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3:我在东北打猎的悠闲人生》 第838章 丧彪:你们听我说 唐河大怒,杜立秋和武谷良谁都没敢吱声,就连虎子它们这三条狗,都在前前后后地假装忙碌着。 唐河骑着丧彪走了,虎小妹破天荒地居然没有跟上去。 杜立秋拍拍虎小妹的脑袋叹道:“连小妹都不敢靠前,唐儿这回是真的生气……啊!” 虎小妹一掌,杜立秋就飞了,坐在地上滑出老远,憋得脸通红,差点吐出血来。 虎小妹这一掌,分明使出了真力。 我男人不开心,你觉得我能开心吗? 没拍死你算你命大。 唐河骑着丧彪一路狂奔,怀里的孩子吃不出奶来,哇哇直哭,但是骑着老虎这么一颠,又嘎嘎地笑了起来。 孩子一笑,倒是让唐河杀虎的心思都淡了一些。 唐河骑虎狂奔着进村,引起一片惊呼声。 黄婆子大叫道:“小唐儿,你家孩子……” “在我怀里呢!”唐河大叫道。 唐河也顾不上打招呼,骑虎直奔家中。 刚一进院,李淑华拎着铁锹冲了上来,一锹就拍到了丧彪的脑袋上。 丧彪这一路狂奔,都快要累虚脱了,打出生就没挨过这种累好吗。 现在脑袋又挨了一锹,惨嚎一声就躺到了地上。 李淑华一边打老虎,一边哭着骂道:“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倒底养出患来了,这老虎把孩子吃啦!” 林秀儿匆匆地从外头跑了出来,甚至都没有看到唐河,直接扑到了丧彪的身上,抱着它的脑袋叫道:“丧彪,你把我儿子带哪去了?” 丧彪眯着独眼,发出一声声哀叫,脑袋不停地往唐河那边甩,然后又被李淑华一铁锹拍了回来。 丧彪急得都快要说话了。 唐河赶紧扶住了林秀儿,把衣服一拽:“孩儿在我怀里了,丧彪叼着孩子去找我了!” “吓死我了!” 林秀儿看到孩子冲她笑,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然后一边哭一边说:“都,都怪我,我跟心怡去我妈家烀豆馅,把孩子单独交给丧彪,它,它……” 唐河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说怪不怪谁。 真说怪,还怪自己呢。 明知道丧彪在家带孩子,居然还让虎子把它带出去。 人家丧彪不放心孩子自己在家,把孩子叼出去的时候还知道多裹个被子,有错吗? 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天知道丧彪那利齿尖爪的,是怎么给孩子多包的那一层被子。 唐河赶紧把林秀儿扶进了屋,孩子赶紧放到热炕上。 林秀儿吓得手脚酸软,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孩子换尿介子了。 唐河赶紧给擦洗换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丧彪带孩子是把好手。 可是畜生就是畜生,是不能当真看的,这回孩儿命大,要是有下回呢?真会冻死的啊。 所以,还是把丧彪送回老林子里吧。 唐河这个念头刚一转,就见自家的胖小子,身子一挣一扭,居然翻了个身。 孩子突然有了新本事,让唐河惊呼了一声,伸手就要抱孩子。 结果孩子的小胖手一伸,一把揪住了丧彪的胡子,然后小嘴呶起,发出喏喏的声音。 丧彪立马懂了,小心地抽回胡子,扒到立柜上,先叼奶粉,再叼奶瓶,再叼暖壶。 然后它小心地绕过唐河和李淑华,把林秀儿叼到了炕边上,扒拉着奶瓶示意她冲奶。 唐河又叹了口气。 就连李淑华的脸色都没那么难看了。 就算是花钱请保姆,也达不到这个份儿吧。 孩子吃完了奶,昏昏欲睡。 唐河想了想,绝对再给丧彪一次机会。 唐河把之前孩子外包的小棉被放到丧彪的跟前说:“你是怎么给孩子包的被子?你演示一遍,能包上,你留下,包不上,你就回老林子!” 也不知道丧彪听没听懂,它看看孩子,再看看那个被子。 孩子这会只穿着开裆的小棉裤,躺在炕上努力地想要翻身。 丧彪的独眼瞄着唐河的脸色,然后伸出人头大小的大爪子,探出一点爪尖,勾着孩子的裤子,慢慢地拽了过来。 再探头,胡子颤抖着,稍稍张嘴,小心地咬住了衣服,把孩子叼了起来。 半仰着的孩子哼吭着,伸手揪住了丧彪的胡子之后,立马不哼叽了,老老实实地被丧彪叼着。 丧彪把孩子放到小被子上,叼着一角压过去,再叼着下面的一角压上,再叼对角压回来。 它还真把孩子给包进去了,只是它不会系绳扣。 它特么要是会系绳扣的话,唐河绝对照头给它一枪,那是真成精了。 不过,丧彪也是有办法的,一张嘴咬住了小被子交叠的地方,把孩子叼起来,被子也没散。 丧彪就这么叼着已经睡着的孩子,看看唐河,看看林秀儿,再看看李淑华。 一只独眼独耳又疤脸,一看就极其凶残的大老虎,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三个人。 那感觉,别提多可怜了。 李淑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丧彪的耳朵都被她用铁锹拍出血了。 “要不……” 话音未落,门咣一声被推开了,沈心怡带着寒风冲了进来,大叫道:“唐河,你终于回来了,孩子,孩子……啊哟,孩子怎么在家?” 林秀儿赶紧抱住了身子一软的沈心怡,小声地向她解释着。 沈心怡瞪大了眼睛。 老虎会给孩子包被子?这也太夸张了吧。 唐河见孩子睡得香,好像真没什么事儿。 至于丧彪,揪着它往外走。 丧彪现在也不躺地上耍赖了,乖乖地跟着走。 林秀儿忍不住说:“你,你不是说,丧彪给孩子包被子,就留下它吗?” 沈心怡一愣:“什么?他要把丧彪赶走?” 沈心怡赶紧拉住了李淑华:“阿姨,丧彪很尽心的,你看到了,你求求情啊!” 李淑华说:“孩儿啊,丧彪……” 唐河无奈地说:“立秋他们还在林子里呢,还有不老少狍子肉啥的,往拽回来啊。 它吃那么多肉,白吃的啊!” 三个女人顿时又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沈心怡小声说:“昨天我看到丧彪吃狗食了。” 唐河领着丧彪一直过了北大河,在林子边上看到了正在休息的杜立秋他们。 唐河的身影刚刚出现,虎小妹就撒着欢地跑了过来。 隔着老远,它就能感受到,男人的心情很不错。 只要男人心情好,它就好! 第839章 婆媳关系很紧张啊 丧彪这个生力军加入,活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一只八百多斤的大老虎,哪怕全身都是膘,体重在那摆着呢。 更何况丧彪现在越来越通人气,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 为了能够接着躺炕上混吃混吃,它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不就是平时叼个孩子玩儿嘛,再累能有撵着一个比一个能跑的猎物累吗! 这么一大堆的猎物拖回了院子里,丧彪直接累瘫了,躺在院里的雪堆上,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 看它累成这样,林秀儿她们真的挺心疼的。 林秀儿拿出一扇烀好的狍子腿递到了丧彪的嘴边上。 这也是丧彪死活都不走的主要原因。 血糊拉的生肉,哪里有熟肉好吃啊。 虎小妹明显目光不善地横了李淑华一眼,然后明显有一种手欠、挑衅的意思,一巴掌把李淑华腿边的老白给抽飞了。 老白躺在地上嗷嗷惨叫。 李淑华大怒,抬脚就踹虎小妹。 虎小妹闪身到了唐河的身边,坐在他的腿边,歪着脑袋看着李淑华,完全就是一副我有男人护着,你能把我咋地的模样。 李淑华大怒:“你看看,你看看,养的这是个什么老虎,一天天的就知道气我!” 唐河按着虎小妹的脑袋笑着说:“不就是一只奸滑的老狼嘛,生什么气啊!” “什么奸滑啊,老白可一点都不奸滑,打它来的,家里又是野鸡又是兔子的,前天还抓了一只猪崽子回来呢。 哼,比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孝顺!” 唐河也有点急眼了:“它就是给你抓了几只野鸡兔子啥的,怎么就比我还孝顺了。 我带回来的东西不比它多啊!” 李淑华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当妈的嘛,哪能认错啊,哼了一声说:“你还跟一个畜生比起来了,也不知道丢人!” “明明是你先把我跟畜生比的啊!” 李淑华没理唐河,十分理亏心虚地领着老白就走。 唐河也笑了。 现在这个家里已经习惯了平时各过各的日子的,这样挺好的,离得近有照应,还没有那么多婆媳关系上的烦心事儿。 这个就叫远香近臭。 就是虎小妹,整天跟自己的亲妈劲儿劲儿的,婆媳关系很紧张啊! 唐河捏了捏眉心,它一个母老虎,婆媳个屁啊。 于是,唐河踹了杜立秋一脚。 都赖杜立秋,整天你小媳妇儿,小媳妇儿的,说得自己都特么快当真了。 林秀儿和沈心怡回屋做饭去,丧彪也缓过劲儿来了,也跟着钻进了屋里。 唐河他们趁着天还没黑,在院里把这些肉和皮子都收拾出来。 皮子和熊胆可以卖给黄胖子。 这个奸商现在可一点都不敢唬弄唐河,给的都是最高价,他自己赚个辛苦钱而已。 至于肉,黄胖子说过好多回了,但是家里两只老虎呢,哪来多余的肉卖给他啊。 至于自家吃的,当然是家养猪肉啊。 野味儿也就吃个新鲜,要说好吃,还得家养的好吃。 虎小妹可点都没闲着,唐河他们这边收拾完了,它就叼着放到雪堆里,然后再埋上一层雪。 唐河累的时候,它就躺在地上,让男人坐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切为了我男人。 虎小妹真是越来越招人稀罕了。 唐河索性也不干活了,全都交给杜立秋和武谷良了。 他从仓房找了一卷粗钢丝出来,编了一个细密的多齿手耙子。 耙子尖处,也用磨石磨得圆润,用这个东西给虎小妹梳毛的时候,虎小妹爽得在雪地里不停地打着滚,相当于给自己洗了个澡。 这边忙活得差不多了,林秀儿也喊着吃饭了。 刚一进屋,就看到自家的崽子,在炕上骨碌了一圈,从炕沿处往地上掉来。 唐河啊哟了一声,刚要扑上去接孩子,结果躺在炕上的丧彪比他还快呢。 丧彪的后腿在墙上一蹬,出溜一下就滑到了炕沿处。 八百多斤庞大的身体,像是一滩液体似的,十分顺滑地从炕上滑到了地上。 肥硕柔软的肚子,刚好接住从炕上骨碌下来的孩子。 孩子轻轻地摔在丧彪的肚子上,开心得嘎嘎地乐。 丧彪扭头把孩子叼了起来放到炕上,它再爬上去,看着孩子往炕边骨碌,然后再冲过来,用肚子接住孩子。 敢情人家就是这么玩的。 唐河一脸无奈。 虎小妹一脸阴沉,在孩子要骨碌下来的时候,上前一爪子就把孩子推到了炕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丧彪。 孩子不乐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 丧彪的嗓间发出不明所以的咕噜声,有点讪讪地把孩子勾到了怀里,然后把脑袋凑到孩子跟前让他薅胡子。 这会,三丫和潘红霞也带着孩子过来了。 进屋先把孩子往丧彪的跟前一扔,然后去帮林秀儿和沈心怡去了。 唐河看着丧彪忙活着三个孩子,特别是杜立秋家的崽儿,更大一些,会爬了,已经爬到了虎头上,手还往虎嘴里塞。 而丧彪一虎带仨孩儿,明显有点爪忙脚乱的模样。 不过,它这大体格子,倒是把仨孩子拢在炕上,不用担心孩子掉地上。 就是花多少钱,也请不来这种保姆啊。 先说跟老虎一块长大的孩子,不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今天烧纸明天喊魂儿的毛病。 就算是自家的祖宗想来看孩子,也过不了丧彪这一关吧。 饭菜端上桌,还是以海鲜为主,这东西得抓紧时间吃,冻时间长就不新鲜了。 男人们喝酒聊天吹牛逼,女人们叽叽咯咯的,不知道在小声说着啥。 她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欢笑声,沈心怡的脸都红透了,瞄了唐河一眼,然后又搭住林秀儿的肩膀在解释着什么。 三个孩子玩累了,吃了奶之后,排成一排,靠在丧彪的软乎乎的肚子上睡着了。 丧彪躺在炕上,不时地探探脑袋往饭桌上望。 林秀儿挑了一根大骨头扔给它。 丧彪一探头,一口叼住了骨头,用爪子抱着,嘎嘎吱吱地啃骨头。 这特么的,老虎都养成狗了。 虎小妹明显不乐意了,上去就给了丧彪一巴掌,身为猛虎的尊严呢。 丧彪背着耳朵眯着眼睛护着爪间的大骨头,根本就不理会。 虎小妹又揍了几下,丧彪身上的肥膘水波一般地荡漾着。 三个孩子被晃得快要醒了。 丧彪急了,呲着牙一口向虎小妹的爪子咬去。 虎小妹大怒,缩了爪子,反口就咬向丧彪。 这爷俩理念不是一般的不合,居然打起来了。 丧彪还得顾忌着身边的孩子。 唐河黑着脸,一把抱住了虎小妹。 你说你总看丧彪不顺眼干啥呀。 它一个公老虎天天看孩子没出息。 你不一样天天钻我的被窝嘛。 第840章 没干啥是干啥 丧彪孩子看得挺好。 唐河喝得也挺好的。 这边才刚刚捡桌子,唐河一茶缸子的茶水还没喝完呢,虎小妹就咬着他的裤子往里屋拽。 这是着急跟唐河一个被窝睡觉。 杜立秋咧着嘴在那笑:“你可快进屋吧,虎小妹急坏了。” “滚特么犊子!”唐河没好气地骂道,又被虎小妹拽了个趔趄,硬生生地拖进了里屋。 倒也不用开灯,虎小妹晚上眼神贼好,跳上炕把褥子拽开,枕头叼过来,再把被子拽开。 这一套它熟得很,就像丧彪看孩子一样纯熟。 虎小妹一通忙活,然后钻进了被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唐河脱了衣服钻被窝里,虎小妹的四肢就缠了上来。 唐河揉着虎小妹毛茸茸的肚子,居然有了反应。 不不不,唐河才不是对虎小妹有了反应,是晚上喝了不少虎骨酒,这是纯火,就等着媳妇儿赶紧进被窝,两口子好办事儿。 唐河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着了,身后传来簌簌的脱衣服的声音。 然后温润的身子钻进了被子里,从后面搂住了唐河。 虎小妹发出不满的哼哼声,把唐河往自己的怀里勾了勾。 唐河推开虎小妹,转身搂住了媳妇儿。 虽然两人孩子都有了,但是唐河对媳妇儿的身体,依旧充满了新鲜感。 特别是不开灯的时候,脑海里再带上一点幻想,那就更有感觉了。 两口子熟门熟路,该摸摸,该亲亲,一切准备就绪,在某种不方便多描述的情况下,啪哒一声,灯绳被拽了一下,六十瓦的灯亮了。 虎小妹的嘴上咬着灯绳,把灯给打开了,蹲坐在炕沿处,一脸阴沉地看着唐河。 唐河无奈地说:“小妹,你开灯干什么,行吧行吧,你想看就看吧!” 唐河再看林秀儿,双手捂着脸,紧紧地勾着脚趾头,紧张得直发抖。 唐河笑了起来:“老夫老妻的,你紧张什么呀,再说了,小妹看就看了,它又不会往外说……嗯?” 唐河突然惊咦了一声,掀了被子,上下打量。 一番不方便具体描述的身体细节,特别是头发,秀儿的头发乌黑,发质非常好,自带瀑布一般的柔顺。 但是眼前的人,头发更柔软,而且更长。 唐河一把抓着对方的手挪开。 是沈心怡,又润又美的脸羞得通红,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着嘴唇,紧张得直发抖。 同时还有一些十分主动的,不太方便描述的动作。 唐河当时就惊呆了。 敢情刚刚在被窝里又亲又摸的,是沈心怡啊。 再看两人现在的情况,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特么的…… 沈心怡真的很美,很润,养尊处优的生活,三十岁的年纪,更是最熟最美的时候。 可惜无法描述,要不然的话可以再加上三五千字,保证带劲儿。 这种情况下,但凡是个男人就忍不住,都特么这样了,先办了再说呗。 但是,唐河硬生生地忍住了。 真要是办了,自己这辈子引以为傲的消停幸福的小日子,极有可能会过得一地鸡毛。 那我不白重生了吗。 唐河赶紧抽身,一把抱住了虎小妹。 虎小妹依偎在唐河的怀里,用脑袋不停地拱着唐河的胸口,然后一脸傲骄地看着沈心怡。 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沈心怡从脸红到脸色惨白,只用了不到十秒。 然后她默默地起身,捡起衣服穿好,又走了出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唐河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 但凡两人任何一个人多一句话,就会干草堆里迸出的火星子,就像老房子失了火。 扑都扑不灭的那种。 沈心怡在外屋铺被睡下,一想到刚刚那场景,气得她狠狠地踹了丧彪好几脚。 丧彪只是把孩子护在肚子中间,用后背承受了几脚,虎皮突突了几下,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唐河哪里还睡得着啊,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外头传来了有人进院的动静。 狗没叫,肯定是家里人,这个点了,除了林秀儿还能有谁。 林秀儿在外屋倒了杯水,然后推门进来。 看到唐河抱着虎小妹,围着被子,一脸阴沉地坐在炕上的模样,赶紧问道:“你,这是咋了?” “没咋,你干啥去了?”唐河问道。 林秀儿一愣,“没干啥呀!” “没干啥是干啥了?”唐河死揪着问道。 林秀儿都有些懵了,这是两口子打第一回亲上嘴儿之后,唐河第一次用这种不信任的语气问道。 林秀儿有点慌,赶紧说:“我去红霞那了啊,有些女人那方面的问题!” 唐河瞪着眼睛追根究底地问道:“女人哪方面的问题?” “说了你又不懂!” 唐河哈了一声,咱可是重生的,在理论上,除了揣孩子,我啥都懂。 林秀儿一脸为难地说:“红霞嫂子,嗯,她想托我找你要一根鹿茸!” “扯淡,这个季节上哪给她找鹿茸去!” “有的时候你给留意一下,要头茬一杠茸!有靠谱的给买一根也行。” 唐河皱眉道:“一杠茸不好啊,二杠的才好!” 林秀儿叹道:“人家就要一杠的。” “哪那么倔呢!” 林秀儿道:“就要一杠的,二杠的没法用!” “用?用什么啊,这玩意儿是泡酒的,要不就是……用?” 唐河这回真愣住了。 然后,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地摊奇闻中的传说。 据说哈,当年皇宫里,妃子最喜欢鹿茸了,还是那种一杠的鹿茸。 不是用来吃的,是用的。 还据说哈,一杠的嫩鹿茸,硬中带软,且表面有细密的纹路,若是用热水烫上一烫再用的话,有奇效! “噢……” 唐河恍然大悟,然后又一愣:“不对呀,她哪用得着这玩意儿啊!” 唐河强忍着才没说杜立秋跟嫂子有一腿的事儿。 但是,林秀儿显然是知道的,一边进了被窝,一边推开虎小妹,伸手又关了灯。 “立秋又不是她男人,这种事儿,不好那么多。” 唐河的脑子里顿时就有了画面。 这种事儿吧,挺正常的,都是正常人,还不兴有个需求。 只是脑子里的画面越清晰,就越是刺激,两口了自然就骨碌到了一起。 唐河睡了一个好觉。 一般他在家,他睡到什么时候,虎小妹就陪他睡到什么时候。 现在唐河起来了,虎小妹也起来了,弓着腰抻了抻,然后又伸着爪塌着腰用力抻了抻。 唐河也跟着抻了抻,一人一虎抻完,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哼哼声。 那叫一个舒坦。 唐河起来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沈心怡居然不在。 家里突然少了个人,唐河还有些不太习惯了,下意识地问道:“沈心怡呢?” 第841章 这是亲妈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唐河问林秀儿沈心怡哪去了,还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 唐河敏锐地发现,沈心怡一直放在炕梢处的那个大提包不见了。 唐河的心中顿时一沉,心里慌慌的,有一种空落落的,丢了点啥的感觉。 这时,李淑华来了,才一进门,跟在唐河身边的虎小妹就没个好眼色地看了一眼这个母人,一副劲儿劲儿的样子。 李淑华难得没跟虎小妹吵架,带着浓浓的八卦之色,一把推开虎小妹,把唐河拽到了里屋。 “妈,你干啥呀?神神秘秘的,有啥话不能当着秀儿的面儿说啊。” 唐河说着,又补了一句说:“不管你跟我说啥,回头我都跟秀儿说!” 重生一回的唐河,自然知道保证家庭和谐的首要因素是什么。 男人结婚了之后,不当妈宝,能免去百分这八十的这庭纠缠。 李淑华气得给了唐河一巴掌:“都说养儿防老,我算是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都不如家里那只白脸老狼!” “妈,你可拉倒吧,你跟我爸年轻力壮的,用我防什么老啊,啥时候你们有病有灾,躺炕上动不了的时候,才是我这个儿子尽孝的时候。” 李淑华气得直瞪眼珠子。 明知道儿子说得有道理。 而且这个儿子,方方面面做得啥挑都没有,别说十里八村儿,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兴安岭,那也是拿得出手的骄傲。 可是当妈的,平时瞅着这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样儿,心里的气儿就不顺。 现在自己说一句,儿子好几回怼回来,气儿就更不顺了。 主要也是女人人到中年了,都绝经了,更年期了,脾气更古怪了。 不过,强烈的八卦,还是压下了她的怒气。 李淑华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压着嗓子说:“那个小沈,我看她一大早的就走啦!” “走了?咋走的?” “骑自行车走的,还驮了那老大一个包!” 李淑华说着,还踮着脚往门外头看了看,见林秀儿没偷听,这才接着说:“儿子,她咋走了呢?是不是你……你有啥毛病啊?” “啊?我有啥毛病啊?”唐河都被老娘的话给问懵了。 李淑华说:“别看你年轻,但是那个小沈可是生过孩子,又三十来岁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啥呀,就不是省油的灯了!” 李淑华一瞪眼睛,给了唐河一杵子:“我是你妈,你跟我还装什么糊涂? 你这虎骨酒是不是快喝没了?家里不是还有虎鞭酒吗?你爸那还有一大瓶子,一会我给你拿来!” 唐河都懵了,伸手摸自己的脸,咋地啊,我就虚成那样吗?连亲妈都看出来了? 李淑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跟你说,这种事情,就不能太要脸!” “啊?咋又扯到不要脸上啦?” 唐河有点跟不上了,刚才还说自己虚,现在又开始让自己不要脸了。 “我跟你说,这女人呐,不管啥事儿,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秀儿跟你都生了孩子,有孩子牵扯着,她又跑不了!” “啊?秀儿为啥要跑啊!” 唐河一惊,难不成我家秀儿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跟谁犊子了?所以我妈拿话点我呢? 唐河立马一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林秀儿的性子,就算是当场把自己逮到炕上,也就哭上一通,绝对不会干出扯犊子这种事情。 李淑华咬着牙,用手指头点着唐河的额头恨恨地说:“你是不是傻,我说的是秀儿吗?我说的是沈心怡。” “沈心怡又咋啦!她不是有孩子吗?孩子都七八岁了。” 娘俩鸡同鸭讲,把李淑华气得直晃悠,伸手扶墙,踹了唐河一脚:“沈心怡的孩子跟你有关系吗?” “扯,跟我有啥关系啊!” “再生一个不就跟你有关系了,你俩都有孩子了,她还能跑吗?” “她跑不跑的,跟我俩有没有孩子……” 唐河一滞:“妈,你等会,我俩也没事儿啊,都没有的事儿,非得跟她生孩子干啥啊!” 李淑华哼了一声:“你问我的脚趾头信不信?” 唐河叹了口气:“秀儿天天在家,我还能当着秀儿的面跟沈心怡扯犊子啊。” 李淑华一撇嘴:“你可拉倒去吧,你问问全村儿的过来人,哪个看不出来!” 唐河都急了:“你们看出点啥啊!” “就她那脸色(shai)儿,一看就是炕上没少骨碌!” “我真没有!” “行了行了,你可闭了吧!” 李淑华不耐烦地说,然后又抻着身子,往门口看了一眼,接着小声地说:“我跟你说哈,我儿子有能耐,牵一个挂两个的都不算个事儿。 就算他老林家知道这个事儿,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唐河都听傻了。 不过可以确定,这是真的亲妈啊,也只有亲妈才能给亲儿子出这种主意。 唐河无奈地苦笑着,推着李淑华往外走。 “妈,你就别瞎出主意了,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能搞定的!” “你搞定个屁,我可是你亲妈,我还能害了你啊!” “是是是,你不害我,你都是为我好!” 从亲妈的角度,给儿子多找几个媳妇儿,可不就是一片好意嘛。 但是,唐河这辈子,就想消逼停的过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啊。 别以为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得先有老婆有孩子吧,老婆通情达理儿子省心吧,你那个年纪渐长的妈,咱说身体健康硬实,那是老天爷开眼,关键是别总给你找事儿吧。 相比上面这些,钱,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一项。 唐河的地窖里有几千斤的金子,有无价之宝的传家之宝。 银行里还有远超这个时代万元户的存款。 所以才敢放这种话,一般人,不建议他这么吹。 唐河刚把李淑华推出去,孙宝明就在门口探头探脑地观望。 三条猎狗认识他,没那么熟,一直紧盯着他,他也不敢进门。 现在看到唐河了,赶紧蹦着挥手打招呼。 李淑华本来还想把唐河拽到前院去劝一劝的。 现在儿子家里来了客人,有天大的事儿也得往后推一推。 这个就要家丑不可外扬。 虽说李淑华恨不能装个大喇叭满世界的宣扬,我儿子有能耐,我儿子有俩媳妇儿,个顶个的好,个顶个的俏。 人家沈心怡还是中专老师,往后要当教授的文化人呢。 李淑华不甘愿地回去了。 孙宝明进了院,先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特别是看了一眼唐河家门口。 林秀儿站在门口向他一笑,问他吃饭了没有。 孙宝明赶紧叫了一声嫂子,我还没吃呐。 林秀儿应了一声,回屋又打了几个鸡蛋煎个鸡蛋饼加个菜。 孙宝明见林秀儿回屋了,这才紧张地抓住了唐河的胳膊。 “唐哥,你跟我小姨感情破裂了呀!” “鸡毛感情破裂啊!” “是是,那就是身体破裂了呀!” “有个鸡毛身体上的关系啊!” “是是是,没关系,那,咱还是哥们吧!” 第842章 咱们各论各的 唐河大怒,一把揪住了孙宝明的衣领怒道:“你特么的倒底要干啥?” 孙宝明被唐河揪着衣领举了起来,刚要挣扎,身边呜地几声,三条猎狗围了上来,呲牙低吼。 如果只是狗的话也就罢了。 关键是屋门一开,一只娇媚的老虎奔了出来,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孙宝明,带着一股子凶气奔他就来了。 孙宝明都能听到这只母老虎在呐喊,我男人要你现在死,你就活不过十秒钟! “虎,虎,虎!”孙宝明急得大叫。 唐河扭头瞪了虎小妹一眼。 虎小妹一个急刹停到了唐河的身边,似乎有点尴尬,冲都冲过来了,总得干点啥吧。 它一巴掌就把离它最近的大黑拍飞了出去。 大黑飞出去好几米,在雪壳子里打了几个滚,爬起来抖抖雪,没事儿狗一样跑过来接着呲牙。 狗嘛,被老虎打了,不寒碜! 只是大黑呲了几下牙才发现,虎子和大青已经回窝了,就剩下它一个在这呲牙的。 大黑用它聪明的大脑想了想,决定听虎子的,然后钻进了虎子的狗窝里。 四只胖狗崽子往它的肚子底下钻,大青不干了,就看这毛色,也有一半是我亲生的啊,凭啥你全都拢过去啊。 大黑和大青干起来了。 唐河家这两只猎狗打起来很讲究,挤在虎子的窝里,脸贴着脸的撕巴,动作幅度小,战况激烈却又点到为止。 唐河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嘶声,虎小妹立刻起身,往狗窝前一站。 三条猎狗立马把四个胖崽子护在身后,面对虎小妹的时候,不停地摇着尾巴,讨好中带着警惕。 孙宝明这才腾出空来说:“一大早上的,我在镇上看着我小姨了,她自己骑个自行车,驮着自己的行李包,摔得全身都是雪,哭得眼睛都肿了,眼泪把脸都冻坏了。” 唐河嘎吱嘎吱地挠着头皮,强压着心中泛起的心疼。 这特么的,真不怪我啊。 总不能因为我昨晚上没干那种事儿,所以就把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了吧。 什么时候男人能把持,有自控力还是错了? 孙宝明叹道:“我小姨跟我说,她再也不回来了!” 唐河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除非你去牙林求她!” 唐河立马摇头,我疯了才会跑牙林去求她,我自己的日子过不过了。 说句实在话,自打结婚以后,这天下所有的女人加一块,都得排我家秀儿后面去。 再说句难听点的,但凡媳妇儿是那好样的,亲妈都得再往后排一排。 孙宝明说:“小姨坐火车走的,自行车我骑回来了,往后我还管你叫姨夫,你管我叫老弟!” “滚你妈的!” 唐河急恼恼地骂着。 唐河这一骂,反倒是让孙宝明的心中松了口气。 怕就怕唐河跟他客客气气的,因为小姨的事儿,两人再形同陌路。 我草啊,这一拨的投资几十亿美刀啊,真要是最后一步落不了地,他们老孙家不说完了,也得再往后掉几个梯队啊。 孙宝明挨了骂,乐呵呵地跟着唐河进屋。 才一进屋,就从里怀兜里掏出零零碎碎的一堆东西塞给林秀儿。 林秀儿看着手上这一堆亮闪闪的东西,顿时妈呀了一声,这都是些啥呀。 红宝石绿宝石大钻石啥的,一个个亮晶晶的,看着就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林秀儿也就是吃惊,倒没有被吓到。 任谁见过成堆的金灿灿的黄金之后,对这些玩意儿都有抵抗力。 林秀儿是绝对不肯收的。 男人在外面闯荡出名堂来了。 当女人的可不能眼皮子那么浅,随便伸手会害了自己的男人。 林秀儿宁可上吊去,也绝不会因为一些好处害了唐河。 唐河只是瞄了一眼,十分淡定地让林秀儿收下。 林秀儿听唐河这么一说,立刻就停下了推脱的动作,把这些宝石的项链手链头饰啥的收了起来。 “回头我喊红霞和三丫过来,让她们也挑一挑!” 你看,这就是唐河日子过得舒心的原因。 有道是妻贤夫祸少。 林秀儿可不是那种眼皮子浅,小心眼有算计的女人。 她也知道,唐河在外面能闯荡出来,少不了杜立秋和武谷良这两个好帮手。 有了好处,是不能独吞的。 一回两回的,男人们不计较。 可次数多了,谁也不是傻子,一旦心里有了疙瘩,想解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河看着孙宝明屁股底下像长钉子的模样,索性吃了饭之后,踹了丧彪一脚,让它去把杜立秋和武谷良喊来。 丧彪懒懒地躺在炕上不乐意动弹,外头多冷啊,哪个好老虎放着热炕头不睡往外跑啊。 丧彪眯着独眼,一只粗壮的大爪子,悄悄地伸到了孩子的小被子里,勾开开裆裤,爪子轻轻地勾到了孩子的屁股蛋上。 虎爪很尖利,但是不发出虎力的时候,又没那么尖利,只是勾得有点疼。 孩子哇地哭了。 丧彪立马把双爪一勾,把孩子搂到了怀里,它还晃呢。 完全就是一副我要看孩子,我很忙,我没功夫的模样。 人家这理由也是真充份,唐河只能气得直瞪眼珠子。 林秀儿笑了起来,让他们先吃着,然后她拿着一堆东西出去了。 没一会儿,杜立秋和武谷良就来了。 一听说要去镇上见那些老板,两人一蹦多高。 实在是那些老板太有诚意了,那些各色大美人,特别是黑得直反光的黑妞,真是让人眼馋啊。 唐河没兴趣,他们可有兴趣啦。 特别是武谷良,现在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曾是大哥了。 还是跟着唐哥好啊。 有吃有喝还有娘们儿,而且这娘们儿的质量,不是一般的高啊。 出门的时候,唐河稍有一些犹豫。 秀儿可没回来呐。 自己一走,虎小妹也跟着,屋里可就剩下丧彪和孩子啦。 就丧彪那个熊样,不担心它吃孩子,就怕这家伙一撒欢,再把孩子叼出去玩儿。 上回没冻死算命大。 再来一回,谁受得了啊。 就在唐河犹豫的目光当中,丧彪出现在门口,抬起爪子,探出爪尖,勾着门绳,独眼瞥了唐河一眼,明显的一个老虎白眼中,砰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第843章 大兴安岭唐河,一口唾沫一个钉 唐河大怒。 你特么一个赖在我家里混吃混喝的废物,居然敢瞧不起我! 唐河当既捏着拳头就要冲上去干它。 然后裤腰就被虎小妹叼住把他拽了回来,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发出又细又媚的哼哼声。 也亏得它一只老虎,还能发出这种动静来。 虎小妹的面子,唐河是要给的,只能恨恨地骂了几声,然后上了车。 虎小妹也上了车,本来它要坐副驾的,但是它是真的坐不下,只能挤到后座去。 偏偏除了唐河,它又不许其它人靠近,摸你就更别想了。 号称载人拉货神奇无比的面包车,只拉了区区四人一虎和一点太岁,一下子就显得格外的拥挤。 唐河开着面包车出了村,再想到之前丧彪那样,突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那可是一只八百多斤的雄虎,说它天下无敌也过份吧。 结果窝在自己家里,勤勤恳恳地带着孩子,却被各种瞧不起,受尽了侮骂和白眼,却死活都不相信它是一只天下无敌,号令百兽的猛虎…… 我草,这情节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 噢,这种熟悉的情节,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唐河突然发笑,把车里其它人都搞得心里毛毛的。 特别是面包车开得越来越快,在压得滋溜滑的雪壳子路面上,时不时地还会来个神龙摆龙,摇头晃脑,换谁都毛啊。 特别是副驾位的孙宝明,更是直突突,忍不住抓着侧上方的把手,赶紧给自己系安全带。 这年头的人开车,谁特么系安全带呀,系那玩意儿多不吉利啊。 “唐哥,咱慢点,不着急啊,有啥事儿跟兄弟说,我也知道你是啥事儿。 你放心,回头我回了牙林,我就是绑,也把我小姨绑到你跟前来!” 孙宝明都语无伦次了。 “滚一边去,我就是嫌烦了,早点把这些人打发走,我好早点消停。” “那也不着急,反正咋整,他们今天就滚蛋了!”孙宝明的语气更加温柔了。 孙宝明心中感叹着,唐河这样的铁汉,心中也有柔情呀。 遇到了小姨这种绝色美人,嗯,秀儿嫂子跟小姨也不相上下,还不是一样绕指柔。 换谁都难舍啊。 孙宝明忍不住说:“唐哥,反正你又不缺钱不差事儿的,你在牙林再买个房子呗,我给你牵钱搭桥。 到时候你牙林住一段时间,再回来住一段时间。” 唐河顿时大怒,车子出溜一样在路上打横了,再搂一把方向盘,车子摆正了。 孙宝明尖叫了一声大叫道:“我小姨肯定是乐意的,就凭你的本事,我相信秀儿嫂子肯定也乐意的……” 杜立秋大咧咧地笑道:“就是就是,大家都乐意,就你不乐意,装什么屁驴子(装逼)啊。” “啧啧!”武谷良没帮腔,却发出一声声感叹的声音。 “我可去你妈的!” 唐河气得差点把车直接冲到大壕沟里去。 一直到了镇里头,唐河下车的时候,一帮大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 结果一看到唐河那张臭脸,吓得又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迎上来,还是该退下去。 镇上的几个领导一看唐河这样,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了一声爷爷啊,你又要搞个毛啊,可别害了我们啊。 唐河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脸,露出微笑来。 自己那点烦心的破事儿,就不该冲别人去。 唐河主动上去握手,然后招呼着大家赶紧进屋,外面怪冷的。 唐河这一热情起来,顿时就是开春的大河冰封解冻一样,哗啦啦地就呈现出另一片天地来了。 进了招待所,唐河还重点地问了一下要在浙省投资的那些大老板。 毕竟,之前在齐市,人家蒋厅长直接动用了省里的关系,捞了他们一把。 因为那种破事儿,用省里的关系,可以说,浙省的省级大佬不是一般的丢人,这个人情可欠大发啦。 唐河拉着那几个大老板,大谈浙省的发展前景。 唐河在这些老板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言出法随,说谁赚,那真是赚翻了天啊。 就连港城的玄门大师,孤生大师,都奉这大兴安山中的高人为师。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亲眼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身边趴着一只很通人性的母老虎。 这个年轻人,手下意识地摸着虎头,老虎眯着眼睛,享受中又带着娇媚的模样。 就这副模样,换谁在场,都得心悦诚服地说上一声,山中高人。 唐河但凡离开大兴安岭,那就是小说中的高人下山的标准模板。 唐河这一番言词,顿时让其它人都为之动心,有一种想要一块搬过去的冲动。 孙宝明和几名牙林来的干部,急得直跳脚,却又不敢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捅着李局长和胖镇长。 两人翻着白眼,谁都不肯动弹。 李局长马上退了,平安落地,才懒得节外生枝呢。 胖镇长倒是有心,真要招来企业,最先受益的肯定是地方啊。 上次小鬼子一股就是上亿,林业局本来就富,现在更是富得放屁都油裤裆了。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这种事儿可以提,但是绝不能再在提,万一我唐哥心情不爽,草,我这个镇长都当到头了。 其实我想像陈旺那个所长一样,渴求进步啊。 唐河也看了他们的脸色,也不做理会,自己是还蒋厅长的人情嘛。 聊完这边再聊那边,亲切地听取了这些大老板们的担忧,还有对钱景的渴望。 唐河也不像那些玄门中人那么神神叨叨,只是眯着眼睛稍一琢磨,就十分笃地说,此处与你的投资契合。 但凡人家小心翼翼地提出一点疑问来,唐河只需再多加一句。 唯一不合的,只欠缺了一条路而已。 这年头国内的交通情况堪忧,能忽悠他们多修一段路,都算是造福了当地老百姓,功德无量了属于是。 唐河这么一分析,这些本就精明的大老板,越发觉得有道理。 唐河甚至拍着胸脯说,只要投资落地,一年之内你们不赚钱,尽管来找我。 唐河这一句话,更像是给他们一颗定心丸了。 谁不知道,大兴安岭唐河,一口唾沫一个钉啊。 第844章 你想先吃啥 唐河心想,妈的,国内对你们的政策,那是一直扶到炕头上,恨不能跪下来舔你们的脚丫子。 除了不给钱,要啥给啥,再加上国内现在这么廉价的劳动力,要是还不赚钱,那可就真是你们的命了。 唐河聊完了之后,又把分好的太岁每人送上一块。 而且一再地叮嘱他们,这东西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说它屁用没用也没毛病。 你们拿回去当个念想,当个纪念好了,千万千万别吃饱了撑的瞎琢磨,更别瞎吃。 真要是把谁吃死了,我唐某概不负责。 一帮大老板连连称是。 但是彼此的目光相互碰撞着,每个人都是一副我懂了的模样。 人家唐哥是世外高人,太岁更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地宝。 唐哥身在玄门,不可妄泄天机。 这种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了。 聊了一通之后,又送上一大块太岁,把这些大老板乐 整个交流过程十分顺利,没人跳出来质疑,也没有人主动把脸伸过来让唐河打。 至于杜立秋和武谷良,这俩人早特么没影子了,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看着。 大家也算是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多问。 这些大老板人也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现在事情都搞定了,次日一早,又留下一堆礼物感谢唐河。 几辆特制的,只有省级出门才有资格乘坐的客车,把他们全都带走了。 而那些他们带来的女人们,一个个俏脸红扑扑的,明显是吃饱的样子。 孙宝明临上车之前,看向唐河欲言又止。 唐河本来就有些不耐烦了,自己重生一回,可不是为了跟这些大老板周旋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孙宝明紧紧地抿着嘴,强行憋出一个屁来,然后一声不吭,上车就走。 把人都送走之后,李局长等地方领导长长地松了口气。 实在是级别太低了,有点够不上啊。 不过胖镇长倒是满面红光的,多多少少也沾着点光,这些大老板,倒是对大兴安岭的山货很感兴趣,留下了收购的方式。 这可就给胖镇长可操作的空间了,光靠林文镇肯定是吃不下的,甚至要整个旗,甚至要把加奇也带上,才能满足那些客商的胃口。 政绩这不就来了,都这一把年纪了,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有机会主政一县呢。 到了这个级别,据说做个梦,都会举县之力给他实现呢。 胖镇长红光满面地上前,小声地说:“唐哥……” 唐河当时就急了,你一个镇级主政,管我一个小年轻叫唐哥,你想害死我吗。 胖镇长一点都不以为意,要拿稳这份政绩,还得我唐哥帮忙呢。 “去看看你俩兄弟吧,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唐河一惊。 我草,这俩犊子这两天就特么没下过楼啊。 唐河赶紧上了楼,推门进屋。 屋里弥漫着一股女人脂粉的香味儿,更多的还是那股子只要有经验都懂的味儿。 唐河进了卧室,好家伙,这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两张拼在一起的床上,脸色铁青,嘴唇泛紫。 杜立秋勉强抬抬手,气若游丝。 武谷良甚至都没发现唐河进来,还有点要倒沫子的意思。 别说他们俩了,像他们这么个扯法,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要烂成一团泥啊。 李局长也过来了,不过没进屋,跟唐河说:“让他们在这歇几天吧!” 唐河立马摇头,还特么不够丢人的。 唐河把这两人裹吧裹吧塞到了车里。 就他们这样,总不能直接送回家吧。 潘红霞肯定是不在意的,两口子有了孩子之后,就为了孩子活了,貌合神离了已经。 至于三丫,三丫心知肚明,在三观不正的妈指点下,还有点纵容的意思。 不过把这种状态的杜立秋送回家,那不是欺负人家三丫心善嘛。 豆腐西施那也不能送。 所以,只能送到武谷良在镇上的家里去了。 那个房子,蓝蓝带着婆婆和孩子一直在住着呢。 以前每次来镇上,蓝蓝听到消息都会赶过来,就算不跟自己说话,也远远地站着,定定地看着他。 这两回倒是没看到蓝蓝。 难道说,蓝蓝处对象了? 唐河也不好问别人,打定了主意先去看看。 如果蓝蓝有了相好的,那自己就把这俩货拖到山里头,挖个雪窝子先躲上几天再说。 冻不冻死的就看命了。 唐河前脚开着车刚到门口,后脚就见蓝蓝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地上雪滑,到了跟前一刹车的时候,出溜一下就摔倒了,一直滑到了车前,给唐河行了一个大礼。 蓝蓝完全不顾自己摔了,起身小脸通红,鼻尖见汗,似乎还带着紧张地说:“唐,唐,唐哥,你,你来啦!” 唐河看她紧张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沉。 这是听到消息,跑得飞快啊,家里应该是有男人不想让自己发现的。 其实大可不必嘛,她不远千里地从秦岭到大兴安岭来投奔,自己把她安顿好,完全是看在秦岭时那一份情。 她真要是有了对象,能过得挺好的,自己只会为她感到开心。 唐河笑了笑说:“就是路过这,给老武拿点东西,在仓房里,大缸里放着一张网,你帮我拿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蓝蓝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唐哥,你不会以为,我在家里藏了男人吧?” 蓝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汉中一带的口音,说话的时候像鼻子不通气似的,带着几分鼻音,笑着说话的时候,声音更好听。 唐河被蓝蓝戳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 蓝蓝十分开心地打开了门:“唐哥快进来呀,这是老武的房子呢,对了,我攒了些钱,问问老武这个房子卖不卖,要不我再买个房子!” 蓝蓝说着,开心地把唐河的车让了进来。 这时,裹得严类实实的老婆子也出来了,看到唐河,笑得合不拢嘴,这个小伙子子,终于舍得来看蓝蓝啦。 唐河把杜立秋和武谷良扛进了屋扔到了炕上。 蓝蓝忙着铺被,老婆子又把炕烧了。 烧完炕之后,老婆子转身就往外走,说是去接孩子,还说她带孩子去旅馆住,保证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的。 “诶诶!” 唐河赶紧喊老婆子。 腿脚不灵便的老婆子,这会却像刘关张附体了一样跑得飞快。 蓝蓝忙了一圈,把另一个屋都铺上了厚厚的被子,再一撩她的头发,俏脸红扑扑的。 “唐哥,你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第845章 完了,这下说不清了 蓝蓝瞪着一双杏眼,一脸期待地看着唐河,有一种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月一般的感觉。 唐河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大白天的!” 蓝蓝羞涩地一笑,却又大大方方地解着棉袄的扣子,微低着头说:“白天才好,看得清楚!我喜欢看得清楚,唐哥,你喜欢不?” “我……” “你,不应该在上班的吗?”唐河没话找着话。 蓝蓝脱了棉袄,只穿着线衣线裤,不好多说,反正,小媳妇儿那才叫一个带劲。 蓝蓝一愣,然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整个林业局,谁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啊。 我现在都有编制了。 人家李局长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让我不用去上班,工资和奖金都照发! 只是我不肯,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给你找麻烦啊! 而且李局长也说了,过几天把我调到档案科当打字员呢! 那个方盘盘打字,好难啊! 不过我一定会学会的,一定不给你丢人!” 蓝蓝越说越兴奋,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要给唐河脱衣服。 唐河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沈心怡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 “啊,我想起来了,你等着我一会,我去烧水,我们不急,我婆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的!” 蓝蓝说着,很开心地跑去烧水了。 唐哥终于来找自己了,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一定一定要干干净净的,一定要完美的那种。 唐河听到蓝蓝在外屋地洗澡的动静。 他憋了一泡尿,硬是不敢动弹,现在一出门,肯定能看到蓝蓝在洗澡。 终于,蓝蓝洗完了澡,只披着一件外套就进来了,扎着头发,小脸红红的。 蓝蓝一把抓住了唐河的手,把他往炕上领。 唐河的脚好像生了根一样,蓝蓝没拽动。 蓝蓝杏眼带媚地看了唐河一眼,“你想在地上呀,也行,你想怎么样都行!” 蓝蓝说着,把头发撩了一下,重新扎好,然后蹲到了唐河的跟前。 唐河的裤腰一松,身子一抖,这特么的,让自己怎么拒绝啊,真要是拒绝了,怕是蓝蓝也会像沈心怡一样,来个伤心而去吧。 草,我真的没想过要干这种事儿呀! “唐河,唐河!” 女人的呼叫声中,房门被打开了,唐河的姐姐唐玉从外面跑了进来,然后看到屋里的景象微微一愣,接着像瞎了一样,向旁边的屋看了一眼。 看到杜立秋和武谷良脸色苍白地在睡觉,然后又转身走了出去。 唐河赶紧转身要走,蓝蓝却一把拉住了他,哀求道:“姐好像没看到我们,不急这一会了吧!” “你还真当我姐眼瞎了呀!” 唐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把裤子系好追了出去。 “姐,事情是这样的……” 唐河追上院里的唐丽想要解释。 唐丽却惊讶地说:“呀,二弟,你咋从屋里出来的呢?我都没看到你!”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瞎话说得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姐,有事儿啊?”唐河问道。 唐玉说:“咱奶死了!” “啊?” 唐河一愣,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一个极品的奶奶。 唐河说:“不能吧,就咱奶那个作精,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唐玉说:“谁知道呢,大爷一家给信儿了,咱妈不想让咱爸下山,然后让我找你拿个主意。” 唐河哼了一声:“行了,咱爸别出面了,出面说不定被极品大爷一家给折腾成什么样儿呢!” “不管咋说,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唐河的眉头一皱:“就是因为你这种想法,之前奶奶那一家子,才把咱们拿捏得死死的。 有些亲人,他是亲人,但是有些亲人,比仇人还要狠。” 唐玉赶紧说:“好好好,都听你的,我先回了,你也赶紧回屋吧。” 唐玉说着转身匆匆要走,然后忍不住回头说:“弟呀,姐多说一句啊,回去的时候,收拾利索了,别让秀儿看出来。 秀儿是个好姑娘,好媳妇,你可不能因为秀儿的性子柔,就往死里欺负人家!” “我……” 唐玉说完,根本就不听唐河的解释,转身就走了。 唐河气得直瞪眼珠子。 这是黄泥掉到裤裆里,跳到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不过,好像也不算冤枉吧,毕竟蓝蓝就披了外套,她还蹲下了。 唐河连屋都没敢回,直接上车启动了车子。 等蓝蓝再披上衣服出门的时候,唐河已经开车出去了。 蓝蓝长叹了口气,倒底还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不过,这已经是好大的进步了嘛。 唐河谁也没喊,就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出了镇。 原本,大爷一家是住在镇西头的。 不过,随着唐河的风头越来越盛,就连极品的奶奶也怕了。 都不用唐河开口说话,唐河的堂哥唐海,从给学校烧锅炉,到林场干力工,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安排他掏厕所去了。 偏偏那个极品奶奶还不敢找唐河说情。 于是,这一家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到依河林业局去了,唐海在那边接着烧锅炉。 依河镇离得不远,火车才两站地而已,开车的话个把小时也到了。 镇边的平房处,响着哀乐,还有大娘夸张的哭声。 唐河一进院,哭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在看着唐河。 唐河谁都没理会,只是看了一眼躺在门板上的老太太。 人死了,换也衣服,但是身上仍然臭气薰天,还有不少脏物结痂。 唐河也没多做理会,如果不是看在亲爹的份上,他来都不带来的。 什么别人指点说道,唐河才不在乎,有本事你当我面指指点点呐。 唐河露了面,两个依河镇的大混子也赶紧过来了,却没敢靠前。 这俩人一个开饭店,跟黄胖子关系不错,另一个是林场的场混子,跟武谷良称兄道弟的。 曾经他们以为自己很牛逼。 可是现在,他们连跟唐河搭个话的勇气都没有,你推我推的,最后还是那个场混子出面了。 “唐哥,来啦!” “啊,来了,有事儿?” “局长不太方便过来,你看有没有功夫,一起吃个饭呐?” 唐河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大爷大娘在屋里连面都没漏,唐海跪在老太太前面烧纸,也没吱声。 倒是罗晓凤,十分热情地把唐河送了出来,让他晚上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唐河看了看罗晓凤,当初那个初三就被罗海骗上炕的女孩子。 现在,横向发展,长得膀大腰圆,甚是彪悍呐。 第846章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唐河应了一声,出门上车,罗晓凤看着唐河开着车走了,顿时脸色一沉。 她一回屋就开始摔摔打打,咬着牙骂道:“都是姓唐的,看看人家的唐河,再看看你,一天到晚烧个破锅炉,能有什么出息,嫁给你算是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唐海低着头也不吭声。 唐大林老两口子欲言又止,结果立刻就把罗晓凤的火力吸引了过来。 “看看人家的老人,要么头拱地一样给买这买那,好歹能买个房子,你们老唐家,从上到下都个废物,到现在还窝在这个破房子里!” 罗晓凤说着,咬牙切齿地骂道:“都该像这个逼老太太一样,嘎ber一下瘟死!” 唐海忍不住抬头说:“你,你这是怎么跟我爸妈说话呢!” 唐海这一句话,顿时就让罗晓凤炸了,跳起来啪啪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你现在来能耐啦?在炕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能耐?你但凡有点能耐,我用得着被人说是不下蛋的鸡?” 罗晓凤说着,揪着唐海的衣领往外拖,一边拽一边大叫道:“来来来,让大家伙都评评理,倒底是你唐海不是男人,还是我罗晓凤不下蛋!” 唐海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通红的,死命地挣扎,抱着门框不撒手。 唐大娘赶紧上来拉拽,叫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罗晓凤立马转身,把唐大娘推翻骑到了上,一边撕打一边叫骂:“倒底是谁不嫌丢人,你家死老太太坐大街上拍着大腿骂我不跟他孙子办事儿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 你们一家子都怪我生不出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扒了你儿子的裤子看看,他倒底行不行?” 唐大林怒道:“还不是怪你,把我儿子的身子都祸坏完了!” 罗晓凤更怒了,跳起来给了唐大林一个大嘴巴子:“我才初三的时候,你儿子就对我下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走走走,咱们去派出所,好好评评这个理,反正我不怕丢人!” 罗晓凤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把这一家三口收拾得背服(服气)的。 唐河这边,两位依河大哥小心翼翼地陪同着。 林场那位犹豫了一下说:“唐哥,老唐家的事儿,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儿?” 林场那位微微一愣,然后硬着头皮说:“刚入秋那会,老太太跟小媳妇儿打起来了,当场就瘫吧了。 罗晓凤倒是伺候了几天,结果老唐家这一家子嫌埋汰嫌麻烦,就扔到外面的仓房里头,每天给口饭吃,拉撒都在仓房。 这老太太也真硬实,一直熬到这会,才熬不下去死了,听说是死在屎尿窝里的!” 唐河面无表情,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嗯,挺唏嘘,但是一点都不同情。 就这种偏心眼子偏到心尖上的老太太,有这样的死法,一点都觉得奇怪。 这两人见唐河反应平淡,暗道了一声果然非常人行非常事儿啊,所以也不敢吭声了。 依河林业局的局长姓杜,在自己家里请唐河吃饭。 两个混子虽然有头有脸,但是面对正科级大领导的家宴,还是没有勇气进去陪酒的,只送到了房门,就像个太监似的退了下去。 依河林业局来了好几个头头脑脑,镇长、副镇长也来了俩。 吃吃喝喝的时候,还试探着问要不要照顾一下唐海。 唐河也只是笑了笑,根本就没接这个茬。 都特么是人精了,还跟我在这试探呢,有那个必要吗? 只要不谈这个事儿,大家聊得还是很开心的。 杜局长硬是拉着唐河,在他家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唐河又去了大爷家里。 老太太拉到沟里的火葬场烧了,骨灰就用个小木头箱子装着。 回了家,罗晓凤做饭,唐河坐在屋里喝着茶水,准备喝完这一杯就走了。 唐大娘不停地捅着唐大林,朝唐河这里使着眼色。 意思是让唐河把老太太的骨灰带回去,让唐大山找地埋了,再年年烧纸上香什么的。 唐大林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看到唐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敢把话说出口。 唐大娘索性一横心说:“小河啊,你看你也是咱老唐家……” “别,只要别提咱,还能说个话。 你们一家子职工,本来活得就挺好的。 但是这老太太,把我家最后一点口粮都要来也要填补你家。 我爸的腿也是被老太太逼的,生生被野猪咬断的。 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我爸可就瘸了一辈子了。 我家,不欠老太太的,也不欠你的。 所以,大娘啊,你后面的话,可要想好了再说啊!” 唐河直接掀开了他们最后的遮羞布,憋得他们那叫一个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啊。 唐河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罗晓凤送了出来,想跟唐河说几句话,至少给自己在林业局安排个有编制的工作啊。 他把姐姐,还有外人都安排了,好歹咱是同村,现在又是实在亲戚啊。 但是,唐河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开车走了。 罗晓凤气得回屋就开干。 你们一家子没能耐,还把有能耐的往外推。 要不是你们,我也是林业局职工啦。 这一家子,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至于老太太的骨灰,直接就被扔到了壕沟里。 谁有那个闲钱买墓地,谁有那个闲功夫整天给她上香啊。 这点事儿,对于唐河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而且,这极品老太太一死,很有一种松了口气,彻底解脱的意思。 要不然的话,这种老太太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唐河再不在乎,心里也烦啊。 开车回到镇上,去老武家里的时候,唐河的心里还突突。 蓝蓝要是在家的话,她还像上回那样,让自己咋整啊。 幸好,路过老黄饭店的时候,看到杜立秋和武谷良在这吃饭呢,旁边还放着好几个饭盒,老黄正热情地往饭盒里装着小鸡炖蘑菇,红烧肉,蒸肘花之类的硬菜。 这两犊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这是连吃带拿啊。 看到唐河过来了,黄胖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唐河黑着脸结帐,把这两个身子还虚,但是很不要脸的家伙拎走了。 这两人比昨天缓过来一些了,至少死不了啦。 让他们两个带着给蓝蓝打包好的菜先回去, 唐河一点不担心,他们会打蓝蓝的主意。 一来,他们有分寸,二来,他们现在也没能力啊。 唐河都没敢跟蓝蓝照面,悄么的地开着车往家跑。 刚进村儿,就被唐树拦住了,上了车叫道:“哥,咱妈让你赶紧过去!” “咋啦?” “不道啊,家里来且了!” 唐河一头雾水,还是开车先到了前院。 进门先把白脸老狼奔到一边,推门进屋。 家里确实来且了。 一个五十出头,保养极好,还带着几分贵气的妇女。 另一个是个七十多岁,但是身子骨还很硬,带着几分知识份子气质的老太太。 特别是那个妇女,看脸型,看沈心怡有六分相似。 老太太那种知性的知识份子的气质,跟沈心怡也有六分相似。 唐河看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子。 第847章 我家闺女不当小的 唐河一看这妇女和老太太,跟沈心怡相似的面貌和气质,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人家肯定是以为自己跟沈心怡扯犊子,所以打上门来啦。 唐河赶紧说:“这位阿姨,这位……奶奶呀,我跟沈心怡可啥都没……” “砰!” 精气神儿十足的老太太重重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唐河顿时有一种面对班主任一般的恐惧感。 老太太厉声道:“我家小怡,虽说离过婚,可是改开第一代名牌大学生,要学识有学识,要模样有模样!” “是是是,沈姐方方面面都是太优秀了,我一个农民……” 老太太根本不听唐河说话,又重重地一拍桌子,“今天就说破了天去,我家小怡也不可能给你当小的!” “我们真……啊?” 唐河一听顿时愣住了。 这老太太啥意思啊,啥叫不给你当小的啊,难道还要我跟秀儿离了娶她啊。 老太太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唐河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 倒是那妇女,赶紧上来打圆场。 “小河啊,我妈可不是那个意思,噢,对了,我是沈心怡的姐姐,沈心蕾!” “孙宝明的母亲?” “对!” “那我得叫声大姨呀!” 沈心蕾叹了口气说:“你叫我一声大姐也行,各论各论的吧,这是我妈!” 唐河点头:“看出来了。” 沈心蕾说:“我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心怡这孩子……” 唐河一愣,沈心怡都快三十了,孩子都五六岁了吧,还孩子呐! 不过,看样子,沈心蕾这个亲姐,跟她少说差了十几二十岁,这老太太肯定也是老来得子。 嗯,这年头,很正常。 婆婆和媳妇儿一起坐月子也不少见。 七八岁的大侄子,带着一两岁的亲叔叔一起玩,也没毛病。 沈心蕾叹道:“心怡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屈,要不然也不至于说一句感情不合就离了婚。 这年头,谁不是咬着牙,苦熬一辈子呀!” 唐河没吱声,沈心蕾这么说也没毛病。 但是,自己重生这辈子,绝对不会那么过,我找了个好媳妇儿,不管有没钱,日子过得舒心就好。 “心怡打从你这回去就一直哭,问她也不说,身子都快哭坏了。 我们就想着,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请你去一趟牙林劝一劝,你看行不行?” 沈心蕾很客气。 哪怕她嫁得好,夫家权势不说权势涛天也差不多了。 但是她知道唐河的底细,就现在这个大环境,越是她这种家庭,对唐河就越客气。 真把唐河整急眼了,就凭他身上的功劳,都能把老孙家扒层皮下来。 沈心蕾温言细语地劝说着,但是老太太却很暴躁,又一次拍着桌子怒道:“我不管你咋整,反正我有小闺女不能给你当小的!” “妈!” 老太太一甩:“天天住你家算怎么个事儿啊,我们老沈家多少也有些家底,不管是在镇上,还是在牙林,哪怕在京城,也能给你们买得起房子!” 唐河啊哟了一声,重生算对了,上辈子怎么就碰不着这种好事儿啊。 李淑华忍不住了,说了一句:“你家小闺女不当小的,我家宝贝儿子还不入赘呢!” 李淑华说着又一撇嘴,十分自信地说:“跟谁俩摆阔呢,我们又不是买不起!” 唐河都要疯了,赶紧拽住了李淑华道:“妈,你就别添乱了!” 李淑华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自家的猪圈里头,可是埋着那老些金子呢。 老太太赶紧说:“我可不是要小唐入赘的意思,这么精神,这么能干的小伙子,脑子又不傻,怎么可能入赘呢。 我的意思是,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我们家不在乎多花一些钱。” “那也不行,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们可不干那些事儿,该咋地就咋地,多少条腿,几转几响啥的……” 唐河都要疯了。 再让你们说一去,结婚的日子都要研究好了。 李淑华虽说一再被儿子怼,但是依旧红光满面的,发自内的心骄傲。 她恨不能站到大街上,拿个大喇叭喊,瞅瞅,这就是我儿子,有能耐吧,人家主动把闺女送上门,还给钱给房子,我儿子可以大大方方地有俩媳妇儿。 唐河看这架式,自己劝肯定是劝不动了,只能使出杀招了。 唐河沉声说:“大姐,大姨,我就直说了吧,你们的法子,不靠谱!” 老太太一愣:“怎么不靠谱了?了不起我去老孙家卖个脸,把你调到牙林去,有我老孙家护着,五年之内,保证让你当上牙林局的局长!”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还真是豁出去了啊。 唐河黑着脸说:“等我说完了再许诺,这么说吧,在镇上,我有个相好的,从汉中那边一直撵过来的,全镇的人都知道!” 老太太一愣,脸皮颤了颤,然后一咬牙说:“有本事的男人,有个相好的也正常。” 唐河又说:“镇上不止一个,还有位大姐姐,京城还有一个,漠县那边有一个,齐市也有一个,草原那边也有!嗯,还有两个是空姐!” 唐河本来还想历数自己的风流史,可是数来数去,也就是蓝蓝这么一个正经想跟自己扯犊子的,漠县那个八字没一撇,根本不算。 至于说菲菲啊,张巧灵啊她们,那纯是纯扯犊子,结果扯来扯去,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就是想尝一口的那种。 所以,唐河很不要脸地,把杜立秋那点破事儿都安到自己身上来了。 随着唐河一个个地数,他也是暗自心惊。 杜立秋你个大牲口,是真特么的能扯啊,怕是你自己都要记不清楚了吧。 也幸亏杜立秋这个牲口用力过度躺到镇上了,要不然的话,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随着唐河一个个地数出来,而且还结合杜立秋扯的那点事儿,道出一些细节来,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 老太太和沈心蕾的眼珠子越瞪越大。 要是三两个的,也就无所谓了,有本事的男人嘛,风流点也正常。 可是,你特么的这是真要全国都有丈母娘啊。 当姐姐的,当妈的,脑子得抽成什么样儿,才会接受这样的男人啊。 老太太一拍大腿起身:“算了,就当我啥也没说,回去把我小闺女剁吧剁吧喂鸭子!” “那倒不至于!” 唐河赶紧留人,在东北这块,都进屋了到饭点了,万万不能让人饿着走的,回头还不被人戳穿了脊梁骨。 老太太和沈心蕾哪里还好意思再留啊,执意要走。 正拉拉拽拽的时候,门外传来杜立秋虚弱的大吼声。 “他撒谎!” 第848章 丧彪:告诉我,叫我什么 杜立秋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接着,雄壮的杜立秋,虚弱地扶着墙走了进来,然后指着唐河,义正言辞地说:“不要相信他,他在撒谎。 他说的那些女人,没跟他扯过犊子,都是跟我扯过的!” 唐河大怒,老子都搞定麻烦了,用得着你多事吗? 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啊,借你一点破事挡箭你都不肯吗? 唐河上去就踹杜立秋,杜立秋抱头挨踹,一脸的不服。 你也知道大家是过命的交情,结果我们一天到晚扯犊子,你特么跟个白莲花似的,在那坷碜谁呢! 哼哼,这回,人家老太太都出面了,我看你还怎么把沈心怡往外推。 一想到唐河也加入到扯犊子的行列里,杜立秋心里贼爽,甚至都不挡了,不就是踹两脚嘛,又踹不死人。 老太太上去把唐河拽住了。 唐河怕自己的力道伤着她,只能放过了杜立秋。 老太太看看虎了吧叽的杜立秋,再看看唐河,气宇轩昂,咋瞅咋顺眼的小伙。 这样的小伙子,换自己年轻四十岁,也想跟他扯个犊子啊。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杜立秋一眼,向唐河说:“小伙啊,往后交朋友的时候多个心眼。 有些人呐,表面看着憨厚,实际上那心思坏着呢!” 杜立秋一脸的懵:“这老太太啥意思啊?” 唐河忍着笑说:“她说你不诚实!” 杜立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不诚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老太太淡淡地瞥了杜立秋一眼,哼了一声,眼中带着不屑。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瞅你虎了吧叽,五大三粗,黑了吧曲的样儿吧,女人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不顾一切地跟你扯犊子呢。 杜立秋大怒,跳起来非要找个证人不可。 但是他跳了两圈又傻了。 因为,杜立秋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他从来都不在本村,还有大霜村等几个离得近的村子里扯犊子。 我家三丫支持,丈母娘还主动给钱让他扯。 但是,不能在家门口扯出箩烂(麻烦事)来。 镇上倒是有个孙梅梅,但是人家嫁到旗里去了呀。 严晶更是早就追求自己的理想去了。 他一时半会的,居然连个证人都拽不出来。 总不能把潘红霞拉过来当证人吧。 就算拉出来也没用,人家武谷良都不信,何况是更陌生的老太太呐。 杜立秋气得握着拳头,要捶死这个敢瞧不起自己的死老太太。 唐河两脚把他踹了出去,少特么在这里犯虎,赶紧滚回家躺着挺尸去吧。 倒底还是留着这娘俩在家里,唐河赶紧叫林秀儿过来给做饭。 当端庄秀丽的林秀儿出现在前院,而且麻利地做饭的时候,老太太和沈心蕾对视了一眼。 林秀儿是那种你看她第一眼,不会惊艳,但是对她就极有好感,一心想娶她做老婆的女人。 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她漂亮,惊艳。 特别是生过孩子的林秀儿了,彻底地褪了女人的涩气,变得丰润了一些,变得更加招人稀罕了。 家里的老婆都这么漂亮,这么优秀。 在外头扯的那些犊子,得扯成什么样啊。 也难怪小闺女会被这种直掉渣的男人迷昏了头。 老太太和沈心蕾绝口不再提自家小闺女的事儿了。 更觉得庆幸,没被这人渣偷了身子,就是万幸啦。 唐河陪着吃吃喝喝的,只求这娘俩千万别再搞出妖蛾子了。 吃完饭,老太太拉着林秀儿的手非要跟她好好唠唠磕,唐河也坐在旁边陪着。 不过,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办似的。 漆黑的夜里,两道融入夜色的身影,轻灵地翻过唐河家后院子的板皮杖子,踩着雪咯吱咯吱地往房子的后门处摸去。 摸到门边上,身影停了下来。 “小田君,你确定屋里的人都走了吗?” “八嘎,松岛,不,大林,别叫我小田君,叫我田先生,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噢噢,我们都是盲流子!” “我确定那个女人离开了,这个家里只住了三口人,男人和女人都不在,家里只有孩子!” “那三条猎狗呢?” “放心,我用秘药迷翻了。” “摇细,记住我们的任务,拿住那个孩子,逼迫唐河交出天材地宝!” “明白!” 二人说着,拉上了面巾遮住了脸,然后悄悄地从门缝探进去一个薄竹片,想要挑开门锁。 不过两人挑了半天,啥也没挑着,急得直冒汗。 还是松岛急了,一拽门,我草,门开了,居然没有锁。 两人趁黑摸进了屋里,像两只大虫子一样拱动着,一直拱到了屋里。 两人贴在炕沿处,小心地起身,黑夜中,侧耳倾听着炕上的呼吸声。 低沉微有些急促的,肯定是孩子的声音。 小田伸手,缓缓地向炕里摸去,摸到了孩子的小被子,又摸到了小脚丫。 小田抓着孩子的脚丫,一点点地向外拽着。 不过让小田感到奇怪的是,这家的墙上,居然还有一个绿莹莹的珠子。 难道这农村还有夜明珠的吗?这东西可是有辐射的。 真是愚昧啊,这东西都敢放在家里。 丧彪侧躺在炕梢稍微凉快点的地方,瞪着一只独眼,清清楚楚地看着一只手勾着孩子往外拖。 丧彪的大爪子轻轻地一抬再一落,压住了孩子的衣角。 小田立刻拽不动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惊醒了孩子。 松岛有些急了,探身伸手,抓住了孩子的另一只脚,轻声道:“用力薅啊!” “孩子会哭的!” “哭怕什么,把嘴捂上,再喂点药,又不算伤害孩子!” “摇细,有道理!” 两人一起用力。 孩子被拽得哼叽了一声,要哭了。 结果两还没拽动,松岛更急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挂住了啊。 松岛在兜里翻着萤光棒,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孩子不哭的时候,丧彪就当是玩玩了。 现在孩子都要哭了,这哪行啊,饭碗要翻啊。 丧彪起身,爪子一拽,搭着灯绳一拽一拉。 啪哒,灯亮了。 丧彪也从炕上起身,八百多斤肥壮的大体格子,比脸盆还大一圈的大脑袋,鼓炸的腮毛,还有狞狰的疤脸,独耳,独眼。 杜岛和小田被突然亮起的灯吓了一跳,再一抬头,看着丧彪陷入了呆滞当中。 丧彪扭了扭脖子,晃了晃脑袋,独眼阴冷地望向这两个鬼子。 在家里这些人面前,我就是只会带孩子的废物,你们把我当废物,我也不怪你。 可是在外人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该叫我什么? 第849章 丧彪护崽立大功 松岛一个激灵,回手掏出一把小手枪,抬手就瞄向丧彪。 小田惊叫了半声,直接掏出一把刀子来。 “砰!” 枪响了。 丧彪的脑袋一歪,这一枪,正正地打在了它的额头上。 “哇!” 枪声在屋子里回荡着,把孩子惊醒了,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哇吼!” 丧彪发出一声怒吼。 八百斤的巨虎,贴脸怒吼,这天下就没有人能扛得住。 一声虎啸,惊魂动魄。 松岛明明手上还握着枪,偏偏身子软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脑勺硬生生地抽了出去,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小田强撑着身子要跑,丧彪爪子一抬,身子一窜,奔着他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丧彪这一记虎掌,足以把人的脑袋拍稀碎。 孩子哭声更大了。 丧彪缩回爪子,赶紧低头叼起孩子,又轻又柔地摇晃了起来。 又是枪响,又是虎啸的,唐河怎么可能听不到。 当唐河像一头猛虎一样冲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小田跟头把式地从自家跑出来。 而三条猎狗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四只胖狗崽子,发出很凶狠的奶叫声。 谁又会在乎小狗崽子的奶叫声叫呢。 唐河根本就没问对方是谁,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直接就把人踹得闭过气去。 再冲进屋里,就见丧彪满头是血,还在那晃着孩子,孩子已经不哭了,嘎嘎地笑着拽丧彪的胡子。 地上躺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身边还扔着一只小手枪。 唐河的心当时就提了起来,赶紧先抱过孩子看了看。 孩子身上有点血,是丧彪淌下来的。 林秀儿疯了一样的抢过孩子,看到孩子没受伤,脸上又闪过一抹狠色,到厨房拎着菜刀,就要把这两个家伙剁了。 丧彪半趴在炕上,抻着脖子,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林秀儿也看到了丧彪脑门上的伤,顾不上砍人,赶紧上来看丧彪。 好家伙,一颗子弹,端端正正地卡在它额头王字纹的中间。 子弹打穿了皮肉,卡在头骨上。 现在得先救丧彪啊。 唐河让林秀儿还有老妈压住丧彪,自己掏出了手插子,先用酒洗,再用火烤,接着还要先给丧彪洗伤口。 伤口受到刺激,丧彪疼得嗷嗷叫,爪子勾着林秀儿的衣服,把她都举了起来,却没有扔出去。 沈心蕾抱着孩子,看着这一家三口在那摁着一只老大的大老虎,已经看傻了眼。 老太太倒底是见过世面的,看着唐河恼怒地给了丧彪一嘴巴子,把它打老实的模样,不停地吸着冷气。 怪不得,怪不得小闺女要死要活的。 换成自己年轻几十岁,真要碰到这样的男人,怕是也要踹了自家的老头子,不顾一切地跟这样的男人私奔啊。 唐河索性一脚踩着丧彪的腮,用手插子割开它脑门上的皮肉,在一阵牙酸似的嘎吱声中,硬生生地把嵌到了头骨里的弹头给挖了出来。 丧彪嗷嗷地不停地惨叫着,惨叫声把全村都惊动了,院外头围了不少人。 再看屋里三人按着丧彪像杀猪的模样,全都吓着了,这是要杀丧彪啊。 还是老范,哆哆嗦嗦地进来看了一眼,知道这是给丧彪治伤。 至于那两个鬼子,已经被一众老娘们儿,老头子们绑得结结实实。 人刚醒,就无数拳脚落到了身上,硬生生地砸昏了过去,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丧彪可不止是一只老虎啊。 还是全村儿十岁以下孩子的干爹。 可以这么说,丧彪现在混到,在村里去任何一家,都能混上一口热乎饭的程度了。 唐河这头,挖了弹头不算,还要把伤口里的碎铅渣清理干净,骨头刮得发出牙酸般的嘎吱声。 然后再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洗完了洒上伤药,再用纱布包好。 包好的丧彪,像阿三似的,趴在炕上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全都收拾完了,唐河这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两个被绑得结实的鬼子,手指头都已经冻到发白了。 杜立秋姗姗来迟,来了一听这事儿,顿时大怒,叫嚣着要杀上小破岛,来个斩草除根。 唐河也大为意动啊。 脑子但凡清醒点,都知道不太可能。 唐河想了想,让杜立秋把人拎起来塞到车里,然后连夜直奔镇派出所。 杨所长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两个绑着冻得半死的矮骡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杨所长说:“看着眼生啊,哪来的?你要咋收拾他们啊?” 当唐河把那把精致的小手枪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杨所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都是从特殊时代过来的,自然明白,正经人谁用这么小,这么隐蔽的小手枪啊。 唐河说:“杨哥,这事儿你别管,你也别问,就把人关在这就行了,我打个电话!” “行!”杨所长十分痛快在应了一声。 唐河把电话打给了孙宝明。 孙宝明第一时间就接了电话,听唐河把事情一说,顿时头皮都要炸了。 唐河说:“这事儿是你解决?还是找老韩家解决? 妈的,都多少回了,真拿我当软柿子捏啊。 整急眼了,我觉得杜立秋的提议也挺好,直接杀上小破岛……” “哥,别,千万别的!” 别人说这话就是吹牛逼。 杜立秋敢放这话,那就是已经准备行动了。 你别管几个人能不能跟国家对抗,搞出个国际争端来,铁定是没问题的。 “哥,别,你别急,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看行不?” “行,你赶紧把人带走,要不然的话,他们就彻底消失了。” “懂,我懂!” 孙宝明放下电话就开始四处打电话,电话打通管你什么级别就开喷,可算是把威风耍了个十足。 但凡接到孙宝明电话的领导,脸都特么绿了。 这些鬼子,贼心不死,又跑去招惹唐河了。 两个小鬼子很快就被送走了,唐河回家的时候,还得接着头疼老太太和沈心蕾。 因为这娘俩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本来她们已经放弃了。 现在,老太太的态度有所松动。 小闺女毕竟离过婚还带个孩子。 碰着唐河这种男人。 好像当个小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850章 自古功高莫过于救主 唐河家里变化最大的,自然是丧彪了。 护崽有功,又受伤在身,已经享受到了在炕上啃大骨头的待遇。 倒是三条被迷昏的猎狗很是失落,寸功未建不说,还有失职之嫌啊。 唐河看着懒洋洋地趴在炕上,一爪抱着骨头,一爪抱着孩子,脑袋上缠着纱布的丧彪,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二货啊,怕是当初它亲生的崽儿,都没这么护过。 不过,再联想到那只母老虎,这一虎,那一虎的,甚至虎小弟都死于后爹之口。 虎小妹是不是它亲生的,还真不一定。 丧彪自恃功高,在唐河上前的时候,甚至眼皮子都懒得抬一眼,只是把孩子往怀里抱了抱。 只要抱住了这个小东西,就算是抱住了饭碗呐。 唐河一巴掌抽在它的脸上,你这是功高盖主要上天啊。 丧彪立马就老实了,乖乖地伸着下巴,把脑袋搁在炕沿上,让唐河拆了绷带给它看伤换药。 老太太和沈心蕾已经回去好几天了。 杜立秋和武谷良也缓了过来,走路还发飘,至少有个人样子了。 三丫和潘红霞一点表示都没有。 杜立秋在外面吃多少,回了家,公粮还是能交齐的。 至于潘红霞,有孩有钱傍身,男人已经不重要了,那种事情更不重要了,不如用一杠的鹿茸。 唐河这几天睡得那叫一个舒坦,早上出门的时候,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冷冽的空气,非但不觉得难受,反倒有一种精神为之一震的感觉。 不过,唐河很快发现家里不对劲的地方了。 四只胖狗崽子,围着他的脚边转。 它们的妈,虎子,它们的爹,可能是大黑,也可能是大青。 这三条狗,不见了。 唐河顿时大怒。 狗日的鬼子,老子的崽你们没抓着,现在居然打我家狗的主意。 唐河气抖冷。 这三条猎狗,除了老婆孩子爹娘兄弟姐妹之外,绝对能排第一位。 至于自己…… 哈哈,真男人,从来都不考虑自己,你们想要我的命,自己来拿,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唐河箭步出院,就要吹哨子喊人。 这个吹哨子只是一个形容词,以唐河现在的威望,真要有事儿需要人帮忙的话,周边几个林场,正在山上干活的老爷们,少说也能凑个万八千人。 这特么得有多吓人你知道吗。 率先响应的自然是杜立秋和武谷良,然后是老郑,接着是老范也过来了。 老范怒道:“小唐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山上把男人们都喊回来,妈了个批的,给他们脸了。” 杜立秋这回很老实,一声都没吭,直接就跑到村委去了。 村委昨天,刚刚装了电话机,十里八村头一份了属于是。 杜立秋在外头扯犊子从来都没白扯。 至少那俩空姐帮上忙了,怎么办证件,计划路程,怎么去小破岛啥的,安排得明明白白。 杜立秋这一招没有用。 唐河给老冯叔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跟他们特别熟的二子。 二子一听他们这事儿,不行,杜立秋这渠道不行,入境就让人盯上了。 我跟你讲,我认识一兄弟,胡建那边的,人家有船,直接到公海,再坐大船,直接到小破岛,中间一点痕迹都不留。 二子说得贼兴奋,话里话外透露个意思,这事儿,你得带我,要不然的话,我不给你办事儿啊。 哪个年轻人没有一个剑气纵横剑客悲游侠情江湖梦啊。 唐河正犹豫的时候,一声虎啸把他惊醒了,同时还听到了虎子的叫声。 唐河赶紧撂下电话跑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二子,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闯荡江湖梦就这么破碎了啊。 唐河一出村委,就见虎小妹还有三条猎狗,正齐心协力地拽着一头千八百斤的犴。 虎小妹一见唐河,乐得直蹦,把他叼了起来就往村后跑。 村里头的人忽啦啦地跟了上去,一直到了北大河边上,有狍有鹿,有猪有狼。 只能说虎小妹的收获不是一般的多啊。 村里人帮着拽了回去,家家都分了一些,大家都很开心。 要不是虎小妹除了唐河,谁都不让碰的话,村里人高低把她摸突鲁皮了。 说真的,就虎小妹这股子能干又养家的劲儿,简直就是几千年来,男人对女人最完美的幻想。 除了那种事儿。 总不能真的抱着虎小妹办事儿吧。 虎小妹肯定是乐意的。 但是唐河是真的扯不动这个犊子呀。 虎小妹趾高气昂地进了屋,然后就看到了更加趾高气昂的丧彪。 反正唐河是没敢吱声。 林秀儿向虎小妹陪着笑脸,把丧彪护到了身后,就连老唐家的崽子,都搂着丧彪的脖子嘎嘎笑。 虎小妹本想揍丧彪一顿的,这还揍啥了。 虎小妹很失落。 唐河又没敢吭声。 说啥呀,开疆拓土,活人无数有啥用。 自古以来,功高莫过于救驾啊。 太子遇险,丧彪侍卫加奶妈救驾有功,更何况此前还在冰窟窿里救过七八个孩子。 这要放古代,高低得封个上国柱啊。 唐河把劳累了好几天的虎小妹拽出门外,搂着脖子又揉又亲了,哄了好一会。 虎小妹这才欢快了起来,从一堆东西里叼出几只飞龙来。 也亏得它一只老虎,还要捕猎飞龙这种看不着肉的飞禽了。 唐河准备用飞龙吊汤,然后再用飞龙汤炖点犴肝犴肋尖这些嫩肉的。 孙宝明,韩建军还有王建军这仨跟唐河关系贼好的二代联袂而来。 人家不是空手来的。 三只草原宰杀好的光腚羊,三扇囫囵个的大牛排。 还有一车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双卡录音机啥的。 这个是在南方唐河他们扛包挣回来的。 有汤底,有牛羊,那还说啥的,当然是涮锅子啊。 再就着从京城带回来的纯芝麻酱,那才叫一个香。 三个二代少爷小心地陪着唐河,你说喝就喝,完全就是一副要喝死在这里的模样。 王建国率先撂倒,还强撑着坐在炉子边上,差点趴到炉子上把脸烫了。 本来已经跟他断了关系的潘大姐,有些心疼了,仗着自己曾在唐河面前扎头蹲下的经历,捅了捅唐河。 “你说句话呀,真要把人喝死啊!” 第851章 用委屈换奇功 潘大姐这一张口,顿时就让孙宝明和韩建军感激得铭记五内。 唐河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先挑了一大筷子涮羊肉,裹满了芝麻酱,送入口中。 孙宝明和韩建军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唐河,等着他说话。 唐河吃完了羊肉,把筷子一放。 韩建军赶紧给倒酒,孙宝明掏出万宝路敬烟。 唐河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用不着这样!” “用的用的!”两人赶紧点头哈腰,恨不能从身上片点肉卷涮给唐河吃。 唐河问道:“上头啥意思啊。” 孙宝明和韩建军对视了一眼,都示意对方开口,但是谁都没动静。 韩建军索性一扭头,看都不看孙宝明了。 孙宝明脸都绿了,头皮都麻了,却又不得不往前冲。 谁叫老孙家为了卡位,把引资这种事儿扛下来了呢。 孙宝明硬着头皮说:“唐哥,是这样的,上头呢跟小破岛那边联系了一下。” 唐河一皱眉头,孙宝明赶紧解释:“可不是咱骨头软啊,你想啊,整天这么惦记着,咱倒不怕,可是也心烦呐。 还不如从根儿上,直接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是什么解决办法?” “给他们五公斤太岁……” “咣!” 杜立秋先把炉子上的铜盆给掀了,怒吼道:“你说啥?敢情人家追上门来,差点把唐儿整死,老婆孩子都差点被抢走。 结果,我们还要给人家太岁?要不要我们上门跪下磕头再认个爹啊! 草的,这不是骨头软,什么才叫骨头软!” 唐河也怒了,硬生生地把筷子都捏断了。 孙宝明吓得都快尿了,赶紧叫道:“祖宗诶,听我说完啊!” “你说,今天不说个明白,妈了个批的,我把你塞炉子里当柴火烧了!” 杜立秋说着,又恶狠狠地看向韩建军和醉死过去的王建国:“草的,你们也跑不了。 官你们当着,钱你们拿着,威风你们耍着,结果碰着小鬼子,一个个都成了软骨头,当年怎么就把你们长辈全都整死呢!” 杜立秋这话说得太难听了,但是两人偏偏又不敢发火,因为唐河也频频点头,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孙宝明向唐河哀求道:“人家可以在国内投资十几亿美刀,还给几百亿美刀的无息贷款。 唐哥,这些外汇对咱们国家的改开致关重要,已经达到了改开是否能成功的地步。 唐哥,你是明事理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谁叫咱国家穷,谁叫咱们又穷,又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呢! 咱现在就得韬光养晦,就得忍辱负重啊! 等咱有钱了,有能力了,到时候谁还受这鸟气啊!” 唐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宝明,看得孙宝明心头直发虚。 “这话,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吧!” 孙宝明赶紧说:“临来的时候,我爷爷教的,那么大岁数的老革命,一边说一边哭啊!” 韩建军叹道:“老孙,有些事情,用不着瞒着唐哥。” 韩建军一脸严肃地向唐河说:“这些资金,是最不重要的,关键是,人家那边答应偷偷地给咱一台大型数控母机,这个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韩建军接着说道:“你要是气儿不顺的话,三头老倔驴就亲自上门,要打还是要骂,都随你的便! 诶,唐哥,人家给的太多了,这口气咱就是憋也得憋回去啊。” 韩建军说着,把胸口一挺,沉声说:“这都是这些老基巴灯的意思,嘴里喊着顾全大局,但是心里一样憋屈。 咱年轻人可不受这个屈,你要不爽,咱就不用搭理他们,直接杀上小破岛去。 兄弟我别的能耐没有,通过家里的渠道,给你搞点步枪,迫击炮,炸药啥的还是没问题的。 火箭炮也能搞到,但是咱没法运到小鬼子那去啊!” “谁说我运不过去?”唐河沉声道。 韩建军的身子一抖,然后轻咳了一声说:“没问题,我回去就找人,你给个地方,三天之内,保证运到!” 孙宝明急得眼珠子都快甩飞出来了,不过他马上又醒过神来了,这得顺毛捋啊。 孙宝明赶紧说:“你们得用行动经费吧,我四处打打秋风,给你们搞点外汇现金啥的带着防身。” 韩建军又说:“王建国也能帮得上忙,他那有小破岛的军事级别的地图,都给你带上。” 唐河听到数控工业母机的时候,心里的憋屈立马就散掉了。 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只有重生的人才知道,国家在这个时期倒底有多憋屈,倒底有多忍辱负重。 上百亿美元的无息贷款啊,说是直接关系到改开的成败,一点都不为过。 而大型数控高精度的母机,更是决定了国家工业体系的未来。 自己受了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一点没个屁用的太岁,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要是敢多给几台,自己把大兴安岭挖穿了,把太岁囫囵个地给他们送去都行啊。 唐河摆了摆手,一直都没敢吭声的林秀儿,赶紧进屋拿出一个盆来,盆里是一大块太岁。 唐河拍拍盆里果冻一样的太岁,叹道:“身在这个时代,不能太任性,就算骂我窝囊,我也认下了!” “什么叫窝囊啊,这叫忍辱负重!” 孙宝明激动得直打摆子,这事儿成了,老孙家的进步也铁定成了。 孙宝明说:“唐哥,牙林的局长老陆快到岁数了,上头决定让他提前退休,过了年,就调你去牙林当局长!” 唐河一愣,之前李局长还说,他退了让自己当林文镇林业局的局长呢。 这倒好,直接又跨一级,直接到牙林去当局长了。 这不扯犊子嘛。 咋地啊,重生之我在大兴安岭官运亨通啊。 唐河当时就拒绝了。 不在那个位置,那就是你们都欠我的人情。 真要是到了那位置,可就身不由已啦。 有啥功劳傍身,都架不住政斗啊。 就自己这脑子,掺和到政斗里,怕是连个渣都剩不下。 现在正是公款吃喝兴起的年头,一头扎进去,渣不渣的不说,消逼的小日子铁定是没啦。 唐河坚定地拒绝,倒是让孙、韩二人对他更加佩服了。 这要是放到古代,绝对是淡薄名利的高士。 唐河涨了两级工资,跟李局长平起平坐。 看似不起眼的一点点工资而已。 可实际上,唐河算是又立新功,还是通到天的奇功。 有这份奇功傍身,隐性好处可太多了。 这么说吧,唐河现在就把地窖里的黄金启出来,国家连问都不带问的,就会用最高价收购。 而且,只要唐河乐意,他可以拎着枪,在大兴安岭打猎一直打到他老死那一天。 第852章 唐哥,有事儿求你 韩建军和孙宝明带着浓浓的歉意,一副要喝死在唐河家里的模样。 直到唐河说了一句,这个国家,不止是你们的,也是我的。 两人一愣,齐齐地向唐河竖了一根大拇指,收起了那份歉意。 唐河这才满意地点头。 人呐,是不能对另一个人产生歉意的。 小小的歉意无所谓了,如果欠得多了,愧疚也多了,还不起了,那怎么办呐? 好办,你死了,歉意不就没了。 这一场倒是喝了个宾主尽欢。 喝多就在唐河家里住下了。 唐河和林秀儿两口子带着虎小妹睡里屋。 仨个醉酒的男人睡外屋。 只不过,这仨人有点挤。 因为炕上还有一只八百多斤的大老虎在带着孩子。 挤着谁都不能挤着孩子。 丧彪搂着孩子,四肢撑开,顶着孙宝明的后背,把三个男人挤得前脚贴后背的。 丧彪在唐家像个面瓜似的,谁都敢踹一脚。 别人可不敢,就连杜立秋和武谷良都不敢,顶多摸摸它的懒子。 这一觉睡起来,特别是早上刚睡醒的时候,位于里头的王建国还有韩建军,都是一脸的惊恐。 孙宝明也没好到哪去,感觉自己的后背还有腰都要折了,是被丧彪硬生生用爪子顶的。 唐河把仨人送到了镇上去坐火车。 孙宝明上车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 车都要开了,孙宝明才说:“唐哥,要不,你去牙林上任吧,我小姨……她挺想你的!” “滚!” 唐河一脚把孙宝明踹上了车。 火车向着牙林的方向开了。 唐河也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离远点就好了。 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肚子上顶个脑袋的男人还不有得是。 人好有什么用,好人多了去了。 等啥时候沈心怡又找了一个男人,自然就把自己忘了,说不定最怕的就是自己去找她呢。 唐河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聚了七八号小崽子。 原来放寒假了。 这些小崽子拽着丧彪的尾巴,一口一个干爹地叫着,让干爹陪自己出去玩。 因为有丧彪陪着的话,他们可以走得更远。 有一只大老虎保护着,就算是钻老林子,家长都不带担心的。 丧彪甩着尾巴,一甩就把孩子甩个跟头。 怀里抱着孩子,懒洋洋地不肯动弹。 这寒冬腊月天的,外头死冷死冷的,放着热炕头不睡,跑出去挨冻,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但是架不住一帮孩子烦它啊。 这时,虎小妹从外头回来了。 它一进屋,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些孩子,在辈份上,应该以兄弟姐妹相称。 这帮孩子不怕八百多斤,一脸疤还缠着纱布,格外凶残的丧彪。 却害怕虎小妹,就像怕自家严厉的大姐似的,一时间谁都不敢吱声,一个个贴着墙站得溜直。 丧彪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孩子叼了起来,抻着脖子递给了林秀儿,然后拖着耸拉到地面的肥硕肚皮,懒洋洋地被孩子们推着往外走。 唐河笑道:“今天算是给丧彪放假了。” 林秀儿笑道:“丧彪好像一点都不想放假。 你说它那么大一只公老虎,咋就喜欢哄孩子呢!” 唐河道:“也没让它白哄啊,好吃好喝地供着,就它那饭量,吃的还都是肉。 有这钱,保姆都能请上两三个了。” 林秀儿赶紧摇头:“请什么保姆,哪个保姆有丧彪靠谱!”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丧彪除了不会喂奶,人家啥都能干。 它现在会给孩子换尿介子你敢信? 本来孩子就算是拉了,它也是能处理的。 但是,谁敢让它那带倒刺的舌头舔啊。 咱别说老虎了,就算是一只猫,你让它刷啦刷啦地舔你手指头,舔上七八下,都能舔掉一层油皮,丝丝拉拉的疼,何况是老虎,还有娇嫩的孩子呢。 林秀儿把孩子哄虎了,她收拾屋子,唐河捞了棵酸菜,把羊骨头用水泡上。 羊肉淡淡的膻味儿,还有酸菜的酸香味混和在一起,有一股十分奇妙的香味。 唐河打发虎小妹去喊杜立秋和武谷良两口子过来吃饭。 然后又盛了一盆给前院送了过去。 杜立秋和武谷良两口子来了,都带着孩子,进屋没看着丧彪,没虎给带孩子,还好大的不适应。 至于虎小妹…… 虎小妹正不爽着呢,它把唐河的枪都叼出来了,结果这人不务正业,不好好打猎打食儿吃,居然在家里蹲着,太没出息了。 气头上的虎小妹明显脸色不善,这个时候你敢让它带孩子,它就把敢孩子都叼到了雪地里埋了。 杜立秋先捞一根羊棒骨,一边啃着上面的羊肉一边说:“唐儿,好几个人都托我问你,咱家的狗崽子卖不卖,有人出到五百块了!” 武谷良也连连点头,也有人找他了。 虎子这种优秀的猎犬,放眼全世界都是最顶级的。 不管是大黑还是大青,同样是优秀的猎犬。 它们三个凑一块,稀里糊涂地下了四个胖崽子,肯定差不了。 唐河盛了一碗鲜亮的酸菜汤,一边喝一边摇头。 “不给,谁都不给,我自己养着。” 武谷良笑道:“就这么拒绝,怕是面子上不好看啊!” 唐河笑道:“好不好看能咋地,不服气让他直接让我这来卖面子好了!” 杜立秋和武谷良都不说话了。 人家出高价,也只敢转弯抹角地到他们这里来递话。 谁好意思直接到唐河这里来要面子啊。 至少也得是一张报纸上画个鼻子,那脸面才够大吧。 至少大兴安岭这一片,找不到脸面这么大的人。 除了秦爷。 正吃着饭呢,外头狗叫声响了起来。 打从被小鬼子摸进来,让丧彪立了头功之后。 失职之后的三条猎狗,变得格外的警惕,也格外的不近人情。 “唐哥,唐哥!” 外头的人隔着门大喊着。 大门里头,大黑顶在前面,大青居于侧方,而虎子,则退到了屋门口。 三条猎狗井然有序,而且拉得很开。 别说下毒了,就算你手上机关枪,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把三条狗全弄死。 唐河从屋里一出来,三条猎狗立刻后退,全都围到了他的身边,忠心耿耿,恨不能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倒底是不是红的。 大门外的是张宸宇,进了院就笑道:“唐哥,你家的猎狗越来越凶了。” “人家也是尽职护家嘛,吃了没?” “还没!” “正好,羊骨头炖酸菜,正好下酒喝两口。” “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宸宇当兵出身,为人豪迈,倒也不客气,进屋坐下就开始吃喝。 啃了一阵子大骨头,张宸宇才说:“唐哥,有事儿求你啊!” “除了要狗崽子,啥事都行!” 张宸宇苦笑道:“唐哥,我被黑老虎吓着了,已经放弃打猎了,我还养猎狗干啥!” “那是啥事儿?” 张宸宇放下手上的骨头,紧皱着眉头说:“我的老部队那边给我传信,问问这边有没有好猎人,需要帮忙啊!” 唐河一愣:“你是说,部队想请猎人过去帮忙打猎?” “就是这个意思!” 唐河一摆手:“少扯犊子了,啥玩意儿敢招惹部队啊,坦克大炮飞机导弹的,啥玩意能扛得住。” 第853章 这事儿,别告诉唐河 张宸宇苦笑道:“话是那个话,可是那地方比较敏感,部队不能乱动啊。” “倒底是怎么个事儿?” 张宸宇说:“好几个岗哨遇袭,说是碰着老虎了。” “西北那地方,有老虎的吗?”唐河问道。 “不是老虎就是豹子,反正贼厉害,部队和当地牧民捕杀过几回,非但没捕着,反倒死了两个牧民。” “也不至于从大西边到大东边,横跨整个国家来找猎人吧,咋地啊,咱国家没人啦!” 唐河有些疑惑,要不是张宸宇本乡本土,知根知底的,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鬼子买通了,要来坑自己。 张宸宇无奈地说:“那地方不一样啊,一般人不让去,还是我的老领导知道我在这边打猎,所以让我过去看看。 不过吧,我这本事,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去纯是拖后腿的。 唐哥你就不一样了,有编制,还根正苗红,肯定是没问题的。” 张宸宇说着,看了一样躺在炕上,懒得像瘫巴了一样的丧彪说:“要是能把丧彪带去就更好了。” “你可拉倒吧,啥火车飞机也不敢拉丧彪啊,要是自己开车去的话……” 唐河一想到如今这年月的交通状况,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要是开车跑一路,铁打的汉子也要丢了半条命。 唐河说啥也不肯去。 张宸宇劝不动,也不敢硬劝,只能做罢。 在家里喝了一顿大酒。 唐河见张宸宇眯呼个眼睛,随时都能躺下的模样,留他住一宿,他又不干。 唐河怕他躺在外头再冻死,只能让最清醒的杜立秋开车把他送回去。 张宸宇还舞舞扎扎地这不用那不用,杜立秋不耐烦了,揪着张宸宇的衣领就把他扔到了车上。 面包车支着车灯,慢悠悠地跑在滋溜滑的林业道上。 张宸宇吹了冷风,清醒了一些,然后跟杜立秋比比划划地说:“我们那地方是西边的高原。 我跟你说,那里的塔吉克族姑娘,像牛奶一样白!” 杜立秋一撇嘴,连黑得反光的黑妞我都干过,咱可不是没吃过没见过的土包子。 张宸宇接着比划着说:“我跟你说,那里的帐蓬,你只要看到外面挂着彩带的,家里有未嫁的姑娘,进去就能跟姑娘骨碌……” “扯蛋,我就没见过这样的!” 杜立秋不信,草原上还有深恋他的小姑娘呢。 他要是乐意的话,完全可以在草原上,像最雄壮的公牛一样,游荡在草原上当种人。 在这方面,我们杜立秋向来见多识广。 但是,张宸宇又白话了一阵子,那地方挨着国境线,只要往那边一走,那就是另一番异域风情…… 杜立秋还是一脸的不屑。 直到张宸宇说,有异域风情的女兵…… 杜立秋的眼睛嘚儿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别看他扯犊子扯得这么欢,前几天还跟各色美人扯到下不来炕。 要说扯得最爽,最难忘的一次,还得是在长白山,偷渡到对岸,跟一个连的女兵恶战了一宿半天那一回啊。 张宸宇说:“老杜啊,你得劝劝唐哥啊,咱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杜立秋用肩膀碰碰张宸宇说:“唐儿厉害,我也不差呀,打黑老虎那回,我啥表现你又不是没瞅着。” “啥意思啊!” “唐儿不去,我去啊,管你什么虎豹豺狼,咱啥没打过呀。 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比咱大兴安岭块头还要大的老虎!” “诶,那也行啊!” “这事儿,别告诉唐儿啊!” “嗯呐!” 唐河家最近有点忙。 刘老六从山上回来了,家家户户都在给山上的老爷们做吃的。 条件差点的,整几板豆腐,烤点小咸鱼,再用荤油肉丝炒点咸菜,老爷们儿也能用来下酒。 像唐河家这样条件好的,直接把海鲜都收拾出来给捎过去。 像唐大山,老八头子这样条件好的,也不图在山上挣多少钱,就是人不能闲着,闲着都容易闲出病来。 这些好东西带到山上去,两家人的大方,也都是大家一起用来下酒了。 换从前,李淑华肯定得撂脸子。 但是现在条件好了,儿子有能耐,啥都能搞来,家里不缺这些,自然也变得大方了起来。 再一个,孩子还有点热伤风了,有点感冒。 这个得怪丧彪。 昨天晚上又降温了,晚下零下四五十度,屋里也冷。 丧彪把自己蜷成一个球,把孩子护得很好,但是护得太好了。 大冷天的,孩子热出汗了,多少有点感冒。 一般都是用去疼片辗碎了,放到勺里,加点酒一烧,然后灌进去,几天也就好了。 至于这种法子能不能治感冒,倒底是咋治的,还真说不清楚,反正都是这么过来的。 唐河可不敢这么整,把老药子请来了。 老药子来看了一眼,有点叽歪了,就一点风寒入体,用得着这么娇气嘛。 真要治这种小病,还用得着吃药吗,你看你家,两头大老虎啊。 唐河一愣,大老虎咋了? 老药子说,随便抽点血,趁热乎给孩子喝半勺,别说风寒入体,就算入骨,也就一勺的事儿。 没错,丧彪爷俩,简直就是行走的宝药之库啊。 中药再不好使,谁敢说老虎身上的玩意儿不好使。 也不是没人打过这个主意,刚刚一漏口风,唐河就差点急眼,直接就要跟人断交。 不过,现在是自己的儿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老药子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唐河真的同意了,他也来了兴致,主动递给唐河一个玻璃的大针管子。 唐河要向丧彪动手的时候,老药子说:“不行啊,这大公老虎,阳气太旺的,这头母的好一些,还没长那么大,阳气弱一点,孩子也好克化。” 丧彪看着大针筒还挺怕的,它挨过啊,当初唐河他们可是把它麻翻过的。 但是为了孩子,丧彪紧闭着眼睛也忍了。 结果,唐河又奔着虎小妹去了。 虎小妹可不像丧彪那么好说话了,呲牙咧嘴摇头晃脑的,不许唐河的针筒靠近。 惹急了一口咬在唐河的裤子上,直接把他拽了个跟头。 老药子吓得都躲到外屋地去了,探头脑袋看着。 这也就是唐河,但凡换一个人,怕是要被这老虎吃了吧。 唐河搂住了虎小妹的脖子,跟它贴着脸。 虎小妹发出哼哼声,跟唐河蹭着脸。 唐河好言好语地劝道:“小妹啊,真要算的话,你可是咱家崽子的小妈啊,现在家里有事儿了,你帮帮忙,就用一丁点!” 唐河又是搂又是哄的。 虎小妹啥时候有过这待遇啊,被唐河哄迷糊了,直接翻起了肚皮,紧紧地搂着唐河稀罕着。 唐河趁机一针扎到了它的膀子上。 虎小妹漂亮的虎皮哆嗦了一几下,发出几声哼叫声。 半管虎血,只有一勺的量被抽了出来。 老药子叫道:“赶紧的,趁热,半勺就行。” 第854章 立秋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唐河小心地用勺子,把半勺虎血喂给孩子。 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老虎接触得多了,对这虎血的腥味儿都不反抗,吧叽吧叽地就喝了。 孩子喝虎血的时候,虎小妹还扒着炕沿,探头过来看。 向来对孩子不是很待见的虎小妹,这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老话说得好啊,奶是血所化呀,孩子这也相当于喝了虎小妹的奶啊。 孩子喝了虎血,嘎嘎地笑着,伸着小胖手去抓虎小妹的胡子。 虎小妹抬起虎爪,坚定而又温柔地推开孩子的手。 给你好脸色,不代表你就能蹬鼻子上脸。 我虎小妹是骄傲自由又恋爱脑的母老虎,不是我爹那个一天只知道看孩子,没出息的废物。 半勺虎血喝下去,不到三分钟,孩子身上的皮肤都泛红了,手刨脚蹬的,把被子都踹开了,光着腚在炕上骨碌。 丧彪紧张地伸着爪子这边挡那边拦的,就怕这孩子掉地上摔着了。 孩子的身上都像是冒出了热气似的,很快就出了一身的透汗,这才消停下来。 赶紧把孩子穿好衣服,之前那点症状,几乎消失不见了。 倒底是老虎的玩意儿,就是霸道啊。 剩下那半勺虎血,老药子当诊费给要去了,还额外送了唐河好几瓶子生理盐水和外伤药,还有缝针、羊肠线啥的。 林秀儿在前院忙完了,急匆匆地回来看孩子,见孩子睡得安稳,一点不像生病的样子,赶紧问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儿。 唐河一说,林秀儿立马抱着虎小妹的脑袋揉了揉,然后给它煮了一根带肉的大骨头。 虎小妹把骨头扔给丧彪,它才不稀罕吃这种煮熟的东西。 丧彪喜欢吃呀,抱着煮熟的大骨头,嘎嘎崩崩地啃了起来。 唐河和林秀儿交了个班,他去前院,把做好的东西拎到刘老六家。 东西还没放好,刘老六就拽着唐河赶紧进屋喝酒。 这时,三丫也过来给公公送东西,唐河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到马车上,见她还背着孩子,眉头一皱道:“立秋一会孩子都不肯看吗?” 三丫妈呀一声:“你咋在家呢?” 唐河一愣:“我不在家我上哪去啊,进山打猎也得看天气啊,这几天太冷了,不适合进山。” “不是,立秋走了呀,说是去打猎了,他没跟你一块去吗?” “啥?” 唐河一愣又一惊,不顾刘老六的呼喊,径自去了潘红霞家里。 唐河直接推门进屋了。 房门好像在里头挂上了,只是唐河来得急,推得又狠,一下就推开了。 一进门,唐河就一愣,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了,愣了足足半分钟,黑着脸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潘红霞的笑声。 唐河一股热血上头,直接就回家了。 林秀儿正做饭呢,就被唐河扛到了里屋,惊呼一声就被按住了,虎小妹也赶紧跑过来参与一把。 能给他们当个褥子,当个倚靠也是蛮好的。 唐河的脑海里,全都是潘红霞那双大长腿,还有她自己用一根一杠的鹿茸…… 唐河忙活完了,两口了躺在炕上唠了几句嗑。 林秀儿一听杜立秋和武谷良居然瞒着唐河跑出去了,也担忧了起来。 “立秋那么虎,武谷良也是个不靠谱,他俩就这么出门,可别有啥事呀!” “诶,我去镇上问问,怎么个事儿吧!” “那你快去呀!” 林秀儿赶紧起身给唐河收拾。 唐河开车到镇上,去了李局长办公室。 李局长一看唐河也一愣:“妈呀,你咋还在家呢,介绍信都给你开完啦!” “谁来开的?” “立秋啊,开了四个,你们仨,还有下岭村儿的张宸宇!” “我都没来你就给开了?”唐河怒道。 李局长的脸一拉拉,一脸不爽地说:“你这屁话说的,就咱这关系,不过就是开个介绍信,你还用得着来吗? 你打发谁来说一声,我不得赶紧给开呀!” 唐河气哼哼地说:“开几天了?” “得有个四五天了,你咋才知道呢?” 唐河有点挠头,这几天家里琐事有点忙啊,一时没注意。 这时,李局长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唐河起身要走,接了电话的李局长赶紧叫住了他:“是乌鲁木齐那边打来的电话,确定杜立秋他们的身份。” “把电话给我!” 唐河赶紧接过了电话。 对方按着规矩例行询问,这年头电话号码就是凭证,谁接的电话倒也不重要。 唐河本想让对方先把人扣下,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唐河,还说了一声人家去的可是帕米尔高原! 唐河看着电话都懵了,这俩犊子,还真跑过去啦。 这特么的,那老大的西疆啊,你让我上哪找人去? 李局长给唐河出了个主意:“你可以找邮电局给你开个介绍信,就咱这国家,就没有邮政到不了地方。 只要有个地址,就没有他们去不了地方!” 唐河一拍大腿,要不咋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呢。 邮电局的局长一听唐河要开个介绍信,二话不说就给开了,在末尾还加了一句,此同志思想过硬,请系统内同志全力相助。 别小看了这一句,相当于用本地邮电局的名誉给他做保了。 唐河谢过了邮电局的局长,赶紧买了一张去冰城的票,冰城有通往乌鲁木齐的飞机。 火车是晚上的,急也没用。 唐河回了趟家,林秀儿已经把出行的东西都备出来了,现钱也给准备了两千多,现成的熟食更是一大包。 这个就是穷家富路了。 唐河深深地叹了口气。 林秀儿搂着唐河劝道:“不管咋说,咱也不能当不知道,去吧,家里还有我呢!” 唐河还黑着脸呢。 林秀儿笑道:“放心吧,安全上更不用担心,两只大老虎呢,再一个,唐树他们也都放寒假了。” 另以为孩子没用啊,十来岁的孩子,在农村已经很能扛事儿了,要是三五个聚一块,再有个大聪明出点子,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而且这年头村子也比较封闭,就没有任何陌生人,能逃过这帮小崽子的毒眼。 “也行,这阵子让潘红霞过来陪你一块住。” 唐河带着怒气出了门,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直奔冰城,再奔去机场。 到了机场刚刚开始候机,一名又美又有气质的空姐,在不远处歪着头打量着他。 唐河与这空姐对视了一眼,不认识,肯定不是杜立秋之前扯过犊子的。 那空姐上前,小心地问道:“请问,是唐河先生吗?” “啊!” 空姐顿时喜笑颜开:“我从乌鲁木齐那边飞回来的,在机场等你一整天了,杜立秋托我给你带个话!”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一看这空姐眼角含春的模样。 不用说,肯定是跟杜立秋扯过犊子了。 第855章 所谓大美,是真的大 空姐坐到了唐河的身边,眼角含春地上下打量着唐河,把唐河打量得有些冒火了。 空姐捂着嘴轻笑了一声,笑得那叫一个媚。 “还真像立秋说的那样,是个特别精神,特别招人稀罕的大小伙子!” “有啥话你就说啊!”唐河说道。 空姐笑着说:“你那趟航班延误了,你还得在机场等五个小时呢,要不去我们定点的宾馆休息一下。 放心,不用你开房,住我房间就行了。” 唐河忍不住心中感慨,杜立秋还真是个好小叔啊,他扯完了犊子,还不忘拉自己一把。 这年头的空姐,是真正的优中选优,美中选美,还有职业的特殊加成,这个提议真的挺让人心动了。 但是自己没兴趣跟杜立秋打同一口井啊。 这空姐也是个妙人,好像一下子就能看穿唐河的想法一样:“我跟同事住一个房间,她前几天休班了,她对你也有兴趣,我在旁边看看就行,我就是好奇。” 唐河叹道:“你是来传话的,不是牵线搭桥扯犊子的吧。” 空姐见唐河拒绝得这么绝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他说他能摆平,你就不用去了,非要去的话,就去帕米尔高原一个叫图拉山的地方找他。” 空姐说完,带着浓浓的风情起身走了。 唐河反倒是松了口气,空姐如此主动,确实太考验男人的心性了。 唐河迷迷糊糊地,就听到自己要坐的航班准备起飞了,广播里正寻找着一位叫唐河的乘客。 唐河一个激灵起身,看了一下手表,草,飞机没晚点,那娘们儿居然骗自己。 唐河赶紧上了飞机,喝了一杯茅子压了压惊。 从冰城到乌鲁木齐,几乎要横跨整个国家了。 国家太大了,飞机飞起来都好像没完没了一样。 而且这机舱里的味儿,堪比绿皮火车。 脚臭味儿,烟味儿,酒味儿,熟食味儿,还有不会道谁晕机了,呕吐物的味儿。 唐河这么抗造的人,飞了几个小时之后,脑子都昏昏的,有点想吐了。 他还真佩服这些空姐,娇滴滴的美女,是真抗造啊。 飞机终于落地了,一看时间,晚上九点了,这边还是大白天呢。 唐河打了一辆出租车,进了市区,先找了一个阿达西的羊肉摊子,喝上一碗羊肉汤,啃了两个烤包子,这才算是回了魂儿。 本来还想找住的地方,结果这位很热情的阿达西比比划划地,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把他拽到了自己的家的鲜艳的小平房里安顿下了。 在旅游还没有兴起,还没有成为热点地区之前,这地方的少民还是非常热情,非常淳朴的。 唐河在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白胡子老头居然给宰了一只羊,带着两个小伙子,已经把羊肉煮好了。 唐河好大不好意思。 在别的地方,杀猪宰羊,那可是最高礼节啊。 钱肯定是不能给的,给钱的话人家真的会翻脸的。 唐河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硬塞给了白胡子老头。 老头乐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毫不客气地就收下了。 大口吃了肉,语言不通,只能比划,唐河比划了半天,也没法比划出帕米尔高原图拉山这个地方。 写字人家也不认识。 人家写的字,自己更不认识了,天知道那些看起来都一样,拐来拐去的玩意是个什么意思。 唐河急出一头的冷汗,想找个语言通的,结果这周边的人家,都是那种肤白卷发高鼻梁的本地人。 有几个懂普通话的,但是语调很怪,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的蹦,简单的日常交流还行,往深里交流可就不行了。 无奈之下,唐河只能想着先去找邮电局。 这时,一个戴着小帽,胡子浓密,格外健壮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小伙子一进门,叫了一声阿达西,便重重地跟唐河握起了手。 “朋友,欢迎你,走走,接着吃肉,皮牙子多多地放!” 总算来了一个能说明白话的,唐河赶紧问地址。 结果一听这地方,这小伙子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冷冷地打量着唐河。 “你去那里做什么?” 唐河一看对方把自己当成敌人的样子,顿时心头一惊。 这种地区说不定会冒出什么忌讳来,真犯了人家的忌讳,搞出人命来你都说不出理来。 唐河赶紧说:“我去找人!” “不可能,那地方没有你要找的人,那是军事禁区!我就在那里当过兵!” 小伙子说着,手按到了腰间的弯刀上,“你是来破坏团结的间谍!” 唐河一看这小伙子都要动手,赶紧摆手,掏出林业局还有邮局给开的介绍信。 小伙子看了介绍信,脸色这才变好了,邀请唐河接着吃肉啃圆葱。 唐河都吃一顿了,但是盛情难却,又吃了一顿。 幸好羊肉比较好克化,这要是换成其它的肉,非得撑出个好歹来。 唐河吃了一个肚圆,小伙子推出一辆摩托车,载着唐河,突突地到了邮电局。 这小伙子颇有一点监视的意思,一直跟着唐河进了邮电局,找到了领导,亮出了介绍信。 这位有着浓密大胡子的领导,看了介绍信之后,立刻热情地握住了唐河的手。 这是介绍信上,那句思想过硬起了作用。 这位领导告诉唐河,要去帕米尔高原,嗯,没飞机,也没有火车,只有客车。 距离嘛,倒也不远,区区2000公里而已。 放这边,说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百公里是基本单位,千公里也很正常。 也亏得唐河是个东北大兴安岭的人。 这要是中原或是沿海地区的人到这地方来,光听这公里数,就得先迷糊一下。 这位领导很够意思,正好有一趟邮政车要去往喀什,可以捎着他。 开车的司机是个精壮的大胡子大叔,唐河瞅他们,好像长的都是一个相,也分不清谁是谁。 这位叫夏哈卜的大叔,一听有人跟自己做伴,那叫一个开心,当场就把唐河拽到自己家里去了,正好明天一块出行。 等到出行的时候唐河才知道,难怪他们会这么热情。 热情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猎人的身份。 而是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广袤了,除了沙子就是戈壁,开车跑一在,一成不变,就连远处的山,都没有任何变化。 真的是,太特么的孤寂了。 第856章 黄沙漫天里,我看着你接近 邮政车嘎嘎吱吱地行驶在几乎看不到路的戈壁滩上。 唐河身为猎人,居然可耻地迷路了。 在一片没有草,没有树,甚至还有远山做参照的戈壁上,迷路了。 明明像夏哈卜大叔说的,沿着路,瞄着山,一直开,一直开。 但是风沙把路盖上了,也瞄着山呢。 可是一低头再一抬眼的时候,山,就那么不见了。 唐河甚至开车原地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座山的影子。 这特么不是迷路了,简直就是见鬼了好吗。 自己在戈壁滩上遇到了鬼打墙? 唐河给了自己两个嘴巴了。 我特么在大兴安岭,打死的成了精的玩意儿多了去了。 甚至我家里还养了好几只。 严格来说,白脸老狼,还有丧彪、虎小妹,在传统意义上,都算成了精。 现在到了西域,我还没怎么着呢,居然就被当头来了一炮。 唐河不信邪地停了车,准备下车看看,倒底是怎么个事儿。 有种,你给我蹦出个千年干尸大粽子出来啊。 唐河刚一开车门,夏哈卜大叔就醒了,赶紧拽住了唐河:“你干什么?为什么要下车?” 唐河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山了!” “嗯?” 夏哈卜大叔一愣,往前看看,再探出车外,往后看看,接着脸色一变:“起风了!” “啊?” 唐河一愣。 现在可是冬天啊,草原的白毛风,大兴安岭的刮骨山风,可都是碰着过的。 在这戈壁沙漠里头,又遇到了大风天。 夏哈卜大叔跳出车外,大叫着来帮忙。 唐河跑了过去,大叔拿出大绳,地钉等物。 唐河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怕大风把车吹翻啊。 风,能把车吹翻的吗?活了两辈子,唐河也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钢钎斜插,大锤猛抡,咣咣地敲入地下。 随着两人干活的时候,风越来越大了。 白毛风或是刮骨风,顶多是吹得睁不开眼睛,你非要睁的话,倒也能睁得开。 这夹着沙子的大风,可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它是真迷你的眼睛啊。 直到夏哈卜大叔递给他一副眼镜。 是那种很古老的,用皮子,玻璃片做成的飞行眼镜,往眼睛上一扣,复古式的帅。 二人固定好了车,赶紧钻到了车里。 风夹着沙粒,甚至直接就是小石子,打在车身上,发出刷啦啦的,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啃噬一般的动静。 夏哈卜大叔说:“歇一歇吧,这风,没有一天一夜是停不下来的。 夏哈卜大叔说完,倒头就睡。 唐河能睡得着才怪了,除了劈里啪啦的动静之外,车身还在不停地晃动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翻车一样。 这辈子的唐河,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真要是胆小的,还能天天搂着母老虎睡觉吗? 别说唐河没干啥,就算是干了点啥,说出来都特么的不犯忌讳,任谁都会竖起一根拇指说上一声真汉子。 在这漫天黄沙的大风天里,他还真有点胆儿突的(害怕的意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河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惊醒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那座黑乎乎的,好像永远都无法靠近的山。 夏哈卜大叔也醒了,准备接着出发。 唐河一开车门,就啊哟了一声。 在车轮旁边,趴着几只戗毛戗刺的狼。 夏哈卜大叔惊呼了一声,伸手就去车后座抄枪。 被惊着的狼,起身就向车身里扑了过来。 夏哈卜大叔用本地语言哇啦啦地叫着,紧张到了极点。 唐河嘿地一声,缩腿让过狼咬,然后一把抓住了狼的顶瓜皮。 没接触过的人,会认为狼有多厉害。 像唐河这样接触过好多次的,其实狼也就那么回来。 就这么一个四五只狼的小狼群,还是一个个营养不良的模样。 一个正常的大人,只要胆气壮起来不怕受伤,还真不够打的。 说到底,人放到自然界里,那可是一种大型的,肉食性的猛兽啊。 唐河抓着这匹嗷嗷叫的沙漠狼,在身前挡了一下子,然后回手抄起撬棍就捅了出去,正把另一匹扑上来的狼捅了个对穿。 唐河拎着这只顶多四五十斤的狼跳了车,抡起撬棍砸到另一只狼的天灵盖上。 瞬间三狼一活捉两毙命,还剩下两只,夹着尾巴疯狂逃窜。 本来就是在这里避风的,结果碰着这么一个凶兽。 狼又不傻,你见过哪个野牲口有死战到底的决心。 那是人类独有的技能。 等到夏哈卜大叔拎着56半跳下车的时候,那两只狼已经跑远了。 唐河抓着后颈皮拎在手上的狼,发出嗷嗷的哀嚎声。 “大叔,这只狼咋办啊?” “啊?我不知道啊!”夏哈卜大叔也懵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是游走各地,见多识广的邮政人,那也没见过这一出啊。 “那只放了吧,两只狼也够吃了!” 唐河说着,把这只活捉的狼扔开,这只狼立刻夹着尾巴,向伙伴追去。 而那两只死狼,唐河借了英吉沙小刀,利落地剥了皮筒子,清了内脏,分割了狼肉。 用自带的汽油炉,把狼肉烀上。 没用凉水拔过的狼肉,腥骚气有点重。 但是天天啃干囊,肠子里头都拉拉吧吧的,好歹是个肉啊。 夏哈卜大叔一脸犹豫,直到唐河望向他的时候,他才说:“阿达西,这个事情,你可不许跟别人说啊!” 唐河一愣,然后猛地想了起来。 时代不一样啊。 放到后世,这边牛羊肉,不许饮酒。 另一边卖猪蹄子,红烧肉,大碗酒大块肉,大家都开心得很。 唐河哈哈一笑:“吃吧,我保证谁都不告诉!” 二人吃饱喝足,天光大亮,最后一点沙尘也散去了。 漫天黄沙的狂风中,还真有点不知日月的意思。 不过难题也摆在面前。 卡车的前后,堆积着足足有半车高的黄沙。 这东西又松又散,用铁锹这边清那边塌的,勉强开出去一两米,又陷住了。 唐河看着这松软的沙子,都绝望了。 “阿达西,你平时碰着这种情况,都是咋解决的啊!” 夏哈卜大叔没有回答,只是手搭着凉棚,望向远方。 唐河向他的视线望去,隐约看到地平线上,有一些扭曲的黑影。 “我有朋友帮忙!” 夏哈卜大叔说着,又手拢在嘴边,脖子一下子就变得粗了起来,接着发出哼哧哼哧,低沉而又短促的声音。 远处,那些扭曲的黑影,隐隐地也传来了类似的叫声。 随着那些黑影越来越近,居然是七八只又高又壮的双峰野骆驼! 第857章 百灵鸟一般的西域少女 唐河看着那些野骆驼,第一个想法就是,好大的猎物啊,不管是打死还是活捉,都是大牲口,铁定值钱。 夏哈卜大叔叫道:“小唐,帮忙拿些水来!” 唐河赶紧上车,拿出两桶水来。 夏哈卜大叔拢着嘴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些双峰野骆驼快步跑了过来。 这种大牲口一旦成群,跑动起来相当有威慑力。 夏哈卜大叔拿起水桶给这些野骆驼喂水,然后向唐河笑道:“你可不许打它们的主意,这些野骆驼可是我们的朋友。” “嗯,看出来了。”唐河点头说道:“你把最后一桶水都喂了野骆驼,咱俩会渴死的。” “不会不会,开车再走一天,我们就能遇到坎儿井,可以补充饮水。” 唐河依旧有些担忧。 要是在大兴安岭,把他扔到山里,那地方林茂水丰,他有自信来个荒野求生坚持上几年。 当初的田大庆,独自在山里活了一年多啊。 但是在这个一眼望去,除了戈壁就是沙子的地方。 别说打不打猎吃不吃,仅仅是一个水,就足以把人耗死了。 不吃饭能活十几天,但是不喝水,三天都撑不住。 那些野骆驼喝光了水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发出低沉的叫声。 夏哈卜大叔喊唐河帮忙,原本用来固定车的大绳,一头系在车上,另一头套到了这些野骆驼的身上。 夏哈卜大叔发动了车子,发出悠长的呼喝声。 这些野骆驼几乎没怎么用力,便将车子从沙堆中拖了出来。 积沙难行,野骆驼拖拽着小卡车,辗过细沙碎石,一直走了将近二里地。 车子终于开上了浅浅的,只能见到一点边沿的公路。 夏哈卜大叔下车,解开了绳套,然后挥着双手呼喝着。 这些野骆驼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着沙海深处走去。 车子在荒寂的戈壁又跑了一整天,两人渴得嘴唇都爆皮了,终于,夏哈卜大叔停了车。 唐河一下车,在干躁而又冷冽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丝水汽的味道,精神都为之一震。 用石头垒起来的坑道里,清亮的水哗哗地流动着。 居然是一条地下水渠,这就是西域特色的坎儿井,十分神奇。 唐河喝足了水,一边给水桶里补水一边问道:“为啥不把水渠建在地面上呢?” 夏哈卜大叔笑道:“每个地方,看似奇怪的东西,自然有它的道理。 这是,风太烈了,太阳太晒了,沙石也存不住水啊。 如果把水渠建在地面上,还没流出去十里地,就要吹干,晒干,吸干啦!” 两人带足了水,从车上搬下油桶,再给车子补满了油。 夏哈卜大叔还打开机盖修了修车,这才轻手利脚地接着上路。 唐河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突然又抽着鼻子惊醒了过来。 他闻到泥土还有草香的味道。 唐河放眼望去,一片缓缓起伏的枯黄草场,不远处,还有一汪蔚蓝色,倒映着天空的湖泊。 一些牛羊马,在枯黄的草场上悠闲地吃着草。 还有一个穿着蓝裙白衣,戴着尖帽子的少女纵马而行。 只看一眼,就有一种格外富足般的感觉。 “哇!” 唐河觉得自己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就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夏哈卜大叔哈哈地笑道:“阿达西,欢迎来到大美西疆!” 马蹄哒哒,蓝裙白衣的少女骑着马一直奔到了车前。 少女用当地语言叽叽喳喳地跟夏哈卜大叔讲着话,然后再看一眼唐河。 那张牛奶一般白皙的俏脸上,脸颊微红,现在更红了。 唐河的心里咯噔一下。 就算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是从这少女的脸色上来看,杜立秋肯定来过,说不定还跟这少女扯过犊子。 少女向生硬又弯曲的普通话跟唐河说:“你,是杜哥哥说起的唐哥哥吗?” 果然,就不能太相信杜立秋的节操,这王八犊子是走到哪扯到哪啊。 少女欢笑着,像一只轻灵的百灵鸟似的,骑着马引领着他们的车驶上的草场。 一直爬上一个缓坡,就见到几座毡房坐落在避风的坡岗下。 几条威猛的铁包金藏獒向他们飞奔而来。 藏獒围着少女的马匹转着圈子。 当唐河他们的车驶近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几名牧民正在杀羊。 夏哈卜大叔笑道:“我们今天可有福了,对了,他们是塔吉克牧民!” 唐河噢了一声。 夏哈卜大叔深深地看了唐河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塔吉克人是可以喝酒的!” 让夏哈卜大叔这么一说,唐河还真有点馋了。 唐河不算大酒包的。 但是打重生回来,却习惯了只要在家,天天晚上都得整半斤,要不然的话总觉得少点啥。 这打从出来开始,得有将近一个星期滴酒未沾了,还真有点馋了。 双方碰面,语言是真的不通啊,只有少女才懂一些,勉强能交流。 唐河受到了极度热情的招待,人家是真的恨不能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 唐河可不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从包里翻出在乌市买的收音机,送给这一家。 这一家很开心,然后很不客气地就收下了。 在他们看来,有远方的客人来,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招待客人。 而客人送的东西,他们自然也不会客气。 羊肉煮好了,一个热腾腾的羊头,呲牙咧嘴地摆到了唐河的面前。 少女坐在唐河的身边,切了羊肝和羊尾油夹在一起,然后由当家的老头送给唐河。 唐河问了一下夏哈卜大叔,这才明白人家的餐桌礼仪。 羊头上割下一块肉来,蘸着酸酸甜甜的杏子酱,居然格外的好吃。 羊肝夹着羊尾油,既有羊肝的沙软,又有羊油的滑润,别有一番风味。 塔吉克人虽然喝酒,但是点到为止,这酒喝得贼文明,倒是让唐河有些不太习惯。 而那个百灵鸟一般的少女,一直都紧紧地跟着唐河,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挨着他坐。 而且那双闪亮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祟拜之色。 唐河被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全身直发毛,忍不住说道:“你瞅啥?” 唐河冲她说话,少女立刻笑着眉眼弯弯的,一双小手比划着说:“唐哥哥,你家,有这么大,老虎的吗?” 唐河一看这少女欢快又祟拜的模样,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杜立秋他们肯定在这里停留了,但是肯定没扯什么犊子,扯过犊子的少女可不是这样的。 这分明是杜立秋给自己挖了个坑,当了一次好僚机啊。 第858章 回荡在高原上的歌声 唐河吃饱了撑的才会扯这个犊子。 晚上,都挤在毡房里睡觉的时候,那个欢快的少女就挨着唐河,侧躺着,用生涩的普通话询问着唐河大兴安打猎的一切。 她对唐河家的老虎,白脸老狼两口子,还有那三条优秀的猎狗,都格外的有兴趣。 当然,他对唐河这个人也有兴趣。 哪怕毡房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唐河依旧能想到,少女在夜里,明亮的大眼睛,还有一脸祟拜的模样。 唐河现在只要把皮被子一掀,少女肯定会骨碌进来。 只要自己稍加邀请,都能把她拐回大兴安岭去。 唐河突然心头灵光一闪,猛地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杜立秋想用这种方式,拖住自己的脚步? 这个大虎逼,有这个脑子吗? 第二天一大早,夏哈卜大叔已经发动了车子。 唐河刚要上车,夏哈卜说:“你还上车干什么?” “啊?我不是去帕米尔高原图拉山的吗?” “是啊,我们现在已经在帕米尔高原上了呀,我要去喀什,已经不顺路了,他们带你们过去。” 唐河回头,望向这热情的塔吉克一家,特别是那个少女,笑得眉眼都弯弯的。 “这,已经是高原了吗?” “当然,要不然哪来的草场,哪来的湖泊啊。” 夏哈卜大叔拍拍唐河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库尔班一家是天山最宠爱的孩子,也是这里的地头蛇,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唐河和夏哈卜大叔拥抱了一下,依依不舍地告别。 在这种荒芜又孤寂的地方,有一个伙伴真的很开心。 夏哈卜大叔走了,唐河留了下来,不过现在又遇到一个问题。 库尔班大叔一家要换草场了,风雪要来了,要搬去山脚下的过冬草场。 这是一项大工程,壮劳力们都走不开,唐河要么帮他们搬完家,少说也得十天。 十天,黄花菜都凉了个屁的。 说不定杜立秋和武谷良也凉透了。 还是那个小姑娘,自告奋勇地要带唐河去。 唐河哪里肯啊,这么一个小姑娘,跟着自己走荒野,那可是要了亲命了。 不过,库尔班一家仔细一研究,还真就同意了,还塞给唐河一支被保养得油亮,散发着羊油味道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十几发子弹。 少女开心地准备好东西,牵过两匹骏马,十分欢快地催促着唐河赶紧上路。 唐河一脸为难地看向库尔班。 结果这个老头子,一脸笑容地向他们连连挥手告别。 我草,你真是放心一个火力方刚的大小伙子,带着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小姑娘一起闯荒野啊。 不过等到出生的时候才发现,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一只叫巴图尔的铁包金藏獒。 少女骑着马,开心地跟唐河聊着天,直到这个时候,唐河才知道她的名字。 这个叫那依古丽的少女,看她的侧脸,跟后世一个叫哈妮克孜的女星有点像。 那依古丽一路走,那张小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就连普通话说得都流利了许多。 而且她唱起歌来,在高原上回荡着,特别的好听。 她告诉唐河,她的亲叔叔就在图拉山那边,她去过好几次呢。 她的普通话,是跟那边的军人学的,那些军人可厉害的,自己也想当兵,但是阿爸一直不同意,当兵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要照顾好家,多多地生孩子。 然后她又望向唐河:“杜哥哥说你有老婆了,也有孩子了,你有几个孩子?” “一个!” “不行,太少啦,总要多生一些才好。” 唐河说:“你嫂子也不想多生!” 那依古丽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开玩笑似地说:“我可以帮嫂子一块生啊!” 她这分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在说一个事实啊。 说真的,这热情而又奔放的民族少女,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啊。 你看,连一点铺垫都没有,热情就扑面而来。 而且你还不用担心仙人跳。 那是一种纯粹而又炽烈的热情。 这是时代的恩赐,再往后,是不可能再碰到了。 孤男寡女,带着一只藏獒,行走在似乎无尽的草场中。 一直到天擦黑,又是一个蓝得如同宝石一般的湖泊跳入他们的眼中。 湖泊边上,还有一些顶着弯弯盘角的盘羊,和几头大野驴在喝水。 特别是那野驴,一个个长得跟骡子似的,胖得腚溜圆。 唐河伸手摸向步枪,强忍着才没有搂上一枪。 听说有些地方有规矩,在河边喝水的猎物是不能打的。 这时,唐河的手上一轻,那依古丽一把抢过步枪,哗啦一声上膛,砰地就是一枪。 湖边的羊和驴等一哄而散,金包铁的藏獒也呼啸着扑了上去。 这玩意儿看着威猛,但是不适合打猎,跑的太慢了,动作也太笨的。 不过用来看家护院守羊群还是一把好手,相当于重托中的重托。 阿依古丽一枪放倒了一只个头中等偏小的盘羊,被藏獒拖了回来,沾了一身的口水。 阿依古丽把枪还给唐河,一脸疑惑地说:“唐哥哥,你不是很厉害的猎人吗?为什么不打猎呢?” 唐河说出理由,阿依古丽咯咯地笑了起来,“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啊,那时固执的老头子才坚守的,年轻人头脑要灵活!” 唐河感觉自己被一个边锤少女给教育了。 湖边还长着一些胡杨,还有野生的杏树,倒也不缺烧的。 阿依古丽还带着一口锅,可以用为煮羊肉。 野羊其实跟狍子差不多,肉质的口感远不如家养的羊那么肥嫩。 好歹能吃个饱。 吃完了之后,除了喂狗的,还要把剩下的羊肉全都煮出来。 现在天气冷,倒也不用担心坏掉。 一直忙到后半夜,两人才钻进了帐蓬里。 羊皮帐蓬挡不住寒冷,为了生存,只能搂在一起取暖。 别瞎想,真的只是在取暖。 这么冷的天,得畜生成什么样才有精力办事儿。 唐河搂着少女,迷迷糊糊地睡着觉,也睡不着,只能勉强迷糊着,倒是少女,苗条的身子蜷缩着,挤在唐河的怀里,睡得很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藏熬的咆哮声响起,接着羊皮帐蓬哗啦一声被掀了。 唐河一睁开眼睛,就见一头黑瞎子,呲牙咧嘴地向他们扑了过来。 第859章 这些人,看着不像好人呐 唐河惊呼了一声,伸手抄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那只铁包金藏獒呼啸着冲了上来,跳上黑瞎子的后背就开始撕咬。 藏獒这玩意儿体格子够大,也够猛,但是跟熊比起来有点不太够看。 黑瞎子反手就是一爪子,勾住了藏獒,挥爪就甩出七八米之外。 有巴图尔这只藏獒拖这么一会,已经足够了。 唐河抓过步枪,拉栓上弹,枪口一转直接塞到了黑瞎子的嘴里。 “砰!” 一声枪响,黑瞎子后脑勺迸出拳大的窟窿,当时毙命。 三百多斤的黑瞎子扑在唐河的身上,没把他咬死,倒是差点把压死。 藏獒吼着上来撕咬,阿依古丽尖叫着上来拉拽,总算是把唐河从黑瞎子的身下拽了出来。 唐河喘了口气,赶紧把黑瞎子翻过来,开膛摸胆。 好家伙,不愧是高原上的黑瞎子,圆溜溜的熊胆泛着暗金色的光泽,绝对是品质上佳的熊胆。 这两年熊胆价格看涨,这一颗熊胆就是一个万元户了。 因为还要赶远路,熊肉没法要了,四个熊掌砍下来带走。 现在冬季,倒不用担心会坏掉。 再次出发的时候,阿依古丽骑着马,几乎与唐河贴到了一起,看他的眼神都闪着小星星。 “唐哥哥,你真厉害,那么大的黑熊,你一枪就打死啦!” 唐河本不想接茬的,但是异族美少女,一脸祟拜地看着你,夸奖你,谁不迷糊啊。 唐河忍住说:“这算个啥,大兴安岭那边有棕熊,一只熊就有上千斤,那玩意儿才难打呢!” 唐河挑了几个棕熊吃人,又被自己打掉的事跟阿依古丽说了说。 阿依古丽看着唐河的眼神都变得水汪汪起来。 不过,随着海拔升高,进一步的降温,阿依古丽刚刚升起的温,立刻就降了下去。 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下,活命才是第一要务。 而且随着海拔升高,唐河他们也面临着另一个严俊的考验。 那就是海拔上了三千,几乎看不到树木,甚至连灌木都没有,只有平坦的枯草和积雪,还有远处顶着白帽子的雪山。 帕米尔高原在某方面跟内蒙的草原挺像的。 冬季有雪,水倒是不缺,关键是没有烧的,枯草忽燎一下就没了,做不了饭又烧不了水。 好在有阿依古丽这个本地少女,领着唐河去捡牦牛粪。 湿的还不行,必须得是干的。 唐河看着不远处那群牦牛,暗自心惊。 这玩意儿真大啊,冬天还一身拖地的长毛,看着就威猛。 换一方面想,这地方简直就是打猎的天堂啊。 野牲牛,野骆驼,野驴,一个塞一个的大,一个塞一个的肥,一个塞一个的胆儿大。 就说那野驴,都走到它身边,它还扭着肥硕的腚在那吃草呢,几乎可以枪顶脑门了。 唐河正走神呢,就听阿依古丽大叫了一声:“快跑!” “啊?” 唐河一愣,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 却是一头公牦毛不知发了什么神经,顶着一对弯弯的尖角向他们冲了过来。 唐河下意识地举枪,这时那只藏獒扑了上去,一口咬在牛腿上。 这头疯狂的牦牛哞了一声,扭身又向藏獒追了上去。 唐河最终还是没有开枪。 两千来斤的一头大牦牛,一枪打不死的话,必使其陷入疯狂,自己还真未必是对手。 不是枪不行,也不是人不行。 而是人家占据着天时地利牛和呀。 这可是高海拔地区,唐河从大兴安岭来的,那地方才多少海拔呀。 到了这里,喘气都得紧着喘,后脑勺阵阵针刺一样的疼,行动都慢了不少。 所以,能不招惹这些厉害的家伙,尽量还是不要招惹的话。 两人也搜集了十几斤的干牛粪,装到袋子里搭到马背上,远离那群暴躁的野牦牛。 藏獒很狼狈地跟了上来,它被那头牦牛顶了两个跟头,好在没有受伤。 也不知道走了几天,唐河在这高原上,适应了高海拔,但是生理已经快要极限了。 阿依古丽也是阵阵萎靡,连祟拜唐河的精神头都没有了。 “看,那就是图拉山!” 阿依古丽的欢呼声,让唐河的精神一震,顺着她的指点望去,一座雪山高耸入云,空气似乎都变得湿润了起来。 再走一段,就看到一条又窄又深,半封冻的清亮小河。 雪山的雪水汇聚的河水,可以直接饮用,带着丝丝的甘甜。 但是,不建议直接这么喝,因为你也不知道上游有多少牲口在喝水拉屎。 望见山,跑死马,这话可一点都没错。 唐河他们看到了山,也摸到了河,结果走了两天,那山还是山,好像一点都没有靠近似的。 不过,地平线上,倒是出现了一些骑着马的人影。 