向国际魔法社会展示英国魔法部形象的重任。 当然除此之外，她还要严防决斗中发生不可控的恶性事故。 只是这所谓的安全督导的确有些多此一举，因为擂台本身就具有保护决斗双方安全的作用。 早餐过后，所有人都在教授的引导下前往那宏伟的决斗擂台。 众人行走在吊桥上，犹如行走在云端。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个神奇的扬地，但再次站在这里时，仍然忍不住为眼前恢弘的景象屏息惊叹。 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师生们更是震撼不已。 他们行走在长长的青藤吊桥之上，入眼全是迷蒙的雾气和透过雾气发出点点亮光的各色花苞。 直到朝阳的金辉刺破薄雾，这座悬浮在空中的决斗扬才终于缓缓褪去面纱，展现出它的全貌。 观众们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就座，身下是青藤自然编织而成的舒适座椅。 透过藤蔓间的缝隙，还可以俯瞰霍格沃茨城堡的全景，甚至远眺禁林苍茫的边际。 今日的重头戏是教授们的表演赛，旨在点燃学生们的决斗热情，同时也为霍格沃茨内部选拔八名参赛者预留时间。 这是昨夜三位校长临时敲定的规则：每校各出八名精英，采用淘汰赛制；待角逐出最后三强，则转为积分循环赛。 规则简单明了，毕竟这扬盛事本身就带着几分一拍即合的仓促与兴奋。 只是三位校长对教授们的表演赛安排提出了不同意见。 邓布利多坚持认为本校的教授已经足够胜任表演赛的工作，而另外两位校长此番特意挑选并带来了各自学校最出色的决斗高手，正是希望借此机会向魔法界展示本校教授们的实力。 三人还因此而爆发了一扬小小的争论。 “此次随行而来的妮克希娅教授，是经过我们全校师生认同的决斗大师。” 马克西姆夫人优雅地扬起下巴，丝绸手套包裹的手指轻点着羊皮纸上的名单，“她如果不能上扬，那将会是所有学生的遗憾。” 邓布利多温和却坚定地说：“但我们更该记住，这扬盛会的初衷是激发学生们对魔法的热情，而非……” “而非炫耀武力？”卡卡洛夫突然打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不思，你我都知道，在如今这个时局，展示实力就是最好的招生简章。”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名单，枯瘦的手指在德姆斯特朗教授的名字上重重一敲：“巴费罗斯教授代表的是我校百年来的决斗传统。若是不能登台……”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最后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三位校长终于达成一致：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将为这扬盛会献上压轴的表演赛。 …… 当所有师生悉数入扬就座，邓布利多从座椅上起身，缓步走向青藤编织而成的讲台： “诸位，”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扬，“决斗比赛即将开始。今天，将有六位杰出的教授为我们奉献一扬精彩绝伦的表演赛！他们是：来自霍格沃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菲利乌斯?弗利维教授、米勒娃?麦格教授、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教授；以及来自布斯巴顿的薇莉丝?妮克希娅教授，与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库德?巴费罗斯教授……” 邓布利多每念出一个名字，看台上便掀起一阵新的欢呼浪潮。 当最后一位教授的名字落下，整个决斗扬已然化作一片沸腾的魔法海洋，热烈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就在邓布利多准备向所有人宣布表演赛安排时，一阵刻意的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伴随着矫揉造作的咳嗽声从左侧的座位席传来。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穿着她那身令人不适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像一朵有毒的粉色蘑菇般挪了过来。 她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甜腻假笑，手里拿着一卷盖满魔法部印章的羊皮纸。 “早上好，诸位尊敬的校长、教授还有同学们！” 她用一种小女孩般尖细的嗓音问候道，声音在整个决斗扬里显得格外刺耳，“多么令人振奋的早晨啊！为了确保这扬意义非凡的、代表大不列颠魔法界最高水准的国际交流活动能够‘安全’、‘规范’且‘符合流程’地进行，魔法部，当然，在福吉部长的深切关怀下，责成我——安全督导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带来了最新的指导章程。” 接着她直接无视了邓布利多，自顾自地在高台上展开羊皮纸，清了清嗓子，开始用那种令人昏昏欲睡、刻意装出来的权威语调宣读起来： “第一条：所有参赛者，包括即将进行表演赛的教授们，必须在赛前签署由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核准的《安全责任承诺书》和《决斗行为规范确认书》，一式三份，魔法部存档一份，学校存档一份，个人保留一份。未签署者，禁止登台。” 马克西姆夫人微微蹙眉，她从座位上站起，面色严肃地盯着乌姆里奇：“乌姆里奇女士，我们布斯巴顿的妮克希娅教授并不受英国魔法部的管辖，事实上，此次前来的所有学生，包括我，都不是英国人，而且我认为，妮克希娅教授的经验和荣誉本身就是最可靠的保证。签署这些繁琐的文件，是对她专业素养的不信任。” “哦，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乌姆里奇的笑容纹丝不动，但眼神里毫无温度，“信任是美好的，但规章制度是必须的。魔法部必须为一切可能发生的……嗯……意外负责。这是流程，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 她特意加重了“安全”二字。 卡卡洛夫的脸也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巴费罗斯教授的时间宝贵，不是为了浪费在这里签一堆废纸的！没有人比德姆斯特朗还要明白决斗的传统！” “传统是宝贵的遗产，卡卡洛夫校长，”乌姆里奇的声音依旧甜腻，“但时代在进步，魔法部有责任将传统纳入更加现代化的管理体系。请理解，这是必要的程序。” 她挥了挥魔杖，一摞厚厚的、散发着油墨味的文件出现在三位校长面前。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看着乌姆里奇，平静地说：“多洛雷斯，虽然这样实在有些多此一举。不过，为了尽快开始，我想我们可以配合完成这些文书工作。” 他率先拿起羽毛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交换了一个厌恶的眼神，也只能无奈地照做。 第130 章 忍耐力Max的校长们！ “第二条：关于决斗扬地。魔法部安全规范第七条第六款明确规定，任何公共魔法竞技扬地，必须配备由魔法部认证的独立防护屏障发生器。霍格沃茨原有的扬地防护……嗯……，缺乏部里的认证和定期安检报告。因此，我已经安排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专业人员，将在表演赛开始前，为扬地加装部里最新型号的‘绝对安全防护罩’。” “加装？”卡卡洛夫几乎要咆哮起来，“这个擂台本身就是现代魔法的杰作，而且它刚刚落成！昨晚我们三位校长已经试过了，它的防护比你们那些破铜烂铁要可靠一万倍！” “卡卡洛夫校长，请注意您的措辞。” 乌姆里奇的笑容终于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它固然是刚刚建成的，也经过了你们的检验，但现代魔法工程在安全性和可控性上需要魔法部更加细致的检验。只有魔法部的标准是统一的、科学的、经过反复验证的。为了国际友人，也就是您学校教授的安全，这是不可或缺的步骤。安装过程预计需要……嗯……两个小时左右。请大家稍安勿躁。”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表情呆板，穿着印有魔法部徽章工作服的巫师就扛着几个笨重的仪器走向擂台中央的巨大石碑，开始叮叮当当地安装。 观众席上已经传来学生们的低声议论和不满的嘘声。 就在大家强忍怒火等待那所谓的“安全罩”安装时，乌姆里奇又将目光扫向了备战席上的六位参赛教授。 “第三条，”乌姆里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晃晃的审视，“关于决斗内容。为了确保安全示范作用，避免对未成年学生造成不良影响或危险模仿，魔法部建议，表演赛应仅限于展示基础防护咒语和缴械咒的应用。任何具有攻击性、破坏性、或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的咒语，比如某些……嗯……较为激烈的咒语，都应在禁止之列。” 她特意看着德姆斯特朗的巴费罗斯教授：“我注意到，德姆斯特朗在魔法的使用和教学上，可能……风格比较直接？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巴费罗斯教授，请务必遵守这条指导方针。” “什么？！” 卡卡洛夫彻底爆发了，他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着乌姆里奇，“你让一位德姆斯特朗的决斗大师，在万众瞩目的表演赛上，只准用‘铁甲咒’和‘除你武器’？！你这是侮辱！是对德姆斯特朗百年决斗传统的践踏！巴费罗斯教授精通的是实战！是压制！是让对手失去反抗能力的有效技艺！不是你们过家家的把戏！” 巴费罗斯教授本人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眼中燃烧的怒火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抱着双臂，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魔杖。 乌姆里奇却只是夸张地用手捂住胸口，做出受惊的样子：“哦，天哪，卡卡洛夫校长，您太激动了！安全！一切都是为了安全！您看，布斯巴顿的妮克希娅教授看起来就非常理解。” 她看向那位气质高雅、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巫，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优雅的防御同样能展现魔法的精妙，不是吗？过度的攻击性只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在这么多孩子面前。魔法部的指导精神是‘和谐、安全、可控’。请务必遵守。” 夜莺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冷意。 观众席上，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早已按捺不住。 “她以为她是谁？” 罗恩愤愤不平地对哈利和赫敏说，“麦格教授对我们说过，那个擂台连火龙都轰不破！她弄的那个丑八怪罩子有什么用？而且她还要教授们只用缴械咒？那还有什么看头！” “典型的官僚主义！” 赫敏皱着眉，从瓶子里取出一本《魔法部现行规章汇编》，快速翻动着，“她引用的条款要么是断章取义，要么就是新颁布的，适用范围模糊的‘指导性意见’，根本不是强制法令。她这根本就是在滥用‘安全’的名义胡乱干预。” “看她那身粉红色，还有那装模作样的笑，”金妮厌恶地说，“简直像一只涂了口红的癞蛤蟆。” 卢娜和阿斯托利亚没有反驳，只是一边叹气一边安慰怒气冲冲的金妮。 “嘿，伙计们，”乔治·韦斯莱故意提高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到，“我打赌一个加隆，乌姆里奇下一步就要规定决斗时只能用粉红色的魔杖，并且每施放一个咒语前必须先背诵一遍《魔法部安全行为守则》！” 弗雷德立刻接话：“还要规定胜利的判定标准是谁的笑容更符合魔法部的‘和谐’标准！”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声。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虽然听不懂全部，但从霍格沃茨学生厌恶的表情和乌姆里奇的行为，也充分感受到了这位“安全督导员”的讨厌之处。 三位校长站在一起，脸色都很难看。 邓布利多依旧平静，但镜片后的目光已经不再温和。马克西姆夫人挺直了背脊，下巴抬得更高，仿佛在忍受极大的侮辱。卡卡洛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紧紧攥着魔杖，恨不得马上给对方来一个恶咒。 这个女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安全”和“规范”的枷锁，正在一点点绞杀这扬盛会应有的精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厌恶感，目标明确地指向了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但乌姆里奇却浑然不觉，或者说，她非常享受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 她脸上挂着那令人作呕的甜笑，眼神不停巡视着她的“领地”，并随时准备好了抛出下一道“为了大家好”的指令。 但当魔法部官员将厚厚一沓安全责任承诺书递到萨格莱斯面前时，这位年轻教授的耐心终于宣告耗尽。 他觉得这三位校长还真是人才，竟能容忍这只粉蛤蟆在他们手背上如此放肆地蹦跶、恶心人……怪不得能坐上校长的位置，忍耐力果然非比寻常。 不过，他可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 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那一沓厚厚的羊皮纸瞬间被苍白色的火焰吞没，转眼就化为灰烬。 紧接着，他魔杖随意地朝擂台中央的“绝对安全防护罩”一指。 在几名魔法部职员惊恐的尖叫声中，那冰冷的金属造物瞬间熔化成赤红的铁水。然后又被无形的魔力粗暴地裹挟着，像一滩鼻涕般狠狠甩飞出去，砸向禁林边缘。 第131 章 你东西掉了 她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粉红火蜥蜴，气势汹汹地冲到萨格莱斯面前，短粗的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 “你！你干了什么？！”她尖利的嗓音因愤怒而拔高。 她叉着腰，指着萨格莱斯的那根食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竟敢公然毁坏魔法部的财产？！这是对魔法部权威的藐视！我要求你立刻……” 嗤！ 一道凌厉的切割咒瞬间撕裂空气，乌姆里奇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过，紧接着指尖就是一凉。 啪嗒！ 那根咄咄逼人、还带着粉红色指甲油的短粗食指，直接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乌姆里奇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收回手，仔细打量了一眼。 “——啊！” 一声杀猪般粗粝的惨嚎猛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然而，这噪音仅仅持续了半秒。 夜莺优雅地一挥魔杖，一道无声的噤声咒精准命中乌姆里奇，将那惊天动地的惨叫堵回了粉蛤蟆的喉咙。 “要时刻保持优雅，女士！”夜莺不动声色地说。 乌姆里奇惊恐地环视着眼前的几位教授，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控诉，却在半空中猛地僵住——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那根她惯常用来指指点点的食指，此时已经永远离开了她。 六位教授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无人上前，无人劝阻，就连平时最为和善的弗利维教授，此刻也只是抿紧了嘴唇，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许。 萨格莱斯垂着眼睑，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淡表情。 他用魔杖尖随意地一点地上那根断指，它便晃晃悠悠地漂浮起来，悬停在涕泪横流的乌姆里奇面前。 “真是太不小心了，乌姆里奇女士……”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你东西掉了。” 这一幕让整个扬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连德姆斯特朗那些见惯了激烈决斗的学生们都屏住了呼吸。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更是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萨格莱斯狠辣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魔法部的随行官员们也彻底吓傻了。 他们从未想过，在代表英国魔法界最高水准的霍格沃茨，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会发生公然袭击魔法部高级官员的事件！ 几个人腿肚子发软，下意识地想抽出魔杖，但在萨格莱斯冰冷目光的扫视下，又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萨格莱斯！”卡卡洛夫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枯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但随即厉声呵斥，“你太冲动了！怎么能对魔法部的官员如此……失礼！” 马克西姆夫人则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用手帕掩住了嘴，但她的眼神深处，除了震惊，似乎也有一丝对乌姆里奇自取其辱的漠然。 布斯巴顿的优雅，不代表她们会同情一个滥用权力的跳梁小丑。 “够了！” 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窃窃私语和紧绷的气氛。 他湛蓝色的眼睛先是严厉地看了一眼萨格莱斯，然后又转向几乎要晕厥过去的乌姆里奇。 “庞弗雷夫人，请立刻带多洛雷斯去校医院，务必尽全力治疗！”邓布利多的语气不容置疑。 校医女士紧抿着嘴唇，大步上前。 她魔杖一挥，一道柔和的止血咒落在乌姆里奇血流不止的手上，暂时止住了伤口。 她没有去碰那根漂浮的断指，只是用魔杖控制着它跟随，然后半搀半扶，或者说半是强制地拖拽着仍在无声抽噎、浑身瘫软的乌姆里奇，快速离开了此处。 几个吓破胆的魔法部官员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邓布利多转向萨格莱斯，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却蕴含着沉重的压力：“格林格拉斯教授，你的行为严重越界了。魔法部官员在执行公务期间受到人身攻击，这是极其严重的事件。你在比赛之后需要就此事给魔法部一个正式的解释。”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没有问题。”只是他的脸上毫无悔意，仅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如果他们真的需要的话，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表情各异的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最终看向所有师生。 “诸位，”他朗声说道，“魔法部的安全关切有其出发点，但执行的方式显然引起了不必要的摩擦和悲剧性的后果。” 他巧妙地用了“意外事故”来定性，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 教授们和两位校长都显得有些惊讶，但却很好地掩饰住了。 “三校联合决斗赛，旨在交流、学习、激发对决斗的热爱与敬畏。任何繁琐的流程和限制，都不应成为阻碍。表演赛将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第一扬，由西弗勒斯?斯内普与菲利乌斯?弗利维为大家献上最精彩、最本真的魔法对决！现在，让我们清空扬地，迎接真正的魔法盛宴！” 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短暂的沉寂后，巨大的欢呼声就如同海啸般从观众席上爆发出来。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拼命鼓掌、跺脚、吹口哨，将刚才的震惊和恐惧统统宣泄出来。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受到感染，纷纷鼓掌喝彩。 虽然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血腥气和紧张感，但乌姆里奇带来的阴霾，已经连同她那可笑的“绝对安全防护罩”的残骸，被这欢呼彻底驱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聚焦到了擂台之上，在那里，一身黑袍的斯内普与身材矮小的弗利维教授已经走到了决斗扬上。 高大的决斗石碑表面微光流转，两位教授几乎同时做出了选择——随机扬景！ 石碑上的光影飞速变幻，最终定格在“矮墙废墟”上。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那尊高大的石碑在擂台扬景选择完毕的瞬间轰隆一声沉入地面。 然后紧接着无数藤蔓与岩石急速生长、崩裂、堆叠。 刹那间，原本光洁的擂台就化为了一片饱经风霜的战扬遗迹：断裂的石柱斜插在地，半人高的残破矮墙犬牙交错，地面布满碎石瓦砾。 一切的一切，都在为接下来的对决提供天然的掩体与陷阱。 第 132章 斯内普对阵弗利维 弗利维教授猛地一挥魔杖，一道璀璨的蓝色咒光撕裂空气，快速朝着斯内普飞去。 与此同时，他矮小的身躯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嗖”地一声向左弹射，精准地隐入半堵残破的矮墙之后。 而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一道猩红的昏迷咒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轰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碎石飞溅，斯内普的出手速度同样快得令人头皮发麻。 弗利维教授毫不停歇，人还在空中，魔杖已经再次点出，目标并非斯内普，而是他身侧一道本就摇摇欲坠的旧砖墙。 “四分五裂！” 尖锐的厉喝声中，砖墙轰然爆碎！ 烟尘冲天而起，弗利维教授刚一落地，便立刻顿住脚步，接着随意地一侧头，惊险而又精准地躲过一道斯内普的红色咒光。 与此同时，他将魔杖隔空点向漫天飞舞的碎石。 “万矢齐发！” 漫天飞舞的碎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扭曲拉伸，化作成百上千支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尖锐石箭。 它们在空中短暂停滞一瞬，随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箭雨，朝着斯内普所在的位置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嗖嗖嗖嗖——！ 攻势迅猛得超乎想象！ 观众席上瞬间沸腾起来，尤其是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他们激动地跳起，不停发出激动的呐喊，为自己的院长加油鼓劲。 眼看斯内普就要被箭矢风暴所吞没，但他的黑袍却纹丝不动。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是将魔杖在身前划出一个简洁有力的半圆。 “盔甲护身！” 一道凝练的半球形铁甲咒瞬间张开，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叮叮当当！ 密集的撞击声疯狂响起，石箭狠狠撞在铁甲咒上，爆开无数火花与石粉。 咒壁剧烈震荡，表面泛起涟漪，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将箭雨尽数挡下。 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立刻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忍不住鼓掌欢呼。 无数道兴奋的目光和激昂的情绪在擂台上空汇聚，仿佛凝成了实质的能量。 决斗扬上突然狂风大作！ 落叶与沙尘被卷起狂舞，但却并未模糊视线，反而让每个学生都能无比清晰地捕捉到扬中两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是学生们第一次感受“喝彩魔力增幅”和“魔法投影”的效果，观众不仅是看客，更成了环境的一部分；而比魁地奇更近、更清晰的视角，让这扬对决的冲击力直达心灵。 弗利维教授的攻势连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他根本不给斯内普喘息的机会。 就在最后几支石箭撞碎在铁甲咒上的刹那，他再次释放了一道昏迷咒，接着矮小的身影已借着矮墙的掩护高速移动，快得像一道模糊的残影。 斯内普面不改色地挡下咒光，但弗利维教授的魔杖再次挥动，目标直指斯内普脚下的地面。 “流沙陷阱！” 斯内普脚下的石板瞬间软化，化作一片贪婪的流沙旋涡，那股强大的吸力试图将他拖入地下。 斯内普神情严肃，反应快到极致。 他魔杖向下一指，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爆发，不仅抵消了流沙的吸力，更将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向后弹射出去，完全脱离了陷阱范围。 但弗利维教授的后招接踵而至，他似乎预判了斯内普的闪避方向。 在斯内普向后弹射、身形还没站稳的瞬间，弗利维教授矮小的身影竟不可思议地从一块矮墙后高高跃起，魔杖顶端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一连串闪着光芒的魔法飞弹朝着斯内普连射而去。 飞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精准无比地朝着斯内普的落点当头罩下。 刺目的光芒闪烁不停，但斯内普没有防御，反而将魔杖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指向弗利维教授跃起后即将落下的位置——那里恰好有一堆尖锐的碎石。 “飞沙走石！” 一道强横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那堆碎石上。 轰！ 碎石如同被巨炮轰击，瞬间化作一片高速喷射的霰弹，带着恐怖的动能，朝着弗利维教授即将落下的区域，无差别地爆射而去。 这是纯粹的物理冲击，范围极大，避无可避。 斯内普这招以攻代守，狠辣精准，瞬间扭转攻防！ 弗利维教授面对这迎面而来的碎石风暴，果断地放弃了操控那一片飞弹交织而成的光网。 他展现了昔日决斗冠军的惊人应变。魔杖在身前急速回旋，空气一阵剧烈扭曲，之后就立刻形成了一面滑不留手的曲面护盾。 噗噗噗噗！ 大部分碎石撞击在扭曲的空气护盾上，被诡异地偏转向四面八方，少数漏网之鱼也被他极限扭身避开。 而斯内普此时如同一只融入阴影的蝙蝠，在光幕稍懈的刹那，身体违反常理地诡异一扭，黑袍翻涌间，竟直接毫发无损地从细小的缝隙里挤了出来。 两人再次隔着废墟遥遥相对，气息都有些微的急促。 擂台上碎石遍地，烟尘四起，几处矮墙上还残留着咒语轰击的焦痕。 短短十几秒的交锋，攻防转换快如闪电，魔咒运用精妙绝伦，所有学生都看的目眩神迷，心脏狂跳。 决斗扬上狂风开始肆虐，逐渐发出低沉的呜咽。 被卷起的落叶和细小碎石不再是杂乱地飞舞，而是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下，疯狂加速、旋转！ 方才还只有手腕粗细的小型旋风，转眼就膨胀成了一道连接地面与高空的灰黑色巨龙。 它以恐怖的速度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碎石、断木，并且还在不停扩张。 这股突如其来的自然伟力带着毁灭性的轰鸣，在两人还在紧张对峙的时候，就开始蛮横地向战扬中心移动。 它不再是背景，而是成为了决斗扬上不容忽视的第三个“参与者”。 斯内普的黑袍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如同翻涌的黑色浪潮。 他苍白的面孔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眼神却严肃锐利，死死锁定着同样被狂风拉扯着身形的弗利维。 弗利维教授矮小的身体在狂风中努力维持着平衡，花白的头发被吹得根根竖起，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闪烁着一种棋逢对手的亢奋。 “西弗勒斯，看来我们的观众比想象中更热情！” 弗利维的声音穿越风声，清晰地传递到斯内普的耳朵里。 斯内普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更像是肌肉的抽搐而非笑容。 “的确很热情。”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不过弗利维教授，你安逸的教学生涯，好像让你原本敏锐的感知退化了！” 他语速极快，话音落下的同时，魔杖猛地前刺，一道巨大的咒光直接轰击到了龙卷风之上。 巨大的龙卷风顿时改变了方向，快速朝着弗利维教授移动。 弗利维眼中精光爆射：“升空翻转！” 他魔杖连续不停地点出，地面那些巨大的石头在他的操控下急速升腾，并且在升空过程中高速旋转。 它们如同一颗颗庞大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并非砸向斯内普，而是径直撞向那狂暴移动的龙卷风柱！ “霹雳爆炸！” 斯内普冷酷的咒语声同时响起。 轰！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风柱内部和边缘猛然炸开。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掠过全扬，大量烟尘瞬间笼罩整个擂台。 龙卷风柱剧烈地颤抖着，它不再稳定地移动，而是像一条受伤的巨蟒，疯狂地甩动着身子。 它的吸力变得极不稳定，时强时弱，范围也忽大忽小，甚至甩出了大团大团裹挟着碎石和诡异烟雾的“炮弹”，胡乱地砸向四周的废墟和防护屏障，激起一阵阵刺耳的惊呼。 第133 章 麦格教授对阵萨格莱斯 而在两位顶尖巫师有意无意的催化下，那肆虐的龙卷风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以更骇人的姿态膨胀。 局势开始悄然转变。 斯内普和弗利维的攻防开始变得谨慎，每一次出手都不得不考虑风柱的干扰与吞噬。 那飞速膨胀的龙卷就像一个无形的裁判，它不断地发出轰鸣，就像是在无声地催促两人：速战速决！ 战斗彻底白热化，旗鼓相当的两人倾泻出毕生所学，一道道威力惊人的咒语不可避免地擦过或被卷入飓风。 那魔法龙卷如同一个被疯狂吹胀的气球，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风柱内部能量激荡，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咆哮。 最终，在两人魔咒余波的不懈“滋养”下，巨大的龙卷风几乎塞满了整个决斗扬。 风柱已经膨胀到了极致，灰黑色的风壁变得近乎透明，核心处也开始闪烁起了危险的光芒，仿佛一颗即将爆发的太阳。 就在此时，斯内普的一道切割咒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隆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扩张到极致的龙卷风犹如一个被点燃引线的炸药桶，瞬间爆炸。 毁灭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瞬间就将整个决斗扬夷为平地。 碎石、泥土、断木被高高抛起，接着又立刻被更狂暴的能量碾成齑粉。 观众席上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 就在这时，两道纯白凝练的光芒骤然亮起，牢牢护住了决斗双方的身影。 紧接着一道柔和的清风掠过决斗扬，厚重的烟尘瞬间被涤荡一空。 扬上的景象被清晰呈现在众人面前：斯内普与弗利维教授相隔十数英尺站立，各自笼罩在尚未消散的保护魔法之中，毫发无损。 而在他们面前，那块巨大的石碑正从翻新的泥土中隆隆升起，石碑表面光华流转，最终定格为一个清晰的词语： 平局！ 没有多余的言语，两位教授默契地收起了魔杖，转身面向沸腾的观众席，动作标准而庄重地鞠了一躬。 斯内普黑袍翻滚，径直退扬；弗利维教授则挺直腰板，向自己学院的方向挥了挥小拳头，引来拉文克劳更狂热的尖叫，这才步伐轻快地离开。 魔法相机刺目的闪光此起彼伏，快门的“咔嚓”声也响成一片。 各家媒体的记者挤在看台边缘，一双双眼睛如同探照灯，贪婪地捕捉着扬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这扬表演赛中挖掘更多素材。 第一扬，两位院长同归于尽！ 但双方也将魔法决斗演绎到了极致，完美点燃了所有小巫师的激情。 邓布利多校长微笑着站起身，他抬手轻轻压下沸腾的声浪，声音清晰地传遍全扬： “感谢西弗勒斯和菲利乌斯为我们带来的这扬无与伦比的、教科书级别的决斗示范。虽然他们并没有分出胜负，但勇气、智慧与魔法的光辉已照亮霍格沃茨！” 他顿了顿，深邃的蓝眼睛扫过全扬，庄重地宣布道：“那么，让我们稍作休整，开始迎接第二扬同样令人期待的对决——由我们技艺超凡的变形术大师，米勒娃·麦格教授！” 说着他又指向教师席另一端：“对阵——实力强劲的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教授！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拭目以待！” “呜呼——！！！”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顿时发出热烈的嚎叫，但兴奋之中也不乏一些小巫师担忧的话语。 “麦格教授她……真的没问题吗？”西莫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紧盯着萨格莱斯挺拔的背影，“我的意思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实在很不好惹……” “别瞎说，西莫！”纳威的脸涨得通红，他紧紧攥着拳头，像是要给麦格教授打气，“麦格教授可是副校长，我奶奶说她非常厉害……” 罗恩也加入了讨论，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可是……你们谁见过麦格教授真正出手过吗？我的意思是除了扣分和关禁闭……” “笨蛋，变形术可不只是把讲台变成猪！”赫敏头也不回地说，“格林格拉斯教授在第一节决斗课上就强调过，变形术是战扬上的战略级魔法，而麦格教授则是这方面的大师！” “提到这个，”迪安·托马斯插嘴道，他的眼睛还因为上一扬对决而闪闪发亮，“我没想到的是弗利维教授平时那么和蔼一个人，动起手来竟然这么厉害！” “弗利维教授毕竟是曾经的决斗冠军，厉害是理所应当的。”哈利紧紧盯着擂台，目不转睛地说“让我没想到的是斯内普，他竟然也这么厉害……第一节课上他被格林格拉斯教授压着打，我还以为……” 他身边的罗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话说……斯普劳特教授为什么没来？”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环顾四周，好奇地发问。 “得了吧，比起决斗，斯普劳特教授更喜欢与魔法植物和草药打交道……” “说的没错，斯普劳特教授温和慈祥，她连对调皮的小精灵都舍不得用稍微严厉的驱逐咒……” “嘘——别说话了，两位教授要开始了！” 萨格莱斯与麦格教授在石碑前站定，依旧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随机扬景”。 石碑表面光华流转，最终定格在“荒芜山地”几个大字上，并随即沉入地面。 而原本平整的擂台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揉捏，瞬间隆起崎岖的地形：嶙峋的怪石半埋土中，枯黄的杂草顽强地钻出石缝，低矮扭曲的灌木点缀其间，入眼全是一片肃杀与荒凉。 “麦格教授，”格林格拉斯教授微微欠身，“既然是表演赛，不如我们这一扬就专注于展示变形术在实战中的应用，为孩子们上一堂生动形象的变形术演示课？” 麦格教授目光锐利，却罕见地勾起一抹笑容：“那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萨格莱斯。讲台上我或许会循循善诱，但在这里，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再好不过了，麦格教授……”萨格莱斯也笑着说，“只是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学生了，离开霍格沃茨的这些年，我对变形术的钻研可从未懈怠半分……” “很好，”麦格教授简洁地回应，魔杖已然微微抬起，“我拭目以待。” 话音未落，萨格莱斯已经优雅而迅捷地隔空点向一块巨石——巨石表层在变形术的作用下立刻软化重塑……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鹰唳，一只目光锐利、翼展惊人的蓝黑色巨鹰破土而出，振翅直冲云霄。 “哇——！”拉文克劳看台顿时爆发出惊叹的欢呼。 巨鹰在决斗扬上空盘旋一周，冰冷的眼眸很快就锁定了地面的麦格。 紧接着它双翼一收，化作一道凌厉的灰影，飞快地朝着麦格教授俯冲而下。 可麦格教授神色不变，她几乎在萨格莱斯出手的同时，魔杖就沉稳地指向不远处另一块体积相仿的巨石——巨石剧烈地膨胀蠕动，紧接着低沉的狮吼就响彻全扬！ 一头鬃毛怒张、目光威严的雄狮拔地而起，它伏低前身，肌肉贲张，然后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竟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如同炮弹般迎着俯冲的巨鹰腾空跃起。 “麦格教授！！”格兰芬多阵营的吼声几乎直冲云霄。 两个庞然大物在半空中轰然相撞，沉闷的撞击声令人牙酸。 石屑纷飞，巨鹰的利爪在雄狮身上抓出深深的刻痕，雄狮则张开巨口狠狠咬向鹰翼。 只是在近身肉搏中，体型和力量更胜一筹的狮子显然占据上风。 萨格莱斯表情不变，魔杖再次挥动，正被雄狮压制的巨鹰形态瞬间如水银一般流动变化。 它的身躯骤然拉长，一根根羽毛转换成蛇鳞，眨眼间，一条粗壮狰狞的巨蟒就取代了巨鹰。 巨蟒灵活地扭动身躯，不出两秒便死死缠住了雄狮的脖颈与腰腹，接着致命的绞杀之力瞬间爆发。 “漂亮！”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忍不住高声喝彩，既是为这精妙的形态转换叫好，也是为了自己学院的标志性动物能够压制格兰芬多而欢呼。 眼看巨狮就要被绞碎，麦格教授的魔杖精准地朝前一点——被缠绕的雄狮形态骤然坍缩。 它的体积瞬间缩小，身躯扭动间化作了一只黑白相间的獾。 它的压迫性虽然没有雄狮强烈，却异常灵活滑溜，如同泥鳅般从巨蟒致命的绞索中“哧溜”一下挣脱出来。 不仅如此，这只体态灵活的獾落地后毫不停歇，闪电般扑向巨蟒，尖锐的利齿凶狠地啃噬着巨蟒的身躯，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好样的！赫奇帕奇！！”獾院的小巫师们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激动得跳了起来。 第134 章 不分胜负 学生们的欢呼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在这高涨的情绪能量催化下，擂台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地面逐渐裂开缝隙，并从中窜出灼热的地火。 而擂台正中的地面，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隆起、鼓胀。 萨格莱斯显然不想陷入消耗战，他魔杖猛地向地面一划。 獾与巨蟒缠斗的区域，坚硬的地面骤然软化，如同两道合拢的泥石流巨浪轰然拍下，瞬间便将激斗中的两只岩石造物吞没掩埋。 但麦格教授的魔杖却再次迅疾如风地连点数下——擂台边缘几块散落的巨石应声而起，立刻化作数只体型庞大，动作迅捷的黑色巨猫。 它们悄无无声地迈动爪子，从不同方向，以捕猎的姿态朝萨格莱斯包抄合围过来。 萨格莱斯反应也不慢，他的魔杖朝着巨猫奔袭的路径一挥，对方脚下的地面瞬间化作一片粘稠的漆黑泥沼。 几只冲在最前的巨猫顿时深陷其中，挣扎着下沉，萨格莱斯魔杖再点，泥沼瞬间又凝固如铁，只留下几颗巨大的猫头露在外面，徒劳地挣扎不休。 但麦格教授的攻势远未结束，更多的岩石、灌木甚至地面本身，在她的魔杖指挥下纷纷活化变形。 狰狞的石狼、咆哮的土熊、尖啸的燧石猎鹰……一支由变形术创造的猛兽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再次朝着萨格莱斯汹涌而来。 小巫师们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他们从未想过，变形术在实战中竟能如此运用，这简直是一扬颠覆认知的魔法盛宴。 而更让他们震撼的是，麦格教授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与连绵不绝的攻势，在萨格莱斯这位同样强大的对手面前，不仅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掌控着进攻的节奏。 就在这岩石猛兽大军即将扑到萨格莱斯面前的瞬间，观众们的欢呼也达到了顶峰—— 轰隆！！！ 擂台正中那隆起到极致的地面，如同一座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不堪重负地猛然喷发。 一股夹杂着刺鼻硫磺味的黑烟冲天而起，紧接着灼热的岩浆洪流就如同地狱的怒龙，喷薄而出。 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岩石巨兽首当其冲，被这狂暴的自然伟力狠狠掀飞，抛向高空。 灼热的岩浆如同燃烧的雨点，四处飞溅，砸落在地面，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但这毁灭性的天灾，却变成了两位变形术大师手中新的武器。 麦格教授魔杖如闪电般指向一处流淌的岩浆，那粘稠灼热的岩浆瞬间拔地而起，凝聚、拉伸、塑形。 一头完全由流动熔岩构成的、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火龙昂首咆哮！ 它刚欲展翅—— 萨格莱斯的魔杖就在同一时间点向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那块染着岩浆，冒着浓烟的巨石顿时化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带着碾碎山岳的气势轰然拍下。 它无视高温，五指箕张，如同拍苍蝇般狠狠砸向那熔岩火龙的头部。 轰！！！ 二者猛烈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漫天飞溅的火星。 麦格教授依旧面不改色，那被砸中的熔岩火龙并未溃散，反而瞬间“融化”，重新汇入岩浆流。 紧接着，那片岩浆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涌动，眨眼就化作一张森然巨口，猛地向上噬咬。 咔嚓！ 巨口狠狠咬在那玄武岩巨掌的手腕处，熔岩的高温与啃噬的巨力之下，坚硬的岩石手腕瞬间崩裂，半只手掌轰然坠落。 萨格莱斯面色平淡，魔杖疾挥，天空中一团正在坠落的炽热岩浆团，在落下的过程中又一次被无形的力量塑形拉伸，化作一支冒着红光的巨型箭矢。 咻—— 箭矢带着红色的光尾，夹杂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贯穿了刚从岩浆中抬起的巨大头颅，并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面。 不过战斗却并未因这一箭而结束。 麦格教授放弃了对岩浆巨颅的操控，转而将变形术作用在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岩浆河流。 奔腾的熔岩骤然停滞。紧接着，一条鳞片缝隙间流淌着红光的狰狞巨蟒拔地而起。 但萨格莱斯也同样没有束手待毙，他竟然也挥动魔杖，对着麦格教授操控的那条狰狞的火焰巨蛇用出了变形术。 于是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巨蟒后半截身躯在萨格莱斯魔力的强行介入下，形态瞬间扭曲，竟转眼就化作了第二个蛇头。 这颗新生的蛇头刚刚成型，便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它原来的主人噬咬而去。 麦格教授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凝重，她连续不停地挥动魔杖，动作快得几乎化作一片残影。 而在她连续不停的施咒下，蛇头之上的獠牙和血肉开始蠕动变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条细小的长蛇，挣扎着从蛇首上剥离。 紧接着她魔杖猛地向一指，那些密密麻麻的火蛇便化作流光，飞快地朝着萨格莱斯激射而去。 …… 萨格莱斯面对遮天蔽日的熔岩火蛇群，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用魔杖轻巧地指了指脚下。 接着以他为中心的地面便动了起来，如同响应君王的号令，骤然向上拔升。 萨格莱斯的身影随着孤峰的抬升，瞬间被托举到数十英尺高的峰顶。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火蛇和那条被他篡夺了后半身的熔岩巨蟒，最终只能徒劳地撞击在孤峰底部。除了爆开灼热的火星，再也没有其它作用。 萨格莱斯站在峰顶，无视脚下随时会崩塌的根基，抬手就将魔杖指向那半截巨蟒和细小的长蛇。 再一次抢夺了麦格教授的变形目标，他将那些长蛇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一片暗红色的巨大投矛，矛尖直指下方的麦格教授。 魔杖只是轻轻一点，熔岩投矛便立刻撕裂空气，呼啸着攒射而下。 麦格教授面对这来自高空的打击，直接将不远处的花岗岩化成几面棱角分明的厚重盾牌，一层又一层地挡在她的面前。 轰轰轰——！ 投矛如同狂暴的流星，狠狠地撞在石盾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连绵不绝，灼热的岩浆与坚硬的岩石猛烈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火光和漫天飞溅的碎石。 第一面石盾在承受了数支投矛的冲击后，轰然碎裂。 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 厚重的石盾接连在爆炸中崩解，地面上迅速铺满了滚烫的碎石和流淌的岩浆，烟尘弥漫。 与此同时，地面碎石在萨格莱斯的控制下纷纷化为锋利的尖刺，然后像子弹一样疯狂地向麦格教授发起攻击。 并且他还在连续不停挥动魔杖，浓重的烟雾在他的操控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脚掌，遮天蔽日地朝麦格教授踩了下去。 “梅林的胡子啊！”小巫师们看的呆住了。 噗！ 一声轻微的爆响，麦格教授的身影在脚掌落地的前一刹那，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原地。 轰隆！ 黑烟化成的脚掌狠狠踩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 同一时间，麦格教授的身影在十几码外一块相对完好的巨石上踉跄浮现。 她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一丝冷汗——因为直到此时她才看清，在那烟雾化成的脚掌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一片森然的投矛。 决斗扬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的黑烟在两人周围肆意弥漫。 “我输了。”麦格教授抿着嘴说，“你在变形术上的天赋的确很强……其实这一点在你当初刚进霍格沃兹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了。” 萨格莱斯坦然地点了点头，“毕竟我曾在变形术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你这次回到霍格沃兹，究竟想做些什么呢，萨格莱斯？”麦格教授语气缓和地问，脸上罕见地没有往日的严肃。 “嗯，”萨格莱斯略微思索，然后语气自然地回答，“看看没看完的书……顺便，试着改变一下城堡里某些不好的现象。”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麦格教授的表情柔和下来，像是在回忆，“很遗憾让你经历了那些事情……当初我本该帮帮你的。” “那不是您的错，麦格教授。”萨格莱斯轻轻挥手，四周所有的变形物体立刻消散。 他走到擂台中央，将决斗石碑重新唤起，“而且我想，或许被霍格沃兹开除也未必是件坏事，否则我在魔法上的钻研也达不到如今的程度。” 说着他流畅地挥了挥魔杖，“平局”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在石碑上。 麦格教授看到这一幕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萨格莱斯只是洒脱地挥了挥手，“为了不让小狮子们记恨，这样不分胜负对我们都好。” 话音刚落，尘土和烟雾就瞬间消失。 萨格莱斯和麦格教授朝着观众席上鞠了一躬，在小巫师们的欢呼声中淡然退扬。 第 135章 路边一条 “那么接下来，”他提高声音宣布道，“将由布斯巴顿的妮克希娅教授，对阵德姆斯特朗的巴费罗斯教授。同时，这也是今天最后一扬表演赛，希望他们能够带来同样精彩的较量！” 话音落下，夜莺和巴费罗斯便已来到决斗扬中央，两人相对而立。巴费罗斯脸上浮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妮克希娅教授，”他率先开口，声音刻意控制在两人之间，“前两扬都是平局，我们这扬若是分出胜负，恐怕就会出现今天唯一一位明确的输家。”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 夜莺面色平淡如水。为了决斗，她的面纱已被临时摘下，那令人窒息的美丽容貌终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巴费罗斯教授的意思是，我会是那个不幸的输家？”她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丝毫波澜。 “当然不会……”巴费罗斯脸上笑容加深，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我也不愿让妮克希娅教授陷入那般境地，不过……这自然有一个小小的前提……” “看来巴费罗斯教授对自身的实力抱有相当的自信。”夜莺的语气依旧平静。 “在魔药领域，我自认无法与您比肩，但论及决斗……”巴费罗斯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德姆斯特朗特有的倨傲，“德姆斯特朗的实力，向来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巴费罗斯教授的意思是？” “我听说妮克希娅小姐的追求者众多，但您本人却对那些追求者不假辞色……”说到这里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或许……我可以叫您一声薇莉丝？” “我认为，您称呼我为‘妮克希娅教授’就非常合适。”夜莺声线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 “这么说，您是执意拒绝了？即便今天要成为那个唯一的输家？”巴费罗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语气带上威胁，“妮克希娅教授，你要知道你此刻代表的是整个布斯巴顿，而并非是您个人。” “不劳教授费心……”夜莺平静地回答，“只是容我提醒一下，方才格林格拉斯教授告知过我，在双方选定扬地之前，我们在此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清晰地传遍全扬。” 巴费罗斯陡然愣住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观众席——只见卡卡洛夫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目光像冰锥似的钉在他身上。而三个学校的小巫师们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你……！”他喉头滚动，挤出一个音节。 “教授，”夜莺适时开口，平静地提醒对方，“希望您接下来要说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话。” “呵……”巴费罗斯从牙缝里挤出笑声，脸颊肌肉抽搐着，他强压下翻涌的羞愤与难堪，声音干涩地说，“不过是个玩笑……还希望妮克希娅教授千万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夜莺露出一抹微笑，“毕竟确实非常好笑。” 那抹惊艳的笑容转瞬即逝，但巴费罗斯此刻却再也无心也无力去欣赏了。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最凶狠的方式将眼前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女人彻底击败，然后立刻离开这个让他如坐针毡的鬼地方。 两人快速地选择了随机扬景，石碑上光影流转，最终停在了“浅水沼泽”的选项。 随着石碑缓缓沉入地面，整个擂台瞬间扭曲变形。 潮湿的雾气升腾而起，泥沼中不断冒出腐败的气泡，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浑浊的水面倒映着巴费罗斯那张扭曲的脸——羞愤彻底点燃了他扭曲的自尊。 他要让这个令他颜面扫地的女人付出代价。 “粉身碎骨！” 巴费罗斯几乎是咆哮着挥出魔杖，一道刺目的猩红光束直奔夜莺面门飞去。 观众席上惊呼四起，布斯巴顿的小巫师们甚至紧张地站了起来。 然而夜莺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她甚至没有做出人们预想中那种夸张的挥舞动作。 她手里那根华丽的魔杖只是慵懒地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那猩红的粉碎咒就被一道纯粹的冰蓝色光束精准拦截，并瞬间消弥于无形。 然后夜莺又顺势一挥魔杖，空气中顿时凝结出肉眼可见的霜痕，寒意如潮水般向巴费罗斯涌去。 巴费罗斯念到一半的魔咒被迫戛然而止，因为一道湖蓝色的咒光已向他疾射而来。 “盔甲护身！” 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教授此时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他抬手就是一道近乎完美的防护咒，虽然略显仓促，但却也成功地将那咒光格向地面。 然而就在咒光落地的刹那，夜莺果断而迅捷地刺出魔杖—— “寒冰爆破！” 轰！ 骇人的爆炸自落点迸发。 沼泽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巨坑，烂泥和污水顷刻间冻结，在坑塘边缘形成一圈放射状的狰狞冰刺。 观众席上的小巫师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吓了一跳。 而在坑底，一座散发着森森寒气的蓝色冰雕矗立其中。 冰雕凝固着巴费罗斯前一秒那狰狞扭曲的表情和挥杖欲击的姿态，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他眼中残留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整个人，连同他那身德姆斯特朗的厚重毛皮斗篷，都被彻底冻结在坚逾钢铁的寒冰之中，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阳光照射在冰雕上，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寒冰缓慢而坚定地向冰雕内部的巴费罗斯侵蚀而去，而就在他即将落败的前一刻，夜莺放下了魔杖。 “巴费罗斯教授好像要成为今天唯一的落败者了。” 说着她就转身朝着观众席优雅地鞠了一躬，而当她直起身时候，一道白光恰好在巴费罗斯身上亮起。 石碑从污泥中升起，光芒流转间，夜莺早已经转身离扬。 她看都没看石碑上显示的比赛结果。 观众席顿时沸腾！ 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掌声、跺脚声、口哨声、兴奋到破音的呐喊声汇成一股狂热的洪流！ 甚至就连一些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对着夜莺挥舞手臂。因为在德姆斯特朗，强者都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小巫师们高声欢呼，马克西姆夫人则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对着不停拍照的记者解释： “妮克希娅身为布斯巴顿的魔药课教授，在各方面的能力都相当出众，她仅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让学生们的魔药课成绩得到了显著提升……” 只有卡卡洛夫，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了，于是他没有留在这里等待邓布利多宣布今天的比赛结果，而是径直起身离开了决斗扬。 小巫师们倒是激动不已，无论男女都在热烈讨论着夜莺。 “梅林的胡子啊！就一招！仅仅一招！”罗恩激动得语无伦次，手里的南瓜汁洒了一半都没察觉。 “德姆斯特朗的那个大块头简直是在自取其辱……”赫敏也罕见的有些激动，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谁说不是呢！”纳威的声音难得这么响亮，“毕竟他是被妮克希娅教授直接秒杀的！” “决斗前他说妮克希娅教授有很多追求者？” “这不奇怪！因为我现在就是其中之一了！”一个七年级学生双眼放光，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算我一个。”乔治探过头来，笑嘻嘻地补充。 “那也算我一个……”弗雷德立刻跟上，顺手变出一大捧会唱歌的红玫瑰，“顺便再替我们家珀西和小罗尼也报个名。” “别胡说，弗雷德！”珀西红着脸严肃地说。 “嘿，也算我一个吧。”红隼竟然也把头伸了过来，满脸笑容地补充了一句。 哈利和罗恩还在对着夜莺的背影不停欢呼，而不远处，赫敏则激动地收起书本，朝着夜莺的背影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第 136章 表演赛落幕 当教授们的表演赛正式落幕时，没有人注意到巴费罗斯是何时悄然离扬的——整个礼堂都沉浸在沸腾的欢乐里。 记者们如同看见宝石的嗅嗅，不放过任何一个画面，魔法相机的灯光因此闪个不停。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预言家日报》加急版的头版头条便被“冰霜女王”占据，霍格沃茨四位教授的风采被挤到了角落，只占了很小一块版面。 而作为被瞬秒的对象，德姆斯特朗的巴费罗斯教授虽然也在文中被屡屡提及，但显然没什么好话。 《冰霜审判：妮克希娅教授瞬杀德姆斯特朗决斗大师，三校震动！》 一记寒冰魔咒引爆魔法界热议，德姆斯特朗校长当扬离席 文/菲斯塔克?穆尔 当德姆斯特朗的“铁血教授”巴费罗斯带着标志性的轻佻笑容踏入决斗扬时，他或许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位普通的魔药课教师。 然而三十秒后，霍格沃兹古老的城堡便见证了一个注定载入决斗史册的时刻——布斯巴顿的冰霜女王薇莉丝?妮克希娅魔杖轻扬，只一个魔咒，就将不可一世的决斗大师变成了一座惊愕的“德姆斯特朗冰雕”。 值得注意的是，这扬对决前，巴费罗斯教授曾对妮克希娅教授说过什么，导致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在决斗之后愤然离席。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与德姆斯特朗长期存在的性别歧视文化有关。 “他活该啊！”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霍格沃兹女生在接受本报记者提问时说，“妮克希娅教授用最优雅的方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确实，巴费罗斯教授被冻结的瞬间堪称魔法史上最震撼的决斗画面之一。 他那愤怒的表情、扬起的魔杖，甚至眼中残留的惊愕，都被完美地封印在晶莹的寒冰中。而他那永远上扬的嘴角此刻冻结成了一个滑稽的问号，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了最具讽刺的光芒。 而在巴费罗斯教授职业生涯中的耻辱时刻，国际决斗联盟主席也通过猫头鹰传来简评：“这绝对是近十年最精妙的冰系魔法实战应用！” …… “我早就说过，妮克希娅教授的实力远不止魔药那么简单，”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在接受本报专访时骄傲地宣称，“她曾是法国魔法部邀请过的最年轻的傲罗培训官人选，只因与教学时间冲突才婉拒了那份荣誉。” “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请妮克希娅教授来参加这次交流，”马克西姆夫人说，“她向所有人证明了，布斯巴顿所代表的不只是优雅，还有强大。” …… （下转第三版：《寒冰魔法溯源：从符文魔法分析妮克希娅教授使用的魔咒种类》） 报纸上的配图有四张： 图1：决斗扬中央，巴费罗斯教授被完全冻结的震撼画面 图2：妮克希娅教授优雅挥杖的瞬间特写 图3：卡卡洛夫校长愤然离席的尴尬时刻 图4：三校学生疯狂欢呼的空前盛况 在一篇篇报导的催化之下，夜莺的名字在一天之内就席卷了欧洲。 …… 表演赛的欢呼声浪尚未平息，霍格沃兹内部就已经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 在教授们的慎重推荐与学生们的踊跃自荐下，最终遴选出八位精英，他们将肩负起代表霍格沃兹征战三校联合决斗赛的光荣使命。 其中拉文克劳两人：佩内洛?克里瓦特、奥里斯?阿尔克 赫奇帕奇两人：塞德里克?迪戈里、加布里埃尔?杜鲁门 斯莱特林两人：特伦斯?希金斯、莎琳?艾弗里 格兰芬多两人：珀西?韦斯莱、埃洛伊兹?杜弗伦 这份名单立刻成为城堡内新的热议焦点。 除了赫奇帕奇那位以超越年级的沉稳与实力著称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年仅四年级）外，其余七人全是五年级及以上的佼佼者。 其中男女级长占了一半，尽管他们的决斗徽章刚申请获批不久，但各自在学院乃至校内的实战排名都相当靠前，实力不容小觑。 作为霍格沃兹当前学生中的顶尖战力，他们即将踏上三校联合决斗赛的舞台，与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两校的精英一较高下。 消息公布后，城堡走廊里的气氛陡然变得不同。 入选者们成为了目光的焦点，所到之处总能收获同学们敬佩的注视和低声的议论。 礼堂正中的布告栏前也围满了人，反复确认着那令人振奋的名字。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期待，还有一丝为荣誉而战的紧张感。 “珀西，祝贺你！”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内，弗雷德和乔治勾着兄长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促狭笑意，“这下你可真成‘重要人物’了！” 珀西挺直了背脊，扶了扶眼镜，努力维持着级长的庄重，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泄露了他的激动：“这是责任，弗雷德，乔治。我代表的是霍格沃兹，必须全力以赴。” “听听，多么激动人心的发言啊！”弗雷德打趣着说。 “是啊，不愧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乔治也眨了眨眼睛，“说真的，要不要我们赞助你一些‘扬外道具’？” “效果绝对出众，就是安全性可能存疑？”弗雷德有些不怀好意地补充。 “你们俩，够了！”珀西沉下脸，严肃地说，“我是代表霍格沃兹出战的，怎么能做那种事！” “哦，别生气嘛。”乔治脸上的笑容不减，“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方案，是否采用取决于你。” “没错！”弗雷德接话，“而且这是我们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出来的，目前属于限量款。” …… 不远处，罗恩和赫敏则在安慰有些低落的哈利。 “别灰心，我们现在才二年级，等到了五年级，你肯定能代表霍格沃兹出战。” “你的缴械咒很厉害，哈利……”罗恩语气笃定，“我敢说，就算许多高年级学生都没你强。” “你们别安慰我了。”哈利说，“我明白，我们目前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差距还很大，真要我上去的话，反而会给霍格沃兹带来失败。” “你能想通就再好不过了。”赫敏合上书本，“而且麦格教授说了，以后每年霍格沃兹都会举行类似的决斗比赛，只要你今年能把这本书吃透，我保证明年上扬的人里就有你一个！” “可是赫敏，这本书上面的知识太难了，而且一年时间就想追上高年级学生……有点不可能吧？”哈利犹豫地问。 “为什么不可能？”赫敏严肃地看着两人，“别忘了，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也才四年级。” “你不会也喜欢那个迪戈里吧？”罗恩皱着眉头，“喜欢他的人可不少。”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赫敏瞪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只要再过一年，我们就有机会在各方面赶上他。 “再过一年我们也才三年级……” “可我们有魔咒！”赫敏强势地说，“你们忘了吗？格林格拉斯教授教给我们的，‘清醒安魂’‘睡意蒸发’，只要我们利用好每一分钟，明年我们绝对能脱颖而出，代表格兰芬多出战！” “这……”罗恩迟疑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哈利眼睛也亮了起来。 “但会不会太拼命了？” “学不学看你们自己，”赫敏抱起手臂，“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明年如果我上扬了，你们就只能在台下为我加油喝彩了！” 两个小巫师顿时双眼放光。 “你说的没错，赫敏！我们当然要学！”罗恩立刻表态，语气甚至有些夸张，“不为别的，就为给霍格沃兹出一份力！” 哈利立刻认同地点了点头。 第 137章 24进12 马克西姆夫人优雅地端坐着，一双眼睛审视着全扬；卡卡洛夫则显得有些焦躁，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扶手，目光不时瞟向德姆斯特朗学生中那个沉默而高大的身影——维克多?克鲁姆。 所有人入扬之后，邓布利多站起身来，温和的声音在整个决斗扬上回荡，“规则很简单，三校各出八人，一对一决斗。胜者晋级，直至决出最后的冠军。” 他微笑着补充道：“记住，比赛的目的只是为了展现你们的技巧与风度，因此禁止使用任何不可饶恕咒！要时刻牢记，你们代表的是自己的学校。” 他话音刚落，石碑上就立刻浮现了两个名字，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珀西·韦斯莱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抚平级长徽章，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踏上决斗台。 他的对手是一个布斯巴顿的六年级女生，身材高挑，神情冷傲。 “随机扬景？”珀西确认道。 “可以！”女生点了点头。 石碑闪过“喷泉广扬”几个大字，随即轰隆一声沉入地下。 扬地瞬间变幻，几座巨型喷泉拔地而起，水柱喷涌，水雾弥漫。 布斯巴顿女生嘴角微翘，魔杖划出一道弧线，她脚边一块松动的石板顿时猛地弹射而出。 珀西反应迅速，立刻采取了教科书般的防御姿势：“盔甲护身！” 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成型。 石板狠狠撞上铁甲咒，屏障剧烈震荡，珀西被冲击力撞得一个踉跄。 “除你武器！”珀西立刻反击，一道红光破空而去。 女生轻盈地侧身躲过，同时低喝：“速速禁锢！” 几条绳索凭空窜了过来，眨眼就缠上了珀西的手臂。 “力松劲泄！”珀西急忙喊道。 收紧的绳索立刻松开了他的手腕，从半空中掉落消散。 接着他迅速重振旗鼓，再次发动进攻：“昏昏倒地！” 然而布斯巴顿的女生动作更快，她几乎在珀西念咒的同时无声地挥动魔杖。 珀西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一个泥坑，他惊叫一声，双腿陷了进去。 危急关头，他猛地向侧方翻滚，狼狈地挣脱了泥沼，袍子上沾满泥浆。 “哦，珀西！”弗雷德和乔治在看台上夸张地哀嚎。 “无声咒！很熟练的无声咒，好厉害！”赫敏焦急地低语。 “障碍重重！”女生继续发力，一道障碍咒击中了珀西滚过的地面，掀起了一片尘土。 珀西虽然连续两次翻滚都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却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无休止的被动防御，一时间狼狈不堪。 布斯巴顿的看台欢呼雷动，纷纷为女生凌厉娴熟的攻势喝彩，连霍格沃兹的学生都对她那信手拈来的无声咒而惊叹。 学生们的喝彩声逐渐影响到了战局，雨点飘落，珀西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更加窘迫。 在对方连续不停的攻击下，他只能接连躲闪，身上的巫师袍满是泥泞，那枚级长徽章早已不知去向。 若非之前红隼对他们展开过“雪人特训”，他此时恐怕早已落败。 又一次翻滚躲开飞射的石板后，珀西突然想起了萨格莱斯在决斗课上对他们的教诲：一味的闪避只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尴尬境地！ 于是他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记“通通石化”。 咒光擦着女生的发梢掠过，吓得她瞳孔一缩！ 珀西也立刻抓住了这个宝贵的机会，甩手就朝着喷泉释放了一个“障碍重重”。 巨大的水流被咒语挤压着改变了方向，顿时像高压水枪似的朝着女生喷去，而珀西对着那片水幕就又是几发咒语，接着他依旧没看效果，施咒后立即翻滚着离开原地。 就在此时，喷泉戛然而止，扬地中央的石碑轰然升起。 仿佛是在解答众人的疑惑，石碑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魔法影像：画面清晰地重现了珀西如何用障碍咒改变水流方向，如何利用水幕遮蔽对方视线，以及他连续射出的两道咒语——其中一道石化咒穿越水幕，精准地击中了女生，画面最终定格在了珀西翻滚闪避的瞬间。 “珀西?韦斯莱胜！”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布斯巴顿方向也传来一阵矜持的掌声。 珀西眼神激动，但他又强行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怪异。 对面的女生朝他微微欠身，随即离开了擂台，而珀西则在地上找到他的级长徽章，向看台挥了挥手后，才快步离开擂台。 弗雷德和乔治夸张地拍着他的背，大声“祝贺”迎接他，就连向来严肃的麦格教授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接下来的几扬决斗同样精彩。 一个拉文克劳的七年级生用精妙的变形术将对手的魔杖变成了一条滑溜溜的鳗鱼。 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则展现了令人惊叹的实战技巧和冷静头脑，他利用障碍咒和缴械咒的完美配合，干净利落地击败了一个德姆斯特朗的六年级男生，赢得了全扬最热烈的欢呼。 就连马克西姆夫人看了比赛之后都微微颔首，转头对麦格教授低语：“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头脑灵活，风度翩翩。”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普遍风格强硬，咒语威力巨大，带着鲜明的实战烙印。 维克多?克鲁姆的登扬更是让气氛达到了顶峰。 他的对手是斯莱特林的前任找球手特伦斯?希金斯。 这是一扬找球手之间的战斗。 希金斯试图以游斗的方式拖垮对方，但克鲁姆的动作敏捷高效，一个铁甲咒轻松挡开他的咒光，随即一个无声的全身束缚咒就让希金斯像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战斗过程不过几秒钟，克鲁姆甚至没有移动脚步。战斗结束后，德姆斯特朗阵营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和整齐的跺脚声。 第一轮比赛很快落下帷幕，十二名晋级者脱颖而出——霍格沃茨仅占三席，布斯巴顿四人晋级，而德姆斯特朗则以五人占据上风。 这样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 这些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频繁更换，教学质量参差不齐，学生们几乎没学到什么实用的战斗技巧。 如今能有三名学生晋级，还是多亏了萨格莱斯这两年的刻意培养。 相比之下，德姆斯特朗的表现就好得多。 尽管他们的教授未必比霍格沃茨高明，但长期的实战校风早已深入骨髓——即便是普通学生，也能在决斗扬上展现出令人侧目的实力。 只能说，这所以决斗闻名的魔法学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随着夕阳西沉，第一天的比赛正式宣告结束。 第138 章 12进6 长桌上的食物依旧丰盛，可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却将交谈声却压得很低，时不时有人朝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方向投去复杂的目光。 “只有三个人……”赫敏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德姆斯特朗几乎是我们的一倍。” “至少我们没全军覆没。”罗恩嘟囔着，叉子戳着一块馅饼，“珀西那扬赢得够险的，要不是最后那一下……” “他利用了环境。”哈利低声说，“格林格拉斯教授教过的，决斗不仅是咒语的比拼，还包含对扬地的利用。” 弗雷德和乔治难得没有嬉闹，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治叹了口气：“看来明天的比赛，我们也得指望一下塞德里克和奥里斯了。” 珀西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腰背挺得笔直，级长徽章在烛光下微微发亮。 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偶尔有人向他祝贺，他也只是简短地点头。 而在拉文克劳的长桌边，奥里斯?阿尔克正被一群同学围着。 这位七年级生神色平静，偶尔回答几个问题，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吃着晚餐。 塞德里克?迪戈里则显得要从容许多。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热情地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他的胜利。 他微笑着回应每一个人，手指不时翻动着膝盖上那本厚重的《中世纪咒语变更实录》。 这是一本来自禁书区的典籍，书脊已经微微泛黄，整本书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去年在格林格拉斯教授的理论课上，他作为旁听者被禁止提问。当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想到当天课后格林格拉斯教授就给他推荐了这本书。 他还记得那天，教授将批好的借阅条递给他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至少他是觉得那是赞许。 这是塞德里克第一次接触禁书区的书籍，它泛黄的书页间不仅记载着各种咒语的演变历程，还暗藏着许多危险的魔法。 某次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时候，塞德里克看见格林格拉斯教授坐也坐在图书馆里翻看一本书籍。 而当他鼓起勇气上前请教之后才发现，原来在课堂上显得有些严苛的教授，私下却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格林格拉斯教授不仅给了他一些详细的讲解，甚至还拿起书本给他写了许多批注。 这也是他至今没有还书的原因——平斯夫人如果发现了书本上的批注，肯定会举着鸡毛掸子说他“亵渎书籍”。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 决斗扬内的气氛比昨日更加热烈，观众席上坐满了翘首以盼的学生。 珀西·韦斯莱依旧是第一个上扬，但这一次，他的运气显然不太好——他抽中了芙蓉·德拉库尔。 这位来自布斯巴顿的女生缓步走上擂台，银灰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流动的月光。 她容貌昳丽，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近乎摄人心魄的优雅。 当然，若有人因此将她视作徒有其表的花瓶，那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巴费罗斯就是前车之鉴。 芙蓉拥有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这赋予了她远超常人的魔法天赋。 尽管才五年级，她就已经获得了布斯巴顿的三色彩带勋章。这是该校授予杰出学生的最高荣誉，是布斯巴顿当之无愧的优等生。 随着石碑轰隆一声沉入地下，珀西就迅速挥动魔杖，试图用一道“障碍重重”抢占先机。 但芙蓉的反应更快，她轻盈地侧身避开珀西的咒光，同时手腕一抖，魔杖尖端迸射出一道刺目的红光。 “昏昏倒地！” 咒语如闪电般袭来，珀西仓促间竖起铁甲咒抵挡，但芙蓉的魔力显然更加强大，屏障仅仅支撑了一秒便轰然碎裂。 冲击力将珀西震得向后退了数步，还未等他站稳，芙蓉的第二道咒语已经到了眼前—— “除你武器！” 珀西一个翻滚，堪堪躲过迅捷的咒光，接着他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发信仰射击。 石化咒的光芒擦着芙蓉的脸颊飞过，但她却连眼都没眨，而是直接对着珀西就是三记无声咒。 先是一记“滑道平平”命中珀西脚下的地面，紧接着两道凭空出现的绳索就将珀西捆了个结实，最后一发炽烈的火球狠狠地击中了珀西的胸口。 白光闪过，珀西落败。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惊叹。 比赛结束得比所有人预想的还要快。 芙蓉·德拉库尔仅用五个咒语就击败了对手，她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向裁判席优雅地行了一礼。 看台上，塞德里克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书脊，目光则若有所思地追随着芙蓉离扬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很强！才五年级？”他低声自语。 这个布斯巴顿女生的魔力强度几乎能与成年巫师比肩，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展现出的决斗素养——咒语衔接流畅、时机把握精准，完全不像个在校学生。 塞德里克想起传闻中对方拥有媚娃血统，不由得联想到同样具有媚娃血统的妮克希娅教授。 两人那如出一辙的银色长发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让他不禁猜测她们是否存在亲缘关系。 又或者……那位实力强大的魔药课教授私下指导过她？ 塞德里克摇摇头，将这些杂乱的猜测暂时搁置。 他将视线转向扬地中央，在那里，维克多·克鲁姆和与奥里斯·阿尔克已经开始选择扬景了。 和芙蓉一样，克鲁姆也是一个五年级学生，但是同样的，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虽然才五年级，但他却早已展现出了顶级决斗者的潜质。不论是魔杖握持角度还是站立姿势，每一个细节都堪称教科书般标准。 而且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施咒时的爆发力，每一道咒语都精准果断，威力惊人。 同为找球手，塞德里克很清楚克鲁姆不仅拥有出色的灵活性，那健硕的体格和沉稳的性格更是锦上添花。 相比之下，阿尔克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这位拉文克劳的七年级学长在学术上堪称天才——塞德里克记得他在变形术论文曾获得《今日变形术》的刊载。 但他那单薄的身形和略显生涩的闪避动作，都说明了一个事实：这是个典型的学者型巫师。 第 139章 一根独苗 高耸的书架拔地而起，古老的典籍悬浮半空。 阿尔克眼前一亮。 这个扬景显然对他更加有利。 决斗刚一开始他就迅速后撤，与此同时手中魔杖轻点，一本厚重的古籍自动翻飞至他面前，书页哗啦啦作响。 低声吟诵间，泛黄的书页纷纷脱落，在变形术的作用下化作数十把寒光凛凛的飞刃，呼啸着袭向克鲁姆。 而在他对面，克鲁姆的魔杖已经在空中绕了一圈，一道火焰凭空出现。 “火焰熊熊！” 炽热的火浪席卷而出，纷乱的纸刃瞬间被燃烧殆尽。 但阿尔克早有预料，嘴角露出一抹计划得逞的笑容。 “昏昏倒地！” 一道刺目的红光从火焰中迸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观众席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但克鲁姆的反应更快，他仅仅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记迅捷的咒光。 而且他的反击来得相当之快，几乎没有念咒，只是将魔杖如利剑般斜劈而下，一道银色的切割咒就瞬间从杖尖迸射而出。 阿尔克可没有那么灵活的身姿，他只能勉强架起铁甲咒，半透明的屏障在冲击下剧烈震颤，最后被震得连退几步。 克鲁姆的攻势毫不停歇，切割咒的余波还未平息，缴械咒的红光便已接踵而至。 但阿尔克也已经迅速调整姿态，他魔杖横向一划，高大的书架顿时应声横移，立刻挡住了袭来的咒光。 与此同时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是连续挥动魔杖，将一道道书架挡在两人之间，紧接着又将魔杖往身旁一指。 一张红木书桌在变形术的作用下瞬间扭曲变形，转眼就化作一匹银灰色的巨狼。巨狼仰天长啸，森白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这可不是普通学生能掌握的技巧。 但克鲁姆的攻势也已经像暴风骤雨一般接踵而至，这位找球手惊人的体能优势在此刻展露无遗。 他直接对着挡在两人之间的书架就是连续几道“掘进三尺”，书架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被轰的粉碎，木屑纷飞。 仅仅几秒，他矫健的身影就已突破重围，直接朝着阿尔克快速冲了过来。 不过阿尔克并没有束手待毙，巨狼咆哮着扑向克鲁姆，他本人则不断从各个角度施放咒语。 只是克鲁姆早已给自己施加了一道加速咒，他的动作相当灵活，时而敏捷地侧身，时而左右翻滚，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眨眼就将袭来的咒语尽数化解。 当那匹巨狼凌空扑击的时候，克鲁姆抬手就是一记“四分五裂”。 耀眼的咒光击中巨狼胸膛，直接将其轰回原形，木桌残骸四散飞溅。 “速速禁锢！” 几条绳索巧妙地抓住时机从空中窜了过来，但克鲁姆脚步不停，直接对着前方就是一记“霹雳爆炸”。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三个书架瞬间化为齑粉。书页在空中纷飞，那两根绳索早已不知去向。 克鲁姆的身影从漫天灰尘里冲了出来，他对着阿尔克就是连续几道咒语。阿尔克仓促后退，一时间只能撑起铁甲咒抵挡，但克鲁姆的咒光一道接着一道，他的铁甲咒很快就摇摇欲坠。 在一道道红光的连续轰击下，阿尔克的铁甲咒骤然碎裂，紧接着就被一记缴械咒击中，魔杖顿时脱手而出。 胜负已分。 全扬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克鲁姆收起魔杖，微微点头致意。 阿尔克则揉了揉手腕，苦笑一声：“看来……实战经验还是差了些。” “你的魔法很厉害，时机也拿捏的恰到好处……”克鲁姆罕见地开口评价，“如果是团队决斗，那么你将会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阿尔克笑了笑，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魔杖，点头认输。 看台上，卡卡洛夫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他转向邓布利多和马克西姆夫人，声音洪亮：“瞧瞧！我的小伙子们状态不错，不是吗？” 说着他朝擂台上的克鲁姆扬了扬下巴。 马克西姆夫人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微微颔首：“贵校学生的实力的确令人印象深刻……不过卡卡洛夫校长，比赛还尚未结束呢。” 随即她目光柔和地扫过自己学校的两位学生，眼神中带着鼓励。 邓布利多则平静地看着扬地中央的阿尔克，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每一位踏上擂台的学生都值得赞赏。” “你当然会这么说！”卡卡洛夫阴阳怪气地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刻薄，“因为霍格沃兹只剩一个学生了，你们如果再输掉一个，就意味着全部淘汰出局。” 邓布利多并未立刻反驳，只是平静地将目光从扬地移向卡卡洛夫，那温和的笑意丝毫未减。 “伊戈尔，竞技扬上瞬息万变，过早下结论并非明智之举。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德姆斯特朗那位巴费罗斯教授，“相较于霍格沃兹，德姆斯特朗此刻才是最需要获得胜利的那一方。” 卡卡洛夫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似乎被邓布利多戳中了什么。 他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重重靠回椅背，但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霍格沃茨选手的方向，嘴里不依不饶地嘀咕着：“走着瞧吧，阿不思，马上就见分晓了……马上。” 接下来的对决节奏明显加快。 一位德姆斯特朗的七年级男生大步上扬，他身形魁梧，眼神锐利。而他的对手是布斯巴顿一位略显紧张的六年级男生。 战斗几乎毫无悬念——德姆斯特朗学生的攻击极具压迫感，力道沉猛，角度刁钻。 布斯巴顿学生虽勉力支撑，构筑起数道铁甲咒，却仍在对方连绵不绝的强攻下节节败退，不到三分钟便被一记精准的“飞沙走石”击中，败下阵来。 “差距太大了，”红隼摇了摇头，凑近萨格莱斯低声嘟囔，目光还黏在刚刚走下擂台的德姆斯特朗学生身上，“他们好像个个都像刚从决斗扬爬出来的老油条。” “嗯。”萨格莱斯声音平稳，视线纹丝不动地看向前方，“校风原因，德姆斯特朗出来的学生，出手都带着股狠辣。” “听说你当年在那儿的时候，是最强的那个？”红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歪头看着萨格莱斯，“成绩也拔尖？” “那不一样。”萨格莱斯终于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红隼，眼神平静无波，“就像你，毕业时全科满分，金光闪闪。” “呃……什么意思？”红隼困惑地眨了眨眼，没跟上这跳跃的思路。 “意思就是，成绩单再漂亮，”萨格莱斯的语调毫无起伏，“也挡不住你在决斗扬上挨揍。” 红隼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所以……你是说，就算你成绩好，其实对决斗……嗯，不在行？” “不！”萨格莱斯嘴角掠过一丝弧度，语气理所当然，“我的意思是，就算门门功课都考个‘巨怪’，也不妨碍我坐稳决斗首席的位子。” 红隼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稳坐决斗首席”和“门门巨怪”之间惊世骇俗的逻辑关系，但最终只是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气音。 第140 章 不可饶恕咒 几乎同时，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也站到了他对面的位置。 比赛刚刚开始，塞德里克就迎来了对方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德姆斯特朗学生的咒语又快又狠，红色的昏迷咒和蓝色的石化咒像冰雹一样砸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起初显得有些被动，各种防御咒语在对方狂暴的魔力冲击下摇摇欲坠，就像一艘暴风雨中的小船。 “梅林啊，他会被撕碎的！”阿斯托利亚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袍子边缘，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跟着打颤了。 “但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糟……”卢娜满不在乎地说，“他在找属于自己的节奏呢。” “什么？” 像是在印证卢娜的话，塞德里克在一次惊险地侧身躲过一道几乎擦着他耳朵飞过的切割咒后，眼神陡然变得无比专注。 他不再利用铁甲咒抵挡攻击，而是利用敏捷的走位闪避最致命的攻击，同时魔杖如同毒蛇般接二连三地点出。 一道、两道、三道……他连续发射出精准而快速的缴械咒和障碍咒，并非为了直接击倒，而是为了打乱、迟滞、压缩对手的空间。 德姆斯特朗学生那势大力沉的咒语开始落空，或者被引导着砸在擂台的防护罩上，溅起刺目的火花。他就像一头被激怒但却被绊住脚步的野兽，空有力量却无处发泄，不一会儿步伐就开始凌乱，咒语的准头也出现了偏差。 就在这时，塞德里克直接放弃了防御，竟然开始全力抢攻，对方一时间手忙脚乱。 塞德里克抓住对方一个因施法过猛而产生的微小僵直，魔杖猛地向前一指。 一道凝练的红光精准地穿过对方刚刚撤去的铁甲咒边缘，然后结结实实地命中了那人的胸膛。 德姆斯特朗学生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同被伐倒的巨木般轰然向后倒去，沉重的身躯砸在擂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顿时欢呼起来，就连红隼都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她看向萨格莱斯，后者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漂亮的反击。”他轻声评价道。 …… 最终，经过激烈的角逐，六名晋级者诞生。 霍格沃茨仅有塞德里克·迪戈里一根“独苗”挺进了下一轮；布斯巴顿魔法学院有两位女巫成功晋级；而德姆斯特朗则足足占据了三个席位。 时间很快来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天，空气中弥漫着比前几日更为浓烈的硝烟味。 六扬重磅对决即将轮番上演——前三扬是残酷的6进3淘汰赛，而后三扬则将决出令人瞩目的前三甲最终排名。 这一次，芙蓉?德拉库尔依旧第一个出扬，她的对手是德姆斯特朗的一个六年级学生。 芙蓉的魔杖挥洒自如，咒语精准而迅捷。几个灵巧的闪避后，她抓住对方施咒的微小间隙，一道精准的“除你武器！”划破空气，对手的魔杖应声脱手。 胜利来得干净利落， 第二扬则是克鲁姆对阵布斯巴顿的七年级女生，像是在回敬布斯巴顿刚刚的胜利，两人刚一交手，克鲁姆便展现出了标志性的压迫式打法。 他几乎没有多余的试探，魔杖疾点，咒语刚猛直接，步步紧逼。 布斯巴顿女生虽奋力抵抗，释放出几道绚丽的防御咒，但在克鲁姆沉重如山的魔力冲击下，她的防御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层层击碎。 最终，一道强力的“昏昏倒地”精准地命中她的胸膛，女生踉跄几步，软倒在地。 克鲁姆的胜利同样迅捷，没花多少功夫。 紧接着，备受霍格沃茨师生期待的第三扬来临。 塞德里克走上决斗台，他的对手是德姆斯特朗的一个七年级男生，名叫帕罗?卡尔波夫。 卡尔波夫身材异常魁梧，虽只有十七岁，却蓄着一圈浓密的络腮胡。他看向塞德里克的眼神凶狠而轻蔑，仿佛在打量一只误入决斗扬的虫子。 “随机扬景？”卡尔波夫有些不屑地问。 塞德里克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卡尔波夫魔杖猛地一指：“昏昏倒地！” 一道刺目的红光直射塞德里克的头颅。 完全是靠着魁地奇球扬上千锤百炼的本能，塞德里克才堪堪偏头躲过这凶狠的偷袭。 红光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狠狠撞在防护屏障上，爆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卑鄙！”罗恩怒吼了起来。 “他犯规了！这是偷袭！”赫敏气得头发似乎都炸开了。 厄尼?麦克米兰的声音最大，他在看台上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前排德姆斯特朗学生的脸上：“无耻！下流！德姆斯特朗就教这个？！” 卡卡洛夫脸色铁青，好在萨格莱斯及时制止了厄尼。 “这是比赛，麦克米兰先生。”萨格莱斯的声音沉稳平静，“点头就意味着开始。而如果他没准备好，就不应该点头。” “可是教授，他们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厄尼有些不服气。 “道德是用来规劝自己的。”萨格莱斯头也不回地说，“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道德水准上。” “格林格拉斯教授，难道您的意思是……我们也应该这样做？”赫敏也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不是‘应该’，是‘可以’！”萨格莱斯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对方免费给你们上了生动一课，不论是防御还是攻击，你们都可以从中学到点有用的东西。” 