在这个荒寂的地方,碰到牧民是一件格外让人开心的事情。 唐河和阿依古丽,带着狗,骑着马便向那些人迎了过去。 但是,当走到近前百多米的时候,唐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那十几号人,包着头巾,背着AK47,马背上还驮着东西。 这些人不是牧民,而是驮队。 而且,还不是正经驮队。 哪个正经驮队,在国内会背这么多AK啊。 “不对,阿依古丽,快走!” 唐河说着,调转马头,拍马就走。 阿依古丽一拉缰绳,十分利落地调转了马头。 对方也发现了唐河和阿依古丽,立刻马蹄声轰隆隆地响起,向他们追了上来。 “哒哒哒!” AK47扫射的声音响了起来。 子弹啾啾的声音在耳边掠过。 唐河暗自心惊,真是好厉害的枪法啊,骑着马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打这么准。 唐河抓着步枪,在马背上扭身,举枪,砰地一枪。 这一枪也不知道打到哪去了。 但是枪声,让对方的追势稍稍一顿。 还不等唐河喘口气,枪声再一次响起,子弹在身边掠过,腰侧一阵火辣辣的疼。 唐河正要开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所骑的那匹骏马,发出呼哧呼哧,很不正常的声音。 唐河一扭头,发现马的身后不停地喷着血,一发子弹从马的后臀,一直打进了腹内。 “唐哥哥!” 唐河的脸色一变。 在这荒野当中,一个小姑娘落到了不法份子的手上,有什么后果,简直难以想像。 这时,身下的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唐河奋力把枪扔给阿依古丽,高喝道:“跑,快跑!不许回头!” 唐河身下的马突然失蹄,把唐河远远地甩了出去。 阿依古丽大叫着唐哥哥,就要停马回身。 这时,枪声再度响起,阿依古丽的马也挨了一枪,但不是要害。 马毛了,马疯了,带着阿依古丽跑得更快了。 唐河翻身躲到了摔断了脖子的马尸后,伸手拽出了库里班一家送给自己的短刀。 可惜坐飞机没法带刀,这刀子挺好的,却没有自己的手插子使着得劲儿啊。 马蹄声响起,对方追近了。 唐河握着刀,听着马蹄声。 一刀对几枪。 这仗,难打啊。 第860章 闯国境的亡命之徒 马蹄声越来越近,几发子弹打到了马尸上,炸起一团团的血雾。 忽! 一匹马带着一名骑士从唐河的头顶跃过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下指。 唐河侧身闪躲的同时,一刀划向马匹的后腹处。 哧啦一声,马皮被割开,腹膜中鼓起青色的马肠。 当那匹马一落地的时候,腹压增大,腹膜被顶开,一大团子马肠子哗啦一下就淌了出来。 那名骑士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唐河一见是个好机会,拎着刀就奔着那个包头大胡子扑了过去。 枪声不停地响起,唐河奔跑中,被子弹扫了个跟头,人也扑到了大胡子的身边。 一股腥膻味扑鼻而来。 那个被摔得昏头转向的大胡子,枪口一转,指向唐河的额头。 “杂草的!” 唐河大骂了一声,一刀向大胡子的面门扔去。 对方横枪一架的时候,唐河已经扑了上去。 老子还就不信了,我一个在山里跟老虎都能过两招的猎人,还干不过你们这些不法份子了。 只是唐河还没有扑到大胡子的身后,马蹄声声如雷,紧跟着呼啸声响起来。 唐河一扭头,就见一人骑在马上,倒抓着AK,枪托像重锤一样向他的脑袋上抡来。 别说唐河了,就算是杜立秋那牲口来了,也扛不住人家的骑兵冲锋啊。 唐河缩头一闪,枪托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唐河让过这名骑士,再想扑大胡子的时候,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到了他的脑门上。 对方的呼喝唐河听不懂,但是顶在脑门上的枪口,比啥语言都管用。 唐河顿时不敢动了。 空手夺枪这种事情,想想就得了,真到这个时候,没几个人真敢尝试的,九成概率会当场爆头的。 那名骑士也转了回来,同样是包着头巾,满脸大胡子,深眼窝大鼻子,一脸的凶相。 两人哇啦哇啦地不知在说什么,但是唐河隐约能猜得出来,是不要杀人的意思。 唐河顿时松了口气,被这两人用枪顶着,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他现在更担心阿依古丽。 这个少女带着一条狗,在荒野中活下去没问题。 就怕她一时热血上头,冲回来救自己。 一把老式单发步枪,真的干不过两把自动步枪啊。 唐河一直被押送回了驮队那里,阿依古丽也没有出现。 唐河被他们用绳子绑了,然后跟另一个老头看押在一起。 老头是个白种人,胡子乱糟糟的,满脸都是岁月的沟壑。 老头一直打量着唐河,唐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忍不住说:“你瞅啥?” 老头咦了一声:“你这口音,跟那几个人一样,你也是大兴安岭来的吧?你认识杜立秋吗?” 老头明明长着一副白人的模样,但是一张嘴却是流利的普通话。 唐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识,在不了解对方的身份前,唐河也不想多说漏了底。 老头笑道:“我是塔吉克的巡边员,看守边境的,碰到了这些驮马贩子,就被抓住了。” “他们是干什么的?” 老头还没说话,一个马包翻了,散落出一些黑色的饼状物,散发着一股子古怪的气味。 一看这东西就知道是啥了。 唐河的心一沉,居然碰到了这种不要命的狠人,在国内,运这个说是逮着就地枪毙一点都不过份啊。 老头说:“放心,他们不敢杀我们的,只是怕我们走漏了风声,咱们配合着点,等他们交了货之后,就把我们放了!” 唐河难以置信地说:“大叔,你别跟我开玩笑,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这种亡命徒的身上,真的靠谱吗?” 老头说:“咱们这么大的国家,对这东西管控又那么严格,真要惹急了,大军压境的话,他们跑都没地方跑。” 唐河摇头,老头的想法很美好。 现在可是经济建设为中心,要苦一苦部队的。 在这个时期,埋头发展,韬光养晦,在外头受了多少委屈啊,可以说被欺负惨啦。 真正不挨欺负,跟外国斗得有来有回,那都得到了航母出海,歼20列装以后的事儿了。 等到了那会,骨头渣子都烂没了个屁的。 老头好像看出了唐河的想法,幽幽地说:“小伙子,别乱来,这些人都是阿穷汗那边的亡命徒。 不少人都是跟老美,老苏打过仗的老兵油子,很机警,而且枪法很准。” 老头这么一说,唐河都有些绝望了。 这不是相当于人均特种兵,还是实战型的特种兵,这可怎么打啊。 老头倒是老神在在,信心十足。 那些国境外来的亡命徒,在一块呜里哇啦地不知说些啥。 还有人拿出一个大砖头似的对讲机,上头还有老毛子的文字。 没一会功夫,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人骑着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下了车,哇啦哇啦地大叫着。 随着他的大叫,老头顿时神色紧张了起来。 “大叔,他说什么?” 老头说:“他们的对头追上来了,他们要快速赶路。” 唐河的心也一沉,快速赶路,就意味着他和老头这两个俘虏就是累赘。 亡命徒怎么处理累赘,还用得着说吗? “是我们的军队吗?” “肯定不是啊,这帮人的内部乱着呢,谁也说清倒底有多少势力,都想着靠这玩意儿赚钱呢。” 这时,唐河感觉自己的手腕处微微一疼,一扭头,就见这老头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锋利的小折刀,正悄悄地割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草,他有这好东西,居然早不跑,也未免太相信这些亡命徒的节操了吧。 老头低声说:“一会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找机会抢马,快跑。” “那你呢?” “别管我,你是远方来的客人,我不能看着你死在这里。” 唐河咬紧了牙关,现在不是哭着喊着不要,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之类矫情话的时候。 就像他跟阿依古丽分开的时候一样,能跑一个是一个,跑了就别回头。 “嗨,嗨,嗨!” 远远地传来一阵大叫声,一匹马驮着一个人快速接近。 还没到近前,唐河就差点跳起来。 看那虎背熊腰的身影,一瞅就是杜立秋啊。 老头一愣:“哇,这位勇士怎么来了?” 一众亡命徒举起了枪。 远处的杜立秋高高地举起了双手,然后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子,以示自己没带武器。 杜立秋就这么迈着铁柱子似的双腿,快步地走了过来,然后被这些亡命徒举枪围上了。 杜立秋的后背挨了一枪托,往前抢了两步,抻着脖子看到了唐河。 唐河跟杜立秋对视了一眼。 多年的默契,只一眼,就知道这个大虎逼要干什么。 他要不干点什么,就不是大虎逼了。 第861章 玩命 唐河的心瞬间的就崩了起来。 如同平时打猎在寻找猎物一样,目光一扫,把每一个喘气都做了定位。 巡边老头不用管,那是自己人。 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阿穷汗大胡子拎枪在警戒,更多是在盯着自己和巡边老头。 围住杜立秋的亡命徒足足有八个,其中两个把枪背在了身上,正要拿绳子去绑杜立秋。 另外六个,枪都拿在手上,只不过枪口都垂向地面,只有一个人的枪口是指向杜立秋的。 不过,他的枪,保险是关着的。 倒底是跟老美,老苏干过多年仗的亡命徒啊,这经验是无比的丰富啊。 电影里都是扯犊子的。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这种疑惑,把人围了一圈然后一起举枪瞄准。 一旦开火,那特么不是得先把自己人打死吗? 杜立秋向唐河微微一点头,然后一把抓住了旁边的一个亡命徒。 这个亡命徒也是高手,被抓的第一时间,身子就一耸,一般人还真抓不住,肯定要被他挣出去。 可是,他碰上了杜立秋,一个敢跟老虎黑瞎子摔跤的大虎逼。 别的不敢说,力气,绝对是够用。 管你有什么技巧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全都给我靠边站。 这个亡命徒直接被杜立秋抡了起来,忽地一下就扫了一圈,扫翻了两个,逼退了三个。 这三人惊呼了一声,伸手抄枪的时候,唐河也动了,很不讲武德地从后面偷袭,还是偷裆。 对付男人,偷裆比啥都用,只需要一脚,哪怕是奥尼尔来了,你也得给我捂裆跪下。 唐河一脚放倒一个,捡起枪,单手持枪,把AK47当成盒子炮用,放平了冲着警戒中的一人就扫了过去。 AK的后座力很大,这一梭子扫出一个完美的扇面。 对方的枪刚抬起来,就被唐河扫了一个跟头。 杜立秋也没闲着,一个熊靠树,撞飞了一个,然后另一个抓起来,忽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两人再能打,面对这种级别的高手,一个照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超级牛逼了。 另外两个人,已经举起了枪,偏偏唐河他们两个太能打了,把其它们都放翻了。 这时,巡边老人突然一个横臂劈扫,重重地砸到了离唐河最近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的脖子一歪,发出嘎崩一声,翻着白眼躺了下去。 但是,不够,还有一个人,已经打开了保险,扫过来之后,怕是仨人得死一对半。 “啪!” 一声脆响,举枪的人脑袋上崩起一团血雾,半个脑袋都炸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然后才有清脆的枪声传来。 被扫翻的几个,在枪声中,还有唐河手上的枪下,立刻就不敢动了,纷纷地举起了手。 唐河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把局面稳住了。 远处,出现了一个鲜艳的蓝色身影,是阿依古丽,正抱着那把李思菲尔德步枪,骑着一匹马,又牵着一匹,正向他们哒哒跑来。 “不好,小心!” 巡边老人发出一声惊呼。 狙击手不露面的时候,威慑力才最高。 现在露出了身形,还是一个小姑娘,哪里还有什么威慑力。 唐河果断地扣动了板机,枪里剩下的两发子弹打进了一个大胡子的胸口。 杜立秋啪啪两脚,一脚足球踢踢了太阳穴,一脚直接踢裆,把人踢得昏死了过去。 “妈的!” 杜立秋骂骂咧咧地又踹了几脚,“这些人太特么的滑溜的,我都捏不着懒子!” 唐河后怕得冷汗都下来了。 但凡有一丁点的差错,但是人家不让杜立秋近身,他们这些人,今天全都得撂在这里。 杜立秋现在,居然还在遗憾没有捏着懒子。 巡边老人由衷地向唐河他们竖了一根大拇指:“好样的,都是好样的,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杜立秋扬扬得意说:“不是我吹牛逼,就他们这些人,再来十个八个也不够看!” 唐河一脚把杜立秋踹了个跟头:“不吹牛逼你能死啊,赶紧把衣服穿上!” 杜立秋深知自己犯了错,又被唐河撵来还差点死这,讪讪地跑回去穿衣服。 阿依古丽策马而来,到了跟前马还没停,她就跳下了马,扑到了唐河的怀里。 “唐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倒是这些人……” 巡边老人笑道:“活的带回去,交给边防就好了。” “死的呢?” “不用管,这高原上的生灵就把它们全都料理了。” 杜立秋一边抿着袍子一边笑道:“倒是省事儿了,不像在大兴安岭,咱还得埋人!” 唐河跟巡边老人对视了一眼,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用说,大家都是狠人。 那一溜驮马被拽了过来,活着的,昏死过去的亡命徒绑了,挂到了马背上。 巡边老人拍拍那些筐和带子,向唐河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可都是上等货,只要运进内地,价格可以翻上百倍!” 唐河面对巡边老人的试探,十分坚决地说:“要不是没有柴火,我现在就把它们堆在一起烧掉了。” “别烧,烧了太可惜了。” 这回轮到唐河意味深长地望向了巡边老人:“怎么?大叔有想法,想拿回去自己用?” 巡边老人笑着,从一个饼子上掰了一块,揣到了自己的兜里。 “这个东西,用来治拉肚子很管用的,其它的,就交给边防了。 诶,这地方苦啊,个个都是棒小伙子,放着内地的好日子不过,在这里苦熬着,这些东西交给他们,他们也能领个功劳,以后退伍回去,还能多要点好处。” 一行人骑上马,在巡边老人的带领下,慢慢悠悠地上路了。 唐河向杜立秋问道:“老武和张宸宇呢?” “受伤了。” “什么?” 杜立秋说:“张宸宇说得没错,这里有老虎,一只老大的老虎了!” 唐河皱眉道:“有多大?比丧彪还大吗?” 杜立秋却认真地说:“我远远地看了一眼,真的比丧彪还大。” “不可能!” 唐河立刻摇头,东北虎是陆地最大的猫科动物。 丧彪那种吃得胖,长到了八百多斤,已经是东北虎的极限了。 首先,高原上没有老虎。 就算这高原上有老虎,也不可能比东北虎更大,千斤巨虎,那不是扯淡吗。 杜立秋一脸严肃地说:“真的,我亲眼看到了,那老大,毛那老长,张宸宇和老武只照了一面,就差点丢了命。 那东西不但长得大,速度还特别的快,快到我们根本就没看清它长什么样子。 它铁定是老虎,我用性命做保。” 第862章 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老虎 杜立秋这么说,让唐河更加画魂儿(迷糊)了,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可能。 现在用不着想这个,好歹算是找到了杜立秋,也有了张宸宇和武谷良的消息。 他们现在要去哨所,只是走了一天还没到,敢情离得这么远吗,那杜立秋你跑出来干啥啊。 杜立秋说:“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该到了,我就出来迎迎你。” “要是迎不着呢?” “那你就是没来呗,等他俩伤好了,我们就打道回府。 那只大老虎太大了,我们可整不了,回头让那些兵,整几挺高射机枪啥的架门口,多大的老虎也进不来。” 杜立秋一边说一边讨好的笑,一副我很靠谱的模样。 能让杜立秋这个大虎逼都萌生了退意,可见那头老虎倒底有多凶。 这倒是勾起了唐河的好奇心。 巡边的塔吉克老头,一直默默地跟着他们,守护着他们,一直走了三天,才看到了哨所。 唐河他们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跟那位巡边大叔更是亲热得像自家人一样。 没办法,这个时候我们全面收缩,就连在边境处,都是能退就退,能让就让,能不冲突就不冲突,不能派兵,就不派兵。 就算派兵,也往少了派,只是占住这个地方,宣誓主权。 这就导致了人手极为紧张,而这些居住在边境区的塔吉克人,长着白人的面孔,却是最忠诚的战士,几代人无私无求,义务充当巡边人员。 每一名塔吉克人,都是当之愧的,帕米尔高原上的雄鹰。 从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一脸憨相的巡边老头就能看得出来,人家是真雄鹰,一只真正吃肉的雄鹰。 哨所这一个排的战士,热情归热情,还是很认真地检查了唐河的介绍信。 那句思想过硬,更是锦上添花。 唐河他们就在哨所外扎营,张宸宇和武谷良也躺在战士们提供的营帐里。 张宸宇伤得很重,一大片青紫,几乎占据了整个胸腹的位置,尿血便血,受了严重的内伤,暂时不能移动。 武谷良也伤得不轻,后背被老虎踩了一爪子,断了三根肋骨,战士们帮着接上了,还是要静养。 两人羞愧得都不敢抬头看唐河。 他们执意出行,倒底还是惹出祸来了。 唐河叹了口气,都走到这份上了,他还能多说什么。 赶紧把伤养得差不多,打道回府吧。 至于那只巨虎,交给军队的枪炮吧。 睡了一觉,吃了饭,唐河把营帐附近收拾了一下。 没有任务的士兵们过来帮忙,又不停地向远方眺望着。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阵钉铃的声音响了起来。 草场上,一个绿色的身影,骑着一辆绿色的二八大杠,从远及近。 战士们发出一阵欢呼声,飞奔了过去,连人带自行车一起扛了起来,飞奔到哨所。 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名疲惫的邮递员。 邮递员带来的报纸、杂志,还有战士们的家书,同时还有一封电报,交给了排长。 排长看了一眼电报,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塞给唐河。 唐河一愣,这可是军报啊,自己哪能看啊。 但是一看抬头,是牙林。 电报很简单短,唐河,杜立秋,武谷良,是我局思想过硬,作风优良的职工,多有立功表现。 敢情人家不是看了介绍信就相信的,而是做了求证。 证明的电报今天才到。 有介绍信,有电报,完全可以证明了唐河他们的身份。 脸膛被晒得黑红的排长,比昨天更加热情了,招呼着战士们,把唐河他们请进了哨所,直接住了他们的营房。 排长喊来两名战士说:“有贵客上门,咱们今天破个例,违反点纪律,打两只羊回来解解馋!” 两名战士顿时欢呼了起来,赶紧去找枪。 他们用的还是56半。 唐河拿了那支李恩菲尔德步枪。 自己可是猎人,打猎哪能让战士们出手。 他们出手违反纪律,自己是正经的猎人,打猎那就是工作,把羊带进哨所,那也是拥军。 杜立秋当然也要跟着去的。 阿依古丽很懂事,没有去拖后腿,而是在营房里烧了好多的热水,给战士们洗衣服。 在这个孤寂的地方,一个如同莺鸟一般的少女,在营房里忙活着。 可没有那么多龌龊的心思。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时候但凡有外敌入侵,大家伙就算是全都死在这里,也要保证少女全身而退。 两名战士当向导,带着唐河向附近的一片乱石小山走去,那地方猎物比较多。 唐河还看到了野鸡,这玩意儿因为毛色不同,叫法也不太一样,但是说到底,都是野鸡。 唐河用马尾巴编了一些套子,沿途下上,准备回来的时候再捡。 但是,这地方的野鸡好像比大兴安岭深山的野鸡还要傻似的。 他们这边才走了没几步,下过的套子就套中了两只野鸡。 远远的,唐河还看到了几头野驴,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 这玩意儿更傻,枪都能顶脑门。 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野驴肉不知道会不会比家养的驴更好吃。 唐河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名脸上嘴唇都有些裂口,才十八岁的小战士说:“唐哥,那些野驴就别打啦!” “咋啦?保护动物啊?” “啥保护动物?不是啊,就是有的时候哨所有点啥小工程,这些野驴可以帮着干活!” “妈呀,野驴还能帮你们干活呐!”唐河惊呼道。 小战士笑道:“给它点好吃的呗,不过野驴更倔,干一会活就跑了。 好歹也是大牲口,能帮大家伙省点劲儿嘛!” 唐河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 既然跟哨所熟,那咱往后就是哥们儿了。 唐河笑道:“那你们就没请几只羊回去干活?” 另一个战士一撇嘴:“拉倒吧,羊是没脑子的,根本不通人性的,只能用来吃。” 说说笑笑的时候,到了那片裸岩的小山处。 在陡峭的地方,一些大角背弯的野羊,灵活在地祼岩峭壁上蹦跳行走着。 它们的动作看得人心惊,天知道它们那两瓣蹄子,是怎么做到能在九十度,几乎没有任何附着的岩壁上行走的。 不过,这羊,甚是肥硕。 唐河举枪,拉栓上膛,瞄准了位于岩壁下方,那只格外肥硕的公羊。 这只羊健壮肥硕,关键是年轻啊,也就一两岁龄。 像上头那种胡子一大把的老羊,打下来摔碎了个屁的,关键是老的不好吃啊。 唐河在五十米内,稳稳地瞄准了那只羊的脑袋,刚要扣动扳击的时候,视野中,灰黄的影子一闪。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的巨猫,从石缝中闪现了出来,一掠而过的时候,唐河的猎物被叼走了。 唐河当时就震惊了。 家里两只老虎,他对老虎格外熟悉。 那只老虎,壮自如自家的牛叔,最少一千斤,这还保守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大个的老虎。 第863章 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老虎 唐河的目光追着那只巨虎,它只是一闪,就钻进了石缝中消失不见了。 唐河向旁边的两名战士问道:“你们看到了吗?” 小战士说:“看到了,一道影子,太快了。” 另一名战士也说:“唐哥,那是个什么东西?” 唐河说:“老虎!” “哇,好大的老虎啊!怪不得我们排长会申请猎人过来。” 两人只是惊叹,却没有惊异。 这也能理解,这两人一个中原的城市兵,一个是陕北的农村兵,都没有见过老虎,脑子里没那个概念,自然不知道,那么大个的老虎,代表着什么。 唐河有些不死心地拎枪起身,要去看看情况。 “你们两个在后面警戒,一旦老虎窜出来,第一时间开枪!” 两名战士兵兴奋地点头。 唐河也知道,面对这种体形的老虎倒底有多危险。 电影里总有一些蠢人明知道找死还要去,拖了整个团队的后腿,看得人牙痒痒。 现在唐河多少有些理解了。 他是真的好奇啊。 刚刚闪的黄灰身影,铁定是老虎,但是这老虎,怎么长这么大的? 好奇心害死猫啊。 他又不是蛮干,这不是还有两名战士拎着56半跟着嘛。 咱国家的士兵,总是那么让人心安。 唐河拎着枪,两名小战士紧张地跟着。 那头大老虎袭击哨所,伤了好几个人了,他们也紧张啊。 一直到了那乱石小山底下,那些岩羊站在高高的石壁上,也不跑,好奇地看着他们。 唐河也没空搭理这些肥羊,寻着刚刚看到身影的位置就找了过去。 两名战士很靠谱,端着步枪背靠着背,在唐河的身边警戒着,让他可以从容地观察地形和痕迹。 石壁附近有一些抓痕,是刚刚老虎捕岩羊的时候留下的。 不过这地方都是乱石,不像东北的雪地有清晰的足迹。 唐河找了好一会,在一片水坑附近的石头上,找到了清晰的湿湿的脚印。 看到这脚印的时候,唐河的心里一沉。 不是自己看错了,更不是自己眼花的,刚刚那一切,都是事实。 这脚印,足有脑袋那么大,比丧彪的爪子足足大上两圈。 丧彪的体重足有八百出头,而爪子这么大,少说一千斤出头,甚至要更大。 “妈的,这倒底是个什么品种的老虎啊,老子活了两辈子,从来没听说过,这地方有老虎啊!” 老虎的分布就那么几个地方,就算有流窜,有什么意外,也绝对不会意外到帕米尔高原上来。 说了破天去,因为什么原因,有老虎窜到了帕米尔高原上,也不可能有一千多斤。 这特么不是修仙,哪来那么多变异物种。 唐河有心想追个究竟,但是眼瞅着天黑了,这种乱石区痕迹又没那么好找,只能暂时做罢。 当唐河和两名战士往回走的时候。 几颗羊粪蛋从天而降,砸到了唐河的脑袋上。 唐河抬头一看,一只公羊屁股对着他们,扭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好像在坏笑一样。 唐河大怒,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只岩羊的脑袋。 岩羊直挺挺地就栽了下来,差点砸到唐河的脑袋上。 石壁上的岩羊一哄而散,在石壁上如履平地一般的飞奔着。 一只中不溜的岩羊年岁小,经验不是那么足,一脚踩空,直接从几十米高的岩壁上栽了下来,直接摔断了脖子。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它们选择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躲避天敌。 自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倒是便宜了唐河他们,省了一发子弹。 把两只岩羊收拾了一下,两名小战士也不用唐河,一人扛一只,喜滋滋地带路往回走。 进了哨所,就听到一阵呼喝声。 哨所内的草地上,所有人都围了一个圈子,正在拼命地加油鼓劲。 就见杜立秋光着膀子,亮着一身腱子肉,还挺白的。 那名排长也光了膀子,二人像两头公牛在试探着。 终于,排长扑了上去,虚晃一招,一记鞭腿向杜立秋的腿弯处踢去。 唐河一看,立马摇头,完犊子,这排长输定了。 跟杜立秋干架,你就不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排长这试探的一脚,杜立秋没咋地,他却送上门去了。 杜立秋直接撞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腰。 排长怒吼着,曲肘向杜立秋的面门砸去。 但是这一肘还没砸过去,排长就被举过了头顶,只要一摔,不死也残。 杜立秋随手把排长扔了出去,然后四下指了一圈,大吼道:“我要打十个!” 唐河气得上去就是一脚,把杜立秋踹了个腚蹲。 你打个鸡毛十个啊。 都是火气方刚的小伙子,你这么扫人家面子,真打出火气来,整伤了整残了算谁的啊。 杜立秋嘿嘿地傻笑着,然后接过两只岩羊开始收拾了起来。 排长也是一身的冷汗,要不是唐河来得及时,热血上头,不真容易搞出事情来。 排长叹道:“杜兄弟,天生就是当兵的好料子啊!” “可别,他要去当兵,三天不到黑就得被枪毙!” “为啥呢?” 唐河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单纯的排长。 算了,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话。 要不然的话,我怕男人的妒火烧起来,杜立秋走不出军营。 就算能走出去,让他给你讲述一番,以后你们的日子更难熬啊。 大锅支了起来,羊肉炖上,战士们把珍藏的新鲜圆葱,大白菜也拿了出来炒上。 排长悄悄地拿出两瓶二锅头来,除了今天上哨的,每人都分了一点,过过瘾得了。 岩羊肉啃着,味道很不错,但是比较柴,也有些硬,比家养的羊差远了。 唐河一边吃着羊肉,一边跟排长聊着天,主要聊的就是那头老虎。 排长叹了口气:“别提了,刚开始是岗哨遇袭,咱部队还怕那个了,什么野牲口来了打不死啊。 结果倒好,准备伏击的战士,反倒被偷袭叼走了。” “等一下,你是说被叼走了?” “是啊,人都没找回来,小伙才二十二,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的家里交代!” 唐河立刻严肃了起来。 这不但是一只体形庞大的老虎,还是一只吃过人的老虎。 吃过人的野牲口,跟没吃过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第864章 走了一夜的路,真的不远 排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止这个呢,还有好几个战士都受了伤,逼得我们都不敢出营门了。” 唐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排长,我草,你们这样,也太给军人丢脸了吧。 排长无奈地说:“唐哥,这可是边境,而且还是一眼望几国。 我们这些穿军装的,跟人打架都是用抡拳头,扔石头,用棍子都有点超标了。 枪这玩意儿,基本就是摆设。 我们真要是开了枪,那事儿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对老虎开枪也不行?” “不是不行,是风险太大了,军人开枪,让人误会了怎么办?而且那边现在正打仗呢。” 唐河也明白,这会正是苏阿战争正激烈的时期,而中阿边境处,自然要小心处理,免得给人家口实。 这年头,国力虚弱啊。 东大这种超级大国,你国力虚弱,就是最大的原罪。 没口实人家都想咬你一口呢。 要是有了口实,还不把你往死里整。 你就说,你能咋整吧,直接来核灭啊。 就算核灭,数量都没人家多,灭都灭不过人家。 排长也挺憋屈的,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能守得住边疆,给国内争取经济发展的时机,受点委屈,真的不算什么。 唐河沉声说:“啥也不说了,这个活,我接了!” “多谢了,兄弟。” “客气啥,你们付出这么多,我一个打猎的,有机会追猎这么大,这么奇特的一只老虎,能吹一辈子牛逼。” 两人正唠着呢,杜立秋狗狗秋秋地凑了过来,跟排长说:“嘿,大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 “立秋,你闭嘴!” 唐河厉喝道,杜立秋一厥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反倒是排长不乐意了,“有什么事就说,只要不涉密就行。” “不涉密,我就是问问,那边的国家,有没有女兵啊?” 排长一愣:“咱这挨着好几个斯坦,旁边就是阿穷汗,那地方,好像没什么女兵啊。” “啊?没有女兵啊!” “有,就是数量少,还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啥样。” “没事,蒙着脸也没事,那就看身材呗,身材咋样啊!” 排长跟杜立秋对视了一眼,露出了男人都懂的微笑。 这一切,就算是尽在不言中了。 唐河冷冷地说:“立秋,你想多了,我们又不出国。” “那万一那些女兵逼过来了呢!” 排长赶紧说:“那就用不着你们平民了,我将带着战士们出击……” 话还没说完,男人们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格外不正经。 要不是为了那点事儿,男人跟男人一块玩,才叫真正的开心。 歇了一宿,巡边老人要回去了,唐河和杜立秋接着去搜寻那只吃过人的老虎的踪迹。 巡边老人的家离这里不远,盛情邀请唐河他们到家里做客。 唐河还是拒绝了,万一他家里有闺女,把杜立秋领去,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不过,这位巡边老人还是极力邀请,为了能把他们邀请到家里,还特意跟着他们一块去那座石头山附近找老虎,只找到了一些虎毛,那只老虎已经离开这里了。 要不怎么说老虎难打呢。 光靠人找猎物,很难。 就算再好的猎狗,也追不了老虎,这是血脉压制导致的。 全天下的猎狗加一块,有胆子寻味儿找虎的,恐怕只有自家那三只猎狗了。 那可是跟老虎一个被窝睡出来的胆量。 忙活了一天,巡边老人再一次邀请他们他们到家里去,而且说不远,真的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唐河只能跟着巡边老人,骑着马往他的家里走。 结果这一走,走到天黑也没看着毡房。 不过,高原上的夜空很亮,比大兴安岭的夜空还要亮。 这里太高了,海拔足有四千多米。 天空的银星,如同银带一般铺满天空,好像下一刻就会垂到肩上一样。 就连那星星,好像都有碗口一般大似的。 一直走到半夜,唐河忍不住问道:“大叔,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巡边大叔笑呵呵地说道,然后抬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好家伙,倒底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啊,居然会牵星术。 唐河感觉有点上当的意思,也亏得他跟杜立秋是雄壮的男人,要不然的话,还真以为热情的巡边大叔是人贩子呢。 一直走到天蒙蒙亮了,远处的草场上,出现了牛羊,还有一座毡房。 巡边大叔开心地说:“看到了吗,那就是我家。” 唐河都特么傻了。 骑着马走了一夜啊,少说了走出去几十公里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远? 大叔,你对不远这个长度单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不过再想想这里是地广人稀的西疆,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就像在大兴安岭那地方,说不冷,是一样的。 零下四五十度那叫冷,零下二十多度那叫不冷,零下十来度,那叫凉快。 巡边大叔还没进屋呢,就先拎过一只羊宰了。 动作快得让唐河他们连客气话都来不及说。 一个穿着皮袄,戴着蓝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到唐河他们,上来拥抱了一下,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稀罕得不得了。 可惜语言不能,要不然的话,这位老妇人高低得多称赞他们几声。 毡房里又走出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男孩子,金发碧眼白皮肤,年纪不大,就能看得出来,将来必定帅得惨绝人寰。 但是另一个孩子,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而且走路都走不稳,一拐一拐的随时都要摔倒,分明就是身有残疾。 随后又出来一个一对中年夫妇。 这一对就年纪了许多,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男的很壮实没什么好说的。 咱重点说这女的,虽说在高原上历经风霜,但是皮肤白皙,身段丰润,一切刚刚好。 杜立秋碰了碰唐河:“唐儿,你喜欢的类型哈!” “滚犊子,不许乱来,小心人家把你宰了灌肉肠。” 后出来这年轻的两口子,倒是没帮忙,而是拿出工具,在旁边又搭了一个简易的毡房。 特别是那个三十来岁,很有风韵的女人,从毡房里拿出厚厚的羊皮褥子,还有被子,钻到了简易的毡房里忙活了起来。 唐河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给他们整了一个住的地方。 羊肉煮好了,一大家子把唐河和杜立秋请上了桌。 来了俩人,宰了两只羊,两个羊头摆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倒是也喝酒,但是喝的不多。 而且,吃肉喝酒的时候,气氛很古怪。 肉吃得差不多了,巡边老人把羊肩胛骨切出一个豁口来。 唐河两人也只是浅喝为止,走了一夜也累了。 他那两个儿子,还有大儿子的老婆,赶着羊群出去放羊了。 只有小媳妇儿,还有那两个孩子留在了家中。 唐河本来要和杜立秋一起去新搭的毡房住的。 结果巡边老人拉住了唐河,只让杜立秋自己去了。 随后,那个丰韵的媳妇儿,低着头,一溜小跑地,钻进了杜立秋那个毡房。 “啊哟我草!” 唐河一惊,这哪行啊。 巡边老人拽住了唐河。 唐河一扭头,就见老人,面带凄苦和哀求之色。 第865章 杜立秋的底气十足 唐河一看巡边老人的脸色,再看看那个身有残疾的孩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杜立秋膀大腰圆,家眉大眼,就算是脑子有问题,虎了吧叽的,那也是后天造成的影响。 所以,杜立秋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一头配种的好牲口,而且配完了之后,绝对不会有什么箩烂(麻烦)。 杜立秋啊杜立秋,你特么的到处甩籽,果然要甩出事儿了。 唐河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又抬头望望天。 天空飘来几朵白云,云很低,低得好像踮几下脚,就能把云层揪下来一样。 嗯,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除了偏远,孤寂之外,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看看那些牛羊就知道了,必须得说,人家并不穷。 托生到这样的人家,其实也不差的。 算了,好累,睡觉吧。 唐河一觉睡到下午时分,巡边老人一家已经煮好了羊肉。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悠长的歌声。 出去放牛羊的两兄弟和大媳妇儿,带着孩子回来了。 唐河的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向旁边的毡房望去。 毡房的帘子一掀,那个小媳妇儿出来了,身子一晃,赶紧扶住了毡房,缓了一会,这才拎着裙角,摇摇晃晃地跑去帮忙。 杜立秋随后也出来了,冲唐河一笑,一脸虚相。 唐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过去帮忙赶羊。 全都安顿好了之后,羊肉也煮好了,老人又杀了一只羊。 这才来了一天,就杀了三只羊了,唐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过了饭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喝着奶茶聊着天。 这一家人都挺兴奋的,毕竟这种生活太孤寂了,终于有个陌生人可以来陪着聊天了。 杜立秋的腚上像长了刺儿一样,扭来扭去的,不停地瞄着那个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坐在她的男人身边,一边修着手上的皮靴一边听着他们聊天,时不时笑上一下,笑得很美。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唐河就在这个主屋,大家挤在一起凑和一下。 杜立秋自己去了新搭的毡房。 低沉的呼吸当中,簌簌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河眯着眼睛,见那个小媳妇儿起了身,披上了衣裙,然后悄悄地出去了。 她的男人翻了个身。 那个男人肯定是没睡着的,但是,他没说话,也没动弹,完全就是默许了。 唐河叹了口气,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只会里外不是人。 这夜里,安静啊。 哪怕是在另一个毡房,唐河依旧隐隐地能听到杜立秋那边折腾出来的动静。 终于,熬到了天亮,唐河连饭都没吃就要走。 老人和老妇死死地把他拖住,说什么也不许走。 老两口哪里拖得住啊,最后他们两个儿子也上来了。 本来杜立秋是主力的,结果这犊子现在虚得很,根本支巴不过这一家子。 唐河和杜立秋差点摁死在草地上。 特别是那个小儿子,下手格外的狠,多少带点私人恩怨在里头。 倒是那个大媳妇儿,十分利落地抓过一只羊。 小媳妇抄着刀子,噗次就是一刀把羊给结果了。 等唐河这边脱困的时候,羊皮都扒完了,羊肉已经下锅了。 这还走个屁了,吃完再说吧。 又是美美的一顿手抓羊肉,吃还不算,临走的时候还给装了满满一个羊皮口袋的羊肉,还有羊肉肠什么的。 总算是从这里离开了,唐河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杜立秋坐在马上,搭拉个脑袋,一边走一边打着瞌睡。 唐河长叹了一声。 杜立秋一惊,坐直了身子。 “唐儿,咋啦?” “立秋啊,你总这么的也不行啊。” “行啊,人家可热情啦,唐儿,我跟你说,真不一样啊,那家伙,那腿……” 杜立秋像往常一样,库库地往外说着不花钱绝对看不着的细节。 唐河大怒,我特么叹的是这种事儿吗? “立秋啊,你就没想过,你这么扯犊子,万一在外面留下孩子咋整啊?” 杜立秋一愣:“有了孩子,咱就养啊,又不是养不起。” “我特么的……” 杜立秋十分洒脱地说:“反正不管谁揣了崽子,只要给了我信,只要是我的,我就养,不就是钱吗,我家一窖的金子,都不知道该咋花。 诶,对了,咱还有工资吧,还有奖金吧,都是三丫替我领的,好像也不老少呢。” 唐河沉默了。 这年头,杜立秋光靠工资,养三五个女子,七八个孩子,指定是没问题的。 因为,整个牙林系统内,他们三个不上班的,工资是最高的。 李局长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也才一二百块。 但是唐河自己,高达一千,杜立秋和武谷良都有八百。 就这工资,别说八十年代了,就算再过个十几年,也算高工资了。 国家缺的不是钱,这玩意儿,机器一开要多少印多少。 我们缺的是宝贵的外汇。 而唐河他们搞回来的外汇,甚至对改开的成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有这份功劳在,国家给你钱,给你权,还真就不叫个事儿。 更何况,唐河他们还真就不靠这点工资生活。 但是,家里人最喜欢的,就是开支的日子,去林业局领工资。 那是一种农民跨越了阶级的成就感。 还有一种,我不上班,但是国家要给我钱的牛逼感。 唐河他们来时走了一夜,回了时候走了一天小半宿,披着星光到了边防哨所。 杜立秋倒头就睡,唐河也累得够呛,把带回来的羊肉交给战士,明早上咱们大家一起吃羊肉汤。 唐河又去看了看武谷良和张宸宇。 这俩倒霉催的,还在床上躺着呢,还下不了地。 也亏得有这些军人照顾,要不然的话,怕是要有来无回了。 那些羊肉,排长没让动,留给两个伤员补身子。 唐河带着杜立秋再度出发找虎的时候,排长还给了他们不少军粮、脱水蔬菜啥的。 唐河带了两名战士,出去先打了几只岩羊,让他们带回去,然后带着杜立秋,接着搜寻那只巨虎。 这是一个要耐得住性子的活儿。 两人一直找了一整天,终于在一片草地的雪地上,找到了大如人头的虎爪子印儿。 沿着这虎爪子印,一直追了大半天,依旧没有追上。 唐河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应该啊,老虎的耐力不可能有这么强的。 杜立秋正在扎营帐,唐河抱着李恩菲尔德步枪,仔细地研究着地上的脚印。 脚印很新鲜,走过去肯定不到两个小时。 这时,唐河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草地,那块草地微微隆起,微微起伏,像是会喘气一样。 第866章 巨虎迷踪 唐河举枪,扭身,速度真的很快了。 但是对方更快。 灰黄的身影,与冬季的高原草场融为一体,突然跃起的时候,如同乌云盖顶。 我去你个妈的,真的是好大一头老虎啊。 这老虎长什么样唐河没看到,印象中,只有老虎惨白而又尖利的牙齿。 牙齿像刀一样,奔着唐河的脖子就割了过来。 唐河听到杜立秋的一声怒吼,灰黄的身影一晃,与唐河擦肩而过。 熟悉的皮毛的味道,还有老虎低啸的重低音声,挟着狂风从唐河的身边呼啸而过。 亏得杜立秋反应及时,一个熊靠树撞到了那头老虎的身上。 凌空扑来的老虎错了一个身位,让唐河躲过了杀身之祸, 这要换一般人,不吓死也吓丢了魂儿。 唐河那是什么人,天天拿八百多斤的东北虎当沙袋捶的狠人。 只是觉得头皮一阵发凉发麻,手上的动作不停,接着扭身,举枪,瞄向那个巨大的身影。 这东西一击不中,伏着身子,贴着草皮往前窜。 明明是一千多斤的巨兽,结果现在却平坦像一张毯子一样,左右飘忽不定,刷刷刷,眨眼间就窜出去几十米开外。 唐河微微一愣,不对,这不是老虎的奔行方式啊。 但是刚刚迎面扑击,再看不清楚,也知道这真真切切的就是一只老虎。 难道是生活的区域不同,导致的它们行动方式的不一样。 唐河心中疑惑,枪口不停地游移着。 这东西别看大,却格外的灵活,根本就无法锁定。 很多人对枪都有误解,好像看到就能击杀一样。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的。 十米之外,别说是灵活的老虎,就算是一个人,他要是左蹦右跳起来,你想瞄他打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要是抬枪就有,击发就毙命的话,那也就不用再研究什么连发的步枪甚至是加特林之类的高射速或是火炮什么的大威力武器了。 说白了,就是用射速弥补精度的不足嘛。 偏偏唐河手上的是一把拉大栓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唐河只开了一枪,再拉栓之后,区区几秒的间隔,那个灵活的巨虎,已经像闪现似的,飘飘忽忽地奔出去百米开外了。 “草的,追!” 唐河拎枪就要追,可是身体却腾空而起。 他被杜立秋拦腰抱了起来。 “立秋,你干个鸡毛!” “追个屁啊,你都要死了!” “我怎么就要死了啊?” “你受伤了!” 唐河这才发现,自己半拉身子发热,再伸手往肩后一摸,好家伙,一手的血啊。 那只巨虎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牙还是爪子,在他的肩胛处撩了一下,带出个半尺长的口子。 鲜血咕嘟嘟地往外冒。 唐河这才感觉到疼。 赶紧脱了衣服,用生理盐水好一通清洗,甚至要把伤口翻过来洗。 之前唐河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给杜立秋他们治伤,现在轮到自己了,那叫一个酸爽。 特别是杜立秋咧着嘴,一边笑一边给唐河缝合伤口的时候。 针线穿过皮肉,在拉拽的时候,简直就像塞了一把锯子似的。 唐河又不好意思叫出来,只是把牙关咬得咯咯做响。 杜立秋给唐河缝吧完了,又洗了洗伤口,洒上药,再包扎好,接着啪地一巴掌拍到了唐河的伤口上。 “唐儿啊唐儿,你也有今天!” “滚他妈犊子!” 唐河怒骂着杜立秋,心还在颤着,依旧在巨虎近距离袭击后的心悸当中。 那家伙,是真大啊,额头的王字纹还在眼前晃悠着。 特别是那两齿尖利惨白的尖牙,更是像两把刀子一样,在唐河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发生得太突然了,唐河也剩下这些印象了。 那只黄灰色的巨虎倒底长什么样,唐河还真没看清楚。 唐河看了一眼已经漆黑的天色,今天还是阴天。 不能追了。 那只老虎的毛色,与高原的冬天,简直完美地融为一体。 夜里追上去,除了找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其它的理由。 人家,才是黑夜里的王。 唐河和杜立秋轮流守夜,杜立秋照顾唐河,让他守上半夜,后半夜能睡个好觉。 唐河睡得正沉的时候,马匹的咴咴声,还有一声枪响把他惊醒了。 唐河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又趴了回去,几乎是爬出了羊皮帐蓬。 杜立秋坐在地上,手上还举着步枪,见唐河出来了,说道:“没事,那只老虎来偷马,让我打退了。” “你受伤没?” “我毛事没有,那家伙太机灵了,我枪刚举起来它就跑了。 这家伙,绝对挨过枪,还不止一次,对枪特别的小心。” “不小心它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唐河说着,赶紧上前去安抚两匹受了惊的马。 真要是把马整毛了跑了,他们俩架着两条腿,那可就真成二傻子了。 唐河把吓得屎尿齐流的马安抚好,看着马腿还突突地颤着,气得牙直痒痒。 这两匹马,暂时是骑不了啦。 那只巨虎也太嚣张了,这是跟他们杠上了啊。 今天必须要干了它。 杜立秋牵着两匹马跟在后头,唐河走在前面,搜寻着那只巨虎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只巨虎真的很聪明,很警惕,不能一味地低头找,还要抬头警惕地观察四周,免得被老虎伏击。 幸好这高原上,除了及踝的枯草,就是一些残雪,连个灌木都没有。 这要是在山高林密的大兴安岭,碰到了这种级别的巨虎,不带着丧彪都不带这么追的。 这只巨虎,可比当初那只黑老虎还要大,还要猛。 这要是有林木的掩护,欺近身边十米多内,简直就是一场必死的灾难。 八百多斤的丧彪就算不是对手,也能支巴两下子,给自己拖一下时间。 说到底,还是唐河有点想念丧彪了。 唐河也来了犟脾气,从日出追出日落,好几次都看到了那只巨虎的身影,但是它跑得太快了。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老虎的耐力不行,体形那么大,消耗也大,不给它捕猎的机会,做为人,就算是累,都能把老虎累死。 一连追了两天,不知不觉的,地型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高原草场的坦途,而是出现了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的山。 好在海拔依旧高,除了一些乱石之外,倒也没有那么多林木,唐河还追得下去。 终于,唐河看到了那只巨虎。 它卧在一片乱石后,不细看还看不出来呢。 悄悄地往前摸近了一些,老虎一扭头,与唐河对视着。 唐河本来都要举枪射击了,可是跟这巨虎对视,忍不住一惊。 “我草你个妈呀,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867章 剑齿虎?扯淡啊 唐河惊呆了,甚至是震惊得连魂儿都飘出来了。 这头老虎,太吓人了。 自己此前还是估错了。 这头老虎看体形,至少一千五百斤。 可不是丧彪那种全身肥膘,肚子趟啷到地面的胖虎,而是一头全身精壮肌肉的壮虎。 正常的老虎,不可能长这么大。 而这头老虎,果然不正常。 因为,它的利齿呲出唇外。 利齿呲出也就罢了,还像两把弯刀一样,一直呲到下唇处。 这特么的怎么可能是正常的老虎,分明就是一只史前剑齿虎。 唐河连开枪都顾不上,直接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老子铁定是看错了。 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 那自己前方这一只,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时,那只巨虎一扭身,窜进了一片乱石当中。 唐河一边拍着自己的脸,一边不停地念叨着:“我看错了,肯定是我看错了!” “唐儿,你看错啥了?”杜立秋问道。 唐河说:“立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只老虎?” “看到了啊,长得可大了。” “有没有看到它那两颗那老长的獠牙?” “没看着啊,你这不是扯淡嘛,老虎的牙长,那也不能是呲出来的獠牙啊,老虎又不是野猪。” 杜立秋的话,让唐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唐河一咬牙说:“接着追,我倒要看看,这只巨虎,倒底是个什么虎!” 唐河心想,若当真是一只史前剑齿虎的话,那绝对是震古烁今的发现。 不客气地说,就这一发现,足以在史书上写下,大兴安岭唐河,于帕米尔高原发现史前剑齿虎。 别小看了留个名写几个字,几千年的历史了,趟过历史的人不知有多少。 正经史书上,好的坏的,能留下名字就已经相当牛逼了。 杜立秋才不管是不是要天黑了呢,唐儿说啥咱就干啥。 他其实更想知道,那么大个的一头老虎,那懒子得有牛懒子那么大了。 这家伙的懒子捏起来,得是个啥手感呐。 这一追又是两天,唐河已经顾不上观察自己所处的方位了,四周的山,也变得越来越陡峭。 而且这山势变得更险了,山中随处可见一些洞穴,还有一些深不见底的山缝。 别说唐河了,杜立秋都快到极限了。 唐河又看到了那只巨虎。 那只巨虎还在逃窜着,只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摔倒一样。 没错,唐河和杜立秋,把它拉爆了。 人可以走到食物链的最顶端,最牛逼的一项技能,就会会存储食物,能一边跑一边吃,要是不嫌恶心,一边跑一边拉屎拉尿也没问题。 但是,野牲口就不行了,它必须停下来捕猎,如果不给它捕猎吃草的机会,人类就凭两条腿,绝对能把任何一只野牲口活活累死。 唐河立刻举枪,瞄准那只巨虎。 但是太累了,枪都有些架不稳了。 “立秋,你来!” 杜立秋赶紧摇头:“你可拉倒吧,你累我也累啊,我枪法可不如你。” 唐河一想也是,索性直接趴到了地上,把枪架到了石头上,稳稳地瞄着那只近百米外的巨虎。 巨虎似有所觉,警惕地扭头看了一眼,然后身子一伸展,向一处碎石窝子跃去。 “砰!” 唐河屏住了呼吸,扣动了扳机。 一枪穿腹,把巨虎打了个跟头。 别说你是虎,就算是史前霸王龙来了,在人类文明的钢铁面前也要给我跪。 唐河赶紧拉栓重新上膛。 “吼!” 一声冲天的巨吼,让唐河的手一抖,大栓都没有推上。 那只结结实实挨了一枪的巨虎,放弃了逃窜,而是选择了向唐河他们疾速扑了过来。 唐河赶紧把子弹推上膛,再度瞄向向他们奔来的巨虎。 “砰!” 又是一枪。 巨虎的身上鲜血迸射,这一枪正打在它的后背上。 从后颈一直到后臀,被子弹犁出一条沟来,甚至还有碎骨迸飞。 块头大生命力也强,也扛得住枪。 巨虎只是一晃,居然没停,反倒是奔得更快了。 区区百米的距离,人类玩了命拼了极限,跑进十秒之内。 而老虎,轻松跑进五秒之内。 而这巨虎,更快。 唐河只打了两枪,第三枪在拉栓的时候,巨虎已经扑到了跟前。 杜立秋叫道:“草,它的牙,真的是呲出来的!” 杜立秋叫着,起身抄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忽地一下就扔了出去,然后从身后拔出英吉沙短刀。 枪没用了,近身肉搏。 两个男人,一只一千五百多斤的巨虎,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决个屁的生死啊,别说是巨虎了,就算是自家丧彪,只要你不拿枪,照样是一巴掌一个,多一巴掌都对不起老虎这两字儿了。 唐河啊啊地大吼着,终于把子弹推上了膛,一抬眼的时候,巨虎厉吼着,纵身扑跃了过来。 距离太近了,虎威太强了。 唐河的眼前,一切都好像进入了慢动作中。 那只黄灰色的巨虎,庞大的身体极具压迫感,身上居然还有现代老虎式的条纹,只是条纹很浅。 特别是那两颗弯刀一样的长长獠牙,泛着淡淡的玉光。 唐河甚至在脑子里还在想着,它的牙齿这么长,嘴张开之后,牙齿明显挡住了嘴啊。 本来能啃住面盆大的一块,现在这俩牙一挡,只能咬住人头大的一块,吃起食来多不方便啊。 唐河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终于开了枪。 一声枪响,把那种奇妙的状态震碎了。 巨虎带着一股子腥风,忽地一下把唐河撞飞了出去。 人还在空中,便鲜血狂喷,洒出漫天的血花。 随后杜立秋惨叫着飞了过来,手上还紧紧地抓着那只英吉沙短刀。 唐河坐在地上,咳了一口血,努力地想要举起步枪。 这枪,有点轻啊。 再一看,已经断成了两截。 也亏得有这枪挡了一下,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肯定胸骨都要粉碎,而不是只吐了一口血。 “唐儿,小心!” 唐河想说我知道,可是面对一只巨虎,怎么小心都没用啊。 自己那一枪,有没有打到要害啊。 唐河努力地起身,那只巨虎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 巨虎一边走,嘴里不停地咳着血,还有碎块。 唐河第三枪,直接穿胸,把这只巨虎的后背掏出拳大的洞来,肺都打碎了。 这家伙块头太大了,扛伤的能力太强了。 现在枪也块了,就剩下一把短刀,两人也受了重伤。 好嘛,一点优势都没有啊。 “唐儿,小心!”杜立秋再度大叫。 唐河说我知道,现在只能拼…… 唐河的脚下出溜一下,碎石滑动,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 第868章 地球上最后一只剑齿虎 唐河扑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下半身已经悬空了。 唐河扭头一看,旁边的杜立秋,像个风筝一样不停地晃动着,自己也半个身子滑了下来。 草,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两人居然差点掉这五六米宽的山缝里。 这山缝,乌沉沉的。 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掉落,居然听不到回声,也不知道它有多深。 “吼!” 嘶哑的低吼声中,一只血淋淋的巨大虎头探了出来。 但是,所有的视线,都被那两颗弯刀一般的利齿所吸引了过去。 “这下真完犊子了!” 唐河四下看了看荒凉的山,都怀疑自己重生的时间节点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自己重生的不是八十年代,而是史前一万年。 “嘿,嘿,猫咪!” 杜立秋急得大叫,拼命地往前爬了爬,然后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到了剑齿虎的身上。 剑齿虎张口奔着唐河来的,杜立秋这么一吸引,巨虎立刻转身,向杜立秋冲去。 杜立秋根本不带怕的,向唐河笑了笑。 没说话,意思很明显,帮我照顾好三丫,多上几回炕,再生几个儿子。 “草!” 唐河急了,咳了一口血,身子往前一窜,狠狠地一把抓向巨虎。 入手毛茸茸的,软中带弹,很劲道的感觉。 唐河自己居然抓到了剑齿虎的懒子,这懒子真大了,也就比自家牛叔的懒子小了一两圈。 “嗷!” 剑齿虎惨啸了一声,扭身要咬唐河的时候,突然咳了几声,大块大块的肺块被喷了出来。 “嘿!” 杜立秋低吼一声,往上一窜,一把抓住了剑齿虎如弯刀一般的牙齿。 剑齿虎喷着碎块,嘶吼挣扎着。 哪怕伤成了这样的剑齿虎,依旧把杜立秋甩飞了。 唐河也被甩得像风筝一样,但是死都不撒手。 他现在算是理解,当初干黑虎的时候,杜立秋为啥抓着虎懒子不撒手了。 你是真不敢撒啊,撒了真没命啊,跟骑虎难下是一个道理。 唐河听到了杜立秋的惨叫,自己的双腿一紧,被抓住了。 手上又一紧,无可匹敌的巨力不停地拉拽着他。 唐河的手上一松又一滑,空洞的回响声传来。 唐河终于身落实地,手上血淋淋的,抓着一个布满青色血管,血中带着白润的,懒子! 唐河赶紧往四周看去。 “别看了,掉下去啦!” 唐河直勾勾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山隙,又看了看手上染血的虎懒子。 “它,怎么就掉下去了呢,哪怕给我留一颗牙呢!” 一只史前剑齿虎啊,青史留名的机会啊。 可是它就这么掉下去,深不见底的山隙,找都找不回来。 所以,它就这么消失了,除了一颗虎懒子,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它来过。 就算这颗虎懒子也证明不了,因为它看着像牛懒子。 杜立秋喘着粗气,拽着唐河到了避风的地方,又收集了一些柴火,生了一堆火。 两人都受伤了,伤得都很重。 唐河肩后的伤口都迸开了。 杜立秋就这么看着唐河手上那颗虎懒子,抹了抹嘴说:“唐儿,咱俩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要死在这呢,这虎懒子,大补啊!” 唐河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虎懒子一切两瓣,串上树枝子上,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烧得差不多了,再抹上一些杏子酱。 咬上一口,很劲道,有股子腥气,不好吃。 不过这可是剑齿虎的虎懒子啊。 普通的老虎都补得当当的,一千五百多斤的史前剑齿虎,那还了得。 所以,味道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来源。 可以这说,往前一万年,往后无数年,就这么一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半颗虎懒子吃完,唐河只觉得一股股的热气不停地往上冲,全身热得厉害,甚至都起了强烈的反应。 剑齿虎的虎懒子,必须大补,超级大补。 唐河吃完,放目四望,一片荒凉。 老子该不会是真的处于一万年前吧?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重生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再来一次穿越,有什么好奇怪的。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机械声传来。 唐河扭头向山侧望去。 一架长鼻子直升机低空飞来,机腹下还挂着长长的机炮。 嗯,稍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能认得出来,这是老苏的一代经典武装直升机,雌鹿。 唐河松了口气。 还好,没穿越。 好个屁啊,在我国境内,碰到了老苏的武装直升机,要了亲命啊,这玩意儿比剑齿虎厉害啊。 杜立秋还在那傻呵呵地冲着天空挥手呢。 唐河一把拽住了杜立秋,扑到了乱石堆里。 咚咚咚…… 阵阵轰鸣声中,乱石堆里碎石乱飞,雌鹿的机炮向唐河他们扫射了。 明明只有一小会的功夫,却像是世界末日一样,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唐河整个人都是懵的,开战了吗?不能啊,两个大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开战呢。 “唐儿,唐儿……” 杜立秋的呼唤声变得越来越远。 唐河撑不住了,在昏死过去之前,脑中灵光一闪。 自己和杜立秋埋头追着那只剑齿虎,一追就是一个多星期,不会已经跑出国境了,进入了阿穷汗吧。 阿穷汗可是在跟老苏干架呢。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唐河终于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河终于醒了过来,晃晃悠悠的好像在秋千上一样。 “唐儿,醒啦!” 杜立秋的声音传来,让唐河那么安心。 一个水壶递了过来,让唐河喝了水,甜的,是葡萄糖。 唐河喝了水,有了精神,放目四望。 四周,不少裹着头巾的男人,背着枪,拖着装备行走着。 而唐河现在躺在一匹矮马的背上。 杜立秋得意地说:“你昏过去两天啦,我找了一些东西,给你做了这么一个床,咋样,舒坦不!” “舒坦个粑粑,你特么忘了,咱们在国境内的时候,跟那些人……” “唐儿,不一样的,他们是阿穷汗的游击队,没有枪,没有炮,自有那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敌人给我们送上前……” 杜立秋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 这时,一个裹着头巾的大胡子跑了上来,一把握住了唐河的手:“嘿,哥们儿,醒啦,你就放心地跟着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这人,一嘴东北腔,说得贼溜。 唐河坐了起来,向四周望去。 那些人背着的是56冲,40火,后头几匹驴子拖拽的是63式107毫米火箭炮。 好家伙,我特么就是出来打个老虎。 结果,钻到战场上来了。 第869章 这场面,有点吓人 老苏跟阿穷汗正在干架。 就这么一个穷地方,在这年头,生生地把老苏两个霸主,拖死在泥潭里,后来,又把老美拖了进来。 就凭他?别闹了。 现在,东大跟老苏正在交恶。 你要说这里头,东大没掺和一把,没暗戳戳地搞事情,脚上的鸡眼都不信。 你以为,东大老美的十年蜜月是怎么来的。 大家合伙干老苏啊。 没人想跟腰大腰圆,抡着大棒的老苏当邻居。 就像没有人乐意跟老美当邻居。 更没人想跟手提两把西瓜刀,把周边砍得人头混混的东大当邻居。 别看他现在穷了弱了,跟他当过邻居的都知道。 他贼记仇,有个叫史书的小本本,一笔一笔的全都记得明明白白。 但凡喘过这口气来,史书翻一翻,啊,三百年前你冲我吐过痰,这是大不敬,灭国,毁庙,种地,把你种到地里。 唐河的脑子里正跑马呢,大胡子手上砖头一样的对讲机里传来哇啦哇啦的声音。 顿时,哇啦哇啦的叫声传遍整个驮队。 一大帮人乌秧乌秧地往山上跑。 刚跑到半山腰,远处咚咚咚急促的直升机发动机声响了起来。 两架雌鹿武装直升机忽通通地飞了过来。 叫声变得更加急促了,一帮人往山洞里跑。 七八个大胡子,扛着40火,嗖嗖嗖地向空中发射着火箭弹。 两架武装直升机左右飘忽着,火箭弹也只是打了个寂寞。 运气好的,在直升机附近爆炸。 但是那点破片,对于武装直升机的防护来说,屁用不顶。 唐河被杜立秋抱着往山洞里跑。 唐河看着飞窜的火箭弹,忍不住叫道:“你们这么干不行啊。” 杜立秋大叫道:“行不行以后再说,那枪太厉害啦,一炸就是一大片啊!” 说话间,咚咚咚的机炮声响起。 七八个大胡子所在的位置烟尘四起,人体碎块混和着血雾腾地一下爆开。 在机炮扫来的时候,唐河他们终于钻进了山洞里。 这洞里枝枝岔岔,就连这些本地人都不敢深入,只能在外围躲着。 洞口处轰轰做响,那是火箭弹在炸洞口。 碎石哗啦啦地落下,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各种各样的手电筒亮起了微光。 “嘿,哥们儿,咋样啊!” 灰头土脸的大胡子凑了过来,向唐河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啊!” 大胡子说着,紧紧地握住了唐河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兄弟,总算把你们盼来啦!” 这话一说出来,唐河立马摆手,“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猎人,误入了这里……” “明白,明白!”大胡子抓着唐河的手,“你们呐,总是这么含蓄!” “不是,我们真的是……” “是是,你们是猎人,是误入的,能理解,真的能理解,你们现在受了伤,就在我们这嘎哒养伤,养多久都行!” 大胡子说着,还冲唐河他们抛了一我们都懂的眼神。 这大胡子说话,带着一股子海蛎子味儿。 如果不看他那张脸的话,还以为是哪个辽省大连的哥们呢。 大胡子叹道:“前些年,也是几个哥们受了伤,在我们这里养伤,带着我们搞了几回伏击,那才叫一个痛快!” 唐河心想,他这东北话,肯定是跟大连的哥们儿学的啊。 唐河忍不住问道:“人呢?养好伤回去了?” 大胡子一脸哀色:“没有,人家派了装甲部队,那几个兄弟,带着几个队员打阻击,没回来。” 大胡子说着,发出颤颤的叹息声:“他们连留的名字都是假的,我们想感谢,都不知道该感谢谁。” 唐河也沉默了。 真是应了那一句,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 大胡子招了招手,喊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唐河他们拿了一些食物和饮水。 吃食很普通,一种饼,还有一些碎肉,用罐头盒煮了,味道还不错。 但是跟新鲜的手抓羊肉比起来,差太远了。 不过,这已经这支游击队最好的伙食了。 他们把最好的吃食,都给了唐河和杜立秋。 唐河现在更担心的是,洞口被炸毁了,他们该怎么出去。 结果,大胡子告诉唐河,这一片山洞多,地洞也多,出口更多,他们炸不过来的。 另一边,一些头巾大胡子,聚在一起不停地商讨着,说几句就抬头看看唐河和杜立秋。 大胡子挥舞着胳膊,不停在大叫着,像是在拒理力争着,最终达成了一致。 大胡子很开心地回来了,告诉唐河,他们在这里休整一个星期,待他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出去跟老苏接着干。 这个所谓的修整,就是为了给唐河和杜立秋养伤的啊。 就是想等唐河他们伤养好了,然后带着他们开干啊。 干倒没问题,这边的老苏,跟东北边境对面的老苏不一样,又没啥交情。 刚见面的时候,武装直升机一阵突突,差点要了命。 这些大胡子却救了他们,谁是朋友还用得着说吗。 可问题是,唐河真的只是一个猎人啊。 哪怕活了两辈子,老子也没打过仗啊。 这场面,有点吓人啊。 唐河内心忐忑,百口莫辩,就算真长了一百张嘴,也一样辩不了。 因为语言不通,就大胡子这么一个会说东北话的。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唐河的胸口没那么闷的。 他倒是偶尔会想起那只史前剑齿虎。 可是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让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自己和杜立秋,是真的被卷进了战争中。 战争啊,对东大的国人来说,多遥远的词儿啊。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大胡子神色凝重地说:“兄弟,我们被包围了,对方派出了装甲部队!” “什么?装甲部队?” 唐河一惊,脑海中浮现的是老苏的钢铁洪流。 那玩意儿倒底有多可怕? 东大和老苏最紧张的时候,甚至做好了丢掉东北,退到中原,层层阻拦,以血肉之躯硬刚硬拖的准备。 大胡子说:“装甲部队还好说,它又上不了山,最头疼的是有十几架直升机,我们的火箭筒打不动,已经损失了十几个好手了。” 大胡子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唐河。 唐河也麻爪啊。 你让我打老虎,打黑瞎子,我头头是道。 让我打武装直升机,我特么没干过呀。 第870章 这才是大场面 唐河注定要让大胡子失望了。 这可是打仗啊,有血有肉的真人,不是电子游戏,死了还能重来。 一个命令下去,是真的会有人因为你,血肉横飞,死无全尸的。 唐河现在只想赶紧找个机会离开,老子只想回家啊。 但是,包围了这里的老苏,连只耗子都不会放出去,何况是两个大活人呢。 唐河头疼极了,更头疼的是,不止大胡子误会,整个游击队的成员,好像全都误会了。 他们以为唐河是国内派来的,来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 现在之所以推脱,嗯,能理解,毕竟人家要脸,人家不承认,人家是被迫的。 那个队长站了起来,不知道跟身边人说了些什么。 几个大胡子点了点头,又跟唐河身边的大胡子,也是唯一的翻译说了几句。 翻译立刻向唐河说:“兄弟,苏兵闯进来了,我们得赶紧转移了。” 唐河一听,赶紧起身。 杜立秋第一时间闪到了唐河的身边,将他背了起来。 “不用,我伤好得差不多了。”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死之前,你消停地歇着,你回去了,咱两家都能照顾。 我回去有屁用,我这么虎,根本不会照顾人!” 杜立秋根本就不给唐河说话的机会,背着唐河就跑。 山洞里岔路遍布,让人难分东西。 身后不停地传来枪声,还有爆炸声,甚至前方也有。 老苏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大量的爆炸物,一路炸过来了。 首领和翻译带着这几十号人马,在山洞里转来转去,唐河已经完全迷糊了。 翻译说,这山里的山洞太多了,就算是他们这些本地人,也不敢太深入,一不小心迷失在里头,就真的走不出来了。 为了这场战争,不知道多少精锐的战士,迷失在山洞里,永远出不来了。 说话间,前方出现了洞口,一帮人堵在洞口处,首领用望远镜小心地张望着。 唐河小声问道:“怎么个情况啊?” 翻译说:“这里的山洞藏不住我们了,我们要去另外那座山,只要我们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那就不出去啊,在这地方跟他们拼啊。” 翻译叹道:“炸塌的地方太多了,我们没有更多回旋的余地了,你放心,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诶,不是,这么多山洞……” 唐河话音未落,首领一挥手,一众人忽啦啦地冲了出去。 两山之间的山谷,无遮无挡,简直就是靶子。 偏生还有人,死命地拽着63式火箭炮,背着沉重的炮弹。 这玩意儿再轻,再适合打游击,那也是一千多斤呐。 唐河大怒,现在正处于危险当中,还要这些坛坛罐罐干什么。 兵法有云,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唐河大叫道:“轻装前进,除了必要的东西,只要是背不动的,跑不快的,全部抛掉。” 大胡子顿时兴奋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叫,时不时地还指一下唐河。 首领也大叫了起来。 顿时,两门63式火箭炮直接被抛掉了,一些其它的负重也被扔掉了。 一行人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下了这座山,再爬那座山。 刚到山脚下,就是轰的一声,一发炮弹把位于最前方的两个人炸得飞了起来,还没落地就散成了几截。 炮声一响,所有人都趴下了,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让唐河想到了在高原上逮到了那伙运货的马队成员。 刚刚趴下,哒哒哒的枪声响了起来,还有咚咚咚的机炮声。 山脚下,两辆坦克,一辆装甲车正向他们开炮。 装甲车里,还有不少苏兵跳下来掩护坦克。 首领趴在地上哇哇大叫,翻译红着眼睛,一把拽住了唐河。 “兄弟,一会跟着我跑!” “你要干什么?” “来不及了,敌人的直升机很快就到,直升机一到,我们全都得死!” 这时,唐河看到数人扛着40火跃了起来,在子弹和炮弹的追逐中,主动向山脚下迎去。 才跑了几步,便有一人被坦克搭载的重机枪扫得稀碎稀碎的。 随着嗖嗖嗖几道烟道闪过,一辆坦克轰地一声炸了一下。 40火在这么远的距离,能打中已经很幸运了。 倒是那辆搭栽着机炮的装甲车,被火箭弹蹭了一下之后,吓得疾速倒车,这玩意儿皮薄馅大的,可扛不住40火的轰击。 趁着火箭弹掩护的时候,翻译拽起唐河就跑。 “他们怎么办?”唐河大叫道。 翻译叫道:“他们断后阻击,这是必要的牺牲。” 唐河头回碰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到了山洞口的时候,空中传为直升机咚咚咚的声音,接着就是机炮的扫射声。 唐河扭头看了一眼。 那几名扛着火箭筒断后打阻击的几个人,全都淹没在一片机炮扫射的烟尘中。 唐河进了山洞中,人还是傻的。 他们就那么死了。 为了断后,为了救自己死了。 就连杜立秋都一脸的震憾。 说真的,他们可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大兴安岭山里埋的那些人可以证明。 但是,跟这种飞机大炮的战争场面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意思中的小意思。 唐河一夜没说话,一夜也没睡,就这么靠着石壁坐着。 杜立秋好几次上来摸他的额头,还在鼻端试了试,好像怕他死了一样。 第二天,天一亮,唐河起来了,腿有些软。 翻译拿来食物和饮水给他。 唐河看了一圈,就数他们吃的最好。 唐河说:“兄弟,我有些想法,但是不敢保证成功,一旦败了,你们都会死。” 翻译微微一愣,然后开心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兄弟你不会不管我们的!” 很快,游击队成员全都聚了过来,还有三十多号人。 这些人满脸大胡子,年纪有大也有小,枯瘦但是眼中有光。 唐河沉声说:“我想了一夜,我们有地利优势,敌方的步兵,坦克和装甲车,其实可以忽略,他们拿我们没办法的。” 唐河说,翻译哇啦哇啦地翻译着,每一个人都盘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听着唐河说话。 唐河说:“我们的主要敌人,还是敌方的直升机,如果没有直升机的掩护,我们腾挪的空间会更大。” 队长说了几句,翻译说:“我们没有防空武器,防空导弹还轮不到我们。” “我们有火箭筒。” 翻译一脸黯然地说:“火箭筒不管用的,我们试过,死了十几个人,一发火箭弹打中了直升机。 武装直升机的装甲太厚了,只把它打冒烟了,它还是跑掉了。” 唐河自信地说:“那是因为你们使用的方式不对。” 第871章 战争,这就来了 翻译很激动地跟队长等人哇啦哇啦地研究了起来,然后翻译跑回来,兴奋地叫道:“兄弟,我们全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唐河十分认真地思考了起为。 兵法有云,知已知彼,方能在战百胜。 苏兵凶悍,有飞机,有坦克,有装甲车,说不定还能叫来战斗机。 嗯,战斗机可以忽略,再牛逼的战斗机,在山区,特别山洞遍布的山里,用处不大。 自己这一边,清点人头,还有三十二人,年纪最小的十六,年纪最大的六十七。 别看人家年纪小,那也是真机灵,脑子也好使,各种武器用得贼溜。 老的你也不能小看,在这种战乱地方,拿着一把破枪活到这么大的岁数,除了体力不行,其它方面,都堪称是游击战中的兵王。 唐河皱眉道:“人手有些少,武器不太够,至少40火不太够用。” 翻译立刻说:“这都不叫个事儿,明天我们还能拉来五十人,火箭筒我们有一库!” “库?” “是,山里藏了一库,你们的底子真厚啊,都是前几年……” “好了,涉密,你别说了。” 唐河心里盘算着,人够用,火箭筒这种唯一能拿得出手重武器也够用,面对苏兵的武装直升机,坦克,装甲车还有精兵。 嗯,优势在我。 至少,地利在我,能干一下子。 唐河好好休息,这些人顿时忙了起来。 唐河一觉睡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剑齿虎懒子的原因,只觉得伤势大有好转了。 这个山洞里,又多了几十号面孔,还有依着墙摆放的一溜40火,还有一箱箱的火箭弹,各种型号全都有。 杜立秋跟唐河说:“唐儿,不对呀。” “怎么了?” “你看,他们还能出去找人,还能把武器都扛回来,那么问题来了,之前为什么要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上,还要打阻击死人呢?” 就算是杜立秋这种大虎逼,面对枪炮战争的时候,脑子都变得好用了起来。 男人与生俱天的战争天赋,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 唐河也一愣。 对呀,为什么要无谓的冒险,无谓的牺牲呢?这说不过去呀。 唐河望向了翻译。 翻译羞愧地低下头,然后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一看他这样,唐河就明白过来了。 之前唐河不肯承认身份,不肯帮忙,所以,他们就用这种方式,强行把唐河留下。 几条命,就这么没了。 唐河叹了口气,他们又是何必呢,自己被困在这里又走不了,不干一下子还能怎么办。 只能说,战争啊,人命真的不值钱啊。 杜立秋又碰了碰唐河:“唐儿,你看,有女兵诶!” 唐河抬头望去,果然还有几个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女人。 战争让女人走开。 但是女人又哪里走得开。 她们检查枪械,摆弄火箭筒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熟练。 唐河狠狠地瞪了杜立秋一眼:“你别瞎基巴搞啊。” 杜立秋心虚地说:“你情我愿的……” “万一搞出崽儿来怎么办?这地方战乱频发,你养,你拿什么养。 这地方钱没用的,说不定生下活不过三岁就要被炸死了。” 杜立秋立刻严肃了起来,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起来,看着好像长了脑子似的。 “嗯,听你的,不瞎搞!” 唐河顿时松了口气,风俗也不一样啊,真特么容易搞出事情来的。 翻译跑了过来,目光躲闪地说:“兄弟,集结完毕,我们都听你的命令。” 唐河拍拍翻译的肩膀说:“下回,别搞那些事情,有话直说就好了。” “你,你不是不同意吗?我们队长说,你们那里的人,只有用鲜血,才会激发斗志!” 唐河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他说的真特么的对啊。 但凡能活得下去,谁会造反呢。 一旦造反了,老农民那也是真凶残啊。 而且还会十分神奇地,冒出一个个连字儿都不认识的名将。 唐河摇了摇头,人都死了,也就不再提了,只会让大家都难受。 唐河沉声说:“有熟悉附近地形的吗?” “我们都熟悉啊!” 翻译说着,把队长等几个老人都叫了过来。 唐河看着一个个如同牧人信的老汉,如果不是他们怀里的枪,谁能相信,他们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呢。 唐河说:“我需要一个有利的地形,两山夹一谷,山要高,谷要平,能行军。” 唐河一边说,翻译一边翻译,刚刚说完话,老兵们就给了七八个地点来。 队长把地图铺到了唐河的面前,唐河看着这军事地图,还有上面字母式的俄文,有点傻了。 妈的,老子两辈子都没当过兵啊,我哪看得懂军事地图啊。 唐河说:“哪里离得近,而且方便撤离,方便隐藏?” 一个少说也有七十岁的老人,比比划划地说了起来,翻译也不停地翻译着。 就在离这里不过半个小时脚程的地方,就有唐河所说的位置。 唐河微微点头,拿一些石头摆出地形来,向队长说,“我需要把人分成两队,一队人吸引火力,在山谷中把苏兵引来。 另一队人分成四组,携带大量的火箭筒,分别占据山顶四角。” 队长看着唐河摆出来的阵形,眉头紧皱,然后询问式地说了几句。 翻译说:“兄弟,你这么分兵,根本没有办法支授山谷里的兄弟啊。” 唐河笑道:“因为,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山谷里的敌军啊!” 队长重重地说了几句,翻译也重重地点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无条件地听从你的命令。” 唐河眼看着队长等人分兵,消失在山间,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 自己一个猎人,居然指挥起战斗来了,你说这扯不扯呢。 一行人披着破布趴在山顶上,静静地等着。 枪炮声响了起来,山脚下打得格外激烈。 坦克炮,机关炮,轻重机枪,扫得山下的山洞处碎石乱飞,子弹的流光交织着,火箭弹发射后的烟迹纵横交错。 直升机的轰鸣声传来,两架雌鹿武装直升机,贴着山尖飞了过来。 飞到近前的时候,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 现在,变成了唐河他们俯视这架武装直升机了。 唐河一挥手,埋伏在伪状中的一众游击队员掀了破布爬了出来。 人手一支火箭筒,仅仅唐河他们这一组,就足足有十五支火箭筒。 十支火箭筒,一起瞄向了雌鹿武装直升机的顶部。 唐河重重地一挥手,吼道:“打!” 第872章 不要有思想负担 唐河一声令下,火箭弹集火离他们离近,只有几百米远的那架雌鹿。 火箭弹居高邻下,密集得像是被捅了一下出巢的马蜂似的。 而直升机的驾驶员,做梦也想不到,在阿穷汗这个鬼地方,居然会有火箭弹雨从天而降,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火箭弹。 倒是地面人员发现了火箭弹的尾迹,但是来得太快了,反应时间都来不及。 至少有三枚火箭弹轰在了武装直升机的顶部。 这么个炸法,别管是穿甲的还是破片的,只要挨上都够一呛。 这架武装直升机在爆炸声中,发动机当场停车,螺旋浆都被炸飞了,直挺挺地从天上往下掉。 另一架武装直升机见势不妙,立刻将机身一倾,快速脱离战场。 以老毛子凶悍,肯定不带逃跑的,只是脱离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要再杀回来的。 地面打天空,只有一击的机会,就算是慢吞吞的直升机,时速也好几百公里呐。 而40火的有效射程,只有可怜的几百米。 但是,唐河布置了四组人手埋伏武装直升机。 另一架雌鹿倒是从唐河他们这边脱离了,却撞到了队长那一边。 队长那边,有二十多支火箭筒,又是居高临下的一通打,把这一架也打了下来。 损失两架直升机,跟损失两辆卡车甚至是坦克,可不是一个概念。 特别是讲究战场生存能力的武装直升机,被人家接连打下来两架,那意味着对方有着强大的防空能力。 而拥有防空能力,自然就拥有强大的对地能力。 那还打个屁了。 地面人员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快速撤退。 唐河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不是瞎指挥,而是真取得了战果啊。 从山顶上刚刚撤回为,队长迎头就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拥抱。 满是苍桑的脸上,说是激动的时候。 略有些浑浊的眼中,更是老泪纵横。 这帮人一个接一个上来拥抱唐河和杜立秋。 就连那几个女兵,都上来拥抱,亲吻。 唐河就是礼貌地亲了一下脸。 但是杜立秋可不管那个,你都主动搂我了,那我了不客气,直接搂着人家的腰,就来了一个深深的舌吻。 唐河差点当场爆走,你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特么搞这个,你知道谁是谁的老婆吗? 唐河还没爆走,就发现,这些女人搂着杜立秋,居然主动地迎和起来。 而那些游击队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拥簇着队长往山洞里走去,就这么华丽丽地把唐河、杜立秋,还有那几名女兵给扔这了。 唐河有些急了,赶紧拽住了翻译:“兄弟,怎么个情况啊?” 翻译挤眉弄眼地说:“她们是黑寡妇!” “什么意思?” 翻译叹道:“她们的父兄、丈夫还有儿子,全都死到了侵略者的枪口下,她们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们可以抱着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翻译说着,握了握唐河的手:“她们的心已经死了,如果能再活泛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啊,用你们的话来说,你们是在积德!” 神特么的积德。 翻译说着,转身跑了。 这种事情,是生命的本能,就算语言不通,动作还不通吗。 杜立秋跑了过来,眉飞色舞地说:“唐儿,我摸了,也把头巾掀开看了,有两个相当不错,那长相,简直……” 唐河给了杜立秋一脚。 杜立秋拍拍灰,笑着说:“把那俩漂亮的给你!” “滚,你也不许乱搞,万一搞出人命来……” “不会不会,我可以最后关头……又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用!” “你妈……” 杜立秋弯着腰,赔着笑,送上脸来让唐河打,只要你能让我扯个犊子,就算把我打个半死也值了。 唐河再看那几个阿穷汗的女兵。 她们摘了头巾,甚至衣服都被杜立秋扯开了一些,胸口一大片,嗯嗯,这个不能说。 唐河叹了口气,转身就走,跟队长他们研究接下来的打法。 今天干下来两架武装直升机,肯定会引来对方拼命报复,不得不防啊。 杜立秋一看,顿时乐了,搓着手向那几名女兵走去。 几名女兵拉着杜立秋,遗憾地看了一眼唐河离去的方向。 哪个女人不喜欢强者呢,可惜唐河不肯,要不然的话,她们会更加热情。 队长他们见唐河追上来了,微微一愣。 翻译上来刚要说什么,唐河一摆手:“现在没时间搞什么战地情了!” “兄弟,你不会有思想负担的,这是战争,有今天没明天的,及时享乐吧!” “滚犊子,包围圈打破之后,我还要回家呐。” “是是是!” 不光是翻译,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讨好。 唐河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顿时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苏兵打过来了,然后醒过神来。 “不对,快撤,立刻换个地方!” “可是那位兄弟!” “命要紧,快!” 唐河立刻拽起翻译就跑,直冲杜立秋所在那个山洞侧支。 这里有水,女兵们在洗澡,杜立秋和其中的两个……嗯,这个不能说。 杜立秋顿时乐了:“唐儿,你来的正好……” “好个屁,快走!” 唐河薅起杜立秋就跑。 那些女兵拿起衣服,湿的涝的也跟着一块跑。 他们刚刚离开这座山,钻到另一处山洞,就听到空中一阵尖啸。 数架不知道什么型号的战斗机,从空中掠过,几个黑影也从天上掉了下来。 震耳的爆响声,足以把人掀飞的冲击波,不停地回荡着。 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被轰炸了。 而且还是被大威力的重磅炸弹轰炸了。 就算躲在山洞里炸不死,也要被震出个好歹来。 唐河刚刚松了口气,只见山体处,突然隆起一块来,接着又隆起好几块。 山体上,有好几处像烟囱似的,往外喷着烟和火。 草,他们居然使用了钻地炸弹! 两架武装直升机的损失,让对方急眼了啊。 一众人顿时心有余悸地抹着冷汗,但凡跑得慢一点,怕是大半人手都要交代在那座山里了。 唐河喘着粗气说:“来得这么快,机场肯定不远,得把这个机场干掉,否则的话,我们永无宁日。” 第873章 快打快走,一战功成 山洞里,众人都很消沉。 苏兵的战斗机轰炸,还是不计成本的用钻地炸弹的轰炸,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就连队长这个老游击,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唐河一看,这不行啊。 我一个外地的都在死战,你们本地的咋能先降了呢。 根据唐河上辈子的记忆,十年苏阿战争,现在已经快到尾声了。 唐河想了想翻译叫了过来,然后脑子里回忆着看过的电影。 嗯,必须得是老电影。 唐河沉声说:“我兄弟们,现在的形势很艰难,可越是艰难,说明我们越是接近胜利,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坚持,再坚持,跟敌人斗争到底,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头可断,血可流,但是他们打不倒我们钢铁般的意志。” “困难只是暂时的,属于我们的光明必将到来。” 杜立秋不但语气激昂,就连语调都变了。 唐河瞬间吓得两眼发直,身体都特么的僵直了,这是你杜立秋能在这里说的吗?信不信你再多说两句,咱俩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碾碎成渣渣。 唐河赶紧捂住了杜立秋的嘴,咣咣地照他肚子就是两拳,彻底把他打灭火了。 不过,这些游击队们,依旧被激励得举手大叫,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 那些老电影里,随便拿出几句台词来,对于阿穷汗这地方,都是王炸。 唐河无疑是给了他们信念,此时,他们更加相信唐河了。 恢复了战斗意志,再一次坐下来开会的时候,气氛又不一样了。 现在需要情报,苏兵机场的方位,防守力量等等。 队长表示,这都是小意思,每一个阿穷汗人,都是他们的眼线。 杜立秋立刻瞪大了眼睛叫道:“对对,叫啥汪洋大海……” “你闭嘴!”唐河厉喝道。 杜立秋被憋得眼珠子一鼓一鼓的。 别说游击队激昂了,东大任何一个人,把那些句子念出来,都会热血沸腾,恨不能找个敌人出来把他捶死。 游击队被分派了任务,化整为零,出去联系人手打探消息。 现在唐河他们反倒是没事儿了,这个临时的基本,也只就剩下小猫三两只。 倒是那些黑寡妇女兵全都留了下来。 杜立秋跟她们钻进了另一个山洞里,那叫一个开心。 唐河在短时间之内,学会了看军事地图,拿着一根铅笔这里勾一勾,那里画一画,时不时地紧皱一下眉头。 一直过了好几天,队员们陆续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人回来,都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 还有好几个熟面孔没有回来。 唐河叹了一声,这就是战争,真的今天有,明天无啊。 唐河坐在上首处,听着打探消息的队员们带来的情报,眉头也越皱越深。 唐河看用石子摆出来的沙盘,紧皱着眉头说:“敌人戒备森严,这只是小问题,关键是,有直升机二十四小时滞空警戒,所以,我们必须要开战前,把对方的直升机引开。” 唐河说着,望向队长:“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极有可能全军覆灭!” 队长笑了笑,看了看那些跟着回来的村民,说:“我们不怕死,我们也不怕牺牲,只怕不能胜利。” 翻译又小声说:“兄弟,他们都是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自己,他们已经死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唐河叹了口气,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怎么可能没有心理负担呢。 古人说,一将功成万古枯。 说得轻巧,要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真的不容易。 这还是在国外,面对的是与同胞完全不同的面孔。 这要是本乡本土的,你让谁去送死。 队长看出了唐河的为难,起身哇啦啦地说了起来,立刻就有二十多个平民模样的人起身应和,然后抄起枪,背起火箭筒,主动接过了任务。 唐河沉声说:“记住了,快打快走,绝不恋战,也不要抓着那些坛坛罐罐不撒手。” 所有人应是,一起出发。 杜立秋刚开始还有些腿软的,但是骑在马上,没多久就恢复了过来,这牲口一样的大体格子,旁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马队拖着六门八成新的63式火箭炮,这是他们仓库里最后的存货了。 通讯不便,只能藏在山里等着。 唐河等人到了山顶上,小心地伪装着,因为空中还有武装直升机咚咚咚飞行的声音。 望远镜下,十公里外的机场灯火通明,却很安静。 突然,机场骚动了起来。 直升机的声音一转,渐渐地远去了。 唐河重重地一挥手:“出击!” 顿时,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63式火箭炮被拉拽了山谷外,隔着五十米一字排开。 火箭弹一颗颗地塞进炮膛里,电线从火箭弹的弹尾拉出来,连接到电池上。 “发射!” 电池给火箭弹通电。 “嗖,嗖,嗖!” 六门63式火箭弹,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把七十多发火箭弹射了出去。 在漫天的烟尘当中,第二轮火箭弹开始装填。 唐河不停地看着手表,念叨着快,快,快。 终于,第二轮准备好。 通电之后,在火箭弹的出膛的啸响声中,唐河已经带着所有人,跳上马背,玩了命地往回跑。 他们跑出去没多远,甚至连火箭弹都没有射完,炮火就来了,直接就把火箭炮阵地给覆盖了。 炮火的余波,甚至把唐河都掀下了马。 杜立秋一把捞住他,往自己的马背上一放,一刀扎在马屁股上,玩了命地狂奔着。 他们但凡晚走个半分钟,炮火就把他们全都轰成渣渣了。 这次偷袭,整个机场被火箭弹覆盖了七七八八,损失各种战斗机十余架,关键是把油料库给炸了。 唐河不知道他搞出的事情有多轰动,只知道现在他们大难临头了。 机场那玩意儿,对于老苏来说,那不是想修多少就修多少,甚至天没亮,就修出了直升机的起降坪。 天一亮,就有十余架武装直升机在此降落。 不到中午,就有一架块头极大的直升机,吊送来了油料等物资。 面对这种敌我悬殊的战斗,难得让人绝望。 不过对于东大的人来说,好像也不算什么。 好歹你们还有山洞可以藏身呢。 遥想几十年前,我们更绝望啊。 接着,唐河他们,面临被围剿了! 第874章 这就是战争 唐河只能说,老毛子是真基巴狠啊。 仰击,一片片的死啊,然后一声乌啦,乌秧秧地往山上冲,完全就是一副我死你也别活的模样。 唐河没功夫理会,望远镜死死地盯着那几架在山间来回穿棱,速度拉到爆的武装直升机。 这种山区做战,一掠而过的战斗机,用处不大。 直升机的火箭弹,机炮,才是最致命。 一架雌鹿武装直升机攀在高空,飞掠的时候机头下压,一连串的火箭弹轰在对面的山头。 山头炸出一片烟尘火海还有40火的殉爆。 那一组埋伏的人员,完犊子了。 不过,那架武装直升机发射完火箭巢之后,突然螺旋浆一停,直挺挺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杜立秋抱着唐河趴在地上,啊喝了一声。 “也看着有啥东西飞上来啊!” 唐河隐约想起有军事博主说过,雌鹿会因为发射火箭弹,吸入废气空中停车。 但是,这种上辈子的记忆,现在变得越来越遥远了,有的时候感觉像做梦一样。 现在,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时代,现在,他只想回家,搂着老婆,抱着孩子,旁边躺着虎小妹,沈心怡像叫了春的猫儿一样爬到他的身边…… 草,怎么想起了这个,老子是正经人啊。 “来了来了!” 队长的呼声传来。 两架雌鹿终于还是忍不住,降低了高度,向山腰处的游击队员不停地扫射着机炮。 “还等什么,打啊!” 唐河大叫着。 翻译躺在唐河的身边,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的肚子被豁开了,花花绿绿的肠子都挤了出来。 翻译扯着嗓子,把唐河的话翻译了出来。 火箭弹的烟痕划过长空不停地交织着。 两架武装直升机被这张大网笼罩着,不停地左冲右突。 轰轰的爆炸声不停地响起。 唐河抱起翻译撒腿就跑。 杜立秋啊啊地叫着,冲了上来,把唐河一扛接着跑。 这场面,就特么的很怪。 唐河横抱着翻译。 杜立秋抱着唐河的双腿,把他和翻译扛在肩膀上,甩开两条大长腿,把其它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路过一个他扯过犊子的女兵时,还腾出一只手来,抓着她的袍子提起来,像提个大包似的跑得飞快。 结果,女兵不配合,扭着身子,出溜一下落了地,杜立秋的手上就提着一件袍子。 “诶!” 杜立秋大叫了一声。 看着拎着枪往回冲的女兵,再看看扛在肩上的唐河还有翻译,草了一声,撒腿接着跑,没一点停留。 阿穷汗这会能啥衣服,袍子一脱基本不剩下啥了。 几乎光着的女兵,趴在石头后面,架着AK扫了一梭子,一边换弹匣一边扭头看了一眼杜立秋。 那立体的五官笑得很甜。 接着轰的一声,她飞上了天,甩动着四肢,好像很自由。 杜立秋发出老牛劳累似的呼哧声,红着眼珠子,跑得更快了。 所有人员全部撤回了山洞,队长扑了上来,紧紧地抓着唐河的手,一边流着泪一边哇哇大叫。 翻译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唐河大怒,一把甩开了队长,用生理盐水不停地冲洗着翻译花花绿绿的肠子。 翻译有气无力地说:“兄弟,我,我死不了,我也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没了交流,我们,就全完了!” 唐河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你死不了的,就你这种伤,我治过好多次!” 翻译欣慰地笑道:“我就知道,你,身经百战,你,和你的国家,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不,我真的只是个猎人,冒肠子这种伤,我一般都是给狗治的!” 唐河说着,十分粗暴地把翻译洗干净的肠子塞回了肚皮里,然后粗针大线地开始缝他的伤口。 人的生命力比狗强,而且肠子这东西很奇妙,哪怕胡乱的一坨你塞回去,它有很大的概率,会自己就把自己捋顺了。 没有麻了他的药,翻译只能硬撑着,他还真撑下来了,这是一条硬汉,让人配服的硬汉。 翻译在昏死之前,抓着唐河的衣服说:“兄弟,队长说,我们死了好多人,苏兵退了,我们,我们安全了!” 翻译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这下完犊子了,没了交流,翻译还发起了烧。 唐河用他带来的退烧药,消炎药,努力地救治着,翻译依旧命悬一线。 一连几天,不停地转移,不停地战斗。 最近的一次,在战斗机的轰炸下,只剩下十余人的游击队,与三十余人的苏兵短兵相接。 谁特么能想到,都基巴八十年代快到尾巴了,居然还能拼刺刀呢。 苏兵的乌啦能听懂。 但是阿穷汗这边游击队喊的啥,咱就不知道了。 你要是飞机大炮啥的,能轰得咱找不着北。 但是,短兵相接拼上刺刀了。 你且问问我们立秋,咱怕过谁啊。 杜立秋连枪都没拿,左手一根大棒子,右手一块大石头,状若疯了个丧彪,直接就冲到了对方十几人的中间,左边一棍子,右边一石头。 棍子打碎了,直接抄起一个苏兵就抡了起来。 直到一个狗熊似的苏兵壮汉,顶着一张大饼脸,咣地一下撞到了杜立秋的身上,这才停止了他的肆虐。 苏兵壮汉抱着杜立秋,一个腿绊绊过来。 杜立秋拧身跨步,拉着这个蒙古面孔的苏兵一扯再一甩,腿上来个大合德勒,嗖地一下就反这壮汉扔了出去。 这壮汉瞪着杜立秋,一脸的不可思议。 杜立秋哼了一声,点了点对方的鼻子,然后转身,扛起唐河撒腿就跑。 一场短兵相接的近战,大家各有损失,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 因为,都死了不少人。 苏兵那边啥样不知道。 但是,游击队这边,剩下的十余人,人人都有一种不一样的精气神。 这是练出来了,打出来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双方都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主要是苏兵那边,武装直升机像下饺子一样,被打下来十几架,换谁也撑不住啊。 这种战绩,自有英雄人物来投。 本来十几人的残部,短时间之内,膨胀到了上千人,成为这一方举足轻重的势力。 不过,既然发了光,自然要引了蛾子。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唐河他们所处的山洞里。 为首的,金发碧眼大帅哥,来自老美游骑一师! 第875章 不欢而散,分道扬镳 唐河本来没什么意见的。 大家有共同的敌人,把战友搞得多多的。 但是吧,那个帅逼领着一个黑壮,上来就哇啦哇啦地叫唤。 而且还对唐河他们两个指指点点的。 唐河看着快点到鼻尖上的手指头,有点不乐意了,向翻译问道:“你能听得懂吗?” 翻译说:“能啊,我是宾西法尼亚大学毕业的。” “他说啥。” 翻译黑着脸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那个黑壮又上前来,带着蔑视扫视着唐河和杜立秋,牛逼似的大厚嘴唇子翻动着,也不知道他说些啥,脸上还带着轻佻,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唐河心想,老子重生走的是乡村种田路线,又不是学霸流,我哪听得懂你这些鸟语啊。 翻译无奈说:“他说你们啥也不是,肯定是在吹牛逼,偷取了他们军事援助人员的功劳。 噢,现然开始人身功攻击了,说你们像豆芽菜,是东亚病夫……” 这时,黑壮哇呀地比划了几个动作,看起来跟李小龙附体似的。 翻译说:“他说他才是功夫真正的……” “搁那跟谁俩装逼呢!” 杜立秋大怒,上去就是记窝心脚向黑壮踹去。 身高近两米的黑壮啊哒一声,抬起的那只脚向杜立秋的脑袋踹去。 杜立秋一偏头,一把抱住了黑壮的大腿。 黑壮不屑地哼了一声,身子一窜,另一条腿华丽地向杜立秋扫去。 杜立秋根本就不管这个,抱着黑壮的大腿一抡,把二百多斤的大黑汉凌空抡了起来,忽扑一声就砸到了地上。 这可是山洞,地面都是石头。 黑壮被杜立秋这一下,砸得鲜血狂喷,瞬间就没了半条命。 “就这?鸡毛本事没有,净整那花里胡哨的事儿。” 杜立秋一脸淡定,他向来如此,管你什么本事呢,老子就是抓起来一抡再一摔,一招鲜吃遍天。 显然,那个游骑兵输不起,从大腿外侧掏出手枪就瞄准了杜立秋的脑袋。 唐河大怒,挑事儿的是你们,打不过的也是你们,现在翻脸掏枪的还你们。 你们西方引以为傲的契约精神呢。 唐河当然不惯着他,抄起一把AK47就顶到了游骑兵的脑袋上。 游骑兵的脸色一变。 手枪对上步枪,不管多远的距离,都没有任何胜算。 游骑兵哇啦哇啦地一通大叫。 唐河冷笑了一声。 老子跟游击队这些人,一起出生入死,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他们帮谁,还用得着…… 唐河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队长的手就按到了唐河的枪身上。 唐河一愣,难以置信地望向队长。 队长带着愧疚地一通说。 翻译也一脸无奈:“兄弟,他可是老美派来的!” “那又怎么样?”唐河一脸不屑地说。 翻译说:“他们是来指导做战的。” 唐河一脸傲然地说:“怎么?能取得比咱们现在还要大的战果?” 翻译叹了口气:“他带来了钱,美元,还有军火,先进的军火,比防空导弹!” 这年头正是老美如日中天的时候,人家就是有钱,上来就是个大撒币。 跟国家相比,唐河才几个钱啊。 东大又有几个钱啊。 所以,游击队选择了先进了装备,选择了更多的钱。 翻译赶紧说:“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团结在一起,一起战斗……” 唐河摆了摆手,他可不敢跟老美共同战斗。 今天这场矛盾之后,他怕人家背后打黑枪。 就算不打黑枪,早晚也要把他们当成炮灰使了。 这些傲慢的白人,肯定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老子是义务帮忙,从来都不欠谁的。 唐河沉声说:“我退出!” 队长急了,上来又是一通劝。 游骑兵发出一声厉喝,队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唐河手中持枪,警惕地看着游骑兵,带着杜立秋慢慢地向外走。 游骑兵还在那乍乍呼呼,几名游击队员拎枪起身。 翻译急得大叫。 杜立秋却狞笑一声,抓过两枚火箭弹,像两柄大锤似的往一块一敲,发出当的一声,吓得所有人忽啦一下退后两步。 杜立秋的大体格子挡在唐河的身前,谁敢开枪开打他,死也要带走几个。 唐河一边退,一边搜集了一些食物和饮水,再拎上他们的装备。 翻译赶紧跑过来,居中两边协调。 但是这事儿,又哪里有协调的空间呐。 一直到了洞口处,唐河一拱手说:“兄弟,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无期!” “兄弟,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呐!” 唐河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你的!” “我叫……” 今天山风很大,翻译的话刚喊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唐河和杜立秋走在山间,小心地掩藏着痕迹。 他们甚至都不敢走路。 碰上苏兵,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两人可都是大兴安岭苦寒地的猎人,行走在山间,倒也不觉得多难。 就是这边的山,又秃又陡的,真的很难走。 走了两天,唐河发现,苏兵的包围,好像也没那么严密嘛,只在路上设卡,随随便便就能从山上绕过去。 两人爬上山顶,正准备绕过的时候,杜立秋叫道:“唐儿,有情况!” “什么情况?” “跟我扯过犊子的女人!” 唐河赶紧接过望远镜,向山下的哨卡望去。 哨卡处,一队苏兵正在警戒,一辆坦克,两辆装甲车,还停着好几辆装着补给的卡车。 在哨卡前方,两名穿着长袍,戴着面罩的女人,正举着双手向哨卡靠近。 苏兵举着枪,不停地喊叫着。 但是两个女人并没有停下脚步。 杜立秋骂道:“她们怎么这么蠢?主动送上门去?苏兵的军纪可没咱的好!”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是数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个在军纪方面能跟咱能比的呀。 几名苏兵见女人上前,嬉嬉哈哈地拿出一些物资来,然后两名女人跟着苏兵走进了哨卡中。 唐河却紧皱眉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这个念头刚落。 轰…… 两团火光升起,冲击波横扫哨卡。 果然如此,这一招也是老美教的,只是后来,又用到了他们的身上。 现在,苏兵先尝了一下,苏阿战争,也将进入新的阶段了。 “草草草,怎么回事儿?” 唐河说:“没怎么回事儿,你的女人死了!你伤心不?” 杜立秋叹道:“伤心,咋不伤心,好歹是扯过好几回犊子,倒也不至于要生要死的。” “你是真基巴渣啊。” 杜立秋梗着脖子说:“你情我愿的扯了几回,她们早就说过,有机会的话就要跟敌人同归于尽。 这是她们选的,咋地,我是能拦着,还是能伤心到跟她们一块去啊。” 唐河被杜立秋怼得直瞪眼珠子。 这个犊子,但主跟扯犊子扯一块,说起话来,简直就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接一套啊。 﨔 第876章 想回家也不容易 唐河和杜立秋还是下去一趟,算是捡了一回洋落。 一些罐头、饼干、军粮之类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大兜子。 两人刚要走的时候,天边传来武装直升机突突突的声音。 二人正准备找掩护的时候,隐约可见天边出现了几道烟迹,两架直升机躲了几下之后,挨了一下子,从天上掉了下来。 当唐河他们带着补给钻进山里的时候,地面一震,隐隐传来爆炸声,接着空中呜呜的啸声当中,两架战斗机飞过,身后还跟着两枚毒刺导弹。 不过战斗机飞得太快了,毒刺导弹还没等追上,就凌空爆炸了。 现在老美的军事援助来了,这个地区的战事肯定会升级的。 既然已经决定退出了,就不要再牵扯进去了。 唐河和杜立秋做了最后一次补给之后,一头扎进了山里。 这地方的山都比较秃,相比于莽莽大兴安岭来说,除了山陡峭不太好爬之外,其它的都是小意思。 走了好几天之后,唐河和杜立秋都有些熬不住了,幸好碰到了牧民。 不管在什么地方,孤寂的牧民都是热情的,哪怕言语不通也一样热情。 两人在这里休整了两天,吃了人家两只羊。 看得出来,阿穷汗这边的牧民,日子可没有国内牧民那么好过。 临走的时候,唐河硬是塞给这位老人一支AK47,给他防身,保护羊群。 老人又塞给他们半袋子肉干。 又一边走了几天,也没有看到国内的界碑什么的。 唐河都有些怀疑,自己和杜立秋是不是走丢了。 妈的,不会走到伊郎了吧!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一股追兵在追他们,是苏兵。 双方除了几次接触之外,剩下的就是逃命了。 而且,居然还有直升机和战斗机时不时在空中掠过,明显也是在找他们的。 亏得阿穷汗这地方,山区地形复杂,还随处都有山洞可以躲藏,要不然的话,早就被抓住了。 唐河都有些急了,我特么的都要回家了,你们还追我干个屁啊。 在又一次被机炮犁了一回之后,唐河和杜立秋已经到了极限。 还好,再度亡命逃跑的时候,直升机和战斗机不见了,只有十余名地面战斗人员穷追不舍。 都是一个肚子上顶个脑袋,谁怕谁啊。 在山里跑路,连大兴安岭的猎人,就没怕过谁。 唐河和杜立秋,硬生生地用两条腿,把对方给拉爆了。 除了几百米,就能看到那伙苏兵,从最开始的二十余人,到现在,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唐河他们这边也没好到哪去。 唐河啥事没有,杜立秋也不知道是吃的不对还是喝了生水,开始拉肚子了。 都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才拉了一天,杜立秋就明显有些脱相了,软手软脚的,要唐河连扯带扛才能跟得上。 身后枪声响起,唐河他们已经进入了那伙苏兵的射程之内。 四五百米开,AK打不准的。 但是架不住量大啊,五六把枪同时开火,总有一些子弹,贴着脑瓜皮啾啾地飞过。 “唐儿,你……” “闭嘴,都特么什么时候了,少跟我矫情!” “我不是矫情,趁我还有点力气,留下来跟他们干一下子!” “滚,你看他们像要跟你干一下的样子吗?” 唐河也累得眼前直窜花。 主要是现在出了山区,已经在高原上了。 除了远处的雪山,草场之上,一览无余。 不像内蒙大草原,草场肥美的地方,那草都有一人来高。 高原上的草,只有脚踝那么高,而且还特别的硬,坐在地上都扎屁股。 唐河回手扫了一梭子,挡了一挡,喘了口气,趁这个功夫,杜立秋赶紧窜了一泡,然后两人连拖带拽的接着跑。 在大兴安岭打猎攒下来的那点身体底子,现在全都用上了。 终于,看到了界碑,过了界碑,顿时心头一松,又是一阵安稳,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但是,那伙苏兵,居然越过了界碑,不在穷追不舍。 杜立秋的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彻底地跑不动了。 唐河草了一声,薅着杜立秋滚到了一处草窝子里,然后把最后一瓶生理盐水塞给他。 要不是唐河习惯带几瓶生理盐水处理伤口的话,杜立秋早就拉虚脱爬不起来了。 杜立秋拧开生理盐水,一口气灌了进去。 葡萄糖挺好喝的,但是生理盐水,那才叫一个难喝。 咸不咸淡不淡的,闹了巴登的,但是在现在,已经是杜立秋最好的药了。 杜立秋舒了一口气,算是回了一点力量。 他也没有抢唐河的枪断后啥的,而是拔出英吉沙短刀,默默地躺在唐河的身边恢复着力气。 啪啪的枪声当中,战斗距离越来越近。 唐河看着剩下的最后十发子弹,停止了开火,准备进入短兵相接了。 苏兵那边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都在慢慢地靠近。 “你们跑不掉了!” 对方,有人大叫。 唐河呀喝了一声,居然还有个会说普通话的,就是语调有些怪。 唐河大叫道:“我都他妈的回家了,你们追我干个屁啊!” 对方大叫道:“你干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们接到命令,必须把你们抓回去受审。 放下枪,投降,看在我们两国曾经的关系上,我保证你们能活!” 唐河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把人家直升机搞下来那么多,又对人员造成那么大的杀伤。 现在人家憋着一股劲,追到境内都要把他们抓回去,显然并不仅仅是损失那么简单。 真正让他们疼的,是影响太坏啦。 唐河叫道:“关我屁事儿,老美的军事援助人员咋不见你们要抓回去呢!” 对方叫道:“你说的是游骑兵吧,我们已经消灭了那只游击队,那两个老美的军事人员已经投降啦,就是他们出卖的你们!” 唐河重重地一捶地,就该在他们刚出现的时候,一枪干掉他们。 就在双方隔空飙着垃圾话的时候,一个匍匐的身影,带着一股子骚臭味,忽地一下扑了上来,枪口直指唐河。 﨔 第877章 生死看淡,干吧 “杂草的!” 杜立秋叫骂一声,短刀指向袭击者。 袭击者立刻又要调转枪口的时候,近身相搏,刀比枪厉害。 杜立秋的短刀,噗地一下捅进了袭击者的肋巴扇,从骨头缝插了进去,正中心脏。 但是,另一个身影也扑了上来。 这时,唐河已经反应过来了,扭身举枪,两支AK47撞到了一起,下意识地挑动,开枪。 “哒哒哒!” 枪管贴着对方的脖子,一起搂火。 枪管震动着,瞬间发烫。 两人一起扔了枪,然后抱在一起翻滚了起来。 杜立秋拎刀刚要起身的时候,又是两个身影扑了上来,跟杜立秋撞到了一起。 还有一个人拎着枪,瞄着正在翻滚的几个人,呜里哇啦地大叫着。 杜立秋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声,但是在发力的时候,又发出噗哧噗哧的窜稀声,直接就卸了力。 唐河挺腰掀开了压住自己的老毛子,反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时,脑后生风,拎枪的那个老毛子,抡起枪托就向唐河的后脑勺砸了过来。 “啪啪啪!”半自动步枪的枪声响起。 “都不许动!” 让唐河感到无比亲切的厉喝声响了起来。 正在绝命厮杀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扭头。 唐河瞬间笑了,排长带着四名战士,举着56半正瞄着他们呢。 几个苏兵缓缓地起身,举手。 杜立秋带着一身臭味起身,抬脚就踹,一边踹一边怒骂道:“草的,在我们家里装逼,再装,你们倒是再装啊!” 杜立秋把每个人都踹翻在地,他自己也累得倒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干脆又打起了摆子。 唐河顾不上苏兵,赶紧上前扶住了杜立秋。 杜立秋脸色惨白,嘴唇也是惨白的。 唐河赶紧叫道:“排长,有没有治拉肚子的药?” “有,有!” 排长赶紧甩枪上前。 一名战士从包里掏出药来,和了水给杜立秋灌了进去。 另外三名战士上前,收缴了这几个苏兵的武器装备,然后举枪警戒。 杜立秋灌完了药,又换了战士们带来的衣服,原来的衣服扔掉不要了。 忙活完了之后,唐河才看向那几名苏兵,小声问道:“一般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排长无奈地说:“早就接到上边的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引起外交争端,所以,礼送出境吧。” 杜立秋虚弱地说:“把,把他们全都埋在这,不会有人知道的!” 排长顿时沉默不语。 命令归命令,尊严为尊严,身为一名军人,让其它国家的军队,在自己的国土上畅通无阻,这是一名军人最大的耻辱。 这时,那个长得最瘦的毛子说:“你不能杀我们!” 排长的脸上杀气一闪,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什么叫不能杀你们,就算杀了又怎么样。 毛子赶紧叫道:“不止是我们,我们还掉队了几十人呐,你们做不到完全封锁消息,你看,我们的人来了!” 远远的,看到两名苏兵踉跄着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的时候,放下了枪,举着双手走了过来。 这回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彪悍强壮的大胡子老毛子。 这个老毛子先看了唐河和杜立秋一眼,哇啦哇啦地说了几句。 瘦毛子翻译道:“我们连长说,你很厉害,他很尊敬你,我们也很尊敬你!你们国家的军人,都是好样的。” 唐河顿时哭笑不得,自己一个猎人,跨界去打了一仗,结果还得到了对头的尊敬。 想想还有点得意呢。 唐河摇了摇头:“我不是军人,我是误入,要不是你们的包围,我早就回来了。” 瘦毛子显然是不信的,甚至都没有翻译,只是说:“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你们呐,也太低调了。” 瘦毛子说完不理唐河了,向排长说:“我们连长说,现在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们要撤回去了,你们要留下我们吗?” 如果说之前,排长还有要把他们全都留下的打算。 那现在,这个想法就已经落空了。 自己是军人,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国家大事。 排长让两名战士把唐河和杜立秋送回哨所,他则带着三名士兵,收缴对方的武器,然后押送出境。 这几个老毛子明显不太想交枪的。 但是看到排长,还有手下士兵跃跃欲试的眼神,心头微微一凉。 这眼神军中的人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年轻的士兵在渴望功勋啊。 唐河回到哨所就躺下了,卫生员接手了杜立秋,扒光了热水洗澡,然后玩命地给他灌着盐糖水,灌药,紧张得不得了。 唐河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然后用热毛巾不停地给自己擦着身子。 他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爱谁谁吧,爱咋咋地吧。 唐河这一觉睡醒之后,排长他们都回来了,老毛子也送了出去,正在写报告呢。 唐河只觉得全身像生锈了似的,腰杆好像被打碎了又重新接上来一样,酸涩得要命。 唐河揉着腰走出营房,迎面就碰上了刚刚洗过衣服的阿依古丽。 这小姑娘向唐河一笑,然后小脸一红,低着头就跑开了。 唐河挠了挠头,你这副表情是啥意思啊,好像咱俩干了点啥似的。 不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 唐河走过去一看,大冷天的,杜立秋光着膀子,秀着肌肉,正抓着一箱手榴弹,跟几个士兵拼力气呢。 真是牲口啊,之前拉得都脱相了,睡了一觉起来,居然啥事儿都没有了。 排长跟唐河说:“这兄弟,太适合当兵了!” 唐河呵呵地笑了几声,算了,咱还是别给国家添麻烦了,咱国家的军队,对这种事最警惕,管控最严格了。 在哨所吃了一顿饭,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准备出发了。 这一宿,唐河和杜立秋单独躺在小营房里,怎么也睡不着。 倒是杜立秋,睡得呼噜震天的。 半夜时分,门嘎吱一声,然后个秀丽的身影闪入,然后像一只灵巧的猫似的,嗖地一下就窜到了唐河的身边,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唐河还没等出声呢,被子里,蓝色的衣裙扔了出来,姑娘那柔润的身子,也紧紧地贴了上来。 唐河吓得直迷糊。 阿依古丽居然偷袭自己。 﨔 第878章 敢爱敢恨,炽烈却又无果的爱情 唐河也只是吓了一下,这种事儿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区区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而已,轻松拿捏。 一大早上,整个哨所的战士都出来了,依依不舍地送别唐河他们。 张宸宇和武谷良直接就把脸挡上了。 太丢了,来了第一天就躺下了。 结果唐河和杜立秋出去转了一圈,搞了一波大的回来,两人连汤都没喝着。 也幸好,两人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骑马赶路也没什么问题。 一直走出很远了,武谷良才把遮脸的围巾拽下来,好奇地问:“唐哥,你们真的打了一只剑齿虎?” 张宸宇则激动地说:“你们真的在阿穷汗指挥做战了?” 唐河沉默不语。 剑齿虎就留下个懒子,还被他和杜立秋吃了。 说出去,谁信啊。 至于阿穷汗的战争……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提了,万一传扬出去,把老苏整急眼了,非要除掉自己呢? 被一个超级强国盯上,可真的死定了。 日暮西山的强国,那也是强国啊。 倒是杜立秋,兴奋地手舞足蹈地跟他们两个吹着牛逼。 但是杜立秋也不说正事儿啊,张嘴就是女人,说得细节横生,让人热血沸腾。 沿途在牧民家里休整,吃饭,等到了阿依古丽家新搬的草场时,他们身上的手表啊之类的东西,已经全都送出去了。 唐河在身上摸了摸,拿了一个手串出来。 是青金石的,也算是一种宝石,不值什么钱。 是在阿穷汗的时候,游击队的队长送给他的。 阿依古丽紧紧地搂着唐河的脖子,流着眼泪说:“哥哥,我不想你走!” 唐河叹了口气,塔吉克少女的热情,太炽烈了。 唐河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她的父亲库尔班。 库尔班摇了摇头,然后扭身去杀羊,就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阿依古丽见唐河不说话,又说道:“哥哥,我跟你走吧!” 唐河吓了一跳,干啥呀就跟我走,我有媳妇儿的。 唐河又瞪了一眼库尔班,结果这汉子依旧不肯吭声。 杜立秋颠颠地跑去帮忙,目光一个劲地往库尔班的老婆身上瞄。 他这是在巡边老人家里尝到甜头了。 库尔班的老婆年纪虽说大了点,但是那腿,也是真长啊。 库尔班轻咳了一声,英吉沙小刀一划,哧溜一下,就沿着脊骨把一只羊切成了两半,又看了杜立秋一眼。 在这方面,杜立秋可聪明了,赶紧装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跑去帮库尔班煮起了羊肉。 显然,库尔班家已经靠近城市了,并没有那方面的忧虑, 羊肉煮好了,天也黑了,外面也传来了卡车的声音。 是邮递员夏哈卜从喀什那边回来了。 夏哈卜给他们一家带来的茶叶,米面等生活用品,美美地吃上一顿羊肉。 第二天一早,唐河这边刚刚上车,阿依古丽就穿着鲜艳的蓝裙跑了出来。 唐河一阵头疼,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的热情,真的让人很难拒绝啊。 还好,阿依古丽没有再说要跟唐河走,也没有要他留下,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串嘎拉哈,就是羊关节那块8字形的骨头。 骨头表面已经被磨得格外光滑,甚至都有些包浆了,泛着淡淡的玉色。 “哥哥,这个送给你!” 阿依古丽把她最心爱的东西送给了唐河,然后一脸期待地说:“哥哥,你会来看我吗?” 唐河张了张嘴,想说可以的,但是面对姑娘那清澈中带着哀伤的蓝眼睛,却怎么也撒不了这个谎。 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横跨整个国家。 别说现在了,就算是放到交通格外发达的后世,想走一趟也没那么容易的。 阿依古丽抹了一把泪水:“没关系的,我会去看你的!” 唐河不由得想到,杜立秋在大草原上惹下的祸端,人家小姑娘真的不远千里地,从大草原跑到大兴安岭去找他了。 唐河叹了口气,抹了抹她的眼泪,微微一点头,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 唐河挥手告别,车子缓缓地开动了起来。 走出很远了,依旧能看到,阿依古丽站在草场的边缘处,向他们不停地挥着手。 严格来说,唐河跟阿依古丽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小姑娘那种感情,却好像刻到了骨子里头。 或许,正是这种敢爱也敢恨的性子,才会让人依依不舍,又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回程很顺利,没刮能翻了车的横风,车也没有抛锚,一连跑了几天,终于到了乌市。 唐河请邮电局的一众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结交下这些热情的朋友了。 机票买好了,上了飞机,飞机起飞之后,看着脚下的白云还有苍茫的大地,唐河的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倒是旁边的杜立秋,看着那些维族的空姐,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你滋儿个屁啊,给我老实点!”唐河怒道。 杜立秋小声说:“我算是知道当年,为啥薛仁贵玩了命的也要征西了,左宗棠自己抬了棺材也要杀过来了!” 武谷良忍不住呀喝了一声:“立秋,你啥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杜立秋翻了一个白眼:“评书说的,你不听评书的吗?” 武谷良被怼得一声也不吭了。 在唐河的极力压制下,杜立秋没有再搞什么妖蛾子。 这一次西域之行,险死还生,还打了一仗,经历过这些的人,只想回家,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到了冰城下了飞机,唐河急切地打车去火车站买车票,没有卧铺,硬座也可以的。 票是第二天早上的,今天晚上只能在旁边的宾馆住下了。 这地方他们都熟了。 杜立秋甚至还借了宾馆前台的电话打了两个电话,然后笑么滋儿地跟着上了楼。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了,杜立秋赶紧去开门,就见两名看着眼熟的空姐,拖着行李箱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唐儿,一起啊!”杜立秋热情相邀。 武谷良和张宸宇看着这俏丽的空姐,馋得直淌哈拉子。 可惜,人家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他们。 直接就放话了,唐河可以,那俩,不行! “我特么的……” 武谷良气得直瞪眼珠子,跟张宸宇起身就走。 唐河要走,杜立秋,还有两个空姐把他拽住了。 香喷喷的美人,拉拉扯扯的,啊呀啊呀…… 经历过战争的人,需要女人打发到体内的戾气。 唐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时,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唐河大怒,我特么好不容易要放下矫情扯个犊子,谁又来坏我好事儿? 唐河冲过去开门,不给个说法,高低老拳伺候。 结果门一开,就见两名穿着板正军装的军人站在门外。 一见唐河,啪地一个敬礼。 其中一个硬朗的少校一把握住了唐河的手:“唐先生,能见到你真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﨔 第879章 特招,入伍,待遇优厚 唐河被这名军人的热情给整懵了,然后把人让了进来。 少校进了屋,摘下了帽子,四下扫视了一眼,然后看了看那两名空姐,淡淡地说:“出去,军事机密!” 这年头的空姐可是高端职业,经的多见得多,哪来那些嘚逼呵呵的小性子啊,一般只有电视剧才敢那么演。 那名空姐深深地看了唐河和杜立秋一眼,只觉得今天没白来。 嗯,计较有变,不能只为了爽,应该再捞一把。 两名空姐十分自觉地进入了职业状态中,出门没走,就这么往门口一站,当起了服务员。 空姐就是高端的服务员,她俩往这一站,整个宾馆都蓬壁生辉。 少校先是紧紧地握住了唐河的手,热情地说:“唐兄弟啊,你们在阿穷汗,带着游击队大杀四方……” 唐河立刻摇头说:“我没有,我没干过,你别瞎说!” 唐河上来就来了个三连否。 这个年代的人没听说过,上辈子还没听说过吗。 有个在非洲白天当工人,晚上给人家军阀当军师,塞了不少女人,还塞了成吨的黄金,整大发了。 结果被国内留学回去的对方军官发现了,一纸诉状告到了国内,然后就抓了回来,以战争罪给判了。 别管这事儿是真还是假,反正咱家对这种事情,看得挺重的。 杜立秋一听唐河否认了,立刻将眼珠子瞪圆了。 只要这俩人亮枪抓人,杜立秋会立刻干翻他们,然后大家一起跑回大兴安岭。 杜立秋这大聪明眼珠一转,低声说:“除了他俩,张宸宇那犊子也得干在这,他当过兵,搞不好他们都是一伙的。” 唐河一脸深沉,微微点头,杜立秋这大聪明,说得有道理。 这个时候,张宸宇就不值得信任了。 只要跑回了大兴安岭,凭自己的威望,怎么也能扛几年,然后,诶,变卖家产,亡命天涯吧。 唐河琢磨着以后往哪跑的时候。 少校一看情况不对,同来的那名上尉也紧张了起来。 实在是杜立秋现在这一出,太基巴吓人了,简直就像一头乍了腮毛,马上要呲牙的老虎。 而唐河,在他的眼中,无疑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少校赶紧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唐河说:“唐兄弟,你别误会,先看了信再说!” 唐河一愣,看着信封上写着唐河亲启,简单的四个字,不是那么好看,但是触笔飞扬,杀气腾腾。 都说由字识人,一看这字儿,就知道写这个字的人,必定是个两手鲜血滚滚的雄中之雄。 唐河打开了蜡封的信,打开信纸。 纸上的字不多,但是字字都是称赞唐河和杜立秋。 称唐河在阿穷汗的指挥,手法还显生涩,但是机智百出,又擅做思想工作,未来必是一方帅才。 而杜立秋勇猛无敌,必成兵王猛将。 这些称赞的话看一看就得了,再一看落款,唐河啊哟了一声,差点把信扔出去。 我草,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历史书上活着的传奇啊。 唐河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接到这种传奇人物的信件。 少校将信件收回,直接烧掉,灰都扔到厕所里冲掉了。 唐河拍拍杜立秋,放下了敌意。 这种传奇亲自给自己写信,肯定不是逗自己玩的。 少校笑着说:“鉴于目前的国际形式,如今各大军区正在组建特种部队,我奉命前来询问唐兄弟你的意见,要不要走特招入伍?” “啊?”唐河一愣。 少校说:“虽然是特招入伍,但是特种部队比较特殊,起步就是少校,立秋同志可以给少尉军衔。 我相信,凭你们的能力,部队那些基础训练都不算问题,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的级别还会提升。 我个人认为,唐兄弟你很可能在十年之内,成为将军!” 少校不等唐河说话,便接着说:“生活上的问题,部队也给你们解决,您的妻子同样特招入伍,做一些文职工作,这样你们夫妻也不用分开了。” 杜立秋探头道:“我呢我呢,我媳妇儿和孩子呢!” 少校笑道:“当然是同等待遇。” 杜立秋顿时兴奋了起来,拽着唐河的衣服叫道:“唐儿,干吧干吧,当兵啊,军人啊,还能当将军啊!” 这年头的人,谁还没个军人情节呢。 唐河狠狠地瞪了杜立秋一眼。 就算真答应,也是自己答应,杜立秋,算了吧。 以这个犊子完全没道理可讲的天赋,真要让他进了军队,那还了得。 怕是今天欢迎入伍,明天就要被拉出去枪毙了。 唐河忍不住说:“我说句题外话,阿穷汗那支游击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少校说:“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是听说哈,老苏动用了轰炸机、战斗机,还有一个师的武装力量,把那支游击队彻底消灭了。” “怎么会?在山里啊!” 少校笑着说:“军事顾问觉得时机成熟,让他们建了一个军事基地,人员集中,然后就被包围了,被轰炸了三天三夜,什么都没剩下!” “草,愚蠢!”唐河怒骂道。 少校说:“可不是,咱一翻书,都不用往前翻,就翻到几十年前,就能找到现成的例子,这帮老外,打仗都不长脑子的。” 少校说:“像唐先生这样用脑子打仗的人,可不多了,您太适合军队了,要不要为军队事业发展做一下贡献?” 面对军队的热情相邀,而且出手就是少校啊。 也就是这些年吧,再往后,绝无可能。 你就是有天大的后台,也得一步步地往上爬,只是爬得容易还是艰难的区别。 这时,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上尉去开了门,一名空姐十分优雅地走了进来,双手抄在身前,微微倾身说:“唐先生,有客人来访,说是冰城的书记。” 漂亮空姐这么一通报,逼格立马就上来了,也确实让唐河有点飘飘然了。 可是再飘,你也不能无视一个工业大城的真正老大啊。 唐河赶紧起身迎接。 一个极具亲和力的中年人笑着走了进来,一把握住了唐河的手,吁寒问暖的。 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真要是放下身段来跟你拉近乎,一般人真抗不住。 就算唐河是重生的,照样有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 后世不有一种说法嘛,当你和一个人相处,有如沐春风,十分舒服的感觉。 那就说明,你被对方的情商死死地拿捏了。 﨔 第880章 列车集市 这位冰城老大十分热情地邀请唐河来任职,商务厅就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呀。 两名军人不乐意了,上前据理力争。 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军队才需要的。 军政两方的争抢,让唐河不停地飘啊飘啊。 直到窗外铅云压低,有鹅毛大雪飘落,这才醒过神来。 唐河赶紧制止了他们无谓的争论,赶紧让宾馆给安排了一桌,自己请他们吃饭。 唐河十分郑重地表示,自己谁都不选,只想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我本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啊。 对于其它人,我不管,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嗯,张宸宇和武谷良全程傻乎乎地看着,人家根本就没搭理他们。 特别是张宸宇,眼珠子都红得快冒血了。 我想跟他换,我想加入特种部队,我想当将军啊,你倒是问我一声啊,不用少校,给个少尉,哪怕上士也行啊。 唐河的态度非常坚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德不配位,很容易翻船的。 真要是翻了船,就属于两头空了。 再说了,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的,我干啥要挪窝呢。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上辈子拼了命地想有出息,结果搞得一地鸡毛。 这辈子就当个窝囊废也挺好的。 唐河不肯,杜立秋当然也不肯。 本来少校还劝他呢,结果杜立秋十分认真地反问一句:“我要是天睡十个八个的娘们儿,你能护住我不?” 少校当场就翻了白眼,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心想说他吹牛逼。 可是看那俩空姐,一直围着他和唐河转,也就明白了,人家在陈述事实。 事实往往更扎心。 唐河十分客气而又热情地招待了一下双方,然后礼送出门,又匆匆地找了一家老字号,把带回来的那颗铜胆卖了三千多块。 这颗铜胆是唐河和阿依古丽一块打的,按着规矩,一家一半。 唐河又跑了一趟邮局,把阿依古丽那一份给她汇了过去,并做出了说明。 忙活完了,又匆匆地往火车站赶。 这场鹅毛大雪下了半天,雪都有一尺多厚了。 趟着雪赶到车站已经迟到了。 幸好,火车也晚点一个多小时。 吃了这顿饭最大的好处,就是冰城老大安排人,给他们买了四张下铺,倒是不用硬座坐回去了。 上车安顿好,火车咣当咣当地发了车。 车刚刚驶出冰城站,杜立秋就从兜里往外掏着一个个带盖的搪瓷盆儿。 这回带的可不是一般的熟食,而是饭店大师傅做的锅包又,炸藕夹,香酥丸子啥的。 都是下酒的好菜。 本来还有一些鹿肉啊,野猪肉啥的野味儿。 那玩意唐河现在都稀罕吃了,在家里都是挑最嫩的,家里才留一口的,又老又硬又柴的那种,都卖给没啥见识的城里人了。 倒是大师傅做的粤式白切鸡,打包了一份,没有蘸料也不怕,我们东北人,万物皆可蘸大酱,照样鲜甜可口,鸡有鸡味儿。 本来是唐河他们四个在喝酒。 没多大一会功夫,有个哥们带着蘸酱菜过来凑局了。 别看唐河他们这里都是肉,但是哥们儿的蘸酱菜可一点都不差,除了自家炸的鸡蛋酱,干豆腐之外,还有水灵灵的黄瓜。 这年头东北这边,新鲜蔬菜可不多见呐。 就冲这一兜嫩生生的黄瓜,就足以横扫这些肉菜了。 这哥们儿家是双城的,扣大棚种反季节蔬菜,这一趟是去走亲戚的。 这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也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往日必定是一方富贵闲人呐。 没一会功夫,又有人凑了过来,饺子,大饼,馒头,各种自家做的咸菜啥的,凑了凑挤得满满当当的。 反倒是唐河他们带来的肉菜,转眼就没了。 不是被吃了,而是唐河直接端起来,给那些人的家属,还有附近的一些女客,孩子们分了分。 南方人可能不理解,你说这不认不识的,你那么大方地给我吃的干啥,你敢给,我敢吃吗? 你还真别说,后世可能会差一些,但是这年头,你敢给,我就敢吃,我身边有啥,我再回你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出门都是客,都是自家人。 整个车厢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还有欢快的气氛。 一帮吵吵巴伙地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逼,别提多欢快了。 就连乘务员和乘警路过的时候,都凑过来吹了一会牛逼,喝了两杯酒,这才摇摇晃晃地去值班。 时代不一样,这要放后世,一帮人这么吵吵喝酒,早特么被投诉了。 但是这年头就不一样了,大家都习惯了,管这种事儿叫人间烟火气。 一顿大酒一直喝到半宿,上厕所该尿的尿,该吐的吐,然后回铺睡觉。 唐河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一直延伸到远山,一看这地形就知道,刚过嫩江,快进山了。 但是火车停了,广播说突遇大雪,正在紧急救援,请大家耐心等待。 再看外面的雪,唐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这雪是真大啊,都快没过半个车体了,也难怪火车都开不动。 更要命的是,鹅毛大雪还在下呢。 不过大家都没慌。 这年头火车晚点太正常了,出个远门,在火车上一蹲就是三两天,也太正常了。 以对于一直到后世高铁运行之前,人们出门都有个习惯,穷家富路,带足吃喝。 车里就有个姐们儿,从兜子里掏出个电饭锅的内胆来,里头是满满一锅大米饭。 就这一锅饭,够她一个人撑三天的。 天知道出门带玩意儿干啥。 有吃有喝,车上有暖气,停就停呗。 喝酒的,打牌的,聚在一块抽烟吹牛逼的。 还有人直接从车座底下拽出老大的包,打开里头是牛仔裤,电子表,直接在车上开卖了。 你还别说,生意还真挺好的。 整个列车,瞬间就化为了一个热闹的大集市。 另一边,大兴安岭的山上,唐大山他们几个村的壮劳力,赶着牛马车下山了。 今年的采伐任务提前结束。 最主要的原因是,唐大山还有老八头在山上干活呢。 大家都知道,有他们在,林业局不会像往年那样,挣那点钱就往死里拖你,现在下山,直接回村就能领钱。 敢不给钱,唐大山和老八头会给他们出头的。 