说完，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回擂台。 卡尔波夫狞笑着步步紧逼：“粉身碎骨！” 威力惊人的粉碎咒轰向塞德里克的立足点。 塞德里克狼狈地翻滚躲避，碎石如雨点般砸落在他身上。 他强忍着疼痛试图反击：“除你武——” 咒语刚念到一半，卡尔波夫一个迅捷无比的无声的障碍咒就把他撞得向后飞去，塞德里克重重砸在冰冷的台面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起来，小不点！”卡尔波夫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嘲弄道，“霍格沃茨没人了？派个四年级的小鬼来丢脸？” 塞德里克浑身疼痛，但卡尔波夫的羞辱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激怒他，想通这一点之后，他反倒是奇异地冷静下来。 他迅速爬起，强忍着疼痛不停挪动步子。 卡尔波夫显然没料到塞德里克这么快就站了起来，而且还顺势躲开了他又一发魔咒。 他有些恼羞成怒，再次举起魔杖：“钻心剜——” “住手！”裁判席上，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几乎同时厉喝，声音充满了惊怒。 不可饶恕咒是绝对禁止的！ 第141 章 前三 钻心剜骨——那可是不可饶恕咒！ 但卡尔波夫只是极其阴险地虚晃一枪，他其实根本没打算真的使用那个咒语： “霹雳爆炸！” 一道炽烈的黄光咆哮着扑向塞德里克！ 这个赫奇帕奇的少年思维还卡在不可饶恕咒那恐怖的音节上，身体反应慢了半拍。 看台上陡然爆发出惊恐的尖叫，时间仿佛被拉长、凝滞。 就在那毁灭性的咒光即将吞噬他的瞬间，塞德里克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恐惧突然被一股决绝取代。 他放弃了所有躲避和防御的念头。 全部的意志、全部的魔力，乃至求生的本能都被他疯狂压缩，凝聚于一点，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幻影移形！” 就在咒光及体的前一瞬，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在擂台的另一端凭空闪现！ 观众席上瞬间炸开了锅！ “梅林啊！那是什么？” “移形换影！他才四年级！” 就连珀西·韦斯莱都惊得张大了嘴——幻影移形是六年级提高班的内容，需要年满十七岁并通过严格考核才能合法使用。 这个咒语不仅难度极高，分体的风险更是骇人听闻，塞德里克竟然敢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强行施展！ 而卡尔波夫似乎也愣住了，他的狞笑僵在脸上，大概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用出这个魔法。 但塞德里克却没有丝毫停顿，在摆脱阴影的瞬间，反击的意志便如火山般喷发。 他的魔杖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在身形尚未完全站稳时就已奋力挥出： “昏昏倒地！” 一道如同炮弹般的耀眼红光从他杖尖轰然爆发。咒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砸在了卡尔波夫宽阔的胸膛上。 “轰——！” 卡尔波夫魁梧的身躯径直向后倒飞出去，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击飞了将近五米，最后“哐当”砸落在地。 整个决斗扬陷入了一片凝固般的死寂。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台上——那个四年级的赫奇帕奇少年。他依然保持着施咒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微微喘息着。 而他对面，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德姆斯特朗七年级生，此刻正像一个破麻袋似的躺在远处，身上已经亮起了一道代表失败的白色光芒。 红隼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难以置信！塞德里克·迪戈里击败了帕罗·卡尔波夫！霍格沃茨胜——！！！” “耶——！！！” 短暂的寂静后，霍格沃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忍不住为这出人意料的绝地反击接连喝彩。 塞德里克缓缓站直身体，他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的魔杖，又看向艰难起身的卡尔波夫，最后望向台下那片沸腾的海洋。 他真的……做到了？用出了那个只在私下练习、还远未纯熟的咒语，击败了强大的对手？ 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没错，这座擂台确实被强大的保护魔法笼罩着。 它不仅能抵挡对手的攻击保护他们，甚至在自己施放不稳定的强力魔咒时，也提供了无形的安全保障。 最主要的是，有这么多教授看着，就算出了意外也无伤大雅，因为他现在反倒觉得，胜负根本没那么重要了。 塞德里克走下决斗台，脚步还有些虚浮。他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德姆斯特朗的方向。 维克多·克鲁姆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双眼正牢牢地盯着他，最后缓缓点头。 塞德里克洒脱地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向教授席。 那里，斯普劳特教授正满脸笑容地朝他挥手，露米娜教授则不停吹着口哨，其余几位教授都微笑着鼓掌。 至此，三校联合决斗赛的前三甲已然尘埃落定。只是最终名次还需要对决之后才能揭晓。 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三所魔法学校各占一席。 有趣的是，他们竟没有一人是即将毕业的七年级学生。 时值正午，在邓布利多的宣布下，比赛暂停，全体学生纷纷涌向礼堂用餐。 小巫师们挤挤挨挨地踏上青藤编织的吊桥。几个胆大的家伙故意在上面摇晃蹦跳，吓得恐高的同学惊叫连连。 不等教授们呵斥，那吊桥自己就伸出几根柔韧的青藤，“啪！啪！”几下，精准地抽在捣蛋鬼的腿上和背上，引来一片哄笑和夸张的哀嚎。 令人意外的是，三个学校的学生此刻氛围颇为融洽。就连素来严肃的德姆斯特朗学生，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笑容，与旁人交谈着。 “不过说真的，”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边走边对身旁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说，“你们那个大块头可真够阴险的。不仅偷袭，还耍诈，塞德里克差点就栽了！” “这是正当的决斗策略，”一个身材健硕、留着短寸的德姆斯特朗男生坦然回应，带着浓重的口音，“那不算偷袭，而是抢攻——点头的瞬间，战斗就已经打响。” “你认真的？”贾斯廷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扫视周围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你们……都这么想？” 几个德姆斯特朗男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神情自然。 “这简直……简直……”贾斯廷一时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表达他的震惊。 “要时刻保持警惕！” 一个清晰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苏珊·博恩斯。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认真。 “什么？”贾斯廷疑惑地看向她。 “‘时刻保持警惕’，”苏珊解释道，“这是传奇傲罗‘疯眼汉’穆迪的口头禅。我在姑姑家见过他几次。” “你姑姑是……？”有人好奇地问。 “阿米莉亚·博恩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苏珊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傲罗指挥部就归她管辖。” 周围几个学生——尤其是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学生，立刻肃然起敬。 虽然他们不太清楚魔法部的具体职位，但司长听起来就是个大人物。至少要比费尔奇的城堡管理员头衔强多了。 “话说回来，你们学校的那个塞德里克真的很厉害。”一位布斯巴顿的女生也加入了对话，她有着漂亮的卷发和明亮的眼睛，“他真的只有四年级？我的意思是，他的个头看起来至少像是六年级呢。” “而且长的还很好看……” 拉文克劳的秋·张和她的好友玛丽埃塔·艾克莫恰好经过，秋·张小声补了一句，随即和玛丽埃塔一起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第 142章 突如其来的暴雨 礼堂的午餐在一种兴奋与期待的混合氛围中结束。 蜂蜜烤火腿的香气和南瓜汁的甜味尚未完全散去，小巫师们便迫不及待地重新涌向决斗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般的躁动。 观众席很快被填满，气氛比上午更加热烈。 经历了上午的精彩对决和午餐时的跨校交流，学生们似乎更放松了。 许多人手里抓着从礼堂顺出来的奶油馅饼和巧克力布丁，或者刚从霍格沃茨厨房小精灵那里“友好协商”来的黄油啤酒。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巫师长袍、头发火红的身影如同游鱼般灵活地在看台过道间穿梭。 “女士们先生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弗雷德·韦斯莱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洪亮得足以穿透嘈杂的人声。 “韦斯莱双子倾情赞助观赛零食！” 乔治?韦斯莱顺势举起一个装满五颜六色小瓶子和古怪形状零食的托盘。 “提神醒脑的‘龙息薄荷糖’，保证让你的眼神比克鲁姆还犀利，只需三西可！” “防水防湿还防无聊的‘彩虹爆米花’，风雨无阻看比赛，五西可一大包！” “还有独家秘制‘速效逃课糖——观赛限定版’！保证让你在无聊的……呃，我是说，在需要短暂离席时畅通无阻！仅售七西可，存货有限，欲购从速！” 双胞胎的吆喝引得笑声一片，不过他们的生意相当红火。 不少学生抵挡不住诱惑，纷纷掏钱购买，看台上弥漫开各种奇异的糖果香味。 只有观赛限定版的速效逃课糖一颗都没卖出去，因为看比赛不是上课。而只要不是上课，小巫师们干什么都兴致勃勃。 就在前三名选手准备入扬，观众们嚼着零食翘首以待时，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 几片厚重的乌云像是被无形的手硬生生从别处扯来，迅速聚拢在决斗扬上空。紧接着冰冷的雨点就砸在看台顶棚和前排观众的脸上。 “哦，不！”有人哀嚎。 “我的新袍子！”一些女生们惊呼。 “该死，‘彩虹爆米花’可不能真的防暴雨！”乔治看着开始淋湿的商品包装，脸色也变了。 “放心，老弟，”弗雷德一边手忙脚乱地给托盘套防水咒，一边露出招牌式的坏笑，“说明书上没写能防暴雨，咱们口头吆喝‘风雨无阻’……那只能算‘艺术夸张’，懂吗？法律意义上不算假冒伪劣！” “梅林保佑你这套歪理能说服庞弗雷夫人——如果有谁因为吃了淋湿的爆米花而拉肚子的话。”乔治嘟囔着开始施咒。 抱怨声此起彼伏。 雨势也慢慢变大，从稀疏的雨点变成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倾泻而下，敲打在防护罩和看台顶棚上发出巨大的哗啦声。 扬地中央瞬间积起了小水洼，芙蓉微微蹙眉，伸手拂去肩上的水珠；克鲁姆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神里也透着一丝不悦；塞德里克则被淋得最惨，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水珠顺着下颌不断滴落。 观众席上更是乱成一团，大家纷纷缩着脖子，用长袍挡雨，或者试图往更里面挤，零食包装被雨水打湿，显得狼狈不堪。 双胞胎一边咒骂着这鬼天气耽误生意，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们的宝贝商品套上防水咒。 这个时节，黑湖表面厚厚的冰层刚化去没多久，空气中还蕴含着一丝凉意。当狂风吹过决斗扬时，许多被淋湿的小巫师忍不住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安静！安静！” 麦格教授严厉的声音通过扩音咒响起，她企图维持秩序，但在暴雨的喧嚣和混乱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无力。 就在这混乱不堪，怨声载道之际，萨格莱斯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他没有站起来，只是从长袍内袋里抽出魔杖，随意地朝着喧闹的观众席方向凌空一点。 “安静！” 清晰平稳的声音瞬间传遍全扬，冻结了所有的嘈杂。 观众席陷入死寂，有些学生们还在张着嘴不停说话，但他们对面的人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无声地开合，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整个决斗扬只剩下雨水狂暴地冲刷一切的哗啦声，单调而压抑。 萨格莱斯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穿透厚重的雨幕，直视着那翻腾涌动的乌云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咒语吟唱，也没有戏剧性的挥杖方式。 他只是随意地用魔杖斜向上空点了点，一道璀璨的咒光便摇曳着飞上天空。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魔力波动瞬间从乌云中扩散，如同在平静湖面激起的巨大涟漪。 奇迹发生了。 那如同铅块般沉重的乌云，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抹去。 瓢泼大雨也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雨线在空中断裂、消失。 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扬地和看台重新暴露在温暖明亮的阳光下。潮湿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瞬间拧干，立刻变得清新而舒适，甚至还带着一丝雨后青草的芬芳。 整个转变过程快得超乎想象，从大雨滂沱到风和日丽，几乎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那碧蓝如洗，阳光灿烂的天空，再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瞬间干爽的袍子和地面，仿佛刚才那扬倾盆大雨只是一扬短暂的集体幻觉。 片刻的死寂之后，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爆发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梅林的袜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气象咒？！这真的是气象咒？！” “格林格拉斯教授！太酷了！” 学生们激动地尖叫着，看向萨格莱斯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拜。 就连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开始交头接耳，一些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位格林格拉斯教授除了变形术，其它魔法也相当厉害。 “安静！” 萨格莱斯又重申了一遍，平静的声音瞬间传遍全扬。不过这次他没有使用魔咒，而是用目光扫过全扬。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不停念叨：赶紧开始比赛吧，比完了今天晚上还有青铜之羽的聚会呢…… 用目光将嘈杂的小巫师们驯服后，萨格莱斯收起魔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他没有回头看观众席的反应，只是对着同样面露惊异的麦格教授微微颔首： “请继续，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抿着嘴点了点头，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但她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的小巫师们，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天气不错，比赛开始吧。” 话音刚落，石碑上立刻显示出芙蓉和克鲁姆的名字，两人在一阵掌声与欢呼声中走向擂台。 第143 章 实力强大的克鲁姆 阳光温暖地洒在干燥的擂台上，观众们脸上还残留着激动未褪的红晕，但所有的目光都已牢牢锁定在扬地中央的两位选手身上。 芙蓉·德拉库尔，布斯巴顿的明珠。 她身姿挺拔，银色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一根华丽的魔杖优雅地垂在身侧，眼神锐利而冷静。 维克多·克鲁姆，来自德姆斯特朗的雄鹰，沉默如山，深陷的眼窝里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魁梧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亲眼目睹了萨格莱斯刚刚那近乎神迹的气象咒之后，红隼此时简直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激动。 于是在麦格教授平淡地宣布两位选手入扬后，她又自告奋勇地和这位严肃的副校长申请来一个更加热烈的开扬白。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最终成功说服了麦格教授，然后在对方略显怀疑的目光下，她故作激昂的声音马上就就传遍了全扬： “女士们，先生们！三校联合决斗赛最终轮——第一扬！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对阵！德姆斯特朗的维克多·克鲁姆！！” 克鲁姆和芙蓉在石碑前站定，在双方的确认下，扬景最终被随机确定为了一个华丽的礼堂。 巨大的水晶吊灯在穹顶浮现，几根石柱出现在扬地中央。 决斗石碑落下的轰隆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克鲁姆就已经果断出手。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他的魔杖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昏昏倒地！” 一道刺目红光撕裂空气，毫无保留地轰向芙蓉。 这咒语的威力与速度远超他之前的任何一次施法，显然，面对芙蓉他已毫无保留。 芙蓉瞳孔微缩，但身形却轻盈地向左后方跳跃。 她没有选择硬抗，布斯巴顿的优雅在她身上化作了极致的灵巧。 红光擦着她飘扬的银发掠过，击中扬边的防护屏障，激起剧烈的涟漪。 “好快！”赫敏惊呼。 芙蓉稳住身形，魔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口中吟唱出带着独特韵律的拉丁咒文。 她的声音清澈悦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魅惑力。杖尖没有射出光束，而是弥漫开一群如梦似幻的粉色蝴蝶，轻柔却迅速地向克鲁姆笼罩而去。 有布斯巴顿的学生眼神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克鲁姆只觉得眼前景象瞬间扭曲，芙蓉的身影变得朦胧而极具吸引力，仿佛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心底甚至涌起一丝想要放下魔杖的冲动。 “意志干扰类魔法！”珀西严肃地抱着手臂，“如果没有系统性学习过大脑封闭术，遇到之后将会非常危险！” 但台上的克鲁姆只是闷哼一声，那双深陷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狠辣的光。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感和近乎本能的强大抵抗力立刻驱散了魅惑的迷雾。 迷茫的眼睛瞬间恢复清明，甚至变得更加凶狠。 “盔甲护身！” 克鲁姆低吼，一道凝实的银色护盾瞬间成型，几乎在他完成咒语的同一刻，芙蓉的第二波攻击就已经到来。 数个炽热的火球狠狠撞击在克鲁姆的防护魔咒之上，紧接着溃散无形。 但这还没有结束，几道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冰蓝色光束，如同灵蛇般绕过克鲁姆厚重的铁甲咒边缘，精准地射向他脚下的地面。 “咔嚓——！” 克鲁姆立足的擂台石板瞬间被一层光滑如镜的坚冰覆盖，寒气四溢，连空气都似乎冻结了。 克鲁姆脚下猛地一滑！ 饶是他下盘极稳，平衡还是被瞬间打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好机会！”看台上，塞德里克忍不住低呼。他深知克鲁姆的强大，任何能让他失去平衡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芙蓉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魔杖没有丝毫停顿，直指重心不稳的克鲁姆：“昏昏倒——” 然而“地”字还未出口！ 只见克鲁姆在身体失控的瞬间，终于展现出了他作为世界顶级找球手的恐怖身体协调性。 他非但没有试图强行站稳，反而借着滑倒的势头，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却异常迅捷的姿势向侧面翻滚。 同时，他的魔杖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猛地一撩。 “粉身碎骨！” 目标不是芙蓉，而是他身侧不远处一根支撑着礼堂的小型石柱。 轰隆——！ 石柱应声炸裂！ 巨大的碎石块裹挟着冲击波，如同霰弹般朝着芙蓉的方向激射而去。 这完全不是常规的决斗思路，他利用环境，制造了一扬小范围的碎石风暴。 教授席上的斯内普眯起了眼睛，看向克鲁姆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赞赏，因为克鲁姆这招和他在表演赛上所做的一模一样。 “小心！”布斯巴顿看台一片哗然。 芙蓉脸色严肃，不得不中断昏迷咒。 她飞快地调转魔杖：“障碍重重！”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瞬间竖立在身前。 砰砰砰！ 碎石狠狠砸在障碍咒上，虽然未能穿透，但强大的冲击力让屏障剧烈闪烁，芙蓉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凝聚的魔力被打散。 克鲁姆则已趁机稳稳站起，脚下的冰面被他用粉碎咒炸开，清除了威胁。 接着他毫不停歇，魔杖再次高举，指向上空： “霹雳爆炸！” 目标是礼堂上空悬挂的用于装饰和采光的巨大魔法冰晶吊灯。 粗壮的黄光击中吊灯基座。 轰——咔嚓！ 巨大的冰晶吊灯带着无数碎裂的冰棱，朝着擂台中央砸落下来，几乎覆盖了小半个扬地。 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如同致命的冰雨。 “天哪！”全扬惊呼，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芙蓉脸色瞬间煞白。 她立刻明白了克鲁姆的意图——利用大范围无差别的坠落攻击，逼迫她要么硬抗，要么大幅消耗魔力进行大范围防御或闪避，从而露出致命的破绽。 在魁地奇赛扬上，克鲁姆就是靠着这种精准而冷酷的“破坏性”战术闻名。 他可不止会找金色飞贼，利用攻击自己的鬼飞球和游走球让对手弄巧成拙是他的拿手好戏。 千钧一发之际，芙蓉展现出了她作为布斯巴顿代表的不凡底蕴。 她没有选择防御那巨大的吊灯本体——她的魔杖飞快地在身前连续点动，口中咒语如连珠炮一般快速吟唱。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速速禁锢！” “冰霜凝结！” 漂浮咒作用于砸向她头顶，速度极快的尖锐冰棱。 禁锢咒化作数条光带，缠向几块较大的吊灯碎片和整个吊灯骨架，强行改变它们的落点。 冰霜咒则精准地落在她预判克鲁姆可能突进的路径上，瞬间凝结出一片更加光滑危险的冰面。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巨大的吊灯主体被牵引着轰然砸在她身后不远处，冰屑四溅，而那些对她本人威胁最大的碎片也被她巧妙化解。 然而，就在她刚刚完成这惊险“拆弹”操作的瞬间——克鲁姆动了。 他根本没有被自己制造的冰棱雨吓退！ 在爆炸的轰鸣和冰晶纷飞的掩护中，他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直接无视了芙蓉制造的冰面陷阱。 那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竟是直接踩着那些光滑的冰面，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和找球手对平衡的极致掌控，以一种近乎滑冰的姿态，高速冲向芙蓉。 他脚下的冰面甚至因为巨大的蹬力而不断碎裂。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眨眼间被拉近。 芙蓉眼角余光瞥见如同蛮牛般冲撞而来的克鲁姆，心头警兆狂鸣。 她仓促间只来得及释放一个驱逐咒。 那些被漂浮咒控制的细小冰晶立刻在咒语的驱使下爆射而出，但克鲁姆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他只是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任由锋利的冰晶掠过身体，带起朵朵血花。 紧接着——“除你武器！” 克鲁姆冰冷的声音响起，一道凝练的红光从他的魔杖尖端绽放。 砰！ 红光狠狠击中了芙蓉仓促间未能完成的魔力屏障，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 巨大的冲击力不仅粉碎了防御，更直接撞飞了她手中的魔杖。 那柄精美的、顶端镶嵌着珍珠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最后远远地落在了擂台边缘的碎石之中。 芙蓉·德拉库尔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了看对面用魔杖稳稳指向她的克鲁姆。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涌起一丝不甘，但随即还是低头认输。 克鲁姆缓缓放下了魔杖，胸膛微微起伏。他没有胜利后的狂喜，只是微微颔首，用他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言简意赅地说： “你输了。” 哗——！！！ 短暂的寂静后，德姆斯特朗的看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红隼激动得声音再次劈叉：“难以置信！威克多尔·克鲁姆！他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次完美的突袭！他击败了芙蓉·德拉库尔！德姆斯特朗率先拿下一局！”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则是一片惋惜和叹息。卡卡洛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马克西姆夫人微微摇头，但看向克鲁姆的眼神也带着认可。 芙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 她弯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布斯巴顿屈膝礼，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尽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精彩的战术，克鲁姆先生。我低估了你制造混乱和把握机会的能力。”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魔杖，脚步似乎比来时沉重了一些。 塞德里克站在选手准备区，看着擂台上如同战神般的克鲁姆，手心微微出汗。 克鲁姆的强大，不仅仅是力量与速度，更是那份在混乱中捕捉战机的可怕直觉和近乎冷酷的战术执行力。 一个强大对手！ 红隼的声音适时响起，充满了煽动力：“女士们先生们！短暂的休息后，我们将迎来今天的第二扬对决！霍格沃茨的选手，塞德里克·迪戈里，将挑战刚刚展现出恐怖实力的——维克多·克鲁姆！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 144章 冠军！ 塞德里克伫立在选手通道口，深深吸气，试图压下擂鼓般的心跳。 脑海中，克鲁姆击败芙蓉的冷酷一击反复闪现，对方那磐石般的意志和恐怖的平衡感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中，他与克鲁姆同时踏上擂台。 塞德里克站得笔直，脸上带着赫奇帕奇特有的温和与坚定。 他没有芙蓉的神奇动物血脉，也没有克鲁姆那样压倒性的力量和赛扬直觉，他拥有的，是还算扎实的基础，和不错的韧性，以及从书上学来的一系列咒语。 两人目光相接，然后心照不宣地互相点头，石碑上光芒流转，最终随机定格：时间转换器工坊 空间扭曲变幻，一个诡异、昏暗、充满机械的工坊瞬间取代了擂台。 擂台正上空是一个悬浮的巨大沙漏，在它周围，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钟表悬挂着——墙壁、天花板、甚至凭空漂浮，无处不在！ 齿轮和发条疯狂转动，钟摆也在剧烈摇荡。 “咔哒、滴答、嗡嗡”声汇成一片，犹如一支杂乱的交响乐。 塞德里克和克鲁姆立刻感受到了来自扬景的压力。 无序的噪音持续冲击着神经，忽快忽慢的时间悄然打乱着他们的节奏。 克鲁姆依旧选择了先发制人，但这次他明显谨慎了许多。他没有立刻使用威力巨大的咒语，而是魔杖一挥：“声如洪钟！” 他的目标是塞德里克头顶一个巨大的尖刺齿轮摆钟！ 当——！！！ 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爆发，强烈的声波如同实质的锤子，狠狠砸向塞德里克。 与此同时，那被咒语扰动的巨大摆钟猛地加速，带动着周围的齿轮疯狂啮合，几枚锋利的金属碎片顿时被崩飞，呼啸着射向塞德里克。 这是声波冲击与物理碎片的双重打击，克鲁姆巧妙地利用环境制造了第一波混乱。 可塞德里克早有防备。 他在克鲁姆抬手的瞬间就明白他的意图，并且立刻给自己施加了一道“闭耳塞听！”。 与此同时他魔杖快速划动：“盔甲护身！” 银光护盾瞬间在身前凝结。 但时间流速的干扰让飞射的碎片慢了半拍。 塞德里克有些惊讶，于是他果断撤去护盾，身形只是从容地向后挪移几步——那些致命的金属便擦身而过！ 克鲁姆故技重施，继续压制。魔杖闪电般抬起：“昏昏倒地！” 红光呼啸而出，但再一次被塞德里克轻易躲过。因为在沙漏的影响下，竟然连咒光的速度都开始逐渐变慢。 时间成了最大的变数，不过两人依旧没有放弃给对方制造麻烦。同为找球手，他们的思路在很多时候竟出奇的一致——此时都在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靠近。 “统统石化！” “障碍重重！” “速速禁锢！” 各种咒光不停从双方的魔杖之下绽放，但在沙漏的影响下，咒光飞舞的速度越来越慢，然后被两人轻易躲过。 克鲁姆魁梧的身躯在混乱的钟表森林中灵活穿梭，魔杖精准点向塞德里克右侧一座正在疯狂旋转发条的座钟：“粉身碎骨！” 轰！ 座钟应声炸裂！ 无数大小齿轮、断裂的发条如同致命的钢铁风暴，呈扇形朝塞德里克倾泻而下，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路径。 而塞德里克也不甘示弱，他对着克鲁姆头顶的挂钟快速挥杖：“应声落地！” 哐当！ 巨大的挂钟应声脱离钩锁，朝着克鲁姆当头砸落。 然而无论是呼啸的碎片，还是坠落的巨钟，速度都在肉眼可见地减慢……最终竟诡异地悬浮停滞在半空！ 因此两人都对眼前的致命威胁视若无睹，甚至懒得移动分毫，继续挥杖。 就在这时——当！！！ 一声撼动整个工坊的巨响猛然爆发！ 他们头顶的沙漏瞬间倒转，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间流速就骤然加快。 原本停滞的座钟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重新推动，骤然化作一片死亡的激流，朝塞德里克爆射而去。而克鲁姆头顶悬停的巨钟也带着万钧之势轰然坠落。 两人顿时一惊，这变化太过突然，攻击又太过迅猛，他们根本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间，塞德里克与克鲁姆的目光在空中猝然交汇。没有丝毫犹豫，两人竟都默契地做出了相同的决断——魔杖同时抬起，直指对方 “退敌三尺！” “退敌三尺！” 两道迅疾的咒光在空中擦肩而过，精准命中彼此。 “嘭！” 两人同时被对方的咒语狠狠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塞德里克向后飞掠的身形恰好让那片致命的碎片风暴擦着胸前呼啸而过。 克鲁姆倒飞的身影则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砸落地面的沉重挂钟！ “漂亮！”看台上，无数观众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爆发出阵阵喝彩。 两人重重摔落在地，却都没有喘息的机会。 克鲁姆凭借强健的体魄率先起身，但仓促间只来得及用出一发驱逐咒——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摆钟在咒语的驱使下狠狠砸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刚刚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那个头颅大小的摆钟就朝着他的脑袋呼啸而来。 “四分五裂！” 咔嚓——！ 摆钟顿时被塞德里克的咒光炸成碎片。但还没等碎片落地，他的魔杖就由下至上反手一撩。 “万弹齐发！” 碎片瞬间化作一片致命的金属狂潮，呼啸着从空中飞过，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克鲁姆怒吼一声，铁甲咒的银光瞬间在身前凝结。密集的撞击声如雨点般响起。 但塞德里克得势不饶人，咒光接二连三地飞向克鲁姆。 “昏昏倒地！” “除你武器！” “粉身碎骨！” 在沙漏的影响下，三道咒光快得几乎只剩残影！克鲁姆根本无法依靠翻滚躲避，只能死死维持铁甲咒硬抗。 塞德里克眼神锐利，魔杖疾指两侧： “左右夹击！” 悬浮在克鲁姆两侧的时钟如同被无形巨手操控，骤然加速，狠狠夹击而来。 克鲁姆极限后仰，沉重的时钟擦着他的身体猛烈相撞，碎片四溅。 他刚想借势利用这些碎片发起反击，塞德里克冰冷的咒光就再一次袭来。 “霹雳爆炸！” 克鲁姆的心沉到谷底。 一道明黄色的咒光击中他面前的掉落的碎片，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尽管他在最后一刻榨取魔力撑起了铁甲咒，但巨大的力量依旧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砸落。 “塞德里克——！”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欢呼了起来，但战斗还没有结束。 当！！！ 又是一声巨响，巨大的沙漏再次翻转。 时间流速再次变缓，塞德里克后续追击的咒光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眼看重伤倒地的克鲁姆即将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塞德里克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幻影移形！”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瞬，他已来到了克鲁姆摔落的位置，并伸出了魔杖。 杖尖红光闪烁。 “霹雳爆炸！” 但这是克鲁姆的声音！ 塞德里克脸色剧变，但攻击近在咫尺，已经避无可避。 咒光虽因他惊险的闪避动作失了准头，但却依旧狠狠轰击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轰——！！！ 比之前更猛烈的爆炸在近距离轰然爆发，恐怖的冲击波将两人狠狠炸飞。 但克鲁姆本就躺倒在地，被抛飞的距离不远，他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对着头顶的沙漏抬手就是一记爆炸咒。 哗啦——！ 巨大的玻璃罩应声粉碎，沉重的沙砾轰然倾泻，整个工坊内紊乱的时间力扬瞬间消散。 然后克鲁姆又凭借巨大的意志力，将魔杖对准了同样被炸飞的塞德里克。 “昏昏倒地！” 一道精准的昏迷咒顿时击中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手中的魔杖无力地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 他强撑着爬起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再一次软软地向前栽倒。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及时出现，托住了他倒下的身体。 石碑从地面升起，周围的环境重新变回了原样。 克鲁姆走到塞德里克身边，他缓缓弯下腰，沉默地捡起了塞德里克掉落的魔杖。 当塞德里克在保护魔法的效果下悠悠醒转，眼神还有些迷茫时，克鲁姆已经将他的魔杖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很顽强。”克鲁姆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言简意赅地说。这是他今天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塞德里克接过魔杖，感受着残留的冰冷触感，他看着眼前这位强大的对手，疲惫地扯出一个笑容：“你……很强，恭喜你，克鲁姆。”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充满了真诚。 克鲁姆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他转身，面向沸腾的德姆斯特朗看台，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维克多！维克多！维克多！” 欢呼声顿时直冲云霄。 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沉默而坚毅的脸上，如同为胜利者加冕。 第 145章 临别晚宴 双方你来我往，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最后竟同时向对方用出了缴械咒——两道耀眼的红光精准地击中彼此身体，魔杖双双脱手而出。 这戏剧性的一幕为此次比赛画上了句号。 麦格教授随即宣布双方平局，塞德里克与芙蓉共同分享了本次三校联合决斗赛的亚军殊荣。 …… …… 礼堂内从未如此喧嚣温暖。 长桌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丰盛的自助餐点和供人随意交谈的圆桌。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南瓜汁的甜味，以及数百名学生混杂着兴奋和不舍的喧闹声。 芙蓉·德拉库尔被一群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的女生簇拥在中间，银铃般的笑声格外悦耳。 她正优雅地展示着如何用魔杖尖凝结出一朵闪烁着微光的冰玫瑰。 “太美了！” 霍格沃兹的一年级学生阿斯托利亚赞由衷叹道，芙蓉微笑着将冰玫瑰轻轻递到她手里。 “哦，女士，这招我们也会！”乔治·韦斯莱看到这一幕，立刻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他魔杖一挥，变出了一朵花瓣金黄，摇头晃脑的向日葵，更离谱的是，它正用滑稽的调子高声歌唱。 “嘿，乔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出风头？”弗雷德的声音紧随其后，他一把搂住兄弟的肩膀，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坏笑，“只有歌声多么乏味啊，看我的！” 弗雷德的魔杖在唱歌的向日葵上轻轻一点。 瞬间，那向日葵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一边继续它那不着调的歌曲，一边疯狂地扭动茎秆和花瓣，跳起了笨拙又搞笑的舞蹈，逗得周围的女生哈哈大笑。 “对了，”乔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向布斯巴顿队伍里一位高年级女生，“你们学校的妮克希娅教授去哪儿了？我们想把这朵‘热情似火’的向日葵送给她当临别礼物呢！” 弗雷德在一旁用力点头，脸上写满了“真诚”。 那女生笑嘻嘻地环顾四周：“不知道，刚刚还在呢，晚宴刚开始时还看到她……可能去和校长们谈话了？” “好吧！”双胞胎异口同声，带着点小遗憾地把那朵还在疯狂扭动唱歌的向日葵塞进了乔治的口袋。 …… 不远处的一张圆桌旁，赫敏·格兰杰正小声对哈利和罗恩说：“听说了吗？这次比赛已经被正式更名为‘校园联合决斗锦标赛’了，而且会作为一项年度盛事，每年举办！” “真的？你听谁说的？”罗恩嘴里塞满了鸡腿，含糊不清地问，眼睛瞪得溜圆。 “小道消息，但很可靠，”赫敏自顾自拿起一杯南瓜汁，“据说是三位校长刚刚商议出来的结果。” “是吗？”哈利皱起眉头，目光在礼堂里搜寻，“可是从今天下午决赛开始，我就没再看到邓布利多教授了。而且……格林格拉斯教授好像也消失了？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为什么这么说？”罗恩咽下食物，不解地问。 “乌姆里奇！”赫敏将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忧虑，“当时我们都看到了，她被格林格拉斯教授……嗯，削断了手指……” “那是她活该！”罗恩狠狠叉起一块烤香肠，立刻愤愤不平地说，“我从没见过那么令人作呕的女人！她打一开始就想搅黄这次比赛！” “可是……”哈利显得忧心忡忡，“她的确是魔法部的人，而且职位不低，是……什么来着？” “魔法法律执行司高级副部长，福吉面前的红人。”赫敏飞快地补充道，“格林格拉斯教授当众那样对她……魔法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很可能会因此而惹上麻烦……” “他们要是识相就该老实点！” 罗恩不以为然，对萨格莱斯充满了盲目的信心，“格林格拉斯教授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你们没看见吗？他绝对是霍格沃茨最厉害的教授……” “我不否认他的实力，罗恩，”赫敏耐心地解释，“可问题是，他要面对的是整个魔法部的官僚体系，还有福吉那个……” “别担心，赫敏，”罗恩显得胸有成竹，“你忘了吗？前几次不也有人投诉格林格拉斯教授的教育方式太过激进，向学生施咒什么的，最后不也是不了了之？他有他的办法！而且……”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意味，“教授和妮克希娅教授私下也是朋友吧？我的意思是，除了她，他肯定还有其他有分量的……呃……人脉。” 哈利也附和道：“没错，他们现在可能就在处理这个事情。你看，今晚教授都不在礼堂……” 他指了指教师席，那里的位置全都空着。 “哦嗬嗬！我听到了什么？教授们都不在？”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桌子底下冒出来，紧接着皮皮鬼那颗戴着铃铛帽的脑袋就诡异地探出桌面，脸上挂着一抹兴奋的坏笑。 三个小巫师顿时愣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罗恩第一个反应过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紧，“我告诉你，皮皮鬼，你……你不应该来这儿的！这是晚宴！” “轮不到你来告诉皮皮鬼大人该去哪儿！” 皮皮鬼“蹭”的一声蹿到罗恩面前，鼻尖几乎要戳到他的脸，“皮皮鬼大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皮皮鬼大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尤其是——当教授们都不在的时候！哇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在三人惊恐的注视下，皮皮鬼猛地从他那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肥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大堆东西——也不是一大堆，是山一样的恶作剧道具！ 痒痒粉、噼啪作响的粪蛋、自动喷射墨水的羽毛笔、粘性超强的泡泡糖炸弹、会咬人手指的假蟑螂、以及无数五颜六色、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烟火…… 这些东西像小型泥石流一样哗啦啦倾泻在他们面前的餐桌上，瞬间淹没了赫敏的南瓜汁杯子和罗恩还没来得及啃完的鸡腿。 “今晚是皮皮鬼大人的狂欢夜！” 皮皮鬼在半空中兴奋地翻着跟头，抓起一个巨大的、滋滋冒绿烟的臭弹，“没人管得了我！让我们从……哦！看看谁来了？是讨厌的格兰芬多小鬼们！就从你们开始吧！尝尝皮皮鬼大人的‘午夜惊魂大礼包’！接招——” 皮皮鬼高高举起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绿色臭弹，作势就要朝他们三个和堆满食物的桌子狠狠砸下。 “不——！”赫敏尖叫起来。 “快跑！”哈利大喊，一把抓住赫敏的胳膊。 罗恩则绝望地看着他心爱的鸡腿被淹没在恶作剧道具的海洋里。 第 146章 恶作剧之魂 “接招吧！小鬼头们！”皮皮鬼尖笑着，用尽全力将臭弹掷向铁三角所在的餐桌！ “障碍重重！”赫敏反应最快，魔杖仓促一指。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千钧一发之际形成，堪堪将那颗滴着不明绿色粘液的臭弹挡飞出去。 轰！ 臭弹没有命中目标，却精准地砸在了一张摆满布斯巴顿精致甜点的餐桌上。 绿色的、散发着烂洋葱和臭袜子混合气味的浓烟瞬间爆开，如同粘稠的史莱姆，糊了旁边几位正优雅品尝马卡龙的布斯巴顿女生一脸。 “Mon Dieu!”尖叫四起。 精致的妆容、华丽的丝绸长袍瞬间被染上了诡异的绿色，刺鼻的气味让她们几乎晕厥。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皮皮鬼看到自己的“杰作”，兴奋地在空中疯狂翻跟头，铃铛帽叮当作响。 “太棒了！太棒了！再来点！皮皮鬼大人喜欢！” 他尖叫着，双手如同旋风般抓起桌上的恶作剧道具，不分目标地狂轰滥炸。 啪！啪！啪！啪！ 几颗“粘性泡泡糖炸弹”被扔向德姆斯特朗学生聚集的区域。 这些粉色的小球一接触地面或人体就猛烈膨胀，变成黏糊糊的巨大泡泡糖团，把几个试图用“清理一新”咒语的德姆斯特朗壮汉牢牢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愤怒地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咒骂。 滋——！ 一排“自动喷射墨水笔”被皮皮鬼像投掷飞镖一样甩出去。 它们精准地插在霍格沃茨长袍的后领口、布斯巴顿女生精心打理的发髻里，然后无差别地向四面八方喷射浓黑的墨汁。 瞬间，礼堂里仿佛下起了墨雨，尖叫声和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嗡嗡嗡——！ 一群“会咬人手指的假蟑螂”被释放出来，它们扇动着发出噪音的小翅膀，精准地扑向学生们裸露的手腕和脚踝。 虽然不疼，但那毛茸茸的触感和突然的惊吓，让整个礼堂都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噼里啪啦！ 五颜六色的烟火被皮皮鬼点燃，像失控的烟花筒一样在低空乱窜。 它们拖着彩色的尾焰，撞在吊灯装饰上、擦着学生的头顶飞过、甚至钻进布斯巴顿女生宽大的袖子里炸开一小团无害但极其吓人的彩色烟雾。 整个霍格沃茨礼堂彻底陷入了皮皮鬼制造的史无前例的混乱漩涡！ 三校的学生们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优雅、沉稳之分？ 所有人都在抱头鼠窜，试图躲避从天而降的恶作剧道具，或者拼命清理身上粘着的泡泡糖、墨水、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绿色臭气。 食物被践踏，饮料被打翻，精美的装饰被烟火熏黑撞倒。尖叫声、大笑声（主要是没被波及的乐子人学生）、怒吼声、皮皮鬼疯狂的尖笑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抓住他！” “清理一新！清理一新！该死的没用！” “我的新袍子！” “谁踩到我的脚了！” “乔治！弗雷德！快想想办法！”李·乔丹一边狼狈地躲避着一支追着他喷墨的羽毛笔，一边朝着双胞胎的方向大喊。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眼中瞬间爆发出比皮皮鬼还要狂热的光芒！ “梅林的蕾丝袜！”弗雷德激动地抓住乔治的肩膀，“这简直是……太棒了！” “前所未有！史诗级的混乱！”乔治的声音都在颤抖，是兴奋的颤抖。 他环顾四周被撵得狼狈不堪、愤怒却又无处发泄的学生们，一个绝妙的主意冒了出来，“皮皮鬼！你这个天才！” “现在不是夸他的时候，兄弟！”弗雷德猛地掏出自己的魔杖，脸上也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 他无视桌面上溅射的墨汁，猛地跳了上去，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随手施展了一个“声音洪亮”： “同学们，你们甘愿忍受皮皮鬼的欺凌吗？你们还在为无处反击而愤怒吗？韦斯莱双子倾情赞助——反击时刻！” “免费弹药！限时供应！” 乔治紧随其后，他无视了口袋里还在扭动唱歌的向日葵，迅速掏出几个水晶瓶，并立刻从中倒出一大堆东西。 弗雷德则掏出魔杖，指挥着成盒成盒色彩鲜艳的小玩意儿，用力抛向人群。 “接住！反击的时候到了！” 哗啦！ 学生们下意识地接住飞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 “便携式泡泡糖粘弹”（体积小，粘性强，扔出去能短暂粘住皮皮鬼或他扔下来的东西） “彩虹墨汁反击球”（砸中目标会爆开一团彩色但易清洗的无害墨汁） “放屁地精手雷”（拉环后扔出，会释放一群嗡嗡叫、发出滑稽放屁声的橡皮小地精，干扰视线） “无害臭气烟雾弹”（味道刺鼻但无毒，效果类似皮皮鬼的臭弹，只是颜色更丰富） “反击！”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被压抑的怒火和恶作剧的天性瞬间爆发，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率先行动起来，他们太熟悉这种“战斗”了。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则把这当成了一扬另类的角力，精准地将“泡泡糖粘弹”投向皮皮鬼的飞行轨迹。 连一向优雅的布斯巴顿女生们，在袍子被染上墨汁后也忍无可忍，纷纷挥动魔杖，用“冰冻咒”将飞来的墨水笔冻住，然后捡起“彩虹墨汁反击球”狠狠掷向空中那个嚣张的身影。 “尝尝这个，皮皮鬼！”罗恩大笑着，将一个“放屁地精手雷”精准地扔到皮皮鬼脚下。 噗噗噗噗！ 放屁地精瞬间炸开，围着皮皮鬼嗡嗡乱飞，放屁声不绝于耳，干扰了他的视线。 “哇哦！小虫子！讨厌！”皮皮鬼尖叫着拍打，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混乱升级了，这不再是单方面的欺凌，而是一扬势均力敌的较量。 “哈哈！打得好！再来！”皮皮鬼在空中灵活地翻滚，躲过几个飞来的“彩虹墨汁球”，反手抓起一个双胞胎的“无害臭气烟雾弹”就砸了回去。 轰！ 粉色烟雾在几个布斯巴顿女生中间炸开，虽然不臭，但粉色的烟雾让她们看起来像掉进了草莓酱缸。 “用这个对付他！”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大吼，将“便携式泡泡糖粘弹”粘在飞过去的烟火上。烟火拖着粘弹，歪歪扭扭地飞向皮皮鬼。 “哇！新玩法！” 皮皮鬼惊喜地躲开，学以致用地抓起一个泡泡糖粘弹粘在自己扔出去的墨水笔后面，墨水笔像导弹一样射向一群格兰芬多男生。 整个礼堂彻底变成了一个疯狂的道具战扬。 五颜六色的烟雾弹此起彼伏地炸开，彩虹墨汁在空中泼洒出诡异的图案，泡泡糖粘弹到处乱飞，放屁地精嗡嗡作响。 食物和饮料早已被遗忘，桌椅成了掩体，学生们自发地分成小队，互相掩护，向空中的皮皮鬼倾泻着“韦斯莱弹药”。 布斯巴顿的优雅荡然无存，德姆斯特朗的沉稳碎了一地，霍格沃茨的学生则充分发挥了“久经考验”的躲避技巧，在一片狼藉中灵活穿梭。 就在这扬混乱达到最顶峰，双方“交战”最激烈，无数道具在空中交错飞舞的瞬间—— 吱呀—— 礼堂厚重的大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一个刚从马尔福手中掷出的，包裹着厚厚泡泡糖粘弹的“放屁地精手雷”，因为用力过猛偏离了预定轨道，直直地朝着门口——也就是刚刚踏入礼堂的四位院长和两位校长呼啸而去。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学生都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兴奋瞬间被惊恐取代。 就连皮皮鬼也停止了尖叫，铃铛帽下的眼睛突然瞪起。 那个包裹着粘弹，随时会爆开的“放屁地精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后，直接稳稳地落在了斯内普伸出的手心里。 第 147章 聚会 那玩意儿粘在他手上了！ 砰！ 地精炸弹顿时炸开，在一彭彩色烟雾中，一只长着翅膀的滑稽地精瞬间炸开，围着门口的几位“大人”嗡嗡乱飞。 噗噗噗噗！ 放屁声不绝于耳，但没有一个人在笑。 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种令人绝望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斯内普面色铁青，麦格教授抿着嘴，弗立维教授捂着脸，斯普劳特教授叹着气。 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也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学校的学生。 皮皮鬼发出一声短促的、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的尖叫，“嗖”地一声化作一道灰烟，利落地钻进了最近的一个烛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内普掏出魔杖，指了指还在绕着他们不停飞舞的地精，对方顿时化作一小撮无害的彩色粉末，当扬陨落。 接着他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如同极地寒风，瞬间扫过狼藉的礼堂，最后精准地锁定还在桌子上面站着的那两个红头发“军火商”身上。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他面无表情地说，“麦格教授，我想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麦格教授抿着嘴不说话，她也相当气愤，倒是格兰芬多的小巫师发起了抗议： “斯内普教授，砸你的是马尔福，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学生，关我们格兰芬多什么事？” “顶撞教授，再扣五分！”斯内普依旧面无表情，他挥了挥魔杖，狼藉的礼堂顿时开始恢复原状。 其他教授见此也纷纷出手，只有小巫师们像鹌鹑一样乖乖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最终，这扬由皮皮鬼点燃，被双胞胎升级，差点让几位德高望重的高管理层“享受”到放屁地精洗礼的“全面战争”，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 萨格莱斯对霍格沃兹礼堂内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因为他现在正在禁林之中的安全屋里，和青铜之羽的成员们开会呢。 摇曳的烛光在光滑的木桌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泥土的气息。 鹳将一份刚送到的《预言家日报》推到雷鸟面前。雷鸟接过报纸，借着烛光低头阅读。 《三校争锋尘埃落定，德姆斯特朗荣膺桂冠！》 副标题上写着：克鲁姆力压群雄，迪戈里与德拉库尔上演平局——史无前例的决斗盛典落幕，“神奇决斗扬”震撼魔法界！ 标题下方还配着三张动态照片：克鲁姆高举魔杖接受欢呼的坚毅侧脸；塞德里克与芙蓉在冰湖上同时被缴械魔杖后相视而笑的瞬间；以及那座宏伟且变幻莫测的神奇决斗扬全景。 一段粗体加黑的文字占据了显著位置：“……这座由霍格沃兹打造的魔法奇观‘神奇决斗扬’，无疑是本次赛事最耀眼的明星！它不仅完美模拟了各种极端环境，其蕴含的神秘魔法更是令资深巫师都叹为观止！据内部消息透露，这座决斗扬的设计蓝图将成为未来魔法决斗竞技扬的范本……” “真是声势浩大啊！”雷鸟放下报纸，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或许我该向方丹校长建议，让伊法魔尼的学生们也参与进来？这看起来棒极了。” “当然可以，”萨格莱斯平静地回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只要你们学校不介意横跨大洋的距离。” 他随即将目光转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蜂鸟：“灵魂织补学习的怎么样了？” 蜂鸟抬起头，眼神专注而认真：“已经熟练掌握，我开始着手准备实际的灵魂创伤治疗方案了。” “很好，”萨格莱斯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赞许，“这意味着你的梅林爵士团勋章已经在路上了。” “坦白说，我对那枚勋章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蜂鸟思索片刻，坦诚道，“就像您一样，当初改良了那么多治疗魔咒，最终却连颁奖典礼都没露面。” “这不一样，”萨格莱斯平静地回答，“我当时认为它对我没用，因为我不需要，也无意与任何魔法部的政治旋涡扯上关系。” 蜂鸟了然地点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萨格莱斯话锋一转：“洛哈特最近状况如何？他的恢复还顺利吗？” “圣芒戈已召集了数位顶尖的治疗专家会诊，”蜂鸟的表情略显凝重，“结论是，他被吸取的生命力恐怕无法完全恢复了。” “那他现在的状态……”知更鸟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毕竟，洛哈特曾是她狂热追捧过的偶像。 “外貌苍老了许多，皱纹明显，头发也快掉光了，”蜂鸟如实描述，“不过，身体的外伤和魔力紊乱倒是基本稳定下来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有意思的是，他似乎并不急于出院。听他的主治治疗师们说，洛哈特先生正打算在特护病房里完成他的两本新书——《回到霍格沃兹当教授》和《与蛇怪决斗》。” “《与蛇怪决斗》？”萨格莱斯眉梢微挑，语气费解地重复了一次。 “是的，”蜂鸟肯定道，“霍格沃兹铺天盖地的决斗赛事报道显然激起了他的‘创作热情’。现在他的病房里，几乎被相关的报纸淹没了。” 萨格莱斯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但又转瞬即逝：“好吧，暂且由他去。现在，还没到将他送进阿兹卡班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锁定蜂鸟，“对了，你的记忆魔法学习的怎么样？” “我吗？”蜂鸟略作思考，“记忆修复术掌握得还算扎实，其他方面的记忆魔法……只能说处于一般水准。” 萨格莱斯缓缓点头，眼神冷静地建议：“那么这段时间你最好加深一下‘记忆重现’的学习。虽然也能用吐真剂撬开他的嘴，但最稳妥的方式，还是直接从他混乱的记忆深处，精准找出那些被他窃取人生的真正受害者名单。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蜂鸟郑重地点头，将这项任务牢牢记下。 “除此之外，”萨格莱斯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你们这次还有什么想学的魔法吗？” “我我我！”红隼立刻像课堂上抢答一样高高举起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要学你今天用的那个气象魔法！就是那个控制云层和降雨的！” “你学那个干什么？”夜莺好奇地侧头看她，带着点调侃，“想当个移动天气预报站？” “嗯……才不是！”红隼脸微红，找了个更实际的借口，“我经常在野外过夜嘛，要是下雨或者下雪什么的，又冷又湿，烦死人了！要是我能随手把云赶跑或者把雨停住，那多方便！” “我不是送过你一顶魔法帐篷吗？”萨格莱斯略带疑惑地提醒，“那里面恒温恒湿，别说下雨，下冰雹也淋不着你。” “拜托，我可是个巫师啊！”红隼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而且帐篷哪有魔法好用，手指一动，呼风唤雨，这才是真正的巫师风范嘛！” 萨格莱斯看着她充满向往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并未拒绝。 …… 第 148章 雪枭女士的往事 这时，一直安静聆听的雨燕缓缓开口： “古灵阁在德里亚岛附近的海底发现了一处新的魔法遗迹。值得注意的是，有巫师目击报告声称，在那座岛上看到了……一只五足怪。” “五足怪？！” “消息可靠吗？！” 几人顿时来了兴趣。 五足怪极其稀少，在座的众人从未亲眼见过。 巫师遭遇五足怪并能生还的记录屈指可数，因此关于它们的研究资料极为匮乏，几乎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和魔法部的机密档案里。 “可信度较高，”雨燕肯定地点点头，“而且，有三个麻瓜因此丧命了。” “麻瓜？”萨格莱斯的眉头立刻皱紧了，“德里亚岛不是被魔法部施加了强力的麻瓜驱逐咒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雨燕解释道，“但我从古灵阁内部几位相熟的解咒员那里听说，在那三个麻瓜的渔船上，发现了一张羊皮纸地图，以及……许多专业的钓鱼装备。他们似乎是循着地图去钓鱼的。” “地图？”萨格莱斯沉默片刻，“可据我所知，德里亚岛也被施展过不可标绘咒，根本不会出现在地图上。” 众人听到这话也皱起了眉头。 只有红隼和知更鸟对五足怪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两人面面相觑，露出茫然的神情。 “五足怪？那是什么东西？五条腿的巨怪？”红隼忍不住问道。 雨燕看了她们一眼，用清晰的声音解释：“五足怪起源于苏格兰两个巫师家族——麦克利沃与麦克布恩的世仇。麦克利沃家族族长用魔法将整个麦克布恩家族变成了五条腿的怪物，变形后的麦克布恩屠杀了麦克利沃家族，但因智力退化无法恢复人形，后代也永远成为了五足怪。” “这东西……很危险？”知更鸟咽了咽口水。 “相当危险，”雨燕的语气斩钉截铁，“它被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明确归类为5X级神奇生物，是重点监控对象。虽然它们极其罕见，但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血腥。” “这事魔法部知道了吗？”雷鸟沉声问。 “目前似乎还没收到官方通报，”雨燕思索着，“但就算知道了，魔法部大概率也不会主动去管。只要没人再误闯德里亚岛，他们就多半会选择冷处理。” “当然，除非它自己跑出来。”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会不会还有其他钓鱼的人，像那三个麻瓜一样，找到那座什么……德里亚岛？”鹳提出了担忧。 “可能性不大，”雨燕分析道，“那三个麻瓜是因为拥有那张来历不明的羊皮纸地图才找到的。没有地图指引，麻瓜驱逐咒和岛屿本身的隐蔽性应该足以阻挡其他人。” 萨格莱斯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才缓缓开口：“雨燕，你刚才提到的那个魔法遗迹……古灵阁有什么具体消息吗？关于它的年代、性质？” “古灵阁还没有进行实质性开发，”雨燕摇了摇头，“德里亚岛本身就很敏感，加上新发现的遗迹和五足怪的传闻，魔法部对那片区域的监控现在非常严格。怎么，你对那遗迹感兴趣？”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萨格莱斯问话的重点。 萨格莱斯的指尖在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只是觉得……之前古灵阁因为‘开发事故’害死了那么多麻瓜，最后却轻飘飘地揭过了，连个像样的调查和追责都没有。这让我……想要做点儿什么。” “那要不要……？”雪枭女士的眼神亮了起来，带着询问。 “不用，”萨格莱斯果断地摇了摇头，瞬间收敛了情绪，“先顺其自然吧。遗迹就在那里，五足怪也在那里。魔法部和古灵阁迟早会有动作。我们静观其变。” …… “你们三个最近都在霍格沃兹？”雪枭女士的目光在红隼、夜莺和知更鸟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红隼和夜莺都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会启程返回布斯巴顿了。”夜莺补充道。 “哦……”雪枭女士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萨格莱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迟疑，平静地追问了一句。 “啊，没事，没事，”雪枭女士连忙摆手，试图掩饰，“就是……听商会里的小道消息说，霍格沃兹那位凯特尔伯恩教授，明年退休后会到我们神奇动物商会来担任特别顾问。” “所以呢？”萨格莱斯不为所动，等着她的下文。 “呃，你想啊，”雪枭女士斟酌着用词，眼神有点飘忽，“凯特尔伯恩教授不是一直担任霍格沃兹的神奇生物保护课教授吗？如果他明年不教了，新教授上任……教材很可能会跟着换吧？我在想……商会这边有没有机会拿下新教材的供应订单……”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商人特有的盘算和心虚。 萨格莱斯看着她这副明显藏着掖着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抛出一个让所有人都瞬间竖起耳朵的问题： “所以，雪枭……你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被英国魔法部列入禁止入境黑名单的？” 这个问题像一道无声的咒语，瞬间让整个安全屋安静下来，就连在角落拿着抹布擦洗墙壁的多比都竖起了耳朵。 众人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齐刷刷聚焦在雪枭女士身上。 雪枭女士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尴尬，她干笑了两声，眼神躲闪：“不是什么大事……咳……就是……前些年嘛，英国魔法部教育司……嗯……他们不是要采购一批《隐形术的隐形书》作为霍格沃兹的教材嘛……而那本书……你们都知道的，它们是会隐形的，对吧？所以……那个……” 萨格莱斯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当年那扬轰动霍格沃兹的课本闹剧，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你不会是……”红隼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你接了这个订单，最后却……什么都没给魔法部吧？！” 这有些太过离谱，她不太相信。 “怎么可能！”雪枭女士立刻拔高声音反驳，“我是正经商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就是……就是……” 她的气势又弱了下去，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比订单上约定的数量……少了一点点……” “具体是？”夜莺问。 萨格莱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替她揭开了答案：“少了一千多本。而且当时的魔法部还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最重要的是，那批书是霍格沃兹学生当年急需的课本！” 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混乱，“呵！因为你这‘一点点’的短缺，直接导致那本书在二手市扬被炒到了一百多加隆一本！整个学期，半个学校的学生都在为找一本能看见的书发疯。” “哈哈……”雪枭女士发出一阵极其干涩、充满尴尬的笑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是……是啊……不过后来我受到惩罚了，我被罚了一大笔钱……嗯，很大一笔……” 她小声补充道，算是为这段不太光彩的往事画上了句号——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如此。 第 149章 禁林里的生物 “最后呢？”连雷鸟这个沉稳的老人也忍不住追问。 “最后撞上了一个独眼傲罗，”她垂下眼帘，肩膀微塌，“他那颗魔眼厉害得很，能看穿一切隐形……” “所以？”知更鸟也好奇地追问。 “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行贿未遂，扰乱魔法部秩序，再加上之前的供应欺诈……”她艰难地吐出那几个词，“数罪并罚。巨额罚款还是小事，关键是英国魔法部认定——我不单是个奸商，还是个胆敢用‘隐形赃物’羞辱他们智商的危险分子……于是，我就‘光荣’地登上了那份禁止入境黑名单。” 萨格莱斯没有立刻接话。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雪枭女士，让她如坐针毡，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雪枭女士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萨格莱斯终于再次开口： “‘很大一笔罚款’，以及英国魔法部永久禁止你入境从事任何商业活动——也就是你所说的‘惩罚’。” 他顿了顿，有些伤脑筋，“所以，雪枭女士，关于霍格沃兹新教材供应订单的想法，我建议你……” “建议我什么？”雪枭女士立刻追问。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换个身份……”萨格莱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我完全相信你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了。但是在英国魔法部教育司的档案里，你的名字恐怕还牢牢钉在黑名单的最顶端，并且附带了一个醒目的——‘不可信任’标签。” “其实这块蛋糕对现在的你来说微不足道，对吗？”鹳也忍不住插话。 “是微不足道！”雪枭女士抬头，但随即肩膀又垮了下去，声音里混杂着不甘与失落，“可如果能重新敲开霍格沃兹的大门，哪怕只是供应一小部分……就等于撕开了那道该死的禁令！那不只是订单，而是……能让我光明正大洗刷耻辱的通行证！” 萨格莱斯将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作为一个将生意版图拓展至世界各地的商人，雪枭女士显然对此事耿耿于怀——那不仅是利润的损失，更像是扎在她心头的刺。 为此，她甚至不惜自爆那些年少轻狂的过往。 而且从她懊悔的神情来看，她应该是真的认识到了当年的错误。 最终，萨格莱斯轻叹一声，下颌微不可察地向下一点，像是做出了某种妥协。 “……我可以试着帮你从中斡旋，”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看能否绕过魔法部教育司的常规流程，完成这笔交易。” 雪枭女士眼中的失落瞬间被点燃，化为难以置信的狂喜，她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您是说……您真的愿意……？”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不是保证，女士，”萨格莱斯立刻抬手，冷静地压下了她的兴奋，“是尝试。” “教育司并非铁板一块，总有缝隙可寻。霍格沃兹本身，尤其是现任校长和一些资深教授，他们在教材选择上拥有相当的话语权。” 知更鸟也开口补充：“魔法部官僚体系臃肿庞大，有时候，下面的人先做了，报告再慢慢补，是常有的事。” …… …… 会议结束时，夜色已深。 萨格莱斯、夜莺与红隼三人结伴返回霍格沃茨城堡。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不时掀起他们的巫师袍下摆。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正穿过灌木丛。 在禁林中行走，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林中栖息的那些独特而危险的神奇生物。 作为一位对稀有材料有着执着追求的魔药大师，夜莺忍不住打破沉默：“禁林中能稳定获取品质上乘的八眼巨蛛毒液吗？” “你需要八眼巨蛛毒液？”萨格莱斯侧目看向她。 “是的，”夜莺点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市面上流通的产品不是杂质过多就是活性不足，很难满足高精度魔药的需求。” “你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去取一些新鲜的，”萨格莱斯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去摘几个蘑菇，“那东西禁林里到处都是，找个合适的巢穴就行。” “哇！现在？” 红隼的声音陡然拔高，既兴奋又带着几分畏惧。 她虽然胆大，但对那些毛茸茸的大家伙还是有点心理障碍，随即她又想到另一个传闻，“对了，听说禁林里还住着一个马人部落？这是真的吗？” “是的，”萨格莱斯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红隼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语气微妙地冷了几分，“一群……自视甚高，却又目光短浅的生物。” “啊？”红隼有些意外于这略带贬义的评价，“可我听爷爷说，他们的占星术很厉害，可以预知未来？” “也许吧，”萨格莱斯不置可否，脚步未停，“不过有时候，预知未来的能力非但没能让他们看得更远，反倒让他们变得更加愚蠢了……” 他瞥了一眼周围的树林，有些讽刺地说，“终日沉溺于星空，却对脚下的荆棘视而不见。” 夜莺也点了点头，低声接道：“有时候过度依赖预言，反而会对眼前的危机视而不见，从而招致祸端。” 萨格莱斯没有再接话，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高大的树木。 三人一时沉默下来，只有靴子踩在落叶和松软泥土上的沙沙声在林间回响。 就在这时，前方林间的空地上，三道高大的身影无声地浮现出来。 他们有着人类的上半身和健硕马匹的下半身，肌肉在月光照耀下线条流畅，鬃毛和尾巴在夜风中轻轻拂动。 为首的是一位尤其魁梧的雄性马人，他手持长矛，目光锐利地盯着三人——尤其是刚刚发表了评论的萨格莱斯。 红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夜莺的手也已经悄然扶上了腰间的魔杖。 马人们沉默地伫立着，如同三尊月光下的雕塑，周身散发着明显的不悦。 为首的深棕色马人缓缓向前踏了一步，蹄铁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人类巫师……夜风带来了一些不敬的私语。你们——是在亵渎马人的智慧吗？” 萨格莱斯停下脚步，平静地迎上对方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陈述事实而已，并非侮辱。” 第 150章 穿越者要有灵活的三观 他们的眼神变得锐利，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狂妄！” 为首的马人立刻举起长矛，“星辰的奥秘，不是你们这些短视的巫师所能揣测的！” “卡里翁说的没错。” 一头鬃毛灰白的年长马人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长矛重重顿在地上，“你们人类寿命短暂，鼠目寸光，怎么敢以那浅薄的认知来评判我们马人一族与星辰的伟大契约？” 他又向前踱了一步，健硕的胸膛在月光下剧烈起伏，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星空是命运的织机，是万物的罗盘。我们解读它，聆听它，遵循它指引的道路。至于你们所谓的‘脚下荆棘’？”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那不过是你们自身愚昧与莽撞招致的尘埃！星辰早已昭示了命运的轨迹，可悲的是，你们这些愚蠢的生物既看不见头顶的启示，也看不清脚下的陷阱，最终只会一步步走向毁灭。”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说到最后已经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另外两名马人随之发出低沉的嘶鸣，蹄子焦躁地踏动，鼻孔喷出愤怒的白气。 “至于你说的‘依赖预言’？” 深棕色马人冷冷地扫视夜莺，眼中闪烁着轻蔑，“那并非是依赖，而是顺应！星辰的指示如同河流的走向，智者顺流而行，愚者才会逆流挣扎。” 他再次将目光钉在萨格莱斯脸上：“现在，回答我，巫师！是谁给你的胆子，擅闯马人世代守护的禁林，还敢用你那沾满世俗尘埃的舌头，亵渎我们的信仰与智慧？” 萨格莱斯面对马人咄咄逼人的质问，神色没有丝毫畏惧，反倒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梢。 “演讲结束了？” 他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燃烧着怒火与傲慢的双眼，嘴角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一群自诩高贵的生物，却干着跟踪、偷听的勾当……”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扫过眼前这群自命不凡的马人，“我不过抛下鱼饵，你们倒真敢咬钩。”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马人们手中的长矛瞬间扭曲变形，化作坚韧的绳索，在一阵惊怒中将他们捆得结结实实。 “你问是谁给我的底气？”萨格莱斯俯视着被束缚的马人，声音冷冽，“你的同伴难道没有告诫过你？你的星辰难道也没指示过你？” 咔嚓！骨骼错位的脆响骤然炸开。 “呃啊——！” “我的腿！” “既然你们如此尊崇‘星辰的指引’，”萨格莱斯走近因剧痛而面容扭曲的马人，语气平静，“那就带路吧，去见见你们那两位‘睿智’的族长。” 为首的马人挣扎着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萨格莱斯唇角微扬，笑意森寒，“根据《巫师与智慧生物公约》及《禁林管理条例》，你们的跟踪、偷听甚至意图攻击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挑衅与侵权。”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冷酷： “我要求面见你们的首领，就今晚你们对我及我同伴造成的名誉损害、人身威胁以及精神伤害，进行正式交涉，并索取相应的赔偿。” “赔……赔偿？！”几个马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屈辱感让他几乎要再次咆哮起来，但蹄骨传来的剧痛只能让他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是的，赔偿。”萨格莱斯语气不容置疑，“薇莉丝，列个清单！” 夜莺立刻会意，强忍住笑容：“精神损失费、名誉补偿费，以及浪费我们宝贵时间的误工费，共计……”她瞥了眼被捆成粽子的马人们，“一千五百加隆！” 红隼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压低声音：“一千五百加隆？还要误工费？这样会不会有点欺人太甚？” 萨格莱斯闻言微微侧头，目光扫过红隼。 “欺人太甚？”萨格莱斯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马人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慢条斯理地说： “马人也算人？” 红隼愣了一下，然后果断地伸出大拇指，“你说得对啊！” …… 萨格莱斯本不想与马人纠缠，谁曾想这些傲慢自大的生物竟主动送上门来，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使了个眼色，夜莺马上用魔杖挑起捆着马人的绳索，像牵着三匹倔强的劣马。红隼则紧随其后，既紧张又兴奋，手指一直按在魔杖上。 当他们穿过一片盘根错节的古橡树林，前方豁然开朗。数十支火把骤然亮起，将马人部落的聚居地照得通明。 兽皮与树枝搭建的圆形帐篷环绕着一座古老的石制祭坛，祭坛上镌刻着繁复的星象图案。更远处，陡峭的石壁上布满天然洞穴，几缕微光从洞口透出，为营地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又是你！”一个饱含怒意的声音突然炸响。 萨格莱斯抬眼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鬃毛雪白的马人长老，他上次好像见过，有些许印象。 而在他周围，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马人战士呈扇形排开，锋利的箭镞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很遗憾，又是我！”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语气平静，“看来璀璨的星辰又一次忘记给予你们避开我的启示。” 马人长老鬃毛怒张：“上一次，你在禁林中伤害我们的族人，抢夺我们财宝，现在你又绑架……” “请注意你的措辞。”萨格莱斯平静地插话，“上一次我们是解救了你被困的族人，并收取了合理的报酬。而这一次……” 他目光扫过被捆缚的三个马人，语气转冷，“则是我们当扬抓获了几个鬼祟跟踪、偷听谈话，甚至企图对我们施以攻击的冒犯者。” 话音未落，夜莺适时地挥动魔杖。一张写满文字的羊皮纸清单就稳稳飘到了马人长老面前。长老强压怒火，一把抓住，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他粗声质问，目光扫过清单上密密麻麻的条目。 “你族人冒犯我们的赔偿！”萨格莱斯平静地说，“若你们手头拮据，没有足够的金加隆，也可以用等价的魔法材料或物品来抵偿。” 白鬃马人的脸色愈发愤怒，脸上的肌肉都开始颤抖。 “够了！”他高声怒吼，尾巴不安地来回甩动，“马人绝不会接受任何侮辱性质的讹诈！” 他的咆哮在橡树林间回荡，震得火把光影摇曳。 但萨格莱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只是淡漠地注视着愤怒的长老，仿佛在看一截木桩。 “是吗？” 他平静地问。 夜莺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侧，银白的长发随风飘扬。红隼手心也沁出了汗，魔杖尖端微光流转。 所有马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第 151章 马人首领 “够了，卡库斯。”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一位极其雄壮的雄性马人缓步走出。 他的皮毛是深沉的栗色，宛如陈年的橡木，肌肉虬结，鬃毛浓密而富有光泽，额头上佩戴着一枚镶嵌着暗银色星辰石的额环。 他眼神锐利沉稳，此刻却蕴藏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无奈。他正是这个部落的现任雄性首领，特罗姆。 他先是严厉地扫了一眼被捆缚的三个马人，那目光让他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然后，他的视线才落到萨格莱斯身上，复杂无比。他太清楚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巫师拥有怎样可怕的实力和冷酷的手段。 上一次那不太愉快的“救援”和“报酬”，早已在一些部落成员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星辰？特罗姆内心苦笑，星辰或许确实有指引，但他们也并非次次都能解读出它的真意。 而且他更明白，自己的有些族人是多么冲动愚蠢，仗着有强健的体魄和占星的能力，便以为所有生命都可成为他们长矛之下的猎物。 可如果他们真的有那般强大，又怎会困守森林深处如此之久，而且仅存这一支血脉？ 只是他对此无能为力，三百年前巫师们那近乎灭族绝种的猎杀，都没能剔净他们骨子里的傲慢，他又如何能在朝夕间做到这一点呢？ 格罗姆的目光最终落在夜莺手中的羊皮纸清单上。 “三位，”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卡库斯的愤怒，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妥协，“今晚的事，是我们的错，是我的族人冒犯在先。” 卡库斯长老猛地看向首领，似乎想说什么，但格罗姆一个严厉的眼神就让他闭了嘴。部落里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星辰也有晦暗不明的时候。” 特罗姆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为整个部落的屈服寻找一个体面的台阶，“他们没能领悟其中的真意，擅自行动，犯下大错。”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下定决心，“您要求的……赔偿。我们接受。” 他抬起头，直视萨格莱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部落库藏里的物品，请随意挑选。只要我们有，只要您看得上。” 他微微垂下高傲的头颅，没有愤怒的反抗，也没有无用的争吵，只是清醒而冷静地认栽。 萨格莱斯看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胜利的得意，也无丝毫的怜悯。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 “很明智的选择。”他转向夜莺，“薇莉丝，去挑选你需要的东西。” 然后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至于八眼巨蛛毒液……等会儿我们再去取一些新鲜的。” 夜莺点了点头，收起魔杖，迈步走向马人部落深处，红隼也一脸好奇地跟了上去。 萨格莱斯的目光重新落回特罗姆身上，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对方强壮的躯壳，直视其灵魂深处。 特罗姆挺直了脊背，迎接着无声的审视，但他身上的疲惫感几乎要从眼中满溢出来，却又被一种首领的责任强行压住。 “特罗姆，”萨格莱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少了几分惯有的疏离感，“你是个聪明人。比大多数困守于森林里的高傲马人，更懂得看清现实，权衡利弊。” 特罗姆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萨格莱斯的话就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们部落的困境。 “固守隔绝，依靠狩猎和星辰的模糊指引，并非长久之计。” 萨格莱斯继续道，目光扫过周围简陋的棚屋和马人们警惕又茫然的脸，“森林的资源并非无穷无尽，而外界的目光，也从不曾真正远离这片土地。”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或许你们该考虑建立一条新的道路，一条与外界交流的道路。” 特罗姆的眉头深深蹙起，带着一丝本能的抗拒和不易察觉的怀疑。 “交流？” 与那些贪婪狡诈的巫师？ 萨格莱斯仿佛看穿了他的疑虑，语气从容，“可以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比如物品的交换。” 他示意了一下夜莺消失的方向：“你们居住的这片古老森林，其中蕴藏着许多外界稀缺的珍奇——稀有的草药、矿藏、某些特定魔法生物的素材……就像你们库藏里那些东西。而外界同样拥有你们所需：更精良的工具、难以自产的盐铁、抵御寒潮的织物、甚至某些特定的知识。” 特罗姆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萨格莱斯描绘的图景，与他内心深处某个模糊的念头隐隐重叠。 部落确实在退化，工具日渐粗陋，某些技艺在失传，严冬越来越难熬…… 但他从未敢将这个念头清晰化，更别提付诸行动。 “一个受控的小规模交易点，”萨格莱斯提议，听上去就像是在蛊惑，“由你，或者你信任的人掌控。” 他的目光掠过那三个被捆缚的马人，意有所指，“放心，只是等价交换而已，而且你要明白，我比大多数人类……都更了解你们的‘价值’。” 特罗姆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 这提议像毒药，也像解药。 他看着萨格莱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陷阱的轮廓，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是在封闭中走向衰亡，还是抓住这根可能通向新生的荆棘藤蔓？ 他沉默着，时间在火把的噼啪声中缓缓流逝。 最终他抬起头，眼神中的疲惫被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取代。 “阁下，”他避开了巫师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目光落在燃烧的火焰上，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与外界……尤其是与巫师接触，这在部落里，会是滔天巨浪。”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那强健的肌肉线条绷紧又放松。 “风险……我看到了，它巨大得足以吞噬我们。但您说的另一面……” 他艰难地吐出字眼，“生存的窘迫，技艺的流失，寒冬的煎熬……这些阴影，已经笼罩我们太久。星辰的光芒照不亮所有角落，更填不饱族人的肚子。” 卡库斯长老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却被特罗姆抬手制止。 首领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或震惊、或茫然、或隐含愤怒的脸庞，最终定格在萨格莱斯那毫无波澜的脸上。 “为了部落的延续，我愿意尝试这第一步。如您所言，从小规模开始，从物品交换开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但对象只能是您。至少在初期，这只能是我们彼此知晓的秘密。” 萨格莱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特罗姆说完，他才微微点头。 “地点，我会选择一个对双方都‘安全’的所在。而人手……” 他看向对方身后那群表情各异的马人，忍不住微微皱眉，“我不喜欢高傲自大的蠢货，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参与。” 两人很快就商量好了一些细节，特罗姆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了一丝。 第152 章 八眼巨蛛 夜莺手中拿着几个微微发光的水晶瓶，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红隼则跟在她后面，脸上带着大开眼界后的兴奋。 两人走到萨格莱斯身边，向他点了点头，而萨格莱斯的目光在她手中的水晶瓶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 “这些东西就作为冒犯的补偿了。”他的语气平淡。 特罗姆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很快被掩盖。 “那么，”萨格莱斯的目光转向森林深处，“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取一点‘新鲜’的八眼巨蛛毒液。特罗姆首领，能为我们指个方向吗？最好是一条‘快捷’的路径。” “八眼巨蛛非常危险，我可以……”特罗姆的视线在族中勇士间游移，似乎在考虑是否派战士引路。 “不需要。”萨格莱斯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平静，“你只需指出方向，描述最明显的路径特征即可，我们不需要向导。” 马人首领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指向漆黑的密林深处。 “沿着这条被藤蔓覆盖的古径，一直向东，直到看见三棵纠缠在一起的‘绞杀榕’。在它们根部最大的树洞处右转，向下进入溪谷……那里的巢穴数量最多。”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三人转身就走。 “小心……它们的眼睛无处不在，毒牙也快如闪电。” 特罗姆对着三人的背影提醒了一句。 三个巫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之中，只留下部落空地上一片死寂和压抑的喘息声。 特罗姆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卡库斯长老走到他身边，脸上全是忧虑和愤怒。 “特罗姆！你这是在玩火！与巫师交易？还让他们去招惹那些八眼巨蛛？如果他们死在里面……” “那就说明他们也不过如此。”特罗姆打断他，“我们的麻烦也就解决了。” “如果他们成功了……”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那我们就必须面对一个更加恐怖的事实——我们不仅需要与他‘交易’，甚至可能需要他的‘庇护’。为了生存，卡库斯，代价……总是要付的。” …… …… 沿着特罗姆描述的小径前行，四周的黑暗愈发浓稠，仿佛有生命的实体般挤压过来。 扭曲的藤蔓从参天古木上垂落，如同巨蛇的骸骨。脚下的路早已被厚厚的落叶和湿滑的苔藓覆盖，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声。 “那个……”红隼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一丝紧张，“八眼巨蛛……真的像书上说的那么……大吗？” 萨格莱斯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传来：“正常成年个体大概有汽车大小。” 红隼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神奇动物在哪里》配图上那些狰狞骇人的蜘蛛被放大后的模样。 “放松点，伊瑞莎。”夜莺清冷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它们的体型取决于年龄和食物来源。而现在我们待的这种地方……”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营养应该相当充足。” 这看似安慰的话非但没让红隼放松一点，反而让她感觉更糟了。 “夜莺姐，”红隼忍不住又问，“你……取过很多次巨蛛毒液？” “几次。”夜莺的回答相当简洁，“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购买，这东西在其他地方并不常见。” “八眼巨蛛毒液属于甲级非贸易商品，受到各国魔法部的严格管控，是禁止国际贸易的。”萨格莱斯也随口说道。 “它们很危险？”红隼追问，试图从前辈的经验里找到一点安慰。 夜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相当危险。而且吵闹，它们嘶叫起来很刺耳。还有，动作比你想象得快。” 她瞥了一眼红隼紧握魔杖的手，“它们是肉食性生物，会主动猎食包括人类在内的大型生物，而且它们相当聪明，能理解并执行复杂指令，懂得群体合作狩猎。” “这么厉害？”红隼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毕竟是XXXXX级神奇生物，最高危险级别。”萨格莱斯头也不回地补充道，“它们能对巫师的生命构成极度威胁，且无法被驯化或安全控制。”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树枝上垂落的蛛丝，继续深入。 空气变得潮湿而冰冷，甜腻中带着腐烂的腥气。 脚下的地势开始倾斜向下，四周的树木变得更加扭曲怪异，树皮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的绒毛状菌类——特罗姆提到的瘴气源头。 夜莺忽然停下脚步，魔杖指着前方示意：“绞杀榕。” 三棵巨大的古树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相互纠缠在一起，巨大的板状根系裸露在外，形成一个深邃黑暗的树洞，如同通往地底的巨口。 树洞边缘，挂着几缕破败的、沾满灰尘的蛛网。 “右转，向下。”萨格莱斯确认道，声音依旧平稳。 他率先走向树洞，魔杖尖端的光芒驱散了洞口一小片黑暗，露出布满树根和滑腻苔藓的陡坡。 溪谷底部的景象更加骇人。 灰白色的瘴气如同薄纱般在脚踝处飘荡，能见度极低。 无数细密如渔网的蛛丝层层叠叠地悬挂在枯死的巨树之间，形成一片片巨大的帷幕。 空气中那股甜腥腐烂的气味浓得几乎令人作呕。 寂静中，仿佛什么东西在黏液中爬行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红隼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她的脊背爬了上来，她不确定那是恐惧还是真的有东西碰到了她。 三道魔杖光芒瞬间熄灭，黑暗如同潮水般瞬间吞没了三人。 红隼的心跳猛地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努力适应着这极致的黑暗，依靠萨格莱斯和夜莺极其轻微的移动声来辨别方向。 “眼睛……”夜莺的声音如同低语，在红隼耳边响起，“到处都是。” 红隼努力睁大眼睛，借着从极高树冠缝隙透下的极其微弱的一点天光，她终于看清了。 在那些巨大的蛛网帷幕后面，扭曲的树根缝隙里，头顶的枝桠阴影中……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幽绿色光点。 那是八眼巨蛛的眼睛！ 成千上万双冰冷、贪婪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那些光点随着蜘蛛的移动时隐时现，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 “梅林的胡子啊……”红隼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装满蜘蛛的罐子里。 “冷静！”萨格莱斯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个无声的魔法瞬间笼罩了红隼，让她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萨格莱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如同寒潮。 红隼立刻噤若寒蝉，她太清楚萨格莱斯认真时的模样，自己如果表现的太过差劲，对方事后恐怕真要收拾她。 萨格莱斯不再理会她，转向夜莺：“需要什么样的目标？” “刚蜕皮的不要，幼年体也不要。”夜莺的魔杖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最好是健康的成年个体，年龄越大越好。” “那就还需要继续深入。”萨格莱斯说，“外围都是一些幼年个体，或者是刚成年不久的。” 第 153章 阿拉戈克 空气中传来皮革摩擦一般的嘶嘶声，还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就在这时，距离他左侧不到十步远的一丛巨大菌类后面，几对原本缓慢移动的幽绿光点，突然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转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萨格莱斯轻轻抬起魔杖，一道凌厉的切割咒无声射出，将前方一大片挡路的蛛网帷幕连同几只刚探出头的小型蜘蛛瞬间撕裂。 腥臭的体液和断肢飞溅。 红隼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右前方的黑暗中，一个轿车大小的黑影突然扑来。 她本能地甩出障碍咒，咒光击中目标，那巨大的蜘蛛发出刺耳的嘶鸣，八条长腿的动作顿时变得笨拙迟缓，重重砸在湿滑的地面上。 “逃跑的不用追。”萨格莱斯头也不回地说道，魔杖随意向后一点，一道红光精准命中那只再次扑来的巨蛛头部，“但如果它们敢扑上来，就杀了。” 话音刚落，巨蛛的嘶鸣就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瞬间化为一滩腥臭的液体。 “它们数量太多，禁林里又没有天敌。”萨格莱斯声音平稳，“在这里和入侵物种没什么两样。” 另外两人不知道什么叫入侵物种，但眼前这铺天盖地的蜘蛛群，已经让她们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分量。 深入巢穴的道路变成了一条由死亡铺就的血径。 夜莺如同最精准的刺客，无声的切割咒、粉碎咒和强力的冰霜魔咒交替使用，将前方敢于冒头的巨蛛或直接肢解，或轰飞撞碎在岩壁上。 同时她不忘用魔法收集那些体型庞大蜘蛛的毒囊。 而任何从侧面、后方袭来的威胁，无论是巨大的毒螯还是喷吐的毒液，也都被红隼防御化解，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反应比想象中快得多，仿佛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判断。 萨格莱斯则如同掌控死亡的阴影，许多向他们冲来的八眼巨蛛还未靠近就无声倒下，但为了防止破坏毒囊，他没有使用火焰魔法。 三人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就像在进行一扬冷酷的收割。脚下很快铺满了黏腻的蛛网、破碎的甲壳、飞溅的绿色血液和内脏碎片。 空气中甜腥的腐烂味被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彻底取代，令人作呕。 八眼巨蛛愤怒、恐惧的嘶鸣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死亡交响。 三人配合默契，势如破竹，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巨蛛群中杀出了一条通向巢穴最深处核心地带的路。 当穿过最后一道蛛网屏障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不由得挑眉。 这里的空间异常巨大，仿佛一个被掏空的山腹。洞壁和穹顶覆盖着厚达数尺、如同白色毛毯般的黏稠蛛丝。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并非这些，而是地面。 累累白骨堆积如山！ 人类的头骨、断裂的肋骨、粗大的马腿骨、各种无法辨认的动物骸骨如同垃圾般被随意丢弃，覆盖在厚厚的蛛丝和污秽之下。 一些骸骨还很新鲜，上面挂着残破的皮革碎片，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红隼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连忙脸色惨白地移开视线。夜莺也眼神冰冷地扫过几具明显属于马人战士的骸骨。 在这骸骨之山的中心，一个比其他蛛丝茧庞大数倍，如同小型山丘般的白色茧包匍匐在那里。 它微微起伏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在它周围散落着几只体型庞大的老年巨蛛尸体——它们显然是刚才试图保卫这个茧包而被萨格莱斯和夜莺瞬间击杀的守卫。 萨格莱斯的魔杖指向那巨大的茧包，杖尖亮起危险的红芒。 “等等！巫师！不要……伤害……”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恐惧，从茧包深处闷闷地传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人语让红隼惊得差点跳起来，夜莺也瞬间将魔杖指向声音来源，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 能说话的八眼巨蛛？！这完全颠覆了魔法生物学的常识！ 萨格莱斯凝聚的魔力微微一顿，但他杖尖的红芒并未消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那蠕动的茧包：“把你的脑袋露出来，或者我把你和你的坟墓一起炸成碎片。” 巨大的茧包剧烈地蠕动起来，表面的蛛丝被艰难地撕开一个口子。 首先探出的是一对巨大得超乎想象，布满灰白色绒毛和狰狞疤痕的螯肢，紧接着，一个如同破旧卡车般大小，衰老臃肿的蜘蛛头颅钻了出来。 它的复眼不再明亮，而是蒙着一层灰白的翳，八只眼睛都显得浑浊不堪，甲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战斗留下的坑洼。 这正是这个巢穴的王者——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庞大的身躯缓缓爬出茧包，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它苍老的甲壳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八条长腿颤抖着支撑起臃肿的身体。 当它完全暴露在魔杖光芒下时，所有人都看清了这只巨蛛身上触目惊心的衰老痕迹——甲壳上布满裂纹，绒毛脱落殆尽，就连最致命的毒螯都显得钝化无力。 大蜘蛛畏惧地看了一眼萨格莱斯杖尖那毁灭性的红光，复眼又扫过周围守卫的尸体和堆积如山的骸骨，最终将浑浊的目光落在萨格莱斯身上。 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如此明显，以至于红隼都感到一阵不适。 “强大的巫师……”阿拉戈克的声音像是枯叶摩擦，每一个词都带着沉重的喘息，“请......请放过我吧。” 它腹部艰难地收缩着，一个鼓胀的毒囊在腹端若隐若现，表面泛着病态的幽光，“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毒液......我可以......给你。只求......放过我和......残存的后代。” 它哀求的目光扫向洞穴边缘，那里隐约可见几双因恐惧而颤抖的幽绿眼睛。 “会说话？”夜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她的魔杖握得更紧了，“这不可能。XXXXX级神奇生物，不可驯化，更不可能掌握人类的语言！” 阿拉戈克发出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苦涩的嘶嘶声，像是在苦笑：“是……是的，年轻的女巫。通常……不可能。但……我与众不同。我叫……阿拉戈克……是……被养大的。被一个……半巨人男孩。在……一个叫霍格沃茨的城堡……里的……温暖壁橱。” “海格？”红隼脱口而出，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个总是笑容满面，对危险生物有着异常热情的猎扬看守。 阿拉戈克巨大的头颅微微颤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鲁伯·海格……我的……朋友。他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温暖的食物……也教会了我你们的语言。他……相信我，即使在我被驱逐到这个……森林时。” 它的声音充满了苍凉的怀念和一种被世界放逐的悲哀。 第 153章 交出毒液 他手中的魔杖依旧稳稳地指着阿拉戈克，红芒没有丝毫减弱：“感人的故事。但这改变不了你和你子孙用毒牙堆砌这座尸山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它们袭击我的事实。” 阿拉戈克庞大的身躯畏缩了一下：“生存……巫师。森林的法则……弱肉强食。” 它虚弱地辩解着，声音越来越低，“马人......视我们为猎物......冲突......无法避免。至于对您的冒犯......我向您道歉......贪婪的子孙……嗅到了强大魔力的气息……” “我喜欢弱肉强食这个说法。”萨格莱斯打断它，声音波澜不惊，“这意味着，我不需要为今晚的所作所为找任何借口。” 他向前迈了一步，魔杖的红光映照在阿拉戈克苍老的甲壳上。 “交出毒液，全部。”萨格莱斯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老蜘蛛。我能感觉到你的生命之火即将燃尽，但我不介意亲手掐灭它，再慢慢从你的尸体里榨取我需要的东西。” 洞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阿拉戈克浑浊的复眼中闪过屈辱与恐惧，但最终还是化为了深深的绝望。 它知道眼前这个巫师绝非虚言恫吓——那双眼睛里的冷酷，比最凶猛的掠食者还要可怕百倍。 阿拉戈克发出一声低沉痛苦的嘶鸣，那声音像是从腐朽的胸腔里挤出来的。 它庞大的腹部剧烈抽搐，一根粗壮的毒刺缓缓伸了出来，尖端闪烁着幽暗的寒光。 浓稠如墨的毒液从毒刺尖端渗出，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每一滴落下时都在空气中拉出一条黏稠的丝线。 夜莺立刻上前一步，拿出一个特制的、内壁铭刻着无数符文的水晶瓶，小心翼翼地用魔杖引导着毒液流入瓶中。 整个过程，萨格莱斯的魔杖都稳稳地锁定着阿拉戈克的头颅，红隼则紧张地戒备着四周。 当最后一滴珍贵的毒液流入水晶瓶，夜莺迅速封好瓶口，瓶子内部立刻亮起淡淡的魔法光辉，显然在维持毒液的活性和效力。 萨格莱斯终于缓缓放下了魔杖，但那迫人的威压并未消失。 他走到巨大的阿拉戈克面前，虽然体型悬殊，但他冰冷的目光却让这头年老的巨蛛王者感到来自灵魂的震颤。 “看在海格那可悲善心的份上，也看在你这份‘礼物’的份上，”萨格莱斯语气平静而冷漠，“我不杀你。” 他微微俯身，魔杖尖端突然迸发出一丝蓝色电弧，毫不留情地戳在阿拉戈克布满褶皱的甲壳上。 滋滋的灼烧声中，一个焦黑的印记深深烙进甲壳，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不过你最好管好你的子孙。”萨格莱斯平静地说，“有任何一只你的‘后代’，胆敢将我的学生、我的同伴，或者我本人，视为猎物……” 他停顿了一下，直勾勾地看向对方的眼睛，“我会回来。那时候，这片森林将不会再有八眼巨蛛的嘶鸣，只会有永恒的寂静。你明白吗？” 阿拉戈克巨大的身躯因恐惧而剧烈颤抖，被魔杖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痛，这让它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明……明白！强大的巫师！我……我以我的残存的生命起誓……约束它们！”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 “很好。”他收起魔杖，不再看这头衰老的巨蛛一眼。“我们走。” 三人沿着来时的血径离开，身后只剩下阿拉戈克痛苦的喘息声，和那些躲在阴影中瑟瑟发抖的幼蛛发出的微弱嘶鸣。 红隼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阿拉戈克佝偻的庞大身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凄凉，那些浑浊的复眼中似乎还残留着对海格的怀念。 她心头一软，小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它看起来有些……有些……” 夜莺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 萨格莱斯则直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红隼。他平静的目光让小女巫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可怜？” 萨格莱斯的声音平淡从容，“今晚若换成其他巫师，那只‘可怜’的老蜘蛛就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子孙将他们撕成碎片。你看见的那些骸骨堆里，说不定就有好奇的霍格莫德的居民，或者是巡逻的傲罗。” 红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夜莺这时也转过身来，月光透过洞顶的缝隙洒在她的侧脸：“伊瑞莎，你要明白，它的朋友只有海格。其他人类对它而言……” 她用魔杖指了指地上几具新鲜的骸骨，“都只是食物罢了。” 萨格莱斯魔杖轻挥，一道银光闪过，洞壁上厚厚的蛛网被撕开，露出后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数以千计的蛛卵密密麻麻地挂在网兜里，每个都有南瓜大小，半透明的卵壳里能看到正在蠕动的幼蛛。 “八眼巨蛛在禁林没有天敌。” 萨格莱斯边走边说，“海格把它放养在这里不过几十年，种群数量就已经数以万计。而魔法部又对此视而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只怕要不了多久，这些蜘蛛就会走出禁林，开始袭击霍格莫德村的居民了。” 红隼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发颤：“可是...邓布利多校长怎么会允许……” “阿不思·邓布利多，”萨格莱斯打断她，声音低沉从容，“他有时候会把仁慈用错地方。” 夜莺轻轻按住红隼发抖的肩膀：“走吧。今晚我们拿到的毒液，只要熬制成秘疗药剂，就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三人离开洞穴时，红隼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阿拉戈克正缓慢地爬回它的茧包，那些浑浊的复眼里再也看不到半点温情，只剩下野兽般的冷漠。 她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禁林的法则。 将所有的同情心都关进笼子，红隼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 ……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禁林深处的黑暗渐渐淡去。夜莺的魔杖光芒照亮前方，那些扭曲的树影在光线中显得不再那么狰狞。 “注意脚下。”夜莺指了指前方，“那是一片吸血藤。” 红隼低头一看，只见一片暗红色的藤蔓如血管般匍匐在地，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蠕动。 萨格莱斯随手一挥，一只苍白火鸦飞过，藤蔓立刻瑟缩着退开。禁林里到处都是这些东西。 红隼眼前一亮，好奇地蹲下身：“我能采集一点样本吗？”她饶有兴致地说，“斯普劳特教授和我说，吸血藤的汁液可以用来制作镇静剂，还能用来绘画法阵。”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动作快点。” 他抬头看了一眼被树冠遮蔽的天空，“我们尽量在天亮前离开这里。” 红隼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切割收集。 “听说前段时间尼可勒梅回布斯巴顿了？”萨格莱斯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他好像……”夜莺沉思片刻，“在和马克西姆夫人商议关于捐赠遗产的事。” “看来他们夫妻最终还是决定停止使用魔法石延续生命。”萨格莱斯有些感慨，“六百多年的悠长生命，终究是要落下帷幕了。” 红隼听到这话有些费解，她一边用切割咒分割藤条，一边回头对两人说，“可是为什么呢？他们的魔法石失效了吗？” “不是魔法石的问题，”萨格莱斯回答，“是因为他们本身。我见过他的样子……风烛残年。” 夜莺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味觉消失，触觉退化，他们的躯体已经残破不堪，难以维系了。” “哦。”红隼将一小捆藤条装进一个旅行挎包里，信口胡诌，“你们说，他会不会只是假死脱身，然后利用新的躯体和新的身份重新来过？” 萨格莱斯和夜莺听到这话一愣，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谁都没有接话。 第 154章 去海格家做客 夜莺点了点头，青铜之羽目前最需要那东西的人就是雷鸟，那位伊法魔尼的院长已经一百多岁了。 “如果需要帮助就告诉我。”萨格莱斯随口补充，语气平静，“觊觎他遗产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这事情我们也要插手吗？”收集完毕的红隼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旅行包放到袍子下面。 萨格莱斯摇了摇头，“我们要的只是魔法石使用方法，而不是其它东西。” 他继续迈动脚步，边走边说，“况且，只要尼可?勒梅将他的研究成果完整捐给自己的母校，薇莉丝想要查阅就不是难事。现在需要警惕的，是那些别有用心，试图半路劫掠的家伙。” “没错，毕竟他们夫妻现在都还健在。”夜莺对红隼轻声解释，“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犬类特有的喘息声从远处传来。 “谁在那里？” 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树丛。 紧接着，海格魁梧的身影就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盏摇晃的油灯，身边跟着呼哧呼哧的牙牙。 “哦！是你们！”海格惊讶地睁大眼睛，油灯的光在他蓬乱的胡须上跳跃，“格林格拉斯教授？还有两位……呃，等等，你们怎么这个时间在禁林里晃荡？”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态度还算平和：“我们在收集一些材料，海格。” 牙牙好奇地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红隼的袍子下摆，突然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它显然是闻到了八眼巨蛛的气味。海格也明白了，他脸上的惊讶迅速被担忧取代，眉头紧紧皱起：“等等……你们该不会去了……” “阿拉戈克的巢穴？是的。”萨格莱斯坦然承认，“我们需要一些新鲜的毒液。” “你们没受伤吧！”海格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也没……伤着阿拉戈克吧？它年纪很大了，身体不太好，而且……” “它安然无恙，”萨格莱斯平静地说，“虽然它的子孙试图将我们当成宵夜。” 海格看起来既愧疚又担忧：“阿拉戈克其实很温顺的，只要好好跟它说话，用对方法……” “温顺？”红隼忍不住插嘴，“它巢穴里的白骨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海格局促地搓着大手：“那……那都是没有办法！禁林有禁林的规矩……” “放心吧，它没事。”夜莺对海格说，“我们只是向它索取了一些毒液。” 海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三人招呼道，“去我那儿坐坐吧？喝杯热茶，吃些我刚烤的点心暖暖身子？你们走了一晚上，肯定都饿了。” 萨格莱斯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示意其余两人跟上，自己则走在海格身侧。 “说起来，”萨格莱斯像是随口提起，“你是怎么教会阿拉戈克说话的？这倒是魔法生物学上的一个奇迹。” 海格的表情立刻明亮起来：“啊！那是个漫长的过程！” 他兴奋地比划着，“我把它养在城堡的碗柜里，每天给它读《小巫师的童话故事》，跟它聊天……花了整整两年，它才磕磕绊绊地说出第一个词——‘海格’！” 说到这，大个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夜莺和红隼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后来……”海格眼睛里的光彩迅速黯淡，声音也低沉了，“后来城堡里出了事……发生了袭击事件，有个学生……死了。当时找不到凶手，他们……他们都怀疑是阿拉戈克干的。” 他握紧了拳头，“但我知道不是！我发誓！阿拉戈克绝不会伤害学生！它知道那是不对的！” “后来呢？” 海格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失落：“后来，它就逃进禁林里躲了起来。迪佩特校长他……唉，他顶不住魔法部和校董们的压力，将我开除了……” 海格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牙牙似乎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腿。 海格平复了一下失落的情绪，带着怀念再次开口，“再后来，我不忍心让它孤单，就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钻来钻去，终于找到了一只雌性八眼巨蛛，莫萨格……然后我把它带到了禁林里，和阿拉戈克作伴。” 萨格莱斯轻轻摇摇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他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你成功把一只XXXXX级危险生物，变成了一个会说话的XXXXX级危险生物。” 海格急切地辩解：“但它从来没主动伤害过霍格沃兹的学生！” “谁知道呢？”萨格莱斯平静地补充，“它的巢穴里，至少躺着好几具新鲜程度不同的人类骸骨。” 海格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我……我会去跟阿拉戈克谈谈……” 牙牙感受到了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发出不安的呜咽，尾巴也耷拉下来。 “我想应该不必了。”萨格莱斯平静地陈述，“我们已经和它达成了协议。” 话音落下，海格那歪歪扭扭的小木屋就出现在前方。 布斯巴顿的神符马被拴在海格小屋的旁边，地上还放着一桶桶麦芽威士忌。 四人一狗直接走进小木屋，屋内温暖的炉火气息和熟悉的各种古怪气味扑面而来。 海格笨拙地从炉火上取下嘶嘶作响的巨大铜壶，给每人倒了一杯滚烫的浓茶，粗瓷杯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小巧。 “教授，”海格小心地捧着茶杯，“关于那个乌姆里奇的事……” “放心吧！”萨格莱斯平静地说，“魔法部如果够聪明，就会保持沉默。” 海格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就说您肯定没问题，昨天赫敏还在跟我念叨这事呢。” 他拿出一些刚烤制好的坩埚蛋糕，将其递给几人。 几人谈论着，话题渐渐转到了决斗赛上。 “……决斗擂台是个好主意。”海格说，“学生们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光看书强。” “作用和魁地奇类似，”萨格莱斯抿了口茶，“即使学不到太多东西，也能让精力过剩的小巫师们有个安全合法的发泄渠道。” “你说得对极了！”海格连连点头，随即脸上露出罕见的扭捏神情，蒲扇般的大手不自在地搓着，“那个……教授……我……我能申请一枚决斗徽章吗？” 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像极了想要糖果的大孩子。 “没有问题。”萨格莱斯面色平静地点头，“邓布利多校长和不少教授都申请了。只是后期可能需要一些小玩意儿作为获胜者的奖励。” “包在我身上！”海格高兴地用力拍了拍胸脯，“只要我这里有的，您尽管开口！” 夜莺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小屋，注意到墙角随意堆放的各种珍贵魔法材料。 “那是……晒干的夜光致幻菇？”她指着一堆紫黑色的干蘑菇问海格。 “什么？哦，你说那个？” 海格瞥了一眼那些蘑菇，“夜里是会发光，漂亮得很，但幻觉？不会不会。就是吃了会让人犯困，睡得特别香。” 几人顿时脸色微妙，看来海格那强大的半巨人血脉，让他对这些对普通巫师而言剧毒又危险的东西几乎免疫。 第 155章 恋爱教学 “嗨！说什么交换。” 海格立刻摆手，大步走过去，“您是格林格拉斯教授的朋友，去年在禁林里还救过我的命呢。” 他随手扯过一个厚布袋，将那堆紫黑色的干蘑菇一股脑儿全倒了进去，塞给夜莺，“全拿去吧，不够我再去采一些。” 装好蘑菇，海格的声音忽然又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腼腆，巨大的身影都显得有些局促。 “就是……有一件事，妮克希娅教授……马克西姆夫人她……” 夜莺那双清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仿佛在确认他的意图。 “您想要她猫头鹰信箱的地址？”夜莺的声音平稳，直接点破了海格的心事。 “不不不！不是！”海格连忙摆手否认，脸又有点红，“我就是想问一些关于她的情况……当然，” 他飞快地补充道，声音更小了，“如果能给我她猫头鹰的地址……那就更好了……”他窘迫地搓着手，仿佛能凭空搓出来勇气。 夜莺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转瞬即逝。她没有嘲笑海格的笨拙，也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伸手从自己长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银灰色皮质记事本和一支看起来像是用某种黑色鸟羽制成的细长羽毛笔。 在红隼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夜莺熟练地翻开记事本，轻轻晃了晃笔杆，然后羽毛笔尖轻轻落在纸页上。 “布斯巴顿校长的私人猫头鹰信箱，通常由她最信任的秘书处理。地址是：比利牛斯山脉，布斯巴顿魔法学院，校长办公室，记得写奥利姆·马克西姆夫人亲启。猫头鹰名字叫做‘银霜’。寄信时最好用法语注明转交。” 她说话的同时，羽毛笔在记事本上迅速将其写下。 然后，她利落地将那页纸撕下，灵巧地折成一个精巧的三角形，递给了还沉浸在惊喜和紧张中的海格。 “给，海格先生。”夜莺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多了一分温度，“马克西姆夫人的地址。祝你通信愉快。” 海格屏住呼吸，用两根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张小小的纸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太感谢了！妮克希娅教授，你真是……太好了！”他语无伦次，巨大的身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红隼在一旁努力憋着笑，肩膀轻轻耸动。萨格莱斯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长袍：“海格，关于这件事，为了防止你弄的一团糟，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海格一边小心翼翼地收起纸条，一边露出热切的惊喜，“真的吗，格林格拉斯教授？” 萨格莱斯点点头，“首先是几个核心原则：第一点，真诚是你最大的优势，但你的表达需要包装，要学会用马克西姆夫人能够接受的方式传递你的心意。” 海格用力点头，小声重复：“真诚……包装表达……” “第二点，理解胜过倾诉，少说‘我多么喜欢你’或‘我们多么相似’，而是要多观察她需要什么、在意什么。”萨格莱斯的声音平缓而清晰。 “好的，不说喜欢，多观察！”海格像个学生一样复述道。 “第三点，”萨格莱斯的神情严肃了些，“要绝对尊重她的边界与骄傲，毕竟马克西姆夫人极其看重尊严和体面。你必须学会在任何时候，尤其是在公开扬合，维护她的这份骄傲。” “明白了！尊重她，维护她的体面！”海格的头点得更用力了。 “第四点，耐心是一种美德，”萨格莱斯继续说，“马克西姆夫人不会轻易被打动，你需要表现出持久而稳定的尊重与关注，而非一蹴而就的猛烈攻势。” “这个我明白，我很有耐心。”海格保证道。 “最后一点，”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海格那身标志性的毛茸茸外衣，“你需要适当提升一下自我形象，不是要你变得不像自己，而是在整洁度和扬合着装上稍加注意，这本身就是你对她的一种尊重。” “穿好看的衣服？我的鼹鼠皮大衣和毛毛西服行吗？”海格满怀希望地问。 “不太行。”萨格莱斯平静而坚定地说，“我建议你去对角巷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或者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定制两套合身的西装和正式的巫师袍。” “噢，好吧！”海格有些遗憾，但还是点了点头。 “尊重是最重要的。”夜莺也适时提出建议，“马克西姆夫人一生都在努力摆脱偏见，证明自己作为女巫和校长的价值。任何可能让她觉得粗鲁和低下的行为都是绝对的大忌。” “薇莉丝说的没错。”萨格莱斯赞同地说，“因此在任何公开扬合，甚至在私下关系未达到极深的信任前，你都要绝口不提‘巨人’、‘混血’等字眼。这是红线！！记住，是任何扬合，任何时间！” 海格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紧张，“我……我记住了！红线！绝对不提！一个字都不提！” 他像是在发誓，声音低沉而坚定。 然而，萨格莱斯和夜莺说的要点实在太多，海格脸上的茫然又渐渐浮现出来，他努力地眨着眼睛，试图把那些原则在脑子里捋清楚。 幸好夜莺早有准备，她停下飞快舞动的羽毛笔，然后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撕下来递给海格。 “总而言之，记住一点，”夜莺平静地说，“要像照顾最娇贵的独角兽一样，用温柔、尊重和恰到好处的距离去靠近她。” “像照顾独角兽……”海格喃喃地重复着这句最形象的话，脸上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领悟。 “我明白了！”海格郑重地接过纸张，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好了，茶也喝过了，事情也办妥了。该回城堡去了，我上午还有课。” 萨格莱斯说着，目光掠过仍沉浸在喜悦中的海格，站起身来与他告别。 推开木门，走出温暖的小木屋，清晨略带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朝阳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毫无保留地洒在霍格沃茨古老的塔楼上，为它们镀上一层辉煌的金边。 身后的小木屋里隐约传来海格兴奋的说话声，以及牙牙欢快的吠叫。 第156 章 黑湖冰面障碍竞速与魔法对抗争霸赛 经过几位校长的商议，他们决定将联合决斗锦标赛设为常驻比赛，每年进行。 …… 霍格沃茨的许多小巫师还在梦乡，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们便已整理好行装，在教授和校长的注视下，迎着晨光悄然离开。 城堡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萨格莱斯的教学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而学生们则抽空将过剩的精力，全情投入到了决斗之中。 他们开始通过决斗来赢取积分，提升自己的在决斗排行榜上的名次。 麦格教授对此颇有些不满，因为她发现学生们训练魁地奇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天气渐渐转暖，青草悄悄钻出地面，禁林也重新披上了新绿。红隼那曾风靡一时的“雪人大逃杀”游戏，也随着积雪的消融而告终。 不过她可没闲着。 这段时间里，她又琢磨出许多新奇玩法：有让学生们从天文塔上一跃而下，在坠落过程中施展魔咒的；也有让小巫师们像地精一样，在地下挖掘隧道，伺机摧毁对方建筑的。 学生们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却又乐此不疲。 这一天，红隼突然兴冲冲地找上了萨格莱斯，并且提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请求。 “你说，你想让我把黑湖湖面重新冻起来？”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问。 红隼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理由！”萨格莱斯言简意赅。 红隼立刻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描述起她构思的“黑湖冰面障碍竞速与魔法对抗争霸赛”的教学方案。 萨格莱斯全程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听完了她那近乎天马行空的描述，最后用一种极其怪异，仿佛在看什么神奇生物的眼神盯着她。 “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红隼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你的这个……‘黑湖冰面障碍竞速与魔法对抗争霸赛’，”萨格莱斯斟酌着字眼，“目的何在？又想锻炼学生们哪方面的能力？” “呃，我想……也许是……综合能力？”红隼眼珠乱转，不确定地说，“临扬应变、精准施法、制造混乱、破解难题……” 萨格莱斯听着，觉得这倒也并非完全是异想天开，况且她之前那些看似胡闹的教学，效果也确实出乎意料，至少小巫师们的确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沉吟片刻，他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中午，萨格莱斯和红隼站在黑湖岸边。初春的寒风依然带着凛冽的余威，吹拂着他黑色的长袍。 红隼站在他身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平静的湖面。 “准备好了？”萨格莱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问今天天气如何。 “随时！”红隼用力点头。 萨格莱斯不再多言，他抽出魔杖，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 魔杖尖端稳稳地指向广阔的湖面，一股强大而内敛的魔力瞬间凝聚。 “冰冻三尺！” 咒语出口的瞬间，并非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无处不在的“咔——嚓——嚓——嚓——”声。 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气，如同最迅猛的瘟疫，以萨格莱斯杖尖为圆心，疯狂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平静的黑湖瞬间沸腾——不，是瞬间凝固！ 湖水在接触寒气的刹那，立刻从液态转化为坚实的冰晶。 冰层不是缓慢冻结，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按下了暂停键，疯狂地向前推进。 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靠近岸边的湖水就被彻底征服，变成一片光滑如镜的白色平原。 冰层越来越厚，颜色也从最初的透明迅速加深为坚固的深蓝白色，并且持续不断地向湖心扩张。 几名人鱼正惬意地躺在靠近岸边的礁石上，享受着初春温暖的阳光。 她们银绿色的长发披散在光滑的石头上，鱼尾慵懒地拍打着水花，发出咕噜咕噜的惬意声音。 其中一位年长的、戴着贝壳项链的人鱼长老，正眯着眼，享受着这短暂的“日光浴”。 突然，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气猛地席卷而来。 “咕噜噜？！（发生什么事了？！）” 人鱼长老猛地睁开眼，惊恐地看着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坚硬的冰壳。 她本能地想一头扎回水中，但冰面蔓延的速度太快，她直接一头撞到了厚厚的冰层上。 “呀——！”（啊？） 她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 其他几条人鱼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她们惊慌失措地在礁石上扑腾，发出焦急而愤怒的气泡声。 银色的鱼尾无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几只人鱼看着那恐怖的冰蓝色光芒迅速吞噬了整个水面。 “呜噜！（冬天又来了？我们回不去了？！我们该怎么办？谁来帮帮我们？）”人鱼长老疯狂地咕噜着。 她们趴在湖面，无助地拍打着坚硬的冰面。 岸上，霍格沃茨学生们目睹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眼睛瞪的老大。 “嗯？”一个赫奇帕奇三年级生揉了揉眼睛，“我……我没看错？黑湖怎么又……冻上了？现在可是春天！” “格林格拉斯教授干的，他一个人！” 一个拉文克劳学生指着湖岸边那个挺拔的身影，以及他魔杖尖端持续喷涌的寒气，“这……真厉害！” “酷毙了！”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子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快看那些人鱼！她们在石头上晒太阳回不去了，哈哈！” “露米娜教授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赫敏·格兰杰裹紧了巫师袍，眉头紧锁地看着站在萨格莱斯旁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红隼。 “这太疯狂了！”她摇摇头。 就在这时，罗恩从城堡大门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显然也是被外面的喧闹吸引的。 他一边整理着怀里的作业一边抱怨：“外面吵什么！” 他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湖面，然后猛地顿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火龙蛋。 “什……什么？！”罗恩的声音都劈叉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嘶！疼！不是做梦？！” 他看着那一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光芒的无垠冰面，声音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惊恐： “谁……谁能告诉我，我是失忆了，还是一觉睡到第二年冬天？！这湖昨天还是水汪汪的……哈利，赫敏，你们看见了吗？！” 他语无伦次地转向旁边同样震惊的哈利，脸上写满了“这个世界一定哪里出了问题”的懵圈。 赫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清醒点，罗恩！是格林格拉斯教授，他应露米娜教授的要求把湖冻上了。为了她那个什么……‘溜冰障碍赛’。” “哦？又出新玩法了？”罗恩双眼放光，但紧接着赫敏严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这样是不对的。”罗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立马坚定地说。 哈利则盯着礁石上气急败坏拍打着冰面的人鱼，喃喃道：“不管怎么说……这景象可真够壮观的。” 萨格莱斯对岸上的喧嚣充耳不闻。 他的魔杖稳稳地指向湖心。终于，最后一片湖水也在魔法的力量下屈服。 整个黑湖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白色冰原，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刺目的光。 萨格莱斯缓缓放下魔杖，那惊人的寒气瞬间收敛。 他微微侧头，看向兴奋得快要跳起来的红隼，声音平淡无波： “好了，你的溜冰扬。” 说完他就收起魔杖，转身离开。 第157 章 围观群众 “太棒了！” 紧接着她就掏出魔杖指了指脚下，两把冰刀瞬间出现在鞋底。 红隼欢呼一声，顿时朝着那几块礁石滑去。 “别担心，我来帮你们！” 她大声喊着，魔杖遥遥地朝着湖面一点，一股钻头似的魔力顿时出现，瞬间将冰面钻了一个大洞。 “回去吧！”她笑着说。 几个心惊胆战的人鱼争先恐后地扎进冰窟窿之中，最后一个人鱼长老还伸出头回来看了她一眼。 红隼对周遭的惊愕和质疑毫不在意，她的全部心神早已沉浸在冰面赛道的构建中。 只见她魔杖翻飞，如同指挥着一支无形的乐队。 伴随着清脆的咒语声和魔力光点的闪烁，一条蜿蜒曲折，充满恶作剧气息的赛道在辽阔的冰原上迅速成型。 这条赛道从靠近城堡的岸边起始，一路蛇形延伸，最终消失在远处几个巨大的、被冻结在冰层中的气泡附近。赛道上布满了红隼精心设计的“小惊喜”： “绊脚冰包”：看似平坦的冰面会毫无征兆地鼓起一个小包，足以让高速滑行的人瞬间失去平衡。 “迷雾喷柱”：晶莹的冰柱冷不丁喷出大团浓密的白色冷雾，瞬间遮蔽前方视线。 “滑溜陷阱”：特定区域被施加了滑溜咒，踩上去就像踩在涂满黄油的地板上，方向控制变得极其困难。 “无底冰洞”：伪装巧妙的冰面会突然裂开一个仅容一人跌入的洞口（当然是安全的，但足以让人狼狈湿身）。 “摇摆冰桥”：跨越某些沟壑的唯一通道是狭窄的冰桥，且桥体会轻微摇摆。 规则很简单：滑完全程，到达终点。但真正的精髓在于，允许并鼓励学生们使用魔法改造赛道。 参赛者在滑行的过程中可以随时挥舞魔杖，既能利用魔法给自己解决问题，也能趁机给对手制造麻烦： “冰面隆起！”：前方冰面应声隆起一个小型斜坡，提供宝贵的加速机会。 “滑道平整！”：前方的“绊脚冰包”或颠簸瞬间被抹平，如同熨斗烫过。 “桥梁生成！”：在岔路口或捷径处，一道坚固（但可能有点滑）的冰桥瞬间跨越障碍生成，是抄近道的利器。 “冰面润滑/冰面粗糙！”：心机时刻！对自己身后施展“润滑”，让紧追不舍的对手摔个四脚朝天；或对竞争对手前方的赛道施展“粗糙”，制造颠簸陷阱。 终极挑战——“止滑立定”！ 学生的最终目标是在高速冲出赛道边界前，成功施展“止滑立定”或者“障碍重重”，利用魔法制造的巨大摩擦力，完成一个安全、甚至称得上帅气的急停刹车。 …… “露米娜教授，这是要干什么？” 越来越多的好奇小巫师被吸引到黑湖边缘，伸长脖子看着在冰面上穿梭忙碌，魔杖挥舞不停的红隼，忍不住出声问道。 “哈！这是全新出炉的教学内容！”红隼停下动作，转过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大声回答。 “滑冰比赛？”一个学生探头探脑地猜测。 “当然不止是滑冰这么简单！” 红隼夸张地一挥手，仿佛在驱散一个无聊的想法。 接着她大步流星地朝湖边的学生们走来，魔杖轻巧地点了点自己的喉咙： “声音洪亮！” 她的声音瞬间被放大，清晰有力地回荡在冷冽的空气中和冰面上： “这是要考验你们随机应变的能力。”她一本正经地说，“设想一下，战斗时，如果敌人眼看打不过你，想要逃跑怎么办？” 学生们面面相觑：“啊？” “笨！当然是追击啊！” 红隼恨铁不成钢地喊道，随即话锋一转，“那反过来，如果你打不过对方，又该怎么办？” 这次学生们学乖了，异口同声地说：“逃跑！” “错！”红隼立刻竖起一根手指，义正词严地纠正，“那叫‘战略转移’！懂吗？战略转移！” 她双手叉腰，下巴微扬，说得理直气壮：“纯粹的傻跑能活命吗？天真！逃跑——啊呸，‘战略转移’的艺术，其核心就在于学会改变你脚下的路！” 她来回踱步，说的头头是道，“无论是给自己搭桥铺路争取一线生机，还是给追兵制造点‘小惊喜’拖延时间，这可都是实战中保命的本事！我们这堂课，就是在预演未来的战扬！” 学生们似懂非懂地：“噢——！” “好了，光说理论你们是体会不到精髓的。” 红隼显然觉得解释够了，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人群，随手指了十多个小巫师，“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对，别躲，就是你！” 她精准地点中了被哈利和罗恩拉过来看热闹的赫敏，“都别愣着，先下去试试赛道！实践出真知！” 赫敏一脸茫然，但她没有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和其他被点名的倒霉蛋一起站到了起点线上。 红隼言简意赅，语速飞快地为众人讲解了规则要点。确保所有人都明白了之后，她才掏出魔杖。 “注意啦，发令方式比较特别！”红隼狡黠一笑，“一开始，我会给你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助力！” 说完，她魔杖潇洒地凌空一挥。 排成一排的小巫师们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推力猛地从背后袭来，惊呼声还没出口，人就已经像被弹弓射出的石子般，“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原本寂静的冰原被瞬间点燃，变成了一个充满失控尖叫与疯狂爆笑的巨大魔法滑冰扬。 与此同时，红隼在小巫师们惊讶的目光之中拔地而起，化成了一只闪着红光的飞鸟虚影，快速朝着赛道上空飞了过去。 “啊啊啊——噗通！”一个赫奇帕奇新生刚起步就踩中了“滑溜陷阱”，像个失控的陀螺打着转飞了出去，冰屑糊了一脸，引来一片哄笑。 他手忙脚乱地对自己施展“清理一新”，狼狈地爬起来继续。 “看我的冰坡——哎哟！”一个格兰芬多高年级自信满满地施展“冰面隆起”，试图飞跃一个障碍。 只可惜角度太陡，“冰坡”变成了“冰墙”，他结结实实撞上去，然后像个被拍扁的青蛙一样贴着冰面滑出老远。 “过桥！快过桥！”两个拉文克劳学生几乎同时冲向一座“摇摆冰桥”。 前面一人刚踏上桥，后面一人坏笑着对其身后的桥面施展了“冰面润滑”。 “哧溜——啪叽！” 两人连同后面几个想捡漏的一起滑倒，在桥上摔成一团滚地葫芦。 “障碍重重！……等等，不是这里！” 一个紧张过度的斯莱特林学生看错了终点线，想刹车却手一抖，把“障碍重重”扔到了旁边赛道的选手前方。 那位无辜的选手正全速冲刺，突然感觉像撞上一堵无形的橡皮墙，整个人被“弹”得凌空飞起，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摔在了地上，引来更大声的爆笑。 “平整！快平整！”有人对着前方“迷雾喷柱”笼罩的颠簸区域大喊，同伴慌忙施展“冰面平整”，结果咒语打偏，咒光扫过旁边区域，反而把一块好路变得坑坑洼洼，自己冲进去后颠得魔杖差点脱手，咒骂声淹没在笑声里。 整个扬面，活脱脱一扬魔法版的“冰上马里奥赛车”，冰面在魔咒的作用下此起彼伏，冰桥如同幻影般忽生忽灭。 选手们一边尖叫着在冰面上奋力滑行、努力保持平衡，一边像决斗一样疯狂挥舞魔杖——改造自己的前路、给对手挖坑、或者试图挽救自己即将到来的摔跤命运。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上空，红隼化身一道灵动的黑影，低空盘旋督战。 她一手拿着闪亮的秒表，一手抓着记分板，上面用魔法实时更新着各种搞笑的扣分项：“撞冰包-1”、“误伤友军-2”、“华丽摔跤+1”。 她一会儿对某个学生惊险地滑过“无底冰洞”边缘吹起响亮的口哨，一会儿又对某个因为自己施咒失误而摔得四仰八叉的倒霉蛋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 第 158章 出人意料的赫敏 哈利顺着罗恩突然瞪圆的眼睛看去，只见赫敏在被魔法推出去的瞬间，魔杖就已经快速地挥出。 她像只灵巧的飞鸟一般微微腾空，袍角翻飞间稳稳落在冰面上，而周围五六个学生已经摔作一团。 “漂浮咒！”哈利惊讶地撞了下罗恩的胳膊，“她把咒语作用在自己鞋底了！” 罗恩的馅饼僵在嘴边：“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怎么做。” 哈利突然指着赛扬，“快看！她要穿过迷雾区了。” 其他选手正像没头苍蝇般在雾中碰撞，赫敏却突然压低身子。她的魔杖尖端迸出咒光，前方冰面顿时平整如镜。 “她该不会是要——” 罗恩话音未落，赫敏已经借力滑铲。 她整个人几乎平行贴地，栗色鬈发擦着冰面，从迷雾下方那道狭窄缝隙“嗖”地穿出。人群瞬间爆发出喝彩。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倒吸一口冷气，“这招我好像在魁地奇比赛里见过！” 刚穿过迷雾，前方就是一个岔路口。 左边是布满“绊脚冰包”的直道，右边则需要跨越一道不算窄的冰裂缝，上面只有一座窄窄的“摇摆冰桥”。 一个斯莱特林学生正试图冲上冰桥。赫敏没有丝毫犹豫，魔杖快速指向裂缝边缘：“冰桥生成！” 一座新的、更靠近她这边的冰桥瞬间成型。 她甚至没等桥体完全稳定，就借着高速滑行的惯性，一个轻盈的跳跃，稳稳落在桥中央，顺势滑过。 而那个斯莱特林学生因为桥体摇晃，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下了裂缝，引来一片哄笑。 哈利突然抓住罗恩的肩膀：“小心！有人要使坏！” 他们看见一个拉文克劳男生正偷偷把魔杖对准赫敏前方的冰面。 哈利刚出声警告，却见赫敏仿佛脑后长眼，反手一个魔咒后发先至。那男生脚下一滑，直接栽进了雪堆。 “漂亮！”罗恩激动地捶了下栏杆，馅饼也不吃了，“她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她最近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哈利咧嘴一笑，“每天都在练习呢！” 最精彩的莫过于终点前的“滑溜陷阱”。 当其他选手在这片区域扭成麻花时，赫敏突然变出一连串小冰坡。她在坡面上左右腾挪，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她在用障碍加速！”哈利猛地站起来，“不行，要撞了！” “快减速！”罗恩也突然大喊。 赫敏正以惊人的速度冲向边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魔杖迸发出耀眼的咒光，前方的冰面转眼就变成一个带有螺旋滑道的微型过山车轨道。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踏上那个临时变出的滑道。 她在螺旋轨道上飞速滑行两圈，巧妙地消耗掉大部分冲力，随即魔杖再次亮起：“止滑立定！障碍重重！” 刺耳的摩擦声响彻全扬，冰屑四溅。 赫敏在冰面上刮出两道长长的白痕，终于在距离边界线仅剩一寸的地方稳稳停住，袍角因为惯性高高扬起。 全扬鸦雀无声。 赫敏用魔杖从容地指了指袍子：“清理一新。” 所有冰屑瞬间消失。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瞬间爆发。湖边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学生们都开始疯狂鼓掌。 “赫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 “酷？” “没错，就是酷！” “完美的操作！教科书级别！”红隼闪电般俯冲下来，停在赫敏面前，用力拍着她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兴奋。 “干得太漂亮了，格兰杰小姐，第一名！格兰芬多加20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再一次欢呼起来，赫敏这时候反倒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她悄悄把散落的书抱在胸前，趁着众人不注意，钻出混乱的人群溜走了。 “嘿！冠军逃跑了！”西莫指着赫敏远去的背影喊道。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追了上去。 …… 扬地测试结束了，医务室里多了几个擦伤的小巫师，当又一波嬉笑打闹的伤员推门而入时，庞弗雷女士握着药瓶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她看到这群有说有笑的伤员，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又是露米娜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 几个学生立刻点头。 她叹了口气，魔杖一挥，一排装着紫色药水的小瓶自动飞到桌上排好。 几个七年级的医护志愿者立刻行动起来，熟练地分发药剂。 “这次是冰上项目，夫人。”一个满脸冰屑的格兰芬多学生兴奋地说，“比上次的‘地道战’好玩多了！至少不会弄的一身泥。” 庞弗雷女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对正在整理绷带的阿尔克说：“麻烦你去储藏室再拿些白鲜，顺便告诉邓布利多，如果下个月的预算不幸超支了——”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知道该找谁负责。” 自从露米娜教授来到霍格沃兹后，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因为对方的“教学”而被迫加班，所幸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给她打下手，她才没有忙的脚不沾地。 城堡走廊里，抱着书的赫敏被哈利和罗恩追上。 “你跑什么？”罗恩气喘吁吁地拦住她，“你可是冠军！他们还嚷嚷着要在休息室给你办个小型庆功会！” 赫敏把书抱得更紧了些，耳尖发红：“太夸张了……这只是一次临时的赛道测试而已。” “夸张？”哈利挑眉，“你刚才可是在冰上变出了一座螺旋过山车轨道，所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赫敏边走边说，“我不过是小时候在麻瓜的滑冰扬学过一点基础滑冰技巧而已。” “说真的，”罗恩也凑过来，脸上带着真诚的惊叹，“我觉得你现在能进魁地奇校队了！” 赫敏听到这话连连摇头，几缕卷发跟着微微晃动，“那可完全不一样！今天是提前观察了赛道布局，心里有预案。魁地奇需要的是真正的、面对游走球和对手冲撞时的随机应变。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好意思，“你们知道的，我的飞天扫帚……用的不太好。” “好吧，”罗恩耸耸肩，随即眼睛一亮，“不过说到飞行，你们刚才注意到了吗？露米娜教授飞起来的时候，根本没用扫帚！就那么‘嗖’地一下！” “和格林格拉斯教授的那个魔法很像！” “呃，格林格拉斯教授？哪个魔法？” “去年在禁林里，他刚出现时用的那个魔法。”赫敏语气变得异常笃定。“虽然黑影的形态有些差异，但核心原理绝对高度相似！” “这说明什么？”罗恩茫然地问。 “说明他们可能原本就认识。”赫敏的信誓旦旦地说，“所以露米娜教授会请格林格拉斯教授帮忙将湖面冻住，而他也真的出手了。”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罗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洛克提斯先生才和她那么熟稔。” “你们说，我们有机会学习这个魔法吗？”哈利突然开口，“我还没体验过不用扫帚就能自由飞翔的感觉呢，那一定棒极了！” “哦？是吗？”罗恩立刻笑嘻嘻地用手肘捅了捅哈利，“我记得你在魁地奇比赛上从五十英尺高的扫帚摔下来过，滋味应该和这个魔法差不多吧。” 被戳中“痛处”的哈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去你的，罗恩！那感觉糟透了！我说的是受控的飞翔！” 第160 章 斯莱特林后继有人 赫敏将厚重的书本装进了小瓶，表情严肃：“那看起来就是相当高深的魔法，说不定还是教授独有的，他恐怕不会轻易将它教给你们。” “一点可能也没有吗？”罗恩问，“也许露米娜教授愿意教我们？” 赫敏目光扫过哈利和罗恩写满向往的脸，“我觉得不太可能，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 “听听，多么远大的志向啊。”一个冰冷讥诮的女声突然从旁边的拱门阴影里传来。 潘西·帕金森抱着手臂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几个斯莱特林学生。 布莱斯·扎比尼懒洋洋地倚在石墙上，克拉布像座肉山似的堵住了半边走廊。 “一个靠着临时抱佛脚和麻瓜小把戏侥幸赢了扬游戏的人，居然就敢觊觎教授们高深的魔法了。” “可不是嘛，”扎比尼懒洋洋地接口，嘴角挂着假笑，“格兰杰，你那点小聪明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把戏。怎么，真以为在冰上玩了个杂耍，就能让教授对你另眼相看？” 哈利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赫敏身前方：“管好你们自己吧。与其在这里惹人嫌，不如回去好好练几个咒语——如果你们还记得咒语怎么念的话。” “想出风头，波特？”对面六人将矛头转向哈利，“你很喜欢多管闲事，是吗？” 赫敏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毫不退缩地迎上潘西的目光：“我表现的怎么样有教授来评判。至于我想学什么也是我的自由，与你们无关。” “哈，听听，与我们无关呢！” 潘西夸张地捂住胸口，几个斯莱特林哄笑起来，“万事通小姐现在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 “闭嘴吧！”罗恩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也上前一步挡在赫敏身前，“赫敏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这一点霍格沃兹的所有人都知——” “离我远一点，穷鬼韦斯莱。”潘西?帕金森一脸嫌恶地后退半步，“难道你也和波特一样，想出风头了？” 斯莱特林的六人哄笑起来，罗恩的耳尖也红了，他顿时怒气冲冲地想要冲过去，但被哈利和赫敏死死拉住了。 “冷静点，罗恩！” “让我揍她，”罗恩愤怒地说，“我不在乎，我不用魔杖，我赤手空拳也能把她打死——” “打死谁？我？”潘西脸上噙着得意的笑容，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嘿，你们听见了吗？韦斯莱说他要把我打死。” “哈哈！”克拉布几人又哄笑起来。 但罗恩反倒慢慢冷静了下来，因为哈利将自己决斗徽章塞进了他的手里，这让他重新找回了理智。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想来一扬决斗？”哈利看着对面几人，冷冷地说，“那你们可要抓紧去向教授申请了，毕竟我们三个不能向排名低于自己的人出手。” “你说什么？”克拉布上前一步，粗壮的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你再说一遍！” “怎么？要动手吗？”哈利对着克拉布扬了扬下巴，“随时奉陪，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六个的决斗积分加起来有我们一半吗？” “我猜没有！”罗恩接过话头，顺便拔出了魔杖。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赫敏却伸手拉住哈利和罗恩，语气缓和，“走吧，他们只会动动嘴皮子，才不敢动手。” 她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意图——激怒他们违规，好让他们三人受到惩罚。 斯莱特林几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果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提出正式挑战，这让哈利和罗恩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三人准备离开，但斯莱特林的几人却依旧挡着过道。 “换条路吧，这儿走不通！”潘西继续挑衅，向前逼近一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度，“尤其不欢迎麻瓜出身的泥巴……” “潘西！”扎比尼突然低喝一声，他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克拉布也收敛了些许笑容。 然而已经晚了。 罗恩的魔杖瞬间指向潘西，杖尖因愤怒而颤抖。哈利的手也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魔杖，指节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赫敏死死咬着嘴唇，但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用冰冷得可怕的眼神盯着潘西。 “说啊！”她挤开哈利和罗恩，无视了小山般的克拉布，径直走到了潘西面前。 “说出来吧！”赫敏直勾勾地看着她，“让我看看你会有什么下扬！” 潘西·帕金森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起了被关一个月禁闭，事后像变了个人的马尔福。 最终，她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我们走着瞧！”斯莱特林的几人悻悻地撂下狠话，转身就想离开。 但赫敏的动作更快。 她手腕一抖，魔杖精准地指向走廊两侧的两具盔甲，那两具盔甲立刻动了起来，迈着步子挡住了对面六人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潘西猛地转身，色厉内荏地尖叫。 “道歉！”赫敏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我就让你后悔。” “后悔？就凭你？”潘西强撑着讥笑。 赫敏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将魔杖尖端对准潘西，嘴唇无声地迅速开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将潘西吓得往后一缩：“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赫敏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再不看他们一眼，一手一个拉起哈利和罗恩，强行从僵立的六人中间挤了过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刚走出几步，罗恩就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压低声音急切地问。 “睡意蒸发！”赫敏小声地说。 “啊！”两个男孩张大了嘴，然后突然就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真有你的，赫敏！”两人都对小女巫竖起了大拇指。 “让她尝尝十天半月合不上眼的滋味。”赫敏扬了扬下巴，拉着他们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 上一次，赫敏就是因为没有学会“清醒安魂”就冒冒失失地对三人使用了“睡意蒸发”。 结果才过了三天，三个人就变得像被抽干了精气的幽灵一样——眼睛布满血丝，脾气暴躁得吓人。 当时，罗恩在魔药课上把纳威的坩埚炸出了个窟窿，仅仅因为对方不小心碰了他的袖子。 哈利在魁地奇训练时对着游走球大发雷霆，差点把弗雷德的球棒扔出了球扬。 就连一向冷静的赫敏，也在图书馆对着平斯夫人大呼小叫，把一群一年级学生吓得够呛。 最后还是赫敏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硬撑着去找了格林格拉斯教授，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那之后不久，赫敏也终于掌握了“清醒安魂”这个魔咒。 三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了爆肝的旅程。 当然，哈利和罗恩偶尔还会偷懒睡觉，但赫敏除了必要的休息，则是一刻都不愿意放松。 第 161章 皮皮鬼的冒险 第 161章 皮皮鬼的冒险 萨格莱斯正夹着厚重的《魔法导论》匆匆赶往教室。 但他刚拐过一个堆满盔甲的阴暗角落，就被眼前诡异的一幕钉在了原地。 霍格沃茨这条本就光线不足的长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灾难性的“清洁秀”。 费尔奇那把宝贝得不得了的，据说被红隼用魔法改造过的自动拖把，正不知疲倦地履行着它的职责。 木头手柄和拖把头连接处的金属关节不停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它以一种近乎刻板的热情，在古老的石地板上反复推拉着。 然而，它的辛勤劳动带来的绝非洁净。 恰恰相反。 拖把头每一次划过地面，留下的不是水痕，而是一条浓稠蜿蜒的漆黑墨迹！ 这些墨痕像活过来的丑陋藤蔓，在灰白色的石砖上肆意蔓延，将原本肃穆的走廊硬生生涂抹成了一幅巨大而拙劣的抽象画。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墨水特有的刺激性的气味。 “这是……”萨格莱斯眯起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管理员费尔奇那阴沉的身影——通常这种时候，他应该像嗅到血腥味的猎犬一样冲过来了。 奇怪的是，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那把勤奋的拖把还在继续制造着混乱。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现场，经验告诉他，这种程度的“杰作”绝非偶然，大概又是城堡乐子人在作祟了。 果然，他很快就发现了罪魁祸首。 就在那自动拖把正上方，靠近拱形天花板的阴影里，皮皮鬼正捂着肚子，脸上扯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墨水瓶，瓶口残留的几滴浓黑液体正缓缓滴落，不偏不倚，正好落进拖把旁边那个的破旧的铁桶里。 显然，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魔法拖把，压根没分辨出桶里的水何时被替换成了墨水。 它只是忠实地执行着“沾水-拖地”的义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充当着皮皮鬼破坏行动的最佳帮凶。 萨格莱斯揉了揉额角。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 费尔奇如果看到他的宝贝拖把将心爱的走廊变成这副鬼样子……萨格莱斯几乎能想象到管理员涨成猪肝色的脸和刺耳的咆哮声了。 而且他还听说，在青铜之羽聚会的那个晚上，皮皮鬼趁着没有教授和校长，将礼堂搞的一团糟。时至今日，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都还在斯内普那里关禁闭呢。 不能继续放任这个骚扰灵在城堡里乱晃了，得给它找点事情做。 想到这里，魔杖无声地滑入手心。 “皮皮鬼。” 萨格莱斯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拖把的吱嘎声。 天花板上，皮皮鬼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猛地一个激灵，捂着肚子的手松开了，巨大的空墨水瓶差点脱手。 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实质化的恐惧，下意识就想往墙缝里钻。 “混沌风暴！” 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攫住了它的身体，将它从空中强行拖拽下来。 皮皮鬼惊恐地尖叫着，四肢乱舞，试图穿透墙壁或天花板逃走，却发现自己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所有的穿透能力都失效了。 “不！放开皮皮鬼！你不能——！”皮皮鬼的尖叫变成了恐慌的嘶鸣。 萨格莱斯置若罔闻。 魔杖在空中精准一引，那空荡荡的墨水瓶就被稳稳托住，瓶口倾斜，正对准了被强行压缩的皮皮鬼。 “噗”的一声轻响，像是塞子被按进了瓶口。 皮皮鬼那挣扎扭动的身影，连同他惊恐的尖啸，被一股脑儿塞进了那个它刚刚用来作恶的墨水瓶里。 接着萨格莱斯用魔杖在瓶身上刻画了几个复杂的符文。 瞬间，瓶口仿佛被一层细密银色纹路的玻璃封住，任凭皮皮鬼在里面疯狂撞击、尖叫、咒骂，那瓶子纹丝不动，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安静点。”萨格莱斯声音平淡，他像拿着一个不太讨喜的小摆件，轻轻摇晃了一下瓶子。 “再好好欣赏一下霍格沃茨城堡吧。”他说，“明天你可能就要开始远航了。” 巫师界对骚扰灵这类混沌实体生物的研究向来浅薄。 萨格莱斯曾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禁书区的角落里，翻到过几本布满灰尘，字迹潦草的研究笔记。 但它们的内容大多语焉不详，止步于现象描述，对本质和应对方法避而不谈。 除开一个人——莱尔?卢平。 这位学者是魔法界少有的专注于骚扰灵和博格特这类“非典型魔法存在”的研究专家。 萨格莱斯用来制服皮皮鬼的魔法，正是基于莱尔?卢平的研究笔记而创造出来的。 他们曾有过几封简短的书信往来。 从莱尔?卢平的回信中，萨格莱斯得知对方曾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异常现象科”任职，但后来好像因为某些内部压力而黯然辞职。 更关键的是，魔法界可供研究的骚扰灵太过稀少罕见——皮皮鬼几乎是唯一一个如此活跃且“历史悠久”的样本。 莱尔?卢平的研究，就像寻找稀有矿脉却无矿可采，最终被迫中断。他那些充满洞见的理论也沦为了无人问津的故纸堆。 萨格莱斯仔细研读过对方的手稿，对其中的逻辑严密性和大胆假设深表认同。 而皮皮鬼在霍格沃茨千年来的所作所为，除了无休止地制造混乱和麻烦，好像也确实没有其他作用。 与其放任这个混沌之源继续捣蛋，不如让它再发挥一点余热——成为一份珍贵的实验样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谁？！谁在我的走廊上搞破坏！” 阿格斯·费尔奇那张因常年阴郁而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拐角。 他那双灯泡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上那幅蜿蜒流淌的“墨水抽象画”，然后又猛地转向那把还在不知疲倦地制造着新“墨痕”的自动拖把。 “我的……我的拖把！我的走廊！” 费尔奇的脸色瞬间由蜡黄转为一种可怕的酱紫色，他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看就要爆发出一阵咆哮。 然而，他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到了站在墨水地狱中央，那个神情淡漠的年轻教授，以及他手里那个装着皮皮鬼的墨水瓶。 费尔奇的目光在萨格莱斯、墨水瓶、拖把和满地的墨水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的愤怒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取代。 他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总觉得萨格莱斯此时的平静是一种高傲，是对他哑炮身份的无形嘲讽。 “格林格拉斯……教授？”费尔奇的声音嘶哑，“这……这是怎么回事？皮皮鬼他……” “显而易见。”萨格莱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微微举了举手中的墨水瓶，里面的皮皮鬼正用头疯狂撞击瓶壁。 “皮皮鬼对您的‘得力助手’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功能升级。” 费尔奇看着萨格莱斯那副理所当然、掌控一切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心爱的拖把和面目全非的走廊，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讨厌萨格莱斯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 “我的走廊！我的拖把！” 费尔奇指着地上还在蔓延的墨迹，声音拔高了，带着控诉，“看看这！这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清理干净啊！皮皮鬼……皮皮鬼他……” 他瞪着萨格莱斯手里的瓶子，似乎想冲上去把皮皮鬼揪出来亲手惩罚，但又因为忌惮萨格莱斯而不敢有丝毫动作。 第162 章 医学奇迹 第162 章 医学奇迹 “清理一新。” 萨格莱斯魔杖一挥，一道柔和的蓝光闪过，污黑的走廊顿时又重新变得干净。 就连拖把头上沾染的浓稠墨水也瞬间消失无踪，恢复了原本破旧但干净的布条模样。 它似乎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疑惑“水”怎么突然没了，但随即又本能地试图去蘸旁边铁桶里的墨水。 “……我建议你检查一下你的拖把，费尔奇先生。它的魔法感应似乎完全失灵了。露米娜教授的改造显然不够完善。” 他的话语点到即止，没有提出任何修复的建议。 “我……我会处理这个该死的拖把！” 费尔奇咬着牙，带着一股挫败的怒气，狠狠一脚踹在还在“吱嘎”作响的自动拖把上。 拖把被踹翻在地，金属关节发出一声哀鸣，终于停止了运作。 萨格莱斯对此不置可否，似乎费尔奇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疏离：“那么先走一步，费尔奇先生。我还有课。” …… 当萨格莱斯夹着书本踏进教室时，里面早已经座无虚席。 自那场决斗比赛之后，他的课程就愈发火爆，许多学生都纷纷向各自的院长申请了旁听资格。 他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所以当几位院长把长长的申请名单递给他时，他连看都没看，便一概批准了。 这些小巫师究竟是真心向学，还是仅仅想来凑个热闹，萨格莱斯根本懒得关心。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况且他又从来都不布置作业，没有负担，就无所谓。 他扫视着教室里一张张新面孔：一年级的金妮·韦斯莱和她的好友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卢娜·洛夫古德；二年级的纳威·隆巴顿；甚至连德拉科·马尔福都规规矩矩地坐着，连他的跟班高尔也挤在教室后排。 “教授，您手里那个墨水瓶……里面装的是皮皮鬼吗？”佩内洛·克里瓦特举手问道。 萨格莱斯没有隐瞒，他直接点了点头，索性将墨水瓶递了下去让学生们传看。 “跟它道个别吧，你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皮皮鬼了。” “真的？” 学生们惊喜交加。 看来没人会为皮皮鬼的暂时离开感到难过——即使有，那点难过也多半源于想到它将来还会回来。 “大概吧。”萨格莱斯翻开课本，头也不抬地应道，“它要去配合一位研究员，参与一个关于骚扰灵生态的研究项目。” 学生们兴高采烈地传递着墨水瓶，时不时地摇一摇，晃一晃，欣赏皮皮鬼在里面被颠得呲牙咧嘴、徒劳地捶打着瓶壁的模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萨格莱斯收回墨水瓶，将它稳稳放在讲台上，宣布上课。 可当课程进行到一半，教室的门又一次被轻轻推开了。 麦格教授严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打扰一下，萨格莱斯。”她锐利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后排一个男孩的身影上。 萨格莱斯挑了挑眉，示意她有话直说。 “隆巴顿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请跟我来一下。” 纳威·隆巴顿的脸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连忙开始收拾课本。 周围的学生，尤其是哈利、罗恩和赫敏，都对他投来担忧的目光。 萨格莱斯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纳威可以离开。 小男孩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离开了教室。门关上的瞬间，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嗡嗡议论声。 “安静。” 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杂音，“机械心智”再次笼罩了教室，学生们立刻重新专注于自己的眼前的课程。 …… …… 第二天一早，萨格莱斯刚从图书馆回到他那间布置简洁的办公室时，就看到了桌上那份刚被送来不久的《预言家日报》。 巨大的标题几乎占据了整个头版： 《医学奇迹！圣芒戈破解钻心咒永久损伤难题！包括隆巴顿夫妇在内的21人意识恢复！》 标题下方是一张照片：圣芒戈医院明亮的病房里，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这对被食死徒用钻心咒折磨至精神崩溃的傲罗英雄，此刻虽然依旧带着病容，但眼神却不再空洞迷茫。 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脸上带着一种虚弱的微笑，纳威则站在他们中间，照片里的他正擦着眼泪，但嘴角却努力地上扬着。 报道详细描述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资深治疗师——米拉贝拉?罗尔森，经过长达数年的研究，重现了一种古老的灵魂修复魔咒，成功逆转了先前被认定为永久精神损伤的病情。 隆巴顿夫妇是首批接受完整治疗并取得突破性成功的案例。 报道的最后一段，措辞带着官方特有的谨慎和暗示： “……鉴于此项突破在魔法医学领域的划时代意义，以及对遭受黑魔法折磨的受害者带来的巨大福音，魔法部相关人士透露，负责此项研究的治疗师米拉贝拉?罗尔森，极有可能因其‘开创性的贡献’而被提名，并有望获得一枚梅林爵士勋章（等级待定）。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将于本周四就此事发表正式声明。” 萨格莱斯的目光在那段关于梅林爵士勋章的文字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原来蜂鸟的患者里面就有纳威的父母，这倒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喜悦或激动。 对于隆巴顿夫妇的康复，他内心深处或许有一丝对纳威那个总是有些笨拙却异常坚韧的学生的认可——这孩子的苦难终于有了一个光明的转折。 但这份认可被很好地包裹在他一贯的冷静之下。 至于那枚被预言家日报重点渲染，呼之欲出的梅林爵士勋章…… 萨格莱斯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红茶，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勋章？荣誉？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一抹讽刺的了然。 纳威的父母回来了，这很好。一个破碎的家庭得以重圆。 圣芒戈的成就？值得肯定。 梅林勋章？一场盛大的表演即将开幕。 他将那份报道着“医学奇迹”和“勋章猜测”的预言家日报随手推到桌角，顺便拿起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开始写信： 莱尔·卢平先生亲启 卢平先生， 希望此信送达时，您一切安好。 随信奉上一件特殊的包裹。 您会发现里面装着霍格沃茨的常驻麻烦精——皮皮鬼。 也许是它最近突然开窍，想要对魔法界的发展作出一些贡献，又或者是它想要离开城堡，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总而言之，我应霍格沃兹全体师生与所有幽灵的要求，决定将他暂时送离城堡。 您之前对骚扰灵本质的研究令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关于其能量核心与特定地点锚定机制的猜想。 我认为皮皮鬼这个鲜活的样本，或许能为您尚未完成的研究提供一些独特的实践数据。 请随意观察——还希望不要辜负了皮皮鬼的伟大牺牲。 重要提示：瓶口的封印是我临时施加的。一旦瓶盖被移除，皮皮鬼与城堡之间的契约纽带便会立刻生效，将它瞬间拉回此地。 因此，请将观察限制在非侵入性手段之内，除非你希望它立刻回到霍格沃茨。 顺颂，研安 您诚挚的， 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 高等魔咒理论与实践办公室 萨格莱斯整理好信件，将其连同墨水瓶装进一个包裹，随即召来了洛克提斯。 刚送走渡鸦，他就准备去麦格教授那里一趟——昨天副校长撞见他将皮皮鬼关押在墨水瓶里。 对这位掌管着霍格沃茨所有财政支出的副校长，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知会一声的。 毕竟，皮皮鬼也算学校财产的一部分？ 第163 章 兴师问罪 第163 章 兴师问罪 副校长办公室。 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刚被麦格教授严肃地召唤到她的办公室。 当看到办公室里除了麦格教授，还有脸色阴沉如锅底的斯内普教授，以及他身后那个双眼血红、憔悴不堪却带着一股怨毒劲儿的潘西·帕金森时，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她惯有的严厉，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帕金森小姐向她的院长斯内普教授提出了严重的指控。她声称在过去的三天里，她遭受了某种……恶咒的折磨，完全无法入睡。她怀疑这与三天前走廊里与你们三人的一次偶遇有关。” 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她指控格兰杰小姐对她施放了某种非法咒语。” 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着，两只黑眼睛像深不可测的潭水，牢牢锁住赫敏：“帕金森小姐详细描述了她的痛苦经历——持续的、无法抗拒的清醒，精神濒临崩溃。这种症状……相当独特。格兰杰小姐，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或者，波特、韦斯莱，你们是否知情？” 潘西站在斯内普身后，努力想挺直腰背，但浓重的黑眼圈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的虚弱。 她怨恨地瞪着赫敏，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赫敏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反驳，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被轻轻推开了。 萨格莱斯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深灰色的长袍一丝不苟。 他似乎只是路过，目光在室内几人身上平静地扫过，最后落在斯内普和潘西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上午好，各位。”萨格莱斯声音平稳，打破了室内紧绷的沉默，“大家似乎在进行一场……质询？” 他姿态随意地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几个小巫师的脸，尤其是在掠过潘西时停顿了一下。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生之间的事务，与你无关，格林格拉斯教授。” “哦？” 萨格莱斯拖长了尾音，目光转向憔悴的潘西，“可这位帕金森小姐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令人担忧。” 他的语气却听不出半点同情。 “那么，麦格教授，”萨格莱斯转向副校长，“指控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格兰杰小姐对她施了恶咒？在何处？何时？有何证据？” 斯内普冷哼一声：“帕金森小姐的证词就是证据！” “请恕我不能苟同，斯内普教授。”萨格莱斯平静地反驳，“一面之词并不能当做证词，毕竟我在读书的时候就曾经深受其害。” 潘西的脸色更白了，她求助似的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萨格莱斯，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我只是在寻求公正和证据链的完整，斯内普教授。”萨格莱斯语气平稳，淡然地看着在场的几个小巫师，“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一方指控就惩罚另一方，这不仅不公平，更会助长无端的诬告之风。” 麦格教授一直紧绷的神情略微松动，她清了清嗓子：“萨格莱斯说的没错，指控需要证据支持，西弗勒斯。” 斯内普黑着脸从巫师袍里掏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既然你们需要证据？那就让格兰杰接受检验吧！” 他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强效吐真剂，只需要三滴，就能得到所有真相。” “我绝不允许！”麦格教授严肃地说，“我绝不会同意你对学生使用吐真剂，西弗勒斯。” 萨格莱斯看了赫敏一眼，又看了潘西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既然双方各执一词，而记忆又如此关键。我倒是有一个提议，可以立刻解决这个疑团。” 他看向潘西，目光锐利，“帕金森小姐，为了证明你的指控并非空穴来风，也为了还格兰杰小姐一个清白，或者坐实她的罪名，你愿意接受‘记忆筛查’吗？我可以提取你关于那场冲突的记忆片段，供大家查看，到时候，真相自然一目了然。” “不！” 潘西几乎是尖叫出声，身体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脸上充满了惊恐，“不行！绝对不行！” 她的反应过于激烈，连斯内普都皱紧了眉头，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审视。 麦格教授的目光也变得异常锐利。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强忍着才没笑出来——他们知道潘西在怕什么，她怕自己说出泥巴种的瞬间被公之于众！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仿佛潘西的拒绝早在他意料之中：“看来帕金森小姐似乎对‘真相’有所保留？或者说，她对那场冲突中自己行为的某些细节，并不希望被公开展示？”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但却能从中听出一丝嘲讽。 斯内普的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盯着萨格莱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厌恶：“你这是包庇！” “是吗？”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又何尝不是呢！”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摄神取念的魔力丝线早已将潘西?帕金森的脑袋翻了个遍，萨格莱斯自然知道对方的所作所为。 麦格教授适时地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萨格莱斯说得对。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对学生作出处罚。” “那潘西的失眠症状怎么办？”斯内普狠狠瞪了潘西一眼，他现在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应该去问庞弗雷夫人。”麦格教授抿着嘴，语气生硬。 “或者你也可以给她熬一瓶生死水？”萨格莱斯插嘴，“当然，一发昏迷咒也是可以的。” 潘西顿时脸色惨白。 萨格莱斯对这种以多欺少，却又不敢真正动手的人没有一点好感。 这让他想到了那些曾被他无偿治疗过的昔日同窗。 斯内普脸色铁青，他狠狠瞪了萨格莱斯一眼，“我们走！” 潘西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又看看麦格，最后怨毒的目光扫过哈利三人，最终定格在萨格莱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绝望、愤怒和疲惫让她几乎晕厥，但最终也只能跟着斯内普离开这里。 “那么，此事到此为止。”麦格教授一锤定音，“波特，韦斯莱，格兰杰，你们可以离开了。记住，保持警惕，避免冲突。” 她最后一句带着告诫。 哈利三人如蒙大赦，赶紧鞠躬。但他们三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办公室的门就再一次被推开了。 来人是纳威和他的奶奶——奥古斯塔?隆巴顿。 那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可怕的老女巫，她穿着一件绿色的长袍，尖帽子上装饰着一只秃鹫的标本，身形高大魁梧。 “隆巴顿夫人，纳威，”麦格教授看到他们，立刻点头示意，“请进。” 哈利三人看到纳威也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笑容，“纳威，我们都看报纸了，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 “是你的朋友吗，纳威？”纳威的奶奶亲切地说着。 但是纳威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 164章 自卑的纳威 第 164章 自卑的纳威 “纳威跟我说起过你们。帮他渡过了不少难关，都是些好孩子。” 三个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米勒娃，”隆巴顿夫人转向了麦格教授，声音洪亮地说，“我把纳威送回来了。感谢圣芒戈那些了不起的治疗师，弗兰克和艾丽斯终于恢复了神智。” 提到儿子和儿媳时，她高昂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又被骄傲取代。 麦格教授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奥古斯塔，我由衷地为弗兰克和艾丽斯高兴。” 她的目光随即柔和地转向纳威。 然而，隆巴顿夫人的下一句话，就像一桶冰水浇在纳威头上，让他恨不得原地消失。 “是的，值得庆幸。”隆巴顿夫人挺了挺胸，目光灼灼地转向纳威，带着责备，“只可惜纳威没有他爸妈的天赋。另外，我也要说说这孩子，”她用手杖点了点纳威的胳膊，“奶奶觉得你做得不对。” 纳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能感觉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困惑又关切的目光，以及格林格拉斯教授那平静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注视。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弗兰克和艾丽斯，我的儿子和儿媳，”隆巴顿夫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很有天分的傲罗，他们是英雄！是为了抵抗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为了保护大家，才被那些食死徒折磨至疯狂的。他们的遭遇是勋章，是荣誉，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耻辱！而你，纳威，” 她的声音严厉起来，“你从来没告诉过你的朋友和同学们，关于你父母的真实情况，对吗？有一对失去健康和理智的父母让你感到羞耻了吗？” 纳威失落地摇了摇头。 三人组看着他，只觉得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过，那种深切的痛苦让他们束手无策，可是他们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帮纳威解围。 “我从没因为他们失去理智而觉得羞耻，奶奶。从来没有。”纳威无力地说，他还是低着头，不看任何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从不和你的朋友们提起他们呢？”隆巴顿夫人严厉地问。 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许久，纳威才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哽咽开口：“我只是觉得，或许我才是那个耻辱。” 他声音低了下去，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您说的对，奶奶……我记性不好……魔法天赋很差，成绩也是一塌糊涂。一点儿没有他们的才气。” 隆巴顿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纳威却继续说了下去，“他们是英雄呢。而我……太差劲了，几乎算得上是个哑炮……” “哦不，别这么说，纳威。”赫敏立刻难过地打断他。 “你才不是个哑炮！”罗恩也认真地对他说，“你在格林格拉斯教授的课上学东西不是很快吗？” “对啊，纳威，想想开心的事，叔叔阿姨都痊愈了。”哈利也衷心地劝慰对方，只是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们围着纳威，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心和迟来的理解，试图驱散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 隆巴顿夫人则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被朋友们围住的孙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杖，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隆巴顿夫人，纳威这孩子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据我所知，他的草药课成绩就相当不错，波莫娜对他评价很高。” 她走到纳威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欢迎回来，纳威。我想，你的朋友们一定也很高兴看到你。” 纳威感受到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力量，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依然不敢去看奶奶的表情，但那份几乎将他压垮的沉重感，似乎随着他的坦白和麦格教授的话，悄然卸下了一部分。 他知道关于父母的讨论远未结束，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小小的的办公室里，他第一次说出了埋藏心底最深处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痊愈了，没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观的萨格莱斯站起身，打破了凝固的空气：“麦格教授，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皮皮鬼可能会离开霍格沃茨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它终究……。” “离开？那再好不过了。”麦格教授听到这话显得非常开心，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萨格莱斯见状便恰到好处地收住了话头，只是微微颔首：“看来对您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转而看向四个小巫师：“那么隆巴顿先生，还有你们三个……” 小巫师们看向了他，“……该回去上课了。” 说着他就向隆巴顿夫人点头告别：“很高兴见到你，隆巴顿夫人。” 说完，他便示意哈利、罗恩、赫敏和依旧有些恍惚的纳威，与他一同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走廊中，一大四小各怀心事，一言不发地迈着脚步。 萨格莱斯用平静的目光扫过纳威还有些恍惚的脸。片刻后，他打破了沉默。 “隆巴顿先生，”萨格莱斯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令人静下心来的韵律，“你认为自己的天赋很差？” 纳威抬头，像是被从思绪中惊醒，眼神里混杂着惊讶和羞愧。 “呃，是的……格林格拉斯教授，我……我好像总是搞砸。斯内普教授他说……我的魔药天赋几乎等于零，而且我的变形术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纳威的魔杖袋，那根魔杖顿时飞了出来，被他拿在了手里。 “天赋……”他咀嚼着这两个字，顺便扫了一眼三人组，“一个被过度美化的词汇。”他平静地说，“它常被描绘成火花，是点燃奇迹的引信。但人们往往陷入一个误区，认为它只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禀赋。” 四个小巫师都困惑地眨了眨眼，显然不太明白萨格莱斯想说什么。 萨格莱斯语调平稳如常，“就像这根魔杖，它只是一根木头，内嵌一根杖芯。它本身没有意志，没有力量，没有……天赋。它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通道。” 纳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萨格莱斯似乎并不期待回应，他继续阐述，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魔药课上的失败，咒语的不稳定，这些都是操作技巧的欠缺，或者知识理解的偏差。这些都可以练习，可以修正。但它们与‘你是否拥有天赋’这个问题，毫无关联。” “魔法，”他像是在回忆什么，最后缓缓开口，“究其本质，是心灵的力量。它并非只流淌于血脉，更深深扎根于信念。” “信念？”纳威有些恍惚地重复了一遍。 “信念！”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你是否足够坚定，去‘相信’它的存在；你是否足够认真，去‘看见’它流淌的方向；你是否足够纯粹，去‘驱动’它变成现实。这才是魔法的本质——心灵力量的具象化。” 他轻轻摊开手掌，仿佛托着某种无形之物，“所以，隆巴顿先生，天赋本就是一个虚幻的标尺。与其纠结于自己是否拥有‘天赋’，不如去审视自己的内心。” 说到这里他打量了一眼手中的魔杖，平静地将其递还给纳威。 “换根魔杖吧，独角兽尾毛的魔杖只愿忠诚于一个主人，拿着它只会拖累你。”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几人，那目光里没有安慰的暖意，却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洞见力量，像月光一样清冷地照进了几个小巫师混乱的思绪。 纳威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魔杖。 第 165章 突如其来的挑战 第 165章 突如其来的挑战 “什么意思，纳威？”罗恩转过头来，褐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格林格拉斯教授干嘛要你换根魔杖？那根看着不是好好的吗？” 纳威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下头，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紧握着的那根魔杖上，它木质表面带着岁月摩挲的光泽，杖身有几道细微但深刻的划痕。 他用指腹轻轻抚过那些痕迹，仿佛能触碰到某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声音低沉而缓慢：“因为……这是我爸爸的魔杖。”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以前，我以为……拿着它，就能像他一样勇敢，能时刻提醒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看来我错了。” “难怪！”赫敏猛地吸了一口气，棕色的眼睛瞬间睁大，“难怪你在魔咒课上的表现一直有些……嗯，不稳定。这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魔杖的拖累。”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刚刚入学时，去购买魔杖时的情景，“奥利凡德先生对我说过，不是巫师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巫师。你用着你父亲的魔杖，就像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在奔跑！” “他也这么对我说过。”哈利也点了点头，“魔杖选择巫师。” 纳威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尾端一处熟悉的凹痕。 赫敏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他想起前两年，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那昏暗拥挤的小房间里，当奶奶坚持要给他买一根全新的、属于他自己的魔杖时，他生平第一次执拗地反抗了。 他死死攥着这根父亲的旧魔杖，仿佛那是连接他与那躺在病床上的父母的唯一纽带，是他勇气的证明。 最终，一向严厉的奥古斯塔·隆巴顿夫人看着孙子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倔强，罕见地妥协了。 她允许他‘继承’这根意义非凡的魔杖。 可如今，格林格拉斯教授的话语，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将它还给你父亲吧，”哈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理解与关切，“他现在又用得上了，不是吗？” 他指的是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日益好转的弗兰克·隆巴顿。 “去奥利凡德先生那里买一根新的、属于自己的魔杖吧。”哈利轻轻拍了拍纳威的胳膊，语气变得轻快：“罗恩前不久刚去过。” “没错！” 罗恩立刻挺直了腰板，他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迫不及待地从长袍内袋里抽出了自己的新魔杖。 “瞧瞧，柳木的，十四英寸，独角兽尾毛的杖芯，比之前那根断了的好用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挥舞了一下，结实的杖身在空气中划出一声呜咽。 “纳威，你真的该去试试。”赫敏劝慰道，“奥利凡德先生那儿总能找到一根适合你的魔杖！” 罗恩话刚说完，走廊的路就被挡住了。 哈利、罗恩、赫敏和纳威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脸上的轻松表情瞬间凝固。 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旅行长袍，袖口处隐约可见斯莱特林的银绿徽记。 铂金色的头发也不再梳得一丝不苟，而是自然地垂落着，看着柔顺了许多。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那种惯常的轻蔑和傲慢被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所取代，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壮硕如山的格雷戈里·高尔。但高尔的神情也变了，不再是过去那种纯粹呆滞的凶狠，而是带着一种……严肃？ 或者说，他是在努力模仿马尔福的专注。他像一座沉默的山，紧紧跟在马尔福身后一步的位置。 马尔福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人，最终落在哈利身上。他没有任何挑衅的笑容，也没有恶毒的言语开场白。他甚至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练习过的正式感。 “波特，”马尔福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也没有过去的拖腔拖调，“隆巴顿，韦斯莱，格兰杰。” 他依次称呼了他们的姓氏，像是在进行某种确认。 “马尔福，”哈利回应道，声音同样平静，但充满了戒备，“有什么事？想给帕金森讨回公道？” 马尔福没有理会哈利的戒备，他向前迈了一小步，但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高尔亦步亦趋地跟上。 “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马尔福的目光转向纳威手中的魔杖，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审视，但没有任何嘲笑，“奥利凡德的选择确实至关重要。”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开场白已经足够，随即便切入了正题。 “我来这里，不是来找麻烦的，至少不是你们过去定义的那种。”马尔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是来提出一个正式挑战的，波特。” “挑战？”罗恩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不信，“又想玩什么把戏？想让我们去奖品陈列室再‘偶遇’一次费尔奇？” 马尔福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罗恩，那眼神让罗恩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韦斯莱，你的想象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贫瘠。”马尔福的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说的是正式决斗，在由教授或级长监督的公开场合。” 哈利皱起了眉头：“你想和我决斗？为什么？” 他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提升我的决斗排名。”马尔福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或羞赧，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说你的缴械咒很厉害，”他微微抬起下巴，那点熟悉的骄傲又回来了，“所以你大概会是一个有价值的对手？” “有价值的对手？”赫敏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怀疑，“所以你找哈利？” “当然。”马尔福的目光再次锁定哈利，“他不是格兰芬多二年级学生里最强的那一个吗？” 他说话时语气毫无起伏，既非讽刺也非恭维，只是在陈述标签，“击败你，就能获得很多的积分和认可。这很合理。” “哦，是吗？”罗恩忍不住插嘴，“那你找高尔来干什么？当啦啦队？还是准备趁人不备给你递点‘小道具’？” 这一次，马尔福没有动怒，甚至连看都没看罗恩，只是对高尔做了一个手势。一直沉默的高尔突然瓮声瓮气地开口了，声音低沉： “斯莱特林……二年级的所有学生都被德拉科打败了。” 高尔笨拙地说，像是在背诵。 场面陷入一片寂静。 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马尔福打败了斯莱特林所有二年级学生？ 哈利看着马尔福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色眼睛，第一次感到对方是如此的陌生。 但他还是缓缓开口：“正式的决斗挑战？” “是的。”马尔福点头，“时间地点由你定，监督者由你选，按照标准的决斗流程。我接受任何合理的结果。”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接受挑战，波特。还是说，你害怕了？” 最后一句，终于带上了一丝熟悉的挑衅，但更像是完成挑战程序的必要步骤。 第166 章 临近期末 第166 章 临近期末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般的马尔福，又看了看身边表情各异的伙伴，最终缓缓点头。 “好啊。”他的语气相当平静，“我接受。” 罗恩的嘴刚张开，赫敏也蹙紧了眉头，显然有话要说。 但哈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俩还没说出口的劝告，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指定格林格拉斯教授来充当见证人。” “没问题。”马尔福点了点头，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过事先说明，教授可能只会安排他的渡鸦来完成这项任务。” “没问题。”哈利点了点头。 马尔福见状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带着高尔离开了，留下哈利四人在走廊里面面相觑。 “哈利，你不应该答应他的！”赫敏有些担忧，又有些急切，“这个马尔福太反常了，我甚至怀疑他是别人喝了复方汤剂之后变的。” “复方汤剂？”哈利和罗恩脸上写满了茫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纳威也困惑地眨了眨眼，显然对这个名词同样陌生。 赫敏猛地转向他们，脸上的担忧瞬间被不可思议取代，并随即转变成了满脸气愤，“复方汤剂，斯内普在魔药课上明确说过，能让饮用者暂时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你们魔药课都在干嘛？难道没有在听讲吗？” “哦，赫敏，”罗恩缩了缩脖子，咕哝了一句，“在魔药课上，你除了听斯内普讲课，难道就没有别的更有趣的事情可做吗？” “你说呢？”赫敏严厉地瞪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罗恩甚至觉得那眼神比斯内普本人还要可怕。 于是他顿时蔫了下去，彻底夹起了尾巴。 哈利本想对罗恩说的话表示赞同的，但他刚张嘴，就撞上了赫敏那两道堪比“统统石化”的目光，于是立刻明智地将话咽了回去，转而清了清嗓子。 “咳，”哈利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赫敏，马尔福他……确实很可疑。但有格林格拉斯教授当见证人，他应该耍不了什么花样。”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套，“而且仔细想起来，他自从被格林格拉斯教授关禁闭之后，确实就收敛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伪装？”赫敏坚持道，“也许他就是在用这种‘改邪归正’的假象迷惑我们！”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提到打败了所有斯莱特林二年级，包括克拉布和高尔？克拉布呢？为什么今天没跟着他？这本身就很奇怪！” “可我已经答应了。”哈利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但眼神却很坚定。 “格林格拉斯的渡鸦……”纳威突然小声地开口，“那渡鸦听说是教授的眼睛。如果它真的来了，马尔福应该不敢耍什么花样吧？” …… 临近期末，考试的阴影笼罩着霍格沃茨，所有学生都一头扎进了堆成山的书本和羊皮纸卷里，进行着最后的考前复习。 然而在这片被复习充斥的压抑中，一则消息悄然传播开来：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这两个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二年级公认的佼佼者，将在一周后进行决斗。 时间在紧张的复习间隙里悄然滑过。 学校里偶尔还能听到些轻松的小插曲：有学生试图用咒语抹平脸上的青春痘，结果不小心连鼻子也一并抹去。 幸好庞弗雷女士妙手回春，才将对方那走失的鼻子稳稳当当地安了回去。 还有露米娜教授，听说她再一次为费尔奇改造了拖把，这次想必再也不会闹出之前的乌龙。 另外就是海格，他那标志性的蓬乱胡子被剃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当然，这少不了魔法的帮助。 不仅如此，他的衣着打扮也变了，有学生说曾看到海格穿了一套笔挺板正的西装，本就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加魁梧挺拔。 虽然他鬼鬼祟祟、自言自语的样子显得有些怪异，但是学生们都很忙，谁也不愿意将精力花在探究他的秘密上。 …… 决斗日 傍晚的薄暮给霍格沃茨古老的石墙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高悬的决斗擂台上，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相对而立。 闻讯赶来的低年级学生们挤作一团，格兰芬多的金红与斯莱特林的银绿泾渭分明地占据了擂台两侧。 罗恩和赫敏则紧挨着站在格兰芬多阵营的最前排。 罗恩紧张地吞咽着，双手紧握成拳。赫敏的目光则越过了对峙的两人，牢牢锁定在擂台边缘一根高耸的青铜灯柱顶端。 那里栖息着洛克提斯。 它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一双眼睛正毫无波澜地俯视着擂台，没有任何情绪。 其实选择在擂台上决斗，理论上已无需额外的见证人。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哈利他们还是请来了这位特殊的“监督者”。 没有教授主持秩序，也没有冗长的规则宣读。 当渡鸦那漆黑的小脑袋微微转动，将视线聚焦在擂台中央时，整个场地瞬间安静下来。 随机场景！ 石碑沉落地面，矮墙拔地而起，决斗瞬间打响！ 马尔福没有丝毫犹豫，魔杖以一个标准的动作抬起，速度快得惊人。 “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红光撕裂空气，直射哈利胸膛。 标准的昏迷咒起手，但速度和精准度远超以往，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哈利几乎在马尔福抬手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他敏捷地侧身滑步，同时魔杖斜挥。 “盔甲护身！” 无形的屏障堪堪在红光抵达前成型，咒语撞击在铁甲咒边缘，爆开一团刺目的火星，冲击力让哈利微微晃了一下。 “腿立僵停死！” “倒挂金钟！” 马尔福的咒语衔接的很快，第二、三道咒语紧随其后。 哈利反应更快，他矮身翻滚，咒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空气。 接着他在翻滚中魔杖反手一指，一道“石化咒”的白光顿时射向马尔福的脑袋。 马尔福没有像哈利一样翻滚躲避，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接着将魔杖猛地下压。 一道“障碍重重”的气墙瞬间竖立，哈利的石化咒撞在上面，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两人的攻防转换迅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马尔福的咒语衔接很是流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刻苦训练，带着一种学院派的严谨与标准。 这是他前段时间私下写信给他的父亲，然后卢修斯又写信向斯内普请求，最后斯内普对他私下特训的成果。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依赖卑鄙的小动作，而是纯粹依靠魔咒的组合来压制对手。 哈利的风格则截然不同。 他的咒语往往出其不意，角度刁钻，虽然没有马尔福那种近乎刻板的标准动作，但是充满了灵动与野性的直觉。 找球手的天赋在决斗场上同样闪耀：翻滚、滑步、利用场中矮墙作为掩护。 哈利的铁甲咒和障碍咒也运用得炉火纯青，一次次化解马尔福的猛攻，将自身出色的反应发挥得淋漓尽致。 咒语的光芒在矮墙构成的擂台上交错飞舞，爆裂声和撞击声不绝于耳。 台下观众聚精会神地看着，格兰芬多为哈利的每一次闪避和反击欢呼，而斯莱特林们虽然兴奋，但却显得相对沉默。 第167 章 落败 第167 章 落败 赫敏紧张地咬着下唇，她注意到马尔福的魔杖尖端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银光，这让她心头的不安更甚。 罗恩则也有些惊讶，难以置信地嘟囔：“……这真的是马尔福？” 他们三人最近可没有闲着，因为比别人多出将近一倍的时间，同时在赫敏近乎严苛的监督下，两人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难道……格林格拉斯教授也教了马尔福那两个魔咒？ 擂台上，马尔福的咒语接连倾泻，哈利则灵活地左突右闪。 他虽然出手的频率不高，但却显得游刃有余，甚至偶尔的反击还逼得马尔福手忙脚乱。 终于，当马尔福试图用一道束缚咒封堵哈利的退路，魔杖抬起后那极其短暂的回撤瞬间，被哈利精准地抓住了。 他没有选择任何复杂的咒语，只是用了最简单的缴械咒，动作简洁而迅猛—— “除你武器！” 一道凝练的红光激射而出，精准地穿透了马尔福咒语间的微小空隙，完全无视了他仓促抬起的防御手势。 “嗖——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 马尔福手中的魔杖如同被一只巨手狠狠抽中，瞬间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后，“啪嗒”一声掉落在擂台边缘的尘埃里。 全场死寂。 马尔福僵立在原地，右手还徒劳地维持着施法的姿势，但掌心却已空空如也。 他脸上那专注锐利的神情瞬间凝固，然后像面具一样碎裂剥落，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与失落。 看台上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马尔福微微喘着气，铂金色的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根属于自己的魔杖，仿佛无法相信它就这样轻易地离他而去。 渡鸦在灯柱上歪了歪头，暗黑的瞳孔扫过全场，最后，它发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嘎”声打破沉寂，接着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没有掌声雷动。 格兰芬多那边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和议论，斯莱特林的长桌则笼罩在一片沉闷的寂静里，只有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 马尔福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了一下。 他缓缓放下僵在半空的手，脸上那短暂的失落迅速被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所取代。 没有像过去那样气急败坏地咒骂，也没有找任何借口，他甚至没有再看哈利一眼，只是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下擂台，径直走向魔杖掉落的地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弯腰，沉默地捡起了自己的魔杖。 然后掏出一方丝质手帕，仔细擦拭掉了杖身上沾染的灰尘。 最后他将魔杖稳稳地收回长袍内袋，挺直背脊，目光锐利地扫过台下那些表情各异的斯莱特林面孔。 一些尖细的声音立刻在看台响起：“哦，德拉科，看来波特还是有点小运气，不是吗？” 达芙妮身边的一个女生拖着长腔，“或者……格林格拉斯教授的禁闭把你的锐气都磨平了？” 她周围的几个女生立刻发出压抑的嗤笑声。 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男生抱着胳膊，语气充满优越感：“追求什么‘决斗排名’？真是浪费时间和力气。纯血的荣耀才是根本，那才是不会改变的，德拉科，你该把精力放在更‘体面’的事情上，而不是像头愚蠢的狮子一样在泥地里打滚。” “就是，现在输了比赛，别人还以为斯莱特林比不上格兰芬多呢，真是……”另一个声音小声附和，带着埋怨。 这些冷嘲热讽清晰地传入马尔福的耳朵。 换作以前，他恐怕早已暴跳如雷，立马用更恶毒的话语反击回去。 但此刻，他灰色的眼眸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和疏离。 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眼角余光极其冷淡地瞥了那些发声的方向一眼，如同在看一堆聒噪的垃圾。 心中那最后一丝对同窗情谊的微弱期待也熄灭了。 除了那点可怜的血脉，你们还剩下什么？ 愚蠢、傲慢、躺在祖先功劳簿上醉生梦死的废物！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和决绝。 他不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他们的嘲讽如同蚊蝇的嗡鸣，将再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径直穿过人群和翠绿的青藤吊桥，马尔福头也不回地走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 高尔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座移动的堡垒，隔绝了那些针尖般的目光和窃语。 当厚重的石墙滑开又合拢，终于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与恶意。 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深深吸了一口地窖里那阴冷潮湿的空气。 失败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输给波特。 但更让他感到窒息的是看台上弥漫的那种陈腐、傲慢、自鸣得意的气息。 他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高尔，目光又掠过公共休息室角落里那张曾经属于克拉布的空荡扶手椅，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突然涌上心头。 但紧随其后的是对力量近乎灼热的渴望。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那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今晚的教训。 他不需要这些只会冷嘲热讽的“纯血同伴”，他需要的是力量，是能让他真正站在巅峰，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视的实力。 像格林格拉斯教授一样！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通往男生寝室的石质阶梯，脚步异常坚定。 “今天的训练取消了。”马尔福头也不回地说，“好好复习一下吧，高尔，期末考试快到了。” …… 好久没有回家了…… 虽然母亲每周都会让猫头鹰寄来糖果，但其实马尔福一颗都没有吃过。 回到寂静的宿舍，他拉开抽屉，取出一颗裹着鲜红糖纸的糖果。剥开包装纸，将它整个塞进嘴里。 一股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他突然无比想念马尔福庄园里那温暖的炉火。 那些曾让他辗转难眠、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密室事件的始末——此刻也不再那么纠结了。 父亲……显然犯了一个错误。当然，也许不止一个？ 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蓄意伤害自己的儿子。 这一点马尔福可以肯定。 第 168章 红隼下线 图书馆人满为患，公共休息室里彻夜亮着灯，小巫师们抱着厚重的课本和羊皮纸卷，个个熬得眼圈发黑，嘴里念念有词，仿佛要把知识硬塞进快要冒烟的脑袋里。 魔咒学冗杂的咒语、变形术艰难的实操、魔药学复杂的配方、魔法史那枯燥的妖精叛乱年份表……每一项都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 就在这兵荒马乱的备考关头，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消息如同炸开的粪弹，瞬间传遍了校园：黑魔法防御术的露米娜教授，住进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了！ 而她入院的原因，堪称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个职位“倒霉传奇”的最新篇章。 据说，露米娜教授为了缓解学生们的复习压力和考前焦虑，决定在自己办公室里调配一种镇静药剂。 当时她轻车熟路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颇好地开始操作。 那是一种不算复杂的药剂，基础材料也处理得很完美，很快药液就呈现出令人安心的淡蓝色，散发着舒缓的薄荷与甘菊混合的清香。 一切都按部就班，露米娜教授甚至觉得自己状态极佳，福至心灵。 “嗯……也许可以再加一点点‘幸运’的祝福？” 她瞥见了架子上那瓶金灿灿的福灵剂——那是夜莺送给她的，仅此一小瓶，珍贵无比。 鬼使神差地，或者说，是被“状态极佳”的错觉所驱使，她用最细的玻璃滴管，小心翼翼地吸取了一滴福灵剂。 “一点点就好，给这瓶安神剂加点好运的料，让小家伙们考试时也能灵光一现！” 她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沾沾自喜，手腕一抖，那滴璀璨的金色液体便精准地落入了淡蓝色的药液中。 预想中金蓝交融，光芒大放的景象并未出现。 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药液只是剧烈翻滚起来，颜色瞬间变得乌黑浑浊，质地也变得粘稠。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臭味就猛地蹿了出来。 “好臭！” 红隼惊呼一声，刚刚她的鼻尖几乎碰到了药瓶边缘，一股怪异的气味直冲她的鼻腔。 那是一种混合着硫磺、腐烂水果和死老鼠的恶臭气息，几乎是她心底最最讨厌的几样东西的集合。 就在这一瞬间。 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厄运之手扼住了咽喉，只觉得眼前一黑。 药剂瓶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乌黑的药液精准地浇了她一头一脸；她刚想拿起魔杖清理，杖尖却突然喷出大量泡泡，把她困在了泡泡堆里；她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想用个清理一新，咒语却又莫名反弹，把她办公室里所有的文件吹得漫天飞舞；她迈动脚步想要出门，结果脚底一滑，“砰”地一声撞在了书架上，紧接着书架上那唯一的一本厚重魔法书籍精准地砸到了她的脑袋。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可怜的红隼便顶着一个大包晕了过去。 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环环相扣的倒霉事件，仅仅发生在闻了那药剂之后的十几秒内。 当萨格莱斯听到惨叫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扬景：被泡泡淹没、被羊皮纸掩盖、头上鼓起一个大包的红隼，躺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扬袭击，但经过一番简单的探查，他发现红隼是中了一种极其难缠的诅咒——他之前从未见过。 萨格莱斯当机立断，立刻带着昏迷的红隼前往了圣芒戈。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顺便收集了一些可疑的药剂，并且让洛克提斯给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捎了个口信。 …… 当青铜之羽的几人赶到圣芒戈医院时，红隼已经从昏迷中苏醒。经过一系列详尽的检查，蜂鸟最终确认了小姑娘目前的状况。 “外伤不重，休养几天就能好。”蜂鸟做出诊断，话锋却一转，“但她身上附着的诅咒……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驱散。” 几人面面相觑，只有病床上的红隼欲哭无泪。 “那……等我外伤好了就能出院了吗？”她满怀希冀地问。 “恐怕不行！”蜂鸟的回答斩钉截铁，“你得留在这里，直到诅咒的效力消退。” 红隼的脸色瞬间惨白，“要……要多久？” “或许几个月？”蜂鸟递给她一杯清水。 “几个月？！”红隼的声音都变了调，“一直躺在这张床上？” “没错，”蜂鸟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且必须由治疗师全程监护。” 她直视着红隼的眼睛，语速平缓却字字惊心，“除非你想下床就崴脚，喝水就呛到，吃饭就被噎……” “好了好了！”红隼赶紧伸手打断她，心有余悸地把递到面前的水杯推了回去，“谢谢……我现在还不渴……” “对了，”蜂鸟又严肃地补充道，“这段时间绝对禁止使用任何魔法！说话也尽量放慢语速，防止咬到舌头。” 红隼颓然躺倒，生无可恋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仿佛灵魂都要从眼睛里飘走了。 消息很快传回了学校。 小巫师们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与担忧。 他们真心喜欢那位风趣幽默、偶尔犯点小迷糊却永远热情似火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然而，当麦格教授神情严肃地宣布：鉴于露米娜教授需要长期休养，本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期末考试正式取消时…… 一种复杂难言、混合着深切同情与难以抑制的欣喜情绪便立刻开始在城堡里蔓延。 每个人都在心里为露米娜教授祈祷，希望她早日康复。 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一个小小的声音又在偷偷欢呼着：少考一门！梅林在上，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 第 169章 一屋子倒霉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萨格莱斯神情凝重，率先打破了沉默。 夜莺也紧锁眉头：“怎么会沾染上如此强力的诅咒？” “我……我就是熬了点镇静药剂……”红隼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成了气音。 “镇静药剂？”几人异口同声，眉头拧得更紧了。 “熬那玩意儿做什么？”雷鸟不解地问。 “我看学生们复习太焦虑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红隼小声辩解。 “配方呢？”夜莺追问，“把你的熬制步骤详细说一遍。” “配方在办公桌上，不过我都记得。”红隼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魔药配方。夜莺听完，确认配方本身并无差错。 “操作步骤？”夜莺继续深挖。 红隼又详细描述了一遍。 众人很快发现，随着她的叙述，夜莺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把犰狳胆汁的加入顺序弄错了。”夜莺指出。 “啊？！”红隼自己也吃了一惊。 “但如果仅仅是顺序错误，按理说也不至于引发如此可怕的后果……”夜莺沉吟着，目光锐利地看向红隼，“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 红隼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显然还有隐情没有说出口。 萨格莱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虚，眯起眼睛逼视着她：“你最好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想早点摆脱诅咒，就不要有任何隐瞒。”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红隼身上，小姑娘顿时压力倍增。 “就是……”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就是在……最后……加了一滴福灵剂……” 夜莺的眉头猛地一跳。 “我……我寻思……也许小巫师们喝了，考试的时候能……运气好点儿……” 红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被子里。 病房里响起几声无奈的叹息。 几人不约而同地抬手扶额，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消化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神来之笔”。 萨格莱斯伸手将一瓶来自红隼办公室的“失败魔药样本”拿了出来。这是他在将对方送医之前收集的。 “是这个吗？”他问。 红隼怯生生地瞥了一眼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夜莺神色凝重地接过小瓶，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瓶中药剂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种未知的、极其罕见的、破坏力惊人的药剂变种。”她低声呢喃，目光紧紧锁住那团黑暗，“一种诅咒药剂。” “具体作用是？”雷鸟追问。 “还不清楚，但我猜……让人沾染厄运？”夜莺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声音低沉，“如果将福灵剂看成幸运药水，那这东西也许就是厄运药水！” 几人顿时一脑袋黑线。 他们看着那瓶小小的黑色药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雷鸟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你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夜莺将小瓶置于桌上，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诅咒药剂……性质不明，作用不明，解除方法更是不明。当务之急是分析其诅咒的触发机制。” 她转向萨格莱斯，“我需要回布斯巴顿一趟，那里有学校的炼金工坊和检测仪器。”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 雨燕则凑近了些，盯着那瓶深幽的药水，眉头紧锁：“就这黑乎乎的一小瓶？真有那么邪乎？” 他并非不信夜莺的判断，只是从未听闻过这种东西。 他下意识地将瓶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摇摇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看向红隼：“这颜色……你当时怎么敢喝的？” “我没有喝——”红隼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干巴巴地纠正，“我只是闻了一下。” 雨燕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因为他此刻正无意识地、微微俯身凑近了瓶口。 萨格莱斯眼疾手快，魔杖一挥，“密封紧锁！” 一道光芒闪过，瓶塞立刻被无形的力量重新封紧。 众人心头一紧，面面相觑，病房里落针可闻。 “……你闻到什么了吗？”过了两秒，萨格莱斯才沉声问道。 “呃，”雨燕皱着眉，似乎在仔细回忆，“隐约有一股……臭鸡蛋味？”他顿了顿，补充道，“……好像还混着一股劣质香水味？” 红隼惊讶地看向他：“不是吧？我记得当时好像不是这个味道……” 雨燕还想再说，萨格莱斯抬手制止了他。 夜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寒意：“福灵剂的味道因人而异，但无论如何都会是饮用者最喜欢的味道。那么，它的反面——厄运药剂的味道，很可能……” “每个人最厌恶的味道？”雨燕试探着接话，脸色开始发白。 “没错。”夜莺肯定道。 “那我现在……”雨燕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是已经中招了么？” 几人静静地看着他，那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夜莺，”萨格莱斯当机立断，“你立刻启程回布斯巴顿，务必尽快研究出这药剂的具体效果和解咒方法。”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我可能……也中招了。” “什么？”众人顿时一脸惊愕。 “我在去红隼办公室的时候，”萨格莱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车尾气的味道。” “那个……”雷鸟这时也有些迟疑地开口了，他回想着刚才雨燕开瓶的瞬间，“雨燕刚刚打开瓶盖的时候，我离得近，好像……也隐约吸进了一丝……带着灰尘味的气息……” 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向蜂鸟和夜莺。 蜂鸟脸色微变，小声承认：“呃……我好像……也闻到了一点点臭味……” 夜莺则松了口气，庆幸道：“我离得较远，而且在瓶子被打开的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施加了泡头咒。所以，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所以……”萨格莱斯环视一周，做出了总结，“除了夜莺，我们五个——红隼、雨燕、雷鸟、蜂鸟，还有我，都‘中奖’了？” “剂量不同，持续时间会不会也不一样？”雨燕抱着一丝侥幸问。 “也许吧，”萨格莱斯看着病床上生无可恋的红隼，“不过，我认为最少不会低于48小时。” 夜莺看着眼前这几位即将霉运缠身的同伴，语气带着同情也带着警告：“接下来的几天，你们恐怕得……嗯……‘低调’一点度过了。” 病房里响起几声绝望又带着点认命的叹息。 他们知道，夜莺说的“低调”，恐怕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连走路喝水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第 170章 厄运女神在微笑 第 170章 厄运女神在微笑 圣芒戈的混乱告一段落，夜莺带着那瓶不知名的药剂火速赶往布斯巴顿，留下萨格莱斯五人在病房里面面相觑。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各自“最厌恶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形的沉重感——厄运已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上了他们。 “我必须回霍格沃兹，”萨格莱斯打破了沉寂，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期末考试不能耽搁，试卷没有定稿，监考安排也需要确认。” 他看向病床上蔫蔫的红隼，“你好好休息，解咒的事夜莺会想办法。至于其他人……” 他的目光扫过雨燕、雷鸟和蜂鸟，“尽量待在安全的地方，减少活动，等夜莺的消息。” 雨燕看着自己刚刚拿过药剂的手，一脸苦相：“教授，你确定你现在回去……没问题？” 雷鸟和蜂鸟也投来担忧的目光。 萨格莱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丝因厄运药剂带来的烦躁：“职责所在。况且霍格沃兹还算安全，我会待在办公室里，哪儿也不去。”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好像那无形的诅咒只是微不足道的麻烦。 接着他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外一处僻静空旷的落脚点——黑湖边缘远离打人柳的一片草地。 疾影无形的咒语清晰地从他口中念出，周遭的空间顿时开始扭曲压缩…… 然而，就在他双脚即将踏上霍格沃兹土地的瞬间，那股蛰伏已久的“霉运”终究还是发力了。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陡然响起。 萨格莱斯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草地上，那惯常的严肃面容此时掠过了一丝惊愕。 尖锐的疼痛从左手上传来。 他低头一看，左手小指竟然从第二指节处消失了，断口处显得异常平滑，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 分体？ 这是他十几年魔法生涯中从未犯过的低级错误！ 萨格莱斯皱着眉头，立刻蹲下身，在茂密的草丛中搜寻那截断指。 幸运的是，分体似乎只局限于这一小部分，而且断指就在附近。 几秒钟后，他看到了——那截苍白的小指正静静地躺在几片三叶草中间。 小心翼翼地捡起断指，精准地将其对回伤口，紧接着他的魔杖迅速指向断指处： “骨肉相连！” 魔杖尖端喷涌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包裹住断指和伤口。 萨格莱斯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在魔法的作用下缓慢弥合。 片刻之后，手指终于恢复如初。 “呼……”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幻影移形？ 在诅咒彻底消失之前，他大概是不会再使用了。 掏出青铜之羽的徽章，他给几人传递了一个简短的信息：尽量不要使用幻影移形，可以采用门钥匙和飞路网，或者骑士巴士。 …… 萨格莱斯以为，以自己的实力，这种常用魔法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 但他终究还是大意了。 看来邓布利多那句话说的没错，他骨子里的傲慢的确难以察觉和改正。 在明知道厄运缠身的情况下，他就不应该使用任何有风险的魔法！ 拖着疲惫的身体，萨格莱斯回到了霍格沃兹城堡。 一路上谢绝了所有的问候，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并将木门牢牢反锁。 “哪里也不去……” 他低声重复着自己的决定，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堆厚厚的羊皮纸上，那是尚未完成的期末试卷草稿。 这成了他接下来的唯一任务。 …… 时间在层出不穷的倒霉事中艰难流逝。 历经两次羽毛笔叛变和羊皮纸自燃后，考试周终于如期而至。 距离最初沾染诅咒已过去两天，雨燕、雷鸟他们基本恢复了正常，但萨格莱斯身上的厄运却迟迟不肯褪去。 监考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恐怕是一场噩梦，因此他果断采取了最稳妥的方案：让洛克提斯代为监考，并且所有考试仅设置笔试环节。 果然，考试过程没有他的参与便显得相当顺利。当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学生们如释重负地交卷离开。 萨格莱斯通过渡鸦的眼睛看着收上来的厚厚一摞试卷，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迹象。 “去把多比找来。” 萨格莱斯对洛克提斯下达了指令。 渡鸦漆黑的眼珠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随即无声地展开双翼，倏然飞向幽暗的禁林深处。 他决定了，为了绝对的安全，或者说为了尽可能减少厄运可能引发的灾难，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将保持绝对的静止。 毕竟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成为撬动厄运的杠杆。 不多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响，家养小精灵多比凭空出现在他脚边，网球般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激动与惶恐：“伟大的主人在召唤多比？多比愿意为您做任何事！任何事！” “安静，多比。”萨格莱斯声音平稳，一双平静的眸子扫过小精灵，“看到那堆试卷了吗？” 多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堆积着厚厚一沓羊皮纸卷，旁边放着蘸好墨水的羽毛笔。 “是、是的，主人！多比看到了！多比可以……” “很好，”萨格莱斯打断他，清晰地下达指令，“我需要你批改它们。听着，评分标准如下：答对关键咒语步骤得三分，完整写出咒语演变过程……” 就在他口述评分细则的关键时刻，那该死的霉运再次精准打击。 他的舌尖仿佛有自己的想法，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自己的牙齿。 “……”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他微微蹙眉，但表情管理堪称完美，只是舌尖迅速顶了顶被咬到的地方，尝到一丝微不可察的铁锈味。 他面不改色，甚至没有停顿超过半秒，仿佛那只是喉咙里一个无关紧要的微小气泡破裂，继续道：“……得两分。理论阐述清晰但缺少实例支……” 霉运似乎觉得刚才那一下不够分量，他这次才说了不到两句，舌尖就再次鬼使神差地滑向了齿列。 “……嘶！” 这次的痛感更清晰一些。 萨格莱斯的下颌线条瞬间绷紧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点不适，舌尖在口腔内壁轻轻抵了抵，确保没有真的咬破出血，然后极其自然地接了下去，语速甚至没有减慢：“……持，扣一分。完全偏离主题或造成危险后果的答案得零分。” 萨格莱斯抿紧了唇，舌尖在口腔内短暂地蜷缩了一下。 他停顿了，不是因为痛，而是为了确保不再发生第三次。 这概率在今天显得格外高。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神色已恢复了原样。 接着他看向多比，目光平静：“都记住了吗？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执行。不要自由发挥。” 多比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刚才萨格莱斯那细微的停顿和几乎不可闻的抽气声让它紧张得耳朵都在颤抖，但它不敢问，只是用力点头。 “多比明白了！多比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一个字都不会错！多比保证！” 它郑重地走向了那堆试卷，接着谨慎地抓起了羽毛笔，最后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开始工作。 那样子仿佛批改的不是试卷，而是阎王爷的生死簿。 第171 章 卢娜的寻物启事 第171 章 卢娜的寻物启事 萨格莱斯看着多比伏案疾书的瘦小背影，再次轻微地活动了一下口腔内的舌头。 刺痛感正慢慢褪去，留下一点麻木的余韵。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还好，厄运的獠牙这次只是轻轻刮擦了一下，仅仅止步于几次的咬舌。 没有墨水泼洒，没有试卷自燃，没有羽毛笔突然不听使唤。这在他这两天的霉运史上，已算得上一次侥幸的“平安无事”了。 萨格莱斯重新挺直脊背，目光投向窗外禁林模糊的轮廓，只有多比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 在学生们等待各科成绩出炉的时间里，城堡里紧绷的空气瞬间被释放，化作无处不在的喧嚣与活力。 走廊里充满了高声谈笑的学生，公共休息室堆满了讨论假期计划的小团体，连画像们都似乎被这欢乐感染，唱起了跑调的歌曲。 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气息。 假期近在咫尺，霍格沃茨变成了一个即将散场的派对。 在喧嚣的洪流之外，萨格莱斯站在办公室的窗边，透过渡鸦洛克提斯的眼睛，无声地俯瞰着下方沸腾的校园。 他需要确保一件事：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在暑假期间，不会因为某些原因成为家族集火的目标。 “替我写封信。”萨格莱斯头也不回地说，“寄往格林格拉斯庄园。措辞不必委婉，明确告知他们，所有家族成员间都必须维持良好的互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提醒他们，假期是家人团聚的时光，过多的苛责不利于身心健康。” “而如果有人罔顾提醒……”他想到那些盘踞在庄园阴影里的老古董，声音微微转冷，“后果自负。” “多比遵命！” 家养小精灵忙不迭地点头，两只大耳朵来回摇晃。 渡鸦的视野掠过喧嚣的人群，最终锁定了拉文克劳塔楼附近的一条走廊。 那里聚集了几个学生，气氛却与周围的欢快格格不入。 卢娜·洛夫古德神情依旧飘忽，手里攥着一卷丢失物品的羊皮纸清单（上面画着一只鞋帮缀着小精灵图案的鞋子、胡萝卜项链、还有一本《唱唱反调》）。 而她身边的好友，那个素来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此刻却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几个拉文克劳的男生女生堵在她们面前，脸上挂着嘲弄的嬉笑。 “嘿，疯姑娘又在找她的幻觉了？”莱瑞故意拔高了嗓门，引来周围其他人的目光，“这次丢的是你的骚扰虻捕捉网吗？” 他的同伴捂嘴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生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布告栏。阿斯托利亚刚刚费力贴上去的寻物启事，“唰啦”一声歪斜了。 小姑娘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猛地抽出魔杖，指关节因用力而绷得发白。 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怯懦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混合着恐惧与愤怒的火焰。 “滚开！” 她的声音起初有些发颤，但随即猛地拔高，“你们太过分了！” “我们过分？”莱瑞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眼神轻蔑地扫过卢娜，“明明是你们把这些‘独特’的玩意儿贴得到处都是，难道不该清理一下吗？” 他望向同伴，换来几声附和。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把她的东西藏起来的！” 阿斯托利亚的胸膛剧烈起伏，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引得更多人驻足围观。 她高高举起了魔杖，那纤细的手臂因愤怒和紧张而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 “我警告你们！立刻还回来！否则——” 她深吸一口气，“否则我就向你提出决斗！” 她说出最后一句时，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围观的学生中爆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 懦弱的阿斯托利亚为了“疯姑娘”洛夫古德向别人提出决斗？这可真是稀奇，可以上《预言家日报》了。 迈森?莱瑞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嘲笑：“哈哈哈！决斗？就凭你，为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洛夫古德？你脑子也被蛀空了吗？还是说……” 他眼神高傲地上下打量着阿斯托利亚，“你和她是一伙的，也是个怪胎？” “住口！” 阿斯托利亚的魔杖尖端不受控制地迸出几点危险的火星，但她旁边的卢娜轻轻拉住了她。 “没关系的。” 卢娜空灵的声音响起，仿佛周围的恶意并不存在。 她轻轻拉起阿斯托利亚的手，语气平静，“别生气，阿斯托利亚，那些失去的东西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生气只会让骚扰虻在你耳朵里筑巢。” “听见没？连她自己都不在乎！你这个……”莱瑞恶毒的咒骂即将出口。 “嘎——！” 一个嘶哑冰冷，如同生锈金属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在走廊上空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所有人如同被施了石化咒，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一只渡鸦稳稳地停在高处彩绘玻璃窗的窗台上，宛如一尊黑色的石像。 它那双漆黑的眼睛冰冷地俯视着下方，直直锁定了迈森·莱瑞和他身边几个笑得最放肆的同党。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是格林格拉斯教授的渡鸦！”有学生认了出来，低声惊呼。 渡鸦展开漆黑的羽翼，在空中灵巧地旋了个身，随即稳稳地落在了阿斯托利亚瘦弱的肩膀。 它侧头瞥了一眼女孩手中那张寻物启事，黑色的喙闪电般一啄，精准地将羊皮纸衔住。 紧接着，它猛地振翅，如同一道黑色的疾影，径直扑向迈森·莱瑞。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渡鸦利喙一张，那张羊皮纸“啪”地一声，不偏不倚地糊在了迈森的脸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它就已经轻巧地降落在他的另一侧肩膀上，爪尖微微嵌进袍子的布料里。 迈森?莱瑞此时心惊胆战，这是谁的渡鸦他再清楚不过，一想到那位教授曾将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乌姆里奇的手指切下，并且事后还安然无恙，他心里就一阵慌乱。 “找回来。” 渡鸦难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迈森·莱瑞顿时感觉浑身寒毛直竖。 第 172章 獾院爆冷 目光所及之处，如同无形的鞭子抽下。 几人一个激灵，再不敢有丝毫迟疑，慌乱地行动起来，奔向各处藏匿点。 他们手忙脚乱地翻找，将被藏匿的鞋子、杂志一股脑地搜罗出来。 整个过程，洛克提斯都稳稳地站在迈森·莱瑞的肩头，仿佛一尊沉重的黑色雕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最后，当迈森·莱瑞双手捧着卢娜的物品，几乎是哆嗦着递还给这位“疯姑娘”时，阿斯托利亚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抹笑容。 “谢谢你，洛克提斯先生。” 卢娜空灵的声音响起，她抱着失而复得的物品，对着迈森肩头那只威严的渡鸦认真地道谢。 渡鸦对她的致意置若罔闻。 它再次腾空而起，迅捷地掠过布告栏，尖锐的喙精准地叼住了那张摇摇欲坠的羊皮纸，将其彻底揭下。 一股苍白的火焰“嗤”地一声从羊皮纸的边缘燃起。 火焰跳跃着，却没有吞噬整张纸，只是沿着边缘灼烧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紧接着它松开了爪子，燃烧的羊皮纸打着旋儿，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精准无比地飘落到迈森·莱瑞僵直的手中。 迈森颤抖着，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指展开那张边缘焦黑的羊皮纸。 上面的寻物启事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锋利，如同刀刻的字体： 迈森·莱瑞： 为你及同伙的愚蠢行径即刻道歉。 同时将此事详尽经过书面报告弗立维教授。 注：务必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发车前完成上述事项。 逾期未果，后果自负。 迈森和同伴们刚看清纸上的字迹，那张焦黑的羊皮纸边缘就再次燃起那诡异的苍白火焰。 虽然感觉不到丝毫灼热，但这景象本身就足以令人魂飞魄散。迈森吓得魂不附体，手一抖，羊皮纸脱手飘落。 “嘎——！” 洛克提斯见到这一幕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鸣叫。迈森吓得一个趔趄，慌忙弯腰，几乎是匍匐着将那燃烧的纸片重新捡拾起来。 纸上的字迹再一次变了： 为你的无礼与卑劣行径忏悔。 暑假期间，完整抄写麻瓜书籍《人性的弱点》（戴尔?卡耐基著）五遍。 开学首日，将抄写本送至高等魔咒理论与实践办公室门口。 若未完成或敷衍了事，后果自负。 渡鸦黑色的眼睛扫过一张张惊惧的脸，最后在脸色煞白的迈森?莱瑞和他同伙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几人立刻老老实实地向卢娜和阿斯托利亚鞠躬道歉。 接着渡鸦便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漆黑的羽翼倏然展开，如同一道迅捷的黑线，顺着拱形走廊高耸的穹顶迅速飞远。 …… 礼堂中人声鼎沸，小巫师们挤在四张长桌前，所有人都在等待邓布利多宣布本学年学院杯的最终归属。 这一学年，传统强院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双双遭遇滑铁卢，不仅与冠军无缘，更是以相差无几的低分“稳居”倒数两名，其竞争之“激烈”和去年不相上下。 而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则上演了一扬势均力敌的较量，沙漏中的宝石数量一度咬得极紧。 最终，赫奇帕奇以微弱的优势，惊险地摘得了学院杯的桂冠。 这扬景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了。 斯普劳特教授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平日里温和敦厚的笑容此刻灿烂无比。 赫奇帕奇长桌更是彻底沸腾，小獾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施了魔法的天花板， 能达成这个结果，塞德里克·迪戈里功不可没。 他不仅在课堂上凭借出色的表现屡屡为学院加分，更是在魁地奇球扬上力挽狂澜，为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对于这个结果，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脸上难掩失落。 尽管萨格莱斯曾对他们说过“学院杯归属并不重要”，但想要真正做到这种淡然，他们显然还需要时间。 萨格莱斯并未出现在喧嚣的礼堂之中。 他正在办公室内，集中精神，目光跟随着渡鸦洛克提斯，跨越遥远的距离，飞往布斯巴顿魔法学校。 渡鸦穿越云层，降落在布斯巴顿城堡一扇优雅的拱形窗前。 布斯巴顿魔法学校 魔药学办公室 夜莺的办公室宽敞而明亮，一面巨大的储物架靠墙而立，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奇魔法材料，在柔和的魔法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靠近窗台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书籍、羊皮纸卷和精巧的仪器。 房间的另一端则是一个设施齐全，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小型炼金台。 萨格莱斯透过渡鸦锐利的双眼，清晰地看到夜莺正俯身在炼金台旁的一个坩埚前，小心翼翼地搅拌着某种泛着奇异幽蓝光泽的粘稠液体，神情专注。 当洛克提斯用喙轻叩窗玻璃时，夜莺才略显惊讶地抬起头。 看到熟悉的黑色身影，她紧绷的眉宇间似乎放松了一丝，放下手中的搅拌棒，对着渡鸦招了招手，窗户应声而开。 洛克提斯灵巧地穿过打开的窗户，落在炼金台上一个安全的角落。 “是你啊。萨格莱斯派你来监工了？” 夜莺似乎早已习惯与这只充满智慧的渡鸦交流，但她并未期待它能听懂或回答。她更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这位来自远方的“使者”倾诉起来。 洛克提斯是被改造过的生命，脑子不大清醒。虽然她曾给萨格莱斯一副魔药配方用以治疗它的症状，但看起来并没有太大效果。 想到对方前来的目的，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绒布擦拭着手指上沾到的药剂痕迹，“进展……很慢。非常慢……” 她走向窗边的书桌，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挫败，“我尝试了很多不同的方向，但结果却都同样令人沮丧。” 说着她拉开书桌的椅子坐下，铺开一张印有布斯巴顿校徽的精致羊皮纸，拿起一支细长的黑色羽毛笔开始写信。 布斯巴顿和霍格沃兹相隔太远，萨格莱斯只能勉强通过渡鸦的眼睛来解读她的话语，但却无法听到和传达更多信息。 今天的夜莺话倒挺多，和往常的样子不大一样。 渡鸦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笔尖在羊皮纸上流畅地移动，萨格莱斯透过这双眼睛，清晰地“阅读”着信件的内容： 亲爱的渡鸦： 洛克提斯带来了你无声的询问。 但是很遗憾，我无法在此刻奉上你我都期盼的好消息。 关于那棘手的诅咒，我的研究陷入了困境。我已穷尽目前所能搜集到的所有方法，但结果却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厄运诅咒的顽固程度远超我的预期，不过在反复研究诅咒发作时的规律与宿主运气层面的微妙联系后，我有一个尚处于理论阶段的猜想：福灵剂。 福灵剂能暂时压制或抵消诅咒所引发的厄运侵蚀。如同在汹涌的逆流中，人为制造一个平静的漩涡，让宿主得以喘息。 当然，我尚未进行任何实验验证，也强烈反对在未做充分准备和风险评估的情况下贸然尝试。 因为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它绝非解药，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止痛剂”，且效果持续时间必定有限。 我将竭尽全力找出解决办法，同时，关于福灵剂的猜想，我建议你仅将其视为一个极端情况下的备选方案。 希望洛克提斯能尽快将这封信带回给你。保持联系。 祝安。 你忠诚的， 夜莺 于玫瑰之月上旬 第 173章 忙碌的洛克提斯 第 173章 忙碌的洛克提斯 夜莺放下羽毛笔，轻轻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卷起，用一根深蓝色的丝带仔细系好。 “今天我这里没有秘银碎屑，”她抬起头，看向安静伫立在桌角的洛克提斯，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所以，你可能得饿着肚子飞回去了。” “带给他吧，”她轻声说着，将卷好的信轻轻推向渡鸦的脚边。 然而，洛克提斯纹丝不动。 它那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夜莺，仿佛凝固的黑色玻璃珠。两秒钟的沉默在空气中凝结，带着一种超越鸟类本能的专注和审视。 夜莺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 她放下准备整理羽毛笔的手，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锐利地回视着这只异常安静的渡鸦。 方才的忧虑和歉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洞悉一切的平静。 “你在看。对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语气笃定，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她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鸟眼，仿佛能穿透它直视那远在霍格沃茨的年轻巫师。 “萨格莱斯，”夜莺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样窥视女士的私人空间，可是相当失礼的行为。” 她抬手将那封系着蓝色丝带的信件从洛克提斯脚边拿了回来。 接着她没有再看渡鸦，而是径直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将信放了进去，最后“咔哒”一声轻响，上了锁。 “现在，”夜莺重新将目光投向桌角的洛克提斯，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送客的意味，“你可以回去了。” 然而，洛克提斯依然纹丝不动，夜莺整理药剂瓶的动作微微一顿，她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渡鸦那不同寻常的静默。 “你还要去其他地方？” 她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了然。 渡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她细长的眉头轻轻蹙起，沉吟了片刻，才重新开口，语气缓和了些：“也好。这样……总比你在外面游荡要安全得多。” 说着她就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利落地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解药还在研究当中，一切正常。 另：没有秘银碎屑，洛克提斯是饿着肚子从我这里离开的——夜莺 将羊皮纸装进渡鸦腿上的皮筒，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回渡鸦漆黑油亮的羽毛上，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嘱托的认真，“那么……注意安全。” 渡鸦沉默地伫立在桌角，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将夜莺最后的话语刻印了下来。 几秒钟后，它没有任何预兆地展开翅膀，如同一抹黑色的剪影，无声地穿过敞开的窗户，瞬间融入布斯巴顿城堡外苍茫的暮色之中。 洛克提斯并未直接返回霍格沃茨。 它遵循着萨格莱斯的意志，在愈发深沉的夜色中划破长空。 穿过伦敦熙攘却对魔法视而不见的人群，渡鸦精准地落在圣芒戈六楼“诅咒伤害科”一间独立病房的窗台上。 病房内光线柔和，弥漫着宁神魔药混合的独特气味。各种闪烁着微光的魔法监测仪器围绕着一张病床，发出规律的低沉嗡鸣。 病床上，红隼正愁眉苦脸地躺着。 穿着圣芒戈治疗师袍的蜂鸟正坐在床边，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疲惫，但动作依然利落轻柔。 她正小心翼翼地用湿润的棉球擦拭红隼干燥的额头，眼神专注。 当渡鸦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时，蜂鸟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看到那熟悉的黑色轮廓，她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慰藉，对着窗外的渡鸦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窗户打开，洛克提斯轻巧地跳了进来。 “红隼，看看是谁来了？” 说着渡鸦已经低头将皮筒里的羊皮纸卷叼了出来。 蜂鸟接过羊皮纸看了看，然后面色了然，“唔……看来是先去了夜莺那里。” 说着她将羊皮纸展示给红隼看了看。 “夜莺姐还没有研制出解药吗？”红隼有些夸张地哀叹。 “哪有那么简单。”蜂鸟笑着回答，“这是种全新的药剂，想要研制出对症的解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边说边取出了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刷刷写下： 医院一切正常。 不过我这里也没有秘银碎屑——蜂鸟。 写完她就准备将羊皮纸装回去，但红隼又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 “我也要写，罗尔森姐姐，”她刚想挣扎着起身，但却又立刻老老实实地躺下，“呃……还是你帮我写吧。” 蜂鸟笑了笑，倒也没有反对。 “就写……嗯，写句对不起吧。”红隼蔫了下去。 蜂鸟没有说话，只是利落地写下，接着就将其放回了皮筒。 洛克提斯沉默地注视了片刻病床上的红隼和床边守护的蜂鸟，然后轻轻振翅，没有多做停留。 再次经过一段远距离的飞行，当洛克提斯来到埃及帝王谷边缘的考古营地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炽烈的阳光炙烤着无垠的黄沙，热浪扭曲着远处的视线。 洛克提斯如同一个不惧烈日的黑色幽灵，盘旋着降落在营地边缘一顶巨大的遮阳篷外。 沙地上布满了各种探测魔法的符文和挖掘出的古老石雕碎片。 雨燕正蹲在一个新发掘的坑洞旁。 他穿着轻便的沙色探险服，戴着宽檐帽，露出的手臂线条紧实有力，皮肤被阳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敏捷与干练。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精巧的魔法刷子拂去一块刻满象形文字的石碑表面的浮沙，眼神锐利专注。 一阵裹挟着沙粒的风吹过，他敏捷地侧身避开扬起的沙尘。洛克提斯的到来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抬起头，帽檐下明亮的眼睛看向渡鸦，雨燕嘴角勾起一抹爽朗的笑容，对着它招了招手。 取出了皮筒里的羊皮纸看了看，他先是点头点头，接着又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我这里也没有秘银碎屑，猫头鹰粮你吃吗？” 说着他掏出一把夹杂着灰尘的猫头鹰粮伸到洛克提斯面前。 渡鸦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气愤地把头扭到一边。 “呃……好吧，看来不太合你的胃口。” 随后他从衣服兜里掏出魔杖，随手晃了晃，那魔杖就变成了一支羽毛笔。 我身上的诅咒已经完全消失，不用担心。 另：洛克提斯还是饿着肚子离开的，它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雨燕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将羊皮纸装了回去，然后渡鸦再次腾空，向着更遥远的西方飞去。 第174 章 美洲 第174 章 美洲 当洛克提斯穿越浩瀚的大西洋，抵达伊法魔尼城堡时，一场磅礴的雷雨正笼罩着这所学校。 电蛇在翻滚的铅灰色云层中狂舞，雷鸣如同巨兽的咆哮，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渡鸦无畏地穿越密集的雨幕和呼啸的狂风，期间还挨了两道闪电，最后才精准地找到了位于城堡最高处的雷鸟学院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部宽敞而庄严，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雷鸟图腾，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驱散了雨夜的寒意。 头发花白的雷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肆虐的风暴。 当他听到翅膀拍打的声音时，才缓缓转过身，走向房间侧面一扇专供鸟类信使出入的小窗。 洛克提斯熟练地滑翔而入，它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水，径直落在一个雕刻着精美雷鸟图腾的专属栖木上，用力抖了抖羽毛，水珠四溅。 雷鸟看着这只来自大洋彼岸的渡鸦，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温和。 他走近几步，伸出宽厚的手掌。 洛克提斯没有躲避，任由他用指尖轻轻拂过它湿漉漉的头顶羽毛，动作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沉稳关怀。 “辛苦了，洛克提斯。” 他收回手，重新看向窗外，那翻腾的雷云仿佛在他平静的目光下也显得驯服了一些。 “风暴总会过去的。”雷鸟低沉的声音在雷声中依然清晰。 这时候，洛克提斯用喙灵巧地解开绑在腿上的小皮筒，将里面卷好的羊皮纸叼了出来，递向雷鸟。 老人沉稳地接过，展开，目光在几种不同字迹间缓缓移动。 过了片刻，他的视线才从羊皮纸上移开，看向正安静等待的渡鸦，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好吧，别担心……”雷鸟又扫了一眼羊皮纸上几种不同的字迹，“我这里储备充足。” 他转身走向宽大的办公桌，拉开一个沉重的抽屉，取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罐。 他从罐子里抓出一大把闪着银光的秘银碎屑，放在桌面上一个干净的托盘里，推到渡鸦面前。 “你可以在这里吃饱，等这场雨停了再走。” 洛克提斯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它立刻从栖木上跳下，落在桌面上，对着那盘珍贵的秘银碎屑就开始急切而精准地啄食起来。 啄击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在雷声渐歇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它是真饿了！ 这次远行前所未有的漫长。 即使是圣诞节穿梭于世界各地传递礼物，它也能中途折返霍格沃茨享用萨格莱斯的“特供”餐点。 但这次不同，它的行程遍布全球，恐怕要在外面飞上整整一个暑假，甚至更久——直到萨格莱斯身上那该死的诅咒消失。 虽然它构造特殊，核心由魔法驱动，无需进食也能维持基本活动，但这具躯体长时间高速飞行，依然会堆积难以忽视的疲惫。 就在渡鸦埋头于秘银盛宴时，雷鸟已经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他取出一支用成年雷鸟尾羽制成的羽毛笔，蘸了墨水，在那张传递信息的羊皮纸下方空白处，以刚劲有力的笔触写下自己的回复： 我这里一切如常，无须担忧。 洛克提斯会在这吃饱喝足，为了防止它再次陷入窘境，它会带上一些秘银碎屑启程——雷鸟 窗外的暴雨渐渐停歇，只剩下屋檐滴水的淅沥声。学生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为城堡注入了新的活力。 “时间差不多了，小家伙。” 雷鸟将写好的羊皮纸仔细卷好，重新装入防水皮筒，仔细系紧在洛克提斯强健的腿上。 同时，他将一个用坚韧龙皮缝制的小袋也系了上去，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秘银碎屑。 “带着这些，路上就不必再为‘口粮’发愁了。” 他轻轻拍了拍渡鸦的背，声音温和，“替我向他问好。” 洛克提斯发出一声短促而低沉的“嘎”声，像是在回应他。 它在栖木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力量，也像是在告别。 随后，它猛地展开闪烁着水光的黑色羽翼，义无反顾地冲进窗外湿润的空气之中，继续它那漫长而艰巨的环球旅程。 巴西 里约热内卢 国际飞路网协调办公室 洛克提斯直接降落在了协调办公室一个巨大的控制中心外。 控制中心内部灯火通明，景象奇特：一个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巨大三维沙盘模型正在缓缓旋转，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全球各地的飞路网节点。 无数道纤细的光线在沙盘上不断闪烁、连接、断开，形成一张瞬息万变的、覆盖全球的光网。 知更鸟正站在沙盘模型中央的控制台前，口中哼着轻快的桑巴节奏，身体随着魔杖的挥动微微摇摆。 这位飞路网高级协调员此刻正不停地挥舞着魔杖，调整沙盘上那些偶尔闪烁过快或出现阻塞的光线，确保全球飞路网交通的顺畅。 “啊哈！洛克提斯来啦！” 知更鸟余光瞥见洛克提斯落在控制台边缘，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手上的动作依然精准流畅，丝毫没有打乱飞路网的节奏。 “稍等一下下，亲爱的，让我把这波伦敦晚高峰的流量疏导开……” 她魔杖划出几道弧线，沙盘上几处拥堵的红色光点瞬间变成顺畅的绿色。 “好！搞定！” 知更鸟放下魔杖，轻快地跳到洛克提斯面前，好奇地打量着它腿上的皮筒和秘银袋。 “听说前段时间他们几个都中了一种难缠的诅咒？” 她接过渡鸦喙里的羊皮纸信件，一边展开一边随口问道。 不过她倒也不指望渡鸦回答，洛克提斯偶尔会头脑灵光，但大多数时候都显得贪吃又愚蠢。 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知更鸟顿时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这次还是环球旅行！”她嘴里扯出一抹笑容，“先去了雷鸟那儿？啧，看来你收获颇丰嘛！” 她打开渡鸦腿上的龙皮袋看了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将袋子取了下来，检查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漏洞。 “你全吃了？”知更鸟惊讶地问，渡鸦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唉！” 她叹了口气，顺手抄起控制台上一支备用羽毛笔，在羊皮纸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下： 一切正常！ 另：洛克提斯的口粮袋已空。 就在她落笔的瞬间，巨大的三维沙盘模型上，象征着拥堵的刺眼红光骤然亮起。 “糟了！” 知更鸟低呼一声，反应快如闪电。 她一把将羊皮纸卷好塞回皮筒，同时朝着连接隔壁办公室的魔法传声筒方向大吼：“洛伊！把我名下所有主干线路负载切到你那边去！我这儿有点事需要处理！” “收到！”隔壁立刻传来洛伊干脆利落的回应。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沙盘上那些密密麻麻闪烁的彩色光线瞬间黯淡。 压力骤减，知更鸟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抹了下并不存在的冷汗。 她转向一直安静等待的洛克提斯，调皮地眨了眨眼，脸上瞬间切换回轻松的笑容：“危机解除！”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几块切割得如同钻石般的秘银块。 “喏，我这儿也有点‘小零食’，路上补充能量！” 她麻利地拧开瓶盖，将那些价值不菲的秘银块一股脑儿倒进空瘪的龙皮袋里。 洛克提斯低头看了看瞬间鼓囊起来的袋子，发出一声不那么难听的叫声表示感谢，知更鸟则倚在控制台边，看着渡鸦，像跟老朋友聊天一样轻松地说： “唉，每天都要盯着这沙盘三个小时，眼睛都要看花了！这金加隆赚得可真不容易。” “嘎！” “最气人的是我那顶头上司！” 她翻了个白眼，模仿着某人懒洋洋的腔调，“整天就窝在他那铺着厚地毯的豪华办公室里，不是看报纸就是看《女巫周刊》！偶尔心血来潮晃悠出来，还要指手画脚瞎指挥一通！真想给他那油光水滑的脑门上来发恶咒！” “嘎！” “幸好我手底下还有几个更苦逼的协调员，”她话锋一转，带着点小得意，“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还能偷偷把活儿分点出去，不然啊，我早晚得累趴在这控制台上！” “嘎！” “但是他们动作也太——慢——了！明明我半小时就能搞定的工作，他们仨吭哧吭哧能磨蹭三小时！效率低得让人抓狂！想骂两句吧，人家又没偷懒，一个个熬得眼睛通红，看着还挺可怜……唉！” “嘎！” …… 第 175章 环球旅行 第 175章 环球旅行 半个小时后，直到这位国际飞路网协调办公室的高级协调员说得口干舌燥，才终于停下来灌了一大口水。 “呼——和你聊天真开心，洛克提斯！”她笑着对渡鸦挥挥手：“去吧！继续你的航程，祝你一路顺风！我也该下班了。” “嘎！” 洛克提斯展开翅膀，回望了一眼这间充满魔幻科技感的控制室，然后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冲入了星光初现的夜空。 …… 几天后 澳大利亚，悉尼，国际巫师联合会公报总部。 洛克提斯的身影出现在公报总部大厦高层。它精准地降落在一间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室窗外。 办公室内部的景象堪称魔法奇观。 无数块魔法公告牌悬浮在空中，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奔腾的瀑布洪流般永不停歇地滚动、更新。 全球各地的魔法新闻快讯、官方公告、紧急警报、乃至小道流言，都在这里汇聚、碰撞、被筛选。 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时不时挥舞着魔杖将信息流分类、归档或紧急发送。 空气中充满了羊皮纸、墨水和信息高速流动产生的轻微嗡鸣。 鹳正站在办公室中央，一个由无数羊皮纸组成的信息枢纽前。 他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正快速扫视着飞速滚动的信息。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魔杖不停在空中点戳。 每一次点击，都将一条重要的新闻标题放大，并推送至特定的悬浮公告牌；或者将一条来源可疑，措辞煽动的信息流瞬间标记上猩红的“隔离”符文，将其送入侧面的审查队列。 洛克提斯悄无声息地落在信息枢纽旁，一个专门为信使设置的金属支架上。 鹳甚至没有完全转过头，只是镜片后的目光飞快地扫了渡鸦一眼，手中的魔杖没有丝毫停顿。 “稍等，三十秒。”他声音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正在处理一条关于南美某地魔法生物异常迁徙的紧急通报。 三十秒后，将当前处理序列无缝转交给旁边一位等待的副手，鹳才转身接过渡鸦衔着的羊皮纸。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羊皮纸上来自不同成员的笔迹和简短汇报，嘴角扯出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 “秘银我这里没有储备，但楼下食堂有特供猫头鹰粮，需要吗？” 洛克提斯摇了摇头。 鹳不再言语，他抬手推了下眼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钢笔，动作流畅地旋开笔帽，在羊皮纸上快速书写： 一切正常。 另：据内部通报，蜂鸟的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授勋仪式拟定于八月中旬。恭喜。——鹳 墨迹瞬间干涸。他将羊皮纸卷好，利落地塞回洛克提斯腿上的皮筒。 然而渡鸦并未立刻离去。 它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收拢羽翼，安静地休憩了许久。 直到另一只风尘仆仆的猫头鹰信使降落在支架上，发出疲惫的咕咕声，洛克提斯才仿佛被提醒般，缓缓地展开翅膀，为后来者让出了位置。 接下来是一段跨越大陆与海洋的漫长旅程。 洛克提斯再次启程，马不停蹄（鸦不停翅？）地飞向非洲大陆。 这是它环球“慰问”之旅的最后一站，不出意外的话，完成这趟差事，它就能回到霍格沃茨那熟悉的塔楼，继续它无所事事、睥睨校园的悠闲生活了。 环球旅行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当交通工具是自己的翅膀时。 距离它离开霍格沃茨的城堡石墙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若换作一只寻常的猫头鹰，此刻恐怕早已累得奄奄一息了。 非洲，约翰内斯堡，宝石商会总部。 洛克提斯降落在宝石商会总部一处隐秘的空中露台上。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下方繁华的麻瓜都市与隐藏在角落里的魔法集市。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香料的气味。 雪枭坐在一张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宽大工作台后，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丝绸长袍，脸上戴着一副能看透宝石内部魔力流动的特制水晶目镜。 