干活有劲,自然提前完活。 完活了就赶紧往家跑,想孩子了,想孩儿他妈。 鹅毛大雪越来越大,渐渐地,牛马拉车都走不动了。 一行近百号精壮的男人,被困死在了大路上。 唐大山和老八头是当之无愧的领头上。 唐大山一声令下,转头回去,不求回山营地,只要回到两山相夹的山坳里,至少能躲开夹雪的大风。 冬日里突降大雪,风比雪更邪乎。 可是这大雪一时半会没有要停的意思,大家的车上补给不够,毡帐倒是能扎起来,山里不缺木头,火也能点起来。 但是,他们没有带多少吃的啊。 这么熬下去,怕是要冻死人啊。 唐大山解开大黑牤牛的套子,写了字条系在牛脖子上,拍拍牛角,沉声说:“老弟,靠你了!” 﨔 第881章 风雪夜,牛叔与丧彪齐救援 大黑牤牛在山上也没怎么干活,唐大山主要也舍不得儿子的干爹那么累,精料倒是没少吃。 如今的大黑,皮毛如同黑缎,又胖又壮,都有点圆的溜的意思了。 现在哞地低叫一声,低沉的声音,听着就有安全感,值得信赖。 大黑牤牛晃着脖子上的铜铃,带着字条,慢悠悠地走进了冒着烟的风雪当中。 轻身独行,半米深的雪对它来说,也就是小意思。 至于说让人迷失方向的风雨,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拉车艰难,如果驮一个人的话,都是没问题的。 但是唐大山不敢,别人也不敢。 人家牛皮厚毛厚的能扛得住,人顶着这种风雪往外走,走到家冻死了个屁的。 到了极冷,风极大的时候,别以为你穿的厚,穿的多就没事儿了。 身体任何一道细缝,衣服上任何一个针眼,都挡不住这种刺骨的寒风。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背风生火,像只猫一样缩着身子保暖,哪都别去,啥都别动。 这在东北,叫猫冬。 后半夜了,李淑华正睡觉着,听到院里传来老白的狼嚎声,然后嘎地一声,发出阵阵哀嚎声。 李淑华瞬间吓得头皮发麻,冬天老爷们都上山了,儿子也出门了,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人。 真要是谁闯进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守在屋子里,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爱拿啥拿啥,保命最重要。 唐树醒了,跳起来抄起了菜来,十来岁的小虎犊子,已经知道护家了。 唐丽也抄起了擀面杖想要帮一把,却被李淑华拽进了里屋,把她塞到了地窖里。 真要有坏人的话,十几岁,正青春靓丽的大姑娘,是最危险的。 不过,随后房子后面传来林秀儿的呼喝声,紧跟着,房顶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 那是房顶的油毡纸还有板皮都被踩塌了。 又是忽通一声,重物落地。 “吼!” 丧彪的低吼声响了起来。 丧彪这一吼,李淑华的心顿时落地了。 从前她是扒着眼睛都瞧不上丧彪这个只知道带孩子的懒老虎。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一只八百多斤的大老虎,比老爷们都有安全感呐。 不过,丧彪也只是低吼了一声就没了动静,倒是老白,还在嗷嗷在惨叫。 唐树拎着菜刀,晃着膀子就出门。 外面雪太大了,费了老大的力推开一条缝。 唐丽这会也打开了灯,唐树欢呼了一声:“是我牛爹回来啦!” “啊?” 李淑华一愣,赶紧探头看了一眼。 就见大黑牤牛,用蹄子把老白两口子的窝踩得稀巴烂,正低着头,用牛角追杀着那两口子。 两只狼吓得夹着尾巴四处乱窜,大黑牛追杀不止。 老子不过上山陪男人干点活,回来之后就反天了,区区一只狼,居然抢了老子的位置,倒反天罡啊。 丧彪从天而降,都没能阻止大黑牛追杀的动作。 反倒是丧彪也不停地躲。 八百多斤的一只胖老虎咋啦,大黑牛的体重都特么快有一吨了,放眼天下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种牛。 丧彪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赶紧转身就走,跳过房子就看到林秀儿抱着孩子,趟着雪往这边跑。 丧彪当时就不乐意了,一个虎扑过去就把孩子叼过来了。 外头这么大的雪,你把孩子往外边带啥,没看孩子还哭着吗。 丧彪叼着孩子,晃晃悠悠地赶紧往家里跑。 刚刚还哭咧咧的孩子,被丧彪匆匆地一叼,身子都是拧歪的,结果还嘎嘎地笑了起来。 丧彪叼着孩子就进屋了,回爪还把门给关上了,就这么把林秀儿关到了屋外头。 林秀儿也没回家,先去了前院看看是怎么个事儿啊。 唐树牵住了牛爹,结果牛爹不进棚,一个劲儿甩着脑袋,脖子底下的铃铛当当做响。 唐树也发现了挂在脖子上的布条,拽下来跑进了屋。 “妈,有字条,我爸写的!” 这时,左邻右舍的听到了动静,都亮了灯。 唐河的丈母娘张秀春先过来的,然后是刘老六媳妇,范秀娟和老郑两口子也过来了。 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但是看到了字条,这帮子老娘们儿一下子又炸了,自家爷们被困在风雪里啦,这要是死几个,天不塌了呀。 至于说进山救人,可别闹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啊。 不过好在,男人们下山的时候,带着毡帐啥的,有避风的地方可以熬着,只要家里给带些吃的就行了。 大半夜的,村里都忙活了起来,蒸馒头,炒咸菜,有肉的赶紧烀肉。 一直到天亮,看着几十个面袋子,李淑华人都傻了。 这老些东西,大黑牛也拉不了车,怎么往山里带啊。 光靠背驮,又能驮多少。 村儿里倒还有牲口,可是别的牲口,也没有大黑牛这两下子呀。 还是唐树这男人有主意,沉声说:“让我干爹往山里背,多走几趟,丧彪……它能帮忙吗?” 林秀儿说:“我去问问!” 没一会,林秀儿抱着孩子回来了。 丧彪紧紧地跟着,不停地抬头看孩子,生怕林秀儿把孩子养死了。 虎小妹不在,人家进山了,唐河不在家的时候,她懒得在家里看李淑华的脸,更不稀罕跟林秀儿表演姐妹情沈。 丧彪肯定是不乐意的啊。 这大雪泡天的,带带孩子就能睡热炕头,谁乐意往外头跑啊。 丧彪抖了抖身子,忽啦啦地掉虎毛。 你看,我都掉这些毛,扛不住外面的寒冷啊。 但是吧,像丧彪这种咋揉咋行的老虎,没人真问它的意见,说是问一下,其实就是通知你一声,不是让你拒绝的。 面袋子里的馒头、咸菜,烀好的肉啥的,挂到了大黑牛的后背上。 大黑牛无所谓,驮着几百斤的东西简直就就是小意思。 丧彪也背了不少,骂骂咧咧地趟着雪,跟着大黑牛一块上路。 结果刚刚出了村儿,丧彪一口咬住了大黑牛的尾巴尖。 大黑牛闷叫两声,也懒得搭理它了,一牛一虎,带着几百斤的补给,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趟着厚厚的积雪往山里走。 老郑做为村里默认的下任村长,又是村儿里一等一的壮劳力,自然也不能闲着。 他趟着雪往镇里走。 原本骑自行车只有半个小时,他硬生生地走了两天才到镇里,找林业局看看能不能借个爬山虎开路。 那玩意儿用的是坦克的底盘,这么大的雪,也只能用它来开路。 这场雪灾影响的范围非常广,林业局的那些重型机械根本不够用,李局长忙得焦头烂额的。 但是一听说唐河的爹被困山里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的,派一辆过去清雪趟路。 这年头的农村也好,山上的林场也好,在冬季本来就有自给自足的能力。 李局长的忙,指的是要把木头运下来的生产任务,不涉及到地方村镇的救灾。 像唐大山他们这样,走到一半被困住的,就这么独一份,谁叫他们那些伐区,干活那么快呢。 所以,生产任务可以耽误一下,我唐哥的爹,必须要赶紧救出来。 﨔 第882章 全村齐聚表功臣 唐河他们这趟列车,在铁路线上停了一天一夜。 倒也不无聊,赶上中午的时候,列车员还把车门打开了,一大帮人跑到厚厚的积雪里打了一场雪仗。 终于,火车开动了,速度慢,但是一直在走。 终于,火车开进了镇火车站,唐河也检了口气,可算他妈的回来啦。 这一趟跟从前不一样。 一只剑齿虎啊,还吃了半拉剑齿虎的虎懒子,觉得自己在强得可怕。 这种事提都不能提,但凡提一个字,人家都以为自己吹牛逼。 自己又不能跳到万丈山缝里,把那只剑齿虎捞出来证明。 最要命的是,在阿穷汗那边,还打了一个多月的仗。 那可是打仗啊,战斗机在头顶上呼呼地飞。 武装直升机像下饺子似的从天上往下掉。 坦克炮轰轰做响,装甲车的高射机枪还有机炮,扫过打得四处炸裂。 多少次亲眼看到,人被坦克炮,机炮,还有机枪打得四分五裂。 现在闻小镇煤烟味,还有下车匆匆回家的人们,总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似乎那场战争,是上辈子的事儿。 唐河他们的车在武谷良家里停着呢,把礼物交给老太太,不等老太太去喊蓝蓝,唐河赶紧开车就跑。 本以为这车开不回去的。 但是通往村里的路,中间的雪被推到了路边,一看就是爬山虎挂上了推板,把雪推开了。 远远地看到了村里升起的炊烟,唐河的心里那叫一个暖啊,油门都深踩了几分。 到了村口,唐河就把杜立秋,武谷良还有张宸宇撵下了车,匆匆开车回家。 车上的东西都没卸,推门进屋大叫道:“媳妇儿,媳妇儿,我回来了,赶紧烧点水洗一洗,我跟你说,我吃了半拉剑齿虎的虎懒子,我老厉害……咦?” 唐河发现,屋里居然没有人,媳妇儿,孩子还有丧彪都不在家。 到了前院,前院也没人,倒是那只白脸老狼,晃着尾巴跑到唐河跟前,直接来了个肚皮朝天。 “滚一边去,人都哪去了?”唐河踢了白脸老狼一脚。 白脸老狼滚了好几圈,它就是故意卖惨,真真地跟老佛爷身边讨趣儿的老太监一个鸟样。 老白爬了起来,甩着尾巴在前面领路,唐河在后面跟前。 从前老白在村里,但凡出门的时候都在溜墙根儿。 它老了嘛,连村儿里的土狗都打不过,只有跟李淑华出门的时候,才紧贴着腿,能走得端正一点。 现在,身后跟着唐河,老白可抖了起来,昂首挺胸,小碎步迈得那叫一个溜,路过刘老六家的时候,还在门口冲着他家的很凶的大黄狗叫了几声。 大黄狗直接就扑了上来,结果看到后面跟着唐河,吓得一个立正,出溜一下,一直滑到了唐河的脚边上。 然后,大黄狗硬生生地被吓得嗷嗷惨叫,夹着尾巴一边拉拉尿,一边往狗窝里钻。 现在村儿里的狗都不怕丧彪了。 但是,这些畜牲是真怕唐河他们仨。 打猎的人,杀生的人,身上自带杀气,狗这个东西很灵敏,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唐河看着老白那副嘚逼呵呵的样儿,简直把狐假虎威演绎得淋漓尽致。 唐河哭笑不得地给了老白一脚,老白这才乖乖地带路。 要不然的话,它都能带着唐河,在满村的狗面前溜一圈。 一直到了村委大院,里头亮着灯,院里大油桶改的炉子烧着火,坐着两口大锅。 一口大锅里炖着猪肉酸菜,另一口锅里翻腾着羊肉。 还有一口大锅冒着热气,散发着浓浓的米香味儿。 打从分田到户之后,村委可是多久都没这么热闹过啦。 唐河向正烧火的老黄婆子问道:“黄婶,干啥呢?有啥事儿啊?” “诶呀妈呀,小唐儿回来啦,小唐儿回来啦!” 黄婆子像中了一枪似的,窜起来就往屋里跑。 唐河都懵了,干啥呀,要把自己审判了啊。 这时,杜立秋和武谷良,还有张宸宇都来了,刚好看到门开了,老少爷们儿像丧尸出笼一样向他们扑了过来。 杜立秋怪叫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八头子就举了起来。 唐河都吓懵逼了,杜立秋你特么要弑父啊。 唐河当既在杜立秋的腋下轰了一拳,然后一伸手,接住了出溜下来的老八头。 “八爷,没事儿吧?” 老八头吓出一脑门汗来,抽出皮带就往杜立秋身上抽。 “你个瘪犊子,一天天没个正事,打你爹倒有正事儿了。” 被杜立秋这么一闹,人群也冷静了下来。 老范上前,拽住唐河就往屋里拖。 老八头一边抽着杜立秋,一边踢着他往屋里走。 杜立秋激恼恼地说:“再打,再打不给你养老啦!” “我特么还能指望上你吗?”老八头更怒了。 幸好,三丫抱着孩子出来了,把杜立秋扯到了一边,这闹剧才算完。 唐河进屋一看,好家伙,屋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丧彪大马金刀地趴在桌子上,两爪之间,巨口之下,还躺着自家孩子。 林秀儿,李淑华,还有张秀春站在桌子旁边,不是怕老虎吃孩子,是怕人多挤着了。 “这是干啥呀?”唐河赶紧问道。 一帮老爷们激动地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唐河也没听明白。 最终还是唐大山说了个清楚。 他们被困在山窝子里头,是大黑牛和丧彪带着粮食支援的。 所以,现在大家伙研究着,要给丧彪上户口,分地,往后它就不叫丧彪,叫唐彪,有户口本的那种。 唐河一听都傻了,这都是什么脑回路啊。 唐河苦笑道:“那咱家牛叔呢?人家也出力了呀,还是主力呢。” “一头牛……” 老范有些犯难了。 唐大山赶紧说:“不一样的,丧彪还是全村孩子的干爹呢,再说了,丧彪在那地方一直坚持到爬山虎开路,而且人家丧彪还捡了好几只冻死的野猪和狍子呢。 要没它,光靠牛老弟,我们也坚持不下来。” 老范拍拍唐河的肩膀说:“小唐儿啊,这事儿,村里就这么定下了,上户口的事儿,村里开介绍信,你找派出所给办了。” 唐河哭笑不得地说:“别扯了,也别为难人家杨所长了,给一头老虎上户口,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要吃处分的。” 这时,丧彪偷摸地瞄了唐河一眼。 原本缩起来的爪子,悄悄地探出来一些,接着轻轻地勾到了孩子的小屁屁上。 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丧彪这回不是叼着孩子晃,而是蹲坐在圆桌上,用前爪抱着孩子,像个人似的,搂在怀里晃悠。 﨔 第883章 给丧彪上户口 丧彪这个拟人的姿态,换任一个地方,都得喊打喊杀的。 这特么不是成了精啊,这简直就是披了虎皮的人啊。 不过村里人都习惯了,人家丧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也是陪孩子们玩。 一大帮孩子,在一头大老虎的身上爬上爬下,扯耳朵薅尖牙,整急眼起身把孩子像虱子一样抖落下来,颠颠地回家看孩子。 平时闻着谁家蒸馒头了,急匆匆地跑过去要个馒头吃,烫得甩腰拧腚的往唐河家里跑。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但凡了解一点,谁把它当老虎看啊。 现在,人家不救孩子了,改成救顶门立户的老爷们了。 全村九成九通过,没通过的那个就是唐河。 这个时候唐河也没招啊,有功夫去镇上问问呗。 结果,老范一看唐河点头了,当场就把介绍信开出来了,不但盖了章,全体村民还签了字。 薄薄的一张纸,简短的两句话,但是全体村民的签字,还有红通通的手印,却有千斤重啊。 唐河按着丧彪的脑袋,沉声说:“落个户,我没意见,甚至要块宅基地给它盖个房子,我也没意见。” 唐河说得大气,因为再过十几二十年的,大兴安岭山里的宅基地,真的不值钱,因为都特么没人了。 唐河接着说:“能让它住在村里也是一件好事,这玩意儿赖皮缠啊,真放山林里,怕要饿死。 但是,让它占村儿里的耕地,我不同意。” 老范有些急了:“咱村的地,有的是,南边的草甸子,开出来就是地,你又不是借不来爬山虎!” “是啊是啊,那玩意儿带劲啊,拖着十头犁,趟上三五天就是好地。” 村民们一个劲的附和着。 我们这地方,还缺地吗?人家老唐家有本事有能耐,把林业局的爬山虎开来,三天功夫就能在草甸子上开出几垧地来。 超乎一般人能力,你妒忌都找不到出口。 唐河苦笑,畜牲就是畜牲,不能从人的碗里抢饭吃啊。 唐河重重地说:“拉倒吧,户口上就上了,宅基地和地的事儿,就不用提了。” 老范有些急了,“都有户口了……” “丧彪是吃肉的!” 这一句话,就把老范给怼了回去。 这年头,谁家供得起八百斤大肚汉吃肉啊。 “人家丧彪大半时间,自己有肉吃,不够的我有补,人家给我看孩子,我总要供吃喝的。” 唐河说话的时候,丧彪的身子一托,两爪抱着孩子,稳稳当当时轻晃。 它还知道孩子没睡的时候要晃的力稍大一些,孩子睡着了,几乎是在静止中,微微晃动就好。 关于丧彪的事情,唐河一锤定音。 三大锅被分了个干净。 村委倒是有一锅有骨有肉,就连丧彪都分了两根老大带肉的棒骨了,一般这是当家老爷们喝酒才有待遇。 唐河他们在村委,一直喝到了半夜。 丧彪就趴在旁边已经凉的炕上,肥硕的肚腩像个虎皮褥子一样丛拉着,刚好可以躺个孩子,爪子再一盖,你别管我掉不掉毛,反正孩子小脸红扑扑的。 等唐河回家的时候,把孩子提溜起来,往棉袄里一揣。 丧彪有点急,人立而起,只用后腿走路,大肚子耸拉着,爪子扒拉唐河,一副我肚腩比你棉袄暖和模样。 唐河给了它两脚,让它正常走路。 给你上个户口,你还真当自己是人了啊。 回了家,还没进门,孩子就被丧彪叼走了。 林秀儿很困了,依旧烧了热水,眉眼含春地说:“趁着虎小妹不在……” “嗯呐,咱们赶紧的!” 唐河不等水热,胡乱地洗了一把,扛着林秀儿就往里屋钻。 丧彪的独眼不屑地扫了一眼,爪子一搂,把孩子搂到了怀里头。 有些动静,咱小孩不能听。 唐河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揉着酸涩的腰起身。 林秀儿在外屋的炕上,小脸红扑扑的,正在给孩子做着夏天穿的衣服,见到唐河起来了,赶紧下地去做饭。 唐河伸着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算了吧,晌午一块吃吧!熬(nao一声)点酸菜汤喝。” “嗯呐!对了,丧彪的户口,你啥时候给上啊!” “这雪太大了,等年前再说吧。” 炕上带孩子的丧彪扭头舔着毛。 它掉毛挺严重的,一舔一嘴毛,在那不停地张着嘴弹着舌头,看着都让人难受。 唐河伸手揪住了丧彪的顶瓜皮,把它拖下了炕,一直拽到了院里。 院里的雪还没来得清,两尺多厚的大雪,白茫茫的真干净。 唐河直接把丧彪放倒在雪地里,用雪不停地搓着它的皮毛。 东北这边,一些不方便水洗的皮衣,羽绒服啥的,冬天放到干净的雪地里搓,能起到干洗的效果。 钢丝刷子不停地刷着丧彪身上的皮毛。 丧彪发出嗷呜嗷呜的低吼声,扭着肥硕的身子在雪地里不停地打着滚,滚了两圈觉得冷了,要往屋里钻。 唐河拽着它的尾巴把它薅了回来,接着给它梳毛。 一团团硬硬的虎毛被梳下来,团吧团吧足有足球那么大,都够做一件衣服的了。 唐河正忙着,突然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一扭头,就见虎小妹嘴上叼着一只二三十斤,半死不活的小狍子,正站在大门口,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唐河看看手上的刷子,再看看肚皮朝天,扭着身子的丧彪,暗叫了一声不好。 虎小妹把狍子一甩,扭头就走,一副我要进山了,再也不回来的样子。 “诶诶诶,小妹,小妹,爱姆骚蕊啊,就是梳个毛嘛,你生什么气啊!” 唐河扔了梳子,一脚踢开丧彪,快步追上虎小妹,伸手搂住了它的脖子。 已经三百多斤的虎小妹,一甩脖子就把唐河甩了出去,接着往村外头走。 唐河再次扑上去,抱住了虎小妹的脖子,虎小妹头都没回,就这么拽着唐河往外走。 老刘婆子出来倒炉灰,看到唐河抱着老虎在地上出溜,忍不住笑道:“小唐儿,咋地了,你虎媳妇儿生气了啊!” “没事没事,生啥气啊,闹着玩呢!” 唐河又搂脖又抱腰的,总算是把虎小妹哄了回去。 林秀儿正在收拾那只狍子,看到唐河搂着虎小妹回来,噗哧一声笑了。 “小妹带这狍子刚好,肉还嫩,晌午炖酸菜,让立秋他们也过来啊!” “行,丧彪,去叫人!” 唐河把丧彪赶了出去,然后拿梳子讨好地给虎小妹梳毛。 﨔 第884章 大雪天,拔野鸡 唐河忙活了半天,根本就没梳下来几根毛。 现在正是隆冬,唐河不在家的时候,虎小妹根本懒得回来,一直在外头。 这皮毛像缎子一样反射着柔光。 别说用梳子梳了,就算用手去薅,都薅不下来毛。 虎小妹舒坦了,静静地卧在雪地里,带着一种虎的优雅。 这个时候,三条猎狗才甩着尾巴凑了过来。 四只胖狗崽子在雪地里欢快地钻动着,然后钻进了虎小妹的怀里。 虎小妹扭头看了一眼,后脚刷刷一蹬,四只胖狗崽子惨叫着飞了起来,落到了雪窝子里头。 虎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围着唐河转。 大青和大黑都个装没看着。 狗崽子在雪里钻着,又往虎小妹的身边凑,虎小妹用爪子按着狗崽子的头,把它们的脑袋按到雪里。 唐河摸着三条猎狗,挨个给它们梳毛,用雪再给它们洗一洗,顺便又在它们的身上捏了捏。 一个个胖得膘肥体壮的,没个猎狗样了。 主要是自己一天天的不务正业,没个猎人样啊。 唐河忙活完了老虎和猎狗,又把院子里的雪清了一下。 雪也不用往外拉,直接就堆在菜园子里,等开化了,相当于一次灌溉了。 丧彪叼着两个孩子,在孩子叽叽咯咯的笑声中进了院。 随后,武谷良两口子,杜立秋两口子,轻手利脚地来了。 男人帮唐河一块清雪,潘红霞和三丫进了外屋地帮林秀儿做饭。 清完了雪,又劈了些柈子。 林秀儿端着一盆炖好的狍子肉酸菜,还有几个大碗给前院送了过去。 唐河他们这边也开饭了。 狍子肉剁成大块,连同棒骨啥的一块炖的酸菜。 二十来斤,当年的小狍子,只要一会就能烀熟,而且还没有野牲口那股子腥膻味儿,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潘红霞拿来一大块猪头焖子。 就是把猪头肉烀熟了,趁热的时候,把肉剁碎,再和上一些肉汤,放到木头盒子里,放到凉快的地方压实。 等凉下来,就是劲道儿十足,成块的猪头焖子。 吃的时候切成厚片,蘸着蒜酱,劲道弹牙,还没有猪头肉的油腻。 齐三丫也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一盆辣白菜。 这还是长白山那两位朝鲜族的奶奶给的配方,吃起来酸香可口。 但是吧,一样的方子,一样的白菜,一样的辣椒面,一样的做法,感觉比长白山那边差了一点意思。 吃完了饭,唐树和唐丽就过来了。 唐丽缩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着。 唐树笑嬉嬉地进屋,先是打了招呼,然后去拽炕上的丧彪。 丧彪懒洋洋地搂着孩子不肯动弹,奈何唐树死皮赖脸地又扯耳朵又拽腿的。 丧彪很是无奈地,把孩子叼给林秀儿,还歪着脑袋,用独眼直勾勾地看她。 林秀儿气得给了丧彪脑门来了一巴掌:“我是它亲妈,我还能把孩子扔了啊,赶紧玩去吧。” 丧彪这才慢悠悠地跳下了地,慢悠悠地往外走。 大门外头,传来一帮孩子的欢呼声,拥簇着丧彪往村后走去。 这年头农村小崽子皮实着呢,都是散养的。 何况还有丧彪跟着,哪怕进了深山,有丧彪护着,啥也不怕,大人们放心着呢。 这帮孩子的精力旺盛着呢,趟着林子里的雪,最深的地方足有一米多。 这个时候最适合撵野鸡了。 野鸡一般不飞,一撵就跑。 大雪封山,连个吃食都没有,跑不动了就把脑袋往雪里一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帮小崽子可以从容地走到野鸡跟前,然后像拔萝卜一样,把野鸡拔出来。 有的野鸡会飞,飞也没关系,大雪反射着阳光刺眼,再加上野鸡饿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力气,头昏眼花地直接撞树,把脖子都能撞断。 听着好像挺扯的,但实际上,更加扯。 按理来说,大人干这个事儿,好像挺靠谱的。 可实际上,没人这么干。 主要是划不来啊,你以为一米来厚的雪是假的啊,你以为雪地的反光是闹着玩的啊,一个不小心,家附近的林子都会因为眼睛雪盲而迷失,然后被冻死。 每个地域,都有这个地域的生存法则。 也只有这些精力旺盛的小崽子,在丧彪的带领下,才敢这么干。 等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十几个小崽子,人手两三只野鸡,把附近的野鸡都快抓绝了个屁的。 代价也不是没有,好几个孩子都累瘫了。 丧彪这个干爹也没白当,背上驮着几个干儿子,嘴上还叼着一个,一趟趟地来来回回把孩子叼回来。 它又那么胖,天天在屋里趴得身子骨都虚了。 把一帮孩子,一个不落地叼回村儿的时候,它都懒得回家了,就这么在村里的十字路口一趴,呼呼地喘着气,身上升腾着一看就热乎的热气。 孩子们欢快地带着野鸡回家,然后谁家做饭了,蒸馒头了,就带点过来孝敬干爹。 丧彪连吃了七八个馒头才歇过来,摇摇晃晃地回了家,又被唐河按在雪地里头,还没等揉搓呢,门就开了。 虎小妹蹲坐在门口,一脸阴沉地看着唐河。 唐河讪讪地松了手,把唐树和唐丽叫了过来,让他们给丧彪用雪洗澡。 虎小妹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了唐河的跟前,直接把他扑翻了,叼着他就村后跑。 唐树带着几只野鸡回来炫耀,把虎小妹刺激到了,直接把唐河叼到了村后面,在昏暗的傍晚,把他带到了一处刺玖果秧子旁边。 唐河打开电棒照了一下,好家伙,这里头窝着七八只野鸡。 被电棒一照,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傻了一样。 唐河用棉袄压着刺玖果秧子,一只只地往外掏。 掏出来一只,虎小妹就咬死一只放在旁边,配合得格外默契。 等七八只野鸡掏完了,唐河棉袄的袖子,还有棉手闷子,都被刺玖果秧子上的细刺拉出七八道口,棉花套子都被拽出来了。 这回知道为啥只有淘气的小崽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抓野鸡了吧。 是几只野鸡值钱,还是棉袄值钱,人人心里都有一本帐的。 普通人逮不着,还会有所损失,来来回回那么一算,划不来呀。 唐河拎着串成串的野鸡,领着虎小妹回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家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等推门进屋,抖了身上的雪,形成雾状的寒气散去的时候,唐河一愣。 沈心怡怎么来了? 﨔 第885章 聪明伶俐杜立秋 沈心怡在家里撸老虎。 丧彪开心了,起身,前腿扬起后腿蹬,嗖地一下来了一个空后翻。 沈心怡咯咯地笑,掏出一只薰鸡塞进它的大嘴里。 丧彪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然后它叼着自家的孩子,又来了一个后空翻。 “咕咚!” 炕塌了。 唐河还没怒,虎小妹先怒了,冲了过去,先温柔地把孩子叼给沈心怡,然后人立而起,对着丧彪就是一通大巴掌。 丧彪缩着脑袋,一身炕灰,被闺女揍得砰砰做响也不敢还手。 唐河没跟沈心怡说话,只是黑着脸,把丧彪拖了出去,扔到雪地里好一通揉搓。 沈心怡随后也跟了出来。 当她出来的时候,唐河的神情一阵恍惚。 因为她穿的是林秀儿从前那件花袄。 小姑娘时期的花袄,对于一个年方三十岁,正是熟的美人来说,有点小了,却别有一番风味。 沈心怡蹲在唐河的身边,捧着雪,帮他一块给丧彪洗身上的炕灰。 她也没看唐河,只是一会功夫,那张润美的鹅蛋俏脸被冻得微红,然后拽了拽红色的围脖,挡了挡脸。 唐河搓着丧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妈和我姐,不是我让来的!” “嗯!” 唐河又是一愣神。 老太太的话,还清晰地在耳边回荡着。 我闺女,不当小的。 她也没说非当大的,意思就是要跟林秀儿的地位平齐,你得一碗水端平。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腰有点疼。 “她们没有打扰到你们的生活吧!” “倒是没有,秀儿……” “你可别胡说啊,我告诉你,错过了秀儿,你数遍天下,也找不到这样的女人了。 别看那些往你身边靠的女人,这个那个,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真要是爬上了炕以后,蹬鼻子上脸,有你头疼的。” 唐河心话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 沈心怡说:“我就是……嗯,学校放假的,我有些时间,过来看看,还得回去过年,过了年就差不多开学了。” 唐河没吭声,你那个破班,也不见你有多认真啊,之前没放假的时候,你不一样在我家住了好长时间嘛。 两人陷入了沉默当中,接着洗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河蹲得脚都有些麻了。 丧彪发出嗷呜嗷呜的哀嗷声,爪子抠着地,拖拽着肥硕的身子往前爬。 唐河妈呀了一声。 光顾着跟沈心怡唠嗑想事儿了,手上的钢丝耙子可着一个地方使劲梳,毛都梳秃了一块,里头有斑纹的虎皮,都丝丝连连的见血了。 也亏得丧彪一直咬牙撑着。 唐河给了丧彪一巴掌,“早咋不吱声呢。” 丧彪嗷嗷呜呜地叫,你就是欺负我不会说话,瞅你俩都要拉丝儿了,我敢吱声吗。 丧彪逃进了屋里,大脑袋委屈地拱进了林秀儿的怀里,它的体格子太大了,差点把林秀儿拱到大锅里把自己炖了。 唐河起身去院墙根刨黄土,得把塌的炕修了啊。 沈心怡拿着筐和锹过来帮忙。 两人谁都没说话。 林秀儿用哈气把窗上的霜花呵开,手再按上头焐一焐。 霜花冰面被焐平了,还有点放大镜的效果。 林秀儿看着在院墙根干活的两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唐河也是的,跟女人生什么气啊,心怡你是女人,先服个软说个话呀,你俩可别打起来呀!” 虎小妹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着林秀儿,虎脸上有点不可思议的意思。 这个时候,你考虑的是他们两个打起来的事儿吗?你不应该考虑的是另一种打起来吗? 不穿衣服的那种。 林秀儿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男女之间的破事。 她也相信唐河不会干出那种破事儿。 唐河装好了黄土,刚刚拎起来准备放到屋里化着的时候,随后跟上来的沈心怡,小声地说:“我,我戴环儿了!” 唐河的脚下一闪,身子一晃,差点卡死在土筐里。 唐河硬是没敢吱声,拎着黄土进了屋。 林秀儿假装忙着在做饭。 唐河把黄土放到炉子旁边,这玩意冻得梆梆的,刨下来都废了老鼻子劲了,想要和泥抹炕,咋也在化上一宿的。 林秀儿张罗着吃饭,刚端上桌,门开了,杜立秋晃晃当当地来了,进门就喊:“唐儿,我家三丫……哟喝……” 杜立秋看到了沈心怡,瞪着眼珠子,话含在嘴里憋了一会,然后说:“我家三丫做饭的时候没醋了,你家没有,借点!” 他借个屁醋啊,一厥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肯定是齐三丫做什么好吃的,喊他过去喝酒的。 但是,杜立秋这个大虎逼,在别的事情上又虎又愣的,但是男女之间这种破事儿上,格外的机灵,硬生生地让他转折过去了。 唐河刚要拆穿他,沈心怡就说:“有,在厨柜第二层呢!” “噢!” 杜立秋应了一声,转身去外屋地拿了醋,扭头就走。 杜立秋拎着醋瓶子回了家,齐三丫炒了一盘子豆芽端了上来,桌上还有两个红亮的大肘子。 “小唐儿呢?”齐三丫问道。 杜立秋贼眉鼠眼地说:“沈心怡来了,仨人一块吃饭呢!” “吃饭?”齐三丫下意识地往炕上看了一眼,“三个人一起吃这个饭吗?沈心怡能豁得出去,林秀儿能同意?” “你想啥呢,正常吃饭,不过我脚着,这顿吃完,那一顿也该吃了!” 杜立秋说:“唐儿吃饭要紧,我就知道,唐儿扛不过去的!” 杜立秋一脸怪笑,很有一种老谋深算,然后又得逞的感觉。 齐三丫白了他一眼,杜立秋和武谷良在外头瞎扯犊子这种事儿,她是知道的。 就像她妈跟她说的那样,这男人啊,心都野,你要是天天把着摁着,说不定哪天就炸了。 他要是在外边扯犊子,但是他还回家,这事儿最好别管。 反正说到底,都是咱男人占便宜。 目前看来,杜立秋扯归扯,但是很顾家,对自己也好,也没少了自己的饭,两口子的感情反倒是更好了呢。 有的时候三个好闺蜜凑在一起说这个事儿的时候,齐三丫还很骄傲。 因为啥?当然不是因为她贱啊,而是凡事都怕有对比。 咱比不过唐河,还比不过武谷良吗。 老武扯犊子扯出连连来了,镇上那仨,两个有了孩子,两口子感情都破裂了,潘红霞已经做好了抱着孩子自己过一辈子的打算了。 之所以没离,是因为老武多少还有点男人的样,挣的钱全都给她了。 他去镇上豆腐西施那里,反倒是那仨女人给他花钱。 不过,齐三丫还有些疑惑。 之前沈心怡在唐河家里也住了个把月呢,真要扯早扯了,哪还用等到今天啊。 所以,小唐儿倒底能不能扯上啊。 﨔 第886章 炕小人多刚刚好 杜立秋兴冲冲地来找武谷良,就唐河那点事儿,两人用来下酒,能喝一宿。 杜立秋推门进屋,大叫着老武,然后啊哟了一声。 潘红霞一双大长腿,手上还拿着那根一杠的鹿茸。 这画面,跟上次唐河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人没那么慌乱而已。 潘红霞怒道:“喊个屁啊,再把孩子吵醒了,我整死你!” “啊哟喂,你咋还用这东西呢?” “不用这个用你啊,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早断早利索!” “老武呢?” “去镇上了,跟那三个狐……唉,算了,女人生活也不容易,我想开了……” 杜立秋说:“我也想通了……” “滚你妈的,跟老娘放个屁骚话,就这一回啊。” 潘红霞说着,坐了起来,用皮筋扎上头发。 有些事儿能细嗦,但是有些事儿吧,又不能细说。 杜立秋挺牛逼的,陪潘红霞吃了一顿大饭,回家了还能跟三丫再吃一顿,谁都没落下。 唐河家里吃了饭,收拾收拾,看完了电视剧济公,没一会电视就走了。 这个电视走了,不是说电视就死了,而是没台了,只剩下一片雪花。 这年头的晚上,没啥娱乐活动,这还有电视的,要是没电视了,天一黑就吹灯拔蜡上炕睡觉。 所以说,越是娱乐匮乏的年代,就越能生,都是有道理的,因为天一黑,有没有媳妇儿的,就剩下这点娱乐活动了。 唐河家外屋这铺大炕,被丧彪后空翻踩塌了,里屋那铺炕又比较小。 这还没上炕呢,丧彪就已经叼着孩子,牢牢地占据了炕梢,爪子扶着奶瓶子给孩儿喂奶。 炕梢是离炕远的地方,一般不热,凉的也快,不过有丧彪这大肚腩子当褥子,别说有炕了,就算是在雪地里头,都不带冷了。 小小唐儿都有点伤热了。 虎小妹直接往褥子上一趴,位置刚好是唐河和林秀儿中间,瞪着眼珠子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让地方的模样。 本就不大的炕,两头老虎一下子就占去了大半。 剩下的地方,睡两人都够呛,要是仨人的话,那就得摞起来了。 唐河说:“我去前院跟……” 话音未落,沈心怡上前一推,用力地一推丧彪的屁股。 丧彪叽叽歪歪地哼哼两声,抱着孩儿缩了缩身子,让出点地方来。 沈心怡还想去推虎小妹,虎小妹一扭头,目光不善地看着她,虎爪一摊,锋利的爪子都露出一截来。 沈心怡讪讪地缩了手,没敢推它。 “这不就有地方,挤一挤就好,挨着丧彪和小妹,还暖和!” 沈心怡说着,直接铺了褥子和被子。 唐河瞅了瞅炕上的局势。 丧彪自动自觉地睡炕梢,就是小妹有点挡碍呀,它要是往旁边靠一靠,自己就能睡中间,睡不下的话,谁摞自己身上都行! 反正虎小妹是不肯挪窝的,下巴搁在爪子上,目光闪闪地看着唐河,等着他上炕睡觉。 唐河索性直接上了炕头,挨虎小妹,让林秀儿和沈心怡睡两老虎中间,这样对谁都好。 林秀儿的目光闪了闪,然后去推虎小妹。 虎小妹一推一哼哼,就是不动弹。 林秀儿索性挨着唐河躺下,挤来挤去的,挤得虎小妹往旁边让了让,终于躺下了。 现在,沈心怡睡两只老虎中间了。 就这待遇,在坟圈子里转两圈,回来都不带做噩梦的。 可是,这不是沈心怡想要的结果啊。 唐河跟林秀儿紧紧地挤在一块。 唐河的身后,就是虎小妹缎子一样的皮毛。 唐河搂着林秀儿,手脚不老实,嘴也不老实。 林秀儿悄悄地掐了一下唐河的屁股,意思是沈心怡还没睡呐。 唐河不管,反正这黑咕隆冬的,除了丧彪这爷俩,你就是火眼金睛也没用。 沈心怡听着人家两口子那动静,心里酸得很,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把枕巾都浸湿了。 自己这又是何苦呢,大老远的跑过来,看都看不着,就为了听人家两口子办事儿的动静? 沈心怡心酸地抱紧了虎小妹。 虎小妹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同样的忧愁,不是,它一般是给这两口子当垫子用的。 虎小妹挪了挪身子,抱紧了沈心怡,让沈心怡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沈心怡突然心中一动,她半骑在虎小妹的身上,倒不是把虎小妹怎么样了。 而是她的腿长啊,刚好探了过去,碰到了唐河…… 有些事情,不能细说,人家炕上的事儿,也不能瞎打听。 丧彪不乐意了,能不能让孩子睡个觉了呀。 丧彪索性叼着孩子咕咚一下跳下了地,把三人一虎都吓了一跳。 唐河赶紧把灯打开了,当然了,被子也盖到了两人的身上,沈心怡赶紧缩回了腿,然后抓紧时间瞄上一眼。 明显能看得出来,丧彪脸上那不爽的表情。 半蹲坐在炕前,两只前爪像胳膊一样抱着小小唐儿,然后一探头,叼着一床被子,就这么两腿着地,像一只虎妈子似的,扭哒着肥硕的屁股,咕涌咕涌地走出地里屋。 外屋的地板今天新擦的,不擦丧彪也不在乎,就这么把抱着崽子往地上一躺,把孩儿搁在自己的肚皮上,再把被子一盖。 这回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里屋的炕上没那么挤了,但是这觉,却怎么也睡不好了。 唐河早上起来,赶紧把外屋的炕扒了,本来想今天就搭上的,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 唐河说:“炕今天先不收拾了!” 林秀儿深深地看了唐河一眼,微微点头:“行,在里屋先凑和几天吧!” 沈心怡的心头一跳,嚼着咸菜都觉得没有味道了,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个劲地突突着。 终于,这个男人投降了吗,他不再端着了吗? 这么一想,心里居然还有点小失落呢。 沈心怡的心里,一再地告诉自己,人家的感情摆在明面上的,自己绝对不要近之不逊啊。 真要是有那啥事儿,一定要懂得谦让,必须得让林秀儿先吃饱,自己能喝口汤就好了。 﨔 第887章 年前大集 唐河左右瞅了瞅,顿时心生警兆。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点啥啊。 唐河赶紧叫道:“镇上有大集啊,快过年了啊,去镇上置办点东西。” 林秀儿不解地说:“家里啥都有啊,噢,醋被杜立秋借走了,你想着买瓶醋就行了。” 唐河大怒,这是醋的事儿吗。 “我得走走人情啊,我得拉村里人去还得再拉回来,顺便去林业局看看,有没有那种盖楼用的水泥预制板!” 沈心怡幽幽地说:“你这就是借口,你就是想去镇里找蓝蓝!” 唐河恨不能掐死沈心怡,蓝蓝在村里谁都没提,你提这一下子是啥意思。 唐河不得不赶紧解释:“炕都是用砖头搭的,啥砖头能扛得丧彪八百多斤的体重这么蹦哒,只有水板预制板才行啊,蓝蓝,蓝蓝的事儿……” 林秀儿笑着说:“我去镇上的时候,跟蓝蓝吃过好几回饭呢,她可不是那样的人!” 唐河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又瞪了沈心怡一眼,看到了吧,这才是亲两口子。 沈心怡恍然大悟,学习了呀。 唐河开车到村委的时候,老老少少的聚了不少人。 年前赶大集,那可是一年到头都难得的热闹。 虽说这会正是最冷的时候,但是人多热闹,冷都不觉得冷了。 特别是车里,暖风都不用开,都热腾腾的,还需要开窗散热。 面包车这玩意儿贼特么的神奇。 你以为它是七座的,实际上,它可能是七十座的。 就这么说吧,爷们儿先坐一层,然后自家娘们儿坐一层,其它人家的老娘们儿再挤一层。 你总不能让别人家的老娘们儿坐自家爷们儿的裆上吧。 然后半大小子趴一层,接着是大姑娘小媳妇儿再坐一层。 这还没完呐,闹着要去镇上大集的小崽子,还得再挤一层呢。 你要是以为这就完事儿,呵呵,天真了。 因为,面包车的车顶上,但凡能抓得住,趴得下的,还有人呢。 这么说吧,三哥那杂技一样的拥挤吊挂,都是咱玩剩下的好吗。 这还是轻的,换成二三十年前,蒸汽火车一开动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壮观。 那真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唐河这面包车车门一关的时候,车都胖了好几圈。 今天就算是懂王来了,他也不可能知道,八,九,还有千年初的面包车,倒底能坐多少人。 而且,面包车这玩意儿,动力向来都是个迷。 你说它能跑吧,还真跑不过那些牛逼的车。 你说它不能跑吧,栽重堪比大货车,超野能力完爆四驱越野。 最关键的是,不管是啥地型,你就往死里踹就对了。 但凡碰到陷车误车的地方,你只能等救援,但是你不知道我车里能下来多少人推车。 推不动也没关系呀,面包车它车呀,了不起我让人驮车呀,你行吗。 面包车杂技团晃晃悠悠地开到了三道口停了下来,就是贮木场小火车三岔路那块。 平时这块只有小火车经过,但是到了年前,大集从镇中心,能一直摆到这里来。 大家都想借着过年的时候赚上一笔,过个肥年。 大家都想借着过年的时候,好好热闹一下,孩子有点花生瓜子,女人有件花衣裳,老爷们也得打上一桶好点的散搂子。 整个镇子,积攒了一年的东西,全都在这一天释放了出来,稀奇古怪的啥东西都有,啥都能卖。 不像后世的大集,已经完全沦为了批发转零售,再也淘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 不过,这种大集上,也是鱼龙混杂。 开放了嘛,牛鬼蛇神也冒出来了。 唐河扛着大包刚进集市,就看到有人在卖老虎爪子。 这老虎爪子去毛去皮,烤得又香又焦,看着都有食欲。 一个中年人蹲在摊子后头,揣着手,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伙子,看起来就像父子三人在赶集一样。 唐河蹲下看了一眼,问道:“虎爪子怎么卖?” 唐河这话刚一问出来,身后路过的一个男人是邮电局的职工,忍不住说:“唐哥,你买这玩意儿干啥呀!” “溜哒呐!” “嗯呐!” 两人刚唠上,中年人就说:“五十块钱一两!” “好嘛,这一个爪子不得个三五斤啊,好几百块啊!” 后面的小伙上前说:“我们可以切开卖,我爹都收拾出来了,切一小块,拿回去泡酒,补肾又壮那个阳啊!” 小伙的中气很足,声音也很大,立马就吸引了不少男人围了上来。 只不过,让这父子三人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的眼神,没有从前赶集时看到的那种热切,反倒是都在看这个年轻小伙,一副你发话,我们就上去抢的意思。 看似憨厚的中年人立刻明白过来了,这是碰着地头蛇了,这可是一条大鱼啊。 中年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小伙放开嗓子说:“我跟你说,老虎这一身精气,全在这爪子上呐,这一爪子拍下去,能把大树拍折。 所有的功效,也能在这爪子上,只要二两,炮上二斤酒,喝上三顿,保证能把老娘们儿折腾得嗷嗷直叫唤。” 唐河连连点头。 这个,他体验过,秀儿搂着自己的脖子求饶的时候,那强烈的自信心简直都爆棚了。 中年人看了看,这小子光点头也不买啊,这不行,还得再加把劲儿啊。 中年男人笑着说:“要说这老虎啊,也是有来头的,这可是一只黑虎王!” 唐河一听,顿时脸色古怪了起来。 中年男人一见唐河脸色微变,立刻加了一把劲儿:“咱牙林前段时间打了一只黑老虎。 刚好我女婿是牙林有点能力,就留下两只爪子,这不是赶上家里有点事儿嘛,要不然的话,这可是能当传家宝的。” 唐河一脸古怪地翻了一下那烤得香喷喷的爪子,“你说这爪子,是前段时间打的那只黑老虎的爪子?” “没错!” “可是,我看着像骆驼蹄子呀!” 唐河这话一出,中年男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唐河能认出,纯属见识,因为老虎的爪子是四节的,跟别的动物不一样。 只有驼骆蹄子跟老虎一样,是四节的,稍加修整,再这么烤吧烤吧,还真有点像虎爪子。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唐河,一拱手说:“天赏饭吃人走江,五湖四海共饮水,兄弟什么蔓?” 﨔 第888章 闲着没事儿,我就溜哒 唐河噗哧一下就笑出声来了,还跟自己玩起江湖路数来了,江湖啊,被自己和杜立秋打穿了啊。 “行了,别在这招摇撞骗了!” “兄弟,你这是要砸人饭碗啊,自古以来,跑江湖的……” “少跟说你那些社会嗑儿,大兴安岭,不让你摆这个摊子,听明白了吗?” “草,你算个基巴呀,还大兴安岭……” 这时,后头看热闹的人里,不知是谁起了个头。 “大兴安岭乱不乱……” 至少几十号围观的人,一起大喊道:“我唐哥说了算!” 唐河恼怒地冲人群大喊:“都瞎基巴喊啥,生怕我不会被枪毙是吧。 所有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父子三人一看这场面,顿时脸色就变了。 江湖上总说某个地方有地头蛇。 地头蛇是武谷良那样的。 到了唐河这个份上,再说他是地头蛇,那就太埋汰人了。 江湖对这种人有个叫法。 池中金鳞。 一遇风云便化龙,说的就是这种人。 天下大乱的时候,这种人极具号召力,揭竿而起,一城一县便可治理天下。 老江湖碰到这种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低头走人,要么纳头就拜,说不定能搏个封侯拜相呢。 不过,看这天下局势,封侯别想了,直接给你封个喉还差不多。 这三人十分聪明地,赶紧把东西一收拾。 中年人拱手说:“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但是我这只老虎爪子……” 后头邮局那人不屑地说:“行了行了,你可别在那吹牛逼了,那只黑老虎就是我们唐儿打死的,抬走的时候我还薅了几根虎毛!” 中年人的脸色变得更精彩了,二话不说,深深一拜,转身就走,今天就离开大兴安岭。 这地方太基巴吓人,这个年代居然还有池中金鳞,真心惹不起啊。 中年人这伙骗子灰溜溜地走了。 唐河无奈地向众人挥了挥手,抱拳表示感谢。 一大帮人嘻嘻哈哈地跟唐河打了招呼,接着该干嘛干嘛去。 唐河从大集的这头走向那头,一路上不停地打着招呼,时不时地还有人给他塞点东西,不要都不行。 一个计生办的大姐看了唐河,硬是塞给他一个盒子,居然是计生用的套套。 唐河没招了,只能拐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头。 这会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布兜子。 里头装着冻梨,冻柿子,麻花,油炸糕,大枣,瓜子,核桃,熟食,都快塞满了。 知道的是人家热情硬塞的,不知道还以为唐河欺行霸市抢来的呢。 唐河拎着这不下五十多斤的大兜子,先去了一趟武谷良家,现在已经是蓝蓝家了。 蓝蓝没在家,孩子出去玩了,就剩下个老婆子。 老婆子一看唐河来送东西,顿时乐得赶露豁牙子,拽着唐河不让走,她要去喊蓝蓝回来。 老婆子心里不安呐,从秦岭深处跑到大兴安岭来,冷是冷了点,但是烧炕火墙啥的是真暖和呀。 寡妇媳妇儿还有了工作,工作不说,还是有编制的铁饭碗,当上了打字员,这年头绝对高端职业。 可是唐河一直不肯睡蓝蓝,再等几年,蓝蓝人老珠黄了,更没机会啦。 唐河在走,老婆子索性坐在地上抱住了唐河的大腿,她的方言唐河听不懂,但是老太太,硬生生地用别扭的东北话,一字一句地说: “你就睡了蓝蓝吧,就睡几下,几分钟的事,不耽误你时间的!” 唐河大怒,差点一脚把这老太太奔灶坑里去。 什么叫睡几下,什么叫几分钟的事儿,我一个小时起步的好不好。 老太太抱着唐河的腿不撒手,接着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睡几下吧,我们啥也不图,就图个心安!” 好家,不必负责任的热情主动送上门,谁受得了啊,亏得蓝蓝没在家。 唐河好言好语地把老太太哄开,然后撒腿就跑,太特么吓人了。 老太太在后面撵,家里有秦岭寄来的笋干呐。 你可拉倒吧,走晚了我都特么的要成人干啦。 唐河先去了一趟派出所,快过年了,基本上都没心思干活了,一般人也不会为办事,办事儿也不会给你好脸。 但是唐河进门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户藉科的女同志拉着唐河聊天,眼中尽是遗憾惋惜的神色。 谁能想到,一个村里的农民,居然短短几年就混得这么牛逼啊。 早知道,当年他第一回来派出所的时候,就该把他拿下的。 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的早知道啊。 户藉的说有事儿她就给办了,唐河可没敢,直接找了杨所长。 杨所长一听唐河的来意,有点傻了。 啥意思?给你家丧彪上户口? 你唐河确实牛逼,但是国家重器私授给一只老虎…… 杨所长有点无奈了:“唐哥……” “别的别的,你叫什么唐哥!” “就是一个称呼,就这么说吧,哪怕你在外头拐个孩子回来,我给你上个户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是给丧彪上户口,别的不说,民族这一栏咋填呐?我是填虎族啊,虎族还分好多虎呢,东北族的呗。” 唐河也挠头,确实有点为难人了。 杨所长索性给陈旺打了个电话。 陈旺跟杨所长一样,哪怕凭空让我给你编出一个人来,我都没问题,肯定给你办,但是一头老虎…… 陈旺没招了,把电话打到了呼伦贝尔市里,本来就是走一圈的事儿。 结果,正赶上省长年前来视察慰问,又刚好在市局,直接就给捅出来了。 市里当时都吓傻了,这不正提枪口上了吗。 结果这位老人居然知道丧彪,不知道知道丧彪,还知道丧彪在历次招商引资当中,起到了多么重要的决定性因素。 这样的功臣,一个户口都有些亏待它啦,我个人再奖励它一百斤五花肉,由林文镇负责解决落实。 杨所长正往唐河的车上扛冻梨啥的,带鱼就没给他,因为这些带鱼,本就是小唐他们从南方搞回来的。 一个电话,杨所长差点疯了,省级指示啊,多少年都接不到一回啊。 这还有啥好说的,办,现在就办。 﨔 第889章 随我姓,唐小妹 杨所长把档案,新的户口本啥的都准备好了,连身份证号都的尾号都确定下来了,开头15,结尾是12。 这年头,都是手写的。 把丧彪落到唐河的户口本上这也没毛病。 姓名:丧彪 户主或与户主关系,这才填到第二项,杨所长就笑了。 “我说兄弟啊,这咋填啊,是兄弟啊,还是老丈人啊。” 唐河也抓头,“那就兄弟吧,真按岁数来说,丧彪比我小的。” 杨所长填了,然后拍着桌子哈哈笑了起来:“那你犯罪了啊,抓起来枪毙都不多!” 唐河急了,“我就上个户口,不上就就不上呗,我咋地了,就枪毙啊!” “这不是还有个虎小妹嘛,真按岁数算,你可不犯罪嘛,不但犯罪,你还畜生呢!” “妈了个……” 唐河都急了,“真按野牲口的岁数算,虎小妹孩子都生两窝了啊!” “啊,那是你耽误人家了啊!” 唐河一愣,然后恼羞成怒,起身就走:“这户口,我特么不上了!” 杨所长赶紧拽住唐河:“唐哥,别的,我嘴贱,求你了,赶紧上吧!” 然后就是一些具体的细节,关于兵役这一块,杨所长顿了一下,唐河也顿了一下。 真要是按丧彪干的那些事儿来算,人家救过最牛逼的顶级专家,比特种兵都厉害,说它服过兵役,好像也没毛病。 “算了,都无吧。” “那政治面貌呢!” 唐河大怒:“净扯那王八连蒂,它有那个思想觉悟吗!” 杨所长嬉嬉哈哈地填完了,这东西往上头的案档科一交,就算是完事儿了。 不过,杨所长又拿出新的档案袋来,说道:“给虎小妹也上一个吧。” 唐河立刻摇头:“拉倒吧,丧彪这是赶上了……” 杨所长笑道:“省级大佬给开了口子,咱不说跑马车,好歹走头驴吧!” “真没必要,上了户,那就算人了……” 杨所长说:“不上户,真要被人打死了,那顶多是伤害野生动物,上了户口,那就是杀人的刑事案件……” 唐河立刻说:“上,上,现在就上!” 杨所长准备写,结果第一顶就卡住了。 “这玩意咋写啊,总不能是丧小妹吧?” 唐河说:“随我姓,唐小妹。” 杨所长一边写一边笑道:“感觉不像亲生的似的。” 唐河心想了,亲不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不成还做个亲子鉴定啊。 杨所长写到关系那一栏又顿住了,想笑又不敢笑,“这跟户主的关系咋了,夫妻啊还是兄妹啊!你要写夫妻,不太合适,林秀儿还在前头呢,再这么写,那就是重婚罪了啊!” 杨所长嘴贱了一下,再看唐河一副要疯的样子,赶紧说:“就兄妹,反正随你姓!” 唐河全身都有些麻啊。 写兄妹也不行啊,那特么不是乱*吗?不对,我特么啥也没干啊。 唐河急眼了,抓着杨所长的领口就把他举了起来,大怒道:“笑笑笑,你特么笑个基巴啊!” 这时,门一开,一个女警推门进来了,叫道:“所长,市头里说要赶紧把档案传真……哇噢!” 人家吓得赶紧退后关门。 唐河颓然地放下杨所长,你爱基巴填啥就填啥吧,你就是把面貌填成少队我都没意见。 杨所长写完了,拿起公章哈了口气,咣咣地扣了上去。 丧彪和虎小妹,正式成为***的一员,在理论上,有田,有地,有子女,嗯,还得交农业税,这玩意儿到06才全面取消,然后再有了植补之类的东西。 唐河一点不见外,气哼哼地走了不算,还把杨所长办公室搜刮一空,冻梨冻柿子啥的全都扔上车上抢走了。 唐河走了,几个女警就冲进了杨所长的办公室:“所长,眼瞅着过年了,让小唐儿把老虎带来呗,摸一摸去去邪啥的。” 杨所长大怒:“咱这一行,可不行信这个……” 话音未落,唐河又回来了,黑着脸扔了一个布兜子,密实细匝的兜子,还有黄的,黑的毛扎出来。 “丧彪梳下来的毛,你们爱要不要!” 唐河说完转身就走,然后派出所就疯了,宁可过年的福利都不要了,你分我一撮啊,这玩意儿避邪。 没错,唐河过年走人情,除了之前的那些海鲜啥的,主打的不是烟酒糖茶,而是丧彪身上梳下来的虎毛。 到了胡庆春家,董老师上来先给他一巴掌,你个死孩崽子,不过年都不来家了是吧,你妹上高中了,用不着我了是吧。 唐河打重生,就仨人咋捶咋是,先是爹妈,然后就是这位董老师了。 换个人这么上来就是一巴掌,他回就是一拳铁拳。 没办法,上学的时候,董老师管的严,揍得狠。 这跟后世高压出抑郁症的管教方式还不一样,我揍归揍,但是我闺女吃啥,我抠也能给你抠出一点来。 那是不带一丝功利的,全心全意地为你好,不舍得看璞玉被埋没。 面对董老师,唐河也有一种,当年你打了我,我得赖你一辈子的感觉,关键是,老师还认这个。 所以,唐河出手就是一件虎毛坎肩,林秀儿亲手织的。 你别管这玩意儿穿身上扎不扎的慌,你就说这玩意儿穿身上,牛不牛逼吧。 相比之下,其它的礼物,黯然失色,你今天就是拿一堆金元宝来,也比不过这件黑黄白相间的坎肩啊。 唐河在胡庆春家里,不客气地吃了喝了,临走的时候顺了两条烟,再把人家的刚上高中的闺女一个背摔扔到沙发上,哈哈大笑离去。 董老师一直骂他到楼下,然后叮嘱他,天冷路滑,千万千万要小心。 唐河醉驾开车转了一大圈,邮电局,镇长副镇长,科科室室的都走了一圈,最后才到了李局长家里头。 到李局长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了,进门进去厕所吐了一回。 年轻就是好,吐完了就清醒了。 然后,李局长把珍藏的虎鞭酒拿出来了,人家媳妇儿炒好的,热了好几遍的菜也端上来的。 东北这边,年前年的走亲戚好友有讲究,先去的,肯定是重视的。 最后一悠去的,又留的量的,那真是自家人。 李局长虎鞭酒一举,不等唐河说话,便抢先说:“丧彪有田有地有细粮本的,咱不说了,虎小妹,在林业局这块,安排个护林员吧,我特么都要退了,这点事儿,谁不办,我特么砸谁桌子!” 﨔 第890章 两只有户口本的老虎 唐河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 国家确实不着这几个吃空饷的,但是咱也不能占便宜没够啊,我家还有三条猎狗呢,虎子它们也劳苦功高,要不要也给个编制啊。 李局长哈哈大笑:“这个真不是占便宜,给虎小妹的职位,严格来说,是国家占了丧彪的便宜。” “那丧彪差啥啊!” 李局长立刻摇头:“不行不行,丧彪天天蹲家不出门的,肯定不行,虎小妹巡山看林的,谁也说不出来啥。” 唐河无奈地说:“咋地啊,虎小妹你们还给工资啊。” 李局长说:“正经的档案记录,差啥不给工资啊。” “那你咋算啊!” “比你差一级,少点奖金,一个月也百八十块呢!” “你可拉倒吧,我可不让人戳那个脊梁骨,虎小妹拿工资干啥,真入职,工资我们不要,都给林业一中吧,给学生们多添点教具什么的吧。” 李局长笑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初一十五的,让虎小妹跟着护林队往山里走一走啊,有它在,啥危险都没有。” “怎么的呢?” 李局长叹道:“怎么个粑粑呀,你特么的山里走平地似的,别人呢,你知不知道,去年有仨护林员,一眼没看着,人就没了,找都没地方找去,你以为虎小妹是吃干饭的啊。” 这事唐河还真不知道,他平时又不到林业局来上班。 真要这么说,有只老虎跟着一块走,林业局还真是占便宜了。 就虎小妹那股子勤奋劲儿,十几个人迷失在山里头,养活你都没问题啊。 万一真到了挨饿的时候,我草,虎小妹就是最大的危险好吗。 李局长又是一通填资料。 咣当,一个公章盖下去,虎小妹也吃上公粮了,有工资的那种。 唐河拿着档案出了门才醒过神来,这不对呀。 我特么连新媳妇都没安排,结果把虎小妹安排了,谁大谁小啊。 虎小妹可是有工资的,甚至年前紧急还能发点福利。 唐河立刻摇头,这个钱绝对不能要,直接就捐给林业一中,给初三的孩子们添点教具啥的。 这回李局长没有再硬给,老唐家也不差这点钱。 在八十年代,敢放话说自己不着这点钱的,也是真牛逼。 唐河从李局长家出来,喝得已经有些迷糊了,不过还是强撑着,去了一趟贮木场,那边正准备盖办公楼,有不少水泥预制板。 到了地方找了人要几块,人家也痛快。 这板子太长,人家还给切,切完了还从汽车队找了一辆卡车给装上了。 司机也是老熟人,那个圆脸的老杨大哥。 车开到了三岔口,逮了几个小崽子去传话,该回了。 唐河跟老杨大哥扯着闲篇,回来的人也越为越多,很多人的身上还有澡堂的味儿。 不少人趁着年前来一趟,自然要去工人浴池好好地洗不洗,洗去一年的泥尘。 人齐了,面包车再一次鼓胀了一圈,摇摇晃晃地往回开,大卡车也在后头晃晃悠悠地跟着。 到了家,把东西一卸,老杨大哥要走,唐河赶紧给拎了一个狍子腿儿。 老杨大哥还不要,两人撕撕巴巴地,最终以唐河把狍子腿扔上了后车厢,又把人推上了驾驶室结束。 就运了几块板子,一条烟,一条狍子腿儿,这么一算计,这运费都不是一般的贵,都不如自家赶车过去拉的。 但是,咱说东北的人情社会儿,就是这么来的。 你有省钱的方法,但是这种实际成本很高的,以人与人对面交流为主的办事儿方式,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这年头讲究这个,有事有人,那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不像后世,城市里邻居住了十几年人都不熟,有什么事儿,只要花钱总能解决。 唐河在抹炕,林秀儿和沈心怡拿着户口本不停地翻看着。 唐丧彪,唐小妹,这名怎么看怎么好笑。 林秀儿拿着户口本在丧彪的面前晃了晃说:“丧彪,小妹,你们有户口了,还是城镇户口呢!” 丧彪探头闻了闻户口本,然后低头叼住小小唐儿的裤子,把它拽回到自己的怀里。 小小唐儿叽叽嘎嘎地笑着,一直爬到炕边上,骨碌一下就摔了下去。 丧彪没追,因为虎小妹在地板上趴着呢,孩子正好摔在虎小妹的肚子上。 现在,是唐小妹了。 小妹扭头看了一眼,腿一抬,想踹这孩崽子一脚。 脚都抬起来了,然后没踢,一口咬住孩崽子的棉袄,脑袋一甩,嗖地一下就把孩子扔回到了炕上,摔在了丧彪的身上。 孩崽子嘎嘎地笑,欢快着呢。 林秀儿翻来覆去了看了好一会户口本,然后才珍而视重地,藏到了柜子深处。 唐河当天就把炕抹好了,但是抹好的炕是不能住的,必须得烧几天,等表面那层黄土彻底干透了,才能铺炕席,铺炕革,再铺被褥睡觉。 所以,少说也得个两三天,晚上还得挤挤。 现在村里的老爷们都回来了,唐河又被刘老六拽去喝酒了。 酒一直喝到半夜,喝了三顿酒的唐河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地先把摇摇晃晃的亲爹送回去,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回来。 进屋没开灯,但是丧彪和虎小妹的眼睛那就是三盏灯。 唐河脱了衣服,爬上了炕,扭着身子把唐小妹挤开一些,然后掀了被子钻进了被窝。 男人跟老婆钻一被窝,第一个动作,当然是搂过去,然后往饭碗上摸。 不过,唐河在摸到的第一时间,赶紧先把灯打开了,可别再像上回似的,黑灯瞎火的,都特么脱精光就差最后一下子了。 灯一开,林秀儿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胳膊搂到了唐河的脖子上,然后再把愈发丰润的腰臀微微一抬。 唐河赶紧关了灯忙活了起来。 隔着一个虎小妹的沈心怡在熟睡中翻了一个身,一双长腿搭到了虎小妹的身上。 这腿长,所以一直探了过来。 一早上,林秀儿也收拾完了,沈心怡抱着孩子,看着两口了收拾利索的,往车里塞了一堆东西,一家三口要出门,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了。 唐河扭头,看着沈心怡那副孤独的模样,心中不忍。 “我们要去秦爷家走一走,你去吗?” “去,去,我去!” 﨔 第891章 年前走亲 沈心怡抱着孩子,喜滋滋地上了车。 这个车, 可不是唐河的面包车了,而是牛叔拉拽的牛车。 大霜村这边的路早就通了,对于大兴安岭的人来说,大雪封山又封门,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院子里的雪清一清,大路上的清,根本就用不着清,风一吹少了一半,然后车子一趟再一压,就会形成中间高,两头低的车辙。 这就叫前有车,后有辙,跟着跑就完了。 中间隆起处足有两三尺高,面包车根本跑不动,肯定要卡底盘的。 但是牛车就不一样了,有牛叔在,多高的雪壳子都能给你趟平了。 丧彪一看孩子抱走了,顿时急了,你们把孩子抱走了,是不是要砸我饭碗啊。 于是,丧彪也上了车。 刚刚套上肩鞍的牛叔扭头看了丧彪一眼。 丧彪立马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一挑,一副讨好的样子,还用大脑袋把沈心怡顶到了前面。 虎小妹也跟着挤上了车。 它就是傲骄得连看都没看牛叔一眼,倒是先咬了丧彪一口,丧彪呲牙要咬回来的时候,被唐河在脸上抽了一嘴巴。 “老实点,不老实就给我滚下去。” 唐河呼喝了两声,车上消停了。 唐河伸手在牛叔嘀溜圆的肥臀上一摸。 牛叔哞地一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拖拽着牛车出了门。 唐河也不用赶牛,跟它说一声去哪,它自己就拽着车去了。 临近年前,正是大兴安岭最冷的时候,没风的时候,都是嘎吧嘎吧的冷。 这个嘎巴,不是拟声词,就是陈述,因为树啊,电线杆啊啥的,真的会被冻得嘎巴嘎巴响。 丧彪趴在牛车上,把小小唐儿往怀里一卷,比啥皮毛都保暖。 唐河把虎小妹拽了过来,然后横在仨人身上,既挡风,又温暖。 虎小妹一脸不情不愿,悄悄地缩着身子,让自己更多地护住唐河。 至于那两个母人,冻不冻死又关我什么事儿。 唐河揉着虎小妹的脑袋,哄着它把身子抻长了,把两个女人也护住。 沈心怡开心地搂住了虎小妹柔软的肚袋。 虎小妹扭头冲她呲了牙,再向林秀儿呲牙的时候,只呲了一边,然后就快速收回,一扭身,把脑袋搁到了唐河的大腿上,然后眯起了眼睛 牛叔拉着他们刚刚过了小桥,突然丧彪的耳朵一抖,把小小唐儿往怀里又塞了塞。 这时,路边几条狼窜了出来,伸着脖子发出嗷的一声大叫。 大雪封山,大家都挺难过的,狼也一样。 这几条狼这是冒险出来劫道的。 牛叔都没答理这几条瘦狼,接着往入前走。 虎小妹倒是扑愣一下站了起来,像一条黄色的闪电窜下了牛车。 几条瘦狼一愣。 谁特么能想到,人类的牛车上,居然还有老虎。 这大抵就相当于,你当劫匪拦了个公交车,想劫几个钱。 结果一上车才发现,我草,那个谁谁谁居然在公交车上。 这种可能性,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啊。 几条瘦狼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虎小妹直接就撞了进去,奔着最壮的狼冲了过去。 那条狼发出一声惨叫,夹着尾巴刚一扭头的时候,虎小妹一巴掌拍到它的后脖梗子上。 嘎崩! 一声脆响,一记虎爪,当场拍断了狼的脖子,然后再一口锁喉,这条狼连半个照面都没到,被虎小妹弄死了。 剩下的两条狼跑得要快多就有多快,甚至一条狼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了树上,当场就坐在地上懵逼了。 虎小妹干掉了狼,又叼着一条狼颠颠地跑了回来。 唐河也没下车,甚至都没有对那条懵逼的狼下手。 这几条狼也怪可怜的,出来劫个道,还碰着东北虎,还是两只。 要是丧彪出手的话…… 再看丧彪,护住肚下的崽子,忠心耿耿。 它特么算是尝到护驾有功的甜头了。 虎小妹叼着狼,轻轻地一跃,跳上了牛车,把狼往唐河的脚边一放,然后卧到他的身边舔着嘴巴和爪子,眯着眼睛等着唐河夸奖。 唐河当然也不吝啬,撸着虎头夸了它好一会。 “唐儿,唐儿!” 身后传来叫声,一扭头,就见杜立秋和武谷良正一溜小跑地追了上来。 杜立秋的手上,还拎着一条狼,正是之前吓得慌不择路,一头撞树懵逼的那一条。 “你们去秦爷家,咋不叫我呢?” 杜立秋跳上牛车,武谷良随后也爬了上来:“是啊,你不讲究啊!” 唐河说:“你们不是去镇上了吗?” “也没啥意思,对了唐儿,你啥时候去看你的老哥哥啊!” 杜立秋终于道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武谷良也一个劲儿地点头。 妈的,他哪是想去看自己老哥哥啊,分明就是想去看人家袁寡妇。 唐河故意说:“年后再说吧,你们乐意去就去呗!” “那多不好啊!”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呢?”唐河讽刺啊。 杜立秋哪里能听出讽刺啊,十分严肃地说:“我得拿你当掩护啊,要不然的话,三丫那块过不去啊。” 要说杜立秋,扯犊子归扯犊子,三丫知道归知道,但是在有些事情上,杜立秋还是很顾忌三丫的颜面的。 说说笑笑的,牛车进了大霜村儿,远远地就看到秦爷老两口子,正站在大道边上往这边张望呢。 唐河妈呀了一声,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秦爷,你们这是有啥事儿啊?” 秦爷轻咳了一声:“没事儿,我就遛哒!” 秦奶白了他一眼,颇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意思,笑着说:“他遛哒个屁,打前天就开始,天天都得出来站一会,天天念叨着你们也快来了。” “你瞎说啥!”秦爷有些急恼恼地说。 唐河也有些羞愧,最近净他妈的瞎基巴忙活,好久没来看秦爷了。 这年头,师徒父子可不是说笑的。 秦爷能端坐在炕头上,接过唐河递的酒和茶,就已经是最亲近的师徒关系了。 老两口死了,村里的地都得给唐河继承。 而唐河也有给他们养老送终的义务。 唐河赶紧把老两口扶上了车,牛叔慢悠悠地往秦爷家里走。 秦爷坐在车辕子上,看了一眼车上的林秀儿和沈心怡,他也没吱声。 武谷良赶紧上烟,杜立秋赶紧给点火,殷勤着呐。 倒是秦奶,一手抓着林秀儿,一手抓着沈心怡。 她看沈心怡的眼神,却有着更多的,有点感同身爱的怜爱。 别忘了,秦奶早年前,可是国级的姨太太。 当过姨太太的人自然知道,妾,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再看唐河的眼神,多了几分傲色。 其实跟李淑华的眼神差不多。 那就是,我儿子有能耐,家里有俩媳妇儿。 﨔 第892章 仨媳妇儿 秦奶正稀罕着呐,身边传来虎小妹呼噜呼噜的声音。 对了,这还一个呢,仨媳妇儿啊。 只是其中有一只是老虎。 这小子,更能耐啊,比老秦当年还能耐。 老秦顶多是跟老苏的女兵,人家小唐儿,直接日老虎。 “哞!” 牛叔一声低叫,停下了脚步,已经进院了。 秦爷下了车说:“小唐儿,把牛牵到房东头去,那地方避风,我还给搭了个棚子,还有豆饼和草啥的,你喂上!” “你哪来?” 秦爷哼了一声:“下这么大的雪,你们的车能开得进来才怪了,不能开车当然就赶牛了,不提前备上能行吗!” 唐河把牛叔带到了棚子里,添料喂草。 大黑牤牛嚼着草,牛头一甩,轻轻地顶了唐河一下。 那意思是你叔我自己能搞定,你该干啥干啥去。 这么大的块头,把长辈的范儿拿捏得死死的。 另外一边,杜立秋和武谷良已经把几大袋子年货,该扛屋的扛屋,该放仓房的放仓房,两条狼都挂了起来剥了皮子。 这狼肉得用凉水拔上一宿,明天才能吃。 唐河他们到了秦爷家里头,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跟到自己家里一样,有活干活,没活就上炕。 丧彪第一时间就叼着崽子上了炕,孩子爬着玩,揪秦爷的胡子,秦爷在他的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小孩子崽子哇地一声哭了,爬到丧彪的跟前,揪着它的胡子指着秦爷,要丧彪给自己出头。 丧彪的嘴唇哆嗦着,抖着胡子逗孩子,你找错虎了,我不敢呐。 秦爷向唐河笑道:“这玩意儿,有灵性啊,这要放几十年前,那就是山君的传说。” “它?山君?” 唐河想想传说中山君的凶猛,再看看丧彪,胖得嘚儿嘚儿的,谁上来都能揣咕它几下,哪里有山君该有的威严呐。 倒是虎小妹,颇有山君之姿,就是块头小了点,才三百多斤,还没完全长成呢。 不过这老虎跟着人类混,营养充足,长势又好。 关键是,有唐河在这里勾着,虎小妹好像都错过了发情期,自然能再憋一憋,长一长。 别看这母老虎,摸摸她粗壮的筋骨就知道,少说能长到五六百斤。 秦奶在外屋地忙着做饭,很快就传来了炸带鱼的香味儿。 林秀儿和沈心怡也跟着忙活着,一个炖酸菜,一个在拌凉菜,收拾蘸酱菜。 时不时地说说话,唠上几句嗑,然后传来阵阵欢笑声。 杜立秋出去了一趟,把他老丈人,老齐喊了过来,没一会村长也闻着味儿地过来了,进门就说:“小唐儿,你来得正好,明天别走,我家杀猪!” “还没到小年儿就杀猪,是不是有点早啊!” “早啥早,今年完活早,钱也给得早,早点整完早点利索,对了立秋,你明天赶车回去一趟,把老唐,你爸,老范他们叫过来啊!” “嗯呐!”杜立秋应了一声。 他这回可没犯虎。 农村杀年猪,那可是顶重要的事情。 喊你去吃猪肉,你要是不去,那可是相当卷人面子的事儿。 这时,菜也上来了。 东北亘古不变的大骨头五花肉剔骨肉炖的酸菜,满满一大盆子,随吃随添。 一盆用三只野鸡,两只飞龙吊出来的鸡汤,只留汤,鸡和飞龙早进丧彪的嘴了。 鸡汤里下上黄花菜,山木耳,猴头菇,粉条,关键是一块冻豆腐,那才叫一个鲜亮。 一盆子凉拌的白菜芯,醋香可口。 恨不能有巴掌宽的带鱼,炸得酥脆。 再就是海螺海鱼啥的,一锅红烧出来,汤汁鲜亮浓稠,海味十足。 秦爷从柜底下拽出一箱布满了灰尘的北大仓,珍藏了十来年的好酒啊。 老齐还说,喝不惯这个,没有散搂子有劲儿。 秦爷白了他一眼:“别基巴搁这整景(矫情的意思),孩子来一趟,大过年了,喝点好的!” 老齐还真就是下意识地矫情一下子。 谁不知道几十块一瓶的酒,比三毛一斤的散搂子好喝啊。 东北这边没有女人不上桌的规矩,倒是有孩子不上桌的说法。 主要是这年头物资少,家里来且了,自然要可着且先吃,吃完了再说。 现在家里东西又不少,谁还差那一口吃的啊。 一张大圆桌坐满,热热闹闹的,再有小小唐儿叽叽咯咯的,更加热闹喜庆了。 秦奶本来还想提一下,三丫和红霞咋没来。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然后看了一眼蹲在孩子身边,正在啃馒头的丧彪。 就这天气,哪个好人会把孩子带出来挨冻啊。 也就小小唐儿,有丧彪这个活的虎皮被褥护身,才能不惧大兴安岭的严寒。 把酒倒上,就连秦奶都倒了二两白酒。 吃吃喝喝的一直到九点多钟,酒足饭饱了,桌子也捡下去了,大家伙喝了会茶水醒醒酒,然后杜立秋和武谷良,摇摇晃晃地跟着村长和老齐走了。 唐河这一大家子,就算屋里再齐,也不可能去别人家里住。 好在没那些讲究,炕太小住不下,用凳子垫着,再拿几块厚木板回来。 家里的被子褥子狍子皮啥的再一铺,就把炕延伸成了一铺大炕。 秦爷和秦奶往炕头一躺,就不管了,剩下咋安排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唐河带着俩媳妇儿,不,是仨媳妇儿过来,吃饱了撑的,才会安排他们怎么睡。 