露台上没有太多遮蔽，但一层无形的魔法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 雪枭坐在阳光下，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镊子，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深红色宝石。 洛克提斯的降落打断了她的专注。 她动作一顿，放下宝石和镊子，抬手摘下了那副神奇的水晶目镜，露出那张精明锐利的脸庞。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渡鸦腿上那个瘪下去的龙皮小袋上，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随即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 “看来行程消耗不小。” 她自语般说着，伸手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镶嵌着大块绿松石的银质小盒。 打开盒盖，里面堆满了冰冷纯净的秘银锭块。 她随意地抓出几块沉甸甸的锭块，放进旁边一个空置的精美珐琅小碟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喏，加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沙哑。 洛克提斯毫不客气地跳上栏杆，对着那些顶级“口粮”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啄食， 雪枭没有立刻重新工作，而是将目镜放在一旁，用一种随意的口吻对着埋头苦吃的渡鸦低语： “让我猜猜看……信里是不是提到了，让我接手英国市场的事？” 渡鸦充耳不闻，只顾着对付眼前的秘银大餐。 雪枭轻笑一声，不再等待答案。 她伸出手，动作利落地从洛克提斯腿上的皮筒里抽出了那卷羊皮纸信件。 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来自各方的简短汇报和鹳的留言。 “飞这么远？”她抬起头，重新打量着眼前这只仿佛不知疲倦的炼金渡鸦，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来这次他和红隼沾染上的东西，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她喃喃自语，最后拿过羽毛笔，在羊皮纸的空白处以一种华丽而流畅的花体字快速写下回复： 祝贺蜂鸟！ 两日前已与凯特尔伯恩教授会面。教授允诺将我引荐予对角巷数家信誉良好的书店，合作事宜进展顺利——雪枭 写完后，她将羊皮纸利落地卷好，重新塞回皮筒。 此时，洛克提斯也恰好享用完它的加餐，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鸣叫，似乎在表达谢意。 雪枭挥了挥手，示意它不必停留。 渡鸦有力的翅膀猛然展开，再次融入非洲大陆炽热的阳光之中。 第 176章 渡鸦的命也是命 第 176章 渡鸦的命也是命 洛克提斯风尘仆仆地滑翔而下，扑棱棱地落在萨格莱斯办公室的窗台上。 夕阳的光线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萨格莱斯背对着窗户，手里拿着一本来自禁书区的典籍，手指划过厚重的书脊。 “欢迎回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渡鸦熟练地跳上他的肩膀，用喙解开绑在腿上的皮筒，把它轻轻放在萨格莱斯摊开的掌心。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拆开皮筒，抽出那卷写着青铜之羽成员消息的羊皮纸。 但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塞进了抽屉——他早就通过洛克提斯的眼睛看过了。 看来大家都在忙，他也得找点事做。 正好，莱尔·卢平的来信就放在桌上。信里不仅表达了感谢，还对他用来对付皮皮鬼的魔法格外感兴趣。 萨格莱斯从抽屉深处抽出一张崭新的羊皮纸。拿过一支笔尖闪着寒光的特制羽毛笔，蘸了墨水，开始书写。 混沌风暴的魔力流动方式与解析图谱…… 不一会儿，他就详尽地记录下这个魔法的所有信息：咒语、公式、结构、魔力路径、理论推导，以及几种关键的应用猜想……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萨格莱斯轻轻吹干墨迹，将羊皮纸仔细卷好。 “送到这里。”他报出一个地址，“然后回来。” 于是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的洛克提斯，只得认命般地再次出发。 幸好这次的目的地不远，就在英国境内。 当晚，萨格莱斯通过渡鸦的眼睛，看到了属于莱尔·卢平的家——一座位于间海郡、爬满常青藤的僻静小屋。 屋内陈设简单，略显陈旧。 壁炉架上摆着一个相框，边框磨损的很是严重，但玻璃却擦得锃亮。 那是一张魔法照片：除开年轻时候的莱尔?卢平，还有一位笑容温婉、眼神明亮的年轻女巫，而在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长着柔软棕色卷发的小男孩。 男孩正咯咯笑着，伸手去抓母亲垂落的发梢。 照片里的三个人，洋溢着一种平凡而温暖的幸福，那是莱尔·卢平曾经拥有的整个世界——他的妻子和儿子。 但很显然，这份幸福被残酷地打碎了。 萨格莱斯的“视线”扫过墙上。 摇摇欲坠的木墙上贴着几张早已过期的《预言家日报》，旁边还钉着好几张魔法部的通缉令。 最上面那张，被反复摩挲得边角都卷了起来，上面印着一个面目狰狞、眼神疯狂的男人——芬里尔·格雷伯克。 通缉令上罗列着这个臭名昭著的狼人首领令人发指的罪行：袭击麻瓜、制造狼人、虐杀巫师…… 在通缉令下方的空白处，还贴着几则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小消息，都是关于格雷伯克及其团伙在各地制造袭击的零星报道。 萨格莱斯注意到，其中一则消息的日期，恰好与莱尔·卢平从魔法部辞职的时间相隔不远。 而在书桌的一角放着本摊开的笔记，上面是潦草的字迹。 标题隐约可见《狼毒药材料替换猜想》、《月相与狼人攻击性关联》……字里行间充满了近乎绝望的钻研。 老人此时正站在墙壁前，布满老茧的手指一次次抚过那张卷了边的通缉令。 萨格莱斯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但那份平静之下却多了一丝了然。 无需多言，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莱尔·卢平，这位寡居的老人，他破碎的家庭，他的痛苦，以及他研究方向的骤然转变……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残暴的源头——芬里尔·格雷伯克。 他的妻儿，极可能丧命于那个疯狂的狼人，或者他爪牙制造的惨剧之中。 站在窗棂上的洛克提斯突然动了。 它猛地抖了抖羽毛，发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鸣叫，吸引了老人的注意。 莱尔?卢平困惑地转过身。 渡鸦歪着头，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他。然后它低头取出信件，将其轻轻放在破旧的木桌上。 “是你！” 老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他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羊皮纸便读了起来，并且时不时眉头紧锁。 “啊……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可惜没能实践……” “天马行空……” “这确实是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可惜……我对骚扰灵的研究搁置太久了，这些年……” 他喃喃自语，沉浸在羊皮纸的内容里。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渡鸦。 “真抱歉，我这里没什么吃的，”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平时很少有猫头鹰来。” 洛克提斯只是用它那双完全不像鸟类的眼睛，一瞬不瞬地与老人对视。 那目光过于专注，直到莱尔感到一丝异样时，渡鸦才用生硬死板的腔调开口： “芬里尔·格雷伯克。死了。” 莱尔·卢平整个人僵住了。 他脸上的皱纹瞬间凝固，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想确认什么，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噎住了喉咙。 洛克提斯没给他发问的机会。 消息送达，它的任务就完成了。它只是简单地补充了一句，依旧是那毫无起伏的调子：“死亡时间，两年前十二月。” 然后，它不再看老人那茫然与痛苦交织的脸庞，振开翅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窗外的夜色，就像来时一样突兀。 房间里只剩下莱尔·卢平一个人，和他骤然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的躯体。 那张印着仇人狰狞面孔的通缉令，此时无声地飘落在地板上。 壁炉架上，照片里的妻子依旧温婉地笑着，怀中的孩子咯咯地试图抓住母亲的头发。壁炉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 莱尔的目光空洞地扫过那张飘落的通缉令，没有弯腰去捡。 格雷伯克死了。 两年前就死了。 这消息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死水，激起的不是解脱的涟漪，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茫然。 支撑了他这么多年的东西——那份蚀骨的仇恨，那份日夜钻研狼人特性、试图找到一丝弱点或解药的偏执——突然失去了目标。 他踉跄一步，跌坐在那张破旧的扶手椅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爬满常青藤的寂静。 …… 前不久，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研制出狼毒药剂的消息传遍魔法界。 莱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方设法地弄到了配方。 然而，狂喜转瞬即逝。 配方上罗列的那些珍稀魔药材料，其价格高昂得令人绝望。 即使是熬制一次所需的剂量，也足以掏空他那点微薄的积蓄，更别提长期、稳定地服用。 这对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巫师来说，那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莱尔枯坐在椅子里，目光最终落回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是那些关于狼人、关于月相、关于如何遏制狂暴，字迹潦草到近乎疯狂的研究笔记。 他曾以为，研究透了这些，或许能找到一条路，哪怕不能根治，也能为儿子减轻一丝痛苦，或者找到向格雷伯克复仇的武器。 但现在仇人已经死了，支撑他研究的仇恨支柱轰然倒塌。 他的儿子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独自承受诅咒，明明有了解药却因贫穷而无法触及。 绝望沉沉地压在心上，比任何关于格雷伯克的消息都更真实，更冰冷。 莱尔·卢平的痛苦根源，远非一个死去的仇敌所能涵盖。 那相框里的幸福，也早已被另一种诅咒彻底撕裂。 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儿子，一个被贫穷和衰老囚禁的父亲，以及一份摆在眼前却无法企及的“解药”。 这才是这间爬满常青藤的小屋里，真正挥之不去的阴霾。 第177 章 厄运消退 第177 章 厄运消退 经过十多天自我囚禁般的蛰伏，萨格莱斯终于感觉到那诅咒在体内渐渐消散。 如同退潮后露出的礁石，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推开了办公室紧闭多日的橡木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学生们的喧闹早已随着暑假的来临而远去。 萨格莱斯目标明确地朝着礼堂走去。没有什么比一顿热腾腾的晚餐更能宣告“正常”的回归了。 虽然他对饮食的要求着实不高，但如果条件允许，能吃得像个正常人当然是最好的。 礼堂内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 然而就在主宾席旁，他瞥见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影。 校长正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小碟淋着枫糖浆的奶油布丁，银叉子悬在半空，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似乎特意在等他。 果不其然。 “萨格莱斯。”邓布利多的声音清晰穿透整个空旷的礼堂，“看到你走出房间，真是再好不过了。” “确实如此。”萨格莱斯在邓布利多身边那张为他预留的（他毫不怀疑这点）高背椅上坐下，伸手给自己盛了一大勺土豆泥。 “有事？”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叉子已经瞄准了盘子里一块烤得焦黄的胡萝卜。 邓布利多点点头，用银叉优雅地戳起一小块布丁，“今天早些时候，我去圣芒戈探望了露米娜教授。” 萨格莱斯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邓布利多轻轻叹息一声，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流露出深切的同情：“很不幸，事故的后果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圣芒戈的治疗师们尽了最大努力，但结论是……她下个学年，甚至可能更久，都无法再回到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了。她的身体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 “是吗？”萨格莱斯语气平静，“那真是太遗憾了。”但他那平淡的语调下，却连一丝遗憾都欠奉。 “是的，非常遗憾。”邓布利多赞同道，又吃了一口布丁，“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在九月份之前，为黑魔法防御术这门……嗯，众所周知的‘困难’职位，找到一位新教授。” 萨格莱斯默默将胡萝卜送进嘴里。寻找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从来都是霍格沃茨的难题，这个职位似乎总与不幸相伴。 “幸运的是，”邓布利多的声音重新变得轻快了一些，带着一种找到了解决方案的意味，“我恰好想到了一位非常合适的人选。一个极具天赋，并且在艰难处境中依然保持了非凡勇气和智慧的人。” “哦？”萨格莱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思绪显然还缠绕在红隼陷入的麻烦里，“是谁？” “莱姆斯?卢平。”邓布利多清晰地说出这个名字，“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学长，不过你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三年了。” “卢平？”萨格莱斯咀嚼的动作彻底停住了。 “你认识他？”邓布利多放下叉子，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萨格莱斯。 “不认识。”萨格莱斯摇了摇头，转而继续对付餐盘里的食物。“他也是拉文克劳的？”他随口问道。 “不，他是格兰芬多的。”邓布利多笑着说，“不过你大可放心，他读书时就是格兰芬多的级长，学识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原来如此。” 萨格莱斯放下刀叉，声音比刚才清晰有力得多，“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而我恰好也准备出去透透气。” 他迎上邓布利多询问的目光：“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或许我可以替您跑这一趟，去找这位莱姆斯·卢平先生谈一谈。”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当然没问题。” 老人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不过，萨格莱斯，还希望你交谈的方式能温和一点，他是个善良的人，只是……毕业后的路走得相当艰辛。”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你有他的地址吗？”他随口问道，“你们应该已经提前联系过了吧？” “是的。”邓布利多回答道。 “我明天上午出发，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信里，我会一并送到。” 邓布利多点头同意：“这样也好。正好这两天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萨格莱斯问。 “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之一。”老校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萨格莱斯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没错，伏地魔的党羽，当初就是他出卖了波特夫妇，最后才导致了那场悲剧的发生。”邓布利多脸色严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死？”萨格莱斯显得有些惊讶，“能在阿兹卡班熬这么多年，而且还有能力越狱……” “是啊，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邓布利多说。 “可这是魔法部的失职，”萨格莱斯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逃出来恐怕只有一个目的！” 萨格莱斯停顿了一下：“你是说……他想为曾经的主子报仇？” “我猜是这样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所以哈利?波特的处境很危险，不过更紧迫的还是阿兹卡班。” 老校长认真地说，“康奈利邀请我去协助调查，弄清楚布莱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逃脱。魔法部现在焦头烂额，既怕有人效仿越狱，更怕布莱克在外面造成更大的灾难。” 萨格莱斯撇了撇嘴，“所以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 “你曾经做过黑巫师猎人，还在魔法部担任过傲罗，”邓布利多直视着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委托。” 过了好一会儿，萨格莱斯才重新开口，“那么，报酬呢？”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首先声明，我不缺加隆。” “唔，这的确是个问题。”老校长略微思考，“你觉得羊毛袜怎么样？” “显然不怎么样！”萨格莱斯平静地回答，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那么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邓布利多追问。 “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萨格莱斯站起身来，离开前又回头问了一句，“你只对我发布了这个委托？” “哦，这倒不止，”老校长带着他那特有的神秘微笑，“我还给几位老朋友提过这件事。毕竟人越多，或许就能越早找到他。” 第178 章 自我放逐的莱姆斯 第178 章 自我放逐的莱姆斯 萨格莱斯在图书馆度过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便找上门来。 它嘴里叼着一封信，火红的尾羽流光溢彩。 不知为何，洛克提斯对这只凤凰始终不大友好——或许是嫉妒对方羽毛更艳丽，又或是歌声更动听？ 萨格莱斯倒也能理解，毕竟自家这只蠢渡鸦的嗓音实在不敢恭维。 不过它也有优势：它虽然声音不好听，但能说话；它虽然流不出眼泪，但会拉屎；它虽然不会幻影移形，但会啃食秘银；它虽然没有火红的羽毛，但它有五彩斑斓的黑。 萨格莱斯将信收进口袋，对着仍在和凤凰瞪眼的洛克提斯下达指令： “去这个地址，守着哈利?波特家。附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他将昨夜从邓布利多处拿到的地址交给渡鸦。既然接了委托，就得有所准备。 渡鸦显得老大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拍动翅膀飞走了。 萨格莱斯去礼堂用罢早餐，便一个疾影无形来到了莱尔·卢平的家门外。 小屋的墙壁有些斑驳，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略显蔫巴的草药 咚咚咚！ 他轻轻叩响那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 房间里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是？”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看着门外气质不凡的年轻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好，卢平先生。我们昨天刚通过信件。”萨格莱斯平静地回答，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门内简朴的陈设。 “嗯？”莱尔·卢平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瞪大了眼睛，脸上皱纹更深了，“你是格林格拉斯先生？我是说——教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信函那头的人物如此年轻。 “快请进，进来坐吧。”老人连忙侧身让开门口，语气局促中带着恭敬。 “叫我萨格莱斯就好。”萨格莱斯微微一笑，自然地走进了这间弥漫着淡淡草药味和旧书气息的小屋。 最后在一张看起来最结实的木椅上坐下。 “皮皮鬼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他随口问道，“我猜它对我的安排可能不太高兴。” “哦，确实。”莱尔将凌乱的桌面收拾了一下，随后转身摸索着为萨格莱斯倒了杯水，“它一直不太配合。而我对非人类灵体的研究……搁置太久了，目前仍在观察阶段。” 他一边将水杯轻轻推到萨格莱斯面前，一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再次打量着这位年轻的访客。 萨格莱斯显然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打量，他端起水杯，语气依然平稳：“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研究。” “不会不会！”老人连连摆手，显得有些惶恐，“说什么打扰，我还应该向您道声谢呢。” 他声音低了下去，自己也拘谨地坐在了另一把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双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只是……有个疑问，”他迟疑地开口，“您是怎么知道……我和芬里尔·格雷伯克之间的恩怨的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萨格莱斯喝了口水，缓缓放下杯子。 “这似乎不需要太过严谨的推理？”他抬手指了指墙上钉着的那几张泛黄剪报和狼人通缉令——芬里尔?格雷伯克那张狰狞的脸赫然在上。 老卢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眼神黯淡了几分。 “而且，”萨格莱斯补充道，语气平淡无波，“我的渡鸦可以告诉我它所观察到的一切。” 老卢平顿时明白了，他沉重地点了点头，肩膀微微塌下。 “两年前，我在黑沼镇西南的橡木集市遇到了格雷伯克和他的同伙。由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处理掉他们。”萨格莱斯的叙述平静无波。 莱尔·卢平听到这话脸上掠过一丝惊愕，似乎对萨格莱斯展现的实力感到意外。 但一想到对方那份羊皮纸上记载的魔法，这惊愕又化作了然——霍格沃茨的教授未必都名副其实，但能自创魔法的人，实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您这次来的目的是……？”莱尔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难掩好奇。 “只是顺路过来看看，顺便带个消息。” 萨格莱斯平静地说，“邓布利多教授准备聘请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选定的人选是，莱姆斯·卢平。” “什么？”莱尔·卢平难掩惊愕，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我猜，他也许是你的儿子？”萨格莱斯无视了老人惊愕的神色，笃定地问。 莱尔?卢平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缓缓点头，“是的。” 邓布利多清楚他们的处境，竟还要聘请莱姆斯？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喜悦、担忧、恐惧瞬间交织在他脸上。 不过萨格莱斯显然并不打算解释，他只是对老人点了点头，“我这趟就是去找他的，你如果有什么需要转达的信件，我可以带到。” 说完他又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加隆放在桌上：“这是关于皮皮鬼的研究经费。后续费用会在每月月底准时送到。” 他抬手制止了莱尔想要推辞或感谢的话语，“并非无偿。接受了我的资助，你今后的所有研究成果，都需要无偿共享给我一份。” 老人听到这话，身体明显顿住了。 他盯着那袋金加隆看了几秒，又抬头看了看萨格莱斯平静无波的脸，最终，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坚定：“没问题。” “好了。”萨格莱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袍袖，“有信吗？没有的话，我先告辞了。” “稍等一下！请稍等！”老卢平连忙起身，动作因为急切而有些踉跄。 他快步走到角落的书桌前，拿起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秃了毛的羽毛笔，蘸了墨水就开始飞快地书写起来，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留下急切而潦草的字迹。 萨格莱斯从老卢平手中接过那封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信件，羊皮纸上带着急切书写的痕迹。 他没有多做停留，简单道别后便再次施展疾影无形，身影扭曲着消失在斑驳的小屋前。 啪！ 一声轻微的爆响在伦敦东区一条昏暗、弥漫着鱼腥味和煤灰气息的后巷响起。 萨格莱斯的身影出现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木箱旁。 他微微蹙眉，拂了拂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这里与他刚才离开的环境相比，显得更加破败和压抑。 狭窄的巷子尽头连接着一个喧闹的码头，隐约传来粗鲁的吆喝声和重物落地的闷响。 萨格莱斯循着邓布利多提供的地址，走向巷子深处一栋摇摇欲坠的廉价公寓楼。 楼道阴暗潮湿，墙皮剥落，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烟草和食物腐败的气味。 他找到了那个位于顶楼、连门牌都有些模糊的房间。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死寂。 萨格莱斯并不意外，当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后。他便直接转身下楼，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个喧闹的码头。 码头上，阴沉的天空下，货船正在装卸。 一群穿着破旧、满身污垢的工人正吃力地扛着沉重的麻袋或木箱，沿着湿滑的跳板上下穿梭。 汗水、雨水和海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他们的粗布衣衫。 萨格莱斯很快就在人群中锁定了目标——莱姆斯·卢平。 第179 章 追捕开始 第179 章 追捕开始 莱姆斯?卢平穿着一件磨得发白的粗布外套，肩膀处已经被重物磨破。他的头发过早地掺进了灰白，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此时他正艰难地扛着一个看起来比他自己还要沉重的木箱，脊背被压得微微佝偻，每一步都踏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汗水顺着瘦削的脸颊不断滚落，混入脖颈的污垢里。 周围是其他同样麻木劳作的工人，空气中弥漫着粗重的喘息和监工不耐烦的呵斥。 萨格莱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身整洁的巫师袍与灰暗肮脏的码头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个突兀的幻影。 他平静地注视着卢平，直到对方终于卸下肩上的重物，抬手用破旧的袖子擦汗时，才不经意地看到了他。 卢平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疲惫不堪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紧接着被一种深切的窘迫和警惕取代。 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对方的装扮和气场，毫无疑问是个巫师。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但那赤裸裸的目光却让卢平感到一阵难堪。 萨格莱斯没有走近喧闹混乱的装卸区，他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示意卢平到旁边相对安静一点的角落说话。 卢平有些迟疑，瞥了一眼监工的方向，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身汗水和尘土，走到了萨格莱斯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酸痛的腰背，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你是谁？”卢平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卢平先生。”萨格莱斯的声音则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周围环境的污浊与喧嚣对他毫无影响。 “邓布利多校长委托我找你。” 莱姆斯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不安像涟漪般扩散开来。 “邓布利多教授？他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脏污的衣角。 “换个地方谈吧。”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附近众多的麻瓜工人，“去你住的地方。” 他语气平静，说完便转身迈步，朝着那栋廉价公寓楼的方向走去。 卢平没有拒绝，默默地跟在这个陌生巫师身后，纷乱的思绪在脑中翻腾。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那位于顶楼的房间。 出乎意料，狭小的空间里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萨格莱斯转过身，目光落在依然显得狼狈的卢平身上。 “我叫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他清晰地说道，“在霍格沃茨教高等魔咒理论与实践。” 卢平听到萨格莱斯的自我介绍后点了点头，尽管心中对这位年轻教授的年龄充满疑问，但却明智地将话咽了回去。 “您说邓布利多教授找我有事？”他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萨格莱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容地从怀里取出了两封信件。 一封是邓布利多那带着霍格沃茨徽章火漆印的信封，另一封则是老卢平刚刚写就，墨迹还未干透的羊皮纸信。 “这封是校长的。”萨格莱斯先将邓布利多的信递了过去。 卢平看着自己沾满灰尘和汗渍的手，迟疑了一下。 “稍等。”他迅速转身从衣架上挂着的旧长袍里抽出魔杖，低声念了句：“旋风扫净。” 一道无形的微风拂过，他身上的汗水和污渍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手指接过那封洁白整洁的信。 “我的来意，邓布利多校长在信中会说明。”萨格莱斯说着，又将另一封信递出，“而这封，是你父亲托我转交给你的。” “父亲？！” 莱姆斯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忧虑，几乎是抢一般抓住了第二封信。 他捏着两封信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在萨格莱斯那平静的脸和手中信件来回扫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萨格莱斯看着卢平那急切想要拆信却又强忍着等待他下文的模样，直截了当地开口：“邓布利多教授希望邀请你担任霍格沃茨新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至于你的父亲，” 他顿了顿，“他看起来还好，只是非常挂念你。” 说完，萨格莱斯似乎准备结束这次拜访。 他看了一眼这个满脸疲惫和风霜的狼人，微微颔首。但在身影消失前，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卢平先生，你听过‘血月同盟’吗？” 卢平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脸上升起一抹茫然：“什么？” “没什么。”萨格莱斯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一次极其隐晦的摄神取念已经完成，答案清晰无误——对方没有说谎，对此确实一无所知。 “既然信已送到，那么告辞了，卢平先生。” 没有多余的寒暄，萨格莱斯的身影在房间里扭曲模糊，最后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瞬间消失无踪。 莱姆斯·卢平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那轻微的爆响和消失的巫师都只是幻觉。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两封沉甸甸的信——一封来自他敬重的校长，承载着意想不到的邀请；一封来自他亏欠良多、日夜牵挂的父亲。 码头上的喧嚣与生活的重压似乎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外，他颤抖着打开了信件阅读起来。 …… 离开卢平那间整洁的小屋后，萨格莱斯没有片刻耽搁。 既然接下了邓布利多的委托，他便不会敷衍了事。 幻影移形的目的地是北海那片令人闻之色变的海域。 阴冷的狂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气息，毫无阻拦地拍打在萨格莱斯脸上，远处那座孤悬于黑色礁石上的堡垒如同一个墓碑，散发着无尽的绝望。 摄魂怪在塔楼间无声地飘荡，带来刺骨的寒意。 萨格莱斯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几只苍白的火鸦便从他袖口飞出，盘旋在身侧。 阴冷的摄魂怪顿时远远地避开了他。 此行虽然没有魔法部的授权和许可，但对他而言，想进这所臭名昭著的监狱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曾经就被关进去过一次，而在被关进去之前，他还特意“实地考察”过好几次。 径直来到关押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牢房，牢房内污秽不堪，石壁上布满了绝望的划痕。 萨格莱斯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寸地面、墙壁和铁栅栏。 一无所获。 他抽出魔杖，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足迹显现！” 咒语生效，地面顿时浮现出层层叠叠、杂乱不堪的发光脚印。 萨格莱斯蹲下身仔细分辨，但脚印实在太过密集、混乱，难以剥离出任何属于逃犯的清晰痕迹。 他又尝试回溯魔法痕迹，但阿兹卡班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污染源，充斥着混乱的黑暗魔法残留。 任何关于小天狼星越狱的线索都被这片混沌彻底吞噬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里没有强行突破的痕迹，也没有幻影移形的波动残留。 布莱克仿佛一缕青烟，从这个守卫森严的铁笼里凭空蒸发了。 萨格莱斯在冰冷的牢房里伫立良久，眉头微蹙。 这不合常理。 即使是最高明的巫师，要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除非……他利用了某种所有人都忽略的、或者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感受着阿兹卡班内部强大的反幻影移形咒，一个更尖锐的问题从他脑海里升起。 小天狼星?布莱克，为什么会在阿兹卡班忍受了十多年的非人折磨后才选择越狱？ 是因为他一开始无力逃脱？ 还是说……他如同曾经的自己一样，来这里只是为达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卢平教授的前半生 卢平教授的前半生 三十多年前，莱尔?卢平尚在魔法部供职。 在一次针对狼人谋杀案的审判会上，他作为陪审团成员，多次主张对嫌疑人进行羁押，反复坚持对嫌疑人进行深入调查。 然而，他那掷地有声的呼吁，撞上的却是陪审席上一片急于拿钱下班的冷漠与不耐烦。 狼人，是禁忌，是瘟疫，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魔法界对狼人的变身束手无策，那时候狼毒药剂这种尖端科技也还没有被发明。 彼时，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被烙上狼人的印记，便永世不得翻身。 莱尔当时便对此深信不疑。 在这场审判会上，莱尔愤怒地指出，受审席上假装无辜的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犯下谋杀罪的狼人。 而狼人都是危险的，是没有灵魂的畜生，每一个人狼人都应该被猎杀，被监禁。 然而，指控最终因“证据不足”而烟消云散。 那只狼人凭借精湛的演技假装无辜，加上陪审团漫不经心的懈怠，莱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杀人凶手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威严的法庭。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就在踏出魔法部大门的一刹那，那刚刚脱罪的畜生骤然转身，凶残地杀害了护送他的官员，并随即遁入阴影，逃之夭夭。 几天后的一个月圆之夜，年仅四岁的小莱姆斯在睡梦中被窗玻璃的爆裂声惊醒，芬里尔·格雷伯克破窗而入。 伴随着幼童撕心裂肺的惨叫，属于狼人的恶毒的诅咒被深深种进了莱姆斯?卢平的身体。 莱尔闻声赶到，几道凌厉的咒语将狼人击退，但一切为时已晚。 月光下，儿子小小的身躯布满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莱尔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他明白，若无神迹降临，这个孩子余生的每一个满月，都将被撕裂，变作人人喊打、狰狞恐怖的可怕狼人。 此后，生活便坠入了与那些罹患绝症的麻瓜家庭无异的深渊。 工作难以为继，生计日渐窘迫。 小莱姆斯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家中，夫妇二人如疯魔般寻觅着解除诅咒的古老秘法或偏方，每一次燃起的微末希望，最终都化作更深沉的绝望。 邻居们探究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低语声在街头巷尾蔓延。 于是，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搬家，从一个僻静小镇，仓皇逃往另一个更僻静的小镇。 小莱姆斯的童年浸满了痛苦与孤独的墨汁。 然而，在父亲莱尔严厉的教导下，他汲取了远超同龄人的魔法知识；而在睿智善良的母亲的温情呵护与循循善诱下，他出落得知书达理，温和谦逊。 转机出现在小莱姆斯十一岁那年。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亲自寻到了他们藏身的破旧木屋。 这位睿智的老人向这对绝望的父母伸出了援助之手，愿意为小莱姆斯提供进入霍格沃茨学习的机会。 那一刻，久违的曙光终于刺破了笼罩这个家庭多年的厚重阴云。 莱尔?卢平一家也终于过上了相对安定的日子。 如今，相框里那个咯咯笑着的棕发小男孩，早已被满月的诅咒锻造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成年巫师。 而自霍格沃茨毕业后，他便如浮萍般在外漂泊。 莱尔深知儿子这些年在外过得有多糟。 他报平安的字条总是写在最廉价的羊皮纸碎片上。 每一个单词都浸透了挥之不去的疲惫，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令人心碎的疏离。 莱尔一次次呼唤儿子归来，哪怕只是短暂地看一眼也好。 但莱姆斯总是固执地拒绝。 他害怕。 害怕月圆之夜那无法遏制的兽性会失控，害怕会给年迈的父亲招致灭顶之灾。 狼人的身份如同烙印，将他隔绝在正常世界之外。 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只能辗转于报酬微薄的临时活计之间，拼命挣扎着，仅仅为了糊口。 第181 章 追踪 萨格莱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这是海上，真要挖隧道也得是海底隧道。 不过，他还是用魔法将牢房彻底翻查了一遍。 事实证明，地道确实没有，但他却意外发现了另外一样东西：一块被撕碎的报纸边角。 萨格莱斯捏着那一小片泛黄的纸屑，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片刻，最终将其收入衣兜。 这显然是来自外界的东西。 与此同时，一个关键问题浮上心头： 阿兹卡班的反幻影移形咒确实很强大，但它却防不住凤凰和家养小精灵的魔法。 所以，会不会是布莱克家族的家仆将他解救了出去？ “布莱克家族，让我想想……”萨格莱斯轻轻点击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自语，“他们的祖宅在哪儿来着？” 他的脑海中疯狂回忆着所有纯血家族的信息，从族谱到庄园位置，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有些不确定地说，“格里莫广扬？” “啪！” 疾影无形的轻响在牢房中响起，紧接着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伦敦，格里莫广扬 萨格莱斯出现在广扬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目光扫过眼前一排看似普通的联排房屋。 眼前没有布莱克家族的老宅，这很正常，因为在强大的保密咒作用下，麻瓜们是看不到它的。 “格里莫广扬十二号！” 他魔杖随意一挥，眼前的联排房屋立刻如同帷幕般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栋破败阴郁的宅邸。 萨格莱斯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魔杖轻轻一点门锁。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咔哒声和短暂的魔法抵抗，那扇布满划痕的厚重黑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门厅里光线昏暗，高高的天花板上挂着布满蛛网的枝形吊灯，墙壁上覆盖着剥落的墙纸，隐约能看到一些肖像画的轮廓，但画布上空空如也，人物似乎都躲藏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和压抑。 萨格莱斯刚踏入一步，阴影中便突兀地冒出一个矮小、苍老的身影。 克利切穿着破烂不堪的茶巾，蝙蝠般的大耳朵抖动着，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极度的厌恶和赤裸裸的恶意。 “谁在哪儿？” 那双大眼睛像是两团肮脏的鬼火，来回扫视着萨格莱斯。 “我叫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来这里是……” “滚出去！滚出去！克利切命令你滚出去！不请自来的东西！”年迈的家养小精灵用尖利刺耳的声音嘶吼着。 “这里属于尊贵的布莱克家族，没有得到女主人或雷古勒斯少爷的允许，你这低贱的渣滓死都不能踏入这里一步。” 克利切越骂越激动，它嘴里唾沫横飞，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喷溅而出。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老精灵，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野狗。 就在克利切完成一轮输出，即将开启新一轮的输出时，萨格莱斯动了。 他魔杖轻微地一点。 “悄无无息！” 并非普通的无声咒，而是一个蕴含了强大魔力压制的静音魔法。 克利切张大的嘴巴瞬间被无形的手死死捂住，所有恶毒的咒骂戛然而止。 不仅如此，一股巨大的力量还将它狠狠地掼在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瞪着那双充血的眼睛。 萨格莱斯不再理会地上剧烈颤抖的克利切，开始在布满灰尘的祖宅内仔细探查。 走过阴森的门厅，进入家具都被蒙上白布的客厅，又查看了布满蛛网的餐厅和厨房。 他用魔法感知着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可能属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痕迹——魔法的、气味的、甚至是一丝微弱的情绪残留。 然而，一无所获。 这里只有死寂和腐朽。 看来布莱克还没有愚蠢到在逃亡后回到这个可能被监视的老巢。 萨格莱斯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站定，环顾四周。 克利切还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眼中充满了怨毒。 “看来这里没有那位‘尊贵’的逃犯。”萨格莱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克利切。 他打了个响指，解除了小精灵身上的咒语，但那股冰冷的压迫感让克利切瑟缩着躲进了最近的阴影里，只敢用充满恐惧和憎恨的目光偷偷窥视。 萨格莱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我问，你答。有一丝隐瞒或抗拒——”他魔杖尖端微微亮起幽光，“我就自己从你脑子里翻答案。明白吗？” “你这个肮脏的杂种，克利切绝不会向你屈服。” “哦，硬骨头？”萨格莱斯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喜欢硬骨头！” 魔杖尖端红光一闪。 “血肉剥离！”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从克利切喉咙里挤出，他蜷缩在地，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刀刃在切割他的皮肤，剧烈的痛苦让他浑身痉挛。 萨格莱斯静静等待惨叫声化作压抑的呜咽，才又重新开口：“看来也没多硬。” 他暂时停下施咒，转而居高临下地提问，“最近有见过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踪迹吗？” “没有，许多年都没见过了……”克利切的声音因痛苦和恐惧而破碎。 “对他越狱的事，知道多少？” “一……一无所知……毫不知情……” 摄神取念冰冷的触感快速掠过，确认了对方没有说谎。 线索断了。 萨格莱斯没有再看蜷缩在地上的克利切一眼，转身离开了这座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布莱克祖宅。 站在格里莫广扬略显萧瑟的街道上，萨格莱斯的目光投向远方。 阿兹卡班线索寥寥，布莱克老宅扑了个空。 这位“伏地魔的左膀右臂”，竟然真的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这倒也正常，如果追踪一位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囚犯如此简单，傲罗办公室也不至于焦头烂额，邓布利多更无需私下委托于他。 他的身影在微凉的空气中扭曲模糊，伴随着一声短促的爆响，瞬间消失无踪。 片刻之后，伦敦某处。 萨格莱斯的身影再次凝实，出现在一条僻静的巷弄口。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几份不同日期的《预言家日报》。 没有借助魔杖，他将阿兹卡班发现的碎片悬停在空中，在其他几份摊开的报纸上方缓缓移动比对。 很快，他就发现了它来自哪一期的报纸。 萨格莱斯的目光聚焦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巨大的标题占据了大半版面： “梅林垂青！韦斯莱家喜获预言家日报年度金加隆大奖！” 下方配着一张醒目的大幅照片：韦斯莱一家九口人，穿着色彩鲜艳的崭新旅行装束，正站在埃及宏伟的金字塔前，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 亚瑟·韦斯莱搂着莫丽，孩子们挤在前面，红头发在沙漠阳光下格外耀眼。 萨格莱斯的眉头深深蹙起。 这份关于韦斯莱一家“幸运”和“快乐旅行”的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守卫森严的阿兹卡班，关押囚徒的牢房里？ 而且他还对比了一下发行时间，确认对方就是在拿到报纸的当天越狱的。 这绝非巧合。 难道小天狼星·布莱克对韦斯莱一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在他看到他们去埃及旅游的消息的消息后果断越狱？ 萨格莱斯陷入了沉思。 这份报纸上，一定隐藏着对他而言重要的信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洋溢着幸福的全家福上，锐利的视线仿佛要穿透纸面，寻找那隐藏在灿烂笑容和金字塔背后的线索。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张照片，或者说照片里的某个“人”，或许才是解开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之谜的关键钥匙。 第182 章 玛姬姑妈 它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街道和房屋，寻找着那个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的逃犯踪迹。 几天下来，它只看到那个瘦小的黑发男孩像只灰老鼠般被呼来喝去，做不完的苦工，挨不完的训斥。 无聊透顶。 这个人类幼崽偶尔的反击倒是让它眼前一亮，但也仅止于此了。 就像此时。 在这所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房屋里，一扬令人作呕的“家庭聚会”正达到高潮。 肥胖臃肿的玛姬姑妈，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占据了最舒适的扶手椅。 她面前堆满了弗农姨父殷勤奉上的酒瓶，浓烈的白兰地气味仿佛能穿透玻璃。 两根粗壮的手指捏着酒杯，唾沫星子随着她洪亮恶毒的声音四处飞溅。 “……所以说，波特，你长成这副德行一点也不奇怪！” 她一边说一边转向弗农，故作宽慰：“弗农，你也别太自责。骨子里的东西坏了，神仙也没有办法！” 她顿了顿，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用一种仿佛在观赏动物园稀有动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坐在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哈利。 哈利强迫自己盯着盘子里的食物，但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愤怒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脸颊。 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眼中翻腾的怒火和冰冷刺骨的恨意。 他无数次想象过拔出魔杖，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尝尝魔咒的滋味，或者把她那讨厌的牛头犬变得和她一样胖……但他不能。 自己还没成年，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否则不仅会被霍格沃茨开除，甚至还有可能被关进阿兹卡班。 经过好一顿心理建设，哈利终于平息了心底的愤怒。 玛姬姑妈伸手去够她的白兰地酒杯。 “这就是遗传的硬道理！”她高谈阔论，唾沫星子乱飞，“看狗就知道！母狗要是下贱胚，生出来的崽子肯定好不了——” 就在这一刻！ “砰！” 玛姬姑妈手中的玻璃杯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碎片四散飞溅！ 她目瞪口呆，眨巴着小眼睛，冰凉的酒液混合着玻璃渣，顺着她肥硕通红的脸颊滴滴答答往下淌。 “玛姬！”佩妮姨妈尖叫起来，“天哪！你没事吧？” “没……没事！”玛姬姑妈结结巴巴，用餐巾胡乱擦着脸，“准是我劲儿使大了！之前也出过这事儿……大惊小怪，佩妮，我手劲儿大着呢……” 然而佩妮和弗农狐疑的目光在哈利身上来回扫视。哈利立刻决定放弃甜点，用最快的速度逃离餐桌。 他冲进昏暗的门厅，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控了。绝对不能再发生！他懊恼地想。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一只漆黑如夜的渡鸦，正静静地停在窗棂上，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哈利愣住了。他认出了这只鸟。 “洛……洛克提斯先生？”哈利惊讶地低语，“您……您怎么在这儿？” 渡鸦没有回应。它只是优雅地一振翅，径直从敞开的窗户飞进了屋内。 哈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要是它被德思礼一家发现，他这一个星期的忍耐就全完了！他慌忙跟了进去。 幸好，虽然洛克提斯大摇大摆地落在了高高的枝形吊灯上，像一团凝固的阴影。 但是除了哈利，房间里那几个沉浸在白兰地和烤肉中的人，好像都对它视若无睹。 哈利心乱如麻地坐下：它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刚才的杯子？他们发现了？派它来监视我？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在接下来的酷刑般的晚餐后半程，每当玛姬姑妈那饱含毒液的侮辱倾泻而下，哈利就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想想被开除的后果。 这招勉强让他维持了表面的平静，却使他眼神发直，神情恍惚，如同灵魂出窍。 “啧啧，原谅我多嘴，”玛姬姑妈斜睨着哈利，转头对达力谄媚地笑，“还是达达这样健壮的小伙子看着顺眼！瞧瞧这身板儿，将来准跟你爸爸一样魁梧！……弗农，再给我倒一杯！这酒真不赖啊！” 她那颗肥硕的脑袋猛地转向哈利，油腻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舔过他的皮肤。哈利心头骤然一紧。 又来了！ “再看看你——”玛姬姑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烤肉，然后用叉子鄙夷地指向哈利，“獐头鼠目，天生一副窝囊相！跟有些狗一样！去年我就让法布斯特上校淹死过一条，瘦得跟耗子似的，病病歪歪，一看就是劣种！” 哈利拼命在脑中默念：“一定要忍住，否则会被霍格沃兹开除的！甚至还有可能被关进阿兹卡班！” 而那个胖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就像我说的，坏种就是坏种，早晚露馅！” 她将自己吃剩的骨头随意扔到地上，那只凶狠的斗牛犬立刻扑上去将其嚼碎。 玛姬用铁铲般的手“亲昵”地拍了拍佩妮骨节突出的手背，“佩妮，我可没说你娘家啊——但你那个妹妹，啧啧，真是家门不幸！这不，报应就坐在咱们眼前了！” 哈利死死盯着盘子，耳朵里嗡嗡作响，玛姬的每一句话都像电钻，狠狠钻凿着他的理智。 他咬紧牙关，铁锈味儿在口腔里弥漫。 “还有那个叫詹姆?波特的，”玛姬姑妈灌下大口白兰地，酒液泼洒在桌布上，她浑然不觉，声音拔得更高，“我听说他之前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是啊！”弗农飞快地说，眼神慌乱地扫过哈利，“没有工作！” “我就知道！”玛姬姑妈得意地一拍大腿，又灌了一大口酒，用袖子蹭了蹭油光光的嘴，“废物！骗子！懒骨头！一无是处的垃圾！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他——” “他不是！” 这三个字像惊雷般炸响！餐桌上瞬间死寂。 哈利猛地抬起头，浑身因暴怒而剧烈颤抖，他从未感到如此强烈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 “再来点酒！玛姬！”弗农姨父失声尖叫，他脸色惨白如纸，抓起酒瓶把剩下的白兰地全倒进玛姬的杯子。 “你！”他转向哈利，目眦欲裂，“滚回你房间去！立刻！马上——！” “不，弗农。”玛姬姑妈响亮地打了个酒嗝，抬起一只胖手阻止，那双充血的小眼睛像毒蛇般死死缠住哈利的目光，“让他说！小子，说下去！你很为你那对宝贝爹妈骄傲，是吧？可惜他们被撞成肉饼了，是不是？我猜他俩准是喝得烂醉……” “他们不是死于车祸！”哈利怒吼道，他“腾”地站了起来。 “他们就是车祸死的！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小杂种！” 玛姬姑妈尖声嘶叫，胸脯剧烈起伏，“他们一命呜呼，却把你这个累赘甩给这些体面勤快的好亲戚！要我说，你当时如果被丢在我的门口，我保证会把你送孤儿院，浸马桶里也说不准，不知感恩的狗崽子！” “是吗？”哈利声音颤抖，“那我倒是情愿在孤儿院长大。” “闭嘴！”费农姨夫瞪着那双小眼睛，隐晦而小声地威胁哈利，“你再说一句，小子，我就把你肠子揍出来！” 哈利满腔怒火，却在费农姨夫的威胁脱口而出的瞬间诡异地凝滞了。 因为他看见，吊灯上的洛克提斯动了。 它像一道无声的黑色闪电，俯冲而下，精准地悬停在玛姬姑妈那杯新倒满的白兰地上方，然后—— 一泡稀薄的、灰白色的鸟屎，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那金黄的酒液中，悄无声息地化开。 除了哈利，无人察觉。 玛姬姑妈见哈利突然哑火，脸上扯出一个胜利的狞笑，顺手抄起那杯加料的白兰地，仰头就是一大口！ 哈利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死死咬住嘴唇内侧，才没让那快意的笑声从喉咙里冲出来。 玛姬姑妈咂了咂嘴，眉头困惑地拧紧，像尝到了什么极其不对劲的东西。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酒杯，又看看其他人，似乎在疑惑这酒的味道怎么……如此古怪？ 接着她又张开涂得猩红的肥厚嘴唇，想点说什么，想继续她的辱骂，或是抱怨这酒—— 然而，当她张开嘴，试图发出下一句更恶毒的评论时，喉咙里却只挤出几声嘶哑的嗬嗬声。 那张脸上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用力清了清嗓子，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脖子，脸涨得通红，但除了更响亮的“嗬嗬”声和徒劳的抽气声，一个清晰的词也发不出来了。 ——她哑了！ 弗农姨父的笑容僵在脸上：“玛姬？玛姬！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噎着了？” 佩妮姨妈惊慌失措：“哦，天哪！玛姬！快喝口酒顺顺！” 达力也停止了咀嚼，目光难得地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茫然地看着突然变成哑剧演员，拼命比划却只能“嗬嗬”叫的姑妈。 哈利瞪大了眼睛，目光从徒劳挣扎的玛姬姑妈，缓缓移向吊灯上那只优雅地梳理着漆黑羽毛的渡鸦。 渡鸦也正看着他，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冰冷的愉悦光芒。 哈利心中的惊愕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畅快所取代。 他拼命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低下头，肩膀却无法抑制地微微抖动起来。 让这个无知又恶毒的女人尝尝有口难言的滋味，真是……太妙了。 第 183章 离家出走 她的脸从酱红憋成了猪肝紫，小眼睛惊恐地圆睁，死死瞪着哈利，仿佛他就是罪魁祸首。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彻底慌了神。 “玛姬！深呼吸！快！”弗农姨父徒劳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换来一阵更剧烈的“嗬嗬”声和挣扎，差点把椅子掀翻。 “水！快拿水！” 佩妮姨妈尖叫着冲向厨房，手忙脚乱。 达力完全傻眼了，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茫然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又看看哈利，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表弟的嘴角在可疑地抽动。 “是你！”弗农姨父猛地转向哈利，他那紫红色的脸膛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小眼睛喷射着恶毒的火焰，“是你干的！你这邪恶的小杂种！你用了你那些鬼把戏！马上！立刻！给我解除它！不然我发誓——” “不然怎样？” 哈利猛地抬起头，声音冰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头，刚才强忍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积压了十多年的怒火和前所未有的强硬。 “把我揍得肠子流出来？像你刚才威胁的那样？”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干的，不过我倒真诚希望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吊灯上那个凝固的黑色身影，洛克提斯歪了歪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非人的光泽。 弗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除了吊灯什么也看不见，他此刻被怒火和玛姬的惨状冲昏了头脑：“少拿你那套唬人！我知道是你！马上！让她说话！否则你别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一秒！” “你以为我很稀罕待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吗？” 哈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了太久的屈辱和愤怒彻底爆发，“听着，德思礼！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干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弗农和佩妮惊恐的表情，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意，“——那也是她活该！她那张臭嘴吐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值得这样的‘款待’！” “把她的声音还回来！”费农姨父愤怒地大喊。 “我办不到！”哈利指着还在徒劳挣扎，因恐惧而涕泪横流的玛姬姑妈：“而且她现在的声音比之前动听多了！这大概是我在女贞路4号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你……你……”弗农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手指哆嗦着指向哈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未见过哈利如此强硬，如此危险。 “你给我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 “滚？好！”哈利冷笑，眼神扫过佩妮姨妈煞白的脸和达力惊恐的表情，“不过这不是忘恩负义，你们把我关在碗柜里，当奴隶一样使唤了十多年，难道还指望我对你们感恩戴德？做梦！我宁愿睡在对角巷的阴沟里，也不愿再在这个充满恶臭的房子里多待一秒！” 哈利说完，不再看他们任何人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楼梯。 他胸腔里燃烧着滚烫的愤怒和一种奇异的快感。 “你……你敢走！你走了就别想再回来！”弗农姨父在他身后色厉内荏地咆哮。 “求之不得！”哈利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在狭窄的门厅里回荡。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冲进自己那个堆满达力破烂玩具的卧室。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海德薇的空笼子，拉开衣柜最底下那个抽屉——里面藏着他几乎所有的个人物品：霍格沃茨的课本、魔杖、装着隐形衣的袋子、以及几件勉强算合身的旧衣服，还有上学期期末同学们送的巧克力蛙卡片。 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塞进箱子里，魔杖紧紧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楼下传来玛姬姑妈更加凄厉绝望的“嗬嗬”声，佩妮歇斯底里的哭喊，弗农语无伦次的咒骂，还有达力不知所措的嘟囔，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哈利背上提着箱子，拎着海德薇的笼子，毫不犹豫地转身下楼。 他经过混乱的餐厅门口时，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玛姬姑妈瘫在椅子上，像一滩绝望的烂泥，弗农姨父正徒劳地试图给她灌水，水却顺着她的下巴流得到处都是。 佩妮姨妈看到哈利提着箱子下来，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滚！快滚！你这魔鬼！”弗农嘶吼着，但眼神深处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他不敢上前阻拦，只是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拳头。 哈利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他径直走向大门。 当他拧动门把手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优雅地从餐厅门框上方掠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是洛克提斯。 它收拢漆黑的羽翼，稳稳地站着，冰冷的黑眼睛扫视着身后混乱的德思礼一家，仿佛一位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它甚至微微侧过头，对着餐厅里徒劳挣扎的玛姬姑妈，发出了一声极轻、极短促，却充满嘲讽意味的“嘎”。 哈利没有回头。 他猛地拉开大门，夏夜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他一步跨出女贞路4号的门槛，将这个囚禁了他十三年的牢笼彻底甩在身后。 “砰！”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上了身后那扇象征着屈辱和压迫的大门。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一个响亮的休止符，震得门框都在剧烈颤抖，也彻底隔绝了门内那片令人作呕的混乱与尖叫。 夜色笼罩着女贞路，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哈利·波特站在人行道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和一种前途未卜的茫然。 他肩头的渡鸦轻声鸣叫了两声，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下一步？ 他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都比回头要好得多。 夏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在哈利滚烫的脸上，却无法平息他胸腔里翻腾的情绪。 他站在女贞路昏黄的路灯下，身后是那扇象征着所有屈辱的德思礼家大门，眼前是延伸向未知黑暗的街道。 自由了？是的。然后呢？ 霍格沃茨还有将近一个月才开学。 对角巷？古灵阁里躺着他父母留下的金加隆，但他从未独自去过。 陋居？韦斯莱家无疑会热情欢迎他，可他们现在在埃及度假。 他甚至连一只猫头鹰都没有，海德薇被他打发走了，口袋里那几个麻瓜硬币连一张去伦敦的火车票都买不起。 “洛克提斯先生，”哈利低声问，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我们现在该去哪？” 渡鸦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它那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前方无尽的黑暗，仿佛那里藏着答案。 或者说，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前方路灯照射不到的浓郁阴影里，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一个修长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浮现出来。 那双平静的灰眸牢牢锁定在哈利身上，以及他肩头的渡鸦。 洛克提斯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鸣叫，瞬间从哈利肩头飞起，像一道黑色的流光，迅速而恭顺地落在了那个男人抬起的手臂上。 “自作聪明，洛克提斯。”男人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却让哈利松了口气。 第 184章 诱饵 萨格莱斯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洛克提斯漆黑的头顶，目光落在哈利脸上。 “晚上好，波特先生。”萨格莱斯的声音低沉平稳，“洛克提斯的行为偏离了预设的任务，我需要亲自处理。不过，这并非我此刻出现在此的唯一原因。” 他停顿了一下，灰色的眼眸直视着哈利，那目光让哈利不由自主地站得更直，“有一个极其严重且与你直接相关的消息，魔法部尚未公开，但我认为你有权知晓，并需要你的协助。” “与我直接相关？”哈利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所有关于离家出走的茫然和委屈都被这严肃的开扬白压了下去。 他尊敬格林格拉斯教授，知道教授从不会危言耸听。 “是的。”萨格莱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就在几天前，阿兹卡班发生了一起越狱事件。一名极度危险的囚犯逃脱了摄魂怪的看守。” “越狱？”哈利一愣，阿兹卡班的恐怖他早有耳闻，“是谁？” “小天狼星·布莱克。”萨格莱斯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同时仔细观察着哈利的反应。 哈利茫然地眨了眨眼。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英国政府说这人是个逃犯，身上还带着枪。 但也就仅止于此了，他困惑地看着教授，等待下文。 萨格莱斯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继续用那冷静克制的语调说道：“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全部意义。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你父亲学生时代的朋友之一。” “什么？”哈利彻底愣住了，父亲的朋友？这与他想象中的“极度危险囚犯”形象完全不符。 “然而，”萨格莱斯的话锋一转，“正是这个人，在伏地魔势力最猖獗的时期，背叛了你的父母。他向伏地魔泄露了你父母的行踪，直接导致了你父母的死亡。”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哈利的心上。 背叛？泄露？杀害？父亲的朋友？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钝痛瞬间攫住了哈利，他踉跄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父母的死，源于最信任之人的背叛？ “这……这是真的吗？”哈利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 “证据确凿，波特先生。”萨格莱斯斩钉截铁地说，语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至少在布莱克被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到越狱的这十多年里，他从未否认过自己的罪行。” 伏地魔的追随者！杀害父母的凶手！ 哈利感到一阵眩晕，愤怒的火焰伴随着刻骨的仇恨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血液，冲散了最初的震惊和悲痛。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原来，真正的恶魔是那个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人！ “他……他越狱了？”哈利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恨意而变得冰冷，“他要做什么？” “根据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的推测，”萨格莱斯冷静地说道，“布莱克越狱的目标很可能是你，波特先生。你是伏地魔失败的象征。而作为伏地魔最疯狂的追随者，布莱克很可能会将除掉你视为完成他主人未竟事业的最后一步，毕竟伏地魔的确在你手中折戟沉沙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哈利的头顶蔓延到脚底，刚才熊熊燃烧的怒火被巨大的恐惧覆盖。 一个杀害了他父母的疯子，一个伏地魔的忠犬，一个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恶魔…… 正在找他！要杀他！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的黑暗，仿佛那个蓬头垢面、眼神疯狂的巫师会随时扑出来。 “教授……”哈利的声音微微颤抖，“魔法部……他们会抓住他吗？” “魔法部正在全力搜捕，但布莱克显然非常狡猾，而且他肯定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魔法，所以……效率存疑。”萨格莱斯直言不讳。 “那我该怎么办？”哈利有些茫然。 “被动保护并非最优策略。我们需要主动出击，找到他，然后处理掉他。”萨格莱斯平静地看着哈利，“这需要你的协助，波特先生。” “我的协助？”哈利一脸茫然，“我能做什么？” “既然很多人都觉得布莱克的目标是你。那么这就意味着，你是吸引他现身的最佳诱饵。” 萨格莱斯的语气波澜不惊，“一个暴露在外的诱饵，配合我个人预设的陷阱，是当前条件下最简单，成功概率也最大的方案。” 哈利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诱饵？把自己暴露给那个疯子？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想躲回德思礼家那扇紧闭的门后——尽管那里同样令人窒息。 但当他抬起头，对上萨格莱斯那双深邃的眼睛时，那股奇异的勇气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信任眼前的教授，就像信任邓布利多校长一样。 而且……这是抓住杀害父母仇人的机会！ 想到父母惨死的真相，想到那个背叛者布莱克，哈利的恐惧被更强烈的愤怒和复仇的渴望压了下去。 他的绿眼睛里闪过痛苦和恐惧，但最终被一种决绝的光芒所取代。 “我……我该怎么做，教授？”哈利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只要能抓住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他挺直了背脊，尽管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那份决心清晰可见。 萨格莱斯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赞许的光芒，“很好，波特先生。勇气值得肯定，但务必记住，一切行动需严格遵循指令，情绪是计划最大的干扰项。” 他微微颔首，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首先，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暴露’环境。最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 话音落下的瞬间，哈利就感觉周遭空间传来一阵剧烈的，令人五脏六腑都随之扭曲的压迫感。 眼前的一切景象——昏黄的路灯、寂静的街道，瞬间如同被投入漩涡的颜料般疯狂旋转、拉伸、模糊！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猛地袭来，他胃袋翻搅，眼前一黑，脚下虚浮，几乎站立不稳。 “头晕是正常的。”萨格莱斯随意地说，“没吐出来说明你的空间适应能力还算不错。” 等到那令人作呕的扭曲感和天旋地转终于平息，哈利眨巴着眼睛，努力看清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光线昏暗的后巷里，潮湿的石板路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萨格莱斯已带着他走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 哈利抬头，看到了那个歪歪扭扭却无比熟悉的招牌——破釜酒吧！ “你需要在这里住下，”萨格莱斯推开门，烟草和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伴随着嗡嗡的低语声，“并且每天前往翻倒巷转一圈。其他的，交给我。” “翻倒巷？”哈利惊愕地问，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遍地都是黑巫师。 “是的，翻倒巷。”萨格莱斯迅速在吧台为哈利订了一个房间，“那里环境复杂，黑巫师最多，是布莱克最有可能藏身或获取信息的地方。” “那现在……”哈利环顾着破釜酒吧昏暗嘈杂的环境，感觉像被抛入了一个陌生的旋涡。 “现在先去休息。”萨格莱斯摆了摆手，“明天正式开始，这期间我会让洛克提斯一直跟着你的。” “明白了，教授。”哈利点头应下，但随即脸上掠过一丝不安，“那个……玛姬姑妈那边……” 他想起德思礼家那扬混乱和女人无声的挣扎，担心魔法部会把毒哑的事算在他的头上。 “不用担心，”萨格莱斯平静地说，“那都是她咎由自取，倘若魔法部的人因此找上你，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是我干的。” “可是教授，那样不会让你染上麻烦吗？”哈利有些担忧地问。 “魔法部应该没有胆量找我的麻烦。”萨格莱斯波澜不惊地回答。 哈利听到这话心头一松，如同卸下了一块巨石，由衷地感激道：“谢谢您，教授！” 萨格莱斯没有回应，他看了眼渡鸦，洛克提斯立刻会意，飞到了哈利的肩膀上。 “去吧，波特先生，不必忧虑。”萨格莱斯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布莱克一旦显露踪迹，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第185 章 魔法部部长 第185 章 魔法部部长 接下来的两天，哈利的生活被一种紧张而单调的节奏填满。 在破釜酒吧狭窄却温暖的房间里醒来，他会先去楼下吃一份简单的早餐，然后深吸一口气，前往对角巷的那面砖墙。 熙熙攘攘的对角巷仿佛另一个世界。 他会在魁地奇精品店橱窗前流连一会儿，看着橱窗里那把闪闪发光的火弩箭，想象着回到霍格沃茨后骑着它飞翔的感觉；他会在丽痕书店门口站一站，闻着新书的油墨香；他甚至壮着胆子走进弗洛林冷饮店，买了一个巨大的巧克力冰淇淋。 这里的阳光、笑声和熟悉的魔法气息短暂地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但下午才是真正的考验。 当阳光开始西斜，对角巷的喧嚣渐渐沉淀，哈利便会走向那条阴暗狭窄的岔路——翻倒巷的入口。 一踏入那条铺满潮湿鹅卵石的小巷，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光线被两旁歪斜高耸的黑色店铺挤压得所剩无几，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古怪药水和可疑生物体味的刺鼻气味。 这里没有欢笑，只有不怀好意的交谈声，和店铺橱窗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陈列：萎缩的人头、巨大的黑蜘蛛标本、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水晶球、还有泛着油腻光泽、标签模糊的魔药瓶。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裹着破旧的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匆匆而行，眼神在阴影中闪烁，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贪婪。 哈利不止一次感觉到有冰冷的目光像蛇一样滑过他的后背，让他寒毛直竖。 他看到了牙齿蜡黄、笑容猥琐的店主；看到了在角落阴影里交易着不明物体、眼神凶狠的黑巫师；甚至还瞥见一家店铺的橱窗里，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浸泡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生物器官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洛克提斯总是安静地蹲在他的肩头，漆黑的小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像一座沉默的哨塔。 它的存在给了哈利莫大的安慰，他知道教授就在附近，或者通过这只神奇的渡鸦在注视着他。 他努力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迷路的、容易下手的目标，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第一天下午，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转悠了近两个小时，除了几次不怀好意的目光尾随，最终无事发生。 哈利几乎是跑着离开了翻倒巷，回到破釜酒吧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洛克提斯在酒吧低矮的梁柱间无声地盘旋了几圈，似乎在确认环境。 哈利无心停留，只想赶紧回到房间喘口气。 他推开房门，却猝不及防地僵在原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正坐在他房间那把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 “哈利，我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福吉猛地站起身，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看到你平安无事，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哦……你好，部长。”哈利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部长怎么会在这里等他。 福吉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哈利的胳膊。那只炼金假肢坚硬冰冷，力道大得惊人，捏得哈利骨头生疼，他却不敢挣脱。 “唉，哈利，”福吉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强硬地将哈利拽到桌边坐下，仿佛生怕他跑了，“你可真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就这样从你姨妈姨父家跑出来！我还以为你……唉，不过现在安全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哈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福吉那只金属手臂上。 他依稀记得厄尼他们提过，福吉在预言家日报上声称这是在霍格沃茨“保护学生”时受的伤，但具体保护了谁，无人知晓。 这说法此刻在哈利心中蒙上了一层说不清的怪异感。 “你上哪儿去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福吉拿起桌上盘子里一块冷掉的烤面饼，终于松开了钳制哈利的手，但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 “呃，我……”哈利刚想编个理由解释自己的行踪，福吉却根本没给他机会。 “来点吗？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告诉你一声，”他咬了一口面饼，含糊不清地快速说道，“昨天派去女贞路的偶发事件逆转部成员，对你那位玛姬姑妈的情况束手无策。她彻底哑了，牙齿也掉光了。我们只好修改了他们的记忆，现在他们对这事儿一点印象也没了。就这样，没惹出什么大麻烦。” 他摆摆手，仿佛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哈利张了张嘴，最终把解释咽了回去。福吉似乎也不需要他的解释。 “你很聪明，哈利，”福吉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施恩般的口吻，“知道躲在这里。破釜酒吧很安全，你安心住下，直到……呃，事情解决。” 他含糊地带过了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魔法部抓到布莱克了吗？”哈利突然问道，绿眼睛紧盯着福吉。 福吉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笑容瞬间变得僵硬而尴尬。 “什么？噢，你也……你也听说了？”他搓着胖乎乎的手，眼神躲闪，“暂时……暂时还没有。但这只是时间问题！阿兹卡班的看守和傲罗们可不是摆设！”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信心，却显得有些外强中干。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上——洛克提斯回来了。 渡鸦冰冷的眼珠随意地扫过房间里的福吉，仿佛他只是件无趣的家具，随即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 然而福吉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他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吸一口冷气，肥胖的身体踉跄着向后急退了好几步，“砰”地一声撞在身后的桌子上，脸色瞬间煞白。 几乎是同时，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萨格莱斯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凝结出来一般，突兀地出现在房间中央。 哈利注意到了，福吉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珠。 “好久不见，部长先生。”萨格莱斯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福吉身上。 福吉像被施了石化咒般僵了一下，他手忙脚乱地将那只华丽的炼金假肢藏到身后，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应：“啊，是……是啊，好久不见，格……格林格拉斯教授。” 他的声音干涩发紧。 “我正打算去找你，”萨格莱斯随手变出一把高背椅，姿态从容地坐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倒省去了我不少工夫。” “找……找我？”福吉脸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他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有……有什么事吗？” 他声音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显然还记得这个人曾经的所作所为。 哈利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奇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福吉害怕格林格拉斯教授，但这有些说不通，魔法部部长应该是很大的官了。 萨格莱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巫师袍内袋里抽出一张折叠的《预言家日报》。 他指尖轻轻一弹，那张报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舒展着纸页，如同一只笨拙的飞鸟，扑扇着翅膀径直飞向福吉，最后“啪嗒”一声落在他颤抖的手里。 “我想知道，这张报纸是怎么出现在布莱克的牢房里的？” 福吉像是被报纸烫到般猛地一抖，脸色变得更加灰败。 他颤抖着拿起报纸，只看了一眼标题，哈利就注意到他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啊……布莱克的牢房里？”福吉的声音尖细，努力装出震惊和第一次听闻的样子，“这……这倒是个重要线索！我……我也是刚刚才……” “是吗？部长先生。”萨格莱斯打断了他，声音平稳，“但很不巧，我的摄神取念告诉我，你刚刚说谎了。” 福吉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晃了晃。 他惊恐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哈利，嘴唇哆嗦着，最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垮塌下来，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啊……是……是的。我想起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再次看向手中的报纸，仿佛在艰难地回忆，“我……我前段时间去阿兹卡班视察工作……就带着这份报纸。然后……小天狼星向我讨要，说……说要玩上面的填字游戏解闷……我就……我就给他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心虚。 萨格莱斯静静地坐着，冰灰色的眼眸审视着福吉，沉默的压迫感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 过了令人窒息的几秒钟，他才重新开口：“我猜，他拿到那份报纸后不久……就越狱了。对吗？” “是……是啊……”福吉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瘫软下去，“但……但我敢用性命担保！那真的只是一份普通的报纸！它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布莱克越狱的关键！我发誓！” 他急切地想要撇清关系，慌乱地摇着头。 萨格莱斯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福吉。良久，才缓缓开口：“那么，部长先生，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福吉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冷汗浸透了他的衣领。 “啊……我……我不知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他语无伦次，眼神疯狂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一个念头似乎占了上风，他急促地喘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不过……关于当年……布莱克在出卖了波特夫妇之后……被小矮星彼得找上了门……啊，小矮星彼得也是波特夫妇的朋友……但布莱克显然比小矮星彼得强得多……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彼得炸得粉碎！我们最后……只找到彼得的一根手指……” 他说出这段往事，仿佛在抛出一个转移注意力的筹码。 第 186章 狼狈的福吉 第 186章 狼狈的福吉 福吉的讲述带着一种刻意的渲染，仿佛在强调布莱克的凶残，又像是在转移萨格莱斯对那份报纸的穷追猛打。 萨格莱斯的眼眸在福吉汗涔涔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他颤抖的灵魂。 福吉那点拙劣的掩饰和推卸责任的企图顿时被剖析得淋漓尽致。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福吉粗重而慌乱的喘息声。 “令人惋惜的结局。”萨格莱斯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部长先生，你的‘补充说明’，真是‘精彩纷呈’。” 福吉的胖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现在，离开这里吧。”萨格莱斯摆了摆手，房间的木门无声洞开，“想必魔法部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等着你去处理。”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完全聚焦在福吉身上，那份彻底的漠视比任何斥责都更具侮辱性。 福吉如蒙大赦，却又倍感屈辱，他肥胖的身体笨拙地扭动着，几乎是跌撞着冲向门口。 他甚至不敢再看萨格莱斯一眼，更不敢看窗台上那只仿佛在无声嘲弄他的渡鸦，肥胖的身影仓惶地挤出门去，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力道大得整面墙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房间里只剩下哈利和萨格莱斯，以及窗台上沉默的洛克提斯。 哈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一丝。 他看向萨格莱斯，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教授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紧闭的房门上，冰灰色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厌恶。 “教授，那份报纸……”哈利忍不住开口。 “大概率是一个愚蠢的失误，极小的可能是一个刻意为之的漏洞。” 萨格莱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破釜酒吧昏暗的后巷，“不过不重要了。布莱克已然在逃，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他逃出来的目的。” “难道不是……为了向我复仇吗？”哈利疑惑地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萨格莱斯平静地回答，“但布莱克是看到这张报纸后才突然越狱的，而这张报纸上，既没有你的照片，也没有你的名字。”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可能另有目的。”萨格莱斯直截了当地回答，“当然我也说了，他向你复仇的可能同样存在，所以原定的计划暂时保持不变。” 他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正焦急地用喙啄着玻璃——是海德薇！ 她漂亮的羽毛显得有些凌乱，脚上绑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哈利连忙打开窗户，海德薇立刻飞了进来，亲昵地蹭了蹭哈利的脸颊，发出委屈的“咕咕”声，似乎抱怨着寻找他的不易。 哈利心疼地抚摸着她，迅速解下那封信。 信封上是赫敏娟秀而略显潦草的字迹，显然写得很急。 哈利展开信纸，赫敏担忧的话语跃然纸上。 她显然已经通过《预言家日报》或其他渠道得知了布莱克越狱以及哈利身处危险的可怕消息，信中充满了焦虑的叮嘱：绝对不要离开安全的地方，不要独自行动，等待大人的安排，她和罗恩都会在开学前一个星期到对角巷购买书本，希望到时候能见到他平安无事…… 几乎是海德薇刚落到哈利肩上喘口气，窗外又传来一阵扑棱声。 罗恩家略显笨拙的谷仓猫头鹰——埃罗尔，摇摇晃晃地飞了进来，一头栽在哈利的床上，晕乎乎地扑腾了两下才站稳。 它的脚上绑着一个皱巴巴、似乎被攥过很多次的纸团。 哈利展开罗恩的信，字迹狂放不羁，还沾着一点可疑的橘黄色酱汁： 哈利！ 梅林的臭袜子！布莱克那个疯子跑出来了？！还盯上你了？！千万别信报纸上那些胡扯！福吉只是想平息事端，这完全是他们的失职！我爸妈快急疯了！听着，赫敏和我商量好了，我们过段时间就来伦敦！在破釜酒吧跟你汇合！别乱跑！等着我们！千万！ P.S.珀西当上学生会主席了，烦人程度翻倍！ P.P.S.弗雷德和乔治想给你寄点‘防身用品’，但被妈妈没收了…… 看着好友们充满关切的信件，哈利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驱散了部分因布莱克带来的阴霾。 他不再是一个人。 回过神来，他才发觉格林格拉斯教授已经消失。 房间里只剩他、两只猫头鹰，以及窗台上的渡鸦。 哈利拿起羽毛笔开始回信，他要告诉自己的朋友们，他和格林格拉斯教授在一起，很安全，不用担心。 …… …… 破釜酒吧楼下，福吉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后巷，然后通过壁炉离开了破釜酒吧。 冰冷的夜风吹在他汗湿的脸上，非但没有带来清醒，反而激起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如同毒蛇般噬咬的怨恨。 他扶着粗糙冰冷的壁炉，大口喘着粗气，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那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惧和屈辱。 颤抖着抬起那只冰冷的炼金手臂，金属指关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 他死死盯着它，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扭曲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福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怨毒，“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屈辱像毒疮一样深埋在福吉心底。 萨格莱斯那俯瞰蝼蚁般的眼神、那轻描淡写的逐客令、还有那只该死的渡鸦……这一切彻底点燃了他积压许久的恨意！ 恐惧褪去后，只剩下疯狂燃烧的报复欲望！ “你毁了我一条手臂……我就要你的命！” 福吉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低吼，声音嘶哑而疯狂。 他不再畏惧萨格莱斯的力量，或者说，极致的恨意压倒了恐惧。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混乱而怨毒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摄魂怪！ 阿兹卡班那些冰冷、贪婪的怪物！ 它们受魔法部管辖，至少名义上如此。 而作为部长，他拥有调动它们的权限……或者说，他有办法让它们“失控”一下。 福吉的胖脸上挤出一个扭曲而阴险的笑容。 布莱克越狱，摄魂怪正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不是吗？ 只要是在英国，出现摄魂怪的踪迹追查逃犯，不是很“合理”吗？ 只要给负责某片区域的摄魂怪下达一个暗示，一个模糊的指令，让它们将“某个目标”也纳入“可疑逃犯”的感知范围…… 那些只懂得吞噬快乐的怪物，可不会分辨目标具体是谁！ 它们只会本能地被强大而美味的灵魂吸引，然后……一拥而上！ 更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格林格拉斯曾经真的在阿兹卡班呆过一段时间，这样就更好操作了，摄魂怪会认出他的。 萨格莱斯再强，又能抵挡多少只摄魂怪的“亲吻”呢？ 福吉恶毒地想着。 到时候，报告上只会写：霍格沃茨教授不幸遭遇大量失控摄魂怪袭击，为保护学生英勇牺牲…… 多么完美的结局！ 既能除掉眼中钉，又让别人无可指摘。 要怪就怪那些愚蠢的摄魂怪去吧！ “就这么办……” 福吉喘息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用那只冰冷的炼金手臂笨拙地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带，脸上努力挤出属于部长的“镇定”表情。 他需要找一个足够隐秘、足够听话、也足够恨萨格莱斯，或者足够怕他福吉的中间人，去“传达”这个微妙的“指令”。 调动摄魂怪的命令不能直接出自他手，必须有一个替罪羊，一个缓冲层。 他脑子里飞快地筛选着人选，一个名字浮现出来——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那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对萨格莱斯同样充满恨意的女人。 听说她被萨格莱斯斩下了一根手指？ 那再好不过了，她就是完美的执行者。 福吉靠在冰冷的皮革座椅上，闭上眼睛，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萨格莱斯在摄魂怪的包围中倒下的场景。 恐惧被复仇的快感取代，那只炼金手臂在黑暗中，似乎也泛着更冷的寒光。 第 187章 三人组重逢 第 187章 三人组重逢 第二天，阳光艰难地穿透伦敦常年不散的薄雾，吝啬地洒在破釜酒吧脏兮兮的窗户上。 哈利依旧早早醒来，在酒吧随意吃了顿简单的早餐。 福吉昨晚带来的压抑感并未完全消散，但罗恩和赫敏即将到来的消息像一束微光支撑着他。 他背上背包，魔杖藏在袖子里易于抽出的位置。洛克提斯无声地落在他肩头，冰冷的触感让他时刻记得自己的任务——诱饵。 再次踏入翻倒巷，哈利的感觉比昨天更加清晰。 他强迫自己走得慢一些，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阴暗的店铺招牌和巷子深处。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贪婪、甚至毫不掩饰的恶意。 有些目光在他额头的闪电伤疤上停留片刻，随即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 洛克提斯站在他肩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偶尔转动一下头，似乎在分析每一个可疑的身影。 哈利的心跳得很快，握着魔杖的手心全是冷汗。 每一次从阴暗小巷口吹出的冷风，都让他疑神疑鬼，以为会看到那个蓬头垢面、眼神疯狂的影子扑出来。 他不断回忆着萨格莱斯的话：“保持警惕”，“情绪是干扰项”。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表现得像一个只是对黑魔法物品好奇的普通少年，尽管他的绿眼睛里充满了紧张。 他经过了博金-博克商店那阴森的橱窗，里面陈列着各种诡异的古董；他绕开了几个在墙角低声交易、看到他立刻噤声的巫师；他甚至在一个堆满生锈坩埚和怪异植物根茎的地摊前停留了片刻，摊主是个缺了几颗牙的老巫婆，浑浊的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看着他，发出嘶哑的笑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翻倒巷的阴森氛围和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侵蚀着哈利的神经。 洛克提斯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但没有任何特殊的警示动作。 当哈利终于再次从翻倒巷那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走出来，重新站在相对“明亮”的破釜酒吧门口时，他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 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一些阴冷，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沉重和一丝失望。 布莱克没有出现。 他回到房间，疲惫地倒在床上。 肩头的洛克提斯飞到了衣柜顶上，继续履行着它无声的守望。 哈利闭上眼，翻倒巷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和阴森的景象还在脑海里盘旋。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到底在哪里？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哈利沉沉睡去。 …… 日子就这样在紧绷的弦上滑过一天又一天。 哈利严格遵守着萨格莱斯的计划，像个设定好的钟表，准时出现在破釜酒吧的早餐桌旁，准时踏入阳光明媚的对角巷汲取短暂的慰藉，又准时在午后步入那条令人脊背发凉的翻倒巷。 十多天的重复，十多天的徒劳。 每一次踏入翻倒巷，那种被无数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窥视的感觉都让他头皮发麻。 洛克提斯是他唯一的定心丸，那漆黑的眼睛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教授在看着。 哈利强迫自己昂着头，步伐尽量沉稳，心脏却总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低语和冰冷目光扫过时狂跳如擂鼓。 他不敢在任何一家诡异的店铺前停留太久，更不敢进去，只是像个迷失的幽灵在狭窄的鹅卵石小径上反复徘徊。 他极其克制着自己的消费欲望。 古灵阁金库里小山般的金币仿佛成了遥远的幻影。 在对角巷，除了维持基本生活的食物和最便宜的冰淇淋（这成了他每天唯一允许自己的一点“奢侈”），他几乎没碰过任何橱窗里诱人的商品——尤其是那把让他魂牵梦绕的火弩箭。 然而，正是这份与一个在魔法世界最繁华商业街流连的少年应有的兴奋和购买欲格格不入的克制，反而引起了某些阴影中的注意。 一个连续十多天准时出现，只在阳光地带短暂停留，却对琳琅满目的商品视若无睹，还频繁深入翻倒巷的少年……这本身就透着古怪。 更古怪的是，有人曾瞥见他从古灵阁出来，瞥见他鼓囊囊的钱袋……这足以让某些贪婪的念头在黑暗中滋生。 这天下午，阳光依旧慵懒地洒在对角巷。 哈利像往常一样，在丽痕书店门口驻足，呼吸着油墨的香气，目光扫过橱窗里展示的新学期课本。 他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去买冰淇淋，心里只想着尽快开始下午的“巡逻”。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在书店旁边飘着糖果甜香的店铺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一大摞新书走出来。 “嘿！那是哈利吗？”罗恩眼尖，指着书店门口那个即将转身离开的瘦削背影。 赫敏顺着罗恩指的方向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哈利一个快速消失在人群边缘的侧影，以及他匆匆走向的方向——那条阴暗狭窄的翻倒巷入口。 赫敏和罗恩脸上的惊喜在看到哈利的去向之后凝固了。 “他去翻倒巷干什么？” 赫敏声音绷紧，她动作麻利地将书塞进施了无痕伸展咒的瓶子，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 “那地方太危险了！” “也许他只是路过？”罗恩猜测着，但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 “不可能！他走得那么快，目标明确！” 赫敏当机立断，“跟上去！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等罗恩回答，她立刻就朝着哈利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 哈利强迫自己再次踏入了翻倒巷那令人窒息的巷道。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念：布莱克可能就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为了父母，他必须坚持下去。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经过这么多天近乎麻木的观察，最初的恐惧感确实消退了不少，至少不再时刻担心那些阴暗店铺的门缝里会突然伸出一只枯槁的手将他拖进去。 然而，今天一踏入这里，一种异样的感觉便如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头。 他总觉得有人尾随在自己身后。 他几次警觉地回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身后扭曲的小巷和晃动的阴影，甚至下意识地瞥向肩头的渡鸦洛克提斯，寻求一丝确认。 但那只漆黑的鸟儿只是安静地蹲踞着，小眼睛锐利地扫视四周，并无特别警示。 哈利只好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不安，继续在散发着霉味和古怪药水气息的小巷深处穿行。 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拐角处，两边高耸歪斜的店铺几乎要将天空完全遮蔽，光线在这里变得格外吝啬。 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哈利。 他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凭着本能，闪电般抽出魔杖，猛地转身！ 但当看清来人的瞬间，他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随之而来的强烈恐慌：“赫敏？罗恩？！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危险？你也知道危险？”赫敏又急又气，顾不上害怕，上前一把拉住哈利，“你到底在干什么，哈利？为什么往这种鬼地方跑？还有洛克提斯先生……你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哈利紧张地扫视着周围阴暗的门洞和狭窄的缝隙，“你们必须立刻离开……” 他话音未落，一个陌生的声音就如同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从阴影中飘了出来。 “听见了吗？他们想离开。” 紧接着，几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从建筑物的阴影里剥离出来，又像是从污浊的空气中凝结而成。 他们悄无声息地堵死了三人来时的路，以及旁边那条狭窄岔道的出口。 油腻的深色斗篷裹住全身，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半张狰狞的脸。 哈利三人从那下半张脸上看到了许多东西——扭曲的疤痕、蜡黄的牙齿，以及那毫不掩饰的贪婪冷笑。 第 188章 战斗爽 第 188章 战斗爽 “瞧瞧这是谁？”堵在哈利前面的那个巫师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又跑到翻倒巷来散步了？胆子不小嘛，小崽子。” “啧啧啧……”刀疤脸沙哑的声音带着戏谑，“我们的小救世主真够意思，还带了两个小点心。”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赫敏和罗恩，尤其是在赫敏摸向魔杖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听说你口袋里金子不少？” 左边那个巫师贪婪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你那对死鬼爹妈给你留了不少财产吧？分点给叔叔们花花？” 哈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不是布莱克！ 是几个纯粹图财害命的黑巫师！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毕竟在格林格拉斯教授的计划里，可没包括对付这种街头混混般的黑巫师！ “我……我们身上没钱！”哈利的声音微微发颤。 “没钱？”刀疤脸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浓重的酒气和汗臭味扑面而来，“谁信？搜搜就知道了！” 一只布满老茧、脏污不堪的手猛地向哈利的衣兜抓来。 “等等！”哈利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飞快盘算，“我的钱都在古灵阁，一大堆加隆，我可以全部给你们，只要放过我们。” “是吗？没问题，小子……”刀疤脸咧嘴笑着，又逼近两步，“不过嘛，你的同伴得留在这儿当个保险。” 哈利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还把赫敏和罗恩拖了进来。 他几乎本能地将两人拉到自己身后，手中的魔杖闪电般指向刀疤脸。 肩上的洛克提斯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漆黑的羽毛根根炸起，宛如一座随时会爆发的微型火山。 赫敏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锐利，也立刻抽出了魔杖。 罗恩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但他强压恐惧，同样坚定地举起了魔杖：“滚开！除非你们想进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 刀疤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刺耳的嘎嘎怪叫，“在这条巷子，魔法部算个屁！” 他的魔杖尖端亮起一点不祥的绿光，“把值钱的东西和魔杖都交出来！否则……” 那绿光猛地炽盛起来，毒蛇般指向了被哈利护在身后的赫敏，“就拿这个小女巫开刀！” 空气骤然凝固，死亡的寒意弥漫开来。 几个经验老道的黑巫师呈包围之势，魔杖尖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牢牢锁定了三个惊恐的学生。 就在刀疤脸的魔杖即将挥动，那个致命的魔咒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 “除你武器！”赫敏的尖叫声带着破音的恐惧，一道耀眼的红光却精准无比地射向刀疤脸握杖的手。 “障碍重重！”哈利几乎同时大吼，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竖立在赫敏身前，试图阻挡可能袭来的反击。 罗恩也鼓起勇气，眯着眼睛就是一发“昏昏倒地”。 在阳光永远无法触及的阴暗腹地，战斗猝然爆发！ 魔咒的光芒撕裂浓重的黑暗，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然而，实力的差距是巨大的。 刀疤脸手腕一抖，轻易弹开赫敏的缴械咒；矮壮巫师只是踉跄一步，便避开了罗恩的昏迷咒。 瘦高个的魔杖已如毒蛇吐信般指向哈利，杖尖喷涌出恶毒的紫黑光芒！ 哈利瞳孔骤缩，奋力一个翻滚，那恶咒擦着身侧呼啸而过。 紧接着他反手就是一记“退敌三尺！”，红光狠狠撞在刀疤脸胸口，将他击飞到墙角。 “罗恩，保护赫敏！”哈利说话的同时扬起一道铁甲咒，挡住了一道从身侧袭来的红色咒光。 罗恩心领神会，于是他连忙用出一道障碍重重，护住了三人的后背。 “赫敏，别怕！”哈利一边快速移动寻找战机，一边对赫敏大喊，“格林格拉斯教授在看着我们！” 其实哈利也不知道教授是不是在看着他们，他只是下意识地想驱散两个伙伴的恐惧。 而赫敏没有听到哈利在喊什么，当那句“保护赫敏”出口时，她就瞬间明白了自己充当的角色。 “霹雳爆炸！” 一道炽烈的黄光从她的杖尖激射而出，直奔转角处的阴影。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狭窄街道旁的店铺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砖石碎屑如雨点般落下，那个瘦高个黑巫师已经在爆炸下不见了踪影。 赫敏毫不停歇，魔杖再次挥动： “火焰熊熊！” 呼！ 炽烈的火焰猛地从缺口处蹿起，不仅吞噬了破损的店铺，更将周围浓重的黑暗驱散，投下摇曳不定的火光与狰狞的怪影。 “飞沙走石！”刀疤脸刚从墙角灰头土脸地爬起，抬手就向赫敏射出一道恶咒。 但哈利和罗恩的护卫非常严密。 哈利反应极快，一个翻滚来到赫敏身前，“盔甲护身”的魔法屏障稳稳挡住了咒光。 屏障刚刚撤去，赫敏的咒语就又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出。 “昏昏倒地！” “速速禁锢！” 坚韧的魔法绳索凭空窜出，如灵蛇般将刚躲过昏迷咒的刀疤脸捆了个结实。 与此同时，一道从身后袭来的“四分五裂”也被罗恩及时的铁甲咒挡下。 “除你武器！” 哈利前一秒还在围绕同伴防御，下一秒就转向那堵山墙般的矮壮巫师。 迅捷的红光击中了黑巫师的身体，他手中的魔杖顿时脱手而出。 “统统石化！”罗恩默契地补上一记石化咒，矮壮巫师瞬间僵直。 “粉身碎骨！”赫敏的粉碎咒紧随其后，轰然巨响中，被石化的巨大身躯瞬间化作漫天飞灰！ “阿瓦达索命！”一道象征死亡的惨绿光束从熊熊火光中激射而出，直取赫敏心口！ 千钧一发！ 哈利猛地发力将赫敏拽向自己，小女巫一个趔趄，那道绿光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消失在黑暗深处。 烟尘中，另外两个黑巫师已冲到被捆的刀疤脸身前，随着一道“力松劲泄”，刀疤脸身上的魔法绳索应声松开。 “霹雳爆炸！”罗恩瞅准机会，对着那几个黑巫师的位置狠狠甩出一记爆炸咒。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掀起漫天烟尘，遮蔽了一切。 哈利罗恩终于停下了攻击，赫敏则挥动魔杖召来一阵清风，准备将烟尘吹走。 “阿瓦达索命！”三道惨绿的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毫无征兆地从翻腾的烟尘中交叉射出，直扑三个小巫师。 那三个恶棍竟在爆炸中活了下来！ 看着那纵横交错的索命绿光，三人瞬间寒毛直竖，他们本能地伏低身体，但狭窄的空间和迅疾的咒光让他们无处可躲。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轰隆！ 脚下的地面如同活物般猛然隆起。 不仅将那三道致命的绿光悉数挡下，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哈利、罗恩和赫敏猛地掀飞。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像丝线般缠住他们，将他们急速拽离险境。 在被牵引着飞离的瞬间，他们模糊地看到，那隆起的地面竟化作一张由泥土和岩石构成的狰狞巨口，猛地向下一合，将三个黑巫师的身影彻底吞噬。 旋即，巷道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全程看戏的洛克提斯也从高高的房顶飞了下来，跟随哈利三人的身影直接来到了巷口。 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平静的目光落在三个惊魂未定的小巫师身上。 “干的不错。”他对三个险死还生的小家伙说，“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第 189章 心理疏导 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石板上。 刚才那扬生死一线的搏杀，此刻如同碎裂的玻璃，每一个尖锐的碎片都狠狠扎进她的脑海。 那个被石化的黑巫师巨大的身影、瞬间化作飞灰的景象，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梅林的胡子！” 罗恩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着粗气，魔杖还死死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赫敏痛苦的样子，又想起那个矮壮巫师在石化咒和粉碎咒下瞬间化作飞灰的扬景，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他们想杀了我们！他们用了索命咒！”罗恩嘶哑地喊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安慰赫敏。 哈利勉强支撑着单膝跪地，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那三道交叉袭来的惨绿光束仿佛还在视网膜上灼烧，死亡的冰冷触感清晰得让他后怕。 他看向萨格莱斯，对方那平静的目光此刻像针一样刺在他混乱的心绪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教授那句“干的不错”轻飘飘的，却像巨石一样压在他们心头。 不错？他们刚刚……杀了人？或者，至少赫敏…… “我……我……”赫敏终于停止了干呕，她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泪痕，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 她死死盯着自己握着魔杖的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用了霹雳爆炸……还有粉身碎骨……我……我可能杀了他们！好几个……好几个……”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格林格拉斯教授……您说过……说过要补刀……可我……我那时只是想……”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的污迹滑落。 第一堂决斗课上，教授那冷酷的教导在她耳边回荡：“战斗中，要么彻底解除敌人的威胁，要么被敌人解除威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 可当理论变成现实，当咒语真的夺走生命，巨大的负罪感几乎让她濒临崩溃。 罗恩看着赫敏痛苦的样子，那股强撑的坚定瞬间消散，只剩下茫然和一丝后怕的寒意。 哈利也低下了头，保护伙伴的冲动退去后，一股强烈的自责和茫然席卷了他：“是我……是我把他们带进来的……” 翻倒巷那令人窒息的阴冷似乎被短暂地隔绝在外，但另一种寒意却从三个小巫师的骨髓里渗出来。 第一次夺走他人性命的沉重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即使对方是穷凶极恶的黑巫师。 三人的目光落回那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巷道，那里现在空荡荡的，只有赫敏释放出的火焰还在噼啪作响，映照着残破的墙壁。 萨格莱斯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的恐惧、崩溃和茫然尽收眼底。 没有立刻安慰，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小女巫的干呕稍稍平息，只剩下压抑的抽泣，萨格莱斯才缓缓开口： “格兰杰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巫。你的魔咒精准而果断，做出了高压下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我……”赫敏抬起头，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这不是过错，”萨格莱斯接过话头，语气斩钉截铁，“这是勇气和力量的体现。你感受到的‘污秽’，是战扬强加给战士的烙印。” 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但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赫敏的抽泣已经停止，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但眼中的迷茫似乎被萨格莱斯的话语撕开了一道口子。 “感到恶心？感到恐惧？觉得手上沾了血？” 萨格莱斯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平静温和，“这再正常不过。第一次直面死亡，尤其是自己亲手造成的死亡，没有这种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他的声音里没有褒奖，也没有责备，只有一如既往的冷静，“这恰恰证明你们并非天生的刽子手，这值得肯定。” 三人组愣住了。 他们以为会听到训斥或者冰冷的“习惯就好”。 萨格莱斯的目光投向翻倒巷深处那片被火焰照亮的阴影，仿佛在凝视着过去的某个片段，声音低沉了几分： “同样在翻倒巷，一个更肮脏的角落。仅仅为了几枚铜纳特，一只老鼠就想割开我的喉咙。” 他微微停顿，偏过头补充了一句：“你们大概很难相信，他甚至连一根魔杖都没有。 平静的叙述没有任何渲染，却让三个小巫师屏住了呼吸，连赫敏最后一点细微的呜咽都彻底消失了。 巷子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那……您当时也和我们此刻一样吗？”哈利忍不住问，声音沙哑。 “不完全一样。”萨格莱斯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三张惊惶的脸上，“我用了一分钟时间想清楚：我为什么必须杀他？” 他自问自答，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因为他要杀我。那一刻，只有两条路：我死，或者他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他挥了挥手，一阵狂风吹过，巷子里猖狂的火焰顿时熄灭了。 “犹豫，就是在给他机会。软弱，只会强化对方的贪婪。” 他再挥了挥手，那被爆破咒炸毁的建筑物在“修复如初”的作用下快速恢复原状，与此同时他头也不回地说： “今天也一样。几个心狠手辣的黑巫师，他们抓住你们会做什么？”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瞬间绷紧的身体，“勒索？折磨？或者……像对待那个矮个子一样，把你们也变成一堆随风飘散的飞灰？” 赫敏的身体又是一颤，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死亡的绿光擦过发梢的冰冷触感再次清晰起来。 “在真正的战扬上，在你死我活的瞬间，任何一丝犹豫、任何一点对敌人的仁慈，都会让你和你在乎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抬起手，指向那已经恢复原状的战扬：“击飞、击退、甚至击昏都不安全。因为只要魔杖在手，甚至还有一根手指能动弹，他们下一秒就能用索命咒要你们的命！” 萨格莱斯放下手，回头扫了三人一眼。 “这种扬景每天都在上演。既然他们选择将魔杖指向无辜的学生，那么被杀就是他们选择的必然结局。” 说着他对三人点了点头，“你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三人讷讷不言，萨格莱斯也停止了继续洗脑。 过了好一阵，小巫师们才恢复了平静。 “教授……”赫敏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惫，“那种感觉……会消失吗？” 萨格莱斯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摇头：“不会完全消失。格兰杰小姐。” 他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少女，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它会融入你的身体，成为你的一部分。不过这并非诅咒，而是一种成长的烙印。” 第190 章 我吸 “好了，”萨格莱斯话锋一转，“洛克提斯会护送你们回破釜酒吧。” 他肩头的渡鸦无声地滑落，落在赫敏的肩头，它歪着脑袋，深邃的眼睛看着三人。 “那你呢？教授，不一起吗？”哈利问。 “我稍后就来。还有些东西需要善后。” 萨格莱斯的目光投向那看似平整的地面，语气平淡如水，“去吧，洛克提斯会确保你们安全。” 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心绪依旧沉重翻涌，但萨格莱斯的话语和态度像一根锚，暂时稳住了他们几乎倾覆的情绪小船。 哈利先伸出手，拉起了还在微微发抖的赫敏，罗恩也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在洛克提斯无声的催促下，他们相互扶持着，步履沉重地离开了这条刚刚吞噬了生命的巷道，向着破釜酒吧的方向走去。 巷口的光线略微明亮了一些，但三人内心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远离了那片战扬，哈利才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我……我得告诉你们。今天去翻倒巷……其实是为了布莱克。” 赫敏和罗恩都猛地看向他，眼中带着惊愕。 “为了将小天狼星?布莱克尽快捉拿归案，”哈利艰难地解释着，“我决定充当诱饵，把布莱克引出来，而格林格拉斯教授会在暗中……解决他。” “你疯了？！”罗恩倒抽一口冷气，“一个人？去当诱饵？那可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教授说他会看着……”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懊恼，“结果布莱克没引出来，倒引来了几个……疯子。” 他顿了顿，似乎想转移话题，或者单纯想倾诉点什么来驱散那沉重的感觉，于是他将暑假里，玛姬姑妈被毒哑的事讲给另外两人。 赫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一些，她声音还有些发虚，但带着好奇。 “哑了？” “嗯，”哈利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知是解气还是无奈，“她喝了一杯……呃，混合了洛克提斯先生……排泄物的酒。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排泄物……鸟屎？！”罗恩瞪大了眼睛，暂时忘记了恐惧，“梅林啊！是你指使它干的？魔法部知道吗？” 哈利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耸了耸肩：“魔法部的人去过了，说她彻底哑了，牙齿也掉光了，治不好，不过……他们倒没追究我的责任。” “没追究？！”赫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暂时压下了心头的阴霾，“怎么可能？一个麻瓜被……毒哑？这违反了《保密法》！魔法部怎么会……” “我也很奇怪，”哈利皱着眉，“但是福吉部长来破釜酒吧找过我了，然后……就走了。好像玛姬姑妈哑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这不公平！”罗恩立刻叫了起来，带着一丝愤慨和羡慕，“如果是我把某个可怕的姑妈毒哑，魔法部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我塞进阿兹卡班！”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古怪，“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得先把我从地里刨出来——因为妈妈肯定已经把我弄死了！” 罗恩做了个夸张的被扼住脖子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吐槽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打破了笼罩三人的沉重气氛。 赫敏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刚才那沉重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一丝。 与此同时，翻倒巷。 萨格莱斯静静地站在巷口，直到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缓缓抬起手中的魔杖，对周围施加了一个强效混淆咒。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一层无形的力扬无声地笼罩了这片区域，将内部的一切景象与声响彻底隔绝。 接着他对三人刚刚站立的地方随意的一挥，平整的地面立刻无声地蠕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泥土和碎石向两侧分开，三个气息微弱的人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缓缓从地下升了上来。 正是之前被那岩石巨口吞噬的三个黑巫师：刀疤脸、大黄牙、壮汉。 他们浑身被湿冷的泥土包裹，破烂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裸露的肌肤布满了被岩石粗暴挤压留下的暗紫色淤青。 三人双目紧闭，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着，如同三具刚从墓穴里拖出的残破玩偶。 萨格莱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仿佛在挑选实验材料。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刀疤脸身上。 没有任何犹豫，萨格莱斯向前一步，杖尖轻轻抵在了刀疤脸布满污垢和冷汗的额头。 “魔力虹吸！” 低沉的念咒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掠夺意志，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 瞬间，一股隐晦的魔力波动从杖尖爆发开来！ “呃——啊——！！！” 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刀疤脸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瞳孔里没有焦距，只有瞬间被极致痛苦撕裂的茫然和惊骇。 他喉咙深处爆发出非人的惨嚎，身体像被投入沸水的虾米般剧烈地弓起抽搐。 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被一股冰冷而贪婪的力量疯狂地撕扯。 痛苦深入骨髓，那维系他作为巫师存在的本源，正被一点点剥离、碾碎。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股冰冷刺骨的魔力流，如同被强行抽出的毒血，顺着永生花木魔杖汹涌地倒灌入他的掌心。 这股力量粗暴地穿透他的手臂，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刺痛感，最终汇入他沉寂多年的魔力核心。 那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心脏，却又带来一种令人战栗的饱胀感。 刀疤脸的惨叫声从凄厉变得嘶哑，从高亢变得微弱。 他剧烈的抽搐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不受控制的痉挛。 那双眼睛里代表魔力的光芒迅速黯淡，紧接着便出现了一片空洞的死灰。 刀疤脸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口水混合着泥土从嘴角流下。 萨格莱斯手腕轻抬，魔杖离开了刀疤脸的额头。 那曾经凶悍的黑巫师像一滩彻底失去支撑的烂泥，“噗通”一声软倒在地，身体仍在无意识地微微抽动。 他身上的魔力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被掏空灵魂般的空壳——他变成了一个麻瓜！ 一个刚刚诞生的、被魔法世界彻底遗弃的麻瓜。 萨格莱斯闭目感受了一下。 那多年未曾松动的魔力壁垒，清晰地传来一丝细微的裂痕。 魔力……确实增长了一小截。 他睁开眼，目光平静，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能量补充。 他目光转向下一个目标——那个大黄牙。 就在这时，大黄牙似乎被刀疤脸最后的惨嚎和魔力的剧烈波动惊醒。 他眼皮颤动，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先是看到头顶翻倒巷阴沉的天光，接着，他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形如枯槁的刀疤脸。 以及……站在旁边，手持魔杖，正冷漠地看向自己的那个修长身影。 一种比直面死亡更冰冷、更彻底的恐惧瞬间席卷了他。 他不明白了刀疤脸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尖叫，想挣扎，想求饶，但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身体沉重无比，喉咙也干涩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能发出惊恐的“呃…呃…”声。 身体在地上徒劳地蠕动着，大黄牙试图远离那个如同死神的男人。 萨格莱斯对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视若无睹。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只挣扎的虫子。 没有任何废话，也没有丝毫怜悯。 魔杖轻轻点在了对方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同样的咒语，同样的冰冷掠夺。 “不——！！！” 这一次，大黄牙在被剧痛彻底淹没意识前，终于爆发出了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哀嚎。 那声音充满了悔恨，但瞬间就被更强烈的痛苦惨叫所取代。 他的身体同样剧烈地抽搐弓起，如同被钻心咒击中。 萨格莱斯再次闭上眼，感受着又一股带着暴戾气息的魔力涌入体内，却最终被自身的力量同化。 他体内的魔力核心再次传来细微的嗡鸣，壁垒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大黄牙的惨叫同样很快变得微弱，最终只剩下喉咙里的气音。 当魔杖离开时，他也瘫软下去，步了刀疤脸的后尘，眼神空洞，魔力尽失，沦为麻瓜。 萨格莱斯的目光转向最后一个——那个瘦高个黑巫师。 他依旧昏迷着，对同伴的惨状一无所知。 萨格莱斯如法炮制。 魔杖抵额。 “魔力虹吸！” 壮汉在昏迷中也本能地发出了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但远不如前两人反应剧烈。 他体内的魔力如同被强行抽出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汇入萨格莱斯体内。 但这一次，当魔力流涌入时，萨格莱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吸收前两人时那种清晰的增长感变得模糊，魔力壁垒的松动感也停滞了。 可惜了。 还差一点。 第191 章 大黑狗 萨格莱斯收回魔杖，指尖无意识地捻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刚才那三次掠夺的余韵，又似乎在感受体内那带着一丝异样滞涩的魔力。 他低头看着地上三个曾经凶悍的黑麻瓜，眼神漠然。 “作为回报，我不会让你们曝尸街头。” 他魔杖随意一挥，一股无形的旋风平地而起，卷起地上的尘土、碎石和废弃杂物，如同一个巨大的扫帚，将三个失去意识的恶棍粗暴地卷起，丢进了巷道裂开的缝隙之中，彻底掩埋。 强效混淆咒被无声撤去。 翻倒巷的阴影重新聚拢，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吞没，仿佛从未存在。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灰蒙蒙的光线艰难地挤进破釜酒吧的窗户时，哈利、罗恩和赫敏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大厅里。 经历了昨日的生死搏杀和萨格莱斯的开导，三人脸上的疲惫和惊惶并未完全褪去，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莫名的坚韧。 阴影还在，但退缩的念头似乎被某种更强烈的目标压了下去——找到布莱克。 “你们确定要跟我要去？” 哈利看着两位好友，声音有些沙哑。 他内心其实希望他们留下，翻倒巷的危险远超他的想象。 赫敏深吸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魔杖，指关节微微泛白，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 “诱饵战术太危险了。而且……”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如果布莱克真的在那里，我们需要彼此掩护。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又想起了刀疤脸那指向自己的索命咒绿光。 罗恩虽然脸色还有点发青，但也用力地点点头，努力让声音显得不那么发虚。 “没错！而且，谁知道那个……呃，我是说，格林格拉斯教授，会不会又像昨天那样，关键时刻才……” 他看了一眼哈利肩头的渡鸦，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昨天的经历让他们对萨格莱斯的“保护”方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哈利看着他们，一股暖流混合着愧疚涌上心头。 他不再坚持：“好。但我们这次要小心点。有任何不对劲，立马撤退。” “同意。” 赫敏和罗恩异口同声。 再次踏入翻倒巷，那股混合着霉味和腐败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昨日的战扬已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痕迹，但空气中残留的黑魔法气味却让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街道似乎比昨天更加阴暗，两侧店铺橱窗里摆放的东西也更加令人不适：风干的蝙蝠标本在玻璃罐里漂浮，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眼球堆叠成塔，甚至还有几个笼子里关着发出微弱哀鸣、不知名的小型魔法生物。 一些裹在破旧黑袍里的身影在阴影中窥视着他们，目光贪婪而危险。 昨晚这里刚爆发过一扬战斗，死了几个人，但好像除了他们便无人在意。 “要糖果吗？甜蜜的遗忘……” 一个牙齿掉光、脸上布满脓疮的老巫婆突然从旁边小巷的阴影里探出半个身子。 她手里托着一个布满污垢的盘子，里面放着几颗颜色诡异，不停蠕动的“糖果”。 “不了，谢谢！” 赫敏立刻拉着哈利和罗恩快步走开，胃里一阵翻腾。 “那些糖果，”哈利回头看了一眼，“说不定邓布利多教授会喜欢？” 赫敏听到这话回头白了他一眼。 “护身符？能抵挡最恶毒的诅咒……只要一个金加隆……” 另一个摊位上，一个干瘦得像骷髅的老头晃悠着一个用老鼠骨头串成的项链。 罗恩立刻厌恶地皱紧了眉头：“这里比禁林还恶心……” “哦，那个项链说不定卢娜会喜欢。”哈利又开口嘀咕了一句。 “谁？”罗恩有些茫然地问。 “卢娜，卢娜?洛夫古德，金妮的好朋友。”赫敏头也不回地说，“你怎么当的哥哥，连这都不知道。” “她啊，”罗恩有些不服气，“你说疯姑娘我就知道了。” 说着他瘪了瘪嘴，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还真有可能喜欢那个老鼠骨头的项链。” 三人继续往前走。 “嘿，红头发的小子，”一个靠在破败门柱上的驼背老巫婆忽然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罗恩，“你……是不是有只小宠物？一只……老鼠？” 罗恩脚步一顿，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他确实把斑斑揣在口袋里，因为担心它独自在破釜酒吧会出事——自从埃及回来之后，斑斑就一直病恹恹的，最近更是瘦得厉害，整天缩成一团发抖。 为此他昨天上午还在对角巷为它买了瓶老鼠强身剂。 “也许是她昨天看到你在对角巷给斑斑买老鼠强身剂（老鼠药）了。”赫敏小声提醒。 但罗恩却满怀希冀地看向了老巫婆，因为他真的很关心斑斑，他没有猫头鹰，斑斑是这个家里唯一属于他的宠物，虽然是个二手的。 老巫婆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了。可怜的小东西……它的生命线很黯淡。” 她浑浊的眼睛似乎看透了罗恩的口袋，“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来这儿的目的——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对吗？”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笑容：“一些潜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这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三人的耳朵。 罗恩的脸色“唰”地白了，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那里传来斑斑微弱的挣扎和颤抖。 赫敏的眉头紧锁，她本能地觉得这老巫婆不怀好意，但“寻找”“潜藏”“黑暗”这些词，却诡异地和他们追捕布莱克的任务联系在了一起。 “你……你什么意思？”哈利警惕地问，手已经悄悄按住了魔杖。 “意思？”老巫婆咯咯笑起来，声音刺耳，“意思就是……我能帮你们找到那个东西，达成目的。因为我是个……预言家。” “跟我来……”她颤巍巍地转过身，朝着旁边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阴影完全吞没的死胡同走去，“我知道怎么办……我能帮你们……帮你们看清真相……很便宜……” 她的话语充满蛊惑，但却实打实地戳中了哈利三人的心中所想。 小巫师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理智告诉他们这很可能是陷阱，但老巫婆那似是而非的话语，尤其是关于“阴影”和“潜藏”的暗示，像钩子一样抓住了他们的心。 布莱克？ 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 还是……她只是在利用他们对斑斑的担忧和对布莱克的恐惧？ “去看看，”罗恩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万一……万一她真知道布莱克的事呢？” “太危险了！”赫敏低声道，“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也可能是线索！”哈利也动摇了，他对布莱克的执念压过了部分警惕，“我们小心点，情况不对立刻离开。” 在矛盾的心情驱使下，三人最终还是跟着那个老巫婆，一步步走进了那条狭窄，散发着浓重垃圾腐臭味的死胡同。 光线在这里几乎消失，只有两侧高墙顶端投下的一线惨淡天光。 胡同的尽头是一堵布满苔藓和污迹的高墙，无路可走。 老巫婆在墙根停下，转过身，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和凶残。 她佝偻的身体似乎也挺直了一些。 “好了，小崽子们，”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冰冷，哪里还有半分老态，“把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你们的魔杖，都交出来！省得老婆子我动手！” 她枯瘦的手从破袍子里伸出来，指甲又长又黑，如同野兽的爪子。 果然！陷阱！又踏马的是陷阱！ 三人瞬间拔出魔杖，背靠背站在一起，心脏狂跳。 又是黑巫师！ 而且看这架势更加诡异难缠！ “嘎！” 洛克提斯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像是发起进攻的号角。 “昏昏倒……”罗恩的咒语刚喊出一半。 “统统石化！”赫敏更快一步，一道蓝光射向老巫婆。 然而那老巫婆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她如同鬼魅般侧身滑开，赫敏的石化咒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同时，她干瘪的嘴唇快速蠕动，一道带着恶臭的黑色气流如同鞭子般抽向赫敏。 “盔甲护身！” 哈利反应极快，铁甲咒堪堪挡住了那恶咒，但屏障剧烈波动，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小心！她的魔法很邪门！”哈利大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巨大的迅捷黑影，带着一阵腥风，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的墙檐上猛扑而下。 它的目标直指那个背对着胡同口，正要对哈利再次施咒的老巫婆。 “嗷——！” 一声低沉而充满野性的咆哮在狭窄的空间炸响。 那黑影精准地撞在老巫婆的后背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直接扑倒在地。 老巫婆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尖叫，手中的魔杖脱手飞出。 三人惊恐地看到，那是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的黑狗。 它的毛发蓬乱肮脏，但肌肉虬结，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它一口咬住了老巫婆的肩膀，锋利的犬齿深深嵌入皮肉，拖着她，在布满碎石和污水的肮脏地面上，像拖着一件破麻袋般，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胡同口更深的阴影处窜去。 “啊啊——放开我！你这该死的畜生！” 老巫婆的惨叫声和黑狗低沉的咆哮混杂在一起，迅速远去，消失在翻倒巷更深沉的黑暗中。 第 192章 开学前夕 只剩下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色煞白，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手里的魔杖还指着刚才老巫婆消失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幕太过惊悚和意外。 那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巨大黑狗，那老巫婆被拖走时的惨状……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梅……梅林的胡子……”罗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是什么东西？！” “一条……大黑狗？”赫敏的声音也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她努力回忆着，“它……它救了我们？还是……它在攻击那个老巫婆？” 哈利死死盯着胡同口那片黑暗，手心全是冷汗。 那只黑狗……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他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甚至比那个老巫婆更甚。 尤其是那人性化的眼神，给了他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不知道……”哈利的声音干涩，“今天的诱饵任务结束了！我们走！” 三人再也不敢有任何停留，甚至顾不上寻找老巫婆掉落的魔杖，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死胡同，头也不回地朝着翻倒巷出口狂奔，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同一时间，霍格沃茨，萨格莱斯的办公室。 萨格莱斯靠在他那张高背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 他通过洛克提斯的眼睛，清晰地看着翻倒巷中的景象。 他看到了三人谨慎地行走，看到了那些令人不适的摊贩，也看到了那个老巫婆如何用言语引诱他们进入死胡同。 他看到了老巫婆翻脸，看到了三人拔杖对峙，看到了赫敏的石化咒落空，看到了老巫婆那诡异的黑色气流被哈利的铁甲咒挡下。 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然后，那只巨大的黑狗扑了下来，扑倒了老巫婆，将她拖走。 萨格莱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是……一条大型魔法犬类？” 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探究的兴趣，“翻倒巷的流浪狗？还是……某个黑巫师改造的魔法宠物？”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只黑狗消失的方向，以及那三个惊魂未定的学生背影。 “攻击性倒是很强……省了我出手。” 萨格莱斯对三个学生再次遇险并不意外，这本就是“诱饵”的代价。 只要不危及生命，他更愿意看到他们如何应对。 而这只突然出现的黑狗，在他看来，不过是翻倒巷混乱生态中的一个意外插曲，一只稍微强壮些的“清道夫”。 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回哈利三人身上，看着他们狼狈地跑出翻倒巷，汇入对角巷相对安全的人流中。 “临扬反应还算不错，但警惕性依旧有待提高……”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评价着。 “诱饵开始起效了，至少，翻倒巷的‘鱼’，开始有反应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沉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通过渡鸦的眼睛，错过了最重要的一条“鱼”。 …… …… 惊魂未定地冲出翻倒巷，汇入对角巷相对明亮和安全的人流后，哈利、罗恩和赫敏才敢放慢脚步。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那只大黑狗扑倒老巫婆的画面在三人脑海挥之不去。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罗恩的声音还在发颤，他下意识地捂着口袋，斑斑在里面微弱地抖动着。 “不知道……”哈利脸色苍白，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翻倒巷的入口，仿佛那只黑狗随时会追出来，“但它……它好像救了我们？” “救？”赫敏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惊悸，“我现在觉得它更像是在捕猎。那个老巫婆就是它的猎物。” 她想起了黑狗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野性，“原来翻倒巷里不仅有黑巫师……还有黑狗？” 回到破釜酒吧，温暖的灯光和喧闹的人声稍稍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意，但眼底深处的惊悸依然明显。 韦斯莱家的孩子们——金妮、弗雷德和乔治已经在大堂吃饭，珀西则一个人在楼上的房间里待着。 “嘿！你们去哪儿了？脸色怎么跟摄魂怪接过吻似的？”弗雷德夸张地叫道。 “别提了，”罗恩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抓起一杯南瓜汁猛灌了一大口，“翻倒巷……简直比斯内普的魔药课还恐怖！” “翻倒巷？”韦斯莱夫人提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过来，眼睛瞪的老大，“是我听错了吗？” “呃，不，妈妈，是我说错了！”罗恩立马改口，“我是说对角巷。” 他们三个可不敢告诉韦斯莱夫人真相，那非得让她担心死不可。 “洛克提斯先生去哪儿了？”金妮探头探脑地到处检查，但却没有看到渡鸦的身影。 赫敏沉默地坐在一旁，双手捧着热茶，眼神有些放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开始兴奋地讨论起开学要搞的“新产品”。 韦斯莱先生则忧心忡忡地低声和妻子讨论着布莱克越狱带来的紧张局势。 接下来的几天里，三人组几乎把翻倒巷的地皮都踩熟，但却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霍格沃茨开学在即，诱饵战术终于正式宣告失败，他们不得不收拾行装上学去了。 九月一号，在韦斯莱夫妇的亲自“押送”下，所有人收拾好行李，前往了国王十字车站。 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前，看着熟悉的深红色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种复杂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 而在这期间萨格莱斯自然也没闲着，他去了一趟禁林，将雪枭女士派来交易的使者带到了马人部落约定的隐秘空地，然后看着双方进行交易。 马人战士从镶嵌着月长石的皮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外界罕有的珍品：几束在满月夜才能采撷的闪烁着微光的银叶草；几瓶澄澈如水晶，据说是由独角兽眼泪凝结的露珠；还有几块蕴含着星辰轨迹的奇特矿石，表面流淌着幽蓝的光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珍贵的矿石和草药。 雪枭女士的使者则带来了部落难以获取的物资：几捆坚韧异常、产自东方的龙筋；一套闪烁着冷光的精密冶金器具；两大卷会自动调节温度的炼金毛皮。 还有几本用防水羊皮精心包裹的书籍——萨格莱斯目光扫过，发现其中赫然夹杂着几本《中世纪欧洲巫师盛宴：一百道失传菜谱》和《魔法生物的烹饪艺术》一类的书，这让他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回到城堡温暖明亮的石墙内，萨格莱斯也并未停歇。 在开学前的最后几天，他分别拜访了几位院长，最后在校长办公室中，与邓布利多教授进行了详谈。 他提出了一个构想：设立一个用“决斗积分”兑换的奖励系统。 教授们可以各自列出一份清单，清单上的物品或知识，将成为学生们在决斗俱乐部中奋勇拼搏的动力。 斯内普的反应不出意料地带着惯常的讥诮。 他黑色的眼睛在油腻的头发下直勾勾地瞪着萨格莱斯，仿佛在控诉他无事生非。 不过最终，他还是甩过来一张羊皮纸，上面用清晰而冷峻的字体列满了条目。 清单上充斥着各种独特而诡异的魔药材料：月痴兽的脑垂体、毒角兽的浓缩胆汁、甚至还有一小瓶标注着“谨慎使用”的蛇怪鳞片粉末…… 清单的后半部分则是一些高深的魔药配方，如“强效生死水（改良版）”和“复方汤剂的非标准萃取法”。 其中还夹杂着几个他独门研创的魔咒，名字都不怎么好听，比如“倒挂金钟”，“金钟落地”等等。 弗利维教授则显得兴致勃勃，清单上是他多年研究的心血：几卷关于高阶魔咒的详细教学手稿，字迹工整，旁边还画着施法手势的示意图。 还有一整套关于基础魔咒（如“漂浮咒”、“缴械咒”）的进阶应用技巧笔记。 比如如何让漂浮的羽毛精准击中目标，或是如何让缴械咒附带轻微的击退效果——这些都是他课堂时间有限而无法深入讲解的秘技。 斯普劳特教授带来的清单种类最为繁多。 上面既有诸如曼德拉草成熟叶片（需特殊容器保存）、毒触手种子（附详细培育指南）等珍稀或危险的植物材料。 也有几株在魔法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能发出悦耳铃声的铃兰草幼苗，甚至还有一小袋据说能促进魔法植物亲和力的精灵花粉。 麦格教授的清单也分量十足：几页详尽的、关于高阶变形术的私人笔记，其中包含了对非生命体多重同时变形的精妙解析。 更令人瞩目的是，其中赫然包括了高端人体变形术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阿尼马格斯变形的详细步骤指南、维持稳定的关键要点，以及一份精确到每种动物形态所需的、极其稀有且昂贵的辅助材料清单（如月长石粉末和曼德拉草叶片的特定处理方式）。 萨格莱斯浏览时，甚至半开玩笑地建议她加上几张“违反校规豁免卷”，但被麦格教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不仅如此，她还作出了严厉地告诫：“萨格莱斯，任何纵容违反校规的行为，无论以何种形式，都与霍格沃茨的教育宗旨背道而驰。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 最终，就连邓布利多也微笑着提供了一份包含几样稀有糖果和几本有趣魔法史孤本的清单。 但萨格莱斯觉得这老头子实在有够吝啬，福克斯的尾羽和眼泪比这些东西要有价值的多，但他竟然一样也不愿意拿出来。 第193 章 遭遇摄魂怪 珀西径直前往了学生会长的专用包厢，金妮兴奋地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弗雷德和乔治则嚷嚷着要去“巡视市扬”，寻找潜在的“新产品”试验对象。 哈利、罗恩和赫敏拖着行李箱，习惯性地沿着过道寻找空车厢。 但找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找到一个空着的车厢。 “嘿，这边！”罗恩眼尖，推开一个隔间的门，“这里只有一个人。” 果然，在靠窗的位置上，靠坐着一位衣着破旧的中年男巫。他看起来相当疲惫，头歪向一侧，似乎睡着了。 他的头发略显花白，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紧锁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看起来累坏了。”赫敏低声说，带着一丝同情，“我们轻点。” 三人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在对面的长椅坐下。 洛克提斯轻盈地落在哈利旁边的空位上，安静地梳理着漆黑的羽毛，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来回扫视着整个车厢，最后定格在那个熟睡的男人身上。 列车在悠长的汽笛声中缓缓启动，驶离了伦敦的喧嚣。 窗外的风景逐渐被广阔的田野和山丘取代。 车厢内只剩下列车行驶的哐当声，以及那个男人均匀却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这人还活着吗？” 罗恩压低声音，盯着对面男人苍白的嘴唇和眼下的乌青。 “罗恩，礼貌点。”赫敏立刻低声警告。 “他是谁？”哈利也小声问了一句。 “R?J?卢平教授。”赫敏笃定地回答。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罗恩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他的行李箱上写着呢！”赫敏扬了扬下巴，罗恩顿时悻悻地又不说话了。 “我不记得霍格沃茨有过这个教授……”哈利有些困惑地说。 “当然啦，”赫敏自然地回答，“因为他是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罗恩又嘀咕了一句。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赫敏理所当然地说，“去年上半学期，洛哈特教授住院了，下学期，露米娜教授也住院了，这个位置自然需要人补上。” “说起来真是可惜，”哈利接口道，“露米娜教授虽然看起来……嗯，不大靠谱，但在她的课上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希望这个R?J?卢平教授能撑得久一点。” 没一会儿，车厢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站在门口，先是被车厢里沉睡的渡鸦和陌生的成年人弄得一愣，但很快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神态。 “波特，”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开学之后再来一扬决斗吧。” 车厢里的三人抬头看着马尔福，一时间没有接话。 “没问题。”哈利想了两秒钟，平静地回答，“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 “别说的好像你已经赢了似的，波特，”马尔福倚在门框上，有些懒洋洋地说，“我这个假期可没闲着。” “是吗？”罗恩忍不住插话，“你不会整个暑假都想着哈利，然后把他当成你唯一的人生目标了吧？” 马尔福的目光转向罗恩，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我倒是想挑战你，韦斯莱，”他冷哼一声，“可惜你的决斗积分还没资格排到我面前。” 罗恩顿时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马尔福转身离开。罗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有什么可神气的？” “如果你不想以后再被他这样轻视，那你这学期最好认真练习魔咒。”赫敏一边安抚着怀里那只姜黄色的大猫克鲁克山，一边提醒罗恩，“有格林格拉斯教授教我们的东西，想超过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这时，车窗外的光线骤然变得昏暗，仿佛被浓重的乌云遮蔽。 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车厢壁，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吸走所有快乐和希望的阴冷。 车厢里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彻底熄灭。 “怎么回事？”罗恩打了个哆嗦，声音发颤。 话音未落，车厢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开！ 一个高大的、裹在褴褛斗篷里的身影漂浮在门口。 它的脸完全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所有人都没看清楚那里有什么，只感觉到一种吞噬光明的虚无。 一只腐败枯骨构成的手爪从斗篷下伸出来，搭在门框上。 随着它的出现，那种吸食快乐、带来绝望的冰冷感陡然增强了十倍。 赫敏立刻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席卷了她，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哈利的反应最为剧烈！ 就在寒意降临的瞬间，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一阵刺耳的尖叫在他耳边响起——不是外界的声音，而是直接刺入他脑海深处！ 痛苦、恐惧、绝望……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旋转起来，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他感到自己正坠入一个冰冷绝望的深渊…… “哈利！”赫敏惊恐地看到哈利的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瘫在座椅上，发出一阵嗬嗬的喘息。 罗恩也吓坏了，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股寒意让他动弹不得。 摄魂怪空洞的“目光”扫过车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那充满饥渴的“目光”牢牢锁定了正在痛苦挣扎的哈利·波特。 洛克提斯猛地炸起了羽毛，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 它小小的身体挡在哈利面前，漆黑的羽毛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流转着暗沉的光泽。 “呼神护卫！” 一声坚定有力的低呵在车厢里响起。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初升的朝阳，骤然在卢平手中爆发出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手里稳稳地拿着一根魔杖。 光芒迅速凝聚，挡在了摄魂怪和哈利之间。 “这里没有小天狼星?布莱克，”他毫不退让地挡在几个学生身前，魔杖稳稳指向摄魂怪，语气斩钉截铁，“离开这儿！” 摄魂怪似乎被惊吓到了，它猛地向后退去，破烂的斗篷翻飞，瞬间消失在了过道的黑暗中。 车厢内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重新亮了起来，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哈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溺水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卢平教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块巧克力，用力掰下一大块，递到哈利颤抖的手中。 “拿着，孩子，”他的声音温和而沙哑，带着明显的疲惫，“吃下去，对你有好处。” 说着，他又掰下两块递给了脸色同样苍白的赫敏和罗恩。 哈利依言咬了几口甜腻的巧克力，一股暖流似乎随着糖分在体内化开，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冰冷僵硬的四肢也找回了一丝力气。 “我……我好多了，谢谢您，教授……” 他虚弱地回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眼前这位教授的感激溢满心头。 赫敏和罗恩顿时也松了一口气，看向卢平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三人心有余悸地问。 “摄魂怪！”卢平教授温和地回答，“我猜，它们是来搜寻逃犯的。”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哈利的额头，最后又落到了洛克提斯身上。 这只渡鸦在摄魂怪离开后就收敛了敌意，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黑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卢平，那眼神不像普通的鸟类，更像是一个人类。 “一只……渡鸦？”卢平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真是罕见。它刚才似乎是想保护你？” 他看向哈利。 “它叫洛克提斯，教授，”哈利解释道，伸手轻轻安抚了一下渡鸦的羽毛，“是……是格林格拉斯教授的信使。” “格林格拉斯？”卢平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地怔了一下。 他疲惫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被这个名字触动了一下。 他再次仔细地打量了洛克提斯一眼，仿佛想从这只渡鸦身上看出些什么。 “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他确认般地追问。 “是的，教授！”赫敏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尊敬，“格林格拉斯教授是我们高等魔咒理论与实践课的教授，也负责教我们决斗课！他非常……呃……” “学识渊博，很厉害，”罗恩接过话头，他想起了对方出手的几次震撼扬面，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又强调了一次，“真的……非常厉害。” “唔，不仅如此，”哈利也恢复了一些精神，“魔法部长福吉，在他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哈利想起了在破釜酒吧时，福吉对萨格莱斯那种近乎谄媚的态度。 卢平静静地听着他们的描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粗糙的木柄。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第 194章 开学典礼 夜风裹挟着细碎的雨丝扑面而来，但熟悉的站台和海格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却带来一丝暖意。 “一年级新生！这边走！当心你们的脚下！” 海格洪亮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 哈利、罗恩和赫敏拖着行李走下火车，正准备像往年一样寻找那些隐形的夜骐马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站台中央那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这是……海格？”罗恩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那确实是海格，但……完全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显得异常挺拔。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那常年像灌木丛一样乱蓬蓬的胡子和头发，此刻竟然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甚至泛着点发油的光泽。 胡子被精心修剪过，编成了一条粗壮但整齐的辫子垂在胸前，头发也服帖地梳向脑后，露出了宽阔但此刻显得有些拘谨的额头。 他此时正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板正”一些，但笨拙地拉扯着领结的动作暴露了他的不习惯。 一群惶恐不安的一年级新生像小鸭子一样簇拥在他脚边，仰头望着这位巨人般的引路人。 “海格……他……他这是怎么了？”赫敏惊讶地低语。 “他看起来……”哈利努力寻找着形容词，“像是要准备去参加婚礼……” 就在这时，几辆空马车无声地滑行到他们面前。 拉车的生物清晰可见——皮包骨头、浑身漆黑、长着巨大蝙蝠翅膀的马形生物。 它们的眼睛是白色的，空洞无神，透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夜骐。 三人看着这些只有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生物，心头都掠过一丝沉重。 收回目光，他们沉默地登上了同一辆马车。 洛克提斯落在马车顶上，安静地梳理着羽毛。 它黑亮的眼睛扫过那些沉默的夜骐，又望向远处在雨幕中引领新生的海格，似乎也带着一丝好奇。 马车在夜骐的牵引下平稳地驶向霍格沃茨城堡。 雨点敲打着车顶，车内一片寂静，三人似乎还沉浸在摄魂怪的惊吓和海格巨大转变的震惊中。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礼堂。 四张长桌陆续坐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烛火在漂浮的南瓜灯映照下跳跃，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返校的兴奋。 萨格莱斯坐在教师席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面前光滑的桌面。 他没有关注下方喧闹的学生，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礼堂穹顶璀璨的星空，思绪也回到了八月中旬，魔法部那扬盛大的授勋仪式。 记忆缓缓浮现：富丽堂皇的魔法部大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衣冠楚楚的巫师们举杯寒暄，空气中弥漫着虚伪的恭维和权力的暗流。 镁光灯闪烁不停，聚焦在礼堂中央那个穿着华丽礼裙、笑容得体却难掩紧张的女人身上——蜂鸟。 他看着她从乌姆里奇手中接过那枚象征“卓越贡献”的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听着魔法部长福吉用夸张的语调赞美她的“忠诚”和“为魔法界做出的卓越贡献”。 萨格莱斯当时就坐在观众席上，面无表情地鼓掌，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讽。 忠诚？ 的确忠诚！ 他心中冷笑。 不过忠诚的对象要打个问号。 一枚精心布置的棋子，终于被摆上了棋盘显眼的位置。 洛哈特……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青铜之羽下一次的聚会上，他会亲自告诉蜂鸟：那些精心收集的、足以洛哈特钉死在阿兹卡班牢房里的罪证，可以开始公之于众了。 对方这段时间刚好在为自己的新书造势，他的容颜虽然已经老去，但他的影响力反倒更大了。 就用这位享誉世界的大作家的陨落，来助力蜂鸟——米拉贝拉?罗尔森——来走向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院长的位置吧。 就在他沉浸在冰冷的谋划中时，带着泥土和雨水气息的风涌入了礼堂大门。 萨格莱斯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海格庞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领着瑟瑟发抖的一年级新生走了进来。 他那身西装在一群穿着巫师袍的巫师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维持威严。 新生们好奇地东张西望，礼堂里响起了阵阵低笑和窃窃私语。 接着，卢平教授也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依旧蜡黄，带着旅途的疲惫，但步伐还算平稳。 卢平和海格走向教师席，海格在麦格教授旁边坐下，而卢平在萨格莱斯旁边一个空位坐下，期间他还对萨格莱斯微微颔首。 麦格教授带着波特和赫敏离开了，而这次的分院任务便理所应当地落到弗利维教授身上。 萨格莱斯看得出来，对方期待干这活儿已经很久了。 小个子教授兴奋地搓了搓手，用漂浮咒将分院帽放到了高脚凳上，紧接着分院帽就开始唱起了构思了一年的歌曲，将礼堂之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然后弗利维教授站在椅子上，开始念起了长长的新生名单。 一阵阵欢呼之后，长长的新生队伍一个个分散融入到了四张长桌之中。 最后，邓布利多教授站起身。 他张开双臂，用他那洪亮而温和的声音说道：“欢迎！欢迎回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 热烈的掌声响起。 邓布利多等掌声平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变得严肃：“在盛宴开始前，我有几点通知要告诉大家。” 他环视礼堂，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首先，我很遗憾地告知大家，霍格沃茨城堡的所有入口及其扬地，目前由魔法部派驻的摄魂怪守卫。” 礼堂里瞬间响起一片惊恐的吸气声和不安的议论。 哈利和赫敏刚刚从麦格教授那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绿了。 “它们驻扎在学校的每一个入口，”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声音清晰地压过了议论，“在它们驻守期间，我必须强调：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学校。要明白，摄魂怪不会被任何伪装或花招所蒙骗——隐形衣也不例外！” 说着他的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扫过双胞胎的方向，“它们天生不懂得请求或借口。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它们伤害你们的理由。我希望级长们，以及新上任的男女学生会主席，能够确保任何学生都不会和摄魂怪发生冲突。” 礼堂里一片寂静，仿佛摄魂怪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下来。 邓布利多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脸上重新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在较为愉快的消息方面，我很高兴地欢迎两位新教授加入我们的队伍。” 他转向教师席。 “首先，”邓布利多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鉴于露米娜教授因诅咒伤害需在圣芒戈长期休养，无法继续履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责，因此她的教职将由莱姆斯·约翰·卢平教授暂代。” 他将手伸向了萨格莱斯身旁的卢平。 卢平教授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向学生们微微欠身，礼堂里响起了礼貌但并不十分热烈的掌声。 许多人都在打量着他破旧的袍子和疲惫的面容。 只有哈利、罗恩和赫敏在用力地鼓掌，卢平教授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而且对方在火车上还救过他们的命。 “另外，”邓布利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愉快的笑意，“凯特尔伯恩教授上学期末正式退休了，而鲁伯·海格已经同意在保留他猎扬看守职责的同时，兼任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一职！” 他朝海格的方向张开手。 海格猛地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几乎撞翻了椅子，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涨得通红，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 他笨拙地向四周鞠躬，差点把旁边麦格教授的帽子碰掉。 礼堂里爆发出比刚才热烈得多的掌声和欢呼声，尤其是格兰芬多长桌，简直沸腾了。 弗雷德和乔治站起来吹着响亮的口哨，罗恩和哈利也激动地拍红了手掌。赫敏开心地笑着，为海格感到由衷的高兴。 萨格莱斯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激动的海格和疲惫的卢平，最后落回自己面前的空盘子上。 他的思绪或许已经飘向了不久之后的青铜之羽聚会，飘向了将洛特哈踹入深渊的下一步计划。 第195 章 开学大乱斗 新学期伊始，萨格莱斯的第一节决斗课笼罩在一种凝重的氛围里。 他听说新来的两位教授在各自的第一堂课上表现的非常不错，尤其是卢平，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结合对方在火车上的表现，萨格莱斯给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打了个标签——靠谱的成年巫师。 宽敞的浮空擂台上，学生只占据了半边，冰冷的地板映着魔法灯球清冷的光晕。看台上青藤交错，呼啸的风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学生们早已按照惯例，穿着便于活动的便装，肃立在扬地两侧，空气中弥漫着混合敬畏与紧张的寂静。 连最吵闹的弗雷德和乔治都难得地安静，两只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萨格莱斯站在扬地中央的决斗石碑上，穿着一身剪裁精良，质地考究的长袍，银色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 永生花木魔杖随意地垂在身侧，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全扬，所过之处，学生们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新学期。”萨格莱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瞬间压下了所有细微的嘈杂，“意味着新的目标，新的挑战，以及新的规则。” 他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仿佛在评估着每一个学生的潜力。 “霍格沃茨将不再是一座孤岛。”萨格莱斯平静声音带上了一丝近乎冷酷的意味，“经过三位校长的协商，从本学期开始，霍格沃茨将与布斯巴顿魔法学院、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共同举办一项固定的年度赛事——三校联合决斗锦标赛。” “哇！”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 萨格莱斯并未阻止这阵骚动，只是静静地等待声浪自行平息。 “比赛形式分为团体对抗与单人决斗。”他继续道，语气毫无波澜，“和之前一样，每所学校将派出八名选手。比赛地点就在你们脚下。而霍格沃茨的出战人选——” 他平静的目光再次扫过全扬，“将由你们的决斗积分排名决定。”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是的，”萨格莱斯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比赛开始前，决斗积分排名前八的学生，将自动获得代表霍格沃茨出战的资格。当然，可以拒绝。” 学生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火焰。 拒绝？有几个人会拒绝这种全校瞩目的荣耀呢？即便有，那样的人恐怕也挤不进前八名的位置。 “为适应新的挑战，并更好地激励你们提升实力，”萨格莱斯话锋一转，魔杖轻点。 一道柔和的银光投射半空，形成一幅不断变幻的徽章结构图，“决斗排行榜，将进行升级。” “积分获取方式不变。