沈心怡自知自觉地,挨着秦奶,林秀儿挨着她,唐河睡到炕梢木板上,旁边就是虎小妹。 丧彪搂孩子睡最外头。 倒也不用担心孩子冷着,两只老虎夹在中间,扔大野地里都能过夜了,何况是在屋里呢。 这一宿睡得挺好的,林秀儿和沈心怡早早地起来了,帮秦奶热菜做饭。 秦爷坐在炕上,端起了烟袋锅,小小唐儿爬过来抢,他又无奈地放下了。 然后他看着唐河小声说:“你小子,怎么个意思啊。” 唐河一脸苦笑:“我能有什么意思,总不能揪着脖领子把人家扔出去吧!” “秀儿是个通情达理的!” “秦爷,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咱不能因为秀儿通情达理,就把女人带家里来,还在一个炕上扯犊子,那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秦爷嘿了一声,用烟袋锅点了点他的脑门:“你小子呀,就是生错了时代啊!倒是立秋这个犊子,提了裤子就走,算是生了个好时候!” 唐河苦笑。 渣男,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时,杜立秋推门进来了,大叫道:“唐儿,唐儿,我牛老弟不见啦!” 﨔 第893章 拜把老哥望眼欲穿 唐河一惊,牛丢了? 不可能,家里住了两头老虎,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家里偷牛。 再说了,牛叔那是一般人能偷得走的吗? 唐河赶紧披了衣服跑了出去,先看雪地上的蹄印。 一溜牛蹄印从避风的棚子,径自向外延伸,没有人的脚印,也没有别的脚印。 看起来好像是牛叔自己走的。 唐河刚要往外追,大门外哞地一声,一头肥硕的大黑牛,顶开了大门自己走了进来,还知道回身把大门再顶上。 大黑牛一身的霜花,但是肚子鼓溜溜的,这是自己出去吃了个早餐啊。 “妈呀,吓死我了!”唐河总算是松了口气。 牛叔走到唐河的跟前,极具威压感的身子简直就像一座山似的。 牛叔一抖身上的霜花,唐河明白了,赶紧拿个耙子来,给牛叔梳了一通毛。 牛叔被收拾舒坦的,自己走到牛车前,头一低角一挑,先把脖鞍子挑了起来。 杜立秋赶紧上去挂套绳,都不用他说话,牛叔自己就拖着车,往回走了。 杜立秋前脚刚走,后脚村长就来请了。 然后被按下吃了一顿早饭,这才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已经聚了七八个人,都是大霜有头有脸有威望的当家男人。 这种情况,除了来帮忙的,一般女人和孩子是不来的,人家请客归请客,你也不能吃冤家啊。 正常,早上就该抓猪开杀,还得煮肉收拾呢,这样中午能喝一顿,晚上还能再喝一顿。 不过,为了等唐大山、老八头他们,在村长家里硬是又喝了两个点的茶水,直到牛叔把人都带来,这才开始,这会都已经早上八点半了。 正常算的话,猪都杀完了。 唐大山他们一帮老爷们儿把一头三百来斤,不停嚎叫的猪往外拖。 三百来斤的猪,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刚拖出猪圈,这头猪脑袋一拱,就把按头的唐大山拱飞了,然后撒丫子就跑。 而且,它还是径自奔向叼着孩子,趴地上看热闹的丧彪。 丧彪叼着孩子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虎小妹怒了,区区一头猪,也敢在老娘面前逞风,瞧不起谁呢。 虎小妹抬爪就是一巴掌抽在猪头上,直接把这猪抽得打横转了出去,坐在地上懵了。 虎小妹正要上去咬,唐河赶紧喊了一嗓子,被咬死的猪血都淤住了,不好吃啊。 他和杜立秋上去,把猪抬到了案子上,快速缠了猪蹄子。 这猪还懵着呢。 杜立秋操刀,脖下一刀,猪血咕咚咚地往外冒。 这头猪都没受什么苦,就把血淌了个干净,留做灌血肠。 有唐河和杜立秋操刀,这猪杀得不是一般的快。 一般人卸猪肉的时候,还得用上斧子。 但是杜立秋只用一把尺来长的手插子,刀锋飞舞之间,一块块猪肉被卸了下来,除了偶尔刀锋碰到软骨的咯吱声之外,再没有任何砍骨头的动静。 一头猪,不过十几分钟,就被拆得七零八落,该进锅的进锅,该上冻的上冻。 杜立秋这一手卸猪,可算是震惊四座。 杜立秋得意洋洋,在野外打到野猪,要是不赶紧收拾,都冻得跟石头一样了,靠的就是一个快。 哪怕现在让他卸个人,比卸猪都快。 村长家的猪肉,吃了差不多得有半头。 主要是还有丧彪和虎小妹呐,两虎加一块,可不是一般的能吃。 村长心疼归心疼,但是也知道这俩虎的地位,把它俩侍候好了,在老唐家,那就是相当的有面儿了。 在村长家吃完猪肉,又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往回走。 刚到家,丧彪就赶紧把孩子叼屋里上了新炕。 这两天折腾着孩子,可把它心疼坏了。 唐河赶紧又往车上搬东西,得去一趟大老姜那,结拜的哥哥,你不走一走,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杜立秋和武谷良一看,立马就跟了上来,那点小心思,唐河都懒得说他。 往山里开车肯定是去不了的,只能到镇里坐小火车。 而且到了镇上,还有一份东西,得托人捎到塔山村去,自己在那还有个干儿子呢。 因为要坐小火车,就没法再带着虎小妹了,但是不带它,它肯定会生气的。 所以,趁着虎小妹不注意的时候,唐河开车就跑,等虎小妹从后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车去人空了。 虎小妹很不爽,先跑到前院把老白打了一顿,在李淑华的喝骂声中,回来又把虎子它们仨打了一顿。 它还想打沈心怡,林秀儿无奈地上前拽住虎小妹,它这消停,然后就往大门口一趴。 林秀儿上来拽它进屋,它也不肯,给它五花肉,它也不吃。 完全就是一副,我不吃饭,我也不睡觉,我就要趴死在这里的样子,把林秀儿也整得没招没落的。 村里本来有好几家都要准备杀猪了,过来一打听,听说唐河去月亮泡了,怎么也得两天才能回来。 然后,杀猪的日子就往后拖了拖,怎么也得等唐河回来再说。 就说唐河对大家伙的照顾,也值得等了。 都听说了,之前那些有钱人,硬是给村上塞了不少钱,等明年就能把房子都修成砖瓦的,就连村里村前的路,都能修成水泥的。 就冲这,村里人也得把唐河抬一抬。 月亮泡林场,大老姜坐在车站的值班室里,烤着火抽着烟。 值班的工人笑道:“老姜,你都在这等三四天啦,别等啦,人家小唐姐姐都搬走了,这地方也没啥亲戚,大过年了,雪又这么大,人家吃饱了撑的还往这边跑。” 大老姜不乐意了,“啥叫没亲戚了,我这个结拜大哥不是亲戚啊!” 工人笑道:“人家说结拜,你还真信啊!” 大老姜脸红脖子粗地叫道:“我凭啥不信啊,那可是正八经点过香,烧过黄纸的拜把兄弟。” 工人摇头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人家小唐儿现在是什么层次,跟你们老农民,还有啥好交的。” 大老姜怒道:“小唐儿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势利眼!” 大老姜怒归怒,可是心里也在打鼓。 因为人家说得对呀,小唐儿能折腾,听说现在接触的可都是大人物,就连那些国外贼有钱的大老板,见着小唐也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先磕几个呢。 这样的人物,还能看得起咱老农民?怕不是对曾经结拜的事儿,肠子都悔青了吧。 这时,小火车库库库地进站了。 大老姜抱着马鞭子起身出门,抻着脖子,向小火车后面那两节拉人的板皮车厢望去。 他要是不来,自己就不等啦。 回家消停过咱的日子吧,再说了,人家小唐儿从前可没亏了自己,就算断了交,也怨不得人家。 﨔 第894章 结拜兄弟不忘义 大老姜一直等到车上的人都下完了,也没有看到唐河,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值班的工人拍拍大老姜的肩膀笑道:“叹什么气啊,人家小唐儿现在有能耐,你好歹也是结拜大哥。 这份香火情总还是在的,以后有什么事儿求到他头上去,他也不会推脱。 不过我跟你说啊,这种人情,只能用一次,你可想好了再用啊。” “我……” 大老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唐河在大叫:“老哥,老哥,来帮个忙啊!” 大老姜原本愁苦的脸,就像春风化雨,瞬间解冻,然后嘴角上挑,露出欢快又热情的微笑。 什么就用一次的人情啊。 我这结拜老弟,可没忘了我啊。 大老姜快步跑向小火车的时候,那工人嘬着牙花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年头,还有富贵不相忘的好事儿?只能说小唐儿牛逼啊!” 工人的眼中就剩下妒忌了,大老姜一个老农民,居然有这样的结拜兄弟,往后在这一片横着走都没问题。 自己堂堂工人阶级,咋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儿呢。 他却不想想,大老姜是用自己的真诚,换来的这份兄弟情谊啊。 大老姜跑到车厢处一看,好家伙,编织袋子大麻袋,散发着肉腥味儿,鱼腥味还有水果的香味。 “我的妈呀,老弟,你这是把家搬来了呀!” 唐河没好气地瞪了杜立秋和武谷良一眼,然后说:“这些是你的,这一麻袋和一编织袋……” 大老姜瞬间明白过来了,那就不是给自己的,给那个袁寡妇的。 大老姜赶紧把马车赶了过来,麻袋纺织袋的往车上装。 场长还过来,本来想给他们派个车的。 大老姜一下紧张起来了,甚至有些自卑。 马车哪里有卡车好啊。 唐河笑了笑,掏出两条一米来长的马蛟鱼塞给场长,先道了谢,再说一声不用了,乡下的路不好走,还得是马车走得溜啊。 马鞭子一甩,啪地一声炸响。 喂得膘肥体壮的枣红马,甩着笼头上的铜铃铛,哗啦哗啦,呱哒呱哒地沿着林业道一溜小跑起来。 一行人顶着风霜到了大老姜家里头。 老嫂子迎了出来,一见车成麻袋的鱼和肉还有冻梨冻柿子,还有一大袋子用棉被盖上的果光苹果,不由得妈呀了一声。 “诶呀妈呀,你咋拿这些东西呢,可不行可不行,这得多少钱呐,快溜地,再拿回去!” 老嫂子的话音一落,大老姜就怒吼道:“败家娘们儿,在那瞎咧咧啥,老弟给拿的,咱就收着,去,喊儿子过来,把猪抓出来,赶紧杀猪炖菜。” 大老姜可一句客气话都没有,咱可以正八经结拜的兄弟。 虽说我没啥好东西给你,但是真有需要的时候,我大老姜就是拼了这条命,头拱着地,也得帮你一把。 杜立秋笑嬉嬉地说:“明天再杀呗!” “那不行,我兄弟来了,今天就是把我肉嘎下来,也得吃好了!” “有鱼有肉的,还差一头猪了?明天,明天的,我来杀!” 杜立秋说着,扛起了一个大麻袋。 武谷良笑嬉嬉地扛起了另一个。 大老姜一看,啊,这是奔着袁寡妇去的,吃猪肉也不能落了人家呀,那就明天再杀。 大老姜家,两儿子带着媳妇儿孩子过来了,家里本来就有准备,唐河又带来这些。 硕大的黄花鱼,乌苏里江的大鲤子,必须炖上两条。 家里准备好的肘子,猪蹄肥肠啥的,赶紧做上。 当然少不了大东北最有特色的酸菜,很奢侈地用排骨炖酸菜。 杜立秋和武谷良,就这么扛着大麻袋进了袁寡妇家里。 不少人都看着了。 要说那袁寡妇也真命啊,拖着俩孩子,实在是活不下去了,碰着了杜立秋和武谷良,扯下脸皮为了孩子,为了活着,扯了犊子。 为了这事儿,在村儿里没少受指指点点,很多老娘们儿骂她是破鞋。 但是,人家袁寡妇也真的是过起来了,除了种地那点收成之外,那些山货,特别是榛蘑,也不少挣。 而且,这是独家的生意,因为收货的是杜立秋,只收袁寡妇这里的。 村里那些老娘们儿,又是眼红,又是无奈。 换个人,早就被戳脊梁骨戳得要死要活了。 但是,人家的来头不小,只敢背地里小声曲曲,谁也不敢拿明面上来说。 袁寡妇一看,这两人带了这么多肉,这么多水果过来,感动得鼻子酸溜溜的,赶紧做饭,然后把两个孩子打发到大老姜家里去了。 吃完饭再赶紧烧了一大锅的热水,过年前总得洗洗澡的。 袁寡妇也看开了。 这俩男人,单拿出一个来扯个犊子,都能让自己带着孩子活下去。 这一下子扯俩,日子越过越好。 脸面,不重要了。 早上吃过饭,唐河跟着大老姜一块抓猪,挑最肥的那只抓。 正抓着呢,杜立秋和武谷良来了,后头还跟着袁寡妇。 袁寡妇本来不想进来的,但是杜立秋直接把她拎了进来,老嫂子领着俩媳妇儿,喊着小袁过来帮忙切酸菜。 袁寡妇一愣,然后放下脸面,先搂了搂孩子,然后跑去帮忙干活。 大老姜家里杀猪,没找外人,就自家这些人,加上袁寡妇,美美地吃了一顿。 对于唐河他们来说,这只是简单的一顿杀猪菜。 但是对于袁寡妇来说,就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了。 用后世的话来说,她这是一只脚踏进了某个圈子里,以后不用担心再被欺负了。 老爷们儿喝酒的时候,老嫂子悄悄地把袁寡妇拉到了外屋地,小声地说:“小袁,立秋和小武这两人,还算是有情谊的!” 袁寡妇抹了一下眼泪说:“嗯,他们也没亏了我,本来就不欠我什么。” “那你更要心里有个谱了,可别干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袁寡妇一愣,然后一边一哭一边笑着说:“婶,我明白,我就在村儿里呆着,我哪都不去。” “倒也不是不去,真有机会走出去,还是要走出去的,你得为你的孩子想啊,走出去,也就不会有人指手划脚了。” “不行,我不能跟立秋和老武提这个,我要提了,以后就啥关系都没有了。” “没事,你别担心,我来提!” 袁寡妇想拒绝的,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忍住了,心中却又涌起了希望,万一,万一呢? 﨔 第895章 年前,杀猪,吃吃吃 袁寡妇激动的情绪,让老嫂子的脸色微微一沉,说:“小袁,你别打什么鬼主意。” “啊?我,我能打什么鬼主意。” “你还年轻,你还能生的!” 袁寡妇赶紧说:“婶子,我,我真没这么想啊,这种关系他们认是有,不认,我还有什么啊,全仗着你们的支持我才有今天。 我,我上个月,去卫生院,上了环。” 老嫂子抱住了袁寡妇,苦涩地说:“咱女人,特别是咱乡下的女人,活得不容易,现有了机会,要抓住,但是不要过分。 那两个男人,是长情的,也是无情的,我就怕你一时糊涂,往后连这点依靠都没啦。 小袁啊,你长得漂亮,人又能干,就算带着俩孩子,正经再嫁一个……” 袁寡妇抹着眼泪说:“算了,再嫁了,人家有孩子,我也有孩子,后爹后妈,哪有那么好当啊。 不像现在,亲妈养着孩子就够了,人家要的,就是那么点事儿……” “可是,俩男人……” 袁寡妇说:“只有累死的牛,哪来犁坏的地!” “那可不一定,我看杜立秋,那就是个牲口。” “我都生俩孩子了,还都是顺生的,熬得住的,再说了,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回,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老嫂子好奇地问道:“你就咬牙忍着?” 袁寡妇的脸都有些红了,低声说:“我忍的倒也不是这个。” “那是啥?” “那个,诶呀,婶子,你别问了。” “你说说呗!” 袁寡妇一抬头,就见老嫂子的两儿媳妇儿也在后头支愣着耳朵,瞪着眼睛听着呢,嗯,这种事儿,好奇啊。 袁寡妇想了想,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又都是女人,说就说呗。 但是这个细节,就不太好披露了。 老嫂子和那俩媳妇儿,一惊一乍的,我去,还能这样?啊哟,这也行,天呐,真的会那样吗?那跟死上一回有啥区别啊。 女人凑在外屋地,越唠越激烈,不停地交流了起来。 这女人要是黄起来,基本上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这个时候,男人凑在一起,喝酒比啥都重要。 孩崽子们,就贪那一口吃的,大人一边喝酒,一边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像喂小燕似的喂着肉。 直到把孩子们都喂饱了,扔到炕上睡了着了,男人们还喝着呢。 一直到半夜了,袁寡妇拒绝了唐河的帮忙,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把杜立秋和武谷良扛着回了家。 睡到半夜,唐河被惊醒了。 唐河跟大老姜老两口子一个炕睡的,孩子们睡里屋的小屋炕上。 半夜的时候,就听里头,孩子哇哇地吐。 唐河赶紧起来看了一眼,好家伙,这一个个吐了油汪汪的一地啊。 这是吃漾食了。 意思就是一次吃得太多了,肠胃消化不了,自然就要吐出来。 这玩意儿唐河熟啊,因为他有过经历啊。 两辈子加一块,他不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就是因为六岁那年,包饺子的时候鸡蛋放的多嘛,还放了虾皮,那叫一个鲜亮。 咱讲话了,一个六岁的孩子啊,吃了八十个饺子,还是东北这种皮薄馅大的饺子,大人都受不啊。 也是半夜哇哇一顿吐,伤着了之后,再吃这东西,哪怕闻个味儿都觉得恶心。 唐河赶紧拍孩子往外吐,这都不算个事儿,吐出来就好了。 老婶子一边收拾,一边张罗着要给孩子喝水。 这会,喝水不管用的,他也喝不进去。 唐河去外屋地,烧了点水,多加糖,加点醋,关键是扔一把面起子。 这就是农村孩子能喝到的碳酸冒汽儿的饮料。 给孩子再灌一通,气一顶,打几个臭嗝,然后再吐一通,一个个地躺炕上呼呼地又睡了过去。 老嫂子收拾完了,心有余悸地问:“老弟呀,没事吧!” 唐河笑道:“小崽子吃漾食了,能有啥事儿,往后三五个月,油腻腥膻的东西别给他们吃,养过来就好了。” 老嫂子哼了一声:“就是狂的他们!” 唐河听闻,也只能苦笑。 时代不一样嘛。 这年头啥都缺啊,有油有肉你都不吃,那不是狂的嘛。 本来能养好的一点小事情,就是因为这一代父母简单粗暴的一句,就是狂的你们,不吃就往死里灌,要么就天天往你嘴里塞,就不信你不吃,以至于给八零后造成了一生难以弥补的阴影还无处诉说。 唐河能咋办,只能劝一劝。 但是,劝不动了。 不过也没关系,这一代的孩子,自己就长大了,然后就想着弥补,养出了个性十足,又贼他妈牛逼闪闪的零零后。 大老姜倒是想留唐河他们再多住几天的,不过一想到年前人家的事儿也多,倒也不好多留。 大马车上,拉着三个男人。 杜立秋和武谷良的身上还盖着袁寡妇给他们做的棉袄,唐河也有几双大棉鞋。 马车到了林场,小火车还没发车,正等着唐河他们呢。 杜立秋和武谷良上了车也在睡,一直睡到镇上,这才算回了魂儿。 下了火车,武谷良就不停地哼哧着,然后说:“唐哥,立秋,年前这段时间,豆腐坊那边特别忙,所以吧,我就……那个啥,你们俩帮我多照顾一下你嫂子啊!” 唐河没吱声,杜立秋连连点头,他能照顾好,他特么的照顾得可好了。 武谷良见唐河没吱声,更是心里没底了。 唐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人家那点破事,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儿就行了。” 唐河说着,上了车,发动了好一会才把面包车打着火,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 唐河他们一回家,村儿里就热闹了起来,杀年猪必请唐河和杜立秋去主刀,杀完了猪还得吃肉喝酒呢。 唐河和杜立秋也真是挺忙的,有的时候要一天赶两家。 家家都是上门来请的,你不去也不好,有的时候实在是分身乏术了,林秀儿和虎小妹出面顶一顶。 有一只大老虎蹲在家里啃啃骨头镇个宅,也挺好了。 丧彪是不肯来的,它要在家里带孩子。 不过拜过干爹的人家,最后总要给拎一条子五花肉,替孩子孝敬一下干爹。 年前突击吃猪肉,吃到年根底下的时候,唐河实在是吃不动了。 丧彪和虎小妹也胖了一大圈。 虎小妹还好,人家年轻呀,多数时间还都在野外,保持着野性。 丧彪就是纯纯地把自己当户主了,一天天的除了带孩子,脸都不去。 现在它已经胖得那脸都嘟嘟着,走路的时候肚子趟啷地不说,还得叉着点腿。 那姿态,大概相当于人类中,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却长到三百斤的体形。 但是,这样的丧彪,看着更富态,更萌,更可爱。 﨔 第896章 过年间的一点小事儿 临到过年的时候,有人从镇邮局给唐河捎了一个大包过来,一看地址,是从齐市寄过来的。 不用想,肯定是张巧灵给邮过来的。 打开包一看,里头是十几块电子表,牛仔喇叭裤,的确良的衣服,还有各种漂亮的衣裳和裙子。 这可把林秀儿开心坏了,拉着沈心怡到屋里试衣服,试一件就问唐河好不好看。 土不土气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什么人穿。 林秀儿和沈心怡,就算穿乞丐服,也能穿出时装的味儿来。 过年的时候,唐、杜两家,还把秦爷和秦奶也接了过来,都在前院一块过年。 沈心怡十分自然地跟着去了。 潘红霞也带着孩子过来了,三个孩子扔给丧彪看着,女人们在厨房忙活着。 唐大山和秦爷还有老八头抽着烟,时不时地看唐河一眼。 唐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破事,他已经不想解释了。 好像已经做实了,自己现在有两媳妇儿。 秦爷轻咳了一声,表示这事儿谁都不许提。 唐河用眼神表示同意。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丧彪很淡定。 虎小妹有点慌,脑袋扎到了唐河的怀里。 唐河搂着虎小妹,紧紧地捂着它的耳朵安抚着。 渐渐地,虎小妹也适应了,但是不肯出屋,外头那股子硝烟味儿,让它感觉很不舒服。 年夜饭向来是丰盛的,也是多少孩崽子盼了一年的一顿美食。 只不过老唐家,实在是有点吃不动了。 要鸡有鸡,要鱼有鱼,要肉还有肉,但是筷子就奔着蘸酱菜,炒豆芽,土豆丝上叨,那些油水大的肉菜全都剩下了。 倒是三条猎狗还有老白两口子,都混了一顿美食,半夜还能再混上一顿饺子。 吃完年夜饭,打开电视机看春节联欢晚会。 唐河看得津津有味,随后一阵阵喧闹声响起,一大帮小孩崽子一起上门了,进门先磕头,爷奶叔伯地叫着,乱七八糟地喊着过年好。 这也是小孩崽子们最喜欢的节目。 过年去拜年嘛,再抠嗖的人家,也得给一把瓜子花生糖块。 到唐河家这里最开心了,磕个头,一家给一块钱的零钱,划拉一圈就是好几块。 对于小孩崽子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不过回到了家里,就会被家长抢下来,孩子哭闹着要的话,就说给妈先给你攒着。 你要是还闹的话,OK,这个帐先记着,过了初五一块打。 一般情况下,到了初六早上,基本上全村一片孩子惨嚎声,全都攒着气呢。 你说打孩子有用不? 可能用处没那么大。 但是,大人气儿顺了呀。 到了初一,就开始农村难得的闲睱时光了,老娘们儿凑一块磕瓜子扯老婆舌。 老爷们凑到一家,打牌赌钱。 说赌钱倒也不对,有道是小赌怡情,一毛两毛的,一天下来输赢三五块钱,倒也没谁赌大钱。 杜立秋初一就借了牛叔,拉着车去了老丈人家里头。 到了初二,潘红霞也要去镇上,爹没了,妈还在呐。 带着孩子,也不好顶风冒雪的,唐河提前把车热好了,拉着她带着孩子往镇上走。 孩子裹在包被里已经睡着了,副驾的潘红霞,一双长腿探了过来。 唐河根本不为所动,早都没扯犊子,这大冬天的扯个屁啊。 说不好听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脱都不好脱。 潘红霞倒不是一定要跟唐河扯犊子,就是闲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撩一下。 万一把唐河撩出火来,车往路边一停,面包车后面那么宽敞,干啥都够用了。 唐河面无表情地把潘红霞送到了家,又把车上的东西给扛了进去。 潘大姐一看唐河来了,顿时眼睛就亮了,还不等她把唐河拽屋里去,唐河就已经窜上了车跑了。 唐河开车慢悠悠地往回走,刚刚过五里村,就见一个娇小的,却又带着几分倔犟之意身影,拽着一个爬犁,爬犁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正艰难地拽着爬犁前行着。 爬犁后面,还有一个裹得像球一样的孩子,正奋力地推着爬犁。 听到有车来,一大一小两人赶紧拽着爬犁靠边。 但是年前的大雪,使得路上的车辙印很深,爬犁又沉,怎么也搬不上去。 唐河倒也不急,停了车落下车窗,大声问道:“你们去哪个村儿啊?我捎你们一段!” 前面的女人回头,拽下了满是霜花的围巾,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唐河嘎了一声,这不是蓝蓝吗? “这大冷天的,你带孩子干啥去呀,别把孩儿冻坏了!” 蓝蓝跺着脚,笑着说:“从老家那边,邮了一些笋干来卖,我挑最好的留了一些,还有一些腊肉啥的,我寻思给你送去!” 唐河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这是要撵家里来呀。 蓝蓝赶紧说:“我没想到你家,我寻思着,到村口了,碰着谁了,就让谁给捎过去,我再领孩子回来。” 唐河看着蓝蓝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一叹,下了车,把爬犁上的东西都扔上了车,又把孩子也抱上了车。 蓝蓝站在路边,手足无措,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唐哥,我,我,我真的没想去你家啊!” “都走到这了,也算到家门口了,再把你撵回去,倒是我没礼数了,赶紧上车!” 唐河没好气地一喊,蓝蓝吓得赶紧上了车,这一路都不敢吭声。 到了唐河家里,蓝蓝像是犯了多大的错一样,牵着孩子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倒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探头往屋里看。 “妈妈,大老虎!” 蓝蓝知道唐河家里有老虎,但是亲眼看到那只能压塌炕的大老虎,还是阵阵心惊。 这时,她又觉得后背发凉,再一扭头,一头明显更年轻,也更彪悍的老虎,正在她的身后缓缓走来。 蓝蓝吓得抱着孩子不敢动弹了。 结果,这只小一些的老虎,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只是很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就进了屋,蹲坐在地板上,目光冷冷地盯着沈心怡。 沈心怡都习惯虎小妹这种眼神了,该干啥干啥。 唐河把东西都搬完了,忍不住说:“看啥呢,进屋啊!” 蓝蓝这才醒过神来,赶紧牵着孩子进了屋,看到林秀儿和沈心怡,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硬着头皮说:“嫂子过年好,嫂子你也过年好!” 然后,蓝蓝开始往外掏东西。 笋干都是最好最嫩的,腊肉都是五花和排骨,这排骨明显修整过,都是精排。 然后她又从里头捞出好大一条子黑褐色的腊肉块来。 “这个是熊猫肉!” “啥?”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好像没听清楚。 﨔 第897章 上好的腊肉,越嚼越香 蓝蓝说:“嗯,大王蛇做的腊肉,毒得很。” 林秀儿吓得把手上这块黑了吧叽的腊月都扔了出去。 唐河倒不觉得有多奇怪,在秦岭的时候,自己也见过蛇,但是没吃。 不过大兴安岭的吃过不少,但是这地方没那么多的毒蛇,听说这东西,越毒越好吃。 不过腊肉的话,或许有不同的风味呢。 蓝蓝赶紧说:“没事的,兵叔他们在山里抓的,腊肉也有毒,不过做熟了之后,就没毒了,可好吃啦!” 唐河笑道:“那咱们可要尝尝秦岭毒蛇的滋味儿了。” 林秀儿看着那根根像木头棒子一样的腊肉,有些头疼。 “这玩意儿,咋吃啊?” 腊肉这东西,这年头的东北人,还真不太会吃。 因为东北的冬季漫长,冬季就不用说了,肉要是冻上了,狗都啃不动。 就算是夏天,不管是井边还是地窖,都能找到凉快的地方,那温度相当于后世冰箱的保鲜层,所以也用不着做腊肉,也不会做。 你要听说谁说东北这边谁做腊肉的,那是纯扯犊子,放着新鲜的不吃,吃咸了吧叽,烟薰火燎的腊肉,那不是有毛病吗。 这个还得蓝蓝来。 先用水泡,泡完了还得刀刮,刮完了还用刷子刷,看她一阵忙活,感觉都不够麻烦的。 林秀儿那边的排骨炖酸菜都快出锅了,她这边的的腊肉才刚刚收拾完。 好在也不必太麻烦,肉切成大片,装到盘子里,然后上锅一蒸就可以了。 唐河也馋这一口笋干了,先泡发了一些,然后用五花肉去炒,炒得差不多了,再把鸡汤放里一点,稍稍那么一炖,竹子的鲜味儿立马就出来了。 林秀儿和沈心怡又煎了带鱼,还红烧了一条大黄花鱼,这菜啥贵客来都够用了。 最硬的当然是排骨炖酸菜,在出锅之前,把血肠切成厚片,放到锅里稍稍一热,再配上蒜酱,那就是东北人一辈子都想念的那一口。 蓝蓝在外屋地忙活完了,端着那盘蒸好的大王蛇腊肉进屋的时候,吓得她差点把盘子扔了。 她那个五岁的,虎头虎脑的儿子,这会正趴在丧彪肥硕的身上,一动也不动,跟死了似的。 蓝蓝吓得眼前直发黑,孩子不会是让老虎咬死了吧。 再看另外那仨孩子,也齐刷刷地窝在大老虎的肚腩上,一动也不动。 蓝蓝放下盘子扑向儿子,还没碰着,丧彪那恨不能有面盆那么大的爪子,就顶到了她的胸口处。 一只独眼,带着很奇怪的,甚至是责怪的目光看着她。 唐河也有点奇怪,跟蓝蓝说:“你干啥呀?” 蓝蓝叫道:“孩子,孩子!” “孩子睡着了啊,一般孩子睡觉的时候,丧彪不让别人碰的,它也不动弹,啥时候孩子醒了,它啥时候起来!” “睡着了?” 蓝蓝一愣,再细细一看,诶呀妈呀,可不是睡着了,而且睡得那叫一个香,哈拉子(口水)都淌到了虎毛上。 蓝蓝这一颗心才算是落地,但是看着自家孩子骑在大老虎的身上,还趴在它的身上睡觉,总觉得心里颤颤的。 除非是经常接触的,要不然的话,孩子在老虎怀里睡觉,还是一只那老大,疤脸独眼独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老虎怀里,谁不吓个半死。 唐河家,全村人,都习惯了。 它那些干儿子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丧彪可以跟孩子们扑腾着玩,也可以把他们救回家。 但是,要搂着睡觉,那只有在唐河家的炕上,或者是被唐河带出去的时候。 林秀儿一般不带它出门,毕竟是一只大老虎,她怕自己压不住。 嗯,我家男人,连八百多斤的东北虎都震得住,牛逼吧。 这时,虎小妹慢悠悠地从蓝蓝的身边走过,你走就走吧,路过蓝蓝身边的时候,一边的嘴唇微挑,然后发出哧的一声。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一声嘲讽的冷笑,笑蓝蓝没见过世面,可气人啦。 蓝蓝都气笑了起来。 别说蓝蓝这个娇俏的小媳妇儿了,今天就是战神归来,也得给我憋回去。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敢跟一只老虎讨什么颜面啊。 孩子小又贪睡,唐河就没让蓝蓝叫起来,反正菜都留着呢,睡醒了再吃呗。 唐河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女人坐一桌,自己先倒了酒,滋儿地喝了一口。 桌子底下,林秀儿悄悄地踢了他一下,然后使了一下眼色。 唐河一瞅,蓝蓝很拘束,甚至都不敢抬筷子夹菜。 林秀儿的意思是,让唐河给夹着菜。 唐河立刻飞回去一个眼色,意思是你们都是女人,还是你来吧,我可不扯那犊子。 林秀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给蓝蓝夹菜,但是唠啥呀,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呀。 不过一看孩子,嗯,都是当妈的人,聊孩子吧。 “蓝蓝,我看你家孩子,说话囔哧囔哧(鼻子不通气)的,是不是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啊!” 蓝蓝赶紧说,“不是,打三岁就这样,鼻子不通气,睡觉还打呼噜,半夜总憋醒,除了这个,倒也没什么毛病!” 蓝蓝说着,给林秀儿夹了一片腊肉:“秀儿姐,你尝尝这个!” 林秀儿看着手上的肉片,脑子里泛起一条可大可大的毒蛇活着的模样,她是真下不去嘴啊。 之前唐河和杜立秋他们吃蛇喝酒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吃,主要是这东西活的时候就让人咯应。 唐河先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都尝尝,再分一些给爹妈他们分吧分吧。” 唐河嚼了几下,咦了一声。 这玩意儿做成腊肉之后,咸鲜可口,很有嚼劲,越嚼越香。 再配上一口小酒,那叫一个带劲儿啊。 蓝蓝见唐河喜欢吃,十分开心地说:“家里还有不少呢,我不是不给你啊,我是真拿不动了,回头你去取吧!” 唐河没敢吭声,你家婆婆抱着我的腿让我睡你啊。 我要是去你家,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我取的是肉,你取的是啥可就不好说了。 这时,趴在丧彪背上睡觉的孩子,突然脑袋一抬,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打下来,从鼻孔里喷出好大一团黏黄带着血丝的鼻涕,堆在丧彪的身上,足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坨。 丧彪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一扭头,独眼直勾勾地看着蓝蓝。 它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低吼声,频率很快,骂得很脏。 﨔 第898章 丧彪说:你想多了 蓝蓝吓得妈呀了一声,赶紧过去先抱孩子。 孩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那一大块带血丝的黄鼻涕喷出来之后,这孩子呼吸顺畅,原本张嘴睡觉,现在嘴都闭上了。 林秀儿赶紧上前,撕了两张日历,把丧彪身上成块的鼻涕擦走。 丧彪压着嗓子嗷嗷呜呜地叫唤,一副委屈又不敢大声叫怕吵醒了孩子的样子。 林秀儿赶紧摸了摸虎头:“别着急,我再拿抹布给你擦擦。” 沈心怡拿着抹布过来了,一边细细地擦着虎毛,一边好奇地看着孩子。 “这老虎,这么神奇吗?连鼻子的毛病都能治?趴身上睡一觉就好了?” 蓝蓝也是一脸惊奇。 唐河也懵啊,丧彪是一只公老虎,公老虎死了全身都是宝,活的时候,更是宝啊。 蓝蓝赶紧悄悄地又把孩子趴着放到了丧彪的后背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毛病一直都不好,我寻思着再巩固一下。” 这么大一只老虎在这摆着呢,还有啥不行的。 蓝蓝家的孩子往丧彪的身上一趴,居然又睡着了,这一次睡得明显更香更沉了。 唐河他们接着吃饭,正吃喝着呢,蓝蓝感觉自己的裤子后腰的地方被拽了一下。 蓝蓝一愣,瞄了一眼旁边的唐河。 然后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是不扯犊子,而是想扯点不一样的犊子啊,就喜欢媳妇儿在旁边的时候对别人动手动脚,想找刺激啊。 蓝蓝嘴唇轻轻地一咬,把鞋脱了,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把脚探了过去,搭到了唐河的腿上,来回地蹭啊蹭的。 唐河正喝酒呢,被蓝蓝这么一蹭,噗地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干啥呀,正吃饭呢,我媳妇儿还在旁边呢。 再说了,虎小妹就在旁边趴着呢,你没看它瞅你的眼神都不对劲吗? 你是真不怕它把你的脚丫子咬下来啊。 都说在桌子底下怎么怎么样,甚至还有怎么怎么样的,结果旁边的人都特么像瞎了一样看不着。 那怎么可能,就这么大一个桌子,有啥小动作看不着啊。 再说了,蓝蓝那脸都红得跟喝了十斤似的了,都摆在脸上了。 沈心怡看看蓝蓝,再瞄一瞄林秀儿,那意思是你管不管,她还委屈呢,我可是先来的。 蓝蓝低着头,人都有点懵懵的,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一桌另外仨人古怪的脸色。 蓝蓝咬着牙,努力地把脚抬起来,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后腰处一紧,嗖地一下就她就上了炕。 蓝蓝当时就懵了,怎么回事?唐哥兽性大发了吗? 呀,可是三个女人呢!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羞得厉害呀。 这时,蓝蓝的耳边传来丧彪呜呜嗷嗷的低沉嗓音,一听就是骂骂咧咧的样子。 蓝蓝迷迷糊糊地一回头,就见自家孩子醒了,正在揉着眼睛呢。 丧彪的肚子上还有一个孩子呢,它也起不了身,所以抻着身子,用爪子去勾蓝蓝,刚好勾到裤腰上。 结果它勾了半天,这个娘们儿还在那磨磨蹭蹭地发着情。 你说你孩子醒了,不顾着点孩子,在那乱发什么情啊。 然后丧彪轻轻地一用力,就把蓝蓝拽到了炕里头,你可快看着点你家孩子吧,可别再整我一身大鼻涕。 再说了,我姓唐,我管的是唐家的孩子。 你家孩子又不姓唐,我能让他趴我身上睡一觉,已经很给面子,你别不知好歹。 蓝蓝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顿时羞得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把孩子拽了过来。 孩子饿了,吵着要吃饭。 这年头的孩子吃饭也简单,给他一碗饭,剩下不用管了,自己咣哧咣哧地就刨上了。 蓝蓝现在清醒过来,脑子自然也就长回来了,再一看桌子,再往桌子底下一瞄,顿时脸就白了。 林秀儿和沈心怡除非眼睛瞎了,才看不到自己之前的动作。 蓝蓝连呼吸都变得吃力了起来,甚至都做好了林秀儿掀桌子,把她撵出去的准备。 但是,林秀儿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劝她多吃一些。 蓝蓝看着秀美端庄的林秀儿,特别是她这种给男人脸面的态度,有道是只有敬怕的,没有吓怕的。 蓝蓝心下暗叹,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特别是性子这么好的媳妇儿,我也不愿意在外面扯犊子啊。 为了那么点事儿,把这么好的媳妇儿扯跑了,把这么好的家扯散了,倒底图点啥呢。 吃完饭收拾利索了,林秀儿把外屋的新炕都铺好了,给沈心怡和蓝蓝睡。 丧彪带着孩子,睡炕梢。 蓝蓝手足无措,恨不能连夜提桶跑路,但是唐河也没说要送她,这大晚上的,从村里走到镇上,不说冻不冻死,说不定就让啥玩意儿给扑了。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住下。 倒是蓝蓝的儿子,别提多开心了,抱着丧彪不撒手,还抽空跟小小唐儿玩。 丧彪用前爪紧紧地护着小小唐儿,蓝家的崽子正是手欠的时候,整的丧彪都有点激恼了。 三个女人坐在炕上,嗑着瓜子唠着嗑,一般情况下,正经老爷们才不参与娘们儿的话题呢。 唐河喝了不少酒,先去睡了,明天起来他还得去给秦爷秦奶拜年呢。 林秀儿看时间差不多了,让蓝蓝和沈心怡也早些睡,然后起身去外屋,把分好的腊肉拎上,给前院,给娘家各送一块去。 白天没法送,路上碰着谁了,问是啥东西不好说,万一人家要一块,你说你给是不给呀。 真不是林秀儿抠,而是这种很有特色的东西,总要先可着自家人呀。 蓝蓝和沈心怡躺到了炕上,蓝小子也玩累了,盖着被子,枕着丧彪的一只前腿睡着了。 丧彪懒洋洋地探了脑袋,拽过被子,给蓝小子和小小唐儿盖上,自己的大脑袋枕着一个枕头,也呼呼地睡了起来。 早睡早起的老虎,还是比较少见的。 蓝蓝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身边传来簌簌的声音。 今天晴,有月亮,月光照在雪上,使得夜里的能见度比较高,可以清楚地看到,沈心怡只穿着线衣线裤钻出了被窝。 然后又是簌簌的声音,她居然在脱衣服。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让蓝蓝同为女人也惊呆着,真是好美的女人啊。 然后,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现了,沈心怡居然像做贼一样,悄悄地向里屋摸去。 丧彪抬头看了一眼,又躺下了。 﨔 第899章 美滋滋的小日子,有烦恼啊 蓝蓝听到里屋传来亲嘴的动静,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一分钟之后,该有的那种动静。 这动静不能说,全特么是省略号。 蓝蓝都要尖叫出来了。 你这么干,置林秀儿于何地啊,置我于何地啊。 诶…… 好像,我也可以这么干啊。 人家唐哥年轻力壮的,肯定能连续做战的,吐故纳新的话,说不定我能给他生个儿子呢。 于是,蓝蓝悄悄地爬了起来,准备把自己收拾一下,用最好的状态,迎接第二炮。 这时,外头传来三条猎狗哼哼叽叽的叫声,一听狗这亲热的动静,就知道是林秀儿回来了。 蓝蓝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下完球了,肯定要打起来啦,我帮谁啊。 月光之下,蓝蓝就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里屋飞窜了出来,嗖地一下跳上了炕,又嗖地一下钻进了被窝,然后又嗖地一下,把脱在外面的衣服拽进了被子里,又嗖地一下,盖住了半张脸。 明明脸还红着,气还粗着控制不住,然后人家一把薅过丧彪的爪子狠狠地嘴在嘴上。 丧彪没招谁没惹谁的,搂着孩子睡觉呐,被咬这么一口,立马身子一挺,缩回爪子就要拍沈心怡。 林秀儿推门进来了,正看到丧彪抬爪子要打人,当时就急了,抄起门手的拖把,咣地一下就砸到丧彪的脑袋上。 丧彪当时就傻了。 爪子一个劲地拍着沈心怡,嗷嗷呜呜。 不怪我啊,我没招谁没惹谁就挨了一口了,你打我干啥呀,你看啊,是她,是她咬我啊,她咬我啊。 林秀儿放回拖把,按着丧彪的脑袋让它躺下,小声说:“都睡觉呢,你闭嘴。” 丧彪:我不服,我一百个不服,是她咬我啊。 小小唐醒了,蹬着腿,握着小拳头哼哼叽叽。 丧彪嗷嗷呜呜在骂了几声,爪子勾,利齿咬,看起来贼吓人。 小小唐儿的包被还有身上的衣服,连接的地方都是林秀儿做的,布条都是用旧线衣,旧被头做的,还特别的粗。 丧彪几下就摔开了,然后咬着被拉过的尿介子往林秀儿脸上甩。 林秀儿很熟练地躲过去,却没发现,有一些甩到了沈心怡露在被子外面的光洁额头上。 沈心怡一动没动,她也不敢动,里头光着呐。 虽然啥也没干,但是让唐河……后面好像不能说。 林秀儿很淡定地端了温水来,给儿子洗了屁股股,换了新尿介子,再冲了奶粉,把奶瓶子往丧彪的怀里一塞。 她连孩子都不管了,打着哈欠进了屋。 丧彪冲着林秀儿的背影嗷呜的两声,你也就欺负我没长手。 要不然的话,换尿介子这事儿,老子用不着你,老子一只虎就能带孩子。 啊呸,你个糊涂蛋! 丧彪喂奶的时候都嗷嗷呜呜的,这起伏不定的声音,蓝蓝和沈心怡好像都听懂了。 直到孩子吃完了奶,丧彪还在那嗷呜呢,虎小妹突然窜出来,一巴掌抽得丧彪一个歪头,它这才停止了叫唤。 蓝蓝瞪着眼睛,看着雪月之下的微亮中,沈心怡把线衣线裤啥的拽到被子里,稀稀簌簌地穿着,不由得若有所思。 啊,原来,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那么直接啊。 怪不得唐哥见了自己就躲呢,是自己太急切了啊。 下回他再去家里,让他跟婆婆一个屋睡,他肯定不会多想。 然后半夜,自己跟婆婆换一下呢…… 蓝蓝越想,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清晰,清晰到她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发出让人牙酸一般的哼声中,不自觉地钻进了沈心怡的被窝里。 沈心怡先惊再慌,然后咦了一声…… 有些事情,还是少打听的比较好。 倒是唐河,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太对劲,这怎么一下子,就有了贴身的衣服呢。 我草,不会吧。 唐河瞬间惊醒过来,赶紧把灯打开。 林秀儿玉臂搂着唐河的脖子,眼神迷离地说:“你开灯干什么,小心让人看到。” “啊,啊,没……” 两人同时扭头,虎小妹就趴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甚至有点阴沉。 林秀儿咬着红唇,然后一翻身,趴到了虎小妹的身上。 这特么的不比什么特殊的凳子啊,椅子啊啥的舒坦又带劲。 别的不好多说,虎小妹反正挺上火。 林秀儿还补了一句:“要不,这一次你让小妹……” 唐河一把就将林秀儿按到了虎小妹的皮毛当中。 这种话能说吗?这一段能不能过都不好说啊。 唐河起得很早,正常来说,女人起的比男人早的。 但是吧,里屋外屋的,都睡得挺沉的。 也就丧彪抬着头,眉眼都聚到一块了,咬着唐河不撒口。 大家相处这么久了,唐河懂的。 把蓝小子从虎背上拽下来,再把自己的儿子抱起来,换尿介子喂奶。 丧彪急促促地跳了下来,又扒着后门冲了出去。 隔着后窗模糊的窗花都能看到,丧彪在菜地里头,连拉带尿,那叫一个痛快,那个量,不是一般的大,一般的野牲口,肯定不会憋成这个样。 丧彪肥硕的身子都缩成一个球打个哆嗦,然后随便地刨了一下雪,就一身轻快地跑了回来。 进屋的时候,还叼了一块抹布放到地上,把四爪都蹭了蹭,这才跳上炕。 从唐河的手上抢过孩子往怀里一搂,躺到林秀儿特意给它做的荞麦壳子枕头上的时候,还长长地舒了口气。 唐河狠狠地揉了一下丧彪的脑袋,刚想夸它一句的时候,虎小脑的脑袋从旁边冒了出来。 算了,不夸它了,我家小妹最好了。 唐河没有叫醒家里睡得正沉的女人,也没去前院蹭饭,省得老娘唠叨。 凉馒头,拌的咸菜,咋也比在山里蹲雪窝子强吧。 凑和了一口,出门一招手,三条挺胖的猎狗跟了上来。 四只胖狗崽子还要跟着,结果被虎子咬了回去。 亲妈下嘴也是直狠啊,把狗崽子咬得满地乱爬。 好歹也是半大的狗崽子了,带着呗,又不往山里走。 有唐河求情,虎子也就领着了。 但是半大的狗崽子,就跟自家的小崽子似的,对啥都好奇,还不服管教,但是那股子活力劲儿,让人看着心里就爽快。 唐河这还才出门没往村后拐呢,就跟三丫走了个顶头碰。 三丫的眼中含着泪,见了唐河强笑一下。 “唐儿,干啥去啊。” “狗都胖这样的,我带出去溜溜,逮几只兔子炖小鸡儿。” “别去了,到我家喝酒去!” 唐河的心里一突,我跟你喝啥呀。 幸好,三丫补了一句:“立秋跟我爸打起来了,刚回来,你说说他。” 﨔 第900章 林中枪声 唐河听三丫说,杜立秋跟老齐干起来了,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就很杜立秋,早早晚晚的事儿。 “你爸没被打坏吧?” 唐河担心的是这个。 三丫苦笑着摇头,“倒是没有,就是两人撕巴了好一阵子,拉都拉不开。” “拥护(因为)点啥呀?” 三丫叹了口气,“还能拥护啥,吹牛逼那点事儿呗,立秋说你们在帕啥高原上,打了一头剑齿虎,还在阿穷汗指挥做战,打掉多少直升机,打掉苏兵的机场啥的。 我爸不信,说他吹牛逼,要证据也没有,立秋就急了,跟我爸撕巴起来了,天没亮就回来了。” 唐河嘶地抽了一口冷气。 这还真不怪人家杜立秋,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啊。 别说无凭无据,就算有铁证在人,一般人也不会信的啊。 唐河跟着三丫去了她家,刚一进门,杜立秋就跳了起来叫道:“唐儿,你可算来了,走走走,跟我找我老丈人去,今天高低得好好说道说道。” 唐河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闭喽!这种事儿,是能宣扬的吗,你不怕死,还不怕牵连家人吗!” 杜立秋气哼哼地,一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直到唐河怒了,他才坐到了炕沿上,把帽子摘了下来,说:“我就是……就是,哼哼,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三丫一看杜立秋这股子牛劲被唐河按住了,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外屋地,先把咸菜拌上,又摊了几个鸡蛋端桌上来,让他们先喝着。 也幸好是刚刚过完年,家里不缺各种熟食,只是冻得像石头似的,哪怕放到锅里蒸,也得化上一阵子才行。 杜立秋心里头郁闷,不停地喝着闷酒。 唐河倒也不用开解啥,陪着他就是了。 只是杜立秋这酒喝得急,再加上闷得慌,平时海量,这回才喝了三斤,就已经摇摇晃晃。 唐河也架不住这么喝啊,也迷糊了。 等三丫把一盘子蒸肘花端上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到炕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唐河这一觉睡到天黑才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的那叫一个难受啊。 三丫早就熬好了酸菜汤。 用的是酸菜芯,少放点豆油呛锅炒过,做出来的酸菜汤鲜亮而又清爽,正适合酒后用来暖胃。 热热乎乎的一碗酸菜汤喝下去,唐河这才算是回了魂儿。 三丫再端上灶坑烧过的干辣椒,微糊干脆,火候恰到好处,捏碎了放菜汤里一洒,微微一的一点辣意,喝出一身汗来,人都通透了不少。 三丫这才把刚刚蒸好的馒头,还有在锅里放了一小天的肘子,红烧带鱼啥的端上来。 唐河一闻这油腻的味儿都有些反胃。 倒是杜立秋,三口一个大馒头,肘子、带鱼啥的来者不拒。 唐河说:“三丫啊,给我整点咸菜,捞点碎咸菜就行了,这油乎乎的玩意儿我实在吃不动了。” 三丫赶紧又去捞咸菜。 碎咸菜是秋后罢园的时候,用大头菜,有的地方叫包菜,小豆角,小辣椒,小黄瓜啥的,菜园子里最后一茬菜腌出来的咸菜,脆生生的,十分好吃。 唐河吃完了饭,又踢了杜立秋两脚,“少犯点虎气。” 杜立秋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跟老灯一般见识!” 唐河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林秀儿她们已经吃完饭了,正在看电视呢,见到唐河回来,赶紧起身去端饭菜。 “不用,我吃过了,立秋这犊子把我喝多了,现在还难受呢,我先躺下了。” 唐河说着,进了屋,脱衣服钻进了被窝。 唐河这一天没回来,倒是把蓝蓝和蓝小子高兴坏了。 蓝蓝高兴的是唐河没送自己回去,能在唐河家里又睡一夜。 蓝小子高兴的是,可以跟大老虎玩。 只是丧彪很不待见他,五六岁的孩子,最特么烦人了。 打从唐河回来开始,蓝蓝就像做贼似的,一会斜眼瞄着里屋,一会又斜眼瞄着林秀儿,就盼着她能像昨天似的,也出去一趟。 她沈心怡能偷偷摸摸地往里屋钻,凭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 像唐哥那么精壮的男人,就算啥也不干,只是一个被窝搂一搂,抱一抱也舒服啊。 只是一想到要像沈心怡那样,啥也不穿地就往里屋钻,她这心里就怦怦跳。 她甚至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地端了一盆温水出去,为了这点事儿,她也不嫌冷。 可惜,让蓝蓝失望的是,今天林秀儿没有再出去,而是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进里屋睡觉去了。 她和沈心怡两人都睡不着,索性在一个被窝里聊起了悄悄话。 “你睡不着?” “好巧,你也睡不着啊!” 这种级别的悄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多数一个字,都算黄了。 那尺度,可比男人在一块吹牛逼的时候大多了。 唐河早早地就睡了,几乎就是睡了一天加一宿,这才算是把这一顿急酒的宿醉感赶跑了。 昨晚啥也没干,消停睡觉,这回林秀儿起得早了,唐河起来的时候,好歹有口热乎饭吃。 饭吃完了,进山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唐河只选了很少的一些,就是出去遛遛狗,不往山里走,也不在山里过夜。 林秀儿追了出来说:“还是带上吧,这山里可没个准。” 唐河一想也是,索性就把大背包给背上了。 杜立秋也过来了,武谷良还在镇上没回来,虎小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两人带着三条狗进了山。 一进山,三条猎狗就兴奋了起来,在唐河的指令下,开始追兔子。 三条猎狗连一只兔子都没追上,就累得呼哧带喘的,实在是变胖了之后,拖了本来灵活的犬身子啊。 不过稍加休息,三条狗恢复过来之后,虎子打头,带着大黑和大青,接着往山里头一溜小跑。 一直过了大河,进了山窝子里头,一般这地方野猪啊,狍子啥的就比较多了。 但是这回,在地方居然跑了个空,啥也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堆虎粪。 不用,因为有虎小妹的存在,这附近的野牲口,都开始向山里搬迁了。 要知道,一只老虎的狩猎范围,半径可以达到几十公里的。 找不找得到猎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三条猎狗溜上大半天,明显已经恢复了状态。 虎子抬头抽了抽鼻子,扭头向唐河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唐河还没等发出搜捕的命令时,就听到林子里,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﨔 第901章 这不是欺负老实孩子嘛 唐河和杜立秋可都是在阿穷汗战场上练过的。 枪声一响,唐河第一时间就像被火车撞了一样。 杜立秋扑翻了唐河,搂着他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了雪坑里头。 唐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死过去。 接着扑通扑通,三条猎狗也窜了过来,跳到了唐河的身边,伸着舌头喘着气,看看唐河,再看看外面,等待着他的命令。 唐河把压在身上的杜立秋推开,怒道:“这是在家,这是有人在打猎,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杜立秋非但没被推开,反倒是把唐河按到了雪里头。 杜立秋的大脸上尽是严肃的神色,沉声说:“谁家打猎用AK47啊。” “嗯?” 唐河一愣。 枪跟枪的声音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是56半和AK47用的是同一种子弹,这得是什么耳朵,才能听出来区别啊。 紧跟着,啪啪的枪声再一次响起,很有节奏,而且这节奏也很熟悉,是三发点射。 紧跟着,轰的一声爆响。 唐河和杜立秋对视了一眼,是手榴弹。 两人彼此一点头,立刻分开向两侧滚去。 倒是三条猎狗有点懵,这怎么跟平时打猎不太一样啊。 唐河轻轻地一挥手,这是让它撤退回家的意思。 虎子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发出哼哼叽叽的声音,做为主人最忠心的狗狗,怎么可以扔下主人独自逃走呢。 虎子扭头咬了大黑和大青一口,然后自己便向唐河藏身的地方窜去。 大黑一看,不行,我也得忠诚,于是它咬了大青一口,让大青撤,它窜到了杜立秋的身边。 大青一看,这哪行啊,就你们忠诚,我就不是狗了呗,所以,它也跑到了唐河的身边。 唐河没辙,只能把两条狗按住。 AK面前,狗的用处不大,只会被人家一枪扫了。 三条最优秀的猎狗,不管死了伤了哪一只,自己都心疼。 林子里,一个中年男人踉跄着跑了出来,到了林子边上,立刻一个前扑,然后返身,靠在一棵腿粗的柳树上,将枪紧贴树身,扭头啪啪啪就是一个三点射。 三枪打完,中年男人一个后仰,连滚带爬地便一个雪窝子里爬去。 他刚刚躲开,一溜子弹便打到他此前依靠的那株柳树上,对方还真是好枪法啊。 中年男人一边还击一边逃,而且,他正冲着唐河的方向跑了过来。 唐河的56半准准地瞄着这个男人,随时开枪,都能干掉他。 开枪打死个人,唐河现在是毫无压力,自己可是用107火箭炮轰炸过机场的战争狂人啊。 不过,现在是在林子里,不明情况之下,先把人打死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在这种环境下,狗皮帽子上布满了霜花,也看不出这个人长什么样啊。 后面追踪的人也露头了,同样是一身霜花,在大兴安岭的林子里,简直就是天然的伪装。 那个中年男人奔到了唐河附近,正要往这个雪窝子里跳的时候,啪啪的枪声响声。 中年男人像是被狠拽了一把似的,凌空一个半旋身,扑通一声摔到了唐河的旁边。 虎子立刻上去,一口就咬住了中年人的一只胳膊,大青冲上去咬住了另一只。 两条狗闷不吭声,只是扯着对方的胳膊,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而唐河的枪口,也顶到了这个人的脑门上。 在挣扎中,霜花被抖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白皮深眼窝高鼻梁的脸。 草,那还说什么,管你哪来的,干掉。 这个中年男人立刻叫道:“老乡,别误会,布苏里怎么走,我要找驻军!” 这个男人一开口,字正腔圆,还带着浓浓的东北腔。 “嗯?不是老毛子?” “是,也不是,我是俄族!团结的五十六个民族之一!” 对方见唐河没开口,赶紧说:“我有重要情报,事关国家安全,事关我们这个国家还能不能存在……噗!” 男人噗地喷了一口血。 唐河摆了摆手,虎子和大青松了口。 男人拽了一下衣服,唐河看了一眼,暗道一声完了。 这人身中两枪,肚子上掏出洞来,肠子都流出来了。 冒肠子这事儿其实无所谓,顶多算轻伤,洗吧洗吧塞回去,甚至都不用捋,直接塞回去,给点消炎药就能活下来。 关键在于他的后背上,也被掏出个窟窿来,脊椎骨都被打断了,刚刚还能说话,那是肾上腺素在做怪。 男人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塑料盒子,塞到了唐河的怀里。 “一定,一定要,要交上去,东,东,欧剧变,帝,帝,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此计,毒……” 这个男人说完就死了。 这回轮到唐河傻了。 不用想,这是个间谍,还是我方间谍。 他应该是逃过来,想找布苏里驻军求援的,也不知道是下错了车还是怎么着,居然在山里跑到这里来了。 不是,我们大兴安岭这深山老林的,哪来那么多的间谍啊,还有没有天理啊,这不是欺负我们大兴安岭老实嘛。 而且他断断续续的话,唐河也猜出来了,这种事情,我一个重生的,知道啊,但是我们化解了呀。 这时,虎子微微抬头,然后扭头发出低吼。 唐河赶紧抄枪。 “咚哞,死道坡!西挨诶!” 厉喝声中,两把AK指到了唐河的脑门上。 对方戴着滑雪镜,露出的小半张脸,是白皮。 唐河十分果断地举起了手,然后喝止了两条猎狗。 两个白皮上前拽起了中年男人,几乎把他扒光了搜东西,什么也没有搜出来,然后又望向了唐河。 唐河沉声说:“兄弟,别误会,我就是一个进山打猎……唉,算了。” 唐河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啊,真当人家不会杀人灭口啊。 这时,啪地一声枪响,从林子里传来。 唐河的余光一扫,杜立秋歪着身子倒在雪地里。 这声枪响不一样。 这时,枪托也砸到了唐河的后脑勺上。 也亏得冬天戴着厚厚的狗皮帽子,要不然的话,这一枪托就要把唐河干掉了。 唐河第一时间按住了要发狂的虎子和大青。 因为大黑没有跳出来,肯定是被杜立秋按住了。 既然杜立秋没死,那就还有机会。 﨔 第902章 没人可以伤我男人 唐河和杜立秋对这种做战方式都十分了解。 一个做战小组,不可能全都现身,必然会留一个狙击手或是精确射手掩护。 真要是在林子里,枝枝杈杈的,子弹能飞出去二十米直线都算你牛逼。 什么基巴狙击手,鸡毛用都没有。 偏偏这一处,就有这么一片开阔带,让对方的狙击手威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子里头,一个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趴在雪地里,胳膊上架着一支SVD狙击枪。 瞄准镜在唐河的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瞄向侧趴在地上的杜立秋,因为他还在动。 不过,身下有一条大黑狗,倒底是狗在动,还是人动? 这个不重要,补一枪就是了。 狙击手瞄着杜立秋的脑袋,正要开枪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后背有点发凉,心里有点发毛。 狙击手趴着没动,而是尽可能地转动眼球,向侧方瞄去。 就在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一只斑斓的大猫,微微地伏着身子探着头,一只爪子抬起,身姿保持不动,就像一具雕塑似的。 狙击手久经训练,身经百战,就算毒蛇爬到脸上都不带动一下的。 但是,一只东北虎,在你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你,还把你当成了猎物,我就问你,啥狙击手不慌啊。 狙击手都快要吓尿了,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摸到自己身边的? 一只大猫摸到身边,有什么好稀奇的,只能说这狙击手少见多怪。 狙击手翻身,挪枪。 不到十米的距离,老虎一跃就到。 狙击手用脸接了那只老虎一爪子。 爪子拍到脸上的时候,狙击手还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只老虎,好年轻啊。 它的眼神好古怪,就好像……好像…… 怎么说呢,好像它会说话一样。 “砰!” 一声闷响。 狙击手的脑袋往后一甩,颈椎发出嘎吱一声,后脑勺就碰到了后背。 不过他还在奇怪,老虎扑上来的时候,不应该是亮爪子的吗?它怎么一点指甲都没露呢? 虎小妹只出了一记虎掌,就把身经百战的狙击兵王脸拍平了,脖子拍翻了。 虎小妹张口咬向狙击手的脖子要补一下。 虎牙都顶到了狙击手脖子上的时候又停下了。 不行,我男人经常告诉我,不能咬人。 咬了人,我将永远的失去我的男人。 虎小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狙击手的脑袋。 那颗脑袋失去了支撑,左右甩荡着。 虎小妹扔下狙击手,小跑着向林子外跑去,在一棵树后探出了头。 然后,它就看到了那两个人正在打自己的男人。 虎小妹怒了。 我特么平时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你们居然敢打他? 什么咬不咬人的,老娘今天要吃了你们! 虎小妹发出一声怒吼。 雌虎啸林,威猛的重低音在丛林中回荡着,一时间不知多少冻得缩头的鸟儿起飞,暗处的野牲口缩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 这一声虎啸,然后虎影显踪,挟着风雪狂奔扑来,换谁不迷糊啊。 两个西挨A惊呼了一声,调转枪口,压枪就瞄向了奔来的虎小妹。 只是他们的枪刚刚举起来,枪口就指到了地面上,哒哒哒地射出一串子弹。 却是虎子和大青,两狗齐出,各咬住一人的胳膊。 虎啸声能吓得住别的野牲口,却吓不住这三条天天跟两只老虎一块玩的狗啊。 就算你穿得再厚,狗牙咬不穿,几十斤的大狗往胳膊上一吊,照样够你喝一壶的。 唐河第一时间,一脚踹到了离自己最近那人的腰眼上,把他踹了个跟头,然后抄起枪就顶了上去。 至于另外一个人,他根本就没做理会,他相信杜立秋,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一声枪响,那个人刚刚甩掉了虎子之后,脑袋就一甩,天灵盖都掀飞了。 但是唐河干翻的这个,相当的凶,甩开大青之后,枪当棍子一抡,砸到了唐河的56半上。 嘎崩! 两支枪的护木都砸飞了。 这家伙拖着大青,居然把唐河扑翻了,一手肘就向他的脖子上砸来。 唐河护着脖子,用力顶膝,结果被对方的腿一曲挡了下来。 虎子低吼着,扑到这人的后背上就是一通撕咬。 这个人绝对是超级格斗高手,回手一肘砸开虎子,又顶着肘尖向唐河的面门砸来。 唐河扭头躲过,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对方同时又勒住了唐河的脖子,这还不算,身子一扭,把唐河扭到了自己的上面。 虎子收口不及,在唐河的肚子上还咬了一口。 唐河死死地抠着对方的胳膊,暗叫一声坏了,断头台啊,两秒昏倒五秒就死啊。 这一招绞招,手上没有家伙什,根本破不了招啊。 杜立秋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叫:“唐儿,唐儿,掏他懒子!” 唐河倒是想掏,可是冬天穿的厚,自己的屁股又顶在对方的懒子上,哪里掏得到。 四条腿的倒底是比两条腿儿的跑的快,大黑先冲了过来,三条狗围着两个人转着圈子。 但是那人勒着唐河,左右转动,让三条狗根本找不到下口的机会。 这时,一声呼啸。 虎小妹狂奔而来,十分霸道地直接撞飞了三条猎狗。 三条猎狗骨碌两圈,在小妹姐面前,也不敢吭声。 那个人看着扑到了跟前,微微伏着身子,发出低吼的虎小妹,也有些慌了,勒着唐河,把唐河送到了虎口下。 这时,他只觉得身体一沉。 这只奇怪的老虎,居然没有先下口,而是一爪子,按到了唐河的胸口处。 三百多斤的老虎,爪子一按下来,跟他妈液压机似的,动不了了。 而且,这只老虎特别的冷静,冷静不说,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眸子中,神色很复杂。 有愤怒,更多的居然是……心疼? 虎小妹按住了挣扎中的两个人,然后张嘴,很轻地咬住了那个人勒住唐河脖子的胳膊。 然后,虎口收紧,越咬越重。 隔着厚厚的冬装,那个高手觉得骨头要断了,胳膊也使不上力了,终于松开了唐河。 唐河翻身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虎小妹还咬着那个高手的胳膊,高手就是高手,怒吼一声,一拳轰在虎小妹的脑门上。 虎小妹迎头挨了拳头,顿时眼神一凶。 唐河哑着嗓子叫道:“小妹,别,别咬人啊!” 虎小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然后松口,退后两步,护到了唐河的身前。 高手傻眼了,怎么回事儿?这老虎是人养的? 这时,另一阵嘶吼声传来。 杜立秋像一个人形黑瞎子似的,卷风带雪地奔着他冲了过来。 高手反倒是松了口气。 是人就好,总比虎好打吧。 﨔 第903章 来,告诉你什么叫虎劲 高手的腰身一沉,沉腰坐马,这玩意儿天下通用。 然后双臂驾起,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在杜立秋冲来的时候,一个大摆拳向他的脑袋轰去。 杜立秋知道个基巴摆拳刺拳八极拳啊,我特么就知道黑瞎子是咋靠树的。 对了,我现在对老虎扑击虎爪啥的特别熟啊。 杜立秋把脑袋一抱,你爱打哪就打哪,反正我把脚一跺,直接撞你就完了。 黑瞎子撞树,靠的就是块头大。 东北虎捕猎,九成因素是老子块头大。 砰! 高手一拳轰在杜立秋护着头脸的胳膊肘上。 噗! 那是杜立秋侧身斜撞到了高手的身上。 其实两人块头差不多的,不分高下。 但是黑瞎子撞树是蛮力,老虎捕猎的时候,用的就是天生的寸劲儿。 蛮力加寸劲儿,这两玩意儿咋加一块去的,你就是把岳武穆薅起来,他怕是也说不清。 杜立秋也说不清啊,非要说就是一撞,一晃,再一撞呗,多简单点事儿啊。 两人撞完之后,杜立秋坐地上了。 高手飞出去了,高手又被虎小妹揍了一巴掌。 本来飞出去就是气血翻腾两眼窜花。 可是虎小妹上来照胸口来了一记真正的虎掌之后,那才叫真正的蛮力与寸劲的结合,骨头和内脏好像一块碎了。 一只老虎,三条猎狗,把这个高手围住了。 高手趴在雪地上,不停是吐血,血里还有粉嘟嘟的碎块。 “糊啊优,王德发,糊啊优!啊……” 杜立秋上去补了一脚,踢他懒子上了。 高手惨叫,喷出好几坨粘粘乎乎,鸡蛋般大小的粉红碎块,然后趴在雪地上没气了。 “唐儿,死了,咋整?” 唐河没理他,拽着虎小妹的尾巴,把它拖了回来,因为虎小妹在闻,还伸着舌头要尝。 人跟所有的野牲口都不一样。 哪怕是老灯,对于野牲口来说,肉也嫩,膏也肥。 关键是,血够咸。 就像人吃了一口红烧肉之后,或许觉得油腻,但是尝过之后,就再也忘不掉那股子香味儿了。 “小妹乖啊,咱不吃这个,回家我给你做血豆腐,多放点盐,保证你吃得香!” 唐河搂着虎小妹的脑袋安慰。 虎小妹这恋爱脑,哪还顾得上人血的味道啊,呼噜呼噜的嗓音中,脑袋左晃右晃,上蹭下拱,恨不能三百多斤的大体格子,钻到一百多斤的唐河身体里一样。 杜立秋骂骂咧咧的,把这几个死人拽到了一块,衣服扒了,身上的装备扒了,光么出溜的扔到了雪窝里,埋都懒得埋。 漫长的冬季,林子里大大小小的野牲口都饿着呢,除了头发,保证啥都剩不下。 也别怪杜立秋会扒人家的衣服,人家贴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啥料做的,肯定比咱的一脱噼里啪啦冒电光的毛衣线衣啥的好。 回家洗一洗,改一改,给媳妇儿当内衣服穿,倒是省得皮肤干得直爆起皮屑了。 外头的棉服那都是好棉好绒,唐河他们现在进山那一套东西,都是这么来的。 杜立秋对硕大的,能捂住半张脸的滑雪镜情有独衷。 你说这东西挡雪光防雪盲? 别闹,在山里,除了厚厚的积雪之外,低头看,是坚韧的,钻出雪壳子的黄草,再抬头望,那是铁黑色的树枝。 要是在乔木附近,你甚至还能看到秋后未落的,挂在树上就风干的红色艳果。 色彩这么多,怎么可能雪盲。 但是这玩意儿往脸上一扣,视野也是真舒服,关键是他够酷啊。 别说杜立秋喜欢了,就算是唐河也喜欢啊。 至于死了几个人,死就死呗,老子山里埋的多了,还差你们几个了。 不过,当杜立秋拽着那个中年人要往坑里扔的时候,唐河赶紧阻止了他。 身份存疑,但凡有一丝可能,就不能让无名英雄,就这么无名地消失在山里。 “走吧,先回去再说!” 唐河本想背一下英雄。 但是山里的极寒,短时间之内,都冻得棒硬的,背都背不动。 咱也不知道那末世小说里,零下二三十度是怎么个寒法,那不是扣个大棚,烧个地龙就能小日子美滋滋的温度嘛。 用绳子把人绑上,唐河拖着,三条狗帮着。 虎小妹心疼自己的男人,把他身上的绳子抢了过来,套在自己的身上,还一个劲儿地让唐河骑它身上。 大黑本来还想表个忠心啥的,结果被虎子两口就咬了回来。 你特么的消逼停地拉绳套得了,人家小妹叼过绳子就是表个态度,你还认真起来。 你能跟人家比吗,你能睡人被窝啊。 进村的时候,唐河还绕了一圈,趁着没人的时候,从菜园子的后门进去,把死人放到了菜园子里,然后用雪埋上。 我不怕什么鬼啊邪啊的,但是得考虑老婆孩子嘛。 进了家门,虎小妹先啪啪两个大耳光子抽到了丧彪的脸上。 正拽着孩子别掉下炕的丧彪都懵了,你拥护啥打我啊。 唐河跟林秀儿说了一声,就匆匆地跑到村委了。 村里年前刚刚装了电话,红色的转盘电话,特别漂亮。 整个大兴安岭农村独一份,据说这东西贼精贵,要用绣过花的布料罩着才行。 守电话的是老范婆子,只要老婆子活一天,谁都别想靠近电话一步,唐河是例外。 唐河哗哗地拨着轮儿,老范婆子看得直心疼,你轻点啊,再给我干坏了可咋整啊。 电话通了,但是语音就像是在敲鼓一样,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啥,还断了好几次,没有邮电局的好使。 终于,在唐河歪歪地好几声之后,韩建军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 “唐河,啥事儿啊?” 唐河说:“死人了!” 韩建军:“几个?死哪了?” “四个!山里死的。” 韩建军不耐烦地说:“诶呀我草,这点逼事你找我干啥呀,埋了就完了呗。” 唐河苦笑道:“你特么是真信得过我啊!” 韩建军道:“是我信得过你是,是我们好几家的老爷子都信你啊!” “兄弟,这回不一样,软盘,三张!” 第904章 全球第一高手 韩建军沉默了片刻。 “唐哥,你等一会,我得问问老爷子,问完了我给你回电话。” “好,我等你。” 唐河放下电话,跟老范太太说了一声,匆匆地先回去。 房后的菜园子的雪堆里,可还埋着一个死人呐。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此人就是功臣,绝对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必须得交上去才行。 回去之后,和杜立秋用木板做了一个箱子,底下垫雪,马人放到里面之后,再慢慢地往里面灌水,直接冻成一个大冰坨子。 这不是对尸体的亵渎,而是尊重,免得被啥东西把它啃了。 家里有丧彪和虎小妹在,像什么狐狸、黄皮子啥的肯定是不敢来的。 但是耗子这玩意儿可不管你那个,它该偷偷,该盗盗。 冻成冰坨子之后,耗子也挖不动,至少能保存到开春。 唐河和杜立秋再把冰坨箱子用雪盖实,忙活完天都黑透了,进屋的时候,饭菜都做好了,放到锅里热着。 林秀儿、沈心怡和蓝蓝正在拆着唐河他们带回来的衣服,里面都是上好的鹅绒,就连衣服的料子,国内都极其少见。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擅长针线活的,改吧改吧正好给男人进山穿。 至于这衣服是怎么来的,衣服怎么还有血,林秀儿一概不问。 沈心怡和蓝蓝,瞄着林秀儿的脸色,也不敢多问,但是也能猜得出来。 关键是,这种东西拿家里来,心里多少有些咯应。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炕上的丧彪发出一声悠长的呼气声,然后懒洋洋地翻身,肚皮朝天。 八百多斤的大丧彪身子一抻,好家伙,三米多的炕都放不下它,脑袋都垂到了炕沿外。 它再这么一抻巴,肥硕的身子像一滩水似的,出溜一下就从炕上掉了下来,摔在地板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丧彪赶紧爬了起来,探头先看孩子。 小小唐儿趴在炕上嘎嘎地笑,一副再来一次的样子。 蓝小子抓着小小唐儿的脚,免得他追丧彪掉地上,叫道:“丧彪掉地上啦!” 好吧,有这么一个家伙在家里,别说死人的东西,就算死人变成了厉鬼,也不敢往这个家里钻啊。 唐河和杜立秋一回来,林秀儿赶紧放下手上的针线,端菜盛饭。 蓝蓝和沈心怡也赶紧去帮忙,支桌子的,倒酒的,手脚麻利。 唐河大马金刀地往炕沿处一坐,先拿起一根剥得雪白的葱白,往油汪汪的鸡蛋酱里一蘸,挑起一大块的鸡蛋来,往嘴里一塞。 鸡蛋酱咸香,大葱微辣中带着一丝甜,对于东北人来说,这就是并列天下第一的几种美味之一。 杜立秋跟唐河碰了一下杯,滋溜地喝了半杯酒,然后看看沈心怡,再瞄一瞄蓝蓝。 沈心怡没好气地说:“你瞅啥!” 蓝蓝也皱起了眉头。 杜立秋赶紧低头:“没瞅啥!” 杜立秋是扯犊子中的王者了,但是他现在是真羡慕。 看看人家唐儿,家里仨女人,噢,还有个虎小妹,四个吧,相处得这么和睦,换谁不羡慕啊。 杜立秋自认为,自己要在撒开了欢的话,家里头十个八个的,也不成问题。 但是,一天天的娘们儿打架都得打出花来。 杜立秋吃完喝完,嘴儿一抹就回家了。 杜立秋进门的时候,三丫正在揍孩子。 皮小子话还不会说就已经变着花样的淘了,虽说揍他用处不大,但是自己气儿顺啊。 杜立秋一瞅乐了,把孩子拎过来按住,让三丫打得更顺手一些。 孩子挨了一顿揍,哭咧了一会,就变得乖巧了起来,老老实实的钻被窝睡觉。 杜立秋搂着三丫先吃了顿饭,然后两口子在一个被窝里说起了悄悄话。 话题自然是唐河和他家里的女人们。 杜立秋啧啧有声:“你说这事儿怪哈,唐儿又不扯犊子,结果小姨和蓝蓝,就乐意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他。” 三丫说:“你咋知道没扯呢?” 杜立秋十分自信地说:“看眼神就看出来了,真要是扯了,就不是那种吃人的眼神,而是变成像水一样的眼神。” 三丫给了杜立秋一杵子:“说得跟真的似的。” 杜立秋得意地说:“我跟你说,我的眼睛就是尺,保证不带差的。” 唐河等了两天,也没有等来韩建军的电话。 他有点慌啊。 死了四个人,自己兜里还有三张要命的软盘。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快速反应,甚至部队都该来了吗? 唐河心里不落地,又去给韩建军打了个电话。 电话喂了好几声,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然后韩建军说等一下,我给你打。 随后,韩建军换了保密线路打了过来。 这回通话就清晰了很多,韩建军说:“唐哥,你们干掉了三个西挨A?是不是有一个大胡子?” “大胡子?全都是大胡子啊,山里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胡子?” “胳膊上有没有鹰的纹身?” “全都有啊!” “有没有一个,鹰身下有小星星,而且星星还特别多的!” 唐河想了一下,最后那个把自己断头台,又被杜立秋撞一下,再被虎小妹拍了一掌,内脏都拍碎的高手,扒了他的装备之后,身上小星星跟特么金钱豹似的。 “嗯,确实有一个,咋了?” 韩建军嘶了一口冷气:“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我特么的一个大兴安岭打猎的,我上哪认识他去啊。” “他叫瑞恩,瑞恩只是一个代号,他还有一个代号,叫死神之镰!” “所以呢?跟我有啥关系?” 韩建军说:“他是西挨A第一肉搏高手,也是全球第一格斗高手!” 唐河一愣,全球第一? “然后呢?” 韩建军都要疯了:“还啥然后啊,你知不知道你干掉了谁啊,全球第一啊!” “全球第一咋了,我也没觉得有多牛逼啊,杜立秋跟他碰了一下,占了上风,然后小妹给了他一掌,他连一招都没接住,肺都喷出来了!” “我……我特么的……” 唐河不耐烦地说:“别说这些臭氧层子了行不行?他就是来十个全球第一,小妹打不过还有丧彪。 现在就说那三张软盘还有那位兄弟,你啥时候来取啊?” 韩建军像牙疼似的哼哼了两声:“唐哥,这事儿,有点难办!” 唐河顿时升起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觉。 “难办?啥意思?” 第905章 沈心怡委屈得哭了 韩建军在电话里也没说倒底有啥难办的,只说自己马上就过来,见面再聊。 唐河却越来越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了。 唐河回了家,脸色有些阴沉。 本来,林秀儿她们三个,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聊着天,时不时地笑上几声,可开心了。 但是当唐河阴沉着脸一进屋,她们看清了唐河的脸色之后,立刻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小心地看着唐河的同时,沈心怡和蓝蓝都望向林秀儿,一副要她出头问问是怎么回事儿的样子。 丧彪本来在炕上打着滚陪孩子玩呢,突然发现气氛不对劲,赶紧把身子一缩,团成了一个大球,把小小唐儿护在肚子中间,背着一只独耳,闭着眼睛假装在睡觉。 小小唐儿被它卷在肥硕的肚子中间,呜呜啊啊地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丧彪的爪子勾,牙齿咬把它往肚子中间塞。 你看看你爸拉拉的大脸吧,你还往外爬,小心他揍你。 至于蓝小子,丧彪就不管了,你自求多福吧。 虎小妹把林秀儿一掌拨开,从炕上跳了下来,然后蹲坐在唐河的身前,歪着脑袋,一侧的嘴唇微微颤动,虎牙若隐若现。 完全就是一大佬的模样,问你呢,谁惹你了,我去撕了他。 唐河微微一愣,然后揉了一把脸,再伸手揉了揉虎头。 男人啊,你得扛得住事儿啊,不管外头有啥事儿,也不能带到家里来啊。 两口子不管是谁,开始把外面不爽的情绪带到家里来发泄的时候,这个家是绝对不会幸福的。 唐河笑道:“杜立秋这个王八犊子……” 唐河这么一骂,林秀儿立刻紧张了起来:“咋啦,是不是他扯犊子扯到家里来了,是不是跟三丫干起来了?” 林秀儿说着,就要往杜立秋家里跑,还说:“你怎么不拉着点呀。” 唐河赶紧按住了林秀儿说:“没有没有,就是差一点,让我骂了一顿也老实了。” “你可看紧点了,杜立秋看着挺老实的,实际上一点也不老实,在外头扯犊子,三丫也不管他,丈母娘还给拿钱,已经够可以的,别得寸进尺呀。” “那不能,杜立秋心里有数!” 唐河暗松了口气,虽说按辈份自己叫杜立秋小叔,实际大家处的就是兄弟。 兄弟嘛,偶尔拿来挡个箭啥的,倒也不算事儿。 唐河一笑,家里的气氛顿时就宽松了起来。 不过唐河琢磨着,韩建军要亲自过来,这事儿肯定不小。 蓝蓝要是没来家里,一切都好说,在家里住了好几天了,再回镇上,万一歹人盯上她可麻烦了。 要是在村里,歹人不带枪,进来铁定出不去,都不用自己出手,两头老虎三只狗,你就是来一个团的人也没用。 要是带枪的话…… 呵呵,老子手上要56有56,要AK有AK,还有一支SVD狙击步枪呢,森警都不用,跟林业局打个招呼,分分钟拉来一个民兵团。 真当老子这个坐地炮子是吃素的啊。 唐河跟蓝蓝说:“蓝蓝,你最近先在这住着……” 这话一出来,顿时气氛又是一紧,只是跟刚刚低沉不一样,而是,古怪,非常的古怪。 蓝蓝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唐河,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再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皮小子,诶呀,孩子有点碍事儿呀,嗯,委屈他在前院住两天,要是……要是唐河没个够的话,看谁到镇上,把孩子捎回去,让他跟他奶奶住个三五个月或是一年半载的。 就是,就是这个事儿怎么办呀,肯定不能在里屋跟林秀儿一块,那在外屋,还有沈心怡呢。 难道,让她在旁边看着吗? 沈心怡看似低头做活,但是那神情别提多委屈了,我可是先来的,结果你却盯着蓝蓝。 我好歹也是个中专老师啊。 再说了,不管模样,身段,我哪点比蓝蓝差。 不过她再偷瞄一眼蓝蓝。 蓝蓝的孩子五岁,可是她还不到二十五呢,而自己,已经三十出头了。 原来,他是喜欢年轻的啊。 沈心怡抽了抽鼻子,快要哭出来了,就连针深深地扎进了指肚里,她都没有感觉。 林秀儿像没听到一样,低头接着做针线活,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沈心怡手上的针拿了过来。 林秀儿这温柔的举动,顿时让沈心怡呜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把林秀儿一抱,哭得更伤心了。 唐河当时就懵了,干啥呀你就哭了呀,我也没咋地呀。 这时,杜立秋从外面进来了,进门就喊:“唐儿,那事儿咋办……啊哟,你这是办啥了?” 唐河的脸都是黑的,我能咋办,我能办啥。 这是,林秀儿向杜立秋招了招手。 杜立秋诶了一声赶紧过去了。 林秀儿板着脸,小声地劝说着。 杜立秋被林秀儿说得脸皮直颤,不停地斜瞄着唐河。 他也没说自己没干这种事儿,但凡跟娘们儿搭边的事儿,杜立秋机灵着呢。 现在他只是怀疑,唐儿干了什么事儿,扯了什么犊子,还想瞒着林秀儿。 这事儿倒是提前跟我说啊,我保证给你瞒得老天爷都不知道。 要是能让我看看你唐河是怎么扯犊子的,就算是老天爷要泄密,我也保证把他的嘴缝上。 林秀儿说话很柔,一句重话都没有,只是处处让他顾忌一下三丫的想法,好歹人家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呢,你可不能亏了人家呀。 杜立秋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里满是无奈,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的就是个磨磨叨叨的唐僧! 终于,林秀儿不念叨了,杜立秋像逃一样,拉着唐河就跑。 唐河刚要出门,沈心怡就绝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哭哭啼啼地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收拾东西。 只是她的行李箱刚刚打开,虎小妹的身子一转,踩了进去,爪子四下踩了踩,身子团了团趴了下去,一副请把我带走的样子。 沈心怡搂着虎小妹哭得更伤心了。 家里每个人都欢迎自己,就这个姓唐的木头,连黑灯瞎火,在被窝里搂一搂机会都不给自己了。 林秀儿拽了唐河一把,使了一个眼色,意思你劝劝啊。 唐河也甩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拜托,咱俩可是亲俩口子,人家要抢你的饭吃,你还让我劝,趁机让她走了也好啊。 林秀儿又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走也不能这样走啊,那咱成啥了。 唐河又使眼色,林秀儿也使眼色,两口子的眼珠子都快甩成斗鸡眼了。 沈心怡抱着虎小妹也忘了哭,紧张地看着唐河和林秀儿在那使眼色。 他们的眼色,将决定自己的去留,甚至可能决定自己的下半辈子。 第906章 三个女人三个群,这很合理 唐河实在是眼色耍累了,无奈地说:“我这边遇到了点事儿,我是怕蓝蓝回去之后遇到麻烦。 人家沈姐本来就在咱这住着,能出什么事儿啊!” 唐河这话一说出来,沈心怡一愣,紧跟着内心狂喜。 她听出言外之意了。 那就是,他把自己当成自己家人了,就没想过自己走不走的事。 也就是说,自己想多了。 人一旦给自己找理由的话,那么这个理由就会无限趋于完美。 杜立秋来找唐河,就是问后园子的死人咋整。 家里有老虎能镇得住,那也不能天天这么放着啊,心里多犯咯应啊。 关键是,杜立秋喜欢那把SVD,好歹也是个带镜子的狙啊。 唐河说:“那把枪你就别想了。” 杜立秋立马不干了,“凭啥不想啊,咱凭本事抢来的,就是咱的。” 唐河哼了一声,好几次都有留下手枪的机会,他都没有留,直接交上去了。 为啥? 还不是为了一个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你拿个56半,以唐河现在的地位,拿个AK47打猎,谁也说不出毛病。 但是,你揣着便于隐蔽的手枪,再带一把能打八百米的狙击步枪。 好家伙,八百米之外,干掉省长都够用了。 你留着这东西,你倒底想干什么。 杜立秋气哼哼地走了,甚至都没让唐河去他家喝酒。 唐河再进屋的时候,屋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轻松了起来,好像之前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唐河还是十分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比如,沈心怡和蓝蓝看似亲亲热热,你帮我递剪子,我帮穿针引线什么的。 但是,剪子递过去的时候,都是尖头对人,穿针的时候,那针尖都是冲着对方的。 这两人,好像结了死仇似的。 不过,她们两个都对林秀儿是真心实意地,甚至带着讨好。 嗯,三个女人三个群,这很合理。 这个发现,让唐河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跟她们扯犊子的想法。 人家杜立秋咋扯也扯不到家里来。 自己倒好,越混越回旋(越来越不行的意思),家里离炸就差自己那一哆嗦了。 唐河以用性命担保,自己真要是跟她们扯犊子,咱仨一个炕上扯都没有问题。 但是扯完之后,房盖都能掀了。 真要是搞成那个样子,老子还重生个基巴呀,戴着绿帽子过憋屈的日子不好吗。 夜深人情,各自铺被睡觉。 唐河灯都关了,林秀儿突然又起身。 躺在炕梢处挨着林秀儿的虎小妹骂骂咧咧地起身,探过身子,把唐河叨到了它那边,往怀里一搂,四肢再一勾,搂得严实的,被子都不用盖。 然后还不停地骂骂咧咧,那意思就是你家娘们儿事儿真多,你看我多好,就一门心思地搂你睡觉。 唐河推开虎小妹问道:“秀儿,大晚上你干啥去呀。” 林秀儿说:“小东白天惹祸了,让我爸打了,男人手重,打得下不来炕了,我去看看!” 唐河伸手把她搂了回来,“拿什么打的?” “好像是皮带!” “噢,那没事儿,有什么好看的,小树不修不真溜,皮小子不揍就哏啾啾,明天我找个由头把小树也打一顿吧,这小子最近也有点飘了,听说他把蓝蓝家的孩子欺负了!” “啥欺负,孩子年岁差得多,大孩子不乐意带小孩子玩! 对了,蓝蓝还说,让蓝小拜丧彪当干爹,你看这事儿行不。” “有啥不行的,丧彪全村都是干儿子,外村还有不少来拜的!多他一个也不多。” “可不,你不在家那段时间,还有拎牛头来拜干爹的,吓得我没敢收!倒是丧彪给叼去啃了。” 两口子搂在一块依偎在虎小妹的怀里说着话。 咦?虎小妹才是那个心甘情愿当架子的舔虎啊。 不过两口说话不离丧彪,虎小妹不乐意了,探着爪子悄悄地掐唐河的屁股。 唐河挠了两下问:“小妹呢?就没有拜它当干妈的!” 林秀儿噗哧一下就笑了。 “倒是想,丧彪都胖啥样了,还有想拜它当福星的呢。 小妹可比丧彪更有个虎样,想拜干妈的可不少,但是人家小妹除了你,谁都不搭理呀,想拜都拜不着。” “那是,小妹多傲骄啊!”唐河说着,回手捏了捏小妹的肚囔子。 然后小妹就把后腿岔开了。 林秀儿说:“对了,明天想着给王婶扛一袋面过去吧!” “咋了,你借粮啦,不至于吧!” “不是,丧彪也知道王婶蒸馒头好吃,王婶只要一蒸馒头,它就去人家要,连吃带拿一次二十多个馒头,啥家庭供得起这种大肚汉啊。” “该说不说,王婶蒸馒头确实好吃!” 老王家是从山东闯过来的,王婶也是标准的山东妇女,而山东大馒头,更是驰名天下,王婶更是个中好手。 同样的面,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大锅,但是你蒸出来的,跟人家蒸的,就是不一样,就是不一个味儿。 这玩意儿根本就没处说理。 两口子说着话,没一会功夫,呼吸就越来越沉。 这年头的人,睡眠格外踏实。 外屋的沈心怡和蓝蓝可一点都不踏实。 打从林秀儿要起身的时候,两人就做好了准备,人在被子里,却悄悄地把线衣线裤连同啥啥全脱了,就等着轻装上阵了。 结果,林秀儿没走。 月光下的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浓浓的敌意。 哪里还有前两天,还往一个被窝里骨碌的亲热劲啊,简直就跟彼此都是灭门仇人似的。 要说这女人的仇,来得也确实是莫名其妙。 唐河和林秀儿起得挺晚的。 大冬天的不进山不打猎也没啥事儿,早上起来正是旺的时候,所以,起那么早干什么。 沈心怡和蓝蓝在外屋地做饭,两人一个炕坑一个炉子,一个八印大锅一个六印小锅,各忙各的,明明就两个人一个厨房,却像画了楚河汉界似的。 门一开,韩建军卷着寒风,带着霜花进了屋,拍着身上的雪,先跟沈心怡打了个招呼。 “小姨,我唐哥呢?诶,这位是,啊,是蓝蓝姐吧!” 第907章 这个好处不一般 韩建军打着招呼,林秀儿赶紧张罗着做饭。 扯了一会闲篇,杜立秋也过来了。 韩建军往外屋地看了一眼,见女人们都在忙着,便说道:“唐哥,这个事儿……” 唐河把那三张软盘往他怀里一放,然后又往后一指:“人在菜园子的雪堆里头。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就开个破吉普,也拉不走啊。” 韩建军的脸有点红,吭哧了半天也没放个屁出来。 唐河顿时皱起了眉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那哼哧啥呀!” 韩建军突然抓住了唐河的手。 唐河一愣,然后瞬间爆怒,大老们儿拉什么手啊。 “撒开,你给我撒开!” 韩建军没撒手,反倒是抓得更紧了。 唐河气得起身就要揍他。 “唐哥,你得帮我啊!” “妈了个*的,帮不帮的你先撒手!” 林秀儿探头看了一眼,见没有打起来,缩身回去接着做饭。 韩建军终于松了手,捏着软盘苦笑着说:“哥,这事儿,有点复杂!” “有多复杂啊,拿回去,上交,人带回去,该火化火化,该陵园陵园,家属该补偿就补偿!” “复杂的是大环境,我们开放了嘛,收音机都能直接收听老美之音,有相当的多的一部分人,其实对那边都有好感,也想着是不是能够使用一下光明之塔的体制!” 唐河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身为一个重生者,如果不知道那么做的后果,那就是白重生了。 北边的巨熊如今摇摇欲坠。 再过几年,庞然巨熊轰然倒下,人们欢呼着,终于结束了黑暗,迎来了光明。 但是再过几年一看,我草,当初说的幸福生活呢?怎么混来混去的,还混成了老欧的纸宫了。 但是在这个时代,人家就是先进,文明又光明的代表,全世界都这么想,包括我们自己的上层也这么想。 韩建军叹道:“就连我们这一系的内部,有那种想法的也不少。” “那还想啥啊,直接撸下来啊。” “拜托,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谁还没几把刷子啊,总不能因为人家有想要学习先进的想法,就直接把人家给撤了吧。” “别绕了,这种事儿不能多说的,会死书的。” 韩建军说:“我家老爷子跟上头联系了一下,意思是让我带着东西走一趟,谁跳出来,谁叛国!” “引蛇出洞?你就是那个饵?” “没错,但是你看我这小身板……” “慢走,不送!” 唐河说着,就把韩建军往外推。 还没推到门口,林秀儿就赶紧上来拉住了韩建军:“建军啊,你走啥呀,饭都快做好了,先吃口饭啊!” 东北人一般是这样的,只要快到饭点了,不管家里有啥没啥的,哪怕是大碴子粥,总得让人吃口热乎的,绝对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走,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唐河瞪了林秀儿一眼,这就是灾星,留他说什么饭啊。 林秀儿不管,你们男人谈什么大事谈崩了我不管,反正不能让人家饿着走,传出去人家只会说家里的娘们儿不懂事儿。 韩建军拽着唐河说:“唐哥,没有你们,我必死,你帮帮我吧,只要送到京城,交给那位……” “哪位?” “当然是最大的那位!” 唐河顿时怦然心动。 要是能见一见那位的话,好像,冒点险也不是不行。 韩建军一看唐河心动,赶紧又是好一通劝说,“唐哥,就凭你的功劳,真要是见着了,人家高低得请你吃顿饭呐!” “这个……好像可以有啊!” 唐河更加心动了。 杜立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没听懂他们说啥。 但是懂不懂不重要,听着好像要打架的意思啊,这个更可以有了。 “那我们得带着枪啊!” “不用不用,这种事儿,在国内不许动枪的,一旦动枪,性质就变了,这方面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唐河皱眉道:“你拿什么保证?” “大哥,你想想啊,谁还没点靠山啊,你有枪,我还有炮呢,真打起来了,那还不得跟战争一样啊。 在国内搞这么大,他们是真不怕搞严打吗?在那个层面严打起来,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啦。 所以,放心吧,那是另一种层面,另一种有默契的游戏。” 韩建军这么一说,唐河更放心了。 打架嘛,谁能打过杜立秋,要是带着虎小妹出去转一圈,我去,天下无敌啊。 唐河说:“去也行,好处得给!” “没问题,你看中了哪个位置,保证三年之内就给你推上去!” “滚犊子,我的枪坏了,你回头给我整两把56半吧。” “两把怎么够,我给你整两箱,高射炮要不要,围猎的时候打野猪贼带劲。” “你干脆给我搞俩东风得了!” 韩建军还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倒也不是不行!” 唐河一愣:“啊?” “我听说,上头正跟沙头巾谈着呢,看那意思,好像可以卖,不过现在卡在我们要驻军,导弹卖给你,但是射不射,得我们说了算!” 唐河猛地想了起来,好像就是这两年吧,沙头巾从我国买了导弹,东风那个级别的,打那以后,沙头巾那块老稳当了。 不管周边谁打仗,把这些老古董拉出来转两圈,谁都不敢呲牙了。 那也是东大唯一次对外出售这种战略级别的武器。 “好几十个亿,还是美刀,咱没那些钱,再说了,你买过来也没用啊!” 唐河看着韩建军一脸认真的模样,觉得他多少有点大病。 在唐河家吃了饭之后,到老范家又打了一电话,告知一声要把磁盘和英雄一直送到京城去。 回来之后,从后园子里把大箱子挖出来,然后抬到了面包车上。 沈心怡还想问问这箱子里装的是啥呢,结果被林秀儿给拽了回来,只是帮他们准备好了要出行的吃喝用度。 就连一颗颗的子弹都擦得锃亮,还把弹匣给装好了,就当是送男人进山打猎。 对于唐河来说,这一趟跟打猎也没啥区别。 第908章 这也太儿戏了 杜立秋一直摆弄着那把SVD,稀罕得不得了。 唐河一边开车一边说:“对了,回头你把这把枪带走交上去啊。” “你留着呗。” “我留它干什么,刺刹省长啊。” “没事,你就是真刺杀了,我们也保你。” “滚犊子,这玩意儿打猎威力过剩,而且子弹也不好找。” “我给你找,给你找高精弹。” 杜立秋说:“留着吧留着吧,这家伙打猎多带劲儿啊!” “带劲个屁,射程远有鸡毛用,你自己想想,在林子里的时候,枪能出去三十米远不? 咱哪回打猎,有超过百米的时候!” “摆家里看也好啊!” 杜立秋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快到镇上了,叫着老武不?” 唐河想了想,“问他一声吧,要把事情跟他说清楚,去不去都随他!” 车子到了豆腐坊,唐河还没等说呢,武谷良就匆匆地上了车,然后挥手道:“走走走,快走!” “咋地了?有老虎要吃人啊!” 武谷良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但是他的烦恼,男人都懂。 豆腐坊有豆腐西施,还有她的表姐表妹,该说不说,模样都不差,而且身段也都好。 要不是武谷良这个出了名的大混子总往这里跑,说不定多少人打她们的主意呢。 不过,一个女人闹起来都够让人烦心的,这一闹腾还是三个,已经不是简单地乘三了。 短短几天,武谷良的头发都快白了。 唐河没问是怎么回事,但是杜立秋问啊,他跟武谷良的关系可好了,毕竟是经常打一口井的铁关系。 一说这个,武谷良就怒了,“我特么就一个人,还能劈三半啊,再说了,我得啥体格子,才能一天三次啊。 三次还不算,就特么连多少下,也都要跟我磨叽一下,谁他妈办事儿还数着多少下啊!” 杜立秋说:“我就数啊,我跟你说啊……” 一车里加死人共五个男人,男人聊起这种话题来,往往简单粗暴又直接,属于不可描述的那种。 面包车慢悠悠地一直开了邻镇,武谷良才发现他们带的枪不一样。 武谷良再一看车上这大箱子,伸手一敲,再抽了抽鼻子。 “死人?我草,你们两个,又背着我搞事情!” “你乐意留在镇上扯犊子,还怪我们了。”唐河没好气地说,然后又给了韩建军一脚。 韩建军赶紧把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下。 武谷良都呆住了。 “所以,我们就这么开着车,大摇大摆地往京城走,一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一帮人,把咱们突突了?” “倒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前方的林业检查站里头,钻出七八个人来,把车拦停之后,为首的汉子厉喝道:“下车,全都给我下车!” 韩建军从兜里掏出证件亮了一下:“下什么车下车,关你们什么事儿,抬杆!” 为首的汉子狞笑道:“还抬杆?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我怀疑你们走私,下车,接受搜身……” 这时,唐河把AK举了起来,亮在了那个汉子面前。 汉子嚣张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唐河淡淡地说:“拦我们的路,连个枪都不带,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兄弟,别冲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放行,现在就放行!” 那个汉子赶紧带着手下的兄弟往后退,木头杆也抬了起来。 唐河他们轻松过了第一关。 韩建军无奈地说:“哥,咱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咱不能动枪!” “我又没开枪!” 唐河十分不满地说道。 韩建军说规则,但是唐河哪里敢信啊,我可以不开枪,但是枪杆子,一定要握在自己的手上才行。 山路难行,冬天的山路更难行,上坡的时候要往路上扬沙子推行,下坡的时候,还得拿个木头方子,在车打滑的时候,往车轮底下塞。 车子走得很慢,再加上冬天黑天也早,才走了几十里开就黑了,得找地方歇下了。 车子开进了镇里,车停在招待所,那位英雄也不用搬下车,还要把车窗打开一些,本来就没化,再冻一宿,比冰棺的效果还要好。 先找了一家小吃铺,喝碗羊汤热乎一下。 正喝着呢,从外头进来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看到武谷良和唐河之后,啊哟了一声,赶紧上前打招呼。 “唐哥,杜哥,武哥,还有这位大哥,吃饭呐,诶呀妈呀,来这了咋不跟兄弟我说一声呢。 喂,那个谁,就让我们大哥喝你这破羊杂汤啊,赶紧的,再切二斤羊肉,囫囵个的羊排拿一扇来,还有,把你们藏起来的酒给我拎两瓶出来,我要跟几位哥哥好好喝点。” 唐河赶紧摆手示意不用了。 这个坐地炮混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跟唐河他们搭上关系的机会,哪里肯放弃。 酒打开,杯倒满,碰杯的时候小声说:“唐哥,兄弟我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子,之前有人找我,出一千块,要摁你们一下子。” 这个摁一下子的意思,就是收拾一顿。 杜立秋呲牙一笑:“那你咋不摁一下子呢!” 混子一拍大腿:“嗨,我得喝多少假酒,才敢跟几位哥哥动手啊。” 混子又小声说:“我看着可不像摁一下子的意思,那个逼,鬼头鬼脑的,好像要使阴招儿啊!” “哪来的?在哪呢?” “看着不像本地人,在林业招待所呢!” 唐河把杯里的酒干了,然后起身说:“走,去会会他!” “好嘞,我再叫几个兄弟……啊哟!”混子一拍自己的脑门:“几位哥哥出手,哪还用得着我叫兄弟啊。 对方就俩人,一个瘦得跟鸡崽子似的,一个白得像娘们儿,都不够杜哥一只手摁的!” 混子起身的时候还招呼老板,把酒和肉都热着,我们一会回来就吃,我们先温酒斩个华雄再说。 唐河出门的时候,跟韩建军说:“他们来得也太快了吧,咱这才刚出门。” 韩建军无奈地说:“快啥呀,你那边电话一打过去,人家那边就知道了,我从家里一出门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有准备了。 要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人家半路上就把我劫住了。” “走吧,先看看是哪来的货色!” 到了林业招待所,杜立秋一马当先,直接就冲了进去,踹门进门,在怒喝声中,咣咣两拳一脚,全都消停了。 然后,从屋里拖出个瘦子,又拽出个白胖子来。 招待所的科长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探头看到是唐河,赶紧又缩了回去,此事,须请局长出马。 “就这?” 唐河有点不可思议。 家国大事儿,太儿戏了吧,怎么不得派几个特种兵啊。 第909章 我要他死,现在就死 韩建军上来一瞅,哟啊,认识,牙林某某局长家的孩子。 瘦子盯着韩建军说:“建军哥,用不着玩这么大啊。” 韩建军冷冷地说:“是你们先要往大了玩的。” 白胖子大叫道:“我们也是为了国家,我们国家*****” 白胖子叫出一连串不可描述的话,意思就是人家是牛逼的,是先进的,我们是落后,我们想要赶超世界,必须要向先进的看齐。 白胖子还要大叫呢,唐河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人踢昏了过去。 我可去你妈的吧,老子就是安安稳稳地把东西,把英雄送到京城,然后见一见传奇。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非得说出来呢。 就好像说出来,你能说服我一样。 韩建军阴沉着脸,掏出个小本本,刷刷地记了几笔。 瘦子还要大叫,杜立秋掐着他的脖子叫道:“老韩,要不要问问背后还有什么人,我给他上点手段!” 瘦子大叫:“你敢!” 杜立秋狞笑道:“呀喝,还头一回有人怀疑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杜立秋说着,一脚踹翻瘦子,上去直接把他的裤子扒了,大叫道:“老武,给我点家伙什!” “来了来了,这个行不行!” 武谷良跟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似的,跑到厕所抄了拖布回来,然后一脚踹断,把尖茬的那一面递了过去。 杜立秋说:“不用尖的,用圆的那边,比较好捅!” 瘦子眼看着杜立秋要来真的,吓得嗷嗷直叫唤:“建军,建军,你管管啊!” 韩建军没敢吭声,而是望向唐河。 瘦子大叫道:“你瞅他干啥,人是你带来的,你,你要搞死我吗,兄弟,斗而不破,你这样坏了规矩!” 韩建军沉声道:“就你这个级别,规矩还用不到你身上。” 韩建军嘴上这么说,还是望向唐河,带着点哀求。 杜立秋跟韩建军那也是过了命的兄弟,但是兄弟跟兄弟,还是有区别的,有唐河在,别人都得给我往后稍。 瘦子惨叫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哀求了起来。 招待所楼下,这个镇的林业局局长老陈急得团团转,镇长和所长也来了,一听说楼上是唐河,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这是你们林业局地头发生的事儿,要管也是林业公安局来管,我们地方派出所守规矩,绝不越界执法。 林业公安局的局长老宋低着头看着脚尖,假装自己是个瞎子和聋子,打定了主意,主算你林业老大下令,我也装听不着,听着了我也磨蹭,反正我不上去。 瘦子有一种强烈的便意中,发现事情不是那么对劲儿。 怎么全都听这个小年轻的?他凭什么? 唐河眼看着拖把都进去一尺多了,摆了摆手。 杜立秋把拖布杆子一扔,瘦子发出如释重负的哼叫声。 杜立秋怒道:“唐儿,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还矫了巴情的,你这是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瘦子惨叫着,心说黑大个你特么可别基巴说了,我都快要被你捅死啦。 唐河瞪了杜立秋一眼,刚要说话,杜立秋就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评书里说的,反正你说啥我听啥。” 唐河哼了一声,也就是他缩得快,要不然的话,今天非得狠捶他一顿不可。 出去转了几圈之后,立秋飘了啊,一点都不珍惜现在消逼停的小日子啊。 至于武谷良,一直缩在杜立秋的身后。 他也知道亲疏有别,再铁杆兄弟,那也是有先来后到的,立秋冲锋被打了回来,自己还冒头干什么。 什么林文镇头号大混子,在我唐哥面前,狗基巴都不是。 一胖一瘦跑了,唐河他们要去小旅馆,刚一下出,林业局的局长就迎了上来,上来就握住了唐河的手,热情地说:“小唐,你看你,外道了是吧,啥时候来的,咋不吱一声呐,走走,上家喝酒去。” “喝啥酒啊,不喝了!” “没事没事,喝点喝点!”老宋拉着唐河说道:“这地方交给我,都是我提拔起来的,保证不会出事儿。” 唐河推脱不过,被老陈局长拽着走。 唐河下意识地说:“宋局,一块呗!” “啊?那你们的东西!” “车上没啥玩意儿。” 宋局顿时松了口气,东西越少越好,事儿越少越好,喝顿大酒,安顿好了,明天送走。 至于唐河这一趟搞出动静来因为点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没死人,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真要是死人了,别死我们自己人,那就跟我们也没关系。 唐河又喊了一声通风报信的大混子,那混子顿时就乐了,赶紧把做好的羊肉羊汤啥的端着,一块去了局长。 身为一镇大混子,能跟两位顶级的局长一起吃饭,还是到家里吃饭,往后他在这一片的地位,蹭蹭地涨,横着走都没毛病。 胖瘦二将也有些人脉,大晚上居然被他们找到了电话,一直打到了牙林那头汇报情况。 情况汇报完了,瘦子捂着屁股,咬牙切齿地又打了一通电话,大吼道:“老鬼,给我弄个人,我要他死,现在就死!花多少钱我也要弄死他。” “妈呀,钱哥你这话太埋汰人了,有事儿就吱声,我老鬼保证,他活不过天亮。” “就在这一片,我刚问出来,姓唐……” “嗯?”电话那边的老鬼一愣:“是不是叫唐河,很年轻,身边还有一个老壮实的黑大个,特别能打?” “怎么?能打你就怕了?你特么不会用枪啊!” “钱哥,我不敢!” “啥?你不敢?你可是牙林……” “我大哥老肥你知道吧。” “知道,他不是残了吗?” “知道咋残的吗?” “喝多了冻的吗?” “不是,上次在满州里,大哥们被端了,死了不知道多少,我大哥从草原顶着白毛风爬回来,冻掉了手脚。 钱哥,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大兴安岭乱不乱,我唐哥说了算!” 第910章 江湖上送给唐哥的见面礼 瘦子放下电话之后,胖子还问道:“怎么回事儿?妈的,敢打我,搞他!” 瘦子深深地看了胖子一眼说:“我家老爷子怒了,要收拾我,我得去南方躲一躲!” “怕个屁,只要事儿办成了,老爷子也得给咱鞠躬。” 瘦子没说话,默默地跟胖子分道扬镳。 胖子不屑地呸了一声,咱是什么人物,只要打个招呼,大把的人乐意舔咱的脚趾头。 唐河这边消停地睡了一觉,精神饱满地下了楼。 一楼还坐着好几个林业公安的工作人员,还带着枪的那种。 此前那个混子,带着包子豆浆豆腐脑小咸菜,在门口等着呢。 唐河诶呀了一声,赶紧上去跟那些工作人员打招呼,这是在这守了一夜啊,真是太过意不去了,这事儿得记下来,回头整着啥好东西,都得送一送。 人情往来,都是这么攒下来的。 唐河真要是个抠批嗖嗖,连二两肉都舍不得的人,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怕是早在大兴安岭乱不乱,我唐哥说了算这话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要搞他了。 大混子赶紧上来送早餐混个脸熟,看他那一脸讨好的样子,像极端了后世那些舔也舔不到的舔狗。 但是,他是真舔到了。 唐河也吃了一些早餐,豆浆放了糖,是甜的。 豆腐脑放的是卤,卤子是用鸡蛋,黄花菜,木耳丝等炒过再勾芡调制的,吃的时候再加点辣椒油,韭菜花酱,咸香又滑润。 对于东北人来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豆浆也该是甜的,豆腐脑也该咸的。 唐河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出门跟一众人告别,接着往前开。 今天这路更难走,有个老长老长的大上坡,好不容易连推带拽地到了山顶上,结果车一滑,出溜溜地就往下滑。 也亏得唐河车技惊人拽住了方向盘。 杜立秋力量惊人,抓着车前机盖的缝处死命地薅。 还有武谷良身法灵活,拿着一根木头杆不停地往车轮底下垫,咣咣当当地居然没翻到山下去。 只有韩建军这个小垃圾,抱着装英雄的木头箱子就知道嗷嗷叫。 也亏得碰着个赶牛车的老汉,人家用牛车拽着面包车,折腾到天快黑了,才爬到山顶上。 唐河要给钱,人家老汉说啥不要,就是借了个牛,要什么钱啊。 唐河也没硬给,车上有陈局和宋局送的烟和茶,还有大混子特意给捎的两个大肘子和半扇羊排,索性全都搬下来塞给了老汉。 给钱人家不要,但是给东西,老汉就乐得不行不行的。 肉可以给儿孙们解解馋,这烟都是阿诗玛,菜也是带包装的那种,瞅着就比猴王高档,留着走亲戚送礼啥的都够用了。 下坡的时候慢慢出溜,下了坡之后,就是一溜大平原了,一直出溜到库都尔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这年头可没那些路灯,更没有所谓的灯光污染,今天还是个阴天,天一黑,那家伙还真是伸手不见一指,两车灯的灯柱都无法照亮道路。 好在前方的镇子已经可以见到星星点点的灯火了。 刚到了镇子边上,几束电棒昏黄的光便照了过来,车灯下,路边或蹲站着十来号人,一个个捂着狗皮帽子,手揣在袖口里,看到车过来,忽啦一下全都站起来了。 这是堵上来了啊。 杜立秋探头看了看:“没枪诶,那咱也不用枪,老韩,把那根棍子给我!” 杜立秋在路边砍了一根鸡蛋粗的硬榆树干,削吧削吧,半米多长,绝对是一根能打死人的好短棍,比棒球棍什么的顺手多了。 杜立秋拎着硬榆棍,推门就要下去开干。 这时,一个满帽子都是霜花的汉子凑了过来,大叫道:“是唐哥吗?我啊,库都尔的小张!” 鬼知道小张是谁,唐河也不认识啊。 但是武谷良认识,是库都尔有名的厂混子,厂混子指的是有编制有公职,在林业局的厂子里横行霸道的混子。 论级别,比从前没编制的武谷良牛逼多了。 因为往上论,武谷良那叫无业游民,人家是正巴经的工人。 这个三十多岁,自称小张的厂混子,递过来的既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烟,阿诗玛,好烟,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的招待烟,面子烟。 人家笑脸迎人,把拎着棍子要开干的杜立秋给整不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哥们儿,你啥意思啊!”杜立秋没好气地说。 憋着这一口气,他难受啊。 小张赶紧又把烟递了递,然后说:“这不是听说唐哥来了,想给唐哥送点礼嘛,走走走,去站前小红招待所,那是我小舅子开的,有大礼要送给唐哥!” 小张说完,也不等唐河说话,然后一挥手。 十多号人挤挤喳喳地,不停地探着身子,想看看唐河长什么样儿。 唐河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整的跟迎接教父似的。 唐河敢冲灯发誓,两辈子加一块,自己也在道上混过啊,这些道上的大哥,除了跟武谷良处成了兄弟,别的混子一概不认识。 就这,还是把人家武谷良从江湖上拽下来打猎了,现在连科级干部都混上了,相当于从良了。 唐河不太了解,但是在大兴安岭这一片,武谷良那就是一方传奇。 从一个不入流的,就知道耍狠的混子,一跃而成为科级干部,这不是传奇是什么。 小张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奔着站前招待所就去了。 唐河现在还是一脑袋雾水呢。 到了院里,小张热情地把他们请了下来,然后请进了屋,今天招待所不营业。 一进屋,就是一股饭菜的香气。 一个小媳妇儿正端着一大盆的小鸡炖蘑菇往桌上放。 外屋地,一个老娘们儿领着两个年轻些的媳妇儿正忙着炒菜,一股溜肥肠臭的哄的油香味儿也扑鼻而来。 小张赶紧介绍,这是我妈,这是我媳妇儿,那是我小舅子的媳妇儿,最漂亮的那个,是我姐。 然后再介绍屋里的人,这个是我小舅子,那个是我姐夫,这个是林场的,那个是板皮厂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方混子。 唐河哭笑不得,跑了两天,结果一头扎到混子窝里来了。 小张拽着唐河到了里屋,开门一指:“唐哥,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第911章 杀只鸡,吓个猴 唐河一看屋里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白胖子,不由得哟喝了一声。 小张赶紧说:“唐哥,你是不知道啊,这个逼,老他妈嚣张了,找到咱哥们儿,随便甩了几个钱儿,就让咱哥们儿把你给绑了。 我了个大草的,他特么也不打听打听,我唐哥是什么人物,还敢让我绑你,我当然先把他绑了啊。” 胖子一边挣扎着一边叫道:“我给你钱,更多的钱!” 小张上去照脸就是一脚,骂骂咧咧地道:“钱,咱是贪钱的人吗!” 小张说着,还不停地偷瞄着唐河。 在唐哥面前说这个,不是给老子上眼药儿嘛。 再说了,一顿饱还是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 唐河蹲到了满脸是血的白胖子跟前说:“还有个瘦子呢?” “呸,草的,姓唐的,别以为你很能打很能混,我告诉你,真正出来混的,讲的是实力,是背景……” 小张噗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韩建军在后头更是笑得快不来气儿了。 白胖子被笑得一脸懵。 韩建军摇头道:“姓胡的,你特么的留学留傻啦!在大兴安岭这片地界跟我唐哥讲背景?你知不知道我唐哥的丰功伟迹……” 唐河赶紧摆手:“低调,低调!” 白胖子一脸懵逼地说:“他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能有什么背景,能有什么丰功?” 韩建军摇了摇头,懒得跟这个被国外洗脑的傻逼再多说一句话了。 杜立秋上前按住了胖子的脑袋,啪啪两个大嘴巴子:“那个瘦子呢?” “你敢打我?” 杜立秋狞笑道:“看来,我给瘦子上刑的时候,你还昏着,没看到啊,来来来,我们试试看!” 杜立秋再一次拽了拖布杆子回来。 不过这回,杜立秋算是遇到对手了,胖子非但没招,反倒有点享受的意思。 杜立秋大叫道:“唐儿,这个货不对劲儿!我得换一招儿!” 杜立秋出手,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胖子立马就招了。 唐河摇了摇头:“你这不相当于人家牵驴你拔桩吗,二货啊,老韩,交给你了。” 唐河说着,拍拍韩建军的肩膀,出去跟小张他们喝酒去了。 这时,库都尔林业局的头头也来了,镇里的头头也来了,一般都是处理完了,开始喝酒的时候,他们才会露面。 白胖子那头还叫嚣着,敢伤害我,我要弄死他们。 韩建军也痛快,直接就拎了去打电话。 白胖子的电话一通,立刻哭叫了起来,电话那头,一个威严的声音说:“也就是说,你失败了?” “爸,我被打了,我被折磨了!喂,喂?爸,我草你个妈的,爸……” 白胖子看着嘟嘟做响的电话陷入了震惊当中。 韩建军拍拍他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 韩建军说完也回去了。 唐河这边见韩建军回来了,笑着问了一下,韩建军摆了摆手,“诶,总不能把他弄死吧,吃点苦头得了。” 喝了半斤白酒的小张立刻叫道:“对,必须让他吃苦头,哥几个,你们跑一趟,妈了个批的,在库都尔这地方,得罪了我唐哥,他要是能吃着一口饭,喝着一口气,找着一间房儿住,都是对我们唐哥的不敬。” 几个小弟领命而去。 唐河也没有阻止。 妈的,没特么把他埋在山里,已经是看韩建军的面子了。 要是依他的意思,但凡是来找事的,来一个埋一个,一直埋到他们不敢来为止。 这时,库都尔的林业局长笑着跟小张说:“小张,听说你的能力不错嘛!” “诶,就是混日子。”小张赶紧回道。 唐河瞪了他一眼,小张顿时手足无措,我这是哪里说错话了呀。 局长笑道:“板材厂效益不好,现在咱们想摸索一条新出路,小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小张一愣,然后说:“那一帮大傻逼,就知道张着嘴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那不是扯蛋吗。 全国这些林业局,那些木材产出,你不主动找人找销路的,效益怎么可能好。 咱这地方要木材有木材,要铁路有铁路,运输也方便。 板材不太好卖,但是木方啥的就好卖了,矿区都用这玩意儿支矿洞,咱可以问问他们要啥料,咱们就给啥料……” 小张顿时涛涛不绝起来。 局长笑着不停地点头,最后也没说什么,不过已经表达了很明显的意思,要把小张从普通的职工,往上提一提,给他加加担子。 有的时候你还真别不服气,在时代的大转弯时,普通人,特别是那些两辈人都老实巴交地当工人,习惯了工厂,国家包管一切,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甚至一旦失去了这个铁饭碗,明明身强体壮,却连吃饭的能力都缺失。 那是一种迷茫,无助,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明明一切都是国家管的,我只管为国家做贡献就好了,可是,怎么突然就不管我了呢。 像小张这种混子,反倒是头脑灵活,很能适应时代变革的环境,也吃到了时代的红利。 现在不过就是借着唐河,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 有这一胖一瘦两个先锋探路,唐河他们一直走到牙林,都没有再遇到不开眼的。 倒是起到了杀鸡吓猴的作用。 反倒是在牙林,去了一趟韩建军的家里住了一宿。 韩建军的媳妇儿也不在家,据说是在医院值班,具体内情,唐河他们都知道,也就不挑这个理。 但是,老韩家的老爷子却没露面,这就让唐河不爽了。 你们利用韩建军把我拽了过来,现在倒好,连句鼓励的话都没有吗? 韩家老爷子没来,倒是让唐河等到了意外的人。 孙宝明,还有他妈,他姥姥! 也就是说,沈心怡的姐姐还有亲妈,再一次跟唐河见面儿了。 孙宝明的出现,是替孙家表态的,我孙家支持的方向是什么,直接宣告了出来。 而老太太和沈姐的到来,就没那些说道了。 什么家国大事我们女人也不懂,我就是心疼闺女,心疼妹妹。 老太太拉着唐河的手,问着沈心怡的近况,问着唐河父母的身体情况。 这慈祥的态度,越看越像自己的丈母娘张秀春。 分明就是默认了他和沈心怡明显不正当的关系。 不对呀,你们是不是误会了点啥呀。 我真啥也没干呀。 老太太给沈姐使了个眼色。 沈姐心知肚明,把唐河拉到了旁边,小声地说:“我妹都上环了,我们又没啥意见,你还有啥好顾忌的。” “不是……” “好了好了,去等着,马上开饭了!” 沈姐不由分明,把唐河推了出去,然后跟老太太做着饭。 娘俩向外头看了看,然后鬼鬼祟祟地把脑袋贴在一块。 老太太说:“小怡上环这个事儿……” 沈姐小声说:“你放心吧,大夫是我同学,我跟她打过招呼了,小怡就是在手术台上躺了一会,人家假装给上了,其实没上的。 小唐年轻力壮的,说不定出不了正月就能怀上呢!” 第912章 杜立秋会兵法 唐河他们在牙林稍做休整,正常应该走阿荣旗,这么走贴着齐市的富拉尔基区过去。 说是一个区,其实离齐市老远了。 但是杜立秋扭扭捏捏地,吭哧瘪肚地,非要走草原。 开个面包车,走个鸡毛草原啊。 杜立秋理直气壮地说:“人家老韩都说了,有一伙人就在免渡河那边埋伏咱呢,明知道有埋伏还往里头,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唐河大怒。 杜立秋你个大虎逼哨子,还怕埋伏吗? 你特么就是想去草原会相好的。 人家姑娘……咦?过了两年了吧,姑娘也长大了吧。 唐河冷冷地看着杜立秋。 人家草原上的姑娘可是敢爱敢恨呐,你真要管不住家伙什,跟人家扯了点啥,人家可真会找家里去的。 之前又不是没找过。 杜立秋说:“我就是想念我的安答了!” 草原上那直爽的汉子,唐河也有点想念啊。 而且,只要进了草原,地广人稀白毛风的,管你有多少手段呢,你得先能找得到人呐。 然后从草原出来,上了公路开了车,怕是要不了半天就进京了。 人家杜立秋说的也没毛病,放古代那会,从草原出来,骑着马两天大军都围困京城了。 咱又不围困,咱这叫明修栈道,暗流陈仓,咱这叫声东击西。 唐河气得给了他两脚,你还会个兵法。 面包车从牙林出来,直接就奔西去了,然后一头就扎草原里去了。 牙林这地方,有头有脸的大哥全都躲了,生怕姓唐的想起他们来。 牙林好歹是大城市,大城市的江湖大哥蛇鼠两端,想得就比较多了。 可是在暗处,依旧有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呢。 唐河他们放着好好的国道不走,居然一头扎进了草原,这一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纷纷开始调动人手。 牙林都热闹了起来,好几辆212拉着满车的人往草原上追。 甚至还有嚣张的,还没出城区,就开始啪啪地放枪了。 对手开始变得嚣张而又肆无忌惮了。 毕竟已经到了牙林,再走就算出了大兴安岭。 你唐河在大兴安岭牛逼,在大兴安岭外,都进草原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了,你还牛逼吗? 再说了,草原上一马平川的,躲都没个地方躲,今天务必要拿下。 唐河根本就没往那地方想,只是开着车,沿着大概的方向开车。 草原上的雪很厚,开车的时候要格外的注意。 但凡看到有雪包的地方,千万不要压。 看到雪上有小旋坑的时候,也不要压。 因为那下头,要么是旱獭的盗洞,要么就是狐狸、狼啥的挖出来的坑,会陷车的。 唐河不知道的是,身后的追兵足有十几伙,加起来足足三五百人之多。 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干什么的都有。 唐河他们这一趟,几乎把整个林区,再加上齐市以西的潜伏者扫了一大半。 只不过这些非专业人士,进入草原之后,车子陷坑的陷坑,掉雪窝子的掉雪窝子。 年后这个季节,草原上也是正冷的时候,尺多厚的积雪中行车,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倒是有一伙十几人,在一个圆脸汉子的带领下,开着三台212,居然稳稳当当地,越追越近。 圆脸汉子后头,一个同样圆脸的汉子问道:“阿米尔,我们在满州里生意做得好好的……” “哈特,我们可不仅仅是商人,我们还是伟大老苏的潜伏者!” “可是,我们要干什么呀?” “抢三张磁盘,不管那个磁盘里是什么东西,反正不能让东大上层得到。” “好吧好吧,这一次我们可是能露面的人手都带来了,如果行动失败的话,损失会非常惨重!” 叫阿米尔的汉子一笑:“我们可是老苏的鞑靼人,草原也是我们的家,在自家的地头上,几个汉人,哼!” “你是队长,你说了算!” 阿米尔叹道:“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听说,这是来自克勃格的命令,还是普琴局长的命令。 我跟上头的兄弟打听了一下,他说的话我没太听懂,有一种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意思。” 哈特一耸肩:“你这个队长都听不懂,你还能指望我一个干力气活的队员能听得懂吗。 反正任务很简单,找到他,杀了他,拿了东西,回去交差,然后我们就可接着快乐地做生意了。” 后头的几个汉子哈哈大笑,吵着赶紧把任务完成,然后一定要安排他们去蒙古送货,那里有大把的姑娘,排着队,只要少少地一点钱,就可以像上帝一样,怎么玩都行。 车子里立刻弥漫起欢快而又不正经的气息。 唐河哪里知道啊,他现在只是沿着一个大概的方向行驶。 在草原上,想找到某一个人,太难了。 但是也比较简单,只要碰到了蒙古包,然后方圆几十里的牧民,在一天之内就都知道了,并且能赶来大半。 也不知道唐河他们是不是走错了,一直走了两天,车上带的油都加了两回,只有一片白茫茫,还有白茫茫是冒出来的枯草,蒙古包更是一个都不见。 倒是黄羊群见着好几群,唐河也懒得打,车里带着一大堆给草原兄弟的礼物呢,实在是装不下东西了。 那处黄羊群突然炸了,一路狂奔了起来。 十几只狼形成的狼群,正围着黄羊群狂奔着,时不时地从外围扑翻几只。 唐河他们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叫了一声好战术,这伙狼群很高明嘛。 狼群追逐着黄羊群渐渐地远去,唐河他们也看到了后方逼近的三辆吉普车。 相距还有百米的时候,哒哒哒的枪声响了起来。 子弹蹭过面包车,发出阵阵金属脆鸣声。 还有子弹打进了车里,被车上的礼物,还有厚重的装冰装人的木头箱子挡住了。 唐河抽枪,翻身踹开了后门,回手就是一个点射,然后向韩建军说:“这就是你说的斗而不破,不能用枪?” 韩建军也懵了:“我,我不知道啊,我知道的消息,就是控制控制再控制,可以斗,但是不可以搞大!” 车辆追逐之中,一直跑了十几里地,双方都停了火。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AK是自动步枪,这玩意儿好用归好用,也真是废子弹啊。 现在大家都没子弹了。 唐河他们被逼停,对方车上下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杜立秋狞笑一声,抄起短棍。 只要没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怕。 可是,杜立秋晃着膀子刚刚冲上去,对方突然掏出渔网,哗地一下就把杜立秋罩住了。 草,在草原上用渔网,你们这些小垃圾不按套路出牌啊。 杜立秋啊啊大叫,却挣不开渔网的束缚。 随着杜立秋的怒吼声,远方,也传来阵阵狼嚎声。 第913章 放出杜立秋,剩下的不用管了 草原上有狼嚎声太正常了,谁也没当一回事儿。 韩建军这个小垃圾,才一个照顾就让人捶翻在地,脑袋都按到了雪里,不停地挣扎着,好像快要憋死了。 但是唐河和武谷良谁都顾不上他,拼命地去救杜立秋。 但是这些人,经验丰富,死死地拖住了唐河和武谷良。 阿米尔和哈特,给AK上了刺刀,端着枪就向杜立秋冲了过去,要把他捅死。 杜立秋死命地挣着渔网,渔网被挣得嘎吱做响,迸裂了几处,却屁用没有,细细的鱼线反倒是把他的身上勒得鲜血淋漓。 唐河凄厉地怒吼着,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盖世枭雄,最终死在不起眼的渔网之下。 那还是古代的渔网,现代的渔网,比古代麻丝制成的渔网可结实多了。 “老大,快看那边!” 一个汉子大叫了起来。 端着刺刀正要上前的阿米尔一扭头。 就见草原的雪地里,十几条黑影贴着血线纵掠如飞,径自向他们冲了地来,一直到了近前,一条格外壮硕,毛色微黑的狼,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 十几条狼在另外两条狼的带领下,嗖嗖嗖地就向人群扑了过来。 “狼群,狼群,是狼群!” 刷刷刷,三条狼扑到了阿米尔的身上撕咬了起来。 阿米尔怒吼着,甩开一条狼,刺刀挑开一条,再踢开一条,但是又有两条狼扑了上来。 十几条狼,真不够十几个人打的。 但是,唐河、和武谷良又不是死人。 要论干架,谁都不是杜立秋的对手,但是一对一,一对二三,还是能支巴一下子的。 当狼群的支援来了,唐河和武谷良的压力立刻一松。 武谷良怒吼着,合身扑到了唐河身前的一个汉子身上,往死里勒他的脖子,大叫道:“去救立秋。” 唐河来不及去车里取手插子,直接撞开人冲了上去,他盯上了阿米尔。 阿米尔的刺刀再挑起一条狼的时候,那条最壮的狼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阿米尔的胳膊。 阿米尔怒吼着,伸手揪住狼的后颈皮,一时又扯不下来。 这时,唐河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他手上的枪,蹬飞了挂在刺刀的狼,直接就把刺刀卸了下来,回手一刀向阿米尔的肚子扎去。 阿米尔拖着那条狼往后一退,闪开了唐河这一刀。 唐河也不纠缠,扑到了杜立秋的跟前。 杜立秋立刻将身体一撑,将渔网撑紧。 唐河一刀下去,滋啦一声,渔网破了一个大口子。 杜立秋一身是血地从渔网里钻了出来,身上的伤口,都是渔网勒出来的。 杜立秋狞笑着,没急着上前,而是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发出嘎嘎的响声。 阿米尔大吼一声,甩掉了那条头狼,呼喝着招呼了哈特和另外两个汉子,一起向杜立秋扑了过来。 杜立秋晃着膀子就迎了上去。 一支枪托兜头砸过来的时候,杜立秋连躲都没躲,用胳膊一架,然后撞到了对方的怀里。 那个汉子厉喝一声,伸手去抱杜立秋的腰。 “杂草的!” 杜立秋一声怒吼,抓着对方的衣领,兜着裆就把人高高地举了起来。 “哈!” 一声大吼。 “忽通!” 一声闷响。 哪怕地面有尺厚的积雪缓冲,这个汉子依旧被暴怒的杜立秋,全力地一摔,摔得嘴吐鲜血,吐得像喷泉似的。 咣。 杜立秋跟另外三条汉子撞到了一起,双方怒吼着,像是几头撞在一起拼死顺咬的猛兽。 唐河放出杜立秋之后就不再管他了,反身奔着韩建军去了。 韩建军这个小垃圾,被两个人按在雪里,腿都不蹬了,马上就要死了。 唐河纵身而起,一个大飞脚踹飞一个,另一个人抡枪砸在他的后背上。 唐河闷哼一声被砸跪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男人挺腰送胯的模样,桃都送到面前了,不抓一把,太对不起对方的配合了。 唐河伸手掏裆力地一捏。 “啊!” 惨叫声还带回声的呢。 再看另一边,杜立秋也捏人家的懒子了,但是他更凶残。 杜立秋捏着哈特的懒子,就这么把人抡了起来,做为男人想必知道这有多凶残。 哈特被抡得像风车一样,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啸。 唐河这边,人已经跪了。 赶紧把韩建军翻了过来。 韩建军脸色铁青,已经没了呼吸,这是已经背过气去了。 唐河一拳头砸在韩建军的胸口处。 “噗哇!” 韩建军猛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喷出一口浓痰,剧烈地喘息了起来。 唐河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到了武谷良的旁边。 武谷良胸口挨了一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韩建军啊啊地大叫着,捡起一支枪,抡着枪托就是一通乱砸。 还有七八条狼跟着他们一块撕咬着,一时间居然打了个平手。 唐河也不管他们了,奔着杜立秋那边就去了。 他跟杜立秋配合默契,杜立秋只管往前冲,唐河抡着枪托在旁边敲边鼓,扯对方的后腿,给杜立秋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阿米尔眼见着杜立秋一把一个,一摔一个,而且他特别喜欢捏人懒子。 对方居然还有狼群助阵,这特么的,不对劲儿啊。 阿米尔打了一声呼哨,转身就要跑,结果杜立秋硬生生撞开了拦路的人,冲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棉袄。 阿米尔瞬间被吓得头皮发麻,身子一缩,使了一个金蝉脱窍,然后撒腿就跑。 他带来的这几号人,就剩下阿米尔和三个人,跳上一辆212跑了,唐河他们想要发动另外一辆212的时候,车子一哼哼,没打着火。 这年头的212故障率就不别提了,说把人扔路上就扔路上,多正常点事儿啊。 等再换车的时候,阿米尔那几个人已经跑远了。 其它人的要么被杜立秋干翻,要么被狼群咬翻,要么被武谷良和韩建军抡翻。 大部分人都是伤而不死,唐河他们也没有补刀。 倒不是有妇人之仁,而是没那个必要。 谁闲着没事儿乐意杀人玩啊,又不是小鬼子。 这苦寒的大草原,不受伤都容易死在这呢,一个个伤得起不来身,断胳膊断腿的,大草原自然就把它们埋了,天上有鹰,地上有狼,地下还有耗子,自然就处理掉了。 杜立秋喘着粗气,伸手就把那条最壮的狼抄了起来,然后另一条狼也跳到了他的怀里。 杜立秋搂着两条狼,向唐河得意洋洋地说:“唐儿,唐儿,你还记得它们不?” 第914章 草原上有灵性的狼群 唐河也认出来啊,要是虎小妹的话,万千老虎中,一眼都能认出来。 但是这狼,看着都一个样儿。 杜立秋不满地说:“当初咱第一回来草原的时候,你在白毛风里丢了,我干了一个狼群,收了俩小弟一块找你……” “啊!” 唐河立马想起来了,确实,那是两只背叛了狼群的狼,现在居然自己拉帮单干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被这伙狼给救了。 十几只的小狼群,这一战损失惨重啊,足足折损了一半,还有两条伤得挺重,肠子都淌出来了。 唐河给治了一下,又包扎了一下,但是这种环境下,能不能活下去,还真不好说。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唐河他们立刻紧张了起来,难道第二波这么快就来了? 当马蹄声近了,远远地看到了有人骑着马,拎着套马杆,顿时又松了口气,是牧民,不是追兵。 当人近了,当先一个蒙古大汉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然后滚鞍落马,扔了套马杆就扑向杜立秋。 杜立秋也哟呼地怪啸了一声,奔着那个雄壮的汉子就去了。 两条汉子撞在一起,就像两头老虎一样撞击着,然后忽通忽通地摔了起来。 杜立秋刚历经一场大战,没摔过对方,被对方一个腿绊撂翻在地。 大汉伸手把杜立秋扯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搂住他,咣咣地捶着他的后背,大声叫着安答。 唐河也认出来了,正是那达慕大会上,跟杜立秋争夺第一的那位雄壮的蒙古勇士,号称草原第一巴图鲁,不过自打上次大会之后,第一这个名头,被杜立秋夺走了。 这个大汉普通话不太好,激动之下,忽里哇啦地也说不清楚,索性手舞足蹈了起来。 随后几个大汉过来,亲热地跟杜立秋拥抱,根本就没人答理唐河他们。 他们语言不怎么通,但是感情却是炽烈的,拿出马奶酒来,相互传递着就喝了起来。 眼瞅着他们一副在冰天雪地里要不醉不归的样子,唐河忍不住大叫了两声。 杜立秋这才醒过神来,连说带比划的。 这些草原汉子这才上前,跟唐河他们亲热地拥抱了起来,至于地上的那些死人,他们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就不再关注了。 草原的朋友遇到了袭击,杀几个人又怎么啦。 倒是那些狼,被这些汉子挨个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那些狼也不挣扎,一副大家很熟的样子。 两辆212,一辆面包车,其中一台趴窝了,趴窝的用马拽着,能开的开着车。 杜立秋是不肯坐车的,而是骑了马,跟那些汉子们一边走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逼,还特意说起,他和唐河曾经打过一只剑齿虎。 这些汉子就纯粹得多了,我朋友说是剑齿虎,那必须就是,我朋友牛逼。 连说带笑地走了一小天,马背上的汉子们,有大半都已经醉得趴在马背上,全靠老马识途带着一块走。 在一片避风的地方,扎着好几个蒙古包,远处的草地上,一片片羊群正在牧民和獒犬的驱赶下回圈。 那些狼见了獒犬这种天敌也不害怕,居然还在那条毛色发黑的头狼带领下,一块去赶羊,这特么的就有点玄幻了。 蒙古包里,很熟悉的老太太笑呵呵地给唐河他们倒着奶茶。 没醉的几个汉子,逮了两只羊回来,当场就杀了,剥皮卸肉煮羊肉。 羊肉煮得刚刚断生,外头更热闹了,所有的牛羊群都已经进圈了,人也都回来了。 唐河和韩建军还有武谷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起出手,挑最肥嫩的羊肉捞出来,就着韭菜花就开吃。 老太太笑呵呵地捞出一些熟的羊杂剁碎,再浇上浓浓的羊汤,洒上盐花递给唐河他们。 这么干多少有点不讲究了。 可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等这些人进了屋,铁定会开始喝酒。 唐河都多少回了,连羊肉都没吃着就醉死了过去。 肚子里垫点东西,待会也能多撑一会。 老太太很贴心地捞出一块羊尾油来,用小刀子切成细长的条递给唐河他们。 这玩意儿很腻,不能嚼,像吃面条一样吸溜一下吞进去。 据说这种羊尾油能起到保护胃黏膜,千杯不醉的效果。 但是,像这些老蒙古这么个喝法,你别说几条子羊尾油,你就算是吃几条子塑料布,也一样保护不住啊。 蒙古包的门一开,一个满身霜花的老汉走了进来,随后进来的是一众蒙古大汉。 “莫日根大叔!”唐河惊喜地叫道。 实在是那些汉子,妇女啥的,都稀罕杜立秋,堂堂能决定大兴安岭乱不乱的唐哥,在这地方,真不招人待见,但是莫日根大叔这位智者例外。 莫日根大叔抱了唐河一下,热情地拉着他聊起了天。 唐河也没什么好瞒的,只说有重要的事情,从这里路过,后面还有追兵,给他们带来麻烦了,很不好意思。 莫日根大叔一摆手:“有了麻烦不往这里跑,那就是没拿我们当朋友,小唐,很高兴你能来朋友家里避难!” 唐河苦笑着摇了摇头,莫日根大叔他们,这是压根没把自己的麻烦当成麻烦。 蒙古包外,时不时地有狼嚎声响起,几个蒙古大汉拎着新鲜的羊肉出去了,然后狼嚎声消停了。 唐河还问了一下莫日根大叔。 莫日根大叔笑着说:“当初那两条狼,背叛了狼群之后,再也回不去了,经常跟着蒙古包走,讨上一口吃的。 不过,这两匹狼很有灵性,又捡了一些被逐出狼群的孤狼,自己成了群。 它们倒也不偷羊,碰到走失的羊,还会给我们叼回来。 哪里闹了耗子,或是旱獭多了,就把它们叫来,老人孩子帮衬着,倒也能吃得饱。 实在饿极了,就到谁家蒙古包去蹲着,赶也不走,看在它们帮着找羊,逮耗子的份上,宰只羊给它们垫垫肚子,倒也活得下去。 这不,今年冬天黄羊多,我们几户人家凑在一起猎黄羊,这狼群也来帮忙赶羊,打了羊,人和狼各分一半,吃不了的就找地方给它们冻上,肯定能熬过这个冬天。” “嘿,这狼还真是……” 唐河还没把聪明两字说出来,一大碗酒端了过来,塞到他的嘴边就灌了进去。 一碗酒喝完,唐河愣是没找到是特么谁灌的酒,杜立秋他们那边,肉还没上桌,就已经抄着大碗开始拼起了酒。 至于唐河,韩建军和武谷良,后两者都是在草原上喝到过胃出血的。 所以,他们仨十分聪明地,坐在老人孩子这一桌。 不过看莫日根大叔,还有那个老太太笑眯眯地,各倒了一大碗酒的样子。 就连那几个十来岁的小崽子,也倒了满满的一大碗。 唐河突然有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回忆。 第915章 杜立秋,给你一个单挑的机会 莫日根大叔他们这些老人,还有这些小崽子,不像杜立秋那边的汉子那样,一口一碗酒地往死里灌。 但是三口一碗,三斤两斤地喝下去,脸不红不白的,你也是真受不了啊。 三斤酒喝完,唐河已经到量了,再喝铁定要喝多了。 韩建军和武谷良已经撂倒了,当然,是装的。 老人们眼神不好,但是心可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撇撇嘴,这些汉人就是奸滑,然后指使几个小子把人拽到角落里,老羊皮往身上一盖,就不管他们了。 唐河一看这不行啊,我也得找机会倒下呀。 不过那些半大小子已经飘了起来,再来几个小姑娘又唱又跳的,哈达再往脖子上一挂。 已经到量的唐河立马就飘了,不喝酒都对不起这份热情啊。 于是把酒碗一端,干了这碗酒,还有三碗。 不过唐河在飘起来之前,还是赶紧把怀里层层包裹的软盘塞到了韩建军的怀里。 唐河这一飘,气氛立马就活跃了起来。 唐河也不知道自己喝成了什么样,只知道最后飘来飘去的,好像还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下满天开花。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都像要炸开了似的。 一碗热腾腾的羊汤下肚,这才算是稍稍回了点魂,再喝两碗回魂酒,人是精神了,但是也废了,又喝躺下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杜立秋和几个大汉光着膀子,冒着热气从外头进来了。 唐河本来想找点汤喝,结果被灌了一碗酒,扔到皮垫子上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总算是天亮了,可不能再喝了,再喝猴年马月也到不了京城,耽误正事儿啊。 莫日根大叔一听还有正事,及时喝止了那几个喝起来像要命似的大汉,赶紧给备饭备马,送唐河他们一程。 唐河吃过了早饭,出门一瞅吓了一跳,原本只有三个蒙古包,现在却扎了七八个。 两天的时间,足以让方圆百里内的牧民听到消息,跑过来凑热闹了。 