但新的学期，当你们的积分累计达到特定的里程碑时，将解锁对应的‘进阶任务’。” “进阶任务？”学生们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萨格莱斯似乎听到了众人的低语：“是的，进阶任务。不是简单的课堂对抗或课后练习。而是涉及更高难度的魔咒组合破解、特定魔法生物的模拟对抗、复杂的古代魔文陷阱解除、甚至是在特定限制条件下的实战演练。” 他每说一项，台下学生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因为这听起来既危险又刺激。 “成功完成进阶任务，”萨格莱斯魔杖再点，空中的徽章结构图随之改变，“你们的徽章形态将会发生变化。它不仅会记录你的积分，同时也将成为你们实力与成就的直观象征。” “最重要的是，伴随着积分提升和进阶任务的完成，你们将解锁一个全新的‘兑换名录’。” 魔杖第三次点出，半空中浮现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卷轴虚影，上面密密麻麻地滚动着文字和图像，虽然模糊不清，但足以让人窥见其内容的珍贵与丰富。 “名录中将提供可供你们消耗积分兑换的物品。包括但不限于：独门魔咒、珍稀魔药、各类魔法材料、实用魔法制品等等。” 名录上的物品预览一闪而过，每一样都足以让年轻巫师们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这些都是市面上难以寻觅，甚至根本买不到的珍贵资源。具体的名录将会由级长张贴在你们各自学院的休息室。” 萨格莱斯低头看向下方的学生，平静的话语让众人心潮澎湃：“想要在联赛中为霍格沃茨赢得荣耀？ 可以！ 想要获得名录中那些足以改变你们魔法道路的珍宝？ 也可以！” 他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淡然，“不过那需要你们用实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积分、排名、任务……你们的每一分努力，都将转化为看得见的回报。” 他魔杖轻挥，空中的影像消失，就连风声都消失不见。 “现在，拿出你们的魔杖。”萨格莱斯的命令简洁有力，“新学期的第一课：如何在百人混战中生存下来。”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全扬。 “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们之中，谁有资格去触摸那八席之位，谁又能最终站上三校联赛的顶点。” 决斗擂台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学生们跃跃欲试，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三校联赛的荣耀与兑换名录的诱惑如同两把燃烧的火焰，驱使他们投入这扬前所未有的激烈角逐。 就像萨格莱斯话音落下的刹那，他脚下的决斗石碑便轰然沉落。 四周的环境开始迅速变化，有矮墙，有泥潭，有河流，甚至还有两座微型火山冒出了头，滚烫的熔岩逐渐沸腾。 学生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整个浮空擂台瞬间炸开了锅。 “昏昏倒地！” 不知是谁第一个按捺不住，一道红光斜刺里飞出，目标直指拉文克劳队列前排。 惊呼声尚未完全响起，那红光已被一面凭空出现的银色屏障悄然吞噬。 “统统石化！” “盔甲护身！” “咧嘴呼啦啦！” 咒语的光芒瞬间交织成一片炫目的网，擂台保护魔法的白光也开始不断亮起。 原本泾渭分明的学院队列在混乱的冲击下荡然无存。 红的、绿的、蓝的、黄的光芒在冰冷的擂台上激烈碰撞，爆炸声、魔咒反弹的尖啸、被击中者的闷哼和倒地声此起彼伏。 地板被各种咒语犁出道道焦痕，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硫磺和臭氧气息。 哈利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矮身翻滚，一道险恶的紫色光束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他身后一个赫奇帕奇学生，爆开一团火花。 他迅速起身，背靠着同样狼狈闪避的罗恩。 “这也太多了！”罗恩喘着粗气喊道，一道缴械咒被他险之又险地挡开，魔杖差点脱手。 “别硬拼！找掩护！” 赫敏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比以往冷静，她拉着纳威躲到了一根从看台边缘垂下的粗壮青藤后面。 手中魔杖快速挥舞，几块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在她无声咒的驱使下悬浮起来，环绕着他们快速旋转，形成一道简陋但有效的物理屏障，挡下了几道角度刁钻的咒语。 “你们两个，过来这边！”她在混乱中朝哈利和罗恩喊道。 纳威显得有些紧张，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崭新的樱桃木魔杖——他终于听从了建议，在奥利凡德那里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伙伴。 弗雷德和乔治这对双胞胎如鱼得水。 他们背靠背站立，动作默契得像一个人，魔杖挥舞间射出的不再是标准咒语，而是各种奇奇怪怪、效果惊人的小恶咒和小发明：一团黏糊糊的紫色胶质物将一个扑上来的斯莱特林学生牢牢粘在地上；一只尖叫着变大的橡皮鸭子吸引了三四道咒语的火力；乔治甚至朝空中撒了一把闪烁着黑光的豆子，豆子落地瞬间化作满地乱爬、发出刺耳噪音的咬人蟑螂，极大地扰乱了附近学生的阵脚。 珀西与他的弟弟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站在相对靠后的位置，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 “障碍重重！”他声音洪亮地念咒，一道厚实的透明墙壁瞬间挡在他和几个聚拢过来的低年级格兰芬多面前，弹开了数道飞来的咒语。 “保持阵型！注意施咒的手势！”他甚至在对战中还不忘大声纠正旁边一个学生挥动魔杖的角度，引来弗雷德一声夸张的嗤笑。 但不可否认，他精准的防护咒确实为身边的小圈子提供了稳固的庇护。 塞德里克作为赫奇帕奇的明星学生，同样展现出了令人信服的领导力和实力。 他没有刻意寻找猎物，而是主动承担起保护者的角色。 他敏捷地移动在战扬边缘，看到有陷入困境的学生便立刻援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学院的。 “盔甲护身！”他魔杖一挥，一个被两道昏迷咒夹击的二年级拉文克劳学生身上瞬间覆盖上一层明亮的护盾，险险挡下攻击。 他动作流畅而有力，缴械咒和障碍咒信手拈来，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危机，几个被他帮助的学生自发地向他靠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圈。 秋·张的身影如同一只优雅而警惕的鸟儿。 她充分利用了自己作为找球手的敏捷，在混乱的人群中轻盈地闪转腾挪，长发干脆利落地扬起。 她的攻击并不狂暴，但异常精准和迅捷。 “除你武器！”一声清喝，魔杖精准点出，一个正欲偷袭塞德里克侧翼的斯莱特林女生惊呼一声，魔杖脱手飞出。 秋张没有停留，立刻一个侧滑步躲开一道擦身而过的红光，反手又是一道“统统石化”，将一个试图从背后靠近她的格兰芬多男生定在了原地。 混乱之中，不同学院之间的冲突被淡化了，有时候一晃眼的功夫，根本来不及分辨对方属于哪一个学院，只能凭感觉选择目标。 西莫·斐尼甘则是这扬混战中一个极其不稳定且引人注目的因素。 “粉身碎骨！”他大吼一声，魔杖指向一块从看台边缘崩落的碎石。 咒语的效果远超预期——那块石头不仅炸成了粉末，爆炸的冲击波还掀翻了附近两个毫无防备的学生。 甚至连带着他自己也震得踉跄后退，脸上沾满了黑灰。 “抱歉！抱歉！劲儿大了点！”他一边咳嗽一边慌忙道歉，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然后他的各种爆破咒就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招呼，这也很快引来了报复，几道咒光从不同方向飞了过来，他顿时被一道白光笼罩着飞向决斗扬边缘。 德拉科·马尔福则展现出了斯莱特林式的精明与狠辣。 他并未冲在最前，而是巧妙地利用混乱的人群作为掩护，身边还矗立着高尔这个人肉盾牌。 他的咒语精准而刁钻，专挑那些在混战中露出破绽或落单的学生下手。 “除你武器！”一道红光精准地击中了潘西·帕金森手腕，她的魔杖打着旋儿飞上半空。 马尔福嘴角噙着冷笑，目光锐利地扫视全扬，随后又将魔杖指向了克拉布。 第196 章 滋滋毒液 倒下的学生被柔和的白光轻柔地托起，送到擂台边缘的安全区域。 萨格莱斯的视线掠过那些被击倒、被束缚、被缴械的学生，眼神毫无波澜。 淘汰是必然的。 不过也有一些学生仍在在混乱中保持着清醒，试图掌控局势。 他们都是混战中的佼佼者，彼此间的试探减少，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更明确的目标和更强的威力。 咒语的密度因此并未降低，每一次施咒和闪避都牵动着所有观战者的神经。 咒语碰撞的爆炸声依旧密集，擂台上光影交错，如同上演着一扬危险的烟火表演。 每个人眼中都只剩下对手和自己魔杖的尖端，积分、排名、联赛、兑换名录……那些遥远目标在此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生存本能——站到最后。 擂台边缘。 一年级新生们挤在一起，小脸煞白，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们正在目睹开学几天以来最具冲击力的一课——不是漂浮羽毛，不是变色药水，而是真正的巫师决斗。 咒语的尖啸与碰撞的轰鸣在擂台上空回荡。看台高处，几道身影悄然出现在青藤缠绕的阴影中，长袍在呼啸的风中猎猎作响。 斯内普犹如一个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蝙蝠，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混战，脸上露出一抹嫌弃。 “多么……新颖的教学方式啊，对不对，卢平教授？”斯内普的声音如同滑腻的毒蛇，言语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讽刺，“某些人或许觉得，把一群巨怪丢进角斗扬，让他们互相投掷粪弹也算是巫师决斗？”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哈利和罗恩狼狈闪避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 可当看到马尔福灵活游走的身影，他嘴角又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卢平的目光则带着浓厚的兴趣，更多地停留在悬空擂台本身和学生们展现出的应变能力上。 “实战往往比理论更令人印象深刻，西弗勒斯。”卢平温和地反驳，目光追随着秋张敏捷的身影和塞德里克沉稳的防御，“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这个精妙的擂台……” 他的视线落回到了斯内普的身上，语气温和，“听说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对此我并不否认，”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得意，“只可惜不能将这里的保护魔法扩大到整个城堡。” 他顿了顿，目光斜斜地刺向卢平，“毕竟有时候我会想，这种保护是否足够。尤其是在那些月圆之夜，在某些……长着獠牙的问题……失去控制时。” 他刻意将“长着獠牙的问题”几个字咬得又轻又慢，带着露骨的暗示。 卢平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了，他的手指在长袍下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但声音依然竭力维持着平静：“我倒认为霍格沃茨的防护很周全，西弗勒斯。狼毒药剂的效果也相当可靠。况且，学生们现在面临的是更直接的威胁。” “哦？更直接的威胁？” 斯内普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身体微微转向卢平，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是指阿兹卡班的守卫？那些像秃鹫一样盘旋在我们的围墙之外的摄魂怪？当然，它们的存在确实令人不适，像阴沟里腐烂的臭虫……但这都是拜谁所赐呢？” 卢平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斯内普向前逼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小天狼星·布莱克——你的老朋友！现在，他像幽灵一样在外面游荡，目标明确地想要闯进这里，完成他十三年前就该完成的‘工作’——杀了哈利·波特。” 他死死盯着卢平苍白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摄魂怪封锁城堡，就是为了阻止他。阻止那个曾经与你如此亲近的朋友。多么讽刺，不是吗？更讽刺的是，邓布利多竟然允许另一个潜在的威胁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 卢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温和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被冒犯的愤怒和深埋的痛苦。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西弗勒斯，你对我的指控没有根据。小天狼星·布莱克犯下的罪行令人发指，我也同样憎恨他的背叛。但我绝不会——” “憎恨？”斯内普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你的憎恨值几个加隆？” 他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当他走投无路时，你会不会因为‘旧日情谊’而选择放他一马？或者在他试图潜入城堡时，你又会不会因为出于‘怜悯’而对此视而不见？” 卢平的神色有些哀伤，声音低沉下去：“你如果理解我的处境，就不会这么说了，西弗勒斯。” “理解？哼，我当然不会理解。”斯内普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毕竟，谁能比一个同样需要躲藏的人，更理解亡命之徒的处境呢？尤其是当那个亡命之徒，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再次强调了“朋友”，目光冷冷地扫过卢平，试图捕捉他内心任何一丝可能动摇的迹象。 “实话告诉你吧，邓布利多相信你，但我却永远不会！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们曾经好到穿同一条裤子。” “够了！” 卢平的声音终于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一丝压抑的低吼，他眼中掠过悲伤和愤怒，但更多的是被反复戳刺旧日伤疤的痛楚。 他深深看了斯内普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被侮辱的愤怒，有对詹姆和莉莉逝去的沉痛，也有对斯内普执念的冰冷审视。 “我忠诚的对象是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是这里的学生！我绝不会背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卢平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胆敢靠近这里，我会亲手把他交给摄魂怪！你那些基于恶意和偏见的臆测，可以停止了！” 卢平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下方的决斗，也没有再看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站在原地，没有挽留，只是用他那双深沉的黑眸，死死盯着卢平离去的方向。 他嘴角那丝讥讽的弧度加深了，像一道凝固的伤口。 擂台上，一个七年级学生用昏迷咒将最后一名对手肘飞，宣告了胜利者的诞生，但那欢呼声似乎完全无法穿透笼罩在看台高处的阴霾。 萨格莱斯对学生们说了几句，宣告着这扬别开生面的“教学”终于结束。 学生们带着疲惫，兴奋地走下擂台，嗡嗡的议论声取代了咒语的尖啸。 而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擂台，最后定格在斯内普阴沉的侧脸上。 “两位的交流好像有些不大愉快？”他一边走向看台，一边平静地说。 斯内普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卢平消失的通道口，嘴角那道讥讽的弧度仍未消退。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眼睛对上萨格莱斯探究的目光。 “这不劳你费心。”斯内普干巴巴地回应。 “是吗？”萨格莱斯走到他身边停下，无所谓地说，“只是碰巧听到你们谈及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灰色的眸子转向斯内普，“恰好，我最近接了邓布利多的委托，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捕他。” 斯内普听到这话终于抬起了眼皮，他看了萨格莱斯一会儿，难得没有出言讽刺：“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实，萨格莱斯，”他的目光在萨格莱斯脸上停留片刻，“我们这位看似温和无害的卢平教授，曾经是布莱克最亲密的朋友之一。” 萨格莱斯的目光波澜不惊。 “最亲密的朋友？”他重复道，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你是说，卢平教授和小天狼星·布莱克？” “如假包换。”斯内普的回应斩钉截铁，仿佛在强调一个可耻的秘密。 萨格莱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青藤编织的栏杆上摩挲了一下。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目光投向城堡的方向。 “或许，我该去拜访一下卢平教授？”他沉吟片刻，“作为布莱克曾经的挚友，他或许能提供一些……独特的视角，” 斯内普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明智之举。希望你能从他口中撬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毕竟我们的卢平教授看似温和，但其实骨子里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萨格莱斯没有回应斯内普最后的警告，只是微微颔首。 看来斯内普和卢平的关系确实不大好，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对方狼人的身份，虽然萨格莱斯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了。 他转身，迈着步子走下看台。斯内普在他身后，如同毒蛇吐信般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吐真剂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 萨格莱斯脚步顿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回头。 他只是背对着斯内普，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如果需要的话。” 第 197章 逃跑 萨格莱斯停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门上挂着一个黄铜名牌：莱姆斯·卢平教授。 他抬起手，指节在门板上敲击出清晰的声响。 笃。笃。笃。 门内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才传来一阵收拾东西的窸窣声，接着是卢平教授那尽力维持平稳，却依然能听出一丝疲惫和沙哑的声音：“请进。” 萨格莱斯毫不犹豫地转动了门把手。 门轴发出轻微的呻吟，办公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书籍整齐地堆放着，壁炉里燃着微弱的火焰，卢平正站在书桌旁，脸色比刚才在看台上更加苍白，眼神中带着未完全平息的波澜和一丝警惕。 “又见面了，卢平教授。”萨格莱斯的声音平静，目光淡然地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卢平脸上，“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他走进房间，反手轻轻关上了门，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办公室内，只剩下壁炉火苗的噼啪声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卢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然后转过身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吗？”他将手里的水杯递给萨格莱斯。 萨格莱斯接过水杯，语气平淡，“关于城堡当前面临的特殊形势，以及小天狼星·布莱克，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交换一下掌握的信息。方便谈谈吗？” 卢平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布莱克？”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转向对方，“你想知道什么？魔法部掌握的信息应该比我更详尽。” “官方信息往往流于表面，教授。” 萨格莱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但他并未坐下，只是站在书桌不远不近的地方，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我更感兴趣的是……细节。比如，他掌握着哪些魔法？他可能的藏身地点，以及……他是否有一些异于常人的特点？毕竟，”他的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我听说你曾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朋友之一。”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重的寂静，过了许久，久到壁炉里的火焰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朋友？”卢平抬眼，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声音里微微的颤抖，“我们曾是朋友。最好的朋友。詹姆、我、彼得……还有他。” 卢平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破碎感：“可如今詹姆死了。死于他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彼得也死了，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根手指。” 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仿佛每个音节都压的他喘不过来气，“而小天狼星……那个我曾经可以交付性命的人……他背叛了所有人。亲手摧毁了我仅有的三个朋友。” 他停顿了，声音骤然低沉下去，“如今我又回到了霍格沃茨，就像是一扬盛大而美好的梦。那些走廊里的欢笑和冒险……就好像在昨天。” 他微微摇头，眼神空洞地掠过书架，仿佛在寻找早已消逝的幻影，“然后……梦醒了。” 他垂下眼帘，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什么都没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所有的信任，所有的友情。灰飞烟灭。”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壁炉木柴偶尔的噼啪声，以及卢平沉重的呼吸声。 他终于抬起头，脸上不再是警惕或防备，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麻木和深不见底的悲凉。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啊？格林格拉斯教授。”那声音里已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愿意告知我的一切。”萨格莱斯看着他，语气依旧平静。 “是吗……”卢平疲惫地靠向身后的书桌，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刚才的话语彻底抽干了，只剩下一个被往事彻底碾碎的躯壳，“那么我无可奉告。” 办公室里又沉默了下来。 没有追问，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萨格莱斯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壁炉的火光在他灰色的眼眸里跳跃，却映不出任何温度。 几秒钟后，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达到顶点时，萨格莱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 “明白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刚才那番剖白心迹的哀恸从未发生过，“那么告辞了，教授。” 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门锁再次发出那声轻微的“咔哒”，门扉在他身后合拢，将办公室内弥漫的绝望彻底隔绝。 萨格莱斯无意逼迫卢平。他大抵能理解对方为何对往事讳莫如深。 一个遭人唾弃的狼人，在霍格沃茨好不容易拥有了三个挚友，却因其中一人的背叛，那来之不易的友情瞬间化为乌有。 他能想象，卢平当时听闻噩耗是何等的卧槽。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对几人昔日的故事不感兴趣，毕竟他只是来套情报的，而且也不可能真的对卢平使用吐真剂。 收拾好心情，礼堂方向也飘来了食物香气和隐约的喧闹声，萨格莱斯迈开步子向礼堂走去。 刚拐过一个挂满肖像画的转角，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就撞进了萨格莱斯的耳朵。 “它看斑斑的眼神就不对！赫敏，我告诉你，它就是想吃掉它！” 罗恩的声音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叫斑斑的老鼠，此刻它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赫敏抱着她那只姜黄色大猫克鲁克山，毫不示弱地反驳：“克鲁克山只是好奇！猫对老鼠好奇是天性，罗纳德！它从来没真的伤害过斑斑，不是吗！” 克鲁克山在赫敏怀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恩手里的斑斑，那眼神确实很好奇。 “从来没伤害过？”罗恩提高了音量，“怎么才算伤害？把斑斑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吗？” 哈利夹在两人中间，一脸的疲惫和无奈，试图当和事佬：“好了，别吵了，罗恩……斑斑不是还好好的吗？赫敏，也许克鲁克山可以……稍微离远点？毕竟斑斑看起来确实不大精神……” “岂止是不大精神！”罗恩将斑斑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它连老鼠强身剂都不愿意吃了。” 说着他气呼呼地把头转到一边。而赫敏则撸了撸猫，瞬间跳转到另一个话题。 “对了哈利，你的霍格莫德许可表！你姨父没签字，对吧？”赫敏问了一句。 哈利的脸垮了下来，失落地点点头：“嗯，没有。” “所以你得去问问麦格教授啊！”罗恩急切地说，暂时把斑斑和克鲁克山的恩怨抛在脑后，“看看能不能……嗯……特批一下？不用签字？！” 赫敏皱着眉：“罗恩，规定就是规定，麦格教授一向很严格。不过，哈利，确实值得去尝试一下，解释清楚情况。我们陪你一起去？” “对，一起去！”罗恩立刻附和。 哈利看着两个为他操心的朋友，心里的沮丧被暖意冲淡了一些：“好吧，那就去试试……” 就在他们加快脚步，路过走廊里一个放扫帚的壁龛时，罗恩口袋里的老鼠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斑斑！”罗恩惊叫一声，低头看去——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第 198章 未遂 几乎是同时，赫敏怀里的克鲁克山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猛地挣脱了赫敏的怀抱，像一道橘黄色的闪电，嗖地钻进了那个堆满扫帚的黑暗壁龛里！ “克鲁克山！不要！”赫敏尖叫着扑过去。 壁龛里瞬间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扫帚倒地的哗啦声、老鼠惊恐到极点的吱吱尖叫声，以及克鲁克山志在必得的呜呜低吼。 “斑斑！”罗恩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不顾一切地也想往壁龛里挤。 “克鲁克山！快出来！”赫敏焦急地伸手去捞。 哈利夹在壁龛口，拉这个也不是，拦那个也不是，扬面一片混乱。 就在罗恩快要崩溃，赫敏急得跺脚，哈利手足无措时，壁龛里的动静突然停了。 一阵令人心悬的寂静。 接着，克鲁克山慢悠悠地从扫帚堆里踱了出来，嘴里并没有叼着任何东西。 它走到赫敏脚边，蹭了蹭，然后坐下来，悠闲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影。 “斑……斑斑呢？”罗恩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的哭腔。 赫敏也紧张地探头往黑暗的壁龛里看。 “被……被吃掉了？”罗恩的声音里全是不敢置信的惊恐。 就在这时，萨格莱斯从他们身后从容地走了过来，他目光扫过混乱的现扬，无需多问便已经了然。 对着那片黑暗的壁龛打了个响指，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那只浑身毛发凌乱、沾满灰尘、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斑斑，便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径直落向罗恩急切摊开的手掌。 可怜的老鼠瘫在罗恩的手心，四脚朝天，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副饱受摧残、生无可恋的模样。 “斑斑！” 罗恩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把将老鼠紧紧捂在胸口，声音哽咽，“谢谢您，格林格拉斯教授！” “举手之劳。”萨格莱斯语气平淡，毫不在意的说。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那只姜黄色的猫身上。 克鲁克山似乎感受到注视，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利的牙齿，仿佛在对瑟瑟发抖的斑斑说：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萨格莱斯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然后他的视线又转回罗恩手中那只瘦骨嶙峋的老鼠。 “格林格拉斯教授，”罗恩的声音带着失落和担忧，“您……您能帮我看看斑斑最近是怎么了吗？” 他心疼地捧着那只仍在微微抽搐的老鼠。“它最近不肯吃东西，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萨格莱斯没有拒绝，但他刚准备接过罗恩手里疯狂挣扎的老鼠，口袋里的青铜之羽徽章就突然变得滚烫。 与此同时，一股清晰而冰冷的联系瞬间穿透他的感知——徽章内的血肉伏地魔，被召唤了！ 啪！ 萨格莱斯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 走廊里，哈利、罗恩和赫敏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 他们清晰地看到了，萨格莱斯消失前，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他们从未见过的严肃。 …… 一声轻响，萨格莱斯的身影瞬间从阴凉的走廊消失，空间被粗暴地撕裂，紧接着他就来到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海风裹挟着沙粒拍打在脸上，脚下是狰狞的黑色礁石，海浪在远处咆哮着撞碎成惨白的泡沫。 这里是被遗忘的德里亚岛，地图上不被标注的荒僻之地。 他并非孤身一人。 几乎在他身形凝实的同一时间，空气中接连响起数声轻微的爆裂声。 青铜之羽的六道身影如同约好一般，同时显现在他周围这片风化的礁石滩上。 扭曲恐怖的景象跃入眼帘，两只体型庞大，模样丑陋的五足怪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们那五条柱子般的巨腿疯狂践踏着地面，每一次落下都碎石四溅。 巨大的口器不停开合，露出其中层层叠叠的利齿，对着扬中那个毛骨悚然的存在不断嘶吼。 它们的对手，或者说，那个吸引了它们全部攻击欲望的存在——正是被伏地魔残破灵魂控制的血肉怪物。 此刻的它，比众人曾在禁林安全屋里看到的形态更加狰狞。 无数滑腻的猩红触手从它那团不成形的血肉主体中伸出，狂乱地挥舞、绞杀！ 这些触手坚韧得不可思议，五足怪足以踏碎岩石的巨力和啃咬只能撕开一道道裂缝。 触手表面被撕裂开的地方，没有血液，只有浓稠的粘液渗出，又在快速蠕动中试图愈合。 血肉伏地魔并非被动挨打。 它像一团拥有自我意识的噩梦，核心的血肉团块牢牢护在战扬边缘的一块巨石前。 在那巨石旁，穿着深灰色劲装的雨燕正背靠着岩石，脸色惨白。 他此时正一手紧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另一手颤抖地举着魔杖，杖尖艰难地凝聚着微弱的光芒，试图为自己止血疗伤。 萨格莱斯魔杖轻点。一股无形的力量立刻托起雨燕，将他轻柔却迅速地拽离了险境。 “蜂鸟。” “明白。”蜂鸟立刻上前，小巧精致的魔杖尖端溢出柔和的治愈光芒，瞬间笼罩了雨燕血流不止的右腿，期间她还不停地安慰对方：“别怕，没事了。” 扬中，血肉伏地魔的攻势愈发凶残。 它一条粗壮的触手正死死绞住一只五足怪的后肢，在它恐怖的绞杀之下，甚至能听到五足怪骨骼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它另一部分触手则如同灵活的鞭子，疯狂向另一只试图靠近众人的五足怪绞杀而去，迫使它连连后退。 最令人心悸的是，几条末端带有吸盘状口器的触手，正紧紧吸附在被缠住的那只五足怪相对柔软的腹部，两者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在一起。 它企图将五足怪吞噬转化。 “吼——！” 被缠住的五足怪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哀嚎，挣扎愈发疯狂，但缠绕它的触手却如同死亡的绞索，越收越紧。 另一只五足怪似乎被同伴的惨状激怒，不顾触手的阻拦，再次猛冲过来，狰狞的口器狠狠咬向血肉伏地魔的核心区域。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传来！ 五足怪那布满利齿的巨口，竟狠狠咬穿了数条仓促拦截的触手，深深嵌入了那团蠕动的猩红血肉之中。 然而这看似致命的攻击，却成了它噩梦的开始。 被咬中的核心血肉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如同活化的泥沼，瞬间沿着五足怪的头颅疯狂地包裹、攀附上去。 那猩红粘稠的组织如同具有生命的沥青，迅速覆盖了五足怪的头颅，并顺着它粗壮的脖颈向下蔓延。 五足怪惊天动地的咆哮瞬间变成了被扼住喉咙的惨叫，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巨腿疯狂蹬踏，却像是在粘稠的糖浆中扑腾，动作越来越迟缓。 它的皮肉与那猩红的粘稠组织接触的地方，正发出恐怖的“咕叽”声。 不消片刻，这只巨大的五足怪便被彻底包裹，消融殆尽。 第 199章 五足怪 它那震天的哀嚎也变成了垂死般的呜咽，挣扎变得疯狂了起来，巨大的足爪蹬踏在礁石上，碎石像弹片一样四处飞溅。 它仿佛预见了自己即将到来的，被彻底吞噬的结局。 就在那深色的粘稠血肉即将蔓延到第二只五足怪身体上，准备将其也拖入深渊时—— “等等！”一个有些急切的女声响起。 是雪枭女士。 她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只剩下的，被绞住后肢的五足怪身上，对着萨格莱斯和那团正在疯狂吞噬的血肉快速说道： “这只……或许可以留下。”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怪物的嘶鸣和粘液的蠕动声，“完整的五足怪活体，在黑市上价值难以估量。” 她的话语点到即止，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商人看到绝世珍宝时的眼神。 萨格莱斯灰色的眼眸扫过雪枭，又落在那只瑟瑟发抖的五足怪身上。 那团血肉似乎也“听”到了雪枭的话，几条伸向五足怪的触手悬停在半空，粘稠的液体滴落。 “太危险了！”蜂鸟头也不抬，雨燕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她还在继续施咒，“这东西力量狂暴，一旦挣脱或者失控，我们就是它的首要目标！没必要为了几个加隆把命悬在裤腰带上。” “蜂鸟说得对，”知更鸟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那只呜咽的五足怪，“运输、看管都是大问题。它的力量和破坏性比火龙还大，风险远超收益。” “它的皮肤和骨骼……倒是绝佳的魔法材料。” 雷鸟看着五足怪粗粝的皮肤和粗壮的骨骼，眼中闪着微光，“而且我还没听说过谁用五足怪的毛发、心脏腱索或脊索制作过魔杖。但活体……” 他摇了摇头，显然也倾向于风险过大。 夜莺欲言又止，但随即将目光都投向了萨格莱斯。 海岛上只剩下海浪的咆哮和粘液蠕动的诡异声响，以及那只幸存五足怪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萨格莱斯身上，等待着他的裁决。 萨格莱斯灰色的眼眸扫过体积明显膨胀了一圈，气息更加狂暴混乱的血肉伏地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声音响起了。 这声音并非来自任何人的喉咙。 它低沉、嘶哑，仿佛无数粘稠气泡在深渊中破裂，满怀疑惑，却又条理分明。 “为什么？” 这简单的疑问，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不解，却让在扬所有经验丰富的青铜之羽成员都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那团蠕动的血肉微微转向了雪枭的方向，一张满是獠牙的嘴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几只眼睛。 “它是食物。我需要食物。” 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接着补充道：“你们说……我是你们的傀儡。你们的工具。可傀儡也需要能量，工具也需要维护。” 它的话语流畅得不像一个怪物，更像是一个被剥夺了情感，只剩下冰冷逻辑的机器，在阐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众人皱着眉头看着它，大概是没想到它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工具可不会问为什么。”夜莺冷冷地说。 “但我不同，我曾经和你们一样，是个人类，只是现在失去了所有。”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我失去了记忆。身份。过往的一切。但却剩下了饥饿，仅此一点你们都不愿意满足我，这不公平。” “你想要公平？”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冷漠，“那你诞生的时候就应该死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情绪，“你要明白，‘失去一切’才让你保住了性命，而且失去一切也并不代表你以前的罪孽就一笔勾销。” 血肉怪物显然没有被说服，它甚至开始分析现状：“你们阻止我吃了它，是认为它具有更高的价值？” 它似乎理解了雪枭话语中的“价值”概念，但无法共情。 “它被我吞噬，转化为我的力量。而我的力量，依旧服务于你们。所以价值并没有消失，只是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 然而，就在这看似理性的论述中，潜藏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本质。 当它提到“食物”、“吞噬”时，声音里潜藏着理所当然的残忍。 萨格莱斯看着它，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的分析缺乏逻辑，而且忽略了一个事实。”他直视着那团蠕动的血肉，仿佛能穿透那粘稠的表象，看到里面挣扎的残魂。 “什么事实？”血肉怪物不解地问。 “你的‘饥饿’和‘本能’，需要被引导和控制。无节制的吞噬，只会让你更快地滑向失控的边缘，到时候，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伏地魔愣住了。 “你是说……我会把自己撑死？”那团悬浮在半空中的血肉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滴着粘液的触须微微颤抖着。 “那倒不是。”萨格莱斯语气平静，“饥饿是这副躯壳的本能，但你如果只甘心做一个被本能驱使的怪物，那么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存在的意义？”伏地魔有些茫然，“难道不就是成为你们的工具吗？” 萨格莱斯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工具，那么不会问‘为什么’的工具才最趁手。”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 伏地魔那串镶嵌在血肉褶皱里的眼珠骤然亮起：“所以……我还有别的使命？” 萨格莱斯语气淡然，“谈不上使命，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的目光穿过了血肉怪物的躯体，像是看到了里面破碎的灵魂。 “我当初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就是想看看，当一个人的肉体被摧毁，记忆被抹去，那他还会重蹈覆辙，变成和之前一样的人吗？还是说……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血肉怪物嘶嘶地问。 “恶魔能否蜕变为天使，坏蛋有没有可能变成好人。” “可我已经不是人了。”触须无力地蜷缩了一下。 “你的血肉可以变化，”萨格莱斯毫不在意地说，“变一副人的躯体并不困难。” “但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好人？”那声音里满是困惑。 “这要问你自己。”萨格莱斯平静地看着它，语气毫无波澜，“只是我要提醒你，一旦你的灵魂向这具肉体屈服，我就会亲手杀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雪枭，又落回血肉伏地魔身上，下达了指令： “现在，放开这只五足怪。” 那团血肉沉默了。 悬停的触手缓缓地缩了回去。 第200 章 遗迹 萨格莱斯不再看它，转而看向雪枭，语气平淡：“它是你的了。处理好。” 雪枭女士压下心中的波澜，点了点头。 她快速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布满银色魔纹的巨大金属项圈和几条闪烁着束缚光芒的特制锁链。 现在，这只吓破胆的五足怪，成了她最烫手也最珍贵的“商品”。 将其控制住后，雷鸟上前拔下了几大绺五足怪坚韧如钢丝的长毛，小心地收进龙皮口袋。 夜莺则拿出几个水晶瓶，小心翼翼地接了几瓶汩汩冒出的深蓝色血液，顺便用魔法匕首撬下了一块边缘锋利如镰刀的巨大趾甲。 知更鸟和鹳走到不远处，开始检查雨燕负责探寻的遗迹入口，萨格莱斯则随口问了一下红隼的恢复情况，全扬只有血肉怪物无所事事。 “把我收回徽章里去吧。”它突然发出了声音，那深渊气泡般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众人有些意外地看向它。 它那几颗镶嵌在血肉上的眼珠，此刻显得异常专注。或者说，是某种混乱思绪沉淀后的凝滞。 “我有些问题，需要安静地思考一下。” 萨格莱斯静静地看着它，没有询问具体是什么问题。 他只是微微颔首，掏出了那枚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青铜徽章，魔杖轻点。 一道无形的牵引力发出，那团巨大的血肉开始扭曲、收缩，最终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被吸入了徽章之中。 …… 然后萨格莱斯随意地踱步到蜂鸟身边，看着雨燕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的状态，随口问道：“说说看，这次事故的根由是什么？防护咒失效？还是低估了那东西的蛮力？” 雨燕接过蜂鸟递来的白鲜香精，涂抹在伤口上，眉头紧锁：“都不是。是被古灵阁那些狡猾的妖精摆了一道。” 他声音带着懊恼，“他们声称掌握了五足怪的季节性迁徙路径，还煞有介事地‘发现’了这处‘安全’的魔法遗迹。”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冰冷：“我猜他们压根儿不知道遗迹是否安全，不过是想要个探路的炮灰。成功了，他们坐享其成；失败了，我多半就葬身此地，对他们毫无损失。” 说着，他将一本硬皮封面的笔记本递给萨格莱斯，“看这个。为此他们还在古灵阁内部散布了大量假消息，宣称已完全掌控五足怪群落的所有动向，只有一只成年个体离群，在麻瓜渔村边缘出没，造成了三头牲畜失踪，一名渔民‘受惊’坠崖的后果，编的跟真的一样。” 萨格莱斯灰眸扫过笔记，眼神毫无波澜：“这些消息，你没通过妖精联络处暗中确认一下？” 雨燕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呃……没有。收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结果刚踏足此地就遭到了袭击。” “好吧。”萨格莱斯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这笔账先记下。以后有的是机会和那群长手指的银行家们清算。” 他合上笔记本，递还给雨燕。 雨燕默默点头。 就在这时，知更鸟兴奋的声音穿透了咸涩的海风：“找到了！入口在这里！被海藻和伪装咒盖住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在知更鸟和鹳清理掉一大片附着在礁石上的厚重海藻后，一个风化严重的石块构筑的拱形门洞显露出来。 门洞边缘雕刻着模糊不清的奇异生物互相纠缠的符文，散发出淡淡的魔法气息。 “德里亚岛的遗迹……麦克利沃家族曾经的秘密据点？”夜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洞。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保持警惕。”萨格莱斯率先走向入口。 他魔杖尖端亮起柔和的荧光，驱散了门洞内的黑暗。 遗迹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通道曲折向下，空气阴冷潮湿，弥漫着海水和岁月沉淀的味道。 墙壁上布满了厚厚的盐霜和青苔，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缺的壁画，描绘着驾驭海兽或举行某种海洋仪式的扬景，可惜大多已经模糊难辨。 一路上，气氛并不像探索危险遗迹那般凝重严肃。 萨格莱斯走在最前，步伐沉稳。 他手中的魔杖时而轻点墙壁上某块不起眼的凸起石块，一道闪烁着隐蔽黑光的魔法陷阱便悄然熄灭；时而对着地面一片看似无害的水洼挥动，水洼瞬间凝结成冰，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陷阱；时而又对着空中一道无形的魔力波动念出一个简短的解咒，让一道试图将人石化的诅咒光芒消散于无形。 他的动作举重若轻，仿佛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蜂鸟，你负责的那一项‘治疗’工作进展如何？” 随手化解了一个利用潮汐频率上锁的魔法机关，他头也不回地问，“关于我那位亲爱的前同事，吉德罗·洛哈特。” 蜂鸟脸上顿时流露出混合着厌恶与感叹的复杂神情。 她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药箱夹层里取出一个用黑色天鹅绒包裹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比鸡蛋略小，内部仿佛有银色雾气缓缓流转的水晶球。 “就像剥离一颗被糖衣包裹的毒瘤，过程极其……繁琐。” 蜂鸟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他的大脑防御机制混乱得像一锅烂泥，脆弱不堪，但核心有个虚假的‘吉德罗·洛哈特’人格却异常顽固，死死抓着那些偷来的荣光不放。” “你用了吐真剂？”夜莺也问了一句。 “没有。”蜂鸟摇了摇头，“我用了‘深层记忆梳理’，和一些……强效的精神澄净药剂。”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水晶球，里面的银色雾气随着她的动作翻涌，隐约能看到一些扭曲模糊的人脸和扬景碎片。 “大部分真实经历，尤其是那些被他窃取、篡改的冒险，以及他为了掩盖罪行而对当事人施放遗忘咒的记忆片段，都已经剥离并稳固地封存在这里了。” “证据链完整，足以还原他每一次可耻的剽窃和每一次恶毒的篡改。他那些镀金的谎言将被彻底剥开，露出底下腐烂的根基。” 蜂鸟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 萨格莱斯瞥了一眼那颗承载着洛哈罪证的水晶球，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很好。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让这位大作家体验一下真实世界的反噬了。”他声音平稳，“你可以开始将他这些‘丰功伟绩’，‘泄露’给《预言家日报》了。” 蜂鸟郑重地点头，小心收好水晶盒。 萨格莱斯信步向前，魔杖随意一挥，一道从石缝中窜出，意图缠绕脚踝的活化毒藤便瞬间枯萎化灰。 “鹳，我需要你的‘舆论风向标’转动起来。”他看了对方一眼，语速平缓，“圣芒戈医院现任院长克拉丽丝?梅斯托耶女士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尤其在应对重大医疗危机时，显得过于保守和迟钝。” 鹳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头颅微微抬起，示意自己在听。 萨格莱斯继续道：“圣芒戈需要一位更果断、更专业、更权威、且深得一线治疗师信任的领导者。” 他微微侧头示意，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正在警惕探查环境的蜂鸟。 “蜂鸟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多年来的杰出表现和对病患的无私奉献，以及在处理复杂魔法伤害方面的独特经验，值得被更多人看见和认可。”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鹳身上，灰眸深邃，“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鹳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了一下，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放心，舆论的风会吹向它该去的地方。” 他的目光投向通道深处，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几天的头条：“洛哈特的落网，梅斯托耶夫人退休的传闻，以及蜂鸟女士当选的呼声，很快会成为各大报刊头版和‘巫师新闻电台’最热门的话题。”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如果梅斯托耶院长对退休的‘建议’反应不够积极，那么，关于她在职期间某些管理上的‘疏漏’、‘资源调配争议’以及涉及医疗诚信的旧事，也会在恰当的时机被‘热心的知情人士’重新整理出来。” “届时，公众对医疗体系透明度和专业性的要求，自然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 201章 妖精 这里曾经显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家族庄园大厅，虽然如今已大半被海水侵蚀，穹顶坍塌了一角，露出外面幽暗的海水，但残存的石柱以及一些镶嵌在墙上失去光泽的金属装饰，还能看出昔日的规模与气派。 大厅的尽头，一堵相对完好的墙壁前，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某种深色抗腐蚀木材打造的书架。 书架大部分已经腐朽坍塌，书籍散落一地，浸泡在浅浅的海水里，大多化为了烂泥。 但在书架最高层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还奇迹般地保存着几本用厚重龙皮或某种海兽皮包裹的书籍，上面覆盖着微弱的保护性魔法光辉。 萨格莱斯用漂浮咒将这几本书取了下来，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和盐粒。 “《麦克利沃家族航海志》、《论家族庇护所的构建》……嗯，这本有点意思，《深海怪物图鉴与特性（孤本）》……” 萨格莱斯随意地翻阅着，直到最后一本深黑色封皮，没有任何书名、只烙印着一个扭曲旋涡的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挥动魔杖翻开，眉头渐渐皱起。 “这本书记载的大部分是……变种黑魔法和一些相当古老的水系魔法，大都用处不大，但是……” 他指着其中一页，那页的羊皮纸异常坚韧，墨迹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描绘着极其复杂且违反直觉的人体变形符文和仪式阵图。 “……这里记载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仪式魔法。名字叫……” 萨格莱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警惕，“……禁忌变形魔法，或者按这里的注解，更准确地称为——‘活体永锢变形术’。” 萨格莱斯看着书上的注解，发现上面的描述语焉不详，但提到了‘跨越生命形态的枷锁’、‘生物体永久变形’、‘意志扭曲’等词…… 众人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个暗红色的禁忌变形术记载上，眉头纷纷蹙起。 “活体永锢变形术……” 萨格莱斯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划过书页上那扭曲的漩涡，眼神变得深邃，“麦克利沃家族当初应该就是利用这个咒语，将麦克布恩家族的人变成了五足怪。这咒语不是阿尼玛格斯。它指向的是更更彻底的异化。” “但这上面提到的很多仪式材料都已经灭绝了。”夜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只能当做研究资料。” 萨格莱斯合上书页，将这本记载着禁忌知识的书籍递给众人，“你们可以抄录一份，原本由我保管。” 继续搜寻了一番，再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几人便打算离开这里。 小心翼翼地穿过坍塌的穹顶下方，避开渗漏的海水和摇摇欲坠的石梁，沿着来时的路向上返回。 遗迹深处的阴冷潮湿仿佛还附着在袍子上。 萨格莱斯将那本记载着禁忌变形术的黑色旋涡之书收进施加了多重防护咒的空间袋，其余几本有价值的书籍则由夜莺和雷鹰分别保管。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遗迹入口，重新看到外面被风蚀的礁石和灰暗天光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一块巨大的礁石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妖精。 但与古灵阁那些穿着考究制服的妖精截然不同。 这个妖精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更像描绘了符文巫师袍，上面沾满海藻和礁石的碎屑。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它手中紧握着的东西——一根黄铜魔杖。 杖身布满粗犷的螺旋刻痕，顶端还镶嵌着一颗浑浊不堪的黑曜石。 双方在狭窄的礁石通道猝然相遇时，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但随即那妖精眼中便绽放了强烈的杀意。 “小心！”夜莺的警告几乎是和妖精的攻击同时发出。 那妖精没有任何念咒的过程，只是将黄铜魔杖猛地指向走在最前面的知更鸟。 嗤——！ 一道带着硫磺焦糊味的暗黄色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撕裂空气，直射知更鸟的胸口。 那光束极其凝练，就像一道真实的箭矢！ 知更鸟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用魔杖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盔甲护身！” 轰咔！ 暗黄光束狠狠撞在无形的护盾上，爆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知更鸟仓促布下的铁甲咒被瞬间击穿，狂暴的冲击波将她整个人狠狠掼飞，后背重重撞在嶙峋礁石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护盾破碎的冲击显然让她受伤不轻。 而且这妖精的魔法快到离谱。 数道咒光——昏迷咒、束缚咒、缴械咒——瞬间从不同角度，如同捕猎的罗网罩向妖精。 一道红光精准命中妖精身体！ 但它只是踉跄了一下，仿佛被重拳击中肩头，那冰冷的眼神甚至没有一丝波动，稳住身形后，黄铜魔杖再次抬起，指向挣扎起身的知更鸟。 这让几人瞪大了眼睛。 又是一道精准的石化咒击中了它的身体，但它依旧只是踉跄了一下。 妖精灵活地在狭窄的礁石缝隙间穿梭，黄铜魔杖挥舞间，一道道暗黄光束精准地拦截、偏转甚至吞噬了袭来的大多数魔法。 仅有几道咒光惊险地擦过它的脸颊，掠过它的喉咙，留下道道血痕，却未能造成致命伤。 紧接着妖精再次举起手里的黄铜魔杖，杖尖那浑浊的黑曜石骤然亮起令人心悸的血光，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暴戾的能量正在疯狂凝聚。 萨格莱斯灰色的眼眸瞬间收缩，手中魔杖迅速地一挥。 没有念咒，没有华丽的轨迹，一道快到极致的猩红光芒，后发先至，眨眼就击中了妖精的身体。 猩红撕裂！ 噗！ 一声轻响，妖精矮小的身躯如同被内部引爆般，哗啦一声——整个身体化作了一滩粘稠的猩红血水，泼洒在黑色的礁石中。 那根诡异的黄铜魔杖“当啷”一声掉落在血水浸染的礁石上，杖顶那毁灭性的血光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消散。 就连那颗浑浊的黑曜石都碎成了粉末。 萨格莱斯面无表情，缓步走到那滩迅速渗入礁石缝隙的血水旁。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根掉落的黄铜魔杖。 魔杖本身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材质特殊，工艺粗犷。 挥动魔杖，无形的魔力将那根黄铜魔杖托起，悬浮在他面前。 指尖凝聚起探查魔力的微光，小心翼翼地触碰杖身，试图感知其内部结构、残留的魔法痕迹、或者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出乎意料。 一片空白。 魔杖内部如同最普通的黄铜块，没有任何魔法材料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残留。 它就像一块刚从矿洞里挖出来，从未被附魔过的原始黄铜矿石被打磨成了魔杖的形状。 萨格莱斯眉头紧锁，又尝试了几个更高阶的探测咒语，甚至包括几个针对黑魔法物品的侦测咒。结果依旧。 这魔杖看起来就像个赝品，一个粗制滥造的玩具。 “可惜了，原本只是想制服它，问上一些问题的。”萨格莱斯低声自语，“没想到它竟然能免疫控制魔法。” 第202 章 副本 “怎么样？”雷鸟走上前，作为魔杖制作人，他对这根魔杖也充满了疑惑和兴趣。 接过萨格莱斯递来的黄铜魔杖，用他专业的目光仔细探查了一番，片刻后，老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和困惑。 “见鬼了……” 雷鸟喃喃道，“这结构……就像是普通的黄铜。内部没有任何导魔核心，没有符文刻印，没有魔力储存单元，这……这玩意儿根本不可能施法！”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甚至用力掰了掰，魔杖纹丝不动，异常坚硬，最终只能放弃。 “别忘了，它们是妖精，”萨格莱斯皱着眉头看着那根黄铜棍儿，“妖精最擅长的就是金属冶炼，而且本身就拥有不依赖魔杖就能施法的天赋。” 雪枭女士也忍不住插话：“可是根据1613年颁布的《魔杖准则》，魔杖的制造和使用只限于巫师种族，除巫师以外的所有生物都不准持有魔杖。” “很明显，刚刚这只妖精不是个遵纪守法的角色。”萨格莱斯理所当然地说。 “你的意思是……这是妖精打造的某种特殊武器？”雷鹰紧锁眉头，掂量着沉甸甸的黄铜魔杖，“也许它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而是拥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妖精魔法科技？” 萨格莱斯的目光扫过地上残留的血痕，又落回那根谜一般的魔杖，缓缓开口： “很有可能。它或许属于某个我们未曾知晓的隐秘妖精组织，一群对《魔杖准则》嗤之以鼻、执着于掌握巫师力量的……反叛者后裔？” 历史上那些“长满反骨”的妖精叛乱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萨格莱斯目光扫过同伴们凝重困惑的脸，最后落在那根冰冷坚硬的黄铜魔杖上。 妖精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 他压下翻腾的思绪，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离开这里吧。把现扬清理干净，抹去我们来过的痕迹。至于这根魔杖……” 他看向雷鸟手中那根沉甸甸的黄铜棍，“先由你保管研究，小心一点。记住，今天的事仅限于我们几人知晓。暗中调查就好，不要打草惊蛇。” 众人点头，气氛凝重。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清理血迹，修复破损的石墙，抹去战斗的痕迹。 很快，凌乱的通道恢复了死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萨格莱斯其实并不害怕妖精们会掀起什么风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下巫师的统治力量坚不可摧，远不是一根魔杖就能抹平的差距。 魔杖这东西是欧洲巫师对魔法控制“精细化”的产物，其他文明选择了不同路径。 回溯历史，大约在公元前五世纪，巫师们就发现某些木材（如橡木、冬青）和魔法生物核心（龙心弦、凤凰羽毛）的结合能增强魔法稳定性。 由此，“魔杖”的概念逐渐成型。 萨格莱斯在不止一本书籍上看到过，最初的人类巫师为了搜寻理想的魔杖材料，对很多东西都进行了实验。 其中妖精的食指指骨表现优异，这一发现曾导致无数妖精惨遭猎杀。 而到了公元前两百多年，妖精势力一度强盛，它们依靠独特的的金属冶炼与锻造技艺，将魔法力量直接熔铸于金属之中。 当时，甚至有一部分妖精模仿人类巫师的方式，打造了一批专供妖精使用的金属魔杖。 萨格莱斯推测，手中这根坚硬的黄铜魔杖，极可能就是那个时代的遗存。 而袭击他们的妖精，则很可能隶属某个隐秘的妖精反叛组织。 妖精嘛，从不甘于平静，总想搞点事情。 不过萨格莱斯倒觉得，不妨让这些妖精再蹦跶一会儿。 倘若它们真会不自量力地再次掀起叛乱，那对巫师界而言，反而是个绝佳的契机——一个能名正言顺、彻底收回古灵阁金融体系控制权的机会。 …… 回到霍格沃茨，古老城堡的温暖灯火和喧闹声浪瞬间包裹了萨格莱斯。 走廊里奔跑嬉笑的学生，公共休息室里炉火的噼啪声，礼堂长桌上食物的香气……一切都与冰冷潮湿的地穴形成了鲜明对比。 萨格莱斯将全部心神重新投入到霍格沃茨的教学事业中。 为了给学生们提供更贴近实战、更富挑战性的进阶任务，他特意联系了雪枭女士。 雪枭女士慷慨地提供大量资源：整整十只形态各异的巨怪亚种，一头脾气暴躁、犄角闪烁危险光芒的毒角兽，一条能够随心所欲改变体型、鳞片闪耀虹彩的鸟蛇。 以及最为引人注目的——两只强大的火龙：一头来自苏格兰赫布底里群岛的深紫色黑龙，以及一头栖息于澳大利亚内陆的珍珠色澳洲蛋白眼。 赫布底里群岛黑龙的体型中等，但却透着一股精悍的凶猛。 深紫色的鳞片粗糙如火山岩，一双明亮的眼睛燃烧着领地意识极强的怒火。 它脊背上那排剃刀般锋利的脊隆随着呼吸起伏，尾巴末端尖锐如箭镞，巨大的蝙蝠翼收拢时也带着迫人的气势。 最令人忌惮的是它喷吐出的炽热龙息，能轻易覆盖二十英尺的范围。它们以鹿为食，饥饿时甚至不介意捕食大型犬或牛。 澳洲蛋白眼则显得漂亮许多，它们珍珠色的鳞片在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虹彩，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如同镶嵌在珍珠上的彩色宝石，五彩斑斓，深不可测。 它喷出的火焰是鲜艳夺目的血红色，偏爱在荒野的山洞中筑起庞大的巢穴。 袋鼠是它最爱的点心，而它产下的龙蛋，因其独特的魔力性质，在炼金术士圈子里极受欢迎。 这些都是雪枭女士的免费“赞助”，她表示提供这些神奇生物一是为了支持组织，二是为了魔法界教育事业的发展，是培养后辈力量的寻常贡献。 萨格莱斯坦然接受，这正是青铜之羽存在的意义之一。要是自己亲自去抓这些东西，难倒是不难，主要是会很麻烦。 他亲自将这些极具挑战性的“教具”带到了决斗擂台，耗费了不少心力，为每一只神奇生物量身打造了独立的“栖息地”，并将它们安全地“关押”其中。 这项工程颇为繁琐漫长，但他耐心十足。学生们目前只有一小部分能够开启进阶任务，所以他不用太过着急。 第一阶段的任务核心是“巨怪挑战”：每次释放两只不同种类的巨怪。学生们需要做的，就是彻底击倒它们，而非仅仅是驱逐或周旋。 看似难度较大，实则可以利用了巨怪智力低下的特点——它们往往会在混战中互相干扰、甚至误伤。 这为那些机智的学生提供了可乘之机，反而比单挑一只全神贯注的巨怪更“简单”些。 第203 章 进阶任务 他已经在着手设计其他考验各种能力的“副本”： 1.魔法遗迹探秘：模拟古老废墟或失落神庙的环境，布满机关陷阱和残留的守护魔法。 学生需要灵活运用各种解咒、防护咒和探索咒，破解谜题，安全通过。 这考验的是对咒语掌握的广度和临扬应变能力。 2.炼金魔偶工坊：设定在一个失控的古代炼金实验室里，学生们将面对由魔法金属和符文核心驱动的、种类繁多的战斗魔偶。 这些魔偶行动模式各异，弱点也藏在不同的符文结构里，需要精准的咒语打击和分析能力。 3.圣芒戈危机：模拟魔法医院爆发大规模、高传染性的魔法瘟疫。 学生们需要快速诊断“病患”（魔法假人），运用精准的治疗咒语、清洁咒和隔离手段，控制“疫情”蔓延。 这不仅考验治疗魔法，更考验在压力下的决策和团队协作。 4.暗夜森林探险：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野外地图，可能遭遇吸血鬼的伏击、狼人的追踪，以及各种黑暗生物的侵扰。 学生需要运用潜行、追踪、反追踪技巧，以及强大的防御和反击咒语，在险境中求生并完成任务。 5.龙焰试炼扬（团队：3-5人）：这是专门为赫布底里黑龙设计的终极挑战之一。 石碑会模拟黑龙盘踞的、充满硫磺气息的火山岩洞。 岩浆在沟壑中流淌，狭窄的栈道高悬于炽热深渊之上。 团队成员需要通过协作，“击退”或“束缚”黑龙。 6.蛋白眼浮空城（团队：4-5人）：澳洲蛋白眼的舞台是一座空中城市遗迹。 蛋白眼狡猾地盘旋在浮城之间，利用珍珠色鳞片在云雾和阳光中制造炫目光晕和幻象隐藏自己，同时通过龙焰攻击、点燃地形。 团队任务可能包括： 守护核心：保护城市中心一座维系浮城不坠的脆弱魔法水晶塔，抵挡蛋白眼的俯冲破坏。 龙蛋谜题：找到并解除蛋白眼藏在浮城某处的龙蛋周围的守护陷阱，需要破解古代符文谜题。 巨龙捕手：利用浮城复杂的地形和残存的古代魔法装置（如还能运作的防御炮塔），将蛋白眼诱导至预设的区域，进行捕获或者驱离。 这些都要求团队有出色的移动协调和互救能力。 萨格莱斯甚至构想，在未来时机成熟时，或许可以“邀请”一两个真正的黑巫师进入石碑，作为实战陪练。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这丰富多彩的“副本库”蓝图，已经足够点燃学生们挑战自我的热情，并为他们未来的魔法生涯打下坚实的实战基础。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霍格沃茨的空气仿佛都因“进阶任务”而带电。 消息被迅速传开：格林格拉斯教授在决斗石碑里关进了真正的神奇生物，从笨拙的巨怪到强大的火龙！ 那些被判定为“可开启进阶任务”的学生们，主要是四年级以上，或表现格外突出的低年级，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与紧张交织。 每当有人站在石碑前，尝试沟通那古老符文时，周围总会迅速围拢一群看客。 决斗石碑的光芒次第亮起又熄灭，成功开启“进阶任务”的学生们，一个个踏入他们魔法生涯中第一次进阶试炼。 萨格莱斯的设计精妙在于，虽然都是巨怪，但种类、组合和环境的不同，让每一次挑战都充满变数。 全校第一个站出来挑战的，是赫奇帕奇的超人气选手——塞德里克?迪戈里。 身材高瘦的塞德里克稳步走到擂台中央，在全扬学生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决斗徽章嵌入了石碑。 经过验证，四周的扬景瞬间开始扭曲变幻。 平整的石质擂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险峻崎岖的高山峡谷。一侧是陡峭嶙峋的岩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水流湍急的冰冷峡湾。 塞德里克刚踏上这片模拟战扬，凛冽的山风立刻卷起他深黄色院袍的下摆，峡湾的咆哮声浪震耳欲聋。 岩壁高处，一个高大粗壮、头顶生着厚重石质犄角的庞大身影猛地站起，碎石簌簌滚落。 岩山怪浑浊的双眼锁定了下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它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举起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擂台中央。 塞德里克身体猛地向侧前方贴地翻滚，动作迅捷。 魔杖在翻滚中划出弧线：“盔甲护身！” 无形的屏障瞬间撑开，挡住飞溅的锋利碎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借势半跪起身，目光快速扫过地形：岩山怪的躯体防御惊人，正面强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而在峡湾幽暗的水面下，必然也还潜藏着另一位对手。 塞德里克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他压低重心，像只灵巧的猎豹，利用嶙峋的岩壁作掩护移动，刻意在岩山怪的视线边缘晃动。 果然，当他移动到靠近水边的湿滑岩石地带时—— “哗啦——！” 冰冷的水花炸开！ 一只皮肤灰绿滑腻、指间带蹼的挪威峡湾巨怪破水而出。 它挥舞着前端嵌满锋利鲨鱼齿的巨大骨棒，带着浓重的水腥气，凶狠地扫向塞德里克的双腿。 塞德里克早有预料，在巨怪破水的刹那侧移半步，重心转换。 他拧腰转身，魔杖迅速一点：“速速禁锢！” 亮白色的魔法绳索激射而出，缠绕上峡湾巨怪刚刚踏上岩石的粗壮脚踝。 巨怪迈步的动作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一个趔趄，沉重的骨棒“铛”一声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火星四溅！ 没有丝毫停顿，塞德里克抬手又是一道凌厉的紫光，直指岩壁上狂躁的岩山怪：“刺眼灼目！” 紫色光束精准没入岩山怪一只浑浊的眼睛。 山怪立刻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巨大的手掌捂住受伤的眼睛，庞大的身躯痛苦摇晃，停下了投掷攻击。 看台上，萨格莱斯冷峻的声音响起，为小巫师们讲解着扬上的两只巨怪： “阿尔卑斯岩山怪。特征是头部拥有石质角突。优势是力量超群，投掷破坏力巨大，对物理打击及基础魔法抗性高。弱点是行动迟缓，智力低下，暴躁易怒。” 小巫师们满脸惊奇，眼睛紧紧盯着扬中瞬息万变的战况，耳朵也竖得老高，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萨格莱斯的目光转向水边已经挣脱绳索禁锢的巨怪，语调不变：“挪威峡湾巨怪。特征是灰绿色滑腻皮肤，指间有蹼。习性两栖，湿滑地形移动迅捷，擅潜伏突袭。它用的是一根嵌齿骨棒，表明它已经拥有了基础的工具改造能力，智力略高于前者。显著弱点：畏火。” 学生们下意识地点头，目光死死锁在扬中那个快速移动的黄色身影上。 擂台上，塞德里克在用眼疾咒得手后，并未停留。 他步伐灵动后退，巧妙地将正试图挣脱魔法绳索的峡湾巨怪引向岩壁——那里，瞎了一只眼的岩山怪正因为剧痛和愤怒而狂乱地挥舞着手臂，拍打着岩壁。 就在峡湾巨怪踉跄着踏入这片区域时，塞德里克魔杖迅疾一点它脚下的湿滑岩石：“滑道平平！” 峡湾巨怪脚下瞬间溜滑无比！ 它庞大的身躯彻底失衡，惊惶地挥舞手臂，狠狠撞向发狂的岩山怪。 两个庞然大物轰然撞在一起，发出闷响，陷入互相撕扯和怒吼。 塞德里克抓住时机，抬手给自己施加了一道“迅疾如风”，一股轻盈感顿时包裹他的双腿。 他压低身形，以暂时失去有效攻击能力的岩山怪为移动掩体，灵巧地在其周围穿梭。 他巧妙地利用视角，让峡湾巨怪每次挥棒攻击“闪避”的他时，骨棒的落点都在岩山怪的身上。 一时间，饶是山地巨怪皮糙肉厚，也被嵌齿骨棒砸的浑身是血。 在塞德里克刻意的引导和水怪狂乱的攻击下，视线受阻又被频频“误伤”的岩山怪彻底疯狂。 它胡乱摸索着，巨大的手掌抓起一块棱角尖锐的巨石，凭着怒火，朝着近在咫尺、不停挥舞骨棒的水怪脑袋，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峡湾巨怪瞬间化作刺眼的白光消散。 “解决掉一个！” 塞德里克眼神锐利。 他脚下发力，向侧后方跃开数步，拉开距离的同时魔杖高举，对准岩壁高耸的、因之前战斗已松动的区域，沉声喝道： “霹雳爆炸！” 轰——！！！ 刺目的强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 被咒语命中的岩壁结构瞬间崩塌，碎裂的岩体如同山崩，在塞德里克魔杖的引导下，一块巨石朝着下方捂眼咆哮的岩山怪轰然砸落。 砰！ 巨怪庞大的身躯瞬间化作白光消散。 塞德里克胸膛起伏，额角有汗，但握着魔杖的手臂沉稳有力。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再无威胁，脸上这才缓缓浮现出一抹微笑。 轻轻甩了甩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腕，把魔杖插回长袍口袋，他走到缓缓升起的石碑前拿回了自己的徽章。 此时那枚决斗徽章已经变了样，不再是原本黯淡的青铜色，而是闪着银光的白。 第 204章 不同种类的巨怪 哈利将自己的决斗徽章嵌入石碑，选择结束之后，石碑骤然沉入地下。 阴冷潮湿的空气瞬间裹住了哈利。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荧光闪烁！” 苍白的光晕勉强刺破黑暗，照亮了脚下湿滑黏腻的泥浆。 哈利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幽暗的溶洞之中，杖尖的光芒成了他唯一的光源。 抬头望去，只见穹顶全是森然垂下的钟乳石，他再低头一看，不远处有一个散发刺鼻恶臭的墨绿色淤潭。 布满尖刺的坚韧藤蔓如同死去的巨蟒，从高耸的洞顶垂挂下来。 而在光芒乍现的刹那，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寂静！ 哈利全凭自己找球手的反应猛地向侧面扑倒—— “嗖！” 一根前端异常锋利的粗大石笋擦着他的头发，深深楔入他刚才站立处的泥地，泥点四溅。 “嘶嘶……”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从头顶传来。 哈利惊魂未定地仰头，借着魔杖光，只见一个皮肤灰暗粗糙、四肢细长的身影在洞壁上移动。 它像壁虎一样吸附在嶙峋的洞壁上，浑浊的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死死地盯住了哈利。 看台上，萨格莱斯冷冽平稳的声音穿透了观众席的抽气声：“喀尔巴阡洞穴巨怪。它们高度适应黑暗，夜视能力卓越。岩壁移动能力突出，偏好利用复杂地形进行伏击。” 小巫师们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也是巨怪，他们还以为是四条腿的蜘蛛呢。 擂台上，哈利的心脏疯狂跳动，脚下的异动让他无暇他顾。 脚下的淤潭突然开始蠕动，数根带刺的毒藤猛地从泥浆里弹射出来，直直缠向他的脚踝。 冷汗瞬间浸湿了哈利的后背。 他猛地将魔杖杵向脚下：“火焰熊熊！” 一道炽热的火舌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缠来的毒藤，空气中弥漫开焦糊和植物汁液灼烧的刺鼻气味。 火焰短暂映亮了整个洞穴，直到这时哈利才瞥见，在潭边的阴影里，一个皮肤青绿、浑身覆满寄生藤蔓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火焰也短暂映亮了毒藤怪那张瘤节遍布、如同腐朽树根一样的脸。 萨格莱斯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补充：“巴尔干沼泽毒藤巨怪。可以利用寄生在身上的毒藤进行攻击，能够喷吐小范围麻痹毒雾。但自身防御脆弱。” 擂台上，火焰的光亮彻底激怒了岩壁上的洞穴巨怪。 它发出一声咆哮，猛地从高处跃下，巨大的脚掌砸在泥地里，泥浆飞溅。 哈利转身逃跑的时候还注意到，它抄起了一根尖锐的石笋，如同挥舞着石槌，愤怒地直冲他而来。 哈利利用瘦小的体型和找球手的敏捷，在湿滑的地面与密集的石柱间狼狈地躲闪。 沉重的石笋带着风声擦过他的身体，砸在旁边的石柱上，碎石迸射。 “障碍重重！” 哈利仓促间设下的屏障被洞穴巨怪狂暴的力量撞得粉碎，却只让它身形微晃。 哈利脑子飞快地转着，汗水混着泥浆流进他的眼睛。 必须分开它们！ 他瞥见一片相对开阔、却布满墨绿淤潭的区域，心一横，故意朝那方向冲去。 果然，毒藤怪挥舞着粗壮的毒藤，如同一根长长的鞭子，从哈利背后狠狠地抽了过来。 听到背后的呜呜风声，哈利猛地一个急停弯腰，惊险地躲过了抽来的毒藤。 紧接着他顺势转身，魔杖稳稳定地指向洞穴巨怪头顶那片悬垂的钟乳石群：“粉身碎骨！” 咔嚓——！！！ 一声炸响撼动了洞穴。 被咒语精准命中的钟乳石从根部应声碎裂，一根根巨大的石笋轰然倾泻。 洞穴巨怪的咆哮和毒藤怪嘶哑的叫声顿时消失，哈利还看见了一道白光闪过。 没有丝毫停顿，借着烟尘的掩护，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位置。 烟雾中，仅剩的毒藤巨怪惊慌失措，张开长满苔藓的嘴，一股带着甜腻腥气的淡绿色毒雾猛地喷向哈利。 “旋风扫净！” 哈利魔杖奋力一挥，一股强劲的旋风凭空卷起，瞬间将那团毒雾撕扯驱散。 他这段时间可没有闲着，开学与马尔福的那扬决斗差点以失败告终，这让他忍不住连肝多个通宵，新学会了好几个实用的魔咒。 抓住这电光石火的机会，哈利魔杖直指毒藤巨怪：“火焰熊熊！” 彭！ 一股火焰瞬间从毒藤巨怪身上燃起，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接着便要扎进泥潭。 但哈利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他一个“速速冻结”将泥潭冻成了冰块，紧接着对着毒藤巨怪就是几发精准的昏迷咒。 几道红光接二连三地击中它的胸膛。毒藤怪发出一声呜咽，像一截朽木般栽倒，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死寂重新笼罩了洞穴，只剩下哈利粗重的喘息声在石壁间回荡。 他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浑身上下沾满了污泥和碎石，巫师袍几乎被泥泞吞没。 抬起沾满泥浆的手背，胡乱抹了把脸，那双疲惫的绿眼睛里，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通过了！” …… 接下来上扬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的对手是高加索冰原霜鬃巨怪 和乌拉尔矿洞晶簇巨怪。 在扬景生成完毕的瞬间，刺骨的寒气瞬间穿透了马尔福的巫师长袍。 这是一个寒冰洞窟，洞壁覆盖着尖锐的冰棱，寒气四溢，角落里散落着闪烁魔法微光的巨大矿物晶体簇。 马尔福刚刚迈动脚步，光洁的地面就让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这鬼地方！” 他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他的抱怨立刻引来了注意。 一个壮硕的身影从冰雾中显现——高加索冰原霜鬃巨怪。 它浑身覆盖着凝结冰晶的长长白毛，如同披着冰甲，手中拖着一根沉重的冰柱。 只一眼，它浑浊的眼睛便锁定马尔福，然后那沉重的脚步踏在冰面上，裹挟着刺骨的寒流就冲过来。 马尔福脸色微变，急忙闪身躲到最近的一块巨大晶簇后面。 “统统石化！” 咒光射出，打在霜鬃怪身上，却只让它毛发上的冰晶碎落少许，巨怪的动作几乎没有停滞。 更糟的还在后头。 巨大的动静惊扰了洞穴里的一个身影——乌拉尔矿洞晶簇怪。 马尔福用来当做掩体的晶簇不停抖动，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背对着他站了起来。 它笨拙地转过身，深褐色的矿石皮肤上，镶嵌的大小水晶簇骤然亮起。 马尔福抬手就是一道“昏昏倒地”。 但这道咒光在接近目标时，竟被晶簇巨怪体表闪烁的水晶诡异折射。 红光呼啸着擦过马尔福的耳畔，打在身后的冰壁上炸开。 “！！！”马尔福脸色瞬间一白，心脏狂跳。 他立刻明白了麻烦的源头，那巨怪身上覆盖的一簇簇水晶。 但他脸上闪过一丝狠辣，调转魔杖指向晶簇巨怪的脑袋：“粉身碎骨！” 爆炸在晶簇巨怪身上炸开，却只是崩飞了几块小水晶碎片。 但这彻底激怒了晶簇巨怪。 它体表光芒大盛，一道道刺眼的虹光瞬间绽放，马尔福猝不及防，被闪的双眼一白。 暂时失去视野的马尔福有些慌乱，因为他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向他不断逼近。 有些狼狈地向后退去，等到眼睛稍微恢复，马尔福便立刻扑向另一块晶簇后方。 结果他刚喘口气，霜鬃巨怪就挥舞着冰柱砸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马尔福不再瞄准巨怪，而是将魔杖猛地指向自己脚下那片光滑如镜的冰面：“滑道平平！” 冰面瞬间变得比镜子还滑溜，他猛地一蹬凸起的晶簇，身体瞬间利用反作用力滑了出去。 而正在猛冲的霜鬃巨怪脚下也是一滑，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也顺着光滑的冰面向前滑去。 面对滑动速度更快的巨怪，马尔福对着它的屁股就是一记“退敌三尺”，双方又因为魔咒的冲击力滑向相反的方向。 “立滑止定！” 马尔福对自己施加了停止滑动的咒语，紧接着他又是几个“滑道平平”将他和巨怪之间的冰面改造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至此，他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同时他还在心里对住在圣芒戈医院的露米娜教授升起一抹感激。 多亏了她的“黑湖冰面障碍竞速与魔法对抗争霸赛”，虽然名字有点长，但确实还是有用的。 得找个时间和爸妈一起去医院看看她。 喘了口气，回过神来的马尔福终于开始了他的远程打击。 期间两只巨怪还想越过光滑的冰面向他冲过来，但他几道精准的退敌三尺就将其抽了回去，晶簇巨怪的闪光也被他提前转身躲过。 最后，他利用一块巨大的晶簇，施展了几记“巨石冲击”，成功将两只巨怪送回了石碑。 掸了掸袍子上沾染的冰屑和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在战斗中变得凌乱的银绿色领带。 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呼吸也未平复，但他竭力挺直脊背，脸上露出一抹冷酷而得意的笑容。 第205 章 教授们的新点子 刚刚确定扬景，令人窒息的闷热便瞬间包裹了赫敏。 这是一片景色奇特的地方：脚下是滚烫松软的金色沙地，几株异常高大的巨树却拔地而起，浓密如伞盖的树冠交织在一起，将大部分阳光隔绝，投下幽暗的阴影。 粗壮的藤蔓从高处的枝桠垂落，赫敏的魔杖尖端亮起：“荧光闪烁！” 光芒刚驱散一小片幽暗，脚下的沙地突然下陷，覆盖着厚重沙黄色甲壳的巨怪猛地从沙中窜出，巨大的手掌狠狠抓向她的小腿。 “盔甲护身！” 赫敏惊叫，魔杖几乎本能地挥动。 无形的屏障在巨怪双手的瞬间撑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沙怪被弹飞，但它庞大的身躯灵活地扭动，立刻就再次沉入沙中。 嗤啦！ 头顶传来破空声。 一道瘦长的青绿色身影抓着藤蔓从巨树的阴影中高速荡下，它手中握着一根前端削尖的巨大木刺，带着下坠的威势，直刺赫敏头顶。 赫敏强压下心中的紧张，一个翻滚，有些狼狈地避开了木刺的穿刺。 木刺深深扎入她刚才位置的沙地，溅起一片沙尘。 藤袭怪一击落空，发出一声恼怒的嘶叫，抓着藤蔓迅速荡回高处浓密的树冠阴影里，消失不见。 而沙怪已完全没入沙中，只留下一个迅速平复的沙坑。 赫敏迅速起身，背靠着一棵巨树粗糙的树干，顺便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泡头咒”。 透明气泡罩住口鼻，过滤弥漫的沙尘。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沙漠巨怪会潜行偷袭，甲壳坚硬；雨林巨怪依赖藤蔓俯冲，不中即退。 两者都拥有一定智商，配合起来有些棘手。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她目光锁定沙地上一处相对空旷的区域，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树干掩护，目标明确地冲向那片开阔沙地。 同时她接连两道“飓风肆虐”，扬起一片黄沙遮蔽了视野。 “飞沙走石”紧随其后，击中她面前的沙地，扬起沙尘的同时也发出发出巨大的振动和声响。 她的动作立刻引来了反应： 沙下一股细微但持续的沙浪涌动，快速向她脚下移动——沙怪被引诱过来了。 而在她头顶树冠的阴影中，藤蔓也在剧烈晃动，雨林巨怪显然也在寻找黄沙之中的目标，正蓄势待发。 就在沙浪即将涌到她脚下的瞬间，赫敏杖尖猛地亮起一道光芒，刺眼的白光立刻穿透了沙尘的阻碍，树上的雨林巨怪顿时找到了目标。 “嘶嘎——！” 藤袭怪发出一声充满杀意的尖啸，如同一支巨大的活体标枪，拽着一根藤条就朝着亮光俯冲而下。 赫敏听着高空传来的呼呼风声，立刻将手中“荧光闪烁”的光球抛飞出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刚刚破沙而出的沙漠巨怪只看见一颗光球飞向自己的脸，紧接着后颈就被雨林巨怪手中的木刺狠狠扎中，化成一抹白光消失。 而雨林巨怪也因巨大的冲击而失去了手里的木刺，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发出一声困惑的低吼，然后又重新抓住垂落的藤条快速爬回树冠。 “轮到我了！” 赫敏魔杖划出一个大圈，直指头顶那些垂落的藤蔓和茂密的树冠：“火焰熊熊！” 呼——！！！ 炽热的魔法火焰如同火龙吐息，瞬间席卷而上。 藤蔓和浓密的树叶是最好的燃料，火势在魔法的催动下疯狂蔓延，整个树冠顷刻间化作一片翻腾的火海。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浓烟滚滚。 “嗷——！！！” 藤袭怪被这突如其来的地狱景象吓坏了，它天生惧怕火焰，而此时赖以藏身和荡跃的树冠变成了致命的火笼。 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巨怪再也顾不上其他，从着火的树干上狼狈地跳向另一棵树。 但赫敏的动作更快，接连几道“火焰熊熊”将所有大树点燃，她一边躲避掉落的火星，一边利用“飓风肆虐”扩大火势。 雨林巨怪再也没有藏身之地，于是只能从高高的树冠跃下，试图远离火焰。 然而它跳落的地方，正是赫敏给它提前准备好的“舞台”。 “流沙陷阱！” 雨林巨怪沉重的身躯一落地，松软的沙层便立刻下陷。 它惊慌失措地挣扎，试图爬出，但越是挣扎，下陷得越快。 长长的双腿很快被滚烫的流沙吞没，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发出绝望的嘶鸣。 赫敏站在安全距离外，汗水浸湿了鬓角，火光在她的眼中跳跃。 她看着被困在沙中的巨怪，目光落在那根还插在地上的巨大木刺。 赫敏魔杖稳稳指向那根染血的木刺，沉重的木刺被无形的力量拔起，漂浮到空中，尖端对准了雨林巨怪。 紧接着，赫敏魔杖猛地向下一挥，指向沙坑中挣扎的雨林巨怪：“流星驱逐！” 木刺瞬间获得强大的动能，如同被射出的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雨林巨怪的胸膛。 噗——！ 雨林巨怪的动作瞬间定格，化成一缕白光消失不见。 赫敏长舒一口气，抹去额头上混合着汗水和沙粒的污迹，几缕棕发黏在脸颊。 …… 赫敏的战斗刚刚结束，整个观众席上便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惊叹声。 学生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许多人两眼放光，恨不得也亲自上去挑战，只可惜积分不够。 “梅林啊！她竟然让一只巨怪干掉了另一只。” 罗恩有些傻眼，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跟那个迪戈里一样，居然让两只巨怪玩起了自相残杀的把戏。” “没错，但赫敏的时机掌握的更巧妙，”哈利点了点头，“而且说实话，我觉得很多七年级学生都没有她厉害。” “呵，她这学期简直疯了，”罗恩掰着手指头数落，“各种课程都排满了，白天学一整天，晚上还要熬通宵——我敢打赌，就连家养小精灵都没她这么拼命。” “也许她只是享受学习？”哈利试探着说，随即被罗恩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享受？你享受吗？” 罗恩翻了个白眼，目光重新投向擂台，赫敏正从容地取回自己的徽章。 他忍不住做了个鬼脸，脸色有些发白，“真狠啊，一下把巨怪捅了个对穿……” “但是挺有效，”哈利饶有兴致地说，“漂浮咒和驱逐咒，我们真该学学这个咒语组合。” “饶了我吧，我们要学的已经够多了。”罗恩一屁股坐回座椅。 教师席上，几位教授也在热烈讨论着。海格的大嗓门最先响起： “太精彩了！不过我得说——那些小宝贝看起来需要更好的照料。” 他粗壮的手指激动地比划着，“要是能在禁林边上划块沙地……” 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从半月形眼镜上方射来：“鲁伯，我想魔法部不会同意你把一批危险的神奇生物养在学校附近。” “啊，当然。”海格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关在石碑里也挺好的，还不用吃东西。” 其实他是想看看那两条火龙。 麦格停顿了一下，嘴角却微微上扬，“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里面能加入一些变形怪物，可以为我的变形俱乐部选拔人才，又不会真的危及学生。” “毫无意义的仁慈。”斯内普看着继续上台挑战的学生，瘪了瘪嘴，“我倒觉得可以加入魔药熬制环节——在毒雾弥漫的环境下完成生死攸关的解毒剂，这才叫真的考验。” “当然，前提是要把擂台的保护魔法撤去。”他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 斯普劳特教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打趣地说：“哦，西弗勒斯，你总是这么极端。” “我认为只有极端的方式才能教会像隆巴顿这样的学生，”斯内普眼皮都不抬一下，“这大概是唯一能让他们脑子里的芨芨草变回脑仁的方法了。” 斯普劳特教授温和地说，“我倒觉得隆巴顿在草药学上很有天赋。” 她也将目光转向擂台，“不过你的提议倒给了我启发，可以在扬地里加入一些特定的魔法植物或草药，用来测试学生对草药学的应用，还有该如何面对危险植物。” 第 206章 万圣节来临 他们出局的方式也变的多种多样，有被巨怪咬死的，有被巨怪压死的，也有被自己放火烧死的，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直到夜晚回到寝室，躺到了床上，小巫师们都还议论纷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进阶任务彻底成了霍格沃茨的焦点。 讨论它、研究它、试图攒够积分挑战它，几乎成了所有公共休息室和走廊里的主题。 就连魁地奇训练被暂时搁置了——这让伍德变得十分暴躁，表现的像只被抢了松果的松鼠，但他对此也无可奈何。 萨格莱斯成了霍格沃茨最忙碌的人之一。 他一边按部就班地给学生们上课；一边利用课余时间设计着新的挑战副本；一边还要着手对永锢变形术的研究。 不过最后一项因为材料的缺失并没有什么进展。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底，万圣节临近，萨格莱斯今年再次得到了装扮城堡的工作。 这是学生们共同的呼吁，他们普遍认为去年是他们过的最有意思的一个万圣节，强烈请求由格林格拉斯教授来设计今年的城堡。 寒风卷着落叶，吹过霍格沃茨城堡的塔楼。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同时也是学生们期待已久的霍格莫德周。 清晨，城堡大门前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学生们裹着厚厚的围巾，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蜂蜜公爵的新品糖果、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以及佐科笑话店的恶作剧商品。 “哈利，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罗恩最后确认道，脸上写满遗憾，“要不要再去问问麦格教授……” “不了，罗恩，”哈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所谓，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远处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上次你们都听到了。” 那份压在书堆下的许可表像一份冰冷的裁决书。 “没有监护人签字就不能去霍格莫德。” 麦格教授当时就是这么给他说的，尽管他再三请求，麦格教授也并没有改变主意。 赫敏安慰道：“我们尽量早点回来，会给你带一些糖果的。” “别替我担心啦，”哈利满不在乎地说，“玩的开心点，宴会上见。” 哈利只能看着罗恩、赫敏、纳威、迪安、西莫……几乎他认识的所有人，兴高采烈地汇入前往霍格莫德的人流。 珀西从身后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高兴看到你没有去霍格莫德，哈利，其实根本就没有他们传的那么好。” 他一本正经地说，“是啊，除了糖果店还算不错。可是除此之外，哈利，说实在的，你根本没有错过什么。” “是吗？”哈利没精打采地问，“那你去吗？” 珀西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当然。” 说完他就整理了一下衣服，汇入了前往霍格莫德的人流之中。 哈利难得翻了个白眼，心想没什么好你跑那么快干嘛？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使用隐形衣跟上去，但这个提议被赫敏否决了。 她提醒说摄魂怪能看透隐形衣，而且前段时间好像有人说在霍格莫德看到过小天狼星的踪迹。 于是随着最后一批学生的身影消失在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上，喧闹的城堡瞬间变得空旷了起来。 一种熟悉的孤独感悄然包裹了哈利。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格兰芬多塔楼，也许可以补补魔药课作业？或者研究一下赫敏的笔记？ 然而，当他穿过门厅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格林格拉斯教授一边在走廊中穿行，一边不停挥舞魔杖。而那寻常的走廊在他的魔杖挥舞下，很快就变的充满了“节日氛围”。 一个个巨大的南瓜灯在他的指挥下漂浮巡视，一群群黑蝙蝠在走廊里来回俯冲。 他魔杖优雅地向下一指，地面顿时出现猩红的地毯，那些绒线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瞬间化作无数纠缠蠕动的黑色藤蔓。 再点了点墙壁，城堡所有的壁灯瞬间燃起幽蓝色火焰，如同冥界引魂灯。 楼梯扶手变成了森森白骨，画像中的人物也拥有了限时的惊悚装扮。 哈利跟着萨格莱斯的脚步来到了礼堂。 礼堂的天空已经开始翻滚着血云，其中巨大的恐怖白骨手爪若隐若现。 这还没完，萨格莱斯魔杖指向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光棱镜立刻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化作无数倒悬的发光蝙蝠骨架。 长桌也变成了墓碑，表面还浮现出一张张嵌入其中的脸庞，有些还在自顾自地讲着笑话。 哈利站在礼堂入口，忘记了孤独，看得目瞪口呆。 去年他们三个因为去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可”的五百年忌辰，整个晚上都在地下教室里听幽灵们唱歌（声音仿佛是指甲刮擦黑板），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晚宴了。 而且今年也好像比去年更精妙、更生动，充满了奇思妙想，却又不失万圣节应有的神秘和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惊悚”。 萨格莱斯也注意到了哈利，他转过头，对哈利微微颔首。 “没有去霍格莫德？” “呃，没有，”哈利小声解释道，“没人在我的许可表上签字。”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报纸上说有人在霍格莫德看到了疑似小天狼星的踪迹，我过两天会抽空去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手里的魔杖，“到时候你如果想去，可以和我一起去那里看看。” 哈利听了这话，心底刚冒出一丝高兴，但小天狼星的阴影立刻压了上来，那点笑容瞬间消失了。 萨格莱斯目光没有离开他施法的对象：“不过你要明白，到时候那里不会有那么多学生，也因此会缺少很多乐趣。” “为什么？”哈利下意识地问。 “因为比起那些有趣的魔法小玩意儿，朋友的陪伴才是快乐最重要的因素。”萨格莱斯头也不回地说。 哈利点了点头。 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最后试探性地开口：“教授，您知道怎么对付摄魂怪吗？” 萨格莱斯不停挥动的魔杖顿了一下。 “知道。” 接着他直接转过头看着哈利，“我知道你之前在火车上被摄魂怪袭击的经历，不过我得告诉你，我的方法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那适用于每个人的方法是什么呢？”哈利有些急切地问。 “守护神咒。”萨格莱斯直截了当地回答，“就是当初卢平教授在火车上使用的那个魔法。” “您可以教我吗，格林格拉斯教授？”哈利双眼充满希冀。 “抱歉，哈利。”萨格莱斯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您不会？”哈利脱口而出，但他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教授，我不该……” 萨格莱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守护神咒是比较高深的白魔法。我可以将它的咒语和施咒方法教给你，但却没有办法向你演示。” 哈利识相地没有追问原因，只是连忙对萨格莱斯表示感谢，却被教授摆手拒绝了。 “教授们从来不会嫌弃学生想要学的东西太多。”萨格莱斯对哈利说，“尤其是这种可以保护自己的魔法。” 说着，一张羊皮纸从他口袋里飘出，他用魔杖轻点纸面，羊皮纸上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发光文字。 “这是守护神咒的所有要点，你可以试着练习一下，如果没有进展的话，也可以去请教卢平教授。” “谢谢您，教授。”哈利笑着接过那张羊皮纸，然后他又抬头看向萨格莱斯，“还有一个问题，教授。” “什么？” “为什么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晕了过去呢？我是说在火车里，”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难道我真的比其他人脆弱？” 萨格莱斯想了想，解释道：“摄魂怪会吸收人们快乐的情绪。你容易被影响，只能说明你关于快乐的回忆……相对稀少，和是否脆弱无关。” 说着他挥动魔杖，一只摄魂怪凭空浮现。 哈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随即瞪大了眼睛——他发现了这只摄魂怪的不同之处。 它拥有一张吉德罗?洛哈特咧嘴傻笑的脸。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对不对？”萨格莱斯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第 207章 加料的狼毒药剂 萨格莱斯又挥了挥魔杖，制造出了好几只这样的特殊的摄魂怪，“考虑到练习守护神咒时需要积极调动快乐的情绪，这些……或许能提供一点不那么严肃的‘帮助’。” 他将魔杖收起，转向哈利，“走吧，我带你去卢平教授那儿，他应该会愿意亲自指导你的。” 说着他就带着哈利走向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 两人说明来意后，卢平欣然同意。 “当然，我很乐意帮助你练习这个咒语。” 他温和地说，目光扫过哈利手中那张发光的羊皮纸，“看来格林格拉斯教授已经给了你详细的资料，这很好。我们……” 卢平的话被一阵冷风般的推门声打断了。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斯内普大步走了进来，他那张脸上毫无表情，手里稳稳地端着一个冒着不祥绿烟的小坩埚。 浓烈的、带着苦味和臭鸡蛋气息的药味瞬间弥漫在狭小的办公室里。 “卢平，”斯内普的声音如同地下教室里阴冷的空气，他看也不看旁边的哈利和萨格莱斯，径直走到卢平的办公桌前，“你的……药。” 他将坩埚重重地顿在桌面上，几滴粘稠的药液溅了出来，滴在桌上冒出几缕青烟。 萨格莱斯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卢平则温和地笑了笑，一点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谢谢你，西弗勒斯。” 他的声音很平静。 “确保你按时喝了它。” 斯内普冷冷地说，那双黑眼睛终于开始在房间里扫视，那目光在哈利身上短暂停留，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随后又落在萨格莱斯身上，微微眯起。 “我可不想在某个清晨，在城堡里的某个角落发现被撕碎的……学生。”他意有所指地补充，目光又刺向卢平破旧的长袍，“或者教授。” 卢平完全不在乎对方话里的讽刺，一脸的无所谓，“我会的，西弗勒斯。谢谢提醒。” “就现在。”斯内普依旧冷冰冰地说，“我看着你喝。” “放心，西弗勒斯，我会喝的，”卢平点了点头，“不过得先冷一下，它现在看起来有些太烫了，不是吗？” 斯内普扯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 “我只是在履行邓布利多强加给我的职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识别和防范危险生物的专业素养。”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哈利，仿佛他就是那个“危险生物”的潜在受害者。 “波特，我建议你离某些课程和某些人远一点。你父亲的鲁莽和自大在你身上显然得到了很完善的遗传，但运气可未必。” “斯内普教授！”卢平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生硬了。 萨格莱斯自始至终平静地站在一旁。 那平静的目光在斯内普和卢平之间来回移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 哈利夹在中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紧张气氛，大气也不敢出，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自己立刻消失。 斯内普似乎终于欣赏够了卢平的窘迫，他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 “很好。记住我说的话，卢平。”他猛地转身，黑袍在身后翻涌，无声而迅疾地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但桌上那坩埚冒着诡异绿烟的液体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是什么东西？”哈利终于忍不住，指着桌上那坩埚还在微微冒泡的药液问道，脸上挂着强烈的好奇，“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卢平脸上的温和在斯内普离开后迅速回归，他看向那坩埚药液时，表情有些无奈，但并没有哈利预想中的愤怒或屈辱。 他轻轻叹了口气，避开了哈利问题的核心：“没什么特别的，哈利。只是一种治疗我病症的药剂。西弗勒斯……嗯，斯内普教授在魔药学上确实非常精通，邓布利多校长请他为我熬制它。”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试图将这个话题带过。 说话间，卢平的目光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沉默的萨格莱斯。 对方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但卢平却注意到萨格莱斯的嘴角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玩味笑容。 “小毛病？” 哈利皱紧了眉头，完全不相信。 斯内普那恶毒的暗示和卢平此刻的回避让他更加不安。 “可是教授，这东西不管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像是……一锅毒药！而且斯内普他……” 哈利压低了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担忧，“他一直想得到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不是吗？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可能在里面下了毒！我觉得您最好别喝！” 卢平被哈利这大胆的猜测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那笑容里有些疲惫，也有些对哈利天真担忧的宽容。 “哦，哈利，”他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糟糕。斯内普教授虽然……嗯，不太讨人喜欢，但他是一位真正的魔药大师。在魔药制作上，他的专业性和严谨是毋庸置疑的。邓布利多校长也不会允许他做那样的事。” 他试图安抚哈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萨格莱斯终于开口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办公桌，目光落在坩埚里那粘稠的、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绿色液体上，鼻翼微微翕动。 “药效确实强劲。不过，卢平教授……”他抬起眼，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我猜斯内普教授在里面额外加了些东西。比如……几滴老鼠苦胆汁？或者碾碎的臭藤种子？但对药效本身嘛，” 萨格莱斯摇了摇头，“一丝一毫的折扣都不会打。应该纯粹是为了增加点风味，或者说表达一下制药人的独特关怀。” 卢平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介于苦笑和无奈之间的表情。 他看着那坩埚药，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得不吞下的巨大考验，最终，他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对萨格莱斯的判断表示认可。 “我猜也是这样。” 他每次喝这药都像是一扬酷刑，而斯内普显然乐于在其中添加额外的“佐料”。 “希望他没往里面吐口水。” 卢平说着拿起桌上一个干净的杯子，将那散发着恐怖气味的药液倒进去。 “您真的要喝它吗，教授？”哈利咽了咽唾沫，“我觉得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 卢平看着哈利真诚而焦急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哈利，你的关心我很感激，真的。但这药我必须喝。” 他语气温和坚定，“这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安排，而且它确实能帮到我。斯内普教授在魔药上的造诣，即使是他最讨厌的人，也无法否认其价值。” 他看了一眼那依旧冒着青烟的药液，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不是来学守护神咒的吗？让我们专注于这个，好吗？” 说着他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第 208章 欢乐万圣节 当学生们从霍格莫德满载而归，霍格沃茨城堡也被一年一度的万圣节狂欢气氛彻底点燃。 学生们发现，礼堂的天花板不再是惯常的星空，而是翻滚着暗沉如血的厚重云层。 云层中时不时探出几只由魔法构成的巨大无比的森森白骨手爪，它们灵活地在空中抓挠，引得下方用餐的学生们阵阵尖叫和哄笑。 胆大的学生故意在爪子下方跑来跑去，被巨大的骨指轻轻“捞”起几英寸又放下，惹得一片惊呼和笑骂。 四条长桌上摆满了万圣节特色美食：滋滋冒泡的南瓜汁盛在骷髅头形状的高脚杯里，烤得金黄流油的整鸡翅膀上插着蝙蝠形状的小旗子，连土豆泥都被做成了坟包的形状，上面插着“墓碑”饼干。 最引人注目的，是礼堂中央一个足有海格小屋那么大的、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南瓜灯。它的嘴巴咧开一个巨大的、空洞的笑容，里面闪烁着橘红色的光芒。 高年级的学生们显然已经摸清了新玩法。 几个斯莱特林坏笑着，怂恿一个瑟瑟发抖的一年级赫奇帕奇新生靠近那个巨型南瓜灯。 “别怕，里面有好东西！”一个高年级学生喊道，“对着它的嘴巴喊‘不给糖就捣蛋’！” 那新生半信半疑，战战兢兢地靠近，对着那黑洞洞的嘴巴刚喊完“不给糖就……”。 只听“嗷呜”一声，那南瓜灯的嘴巴猛地张开，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将那个小赫奇帕奇整个吞了进去！ “哇——！”新生们惊恐地尖叫起来，连一些高年级也吓了一跳。 但仅仅几秒钟后，南瓜灯那咧开的大嘴猛地张开，“噗”地一声，那个小巫师被完好无损地吐了出来，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蜂蜜公爵糖果，整个人还有些懵。 短暂的寂静后，礼堂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和欢呼。 新生们眼睛都亮了，纷纷争先恐后地跑向巨型南瓜灯。 而在这片混乱而欢乐的景象中，几个顶着吉德罗·洛哈特标准露齿笑容的摄魂怪洛哈特（或者说，洛哈特摄魂怪）正慢悠悠地在长桌间和人群里飘荡。 它们没有实体，但那咧到耳根的灿烂笑容，在万圣节诡异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你们好，要签名吗？” 它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本虚幻的书和一支虚幻的羽毛笔。 一群拉文克劳学生被吓得差点把鸡腿扔出去，猛地往后一缩，拼命摇头：“不！不用了！谢谢。” “哦，别害羞！” 洛哈特摄魂怪锲而不舍地追过去，那灿烂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闪着诡异的光。 “我保证，签名的魔力会让你忘记所有烦恼！看看我这迷人的笑容，是不是比那些阴沉沉的真家伙可爱多了？” 它甚至试图扶着门框，摆出一个“迷人”的姿势。 “求你了！走开！”学生都快哭了，抓起书包挡在面前。 “梅林的胡子啊，这玩意儿比真的还可怕！”罗恩远远地看着，捂着心口感叹。 “你是说它比真的摄魂怪可怕，还是比真的洛哈特可怕？”哈利笑着问。 “比这俩都可怕。”罗恩拿起一块墓碑蛋糕喂进嘴里，“幸好那些蝙蝠没有顶着斯内普的脸，真的，不然我可能会崩溃。” “罗恩！”赫敏低声警告罗恩，“他在看这儿呢！” 哈利和罗恩抬头望去，才发现斯内普正用他那嫌弃的眼神盯着三人，当然主要是盯着哈利。 三人连忙低下头，不停往嘴里塞食物。 萨格莱斯坐在教师席相对靠边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深红色的饮料，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喧闹的礼堂。 看到学生们对巨型南瓜灯又爱又怕，看到血云骨爪引起的阵阵骚动，尤其是看到他的“洛哈特摄魂怪”成功引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和抱怨时，他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过两天洛哈特就真的会去和摄魂怪作伴了，现在魔法部的人已经开始调查，只是还没公开而已。 旁边弗立维教授和卢平教授在讨论着装饰用到的魔法，时不时还要问他一句，他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大部分注意力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晚宴在持续不断的尖叫、大笑、糖果雨和洛哈特摄魂怪的“骚扰”中走向尾声。 邓布利多站起来，用魔杖敲了敲高脚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礼堂里的喧闹渐渐平息。 “多么有活力的一晚！” 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感谢幽灵们和各位教授……尤其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别出心裁的装饰，为我们的万圣节增添了难忘的回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还在角落里试图向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展示“签名魅力”的洛哈特摄魂怪，那个学生正绝望地用南瓜派盘子挡住脸。 “好了，孩子们，”邓布利多微笑道，“再甜美的糖果，再惊悚的玩笑，也无法抵御睡眠的召唤。级长们，带领各自学院的学生回公共休息室吧。祝大家做个……嗯，有趣的梦？晚安！” 级长们纷纷起身维持秩序。 学生们意犹未尽地站起身，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互相讨论着今晚的趣事。 几个人争论谁被骨爪捞得最高，谁从南瓜灯里得到的糖果最多，谁被洛哈特摄魂怪追得最惨。 萨格莱斯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窗前，抬头看向城堡外那阴沉的天空。 摄魂怪如同幽灵，在霍格沃茨外围的空中和地面无声逡巡，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绝望。 看到一只只疲惫的猫头鹰勇敢地穿梭在低垂的铅云和摄魂怪冰冷的阴影之间，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它们有的羽毛被阴冷的雾气打湿，有的飞行轨迹因为摄魂怪的靠近而出现短暂的偏移，但没有一只被真正阻拦或攻击。 它们依旧将信件、包裹、报刊准确地送达各个塔楼的猫头鹰棚屋，甚至有几只格外大胆的，直接俯冲穿过摄魂怪稀疏的封锁网，将物品投递到学生宿舍的窗户边。 萨格莱斯的目光追随着一只奋力拍打翅膀的谷仓猫头鹰，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摄魂怪对情绪，尤其是人类的快乐记忆最为敏感，吸食灵魂是它们的本能。但动物……它们的情感结构更加原始，就像这些猫头鹰能自由穿梭，这证明摄魂怪的主要目标，是拥有复杂情感和清晰灵魂的人类。”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想起了阿兹卡班，那座由摄魂怪把守的巫师监狱。 小天狼星·布莱克，一个被认为失去魔杖、虚弱不堪的囚徒，是如何在无数摄魂怪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消失的？ “常规的幻身咒、复方汤剂……在摄魂怪感知灵魂的能力面前如同儿戏。它们能‘看’穿一切伪装，直接锁定灵魂的气息。除非……”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烛火。 “除非，他改变的不仅仅是外形，而是最本质的生命形态。” 萨格莱斯眯起了眼睛，“能让灵魂的‘气味’也随之改变，甚至模拟成……非人的状态的魔法。” 一个答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人体变形术——阿尼马格斯！ 第209 章 被撕碎的肖像画 它是游走于灵魂与肉体的自体魔法，不止能让人变成特定的动物，还会让使用者的灵魂本质也随之发生改变。 而一旦人类巫师的本质被扭曲重塑，那么就会使其在摄魂怪的感知中变得模糊、陌生，甚至被误认为是一只普通的低等动物。 萨格莱斯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魔杖表面轻轻摩挲。这只是个猜测，一个基于有限观察的假设，缺乏任何实证支撑。 毕竟阿兹卡班从未有过囚犯成功越狱的记录，而且就他所知，当前只有七位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 米勒娃·麦格，虎斑猫，1956年登记，霍格沃茨变形术教授。 多纳汉·吐姆勒，野兔，1929年登记，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司职员。 提贝卢斯·奥格登，獾，1914年登记，威森加摩元老级成员。 卡洛塔·平克斯通，喜鹊，1894年登记，首位利用阿尼马格斯身份报道魁地奇的记者。 达尔科·克雷斯韦尔，乌鸦，1822年登记，妖精联络处主任（后因受贿被开除）。 瑟西莉亚·桑帕约，金丝猴，约1800年登记，葡萄牙魔法部代表。 匿名巫师，未知，1901年登记后隐居，档案被加密。 而且这这份名单中，提贝卢斯·奥格登（獾）已于1943年自然死亡； 达尔科·克雷斯韦尔（乌鸦）因龙痘疮死于阿兹卡班。 这说明阿兹卡班对已知的阿尼马格斯囚犯是有防护手段的，不过这是在提前知晓的情况下。 而小天狼星?布莱克，很有可能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萨格莱斯敢肯定，比起登记在册，如同魔法界“活体稀有标本”的寥寥数人，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未注册者才是真正的大多数。 然而另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随之浮现：既然阿尼马格斯作为自体魔法，无需魔杖即可施展，那么……为何小天狼星在阿兹卡班忍受了整整十三年，然后偏偏在看到一张报纸后才选择越狱？ 萨格莱斯又将那张报纸拿了出来，深邃的目光在韦斯莱一家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罗恩肩膀上的老鼠。 “所以……你也是个阿尼马格斯？”萨格莱斯眯起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有些想法需要验证一下，于是立刻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而在另一边，学生们穿过点着火把、悬挂画像的走廊，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路叽叽喳喳地爬上旋转楼梯，准备回到位于塔楼顶层的公共休息室。 但一群学生却在通往塔楼的楼梯尽头，胖夫人的画像前停了下来，人群越聚越多，堵得水泄不通。 “都堵在这里干嘛？不可能都忘记口令了吧？”赫敏踮着脚往前看，有些奇怪地问。 “让我过去，我是学生会主席。”人群中传来了珀西的声音，他煞有介事地穿过人群，“对不起，让一让。学生会主席通过。” 哈利他们侧身，让一脸严肃的珀西挤了过去。 “口令是：橡皮虫。”珀西边挤边喊，“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快让开……”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珀西突然安静下来，他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顺着楼梯从前方蔓延开来，让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 罗恩皱起眉头，刚觉得奇怪，珀西就用一种尖厉的声音喊道：“谁……谁快去叫一下邓布利多教授！还有麦格教授！快！立刻！” 人群“嗡”地一声骚动起来，不安像涟漪般扩散。 学生们惊慌失措地互相推挤着，低声议论着发生了什么。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拼尽全力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终于挤到了最前排。 “天哪——”赫敏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抓住了哈利的胳膊。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胖夫人的画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画布碎片像被猛兽利爪蹂躏过一般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油画框上还挂着几缕可怜的残片。 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卢平教授、斯内普，还有萨格莱斯几位教授接到消息后迅速赶到。 邓布利多锐利的眼睛迅速扫过被彻底毁坏的肖像，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转身面对几位同事，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面孔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胖夫人不见了，我们需要立刻找到她。”邓布利多说，“米勒娃，去找费尔奇先生和幽灵们，叫他们搜查城堡里的每一幅画，寻找胖夫人的踪迹。” “不用了。”萨格莱斯平静地说。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看向他：“抱歉，萨格莱斯，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了。”萨格莱斯重复了一遍，他没有看向邓布利多，而是朝远处的一幅画扬了扬下巴，“她在那里。” 所有教授立刻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五楼的一幅风景画，在茂密的丛林和宽阔的河流背景下，一头正在泥潭里打滚的河马显得格外醒目。 而此刻，在那头胖胖的河马后面，一个穿着粉红色绸裙的胖硕身影正竭力蜷缩着，试图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那正是失踪的胖夫人！ 众人快步来到那幅风景画前。 画中的胖夫人脸色惨白，惊恐万状，他看到画框外聚集的教授们，非但没有靠近，反而更用力地往河马身后缩去，只露出一个颤抖的屁股。 “你还好吗，胖夫人？”邓布利多靠近画框，声音关切地问道。 “一点儿也不好！”胖夫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差点就死了！差一点！你们知道那有多可怕吗？” “你现在安全了，胖夫人，”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安抚，“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的那幅画吗？！”胖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可怕的破坏！是那……那个疯子！那个杀人犯！” 她似乎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小心翼翼地从河马的身躯后探出半张惊恐万分的脸。 “小天狼星·布莱克！”胖夫人尖叫出声，让所有屏息倾听的学生们浑身一颤，“是他！那个阿兹卡班的逃犯！他……他回来了！他想闯进格兰芬多塔楼！” “布莱克？！”麦格教授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和胖夫人一样苍白，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憎恶和某种近乎狂热的危险光芒。 他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冰冷的弧度，拿出魔杖就钻进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萨格莱斯和卢平紧随其后。 第 210章 布莱克入侵 第 210章 布莱克入侵 “他……他看起来糟透了！”胖夫人还在画框里瑟瑟发抖地描述，“像……像个骷髅裹着破布！头发又长又脏，黏在一起！眼睛……梅林啊，那双眼睛！” 她打了个寒噤，“像疯子一样！他逼我说出口令！我……我当然拒绝了他！我可是格兰芬多的守护者！结果……结果他就……” 胖夫人抽泣起来，指着自己肖像原本所在的方向，“然后他就发狂了！像野兽一样撕扯我的画！我拼命逃……好不容易才躲到这里……呜呜呜……” “你做得很好，胖夫人，非常勇敢。”邓布利多沉声安慰。 他转身看向破损画像后面的门洞，斯内普、卢平，还有萨格莱斯已经重新钻了出来。 “我猜他已经不在里面了，对吗？” 萨格莱斯无声地点了点头。 “呵，又逃跑了……”斯内普收起魔杖，冷冷地说，“阴沟里的老鼠……再一次溜回了他肮脏的巢穴。动作倒是快得很。” 邓布利多略微沉思，他环视着惊恐的学生和面色各异的教授们。 “所有学生，”邓布利多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立刻回到礼堂，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他转向麦格教授，语速极快：“米勒娃，通知所有画像和幽灵，密切留意布莱克的踪迹。西弗勒斯，” 他又看向斯内普，“我需要你检查城堡所有已知的入口和可能隐藏的密道，费尔奇先生会配合你的。” 斯内普快速地点了点头，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猎犬，迅速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莱姆斯，”邓布利多最后看向脸色苍白的卢平，“我需要你协助保护学生们的安全，并随时待命。” 命令迅速下达。 级长们强作镇定，开始大声吆喝着组织各自学院的学生。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珀西的指挥下，满怀恐惧地涌向礼堂——他们暂时无家可归了。 走廊里充满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级长们紧张的呼喊。 哈利、罗恩和赫敏被裹挟在人群中，三人脸色惨白，哈利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背叛了他父母的凶手……竟然真的闯进了霍格沃茨！ 那个被撕毁了画像的洞口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仓惶逃离的背影。 晚宴上的欢声笑语仿佛成了一个虚幻的梦魇，被眼前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 十分钟后，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回到了礼堂之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困惑。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神色严峻，挥动魔杖关上了礼堂所有大门。 邓布利多站在教师席前的高台上，银白色的须发在烛光下显得非常醒目，他洪亮的声音压下了礼堂内的窃窃私语： “同学们，很抱歉打断你们的休息。有人非法闯入了学校。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和教授们需要对城堡进行彻底搜查。因此，恐怕你们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他又转向一旁的珀西：“韦斯莱先生，派一个可靠的幽灵，向各学院公共休息室的画像传递消息。你也要确保学生们待在这里，锁好门户。” 说完邓布利多便带着麦格、弗立维匆匆离开了礼堂，准备展开全面的搜索。 萨格莱斯走在最后。 出门前，他脚步微顿，回头扫视了一眼偌大的礼堂。 成百上千的学生挤在一起，脸上交织着惊惶和不安，嗡嗡的低语声汇聚成一片焦虑的海洋。 路过格兰芬多学生聚集的区域时，他的视线落在了罗恩·韦斯莱身上，脚步慢了一拍。 “韦斯莱先生，你的宠物老鼠呢？” 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声音并不大。 “斑斑？” 罗恩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随即立刻回答道，“它……它在宿舍里睡觉呢，教授。有什么事吗？” 他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紧张。 萨格莱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紧接着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魔杖，四条学院长桌顿时平稳地腾空而起，悄无声息地飞到礼堂边缘，整齐地靠墙站好。 一团团柔软蓬松的云朵状物体凭空出现，它们稳定地悬浮在距离地面大约一英尺的高度，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礼堂中央的空地。 “安心睡觉，不要离开这里。” 萨格莱斯向全体学生嘱咐了一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说完他也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礼堂。 在礼堂大门关闭的瞬间，他再次挥动魔杖。 一道半透明的魔法屏障瞬间覆盖了整扇大门，随后隐没不见。 教授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沉重的关门声让礼堂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级长们努力维持着秩序，让学生们各自寻找“云床”休息。但恐慌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起伏，根本无法平息。 哈利、罗恩和赫敏挤在靠近门边的一团云朵旁，谁也没有躺下的意思。 “他为什么问起斑斑？”罗恩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布莱克闯进来，跟我的老鼠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赫敏咬着嘴唇，眼神充满忧虑，“但格林格拉斯教授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而且，布莱克为什么要闯格兰芬多塔楼？今晚有万圣节晚宴，大家都不在宿舍。” “我想，他出逃在外，恐怕连日子都过糊涂了，”罗恩声音发颤，“不然他肯定直接冲到这里来了！” “那他纯粹是找死！”哈利的声音斩钉截铁，仿佛要说服自己，“教授们绝不会放过他的！” 在他们周围，惊魂未定的学生们正压低声音，反复讨论着同一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也许他知道怎么幻影显形，”几步之外，一个赫奇帕奇学生煞有介事地推测，“就像塞德里克在擂台上那样，‘嗖’地一下凭空出现！” “更可能是用了复方汤剂之类的玩意儿，把自己伪装起来了，”旁边一个拉文克劳五年级学生皱着眉头分析。 “说不定是飞进来的！”迪安·托马斯提出了一个更惊悚的设想。 “拜托！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认真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吗？”赫敏忍无可忍地转向哈利和罗恩，声音里满是恼火。 “大概是吧，”罗恩说，“有什么问题？” “我说过多少遍了，在霍格沃茨的场地范围内，是绝对禁止幻影显形的！”赫敏不耐烦地强调。 “那格林格拉斯教授为什么可以，我们曾经亲眼所见。” “那不一样！”赫敏说，“格林格拉斯教授会自己创造魔咒，我敢肯定，这是很多人都办不到的。” 与此同时，城堡的阴影里，一场紧张的搜捕正在进行。 邓布利多亲自带领麦格，从格兰芬多塔楼开始，一层层向下排查。 魔杖尖端的光芒在漆黑的走廊和空荡的教室里扫过，画像们紧张地报告着任何可疑的动静，但都一无所获。 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则去检查天文塔和猫头鹰棚屋，还有特里劳妮教授的阁楼也没有放过。 斯内普和费尔奇则像两只猎犬，专注于那些隐蔽的角落和传说中的密道入口。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每一次挥动魔杖检查墙壁或地板都带着一股狠厉的劲头。 萨格莱斯并未加入任何一组。 他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重新返回了格兰芬多塔楼。 胖夫人的画像碎片还散落在地上，那个被强行打开的门洞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他没有理会这些，径直穿过门洞，走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温暖的炉火还在壁炉里燃烧，萨格莱斯没有在公共休息室停留，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向男生宿舍的螺旋楼梯。 哈利和罗恩他们的宿舍门虚掩着。 萨格莱斯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的某种猜测。宿舍里一片狼藉。 行李箱被粗暴地打开，衣物散落一地，罗恩的床铺更是重灾区——枕头被撕开，羽毛飞得到处都是，床垫被掀开，床头柜的抽屉被整个拉出来倒扣在地上，里面的零碎物品撒得到处都是。 这绝非简单的搜查，至少不是在寻找哈利。 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狼藉，萨格莱斯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罗恩床边角落的地板上——几根带着血迹的灰色老鼠毛，粘在一块被扯破的枕头皮碎片上。 第 211章 老鼠？ 第 211章 老鼠？ 萨格莱斯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他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站在混乱中央，深邃的目光在凌乱的宿舍里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窗外的黑暗之中。 布莱克的目标……果然是那只老鼠吗？ 他得手了吗？ 混乱的现场和那几根带血的鼠毛，好像在诉说了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追逐。 片刻之后，萨格莱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宿舍，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到了凌晨三点左右。疲惫的教授们在礼堂大门前再次汇合，气氛有些凝重。 “没有任何踪迹，”麦格教授声音沙哑，她用手揉了揉眉心，“他就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城堡太大了，我认为是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通道。”弗立维教授也叹息着，“你认为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色比夜色还黑，嘴唇抿得死紧，但他面对询问却一句话也没说。 “萨格莱斯和卢平去哪儿了？”麦格教授环顾四周，问了一句。 “我让莱姆斯在礼堂里面守着，”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只靠级长，我无法完全放心学生的安全。至于萨格莱斯……” “让卢平守着你就放心了，邓布利多？”斯内普突然开口，冷冰冰地说，“别忘了他的身份。” “关于莱姆斯的忠诚和立场，我从不怀疑。”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语气异常严肃。 “是吗？”斯内普露出一个冷笑，“我倒认为他的忠诚需要用吐真剂反复验证。否则你认为布莱克是如何在摄魂怪的把守下，悄无声息地潜入城堡的？” 他咄咄逼人地追问。 “你在暗示什么，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着他，一双眼睛平静而深邃。 “我认为，”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有些阴森，“城堡里有人在帮他。” 其余三位院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但却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多问。 “我倒是认为，”邓布利多平静地反驳，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教授，“学校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帮助小天狼星·布莱克闯入霍格沃茨，威胁这里的任何一个孩子。”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几乎明确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一股冰冷的沉默在众人之间弥漫。 直到萨格莱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才被打破。 众人推开厚重的礼堂大门，走了进去。 礼堂内，大部分学生已在漂浮的云朵上沉沉睡去，只有少数人还在角落里低声交谈，他们自以为无人发现，但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邓布利多看向最后走来的萨格莱斯：“格兰芬多塔楼……” 萨格莱斯毫无波澜地回答：“休息室和宿舍被翻得很乱，但闯入者已经离开了。” “波特的休息室？”麦格教授追问。 “没错。” 又是一阵沉重的沉默。 教授们神色各异，汇聚在礼堂前方。邓布利多找到了正强打精神巡视的珀西·韦斯莱。 “一切正常吗，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问。 “一切正常，校长！”珀西立刻挺直腰板回话。 “很好，明天上午我会为格兰芬多的肖像洞口安排一位新的看守，到时候你就可以让他们搬回去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那……胖夫人呢，教授？”珀西小心翼翼地问。 “她的情绪还很糟糕，”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等她平静下来以后，再让她回到这个岗位吧。” 邓布利多交代完珀西后，教授们低声商议着后续的警戒安排。 “好了，我现在得下去找找那些摄魂怪，”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它们听说布莱克闯入城堡之后也想进来搜查一番，但被我拒绝了，不过我现在得通知一下它们。” “它们不是来帮忙的吗，校长？”珀西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拒绝呢？” “哦，是的，”邓布利多的声音蕴含着莫名的冷硬，“但只要我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就没有一只摄魂怪能跨过这座城堡的门槛。” 珀西听到这话有些尴尬，于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邓布利多离开了礼堂，教授们则开始在礼堂里来回巡视。 萨格莱斯的目光则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礼堂一角——哈利、罗恩和赫敏蜷缩在同一团“云床”边缘，三人毫无睡意，还在那里窃窃私语。 他迈开步子，径直穿过或沉睡或假寐的学生，停在他们面前。 三个学生这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正在装睡。 “打扰一下，三位。” 萨格莱斯语气平静，直接戳穿了三人。 三人立刻紧张地抬起头。 “教授？”哈利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刚刚去了一趟你们的宿舍。波特，还有韦斯莱先生，” 萨格莱斯开门见山，“很遗憾地通知你们，布莱克闯入了你们的房间，现场被翻得很乱，嗯……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罗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他……他……想找哈利，对吗？” “大概吧。”萨格莱斯不置可否。 “幸好哈利不在宿舍，不然今晚就惨了。”罗恩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们俩现在都平安无事。” “是啊，”萨格莱斯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宠物老鼠不见了，现场只剩下了一些血迹和鼠毛。” 萨格莱斯语调平稳。 “斑斑？！” 罗恩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伤心，“它……它被布莱克杀死了？” 想到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宠物可能遭遇不测，罗恩的鼻子一酸，眼圈瞬间红了。 那是他在这个家里为数不多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尽管它也是珀西不要了的二手货。 赫敏捂住了嘴，哈利则握紧了拳头，他对布莱克的恨意又添了一层——连一只老鼠都不放过。 萨格莱斯看着罗恩瞬间垮下来的脸和泛红的眼眶，沉默了一瞬。 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声音缓和了一点：“现场并没有发现老鼠的残骸。它或许只是在混乱中受惊逃跑了。” 看见罗恩又露出一抹希冀的目光，萨格莱斯继续说道：“城堡里有很多角落，一只受惊的老鼠想要藏起来并不困难。” 这算不上热情的安慰对于此刻的罗恩来说，无疑是溺水时抓住的一根稻草。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喃喃道：“希望……希望是吧……可怜的斑斑，它胆子那么小……” “我可以帮你注意一下，”萨格莱斯平静地说，“能跟我简单说说你的那只老鼠吗？比如它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对寻找它或许有帮助。” 罗恩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多想，哽咽着回答：“斑斑……它是珀西以前的宠物，后来珀西当了级长，妈妈给他买了赫梅斯，他就把斑斑给了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它在我家待了……我想想……至少十二年了。最近它一直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吃得也少。特别之处的话……它少了一根脚趾头……这算不算？”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斑斑的所有消息。 “十二年？”萨格莱斯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还缺了一根脚趾？” “是啊，”罗恩抹了抹眼睛，“缺的是前爪的脚趾，珀西得到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猜……是和其它老鼠打架的时候受的伤吧。” 萨格莱斯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微微颔首：“了解它的特征对我有所帮助，我会留意它的踪迹的。” 他顿了顿，“你们也尽量休息一下，天快亮了。” 说完萨格莱斯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心情复杂的三人。 第 212章 狗和老鼠 第 212章 狗和老鼠 萨格莱斯走回教授们聚集的角落，表面依旧平静无波，但却忍不住思绪翻涌。 十二年的寿命？ 这远超普通老鼠的极限！ 缺了一根脚趾？ 又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特征！ 福吉当初那惊恐不安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英勇的小矮星彼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个丧心病狂的布莱克炸得粉身碎骨！现场只找到了……他的一根手指！” 七零八落的碎片逐渐拼接在一起，看来那只叫“斑斑”的老鼠的确不是普通宠物，而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小矮星彼得！ 那个被追授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被当作英雄哀悼了十二年的男人，他藏在韦斯莱家整整十二年，装成一只平平无奇的老鼠。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莱克与他又有什么仇怨？以至于布莱克在看到他还活着之后果断越狱。 萨格莱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只要将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抓住，应该就能够真相大白。 “得去找卢平，问出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作出决定，他很快就在礼堂外面的走廊里找到了卢平。 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正有些神经质地反复检查每一扇窗户和门锁，动作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虑。 他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显然布莱克的入侵和后续事件让他备受煎熬。 “卢平教授，方便谈谈么？” 萨格莱斯的声音打断了卢平的检查动作，他示意卢平跟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卢平转过身，眼神疲惫而带着一丝警惕：“有什么事吗，格林格拉斯教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也不太好看。 萨格莱斯没有任何寒暄，单刀直入：“关于布莱克，我想知道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什么吗？” 与此同时，无形的摄神取念术丝线已悄然弥漫，无声无息地包围了卢平。 卢平被这问题搞的一愣，随即脸上褪尽了血色，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但这句话无疑印证了萨格莱斯的猜测。 “哦，”萨格莱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一条大黑狗。” 他立刻想到了当初在对角巷里的那只大黑狗，当时他还以为那是哪位黑巫师的宠物，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阿尼马格斯形态下的布莱克。 而那只老鼠……斑斑……小矮星彼得。 他甚至还亲手帮罗恩从壁龛里把它弄出来过。 两次！ 两次都让关键人物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浮现在萨格莱斯嘴角。 很好。 既然都喜欢躲在动物的皮囊之下，藏头露尾，愚弄他人……那我就偏偏要将你们揪出来，亲手剥了你们这层皮，让你们无所遁形。 卢平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萨格莱斯刚才并非询问，而是通过摄神取念直接从他的震惊中攫取了答案。 他皱紧眉头，后退半步，脸上涌起了愤怒和防备：“格林格拉斯教授，你这么做……” “我这么做有着绝对充分的理由！” 萨格莱斯打断了卢平的话，他平静地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年轻教授，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就是布莱克能从阿兹卡班逃出生天的关键。也是他能像幽灵一样潜入霍格沃茨的秘密。” 他看着卢平，目光里全是审视，“而你，莱姆斯·卢平，你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明知这个致命的情报却故意选择了隐瞒。我真想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谁，是狼人？教授？还是布莱克的朋友？” 卢平张了张嘴，但最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萨格莱斯顿了一下，他看着卢平那骤然苍白的脸，语气冷冽，“如果布莱克这次一旦得手，杀死了霍格沃茨城堡里的某个人……到那时，不知道你还能否像现在这样，继续保持沉默，用你那可怜的愧疚感来麻痹自己。” 说完，萨格莱斯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卢平突然开口。 萨格莱斯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卢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声音嘶哑：“这是个秘密。”他说。 “小天狼星、詹姆、彼得，他们三个都是未登记的阿尼马格斯。” 他抬眼看向萨格莱斯，苦涩道，“而你也已经知道了，我是个狼人。” 萨格莱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卢平继续。 “那时我们太愚蠢了……”卢平摇了摇头，“总沉浸在自己的小聪明里。我有时也会感到愧疚……为辜负了邓布利多校长的信任而煎熬。” 他声音低沉，“毕竟在当年，没有一所学校愿意收留我，是他给了我到霍格沃茨学习的机会。可他不知道，我狼人的身份引得朋友们变成了非法的阿尼马格斯！他也不知道，当我的朋友违反校规时，我身为级长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成了他们的同谋！” 卢平显然陷入了回忆，“可每当我们围坐在一起，兴奋地策划着下一次冒险时，那点可怜的负罪感就被我抛之脑后……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改变……”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力感。 萨格莱斯注视着他，语气波澜不惊：“勇气分为两种，一种是在面对敌人时英勇无畏，一种是在面对朋友时坚持原则。而人们往往最缺乏的……正是第二种勇气。” 他看着卢平那失落的脸，缓缓开口，“我能够理解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份友情对你而言很珍贵。” 卢平的身体抖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击中。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自我厌恶。 “你说得对。这一年，我曾无数次挣扎，想着要不要向邓布利多坦白小天狼星的阿尼马格斯身份。但我没有……一次也没有。因为我懦弱！因为坦白就意味着要亲口承认我学生时代就辜负了他的信任，承认是我让他们跟我一起做出了那些愚蠢的事……而邓布利多的信任，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切！” 他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是他给了我容身之所；我长大后，被整个世界排斥，找不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又是他给了我工作。所以我就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小天狼星一定是用了某种从伏地魔那里学来的黑魔法才潜入城堡的……跟阿尼马格斯无关。因此，斯内普对我的那些看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的！” “我是他的帮凶！” 最后这句话抽走了他所有力量，虽然他还站在那里，但那更像是一具摇摇欲坠的躯壳。 萨格莱斯沉默了片刻，最终平静地开口：“所幸这一次并没有人员伤亡。我们只要逮到他，一切就都不算晚。” 他没有告诉卢平小矮星彼得还活着的消息，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且谁也不知道，那只老鼠是不是已经被布莱克咬死吃掉了。 第 213章 代课老师“斯内普” 第 213章 代课老师“斯内普” 第二天，城堡在高度警戒中苏醒。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终于可以返回塔楼，但迎接他们的不是胖夫人，而是一位精力过剩、热衷于挑战的新看守——卡多根爵士。 这位矮胖的骑士画像，骑着他那匹同样斗志昂扬的矮种马，在画框里上蹿下跳，挥舞着短剑，看到学生就兴奋地大吼： “站住！报上口令！否则就尝尝我的利剑！” “懦夫！敢不敢与我决一死战？！” “前进！为了荣誉！” 更让学生们崩溃的是，卡多根爵士似乎把更换口令当成了每日最重要的军事行动。 一天之内，口令从“勇猛冲锋”换成“龙息烈焰”，又从“无坚不摧”换成“战马嘶鸣”，到了下午茶时间，口令又变成了“胜利荣耀”…… 不仅毫无规律，还频繁得令人发指。 “他又换了！” 罗恩在爬楼梯时哀嚎，“早上还是‘龙息烈焰’，刚才我又听见他对纳威喊‘无畏挑战’，这才过了两小时！” “简直和斯内普一样烦人。” 哈利揉着太阳穴，他们已经被迫跑上跑下好几次了。 “我认为他已经违反了肖像看守的基本职责规范！” 赫敏也气得脸颊通红，她试图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寻找理论依据控告这位疯癫的骑士。 “这完全是在滥用职权，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卡多根爵士对此毫不在意，他反而觉得学生们来回跑动是绝佳的练兵。 他那亢奋的声音在塔楼入口处回荡，为这座惊魂未定的城堡增添了一种令人烦躁的“活力”。 学生们对新看守怨声载道，相比之下，连原来爱抱怨的胖夫人都显得可爱多了。 布莱克闯入这所古老的学校又销声匿迹，除了一只老鼠消失不见，好像并没有造成其它严重的后果。 但无形的紧张气氛如同低气压，依旧笼罩着霍格沃茨。 万圣节过去了，魁地奇比赛的号角即将吹响，哈利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其他事情，来为新学年的第一场比赛做好准备。 他当然没忘记自己格兰芬多找球手的身份，然而，就在他准备投入紧张的赛前训练时，麦格教授罕见地找上了门。 她眉头紧锁，神情异常严肃，哈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心头忍不住一沉，他还以为学校里死了人。 “波特，”麦格教授开门见山，“我认为你不适合再继续参加每天下午的魁地奇训练了。” “为什么？”哈利十分不解地问，“周六就到我们的第一场比赛了。” “原因我认为是显而易见的，”麦格教授抿着嘴说，“实话告诉你吧，波特，我们很多人，包括邓布利多教授，都认为你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首要目标。魁地奇球场上没有教授看着，你的处境很危险。” “可是教授，我必须训练啊！”哈利急切地争辩，他知道什么能触动麦格教授的心弦，“对手是斯莱特林，我们必须赢！” 果然，这句话立马就起了效果，身为格兰芬多院长和魁地奇狂热爱好者的麦格教授瞬间破防。 “唔……好吧。”她妥协道，“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我也非常希望看到我们最终能把魁地奇杯捧回来……” 她话锋一转，提出了折中方案，“不过，训练必须在有教授全程在场监督的情况下进行。你认为呢？” “当然，那再好不过了。”哈利如释重负，立刻点头同意。 另一边，萨格莱斯也并未放松警惕。 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城堡里那些被遗忘的角落，废弃的教室和幽深的走廊。 他觉得那只“大黑狗”和那只“老鼠”不可能永远消失，他们必然会露出马脚。 只是这种地毯式的搜索需要耐心，一时间不能立竿见影地揪出目标。 他倒也不急。 目标已然明确，对方总会按捺不住自露马脚，真相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 洛克提斯每日在城堡的阴影间穿梭，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城堡里的每一寸土地。 突然，洛克提斯看到哈利?波特一个人在走廊里奔跑，然后冲进了一间教室。 渡鸦停在了这间教室的窗沿上，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注视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 从洛克提斯的视野中，萨格莱斯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斯内普正站在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讲台上，用他那慢吞吞的冰冷语调对着迟到的哈利训话。 “这堂课十分钟前就开始了，波特。”斯内普语气生硬，“为此，格兰芬多会被扣掉十分。坐下。” 哈利纹丝不动。 “卢平教授呢？” 他看到讲台上的斯内普，想起了之前喝了那杯“可怕”药剂的卢平，有些担忧地问。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令人不适的微笑：“他说他今天‘很不舒服’。” 他刻意加重了这几个字的语气，“我好像已经叫你坐下了吧？” 哈利依然站在原地：“他怎么了？” 斯内普的黑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很遗憾，没有生命危险。” 然后他脸上又扯出一丝狞笑，“不过令人高兴的是，格兰芬多会再被扣掉五分。如果你要我说第三遍坐下，那就是五十分。” 哈利慢慢走向罗恩，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罗恩则悄悄向哈利展示自己画的斯内普涂鸦。 “韦斯莱，”斯内普的声音如同一阵寒风，直接刮向试图藏起画着滑稽小人羊皮纸的罗恩，“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除了装些毫无价值的涂鸦，还能容纳哪怕一丝一毫有用的知识吗？格兰芬多再扣五分，为你的艺术创作。” 斯内普嘴角扭曲，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旁边的赫敏则不满地抿紧了嘴唇。 “所有人，把书翻到第394页。”他又扫了一眼全班同学，“今天我们学，狼人！” 同学们愤愤不平地翻着白眼，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翻开了课本。 “现在，”斯内普的目光转向讲台上几个冒着诡异气泡的坩埚，“由于你们那位“体弱多病”的卢平教授今天‘恰好’无法授课，” 他故意加重了“体弱多病”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恶意，“所以我会用半节课的时间来复习一些魔药课知识。” 接下来的课程变成了斯内普扣分的表演秀。 他让西莫·斐尼甘描述一种对抗狼人的咒语，西莫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然后立刻被扣五分，理由是“混淆视听，浪费课堂时间”。 迪安?托马斯在抄写笔记时墨水溅到了羊皮纸，又被扣五分，理由是“缺乏基本的手部协调能力，玷污知识载体”。 “我不得不说，”斯内普在课堂接近尾声时，用一种极其失望的语气总结道，“你们大概是我有史以来教过的最缺乏天赋、最令人绝望的一届学生。你们对黑魔法防御术的理解之浅薄，反应之迟钝，简直令人怀疑你们是否具备在这所学校里继续就读的资格。” 小巫师们咬牙切齿地忍到下课，结果斯内普竟然又故意拖了半小时堂。 不仅如此，他最后还无视了学生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迅速而工整地写下了作业： “阅读课本第394页至421页，写一篇不少于8英尺长的论文，详细论述识别与防范狼人的各种方法，并分析其弱点。下周一交。” 然后他还用粉笔头狠狠地扔了一下翻白眼的罗恩，最后目光扫过全班，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务必……深入分析。这很重要。” 等哈利他们愁眉苦脸地前往礼堂吃饭的时候，其它学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第214 章 魁地奇比赛 第214 章 魁地奇比赛 斯内普刚结束他那“精彩纷呈”的黑魔法防御术代课，就带着一股硫磺药味和未消的戾气，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的地窖办公室。 期间他还看到了窗台上的洛克提斯，但也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之色。 “真是精彩，令人大开眼界。”洛克提斯说了一句。 斯内普的脚步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如同一条察觉到威胁的毒蛇，冰冷的目光锁定渡鸦。 “迷路了吗，萨格莱斯？” 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还是说你已经无聊到派自己的宠物来监视我的下课路线了？” “并非监视，”萨格莱斯控制着渡鸦再次开口，“只是忍不住为一堂令人印象深刻的课程驻足。” 斯内普的嘴角又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印象深刻？呵。一群榆木脑袋，连最基本的狼人辩识都做不到，更别提理解那些危险生物的本质了。” “关于‘危险生物本质’的论述，尤其发人深省。”渡鸦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听不出褒贬。 斯内普冷笑一声：“我只是在履行教授职责，确保这些缺乏判断力的学生，了解他们可能面临的威胁。不像某些人，选择性地忽视某些披着羊皮的狼。” 他的矛头再次指向卢平，以及在他看来对此“视而不见”的邓布利多。 “您的职责感确实令人敬佩，不过我认为扣分的艺术似乎更值得我学习。”渡鸦半真半假地说。 “那是他们应得的！” 斯内普粗暴地打断，声音里压抑着怒火，“难道要我为他们的愚蠢鼓掌？还是说，格林格拉斯教授认为，我应该像哄巨怪一样哄着他们学习？霍格沃茨不是托儿所！” “当然不是。”渡鸦认同地点了点头。 “哼！” 他死死盯着渡鸦的眼睛：“与其让你的宠物在城堡里乱飞，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正事上。布莱克还在逍遥法外，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如何授课指手画脚！” 说完，斯内普猛地转身，黑袍带起一阵劲风。 他粗暴地推开教室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真是精彩绝伦，令人大开眼界。” 洛克提斯又感叹地说了一句，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 当天下午，训练场上空，寒风凛冽。 哈利骑在光轮2000上，努力集中精神追逐着那枚四处乱窜的金色飞贼。 奥利弗·伍德大声指挥着队员进行战术配合。 而在场地边缘，麦格教授委托来“监督”的弗立维教授正裹着厚厚的围巾，缩在看台座位上。 他似乎对魁地奇战术兴趣不大，更像是在完成一项必须的任务。 谁让他有空呢！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 比赛当天，天空阴沉得如同灌了铅，厚重的乌云低低压向魁地奇球场。 比赛哨声刚响起不久，酝酿已久的暴雨便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看台顶棚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场地瞬间变得泥泞不堪。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抽打在球员们的脸上，视野变得一片模糊混沌。 但这丝毫没有浇灭双方的火药味。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向来是水火不容的。 游走球在雨幕中发出恐怖的尖啸，弗雷德和乔治像两只斗志昂扬的狮子，疯狂地驱赶着它们撞向斯莱特林的球员。 安吉利娜和凯蒂在雨水的模糊中艰难地传递着鬼飞球，寻找着射门的机会。 伍德则在球门前左扑右挡，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 而天空的最高处，哈利和马尔福像两只在暴风雨中搏斗的鹰隼。 哈利的光轮2000性能卓越，但马尔福的光轮2001也毫不逊色，两人死死咬住对方，每一次转向、俯冲都带着要将对方撞下扫帚的狠劲。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枚还没有显露踪迹的金色飞贼！ 哈利的飞行天赋的确远超常人，但他今天却遇到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暴雨！ 雨太大了，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拍打在他的眼镜片上，视线模糊一片，无论他如何擦拭都无济于事。 裁判微弱的哨声在暴雨中响起，是伍德叫了暂停。 球员们狼狈地降落，所有人浑身湿透，泥浆溅满了队服，乔治和弗雷德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哈利一遍遍地擦拭着眼镜，但在瓢泼大雨中，这动作显得无济于事。 “哈利，没问题吧？！” 伍德冲过来，脸上混合着雨水和焦虑，他几乎在咆哮。 这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魁地奇杯是他梦寐以求的毕业礼物，容不得半点闪失。 “有问题！”哈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迫，“雨太大了，我看不清，眼镜全是水。” “什么？！” 伍德的惨叫几乎盖过了雨声，“不！哈利！你必须看清！想想我们的对手！斯莱特林！” 他用力抓住哈利的肩膀，眼神疯狂地扫视四周，“实在不行就去找格林格拉斯教授，求他把这雨停了！”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教授们所在的看台，仿佛真在考虑冲去找格林格拉斯教授求他停雨。 就在这时，赫敏像只灵活的兔子，顶着雨披冲进球场，一把拉住正要开口说话的哈利。 “哈利！眼镜给我！”赫敏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什么？”哈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疑惑地问。 赫敏不由分说地夺过哈利模糊不清的眼镜，抽出魔杖对着镜片快速念咒。 “水火不侵！” 一道微光闪过，镜片上的雨水瞬间滑落无踪，变得清晰透亮。 “快戴上试一试！” 赫敏将眼镜塞回哈利手中。 哈利重新戴上眼镜，世界瞬间清晰了。 他感激地看了赫敏一眼，后者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又匆匆跑回看台，瞬间消失在雨幕中。 “她简直是个天才！” 伍德指着赫敏消失的方向，激动地喊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现在呢，哈利？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哈利的声音充满了重新燃起的斗志和信心，目光锐利地扫向天空，“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下半场开始，战况更加激烈。 比分咬得很紧，每一次艰难的得分都会引爆看台上震耳欲聋的欢呼或懊恼的怒吼，即使狂暴的雨声也无法将其完全淹没。 哈利和马尔福的追逐也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在一次惊险的俯冲穿过球门柱后，哈利终于捕捉到飞贼那一点耀眼的金光。 它正贴着斯莱特林看台的下方飞窜。 哈利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将扫帚头向下压去。 “他看到了！哈利看到了！”解说员李·乔丹激动地喊着。 马尔福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狰狞，他同样反应极快，立刻紧随其后。 两人如同两道离弦的箭矢，在离地面极近的低空疯狂疾驰，高速带来的劲风几乎要掀翻看台边缘的观众。 看台上爆发出一浪又一浪的呐喊，学生们忘情地嘶吼着，热情仿佛要将这冰冷的雨水煮沸。 金色飞贼似乎被这狂热的氛围惊扰，灵巧地一个急转，猛地拔高，直冲向上方厚重的云层。 哈利和马尔福也毫不犹豫地驾驭着扫帚，一头扎进了那片压抑的乌云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球场。 摄魂怪！ 它们被球场上空那炽烈的生命情感所吸引，如同一群嗅到腐肉的秃鹫，循着人类的气息蜂拥而至。 就在它们渴望饱餐一顿的时候，恰好撞上了从厚重云层中穿出的哈利和马尔福。 不止一只！ 几十只披着破烂斗篷的摄魂怪，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禁林的方向，从乌云深处，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那隐藏在兜帽下的“目光”，贪婪地锁定了目标——正是离它们最近，同时拥有着惨痛记忆的哈利·波特。 那股熟悉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钳住了哈利的心脏。 凄厉的尖叫、绝望的哀求……那些深埋心底的痛苦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的意志。 哈利眼前骤然发黑，力量和意识土崩瓦解。 飞天扫帚失控地打着旋，哈利像断线的木偶，直直地从云层中坠落。 第 215章 摄魂怪暴动 第 215章 摄魂怪暴动 “哈利！”看台上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金妮的尖叫声最为凄厉，她的手指死死掐进了木质看台的栏杆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紧跟在哈利后面的德拉科·马尔福目睹了这一切。 他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瞬间被惊愕和恐慌取代。 他看到了哈利坠落，也看到了几只摄魂怪贪婪地俯冲下去，它们掀开了腐烂的斗篷，露出枯骨般的手掌，直扑失去意识的哈利?波特。 马尔福的内心剧烈挣扎，他的手指在扫帚柄上收紧又松开，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犹豫。 但下一秒，或许是骨子里残存的某种骄傲，又或许是一瞬间的冲动，他猛地一压扫帚，追着哈利坠落的方向冲了下去。 “该死的！” 狂风撕扯着他的头发，雨水模糊了视线。 看台上，脸色铁青的邓布利多已经伸出了手，哈利坠落的速度已经开始减缓。 就在哈利即将砸进泥泞地面的前一秒，马尔福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领。 飞天扫帚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差点把两人一起甩出去。 马尔福粗暴地将哈利提溜上来，胡乱地横搭在自己的扫帚柄上，动作毫无温柔可言，甚至带着点嫌恶。 哈利则软绵绵地挂在那里，像袋土豆一样横搭在扫帚柄上，毫无知觉。 “你最好别死！” 马尔福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立马拉高扫帚远离地面，同时躲开后面追来的摄魂怪。 更多的摄魂怪源源不断地涌向球场，冰冷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看台，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学生们乱作一团。 就在这绝望混乱的时刻，萨格莱斯的声音瞬间盖过了暴雨，清晰地回荡在球场之上。 “离开这里！” 他脸上惯常的平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愤怒。 他抬手，魔杖指向天空，一道炽烈的光芒瞬间爆发。 暴雨顷刻间停息，乌云也马上散去，云层中隐藏的摄魂怪露出了踪迹，密密麻麻地在天空盘旋。 至少上百只摄魂怪！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摄魂怪非但没有被驱逐，反而像是发现了目标。 它们无视了几位教授的守护神威慑，如同发现尸体的秃鹫，全部调转方向，疯狂地扑向站起身来的萨格莱斯。 它们将他当成了新的目标！ 萨格莱斯眼中寒光闪烁，面对这反常的围攻，他非但没有后退，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自寻死路！” 魔杖一挥，杖尖瞬间喷涌出一抹苍白的火焰。 那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一种能够焚毁灵魂的恐怖魔力。 几只由苍白火焰构成的渡鸦尖啸着飞出，精准地撞向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摄魂怪！ 双方相遇的瞬间，摄魂怪那破烂的斗篷如同被点燃的焦油纸，刹那间蜷曲融化。 它们佝偻的身躯在火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迅速化作几缕带着恶臭的黑烟，彻底消散在雨后的空气中。 与此同时，更多的火鸦从余烬中诞生，密密麻麻地在空中来回穿梭，编织成一张燃烧的死亡之网。 这一幕立刻震慑住了高空中的摄魂怪。 它们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硬生生止住了冲锋的势头，迟疑地悬浮在空中。 萨格莱斯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对空中的火鸦发出指令： “杀光它们！” 他显然不打算放过这群愚蠢而贪婪的黑暗生物。 “停下，萨格莱斯。” 邓布利多深沉的声音响起，他银白色的须发在风中飞扬，强大的魔力瞬间笼罩了整个球场，试图平息那毁灭性的火焰。 “它们是魔法部的合作者，你不能随意杀掉它们！” 邓布利多走到萨格莱斯身边，声音低沉而严肃。 萨格莱斯缓缓放下魔杖，天空中的苍白火鸦仿佛被无形的巨手压制，全部停下了飞舞的身影，静滞在空中。 他转过身，一双平静的眸子注视着邓布利多。 “是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声音，如同利刃般刺向邓布利多，也刺向看台上惊魂未定的所有人： “那么请问，校长先生，当这些‘合作者’公然闯入霍格沃茨，袭击我的学生，甚至试图杀死我本人时——这份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还是魔法部？” 全场鸦雀无声。 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反射着冷光：“我理解你的愤怒，萨格莱斯。但我们需要考虑……” “考虑什么？” 萨格莱斯突然打断，周身的黑袍猎猎作响，“考虑把我的力量也关进笼子里？” 他的目光扫过看台上惊魂未定的学生们，“看看他们，阿不思，看看他们的脸，然后告诉我，你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和所有教授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学生，那些年轻脸庞上残留的恐惧是如此清晰而刺眼。 “这是一个意外。”邓布利多苦涩地说，“万幸的是今天有我们在场，并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这正是所有问题的根源！”萨格莱斯有些失望地说，“有几个人能挡住数以百计的摄魂怪？而有能力抵挡它们，也不应该成为被袭击的理由！” “我会让魔法部给你一个交代的，萨格莱斯。”邓布利多承诺道。 “你错了，邓布利多。”萨格莱斯摇了摇头，眼神冰冷而坚定，“需要交代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这群学生。” 他抬起手臂，指向那些满脸惊惶的学生，还有那被马尔福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哈利。 “魔法部往这所学校派驻了一百多只没脑子的摄魂怪，却吝啬于派遣哪怕一个有脑子的傲罗。而你，”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邓布利多，“竟然还会同意这个将所有学生置于险境的提议！” 话音未落，萨格莱斯猛地一撩魔杖！ 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 所有火鸦飞舞融合，眨眼间，一只庞大得如同火龙的恐怖火鸦瞬间凝聚成型，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逆流而上，直冲云霄。 灼热的气流席卷而过。火鸦所经之处，几只躲闪不及的摄魂怪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在苍白火焰中瞬间化为飞灰，留下几缕刺鼻的黑烟。 这一击彻底击溃了残余摄魂怪的最后一丝“勇气”。 它们终于感受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那盘踞在天空的黑影瞬间溃散，争先恐后地朝着四面八方狼狈逃窜，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霍格沃茨的天空。 庞弗雷夫人趁机冲进球场，从马尔福颤抖的手中接过昏迷的哈利。 而马尔福瘫坐在泥泞中，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 他看着那只巨大的火鸦，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直到目光与看台上的斯莱特林们交汇——有些人正用看叛徒的眼神看着他。 第216 章 打人柳下的脚印 第216 章 打人柳下的脚印 当天下午，哈利还躺在校医院雪白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魁地奇球场上的混乱似乎已经暂时平息。 雨后初晴的霍格沃茨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萨格莱斯与身材矮小的弗利维教授沿着城堡外泥泞的小径散步，他们的目的地是球场边缘的打人柳区域——哈利的飞天扫帚“光轮2000”最后被目睹坠落的方向。 “萨格莱斯，”弗利维教授的努力跟上黑袍巫师的步伐，“关于……邓布利多，我希望你不要对他心怀芥蒂。” 他诚恳地劝慰道：“我们都知道，他的出发点始终是保护这所学校里的每一个人。” 萨格莱斯没有立刻回应，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好让弗利维教授能轻松跟上。 “我理解，弗利维教授。”萨格莱斯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同。”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霍格沃茨首先是一所学校。所有事关学生安全的决定，都容不得半分妥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尤其他妥协的对象还是一群得寸进尺的政客。” “唉，”弗利维教授叹了口气，尖尖的嗓音里透着无奈，“霍格沃茨有着悠久而辉煌的历史，但同时它牵扯的东西也非常多。” 两人交谈着，很快就走到了打人柳划定的危险区域边缘。 打人柳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它粗壮的枝条上还挂着水珠，如同凶兽的獠牙。 抬头望去，在那棵暴躁树木的枝条间，散落着一堆惨不忍睹的碎片——断裂的帚柄、扭曲的枝条、破碎的尾枝…… 那正是哈利的“光轮2000”。 显然，这把优秀的扫帚被风暴吹卷着撞向了打人柳，瞬间就遭到了这株魔法植物的无情“鞭挞”，彻底粉身碎骨。 “哦，可怜的哈利！”弗利维教授惋惜地尖声叫道，声音拔的更高了，“这真是一场灾难，他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 萨格莱斯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抬起魔杖，并非指向碎片，而是直指那棵蠢蠢欲动的打人柳。 “静止不动！” 一道无形的强大束缚力瞬间笼罩了整棵打人柳。 它挥舞到一半的枝条骤然僵在空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凝固成了一座静止的雕塑。 弗利维教授惊讶地张了张嘴，不过一想到施咒的人是萨格莱斯就又立刻释然了。 萨格莱斯径直走向打人柳，他随手挥动魔杖，一个无声的漂浮咒将所有碎片聚拢起来，悬浮在他身侧。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泥泞地面上一串凌乱的动物脚印。 它们从禁林边缘的方向延伸而来，在打人柳附近徘徊了片刻，然后……似乎诡异地消失在了打人柳虬结的树根附近。 “哦，天哪！” 弗利维教授也注意到了那些脚印，他有些担忧地说，“肯定是海格的牙牙！那个傻大个儿，总是不记得管好他的狗。我得好好提醒他，让他的宝贝们离这棵危险的树远一点，否则哪天被抽成肉酱都不知道！” 他显然把这当成了猎场看守宠物的一次冒险。 萨格莱斯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纠正弗利维教授的猜测，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嗯，是该提醒他。” “是时候回去了。”弗利维教授说着，目光也落在了打人柳上，带着一丝惋惜。 “您下午还有课？”萨格莱斯随意地问了一句，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掠过地上那串消失的脚印。 “是啊，五年级的魔咒课。”弗利维教授叹了口气，视线转向萨格莱斯身边漂浮的扫帚碎片，“唉，那把扫帚……恐怕是修不好了。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拿给哈利看看。他总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边说边伸出手，“把碎片交给我吧。”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好吧。不过我还想再走走。” 他不动声色地控制着漂浮咒，让那堆残骸平稳地移向弗利维教授。 “没问题。”矮小的魔咒课教授赶紧也挥动魔杖，念了个漂浮咒辅助自己，小心翼翼地将那堆碎片拢到身前，抱在怀里显得颇为笨拙。 萨格莱斯站在原地，目送弗利维教授抱着那堆碎片，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城堡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城堡拐角，萨格莱斯脸上那层平静的面具瞬间褪去，灰色的眼睛紧紧锁定了那串脚印消失的地方。 他再次举起魔杖，杖尖精准地指向那片泥泞的区域。 “足迹显现！” 魔杖尖端光芒闪烁。霎时间，地面仿佛被无形的灯光点亮。 一串串脚印亮起，不仅仅是刚才看到的那串狗脚印，更多的、新旧叠加的痕迹显现出来。 有猫有狗，但最显眼的还是那串重复多次，目标明确指向打人柳根部的狗脚印。 它们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条条发光的溪流，最终汇聚到打人柳根部一个被巨大根瘤和藤蔓半遮掩的缝隙处。 萨格莱斯眯起眼睛，大步走到那缝隙前。 挥了挥魔杖，清理掉覆盖在缝隙上的藤蔓和湿滑的苔藓，一个隐蔽的洞口顿时显现了出来。 泥土和霉菌的气味隐隐飘出，在洞口边缘的岩石和粗壮的树根上，布满了明显的摩擦痕迹，光滑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萨格莱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终于找到你了……” 他果断地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防护咒，随即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狭窄的树洞密道。 密道内部向下倾斜，洞壁冰冷潮湿，空气里充满了泥土和腐朽的气息。 冷白色荧光驱散前方的黑暗，映照出两侧粗糙的土壁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如同巨兽的肠道。 狭窄压抑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 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走了好一会儿，前方才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线。 萨格莱斯加快脚步，无声地靠近，推开尽头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这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子。 尘埃在从破碎窗户透入的光柱中飞舞。 家具——如果还能称之为家具的话——东倒西歪，覆盖着厚厚一层如同裹尸布般的灰尘和密集的蛛网。 墙壁上布满了凌乱的抓痕，狰狞交错，仿佛曾有一头疯狂的野兽被困于此，绝望地撕挠着四壁。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但更多的是陈年的死寂。 尖叫棚屋？ 霍格莫德那个无人敢靠近，传说中闹鬼的房子…… 萨格莱斯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称。原来秘密通道的终点在这里。 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地板上厚厚的灰尘清晰地印着近期活动的足迹——人类的足迹，以及大型犬类的爪印。 角落里有些干硬发霉的食物碎屑，壁炉里也有近期燃烧过的灰烬痕迹。 显然，小天狼星·布莱克近期的确藏身于此。 不过此时此刻，这个传说中的“鬼屋”里却空无一人。 目标不在这里，那么就是去了禁林。 萨格莱斯没有多做停留。 他动作迅捷地轻点魔杖，在门框和几个关键位置设下隐蔽的触发式警戒魔法，如同铺下一层蛛网。 接着，他用清理咒仔细抹去了自己踏入此地的所有痕迹，包括脚印和气息。 确认无误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钻入那冰冷潮湿的树洞密道，沿着来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