这些汉子干活的时候磨磨蹭蹭,听到有客人来,有酒喝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拖着勒勒车一天一夜能跑上百里。 杜立秋这犊子,身边跟着七八个蒙古小姑娘,小媳妇儿,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要拉丝儿了。 杜立秋却嫌她们烦,耽误自己喝酒和跟男人摔跤打架,说话都没个好声气,那也没能把这些姑娘媳妇儿们赶走。 在她们看来,男人嘛,脾气就得暴点,要不然的话,在这么严苛的环境中,怎么保护女人、孩子和老人。 脾气暴躁,甚至打女人的男人,才是真汉子。 像唐河那样的,温吞吞的,长得还像个鸡崽子似的,一看就啥也不是,撑不起蒙古包,也保不住自家的牧场。 连唐河都是这样,韩建军更是直接被小姑娘小媳妇儿们划进了废物行列,看都懒得看一眼。 至于武谷良,不上不下的,属于被无视的那种。 唐河倒也把车上的礼物搬了下来,本来是打算就送给一两家的,都是一些电子表啊,收音机啊之类的小玩意儿。 还有一些女孩子的花裙子什么的,这些东西比较不占地方。 但是人太多了,送不过来,没办法,只能交给莫日根大叔,让他帮忙分配一下。 莫日根大叔看着一大兜子各种电子产品,乐得胡子直翘,草原孤寂,最缺的就是这种有声响的好玩意儿。 莫日根大叔他们这里还有一些汽油,全都给唐河他们加上了。 唐河发动了车子,热好了车出发的时候,杜立秋还在那边跟他的安答们拥抱告别呢。 人太多了,总不能全都去送。 莫日根大叔带着七八个汉子,骑着马相送,剩下的人拆着蒙古包,装着勒勒车。 唐河他们离去,意味着这一次相聚完美落幕。 那两条头狼一直跟在车边上,时不时地发出狼嚎声。 杜立秋探身出来梆梆就是两拳。 “在草原上有吃有喝还有帮你们,还嚎个屁啊,滚回去!” 唐河喝骂着,把这两匹狼族叛徒撵了回去。 当唐河他们走过一片小岗子,下坡的时候,已经准备和莫日根大叔告别了。 远处,雪雾升腾着,只见十几辆212、面包车、甚至还有大卡车呼啸而来。 车到了跟前停下,忽啦啦地就往下跳人,足足上百号人,拎着刀枪把唐河他们堵住了。 为首的,正是此前逃走的鞑靼间谍阿米尔。 这一回,各方间谍潜伏人员汇聚草原,还有一些不明来路的本地人,外地人,还有一些操着京腔的京爷。 那叫一个乱啊,这么乱,各自为战肯定不行啊。 阿米尔把所有的经费都拿了出来,再加上老苏大哥的底气,将大部分人都组织了起来。 大家的目标一致,就是毁掉软盘。 现在有人出钱,出力,出车,所以聚在一起行事,倒也不算什么。 阿米尔拎着一把56半,大部分武器都是56半,56冲,还有一些63式,这是国内最容易获取的武器了。 唐河拿着满弹的AK,子弹是莫日根大叔他们给补充的,草原上环境恶劣,枪是必须之物,子弹也一样。 幸好,56式的子弹跟AK47通用。 但是,就他们这几把枪,面对将一百多号人,多少有点杯水车薪的意思。 唐河沉声说:“莫日根大叔,你们先撤,我们先挡一挡!” 莫日根大叔的脸色阴沉,一声不吭。 唐河还要劝的时候,阿米尔拎着枪了上来,指着杜立秋大叫道:“你,说的就是你,你不是能打吗?来啊来啊,我看你能打几个。” 杜立秋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你带渔网了吗?” “我们这么多人,还用得着渔网吗,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不用枪,你也不用刀,你能冲过去,这事儿就拉倒!” 杜立秋顿时就嘎嘎地大笑了起来。 就连唐河都笑了起来。 你特么怕是不知道,我们杜立秋打穿过修行界,甚至连武术界都打了个半穿。 要不是上头有人好声好气地喊话给个面子,哥仨说不定干到哪去呢。 武术可是重要的外交项目,真打穿了,相当于把自己国家的面子给抹了。 杜立秋一听,还有这好事,真要动枪了,他们这边说不定死多少人呢,能用拳头解决,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好,打就打!” 杜立秋说着,把大衣一脱,只穿着夹袄和毛衣,晃着膀子,奔着阿米尔就冲了过去。 第916章 蒙骑冲锋 杜立秋一边冲还一指叫道:“唐儿,你们谁都不许动。” 唐河强忍着才没动,先让杜立秋撒个野再说。 阿米尔知道杜立秋的厉害,立刻往后一退,大吼了一声:“上,按住他!” 他知道杜立秋厉害,别人可不知道啊。 虽说大家只是一盘散沙临时组队,但是看着一个人面对上百人都敢冲,哪里服气了,立刻背起枪就冲了上去。 杜立秋的身子微微一伏再一侧,一个熊靠树,当场撞飞了一个。 然后回手一拳从上往下捶去,当场就又另一个人捶得锁骨断裂,跪地哀嚎。 这一招看似像手锤,杜立秋管它叫虎挂爪。 接着杜立秋双拳在前往前一冲一顶,又把一个人顶飞了起来。 这个,叫牛哥顶。 身子不回,直接往后踹一脚,差点把人家的肠子踹断,这个叫牛哥尥厥子。 然后杜立秋才接了一个他最擅长的举摔。 杜立秋冲进去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接连干翻好几个,但凡被他干翻的,全都爬不起来了。 别把间谍想得太厉害,其实大多数间谍都是普通人,007那种但凡露面,早特么让人打死了。 那来送行的蒙古汉子,发出一声声的欢呼声,一个个的比杜立秋还要激动。 阿米尔大惊失色,还是小看了杜立秋啊。 不用他说,一大帮人忽啦啦地就涌了起来。 就应了那句,不用讲江湖道义,并肩子一起上,他未必能把我们都杀光。 一大帮人,像是叠罗汉一样把杜立秋压住了。 杜立秋倒底还是个人,立马就被压住了。 几个蒙古汉子急了,晃着膀子下马就要去帮忙,莫日根大叔却叫住了他们。 这时,惨烈之极的惨叫声响起,人堆一阵阵的涌动着,然后忽啦一下就开了,从内到外挣开的。 不是杜立秋顶开的。 而是杜立秋捏懒子,但凡被捏的人,全都爆发出超凡的力量,硬生生地把上面的人给挤开了。 “草的,我还不信治了你了!” 阿米尔大吼一声,举枪就顶了上去。 莫日根大叔从来都笑眯眯,一脸慈祥的老人,现在脸色更阴沉了,有一种他身上凶煞黑气涌动,杀神附体一般的感觉。 唐河说:“大叔,快走。” “他们,不讲规矩,就别怪咱们,也不讲规矩了。” 唐河紧紧地握着AK,枪战起来,人少一方铁定吃亏啊。 “我们先挡一挡!” “小唐,你是不是忘了,大叔我呀,从前可是草原抗日骑兵连的连长啊,死在我刀下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多少年来,我的马刀,日夜嚎叫,我已经快要压不住它了。” 莫日根大叔说着,从马臀处的袋子里,拽出一把陈旧的马刀。 马刀的刀鞘上,还有漂亮的菊纹,这是二战时期的日式马刀,一看就知道品相不凡,来历不凡。 “大叔,时代不一样了,马刀干不过步枪的!” “呵,百米开外,骑兵要冲上去,少说死一半。 但是他们,离我们太近了,只有二十米,冲过去,他们连枪都举不起来,不过,我们的人还是少了点,巴特尔,吹号!” “嗯!”巴特尔从怀里掏出一个牛角号来,嘟呜呜地吹了起来,而且还带着一股十分急切的催促声。 “杀!” 来送行的七八个蒙古汉子举奋地大叫了起来,纷纷掏出56半来,也不上膛,就这么倒提着枪,把枪当棍用。 七八匹马瞬间冲了起来,不过二十米的距离,马一跃就到,而对方的枪口都来不及转。 这些人但凡坐在车里,都能挡一挡。 偏偏,仗着人多势众,全都下车了。 呱哒哒的马蹄声,喊杀声,牛角号急促的呼啸声。 七八匹马驮着壮硕的蒙古汉子,提着枪冲进了人堆里。 唐河顿时就看到人被马撞飞,枪托抡过时,脑浆迸裂的场面。 特别是莫日根大叔,手上的马刀一横,也不见他抡刀,纵马冲过的地方,鲜血带着热气冲上天空。 有一种用热水扬向天空的气雾,只是这气雾是血红色的。 唐河和武谷良急得直蹦,但是没有马啊。 不是谁都叫杜立秋的。 杜立秋这个货,凭着两条腿,追着马,以步兵硬是干出骑兵冲锋的劲头来。 百多号人聚在一块,七八匹马一冲就过去了。 蒙古人的骑术在这个时候就展现出来了,呼啸而过的时候,立刻勒马。 马匹扬蹄,硬生生地原地转弯。 这个时候,被冲杀了一波的众人也醒过神来了,一部分吓得嗷嗷大叫,一部分已经拉栓上膛。 再冲一波的时候,枪声一响,怕是莫日根大叔他们就要完啦。 唐河赶紧举枪要射的时候,身后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声。 破岗上方,一名骑士露头,马匹人立而起,一条大汉骑在马上,手上马刀闪亮。 随后,乌压压的几十名骑兵冲了上来。 骑兵汇聚到一起,借着坡势向下狂奔,轰轰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不等靠近,那种震人心魂般的压迫感,足以让人崩溃了。 唐河眼看着阿米尔举枪瞄向莫日根大叔,顿时大急,好像谁没枪似的。 唐河一个扫射,把阿米尔打了个跟头。 枪声一响,顿时枪响一片。 莫日根大叔的身边,两骑掉下马来。 山上冲来的骑兵中,也人有栽倒。 但是绝大多数子弹,都打飞了。 面对骑兵近距离冲锋的时候,还有瞄准能力的人,绝对不多见。 在机枪发明之前,骑兵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兵种。 哪怕机枪大炮发明出来了,骑兵依旧战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直到机械化部队普及了,骑兵才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在山区,远疆,依旧还有它们的身影。 骑兵冲到了人群当中,轰的一声,好像整个世界都崩掉了,又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嘶吼声,砍杀声。 两股骑兵交错而过,就像一把剪刀利落地剪过。 又像是镰刀扫草,瞬间就割倒了大片。 反复冲杀两次之后,除了杜立秋,唐河他们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站立的人。 这些蒙古人举着枪,马刀,不停地发出一声声的怪叫,似乎遥远时代的骨子里的蛮劲又被激发出来一样。 嘟呜呜的牛角号声,还在不停地响起。 明明这里已经战斗结束了,但是在号角声中,远远地看到两骑,玩了命一样的赶了过来。 到了近前,是两名带着枪的牧民,他们是后赶过来的,错过了聚会,也错过了战斗。 这两个牧民汉子,气得差点当场吐血,套马杆套起尸体就抡拽了起来。 “啪啪!” 几声枪响,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唐河指着那两名牧民喝道:“放下,给我放下!我感谢你们相助,但是不能让你们变成没有人性的畜生!” 第917章 草原大军行军 莫日根大叔也及时上前喝止了那些牧民。 唐河向莫日根大叔道谢,再看那些落马受伤的牧民,心里好难受,总要给人家一个交待的,但是这种事情,又不好明说。 正当唐河犹豫的时候,莫日根大叔沉声道:“小唐,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杀你们。 这些都不重要,你也不必内疚,你们是草原的朋友,为了朋友,只是受了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大叔,真的是太谢谢了!” 唐河说着,几个人兜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递给莫日根大叔:“大叔,你先别急着生气,自古以来,打仗受伤还有怃恤呢,为了帮我人受了伤,我们总要负责一下医药费的。” 莫日根大叔想了想,然后把钱收了起来,接着说道:“走吧,我们把你们送出草原,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们的朋友!” “这……” “好了,不用说了,巴特尔,宝音,你们带人,把受伤的送回去,然后宰羊备粮备车,随后跟上来!” “好嘞!” 两条大汉立刻领了一些人,把伤者送回去。 莫日根大叔一声令下,几十名牧民,骑着马,拖着车,浩浩荡荡地跟着唐河他们南下。 没多久,巴特尔他们赶着勒勒车追了上来。 车上拉着营帐,后面还跟着几十只羊。 这大冬天的,这么多牧民骑着马拎着枪挎着枪地跟着他们一块走,让唐河的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莫日根大叔抹了抹胡子上的白霜,笑着说道:“这真的不算什么,早些年那才叫艰难,一到了冬天,就只能听天由命,一场白毛风下来,说不定整个牧场的人和牛羊都要死绝。 现在好了,有棉衣,有粮食,冬天也好熬一些。 小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看看他们,其实很开心的。” 唐河一看,环境酷烈了一些,但是那些牧民骑着马,一个个兴高彩烈的。 再加上他们行进的方向,让唐河有一种自己是汉奸,正带着蒙元大军南下劫掠一般的感觉。 嗯,这个想法万万不可以有,影响民族团结。 一路前行,路上碰到了其它的牧民家庭,这一大家子都傻了,甚至有一种穿越了时空一般的感觉。 说明了来意之后,这家的男人一咬牙,把羊群赶了出来,宰羊备粮,然后自己翻枪带刀,骑着马跟着一块走。 唐河一看这哪行啊,赶紧让韩建军都记下来,吃了人家多少羊,拿了人家多少粮,回头得通过莫日根大叔再给人家补回去才行。 莫日根大叔也不矫情,直接点头同意了。 毕竟大部队所过之处,人吃马嚼的,足以把任何牧民家庭吃垮,吃破产了。 这一路走一路补给一路还有牧民加入,他们一听是草原的朋友遇难,需要大部队相送,一个个的兴高彩烈地就加入了进来,没有一丝的勉强。 而莫日根大叔以自己的名义,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保证会在开春的时候,在自家牧场举办那达慕大会,在那时会补偿牧民们的损失,那气氛就更加欢快了。 行到半路,远远地看到十几辆车拦到了前面,不过对方一看这么大队的人马,吓得调头就跑。 他们越跑,牧民们就越是兴奋,抡着刀纵马狂追。 一马平川的草原上,四条腿肯定跑不过四个轮子,但是要看什么环境嘛。 对方显然不熟悉地形,要么翻车,要不卡了轮子,马队呼啦啦地把车围住,对方有枪都不敢用,直接被俘了。 唐河都没敢让这些牧民们出手。 这玩意儿跟民族没关系,不管是哪里的人,一旦聚成了群,一旦产生了暴戾的情绪,会格外的残忍,甚至是毫无人性的残暴。 翻了一翻史书,就知道很多暴行都超出了人类想像的极限。 唐河他们也不用怎么审讯,把人一按,身后就是聚了二百多号,骑着马拎着刀的蒙古马队。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都不用动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招了。 他们都是来自周边城市的间谍,哪的都有,一听他们报出来的国家名,好家伙,有一种东大四面楚歌,下一刻就会被扑上来撕碎一样。 既然确认了身份,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就地处理掉算了。 杜立秋抄枪准备挨个点名,唐河一脚将他踹翻,这么杀你还想不想过消停的小日子了! 把他们车里的油抽出来,正好自己的面包车油料不够了。 然后再把身上品质不错的棉衣皮袄什么的扒了,各种吃食再一拿当战利品,搜完了之后把会赶走就完事儿了。 莫日根大叔表示很满意,别说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士了,就算是他这位在草原生活了一辈子的蒙古老汉,也别想活着走出隆冬季的草原。 再加上这些人被扒得差不多了,现在又迎来的风雪,他们连十里都走不出去。 唐河他们的队伍越走越多,已经四百多号人了,浩浩荡荡地有一种横扫草原一般的感觉。 这一路上,各类间谍抓了足足几百个,也搜出来不少好东西,都分给那些牧民了。 唐河甚至有一种感觉,以自己为中心,草原周边城市的各种间谍,全都被一扫而空了个屁的。 也不知道走了几天,终于,眼前出现了国道,路牌上也出现了大城市赤锋的名字。 此处距离赤锋还有三十公里。 五百多号人的马队,浩浩荡荡地走在国道上。 有刀有枪,还有后勤的勒勒车,这特么的怎么看都像造反的部队要攻城啊。 不到半个小是,就有几辆吉普车飞驰而来,路滑,到了跟前没停车,一头扎到了路边的沟里。 车里爬出来一些领导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拦到了路中间。 来的是赤锋的最高层,一个个的都快要吓迷乎了,在自己的治下出现这种情况,这不是断青云路,是掘自己八辈祖坟啊。 唐河上前交涉的时候,后面又来了几辆卡车。 莫日根大叔一挥手,马队一阵涌动着,形成了箭头状,拔刀拎枪准备出击。 领导快要吓死了,赶紧挥手大叫:“住手,全都给我住手啊!” 然后转身疯了一样的挥后,大吼道:“后退,都给我后退,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你们也不许上来。” 唐河见状,赶紧上前交涉,做做样子,表达一下态度就得了,可别真打起来。 第918章 一种叫规则的力量 真正的交涉还是韩建军,这位领导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支持哪一方了,只要你们赶紧把人散了,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而且,我保证在这一片地界,你们顺畅通行。 这种事儿不能多说,人家已经这么有诚意了,唐河当然不可能带着五百骑继续走下去。 但是唐河回身交涉的时候,明显发现那些牧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那是凶性,与贪婪,不想空手而归的渴望。 莫日根大叔抢过一把56半,冲着天空砰砰砰地就清了弹仓。 然后莫日根大叔厉声喝吼了几声,这些牧民们这才安定了下来,纷纷牵马到路边扎营。 唐河终于稍稍放心了,回身又找到了领导,我们这一路人吃马嚼的,你得给报销喽。 领导一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就算把我拆了都行。 很快,从城中运来不少生活物资,物资不算,还给派了两辆卡车,保证给你们都送到家。 莫日根大叔向唐河低声说:“再要一些油料,草原上还扔着几十台车呢,带回去拉个草料什么的,比牛管用。” “没问题!” 唐河立马就应了下来,对于领导来说,更没问题了,只要别搞出事情来,随便你狮子大开口。 终于,赤锋城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牧民们启程回家。 莫日根大叔握着唐河的手说:“小唐,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如果不好走的话,你就回来,只要进了草原,你就算回了家!” “谢谢大叔,你们已经帮得足够多了。” 双方拥抱着告别,接下来路,得唐河他们自己走了。 赤锋这边没闹什么妖蛾子,反倒是像送瘟神一样,赶紧把唐河他们礼送出境,只要离开我的地界,你们爱基巴干啥就干啥。 结果刚刚出市界,前方一辆大卡车,二十多号人拎着枪跳了下来。 赤锋这边的脸都绿了,打脸打得也太快了吧。 带头的是一名军转干部,拎着手枪上前,迎头当当就是几枪,当场就毙了两个拿56冲的,对方立马骚乱了起来。 这名干部厉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拿着自动步枪招摇过市的?都给我缴了!” 别看干部这边人少,但是官身代表着国家意志,居然真的就缴了这些人的枪,然后扬长而去。 他们的枪被收走了,可是唐河他们的枪可没被收。 对方一个明显领头的,忍不住大叫道:“你们也算是汉子,敢不敢不用枪?”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妈的,你们二十多号人呢,我们就四个,有枪不用用拳头,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这时,杜立秋把枪向唐河的怀里一塞,回手抄起那根硬榆木短棍,狞笑着就向对方二十多号人扑了过去。 这些人只带了枪,可没带刀棍什么的。 杜立秋抡着棍子一头撞了上去,兜头一棍,就把领头的砸跪下,脑瓜顶都瘪了一块。 来自大兴安岭苦寒地的硬榆木,不是一般的硬,做成擀面杖能传好几代人呢。 杜立秋当真是如同虎入羊群,抡棍大发神威,有人吓得转身要跑,唐河当当几枪把人放倒,谁敢跑就打死谁。 杜立秋哈哈大笑,抡棍乱砸,武谷良看得兴奋,也抄起车上的大扳手冲了上去。 结果打了没多大一会,武谷良连滚带爬地就往后退。 后头,一个黑脸汉子拎着抢过来的扳手,追着武谷良就要给他敲出个漏勺来。 唐河上前两步,枪顶着对方的胸口就是几枪,直把把他打成了漏勺。 一场鏖战很快落幕,二十多号人死的死伤的伤,满地都是哀嚎声。 这时,原本离开的干部又回来了,黑着脸像是没看到那些人的惨相一样,将一张纸交给了唐河,然后默不做声地在旁边等着。 韩建军展开纸看了几眼,交给了唐河。 唐河一看,上头的字自己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之后,一个词都认不清。 韩建军小声说:“这是我们韩家的密码,只有我家人能看得懂,老爷子得到了最新消息,不许用枪了。 这位干部,是我家老爷子的老部下,信得过。” 唐河阴沉着脸说:“干脆,咱们自己绑了,然后跪在地上把东西交出去好了。” 韩建军叹了口气:“也确实为难你们了,你们回吧,反正也没多远了,最难的一段都走过来了,还差这几胯远了吗。” 韩建军拍着唐河的胳膊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这本来就不是你们的活儿。” 唐河黑着脸,把枪扔给了那位干部,冷冷地说:“我就没有把兄弟扔半路上的习惯。 妈了个批的,不是不让用枪吗,那就让他们看看,咱们最坚定的战士,不用枪,也不是他们能碰瓷儿的。 老子就当是为国家作贡献,把这一路的间谍全都给团灭了。” 杜立秋立马兴奋了起来,一边用那位干部的衣服擦着棍子上的血迹一边说:“咱咋灭呀?唐儿你说话,我和老武办事儿。” 武谷良赶紧说:“得给我个趁手的家伙啊!” 那位干部默默地拿出几根包铅的警棍递给韩建军,自己也留了一根。 “小韩,我跟你们一块去,反正我现在也是个边缘人。” 韩建军刚要说话,唐河便摇头说:“不用,因为我们不信任你!” 干部微微一愣,然后苦笑道:“以现在的形式,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样我更放心了,小伙子办事很周密,好样的。” 杜立秋不屑地一撇嘴:“我们唐儿还用得着你夸,我告诉你,我们唐儿啊……嘿,我就不告诉你!” 杜立秋及时住嘴,倒是免挨唐河一脚。 那名干部走了,所有人都望向唐河。 而唐河却看着满地乱滚哀嚎的那些间谍。 倒也不全是间谍,还一部分人,是待发展对象,一听说要给外国爹办事儿,连钱都不要就跟着来了。 这种人你也说不好他是什么想法,就恨不能国家赶紧垮了,然后把那些白皮大老爷请来,跪着舔人家的沟子,你也不知道他倒底是图点啥。 唐河的做法简单粗暴,先把头头脑脑的挑出来,然后单独拎出来往死里打,真的是往死里打,你爱说不说,不说就直接打死好了。 哪来那些钢铁般的意志啊,这帮级别不高的间谍倒得那叫一个痛快。 倒是那些主动求爹的,意志居然相当的坚定。 唐河他们一直到天黑,打死了五六个人,这才收了棍子。 “身为猎人,怎么可以成为猎物? 从现在开始,他们才是猎物,走,打猎去!” 第919章 你们还真是贱啊 夜色之下,城效的老工厂旁,一名中学历史老师,正在跟十几人开着小会。 历史老师特别激昂地说着,看看人家,是多么的先进,再看看咱们,多么落后,多么愚昧,只要怎么怎么样,就能怎么怎么样。 现在,那几个不自量力地想要挡住历史车轮,只会成为罪人,所以,我们要联系更多的有识之士,有志之士,把他们彻底地消灭掉,我们,都将是推进历史的见证人。 历史老师挥着拳头,这十几个各行各业的男女也是一个个激情澎湃。 一个个大叫着你看看人家,多先进,多文明。 还叫着一定要把那些先进的白皮请来管理国家。 恨不能现在跪在那些白皮面前舔他们的脚趾头。 一群人正激昂着呢,隐约听到嘎巴巴几声骨节磨擦的声音。 一扭头,就见昏暗的夜色下,一个黑大个拎着一根短棍,当先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扭着脖子,发出嘎崩崩的响起。 来者正是杜立秋,后头是武谷良,他也扭脖子,却扭不出什么响声来。 随后是拎着警棍的唐河和韩建军。 历史老师一惊,狐疑地打量着唐河他们四人,然后像想起了什么,惊呼道:“是你们?” 杜立秋打量着这个历史老师:“你就是这一片带头的?” “没错,我就是,这个国家没救了,我父亲,还有我,都受到过严重的迫害……” “当初咋就没把你们都整死呢!” 历史老师挥舞着手臂大吼道:“你们要看清形式,你们……” “你妈呀!” 唐河低吼一声,兜头一棍就砸了过去,有些事儿知道就行了,其深层次的原因,真没一般人想的那么恶,是真的要把话语权交到劳苦大众的手上,更加细节的东西,也真的没必要说出来。 历史老师当头挨了唐河一棍,嗷地惨叫了一声,捂着流血的脑袋就跪了下去。 杜立秋和武谷良,一个硬榆木棍,一个警棍,当真是虎入狼群一样,冲进人堆里就打,专门照着锁骨,肩膀和膝盖砸,一时间砸得惨嚎连连。 韩建军拎着警棍跟在他们的后头,看谁还要爬起来,直接补上一棍。 不过两个照面,这十来号男男女女全部被干翻在地,惨叫连连的同时,杜立秋用棍子往他们的嘴里塞了几次,连惨叫声都憋了回去。 唐河这边,给了历史老师三棍子,这个历史老师就跪趴在地上大叫着饶命。 “我也是收钱办事儿啊!” 历史老师这话一喊出来,顿时让那些惨叫的人也惊呆了。 说好了为了理想,你特么居然收钱办事儿? 唐河一棍,打断了他另一侧的锁骨:“说清楚点,收谁的钱,收了多少?” “老周,是老周!” “给了你多少钱?” “五百!” “你还真是贱啊!” 唐河忍又给了他一棍子,打得历史老师满地乱滚。 满地的伤者,最轻的都是双腿骨折,唐河他们飘然而去。 文化局老周正在家里一脸严肃地跟一个年轻人商谈着。 这个来自京城的年轻人,一脸倨傲,老周面色严肃当中,又带着卑谦。 年轻人淡淡地说:“国家的改变,社会的变革,离不开你们这些笔杆子呀!” 老周赶紧说:“是是是,我们已经很努力了,这种事情,要从娃娃抓起,所以学校的老师是我的重点攻克目标,同时,我还与两位同僚,一起著了一本丑陋的国人这本书,必定会让国人警醒,全盘接受更先进的西化。” 年轻人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老周的肩膀:“不错不错,倒底是文化人,办事就是靠谱。” 老周赶紧点头哈腰。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老周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黑大汉。 老周的眉头一皱:“你是谁?” “我是你爹!” 杜立秋一棍子就杵到了老周的肚子上,老周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哇地一声就吐了。 接着,又是一记凶狠的橡胶棍砸在他的肩膀上,半边膀子都塌了。 屋里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们……嗯?韩建军?” 韩建军刚要说话,却被唐河一脚踹下了楼梯,然后回手关门,拎着橡胶棍向年轻人走去。 “看来,你的地位不低啊!”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 唐河哪里会让他把话说出来了,一棍子就抽到了他的嘴上,顿时打掉了他满口牙。 还不等他惨叫出来,一脚又踩到了他的膝盖上,嘎崩一声,腿断了。 年轻人抱着腿又要惨叫,唐河的橡胶棍已经塞到了他的嘴里。 “都这么晚了,别影响到邻居,控制不住音量的话……” 武谷良走了过来,拔出手插子说:“厕所是蹲坑,正好把脑袋按坑里,从脖子放血,不至于整哪都是!” 年轻人吓得赶紧点头,疯狂地表示我能控制住我自己。 唐河收回橡胶棍,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一坐,“把两个人分开问,我需要更多的名单,偷偷进京不是咱风格,老子要一路杀进去!” 一般人别说上刑的,普通的殴打都扛不住。 再加上唐河他们三个,凶性一激发出来,那也是真吓人啊。 年轻人也是吃过见过的,这三个人,要不是杀人如麻的主,自己就把姓倒过来。 年轻人的地位也是真高,交代的也是真透,而且交代的还都是头目,因为他就是附近这一片最大的间谍头子。 唐河他们出门的时候,韩建军在门外听着,气得全身直发抖。 “他,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家的血,都白流了吗?” “他们家真流血了吗?” “嗯,好像,好像没怎么流,本来从前就是地主,听说还是前朝的进士呢。” “投机份子罢了,只是他们赌对了,现在又想再赌个大的!” “大的?还能多大啊!” 唐河呵呵一笑:“现在,他们再有钱,再有钱,从理论上来,也都是国家给的,人民给的。 西方多好啊,允许有财阀,允许财阀当政!” “可是,他们真的全民……” 唐河摇了摇头:“这你也信?你特么三岁小孩啊,长不长脑子!” “我,我……” 韩建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自己的见识,居然不如一个乡下打猎的农民? 唐河他们连车都不要了,英雄的箱子,存放在一位老战士家中,然后拎刀持棍,一路向京师杀去。 第920章 你们开始,我来结束 这个杀,是形容词,唐河他们其实没怎么杀人的,只是打断了两根锁骨,再打断两条腿而已。 一路前行,不少人都想逃,但是这种小间谍,靠的就是平日里搜集一些公开信息,然后再散播一些上头给定好的信息。 也不能都说是间谍,只能说有一半是,另一半,是自来水,你问他为啥,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恨国不死,恨白皮老爷不来。 你要再细问为啥,那就是人家文明,人家先进。 唐河这一路上,先把自己给整抑郁了。 更抑郁的还是警方。 治下几十,多的上百号人,被打断了锁骨和大腿,直接被打死的也不在少数,被打的这些人都是经不起查的。 不管怎么说,也是严重的刑事案件,必须要破案的。 结果刚刚要去破案,又接到了另外的命令,说是要严加防守,杜绝此类案件再次发生。 所谓的杜决再次发生的意思,就是之前发生的就不算数了。 命令相冲突之下,不管上头多大的官,落到下面,大家也迷糊啊,再加上被害人的身份一一被查明,上头冲突的命令,可就耐人寻味了。 除了极少数格外固执,格外忠心的人士之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先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人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看得出来,是过江龙在此游过,一般这种强人,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韩建军手脚都是抖了凉了,人也是懵的。 他此前还抱怨,自己这一边太软弱了,居然会达成不许用枪的协议。 现在他明白了,对于唐河他们来说,不许用枪,没了弹幕优势之后,简直就是在给他们松绑啊。 一晚上的功夫,二百多人被打断了锁骨和双腿,还揪出来更多的潜伏敌特,然后再按着领头的脑袋,把人都叫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 因为是钝器,没有鲜血横流,可是塌着膀子扭曲着双腿,屋子里的残废都撂到了一起。 这你妈啊,太凶残了吧,整个北方的大小间谍都要被一扫而空了吧。 终于,韩建军一把拽住了唐河,哀求道:“唐哥,咱进京了呀,天子脚下,首善之都,你,你们可不能再这么搞了!” 唐河在呼吸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炽热的气息,紧紧地握了一下打得已经有些扭曲的警棍,没答理他。 杜立秋原本的硬榆木棍,早就打碎乎了,现在换成了锃亮的液压杆。 武谷良也换装备了,从人家的暖气上拆了一根鹅蛋粗的水管子,这玩意儿打多了也变形,好在随处都有,随处可取。 杜立秋一把揪住了韩建军的衣领,直接把他举了起来。 “你说拉倒就拉倒,凭什么?事儿是他们挑起来的,什么时候平事儿,你让最大的那个来跟我们说!” 韩建军都吓迷糊了,从前唐哥他们也没这么凶残呐,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好陌生啊。 “唐哥,唐哥,你说句话呀!” 韩建军都没敢跟杜立秋多掰扯,直接问唐河。 唐河摆了摆手:“我觉得立秋说得对,你要是接受不了,东西给你,你自己交上去,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唐河说话很冷,带着点绝情的意思,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大家分道扬镳,以后别再提兄弟感情了。 韩建军赶紧说:“我就是觉得……好吧好吧,是我妇人之仁了,对待敌人,就要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反正天塌了,也有老爷子那些高个的顶着。” 杜立秋立刻眉开眼笑地放下韩建军,笑眯眯地说:“对嘛,这才是我们的好兄弟!” 进了京,名单一下子就扩大了,要干的人也多了起来,给人一种整个京城都像筛子一般的感觉。 就是那些不分好歹,糊涂蛋一样的大妈特别难缠,比特么的间谍还要难缠。 杜立秋急眼了,一棍子就把悍不畏死,死死抱着他不撒手的大妈砸翻在地。 然后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要不是唐河他们把林间追猎的本事拿出来,还真被这些民众给按住了呢。 数百人被打伤打残打死,首善之都出现这样的事情,那还了得,顿时整个都城都戒备了起来。 这年头还有盲流这个说法呢,唐河他们就像盲流一样,四处躲藏,要不是老林子里练出来的本事,早冻死街头了个屁的。 唐河他们现在蹲在一个四合院的外头。 都城的四合院,现在都是大杂院,院里住着老多人了。 但是这个四合院不一样,看起来也住着很多人,白天也是吵吵闹闹的,跟别的四合院一样。 但是,到了晚上,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所人有都聚到了主屋,然后戴上的假辫子,换上旗袍马褂,向坐在最上首太师椅上的老头跪拜,口中称奴,叫上一声王爷安。 老头端着珐琅茶碗,滋滋地喝上两口茶,慢声细气地说:“老十六说得对,这个宣传啊,一定要跟上,就算现在不行,将来不一定不行,我大清那么多雄主,多少好故事啊,只要宣传得当,那些刁民自然念着我大清的好,此事若成,老十六一家,当抬旗。” 下方一个跪着的年轻人,赶紧磕头,奴才谢恩。 老头放下茶碗,一脸狠戾地说:“那几个刁民,多次坏我大事,如今已成燎原之势,务必要把他们留在天子脚下。 依我看,往后能不能吃上铁杆高梁,就看你们今儿个卖不卖力了!” 一帮人立刻大叫着,某某是我哥们儿,某某是我兄弟,某某拿了咱的好处,某某跟外国领事亲如兄弟,多方发力,必教此獠死无葬身之地。 唐河蹲在窗口处,听着屋里的会议声,嘿地一声就笑了。 敢情自己追根溯源,居然找到人家的老窝来了。 那还等啥,干他啊。 唐河只需一个眼色,杜立秋就像黑虎下山似的,撞门冲了进去,液压杆一抡,在一阵惊呼当中,好一通乱砸。 唐河和武谷良随后冲了进去,在惨叫声没有大规模散开之前,先封嘴,再断腿。 韩建军已经麻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在京都居然还有这种遗老遗少的存在。 唐河他们这一次下了狠手,直接奔着要命去的。 因为,大家都是生死仇敌啊。 唐河在锡林浩特,当着市长的面砍了贵人。 在黑省那边,又弄死了贵人。 这个好像更贵,一棍子砸脑门上,好像也没贵到哪去啊。 唐河他们打完就走,韩建军甚至都没有醒过神来。 等跑出了巷子,听着后头一阵阵的喧闹声,杜立秋把肩头的包袱皮打开,里头稀里哗啦地滚落一堆瓷瓶玉器鼻烟壶还有一些印章之类的玩意儿。 “我看里屋有这些玩意,顺手包了出来,还有个铜香炉,我嫌沉就没拿,唐儿,这东西,值钱不?” 唐河看着那青花瓷,顶级帝王绿的玉器,唐寅字画,哪里是值不值钱啊,再过些年,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个来就上亿。 也就是说,杜立秋背出个十几个亿,这些东西,真基巴有钱啊,这就是不彻底的后果。 这时,几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唐河他们前方,一个昂扬的身子上前两步,沉声说:“差不多了!” 杜立秋立马跳了起来,抡起液压杆就冲了上去。 不到三招,杜立秋捂着胸口,蹬蹬地退到了唐河的身前。 “唐儿,这家伙真猛,你放心,他干不过我!” 杜立秋晃着膀子又冲了上去。 第921章 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那几个人几次想喊话,都没找到机会,杜立秋已经很猛地干了上去。 要说对方也是真厉害啊,第一次让杜立秋吃了亏,第二次杜立秋冲上去,可算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简直跟猛虎下山没什么区别的。 但是,那个块头没那么大,挺拔如松的小伙子,居然跟杜立秋打了一个有来有回。 杜立秋两次抱住他的腰,结果这小伙子又扭又甩的,都没有把他举起来,反倒是给了杜立秋两肘子。 杜立秋怒目圆睁,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他被打出真正的凶性来了。 杜立秋硬挨了对方一拳,再一次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伙瞬间使了一个技巧,胳膊一压一甩想要甩开杜立秋。 但是,杜立秋拉着小伙蛮横地甩动了起来,像极了虎小妹捕食之后,锁喉狂甩的模样。 在杜立秋毫不讲道理的蛮力撕扯之下,那个小伙像风中落叶一样被甩得四处乱晃,胳膊更是嘎崩一声,被甩脱臼了。 韩建军急了,赶紧大叫着住后。 但是打红了眼的杜立秋哪里管你那个,只要不是唐河开口,他是绝不会停的。 韩建军急了,扑上去抱住了杜立秋的腰。 就他这个小垃圾,根本就没有出手的资格,刚刚抱住杜立秋的腰,就被杜立秋腾出一只手来,单手揪着就举了起来,狠狠地再往回一甩,摔在唐河的脚边上,差点背过气去。 韩建军反过来抱住唐河的腿大叫道:“别,别打了,他们是……” 唐河一把按住了韩建军,脸色冰冷。 你们说差不多就差不多,早干嘛去了,跟我玩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是吧,想当寂寞高手,你也得拿出实力来。 “呜哈!” 杜立秋发出一声暴吼,抡着那个小伙的胳膊,把他抡了一圈之后,抬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哪怕如此,那小伙也曲身沉臂挡了一下。 人被踹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两圈之后又爬了起来,一只胳膊搭拉着,另一只胳膊也不停地颤抖着,还在不停地干呕着。 杜立秋喘了两口粗气,然后迈步就向另外两人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叫道:“唐儿,这几个人来头不小啊,挺难打的,不过放心,我干得过!” 对方两人眼瞅着杜立秋喘着粗气向他们走来,顿时脸色就变了。 都是真正的高手,自然看得出来,人家杜立秋喘归喘,那可不是累的,而是极度兴奋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战斗力,比刚刚还要强呢。 对面的小伙脸都绿了,本想装个逼的,谁成想自己一句差不多了,还把人家给惹怒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哪能允许胡乱装逼啊,本来就已经犯了错误,要是再打下去,那就不是错误了,而是思想有问题了,退役都是轻的。 那名小伙赶紧叫道:“住手,别打了,**同志要见你们,现在!” 杜立秋扭着脖子,嘎崩做响,狞笑道:“**算个基巴呀,今天我特么……啊!” 杜立秋的后腚被唐河来了一个凌空飞踹,你特么的干架就干架,乱放什么屁啊。 杜立秋挠了挠头:“咋?不打啦?” “还打个屁,赶紧收拾一下,跟他们走!” 唐河黑着脸说着,走到了受伤的小伙跟前,要帮他把脱臼的胳膊接上。 这梆硬的小伙也真是硬气,不用唐河出手,把胳膊往旁边的墙上一垫,另一只手把软塌塌的胳膊一拎,然后使了一个寸劲一顶,嘎崩一声,胳膊接上了。 从巷子里出去,到了外头的街道上,才发现停着两台大红旗。 唐河看这大红旗也是真眼馋啊,太基巴帅了。 杜立秋小声说:“咱都见大领导了,你说咱说一声,能给咱一台这个车不?” 唐河寻思着,真要开口了,人家肯定不会拒绝的,说不定真给自己一辆。 但是,人家敢给,你敢开敢坐吗?那得多大的屁股,不怕折寿啊。 唐河瞪了杜立秋一眼:“一会你只许吃饭,不许说话!” “嗯呐,我不说,我能说啥呀。” 看到那让人震惊的建筑之后,唐河猛地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把将杜立秋揪了过来低喝道:“还有,不许随便勾搭女人!” 杜立秋不屑地一撇嘴:“这话让你说的,哪回是我主动勾搭的啊!” “那也管好你的眼珠子,别冒虎气!” 唐河也挠头,他也是真不知道杜立秋为啥那么能扯犊子,浓眉大眼长得精壮一看就是头好牲口,除此之外,也没啥优点啊,那些女人都眼瞎的吗? 除了老天爷按着他的脑袋给他塞饭之外,唐河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车子开进了那栋建筑,剩下的就不多说了,唐河把三张磁盘交了上去,英雄的位置告知,这一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韩建军说得没错,那位老人还真请自己吃饭了,家常便饭而已,关键是看跟谁吃。 吃饭的时候,实在是没啥聊的,唐河顺口提了一下东风的事情。 然后唐河十分认真地提醒老人,这东西有钱都买不到,我们可能搞错了,人家那么有钱,意思可能是三十五亿一枚,而不是三十五枚。 我跟你说,那帮土豪穷得就剩下钱了,咱又这么穷,可别为了面子装屁驴子了,会让孙子后代笑话的。 老人听了这话愣了愣,当场打电话去询问。 被问的代表团也懵了,确实谈到了三十五亿刀,已经准备签合同了,但是,对方好像真没提三十五亿买多少,而我方认为,一亿刀一枚导弹,已经超级贵了好吗? 电话放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打了回来,唐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对方兴奋的大叫,三十亿刀一枚,一共买二十枚,足足六百多亿刀啊。 这个消息,让老人都惊得快要站不稳了,还是唐河赶紧扶了一把。 要是再加上驻军等费用,几乎能达到近八百亿刀。 这么多的外汇一下子涌进国内,能办成多少事儿啊,可以说,改开大局已定。 老人年纪很大了,但是那手,把唐河握得呲牙咧嘴的。 “好,好,你呀,当居首功,小伙子,要不要留在京城?外贸部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差点把唐河砸得背过气去,来自老人亲自邀请,我问你,谁能拒绝得了。 唐河正激动着呢,余光一扫,就见杜立秋正跟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在那聊得正热乎呢,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第922章 我没啥心理落差 当然,是杜立秋在说,那个服务员只是礼貌地笑。 但是唐河却能注意到,这个漂亮服务员的杏眼中,似乎有不一样的光在闪动着。 唐河的头皮都要炸了。 杜立秋你个王八犊子,你特么是在哪都能发得了情啊。 唐河顾不上老人的拉扯,上去一脚把杜立秋踹得坐到了地上,厉声喝道:“吃你的饭!” 杜立秋嘀咕道:“我就是问她见没见过老虎后空翻,我就正常唠嗑!” 唐河抹了一把冷汗,然后态度极其坚决地拒绝了老人的邀请。 自己就不是那块料,抖个机灵还行,真要突然居于高位,指不定闯出多大的祸来呢。 就算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也别说错过什么,相当于被老人认证过的,大兴安岭乱不乱,我唐哥说了算。 老人倒是没有再挽留,这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唐河临走的时候,还拿了不少礼物,特别是那几条熊猫香烟,过滤嘴足足有一半那么长。 唐河不抽烟,但是这也是好东西,我不抽,我爸和秦爷还不抽吗。 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当唐河从国宾馆吃完早餐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恍然隔世又隔梦一般的感觉。 武谷良现在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全程像个木偶一样,跟着唐河他们走走停停。 韩建军也激动得不行,搭着唐河的肩膀说你可真牛逼啊,你牛逼得要上天啦,当着老人的面说导弹的事儿,一下子就搞来几百万亿刀的外汇。 这个事儿,他已经磨磨叨叨地说了几十遍了。 而且,他还会一直说下去,拿这个事儿能吹一辈子牛逼。 倒是杜立秋,一脸淡定,还一脸的惋惜。 这里的服务员,长得真漂亮,关键是那气质,在别的地方真看不到啊。 可惜我们唐儿看得太严了,放着那么多房间不住,非跟他睡一个床。 要不然的话,高低得扯个犊子。 什么时间地点,那都不重要,只要唐河发话,连那个老头他都敢给一拳。 一直到上了火车,韩建军和武谷良还在懵逼当中。 唐河倒是不想这个事儿,只是没有去看看菲菲,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不管她想不想睡自己,其实大家都是很不错的朋友的。 关键是,菲菲家属于另一方的,自己在京城打死打伤二三百人,其中就有菲菲的亲哥哥,这会再去跟菲菲见面,多少有点不太好。 火车过了山海关,韩建军也醒过神来了,看唐河掏出熟食,和杜立秋喝了起来,他忍不住问:“唐哥,你,你就一点心理落差都没有吗?” 唐河一愣,这能有啥落差呀,再牛逼的事儿过了,该过日子不一样要过日子嘛。 再说了,自己经历的牛逼事儿还少吗? 我落差,落得过来吗我,消逼停的小日子,不比啥都强嘛。 他现在就是心疼自己的面包车,啥车也架不住那么折腾啊,已经快报废了,甚至都懒得回去取了,就送给那位老兵了,收拾收拾还能当个面的开两年。 火车摇摇晃晃地过了铁岭,唐河听到隔壁有人说话,然后探出一个光头来。 还以为是本山呢,不是,是个相貌奇古,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但是看着跟中老年似的。 唐河越看越觉得眼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来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吧。 本来车票买的是到加奇的,不过临近齐市的时候,杜立秋坐不住了,就连唐河也坐不住了。 武谷良醒过神来之后,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下,也坐不住了。 索性到了齐市就下车了,去看望张巧灵、秋妹子还有二琴小姑娘。 出站的时候,那个头的青年背着大包,跟他们一块出了站,然后消失在人流当中。 唐河他们一看就不好惹,站前那些江湖中人也不敢招惹他们。 也不必坐车,不过就是千八百米的,溜溜哒哒的就到地方了。 刚到张巧灵家门口,就听到轰的一声,是喷子响了。 然后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狼狈地从院里跑了出来。 随后就见张巧灵拎着一杆喷子追了出来,冲天砰地就又是一枪,大骂道:“草你们个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打老娘的主意,我特么整不死你们!” “啊哟,唐哥!你们来啦,快快,进来进来!” 张巧灵赶紧把喷子扔了,拉着唐河就往院里走。 倒是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见张巧灵放下了枪,不由大叫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你不来就是狗娘养的!”张巧灵掐腰大骂了起来。 唐河没来的时候,她都敢抄枪护家。 现在唐河来了,嘿,她的腰杆更硬了,底气更足了。 张巧灵甚至懒得理会,直接把唐河他们拽了进来,喊着秋妹子和二琴,赶紧去饭店打包一桌硬菜回来,高低要跟唐河他们好好喝点。 秋妹子赶紧穿上衣服,带着二琴往外走。 只见秋妹子穿的是貂儿,戴的是皮帽子,原本一个土里土气的小媳妇儿,现在化身为时尚的丽人。 二琴年轻不怕冷,穿的是一件中长款的獭兔皮衣,歪戴着一顶小帽子,透着一股子可爱劲儿。 对了,这年头,东北是最时尚的前沿。 这个真不是吹牛逼,就算是京城,魔都这种一线城市的人到了东北的大城市,那也就跟土炮差不多。 张巧灵看着唐河的眼神儿都快要化了。 她现在一想到当初,为了生活,跟杜立秋和武谷良扯过犊子,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就因为那第一次,自己就永远地错过了唐河呀。 不过,也正是因为遇到了他们,自己,秋妹子,还有二琴的生活,都发生了改变,实现了阶层的跃迁。 这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能对手,对口帮扶一下,她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张巧灵第一时间,就把唐河拉到了里屋,先帮扶一把再说。 至于杜立秋和武谷良,带着韩建军去了隔壁院,那里住着好几个洗浴的小姐呢,她们这两天又不用上班了。 而且,她们的洗浴,她们住的地方,在派所已经挂了号,已经不会被查了。 秋妹子和二琴拎着几个大食盒回来了,亮开嗓门喊着吃饭啦。 杜立秋他们,索性把隔壁那几个小姐也喊来一块吃饭了。 正吃着饭呢,其中一个年纪不大,很水灵的小姐说:“对了巧灵姐,这阵子总来缠着你的那个人,听说很厉害啊,还是一个大官家的孩子呢,你可得小心些啊。” 张巧灵哈哈一笑:“什么官,也没有我唐哥厉害呀!” “你别瞎说,说得好像我怎么着了一样!”唐河赶紧来个三连否。 这时,院门咣地一声就被踹开了,一大帮人忽啦啦地冲了进来。 几个小姐顿时花容失色:“天呐,是治安队的人!” 第923章 都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屋门再度被踹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先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十来个穿着制服,但是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年头,为了应对日渐严峻的治安形式,编制严重不够用,所以发展出临时工来。 临时工的工资很低,低到连温饱都不够。 但是这帮人却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怎么看都不像吃不饱饭的样子。 主要原因还是正规人手不够用,所以权力会下放,别看是编外治安队,手上的权力那可是老大了。 而且,不管是哪的人,只要是人,只有还有权欲,就擅长把手上的权力最大化。 这些人现在什么都能管,权力简直大到没边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用警棍指着唐河说:“我知道你有点背景,但是你那点背景,不够看!” 韩建军当时就傻了,指着唐河说:“你说,他的背景不够看?” “没错!在这地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那个男人说着,拇指向外一指,一脸傲色地说:“看上你这娘们的,是我们区里的大领导……” 韩建军忍不住骂道:“妈了个批的,吓特么我一跳,我还寻思掏省书记的大动脉上了呢!” 杜立秋全程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只要唐河一挥手,他会立刻跳起来,把这伙地痞无赖全都掐死。 这种人,他整死的多了。 唐河也是真的懒得跟他们动手了,只是起身让张巧灵他们接着吃饭,只让杜立秋和武谷良跟着自己。 “走吧,去你单位!” “你要干啥?” “我打个电话,要是搞不定你们区里的,正好省得你们再来抓人了,行不行?” 真自信,和假装逼,是不一样的。 唐河昂首挺胸这股子劲儿,就让这个队长有点画魂儿了。 自己为兄弟出头不假,但是,也不能乱出头,明知道这人有点背景,倒也不好直接下死手,你真要能摇到更牛逼的人,能摆了这个事儿,那我谁都不得罪,岂不是更好。 都说东北是个人情社会,不找人就办不了事儿。 事儿,肯定是这么个事儿,但是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邪乎就是了。 这个要一直追溯到几次闯关东,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求个活命,土匪胡子也好,军阀也好,讲究的就是一个抱团求生存,有啥事儿找个熟人居中说和。 这个,就是找人摇人的说法。 再到后期大工业时代,东北快速城市化,大量的工厂、有组织的工人,以厂区形成了一个个的团体,力体的矛盾,自然也需要熟人居中调和,一般情况下,能私下里解决的,是不会经官的。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东北独特的人情文化,你要说是陋习,也没毛病,这玩意儿要分两面看。 在曾经那个时代,确实起到了稳定,促进的作用。 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已经无法适应这个时代,也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一切,就看10后,甚至是20后能不能翻个天了,反正00后是够基巴呛了。 唐河跟着大汉一直到了治安大队,拿起电话,想想该打给谁。 大汉的身后,一个刀条脸冷笑道:“小子,你特么的不是在跟我们装逼吧,在我们的地头上,干这种操蛋的事儿,你可想清楚后果!” 刀条脸说着,还晃了晃警棍和手铐。 唐河没搭理他,往上,他能联系到老人身边的秘书,但是这么点事,去打扰老人,那得是多大的一张脸啊。 内蒙那边,能联系到省长,但是跨省了啊。 黑省这边,自己还真不认识什么人,林业局或是陈旺他们,倒是也能联系上同学啥的。 不过看对方大张旗鼓这样,级别太低的话,怕是撑不住场子啊。 杜立秋说:“对了,冰城呢,那位大领导不是跟咱吃过饭嘛!” “对!” 唐河赶紧回忆了一下,年轻的脑子就是好使,秘书留的电话自己记住了,赶紧拔打了过去。 电话一通,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唐河自报家门之后,对方立刻热情了起来,然后冰城那边的大领导马上接起了电话,听这声音还稍有点喘。 有些事情,是瞒不过人的,特别是达到了一定的级别之后,上头发生的一举一动,可全都盯着呢。 人家正愁联系不上唐河呢,没想到,唐河居然主动打电话来了。 倒不是为了求啥,就是为了结份善缘,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儿,人家看在这份善缘的份上,稍稍歪一下嘴,说不定就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唐河这边的话还没说完,冰城那边的大领导就立刻说:“我知道了,你在治安大队是吧,给我十分钟,立马给你解决。” 唐河看着嘟嘟做响的电话有点发愣,冰城的大领导,那都是省一级了吧,这事儿办得,也太痛快了吧。 唐河这边的电话刚刚放下,齐市头头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人家也没有呼呼喝喝的,毕竟级别都不低,卖我个面子,帮我个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啥不能帮的,当把事儿一说之后,齐市这边的老大头皮都要炸了,我草,我这哪里是帮你的忙啊,这特么是救我自己的命啊。 人家可是真的能告到中央的啊。 唐河这边打完电话之后,那个队长赶紧掏烟递了过去,唐河接了烟,但是没抽。 队长话里话外地打听着唐河的来头。 唐河也只是笑,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装逼。 这时,一个手下走过来,狐疑地看着唐河,然后在队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啊哟,那位爷?” 队长惊呼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着唐河,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捅了冰城那位爷三刀的狠人。 捅就捅了,关键是捅完之后,全身而退。 退也就退了,还出入冰城齐市,完全没把那位爷看在眼里,而那位爷也放过话了,不许再跟姓唐的纠缠。 也就是说,三刀之恨这个哑巴亏,他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队长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了起来。 不过,随后一个年轻人,叫骂着冲了进来,拎着警棍指着唐河的鼻子就要打,队长赶紧上去拦,却怎么也拦不住,还叫嚣着要扒了他身上的皮。 第924章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它人命运 杜立秋恼了,妈了个批的,骂得这么难听,老子拔了你满口牙。 杜立秋晃着膀子刚要冲上去,唐河就把他拦住了,然后向后一扬下巴,只见后头,一个圆滚滚的中年人,带着一个精瘦的秘书,像风一样的刮了过来。 这圆滚滚的中年人居然格外灵活,啊哒一声,跃起就是一记凌空大飞脚,把年轻人踹了一个满地乱骨碌。 “我草你个妈!” 年轻人大怒,拎着警棍转身,然后惊呆了,“爸?” 圆滚滚怒了,狞笑着抽出腰间的皮带:“小瘪犊子,连你奶奶都不放过,还真是欠收拾啊!” 圆滚滚抡着皮带就抽了上去,啪啪的抽打声中,年轻人惨叫着要跑,圆滚滚大骂道:“你敢跑,就断绝父子关系!” 年轻人吓得顿时不敢跑了,缩在角落里,曲着四肢护着头脸嗷嗷惨叫,像极一只被堵在角落里殴打的狗。 唐河他们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出声,打死谁家儿女,关我吊事。 圆滚滚的殴打持续了足足五分钟,直到齐市老大来了,这才停下。 唐河也跟着对方寒喧了一会,人家非要请吃饭,唐河没干。 咱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这种级别的,礼贤下士都是有原因的,整得太近乎了,甚至拜了把子啥的,人家真要借你通天梯,你借是不借? 双方经过十几分钟的友好交流之后,唐河又回到了张巧灵家里,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人回来了,赶紧摆上桌,接着吃喝,可别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但是不到十分钟,一个胖子就赶来了,点头哈腰地都不敢跟唐河他们说话,只是把那几个小姐叫了出去。 没一会,人回来了,几个女孩眼圈都红了。 一个叫甜甜,长相柔美的女孩说:“刚刚那是我们老板,他说了,我们去洗浴上班,不抽我们成,赚多少都是我们的。” 别一个女孩立刻拍手笑道:“诶呀妈呀,那敢情好呀!” 张巧灵怒道:“好个屁啊!” 她现在好歹算是见过世面,有过经历了,一眼就看出原因来了。 “有唐哥今天闹腾这么一出,你们也都挂了号了,不管你们到哪个洗浴,哪怕自己挑门立户,都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了。 那个王八犊子,是拿你们当枪使,当后台使呢,这犊子挺抠门啊,他也不想想,他一年给孝敬还得多少钱呢。” 几个女孩全都有些懵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巧灵说:“你们现在当小姐白瞎了,就算自己挑门立户,当个小姐中的王者,不还是小姐嘛。 不如跟姐做生意吧,卖服装累了点,但是老挣钱了。 咱先零卖,摸透了,咱就搞批发,我现在把南方进货的路子都趟得差不多了。” 张巧灵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年头卖服装,累是累了点,一直持续到电商崛起之前,都老牛逼了,你爱买不买,不买就滚。 就这生命周期都不是一般的长,很多人就这一炮,就赚够了退休养老的钱。 最惨的就是10年以后入局的,妈了个批的,顾客还真当自己是上帝了啊,赚两个钱咋就那么难呢。 张巧灵的提议,对她们来说,绝对是人生最优解了。 她们都是农村来的,但凡有学历有能力有赚钱的路子,也不至于到洗浴里去当小姐。 现在,有人意动,也有人不以为然。 无它,有的人迫切地想要改变命运,哪怕泥潭也只是一时打滚的地方。 但是,有的人在泥潭里打着滚,还觉得挺舒服的,也不想挪窝。 什么批发销售啊,一听就好累啊。 哪像当小姐啊,一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男人长得好看难看不重要,他给钱就行,只要一躺把腿一分,就那么几分钟就能挣几十上百块的,谁还乐意出苦力去赚钱啊。 不管哪个年代,这一行都是高收入,很风光,还引领时尚潮流,敢穿敢露嘛。 但是,有很很多人,一直到了五六十岁,依然在这个泥潭里打着滚。 洗浴都不要的,就去公园勾老头呗。 唐河一直没说话。 路摆在你面前,走不走那就是你的事儿了,你真要拽着他走,说不定人家还跟你翻脸呢。 这个叫放下助人情节,尊重它人命运。 再说了,唐河他们又不欠她们的,杜立秋他们扯犊子归扯犊子,可是都是按着市价给了钱的。 吃过了饭,杜立秋、武谷良,还有韩建军,全都跟着那几个小姐到她们租的房去住了,这边就留下唐河,秋妹子和二琴。 唐河本想消停地睡觉,但是张巧灵好不容易逮着他了,哪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了。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人,也不奢求什么,你就搂一搂我,抱一抱我就好了,我再给你帮扶一下。 张巧灵挤在唐河的怀里,小声地说:“我和秋妹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二琴是干净了,今晚让她陪你吧!” 唐河吓了一跳,二琴才十六。 张巧灵笑着说:“我早就问过她了,二琴是愿意的!” “你可他妈拉倒去吧,把人家孩子带出来,是为了找条活路,为了让人家挣钱的,不是为了这么点破事儿的,你再提我现在就走!” “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总行了吧!” 张巧灵赶紧搂着唐河哄着他,生怕他一生气真的走了。 在齐市呆了两天,唐河他们也没闲着,而是跟着张巧灵去看了看她的生意。 同行的除了秋妹子,二琴之外,还有三个决定跟张巧灵一起打扮的小姐,还有两个,回洗浴上班当太奶去了,还有一个,干脆自己开了一个亮粉灯的发廊,也算创业了。 这年头的商圈,火车站是独一份儿,后来才有的其它繁华地带的商圈。 不管是本城的,还是进城的,想买物美价廉的衣服,火车站前是必来的打卡地。 张巧灵开了一个门市,衣服品类很多,人流量也很大。 如果只是唐河他们来也就罢了,关键是后边还跟着一大串,都是这一片管理部门的。 远远地带吊着十几个站前这一带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这是来认人认门儿的。 陪同的一个胖子笑着说:“张女士为我市的就业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啊,就这么一个小门市,有些撑不起来呀,正好,旁边的劳服公司的楼要出租,正好有优惠政策……” “不要优惠,正常租,多少钱?”唐河问道。 胖子一愣,这是合情合理合法,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啊? “多少钱?我来出!”唐河再次问道。 张巧灵赶紧说:“我有钱,我有钱,哪能用你……啊,对,就用你的钱!” 张巧灵说着,向胖子说:“领导,你说,多少钱就多少,我一分不带讲的!” 张巧灵的心都哆嗦了。 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就算是生了孩子,也绑不住男人的。 但是,利益可以。 第925章 神调和猪王大仙儿 胖子赶紧说回去研究一下,而且这效率也是真高啊,不到半个小时就带来的合同,价格便宜,时间更是拉长到了二十年。 唐河知道,跟政府部门签这种合同,其实是不作数的,关键还得看人。 唐河还是让张巧灵签下来。 说不定到了三四百万字的时候,唐河遇到资金困难,被仇敌嘲讽的时候。 已成一方霸主的张巧灵,带着几千亿的资产降临,然后把钱一摔,来个单骑救主,那才叫一个带劲。 本来唐河是取不出那么多钱的,但是有本地真正的霸主跟着,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不是政策不明朗的话,给他贷款都没问题。 当天晚上,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算是给唐河他们送行,也算是庆祝再次创业。 先说好了,张巧灵是老板,秋妹子是店长,二琴和那三个小姐都是服务员,挣工资和提成。 肯定没有在洗浴赚钱多,但是,只要她们摸清了门道,张巧灵这边会全力支持她们拥有自己的事业。 吃饭的时候,杜立秋和武谷良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点了点头。 杜立秋大大咧咧地说,过段时间给你们再送个人过来,是个带俩孩子的寡妇,勤快能干,你们带一带。 张巧灵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一个也是赶,一群也是放,无所谓了。 唐河更担忧的是,这么多女人凑一块,好家伙,说不定有多少明争暗斗呢。 不过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如果只把心思放到女人小心眼的那点争斗上,那也是她们的命运,要尊重的。 唐河放下无用的担忧,该吃吃该喝喝,不得不说,用大铁锅在院子里,用柴火炖出来的一米多长的大胖头鱼,那是真香啊。 正吃喝着呢,隐隐地听到了鼓声和唱歌的声音。 唐河忍不住侧耳倾听,张巧灵一拍大腿:“诶呀,肯定是老李家跳大神呢!” “咋地了?”唐河问道。 张巧灵说:“老李是火车站的装卸工,前阵子在铁路边上干活的时候,踩出个大坑来,坑里头还有人骨头,据说是老早前一个鬼子军官的坟。 老李回来就犯了病,天天打摆子,说胡话,时不时地还冒出几句鬼子话来,说是被小鬼子上身了,家里没辙了,请了好些大神都不好使。 这回,从辽省那边,请了个老厉害的高手了!” 杜立秋赶紧起身:“这个热闹得看看呐,活的小鬼子掐死不少,死的小鬼子还没弄死过呐!” “少他妈在那胡说八道!”唐河喝骂了一声。 不过他也好奇。 因为他在当地,就看不到跳大神这种热闹。 打从老常太太给他下了定语,再加上那些什么修行高手啥的又被打出屎来,但凡谁家跳个大神啥的,他往那一站,人家就不跳了,说是大仙害怕,请上来。 也不知道齐市这边的大仙儿,胆子够不够大,敢不敢当着自己的面出来平事儿。 一行人赶紧出了门,老李家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抄着袖子探头探脑地看着热闹,一点都不怕冷。 杜立秋晃着膀子就挤到了院里头,四周的人一看杜立秋这膀大腰圆的样子,本想来个众怒,但是张巧灵她们这些美女一出场,嘿,火气立马就压下去。 东北人对女人很绅士的,要是这女人再温柔一点,那魂儿都得飞,完全就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张巧灵大大咧咧的,但是那几个小姐,可都是过来人,可知道怎么摆平这种事儿了。 唐河他们一直进了院里,屋里的鼓声密集了起来。 然后门被踹开了,一个满面憔悴的中年汉子冲了出来,大喊着八嘎,八嘎牙路。 接着,一个相貌奇古,大光头,三十多岁的青年也跟着窜了出来,正是之前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小伙。 小伙左手文王鼓,右手武王鞭。 文王鼓一晃,挂在鼓内侧崩线上的大钱哗啦啦做响。 武王鞭再一敲,咚隆咚隆一阵密集的鼓声。 “一请狐来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狸狼,五请豆蔻六请猪王,来到大堂咱们有事商量……” 说来怪呢,被这个光头青年这么急促地一唱,原本像疯了一样的老李,居然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停地摇晃着身子,好像真被啥玩意儿上了身似的。 唐河倒是越看这个奇古青年越觉得眼熟。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说:“老李媳妇儿的娘家在辽省那边,听说专门从铁岭请的娘家亲戚呢!” 唐河忍不住回头问道:“老李媳妇儿姓啥?” “姓翟啊!” “啊!” 唐河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这个奇古青年这么眼熟呢,他还没老呐,在东北还没那么出名呢。 这时,老李的身子一晃,发出于一声嘶吼,然后伸手就向翟小伙抓了过去。 翟小伙吓了一跳,赶紧往外一蹦,神鼓再一敲,唱神调的声音都变得尖利了起来。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 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今天请的是,猪王下山人间只见诶,诶诶诶呀!” 随着翟小伙这么一唱,屋里头传来叽里咣啷的动静,然后就见一个硕大的野猪头从门口探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唐河更是下意识地要摸枪打猎了。 然后就见那硕大的野猪头摇头晃脑地从屋里挤了出来,噢,原来是个人,顶个特制的野猪头,这是请来猪王了。 扮做猪王那人,踩着翟小伙的鼓点,不停地摇晃着硕大的野猪头,发出一声声嗷嗷的猪啸声,别说,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让人有一种野猪成精,变成了猪头人身的模样的感觉。 唐河向身后消息灵通的人士问道:“这又是什么说道?” “老李这个难搞嘛,他媳妇儿又从婆家那边请了个高人过来,听说是漠县那边的!贼出名的猪王!” 漠县?猪王? 这时,老李一甩身子,把猪王甩开了,猪头掉了,露出一个恼羞成怒的中年人模样了。 这人看着也眼熟。 杜立秋立刻叫道:“诶诶诶,他不是那个谁吗!什么洼子村的,那个,那个差点被野猪王吓疯的那个……” 唐河一拍大腿:“好像叫李恒友吧,听说他在漠县那边摆出马了,可有名了。” 李恒友抬头,看到了唐河他们,立刻大叫道:“怪不得我请不来猪王,是你们,是你们,你们就不该来这里!” 第926章 立秋请的是黑瞎子仙儿 李恒友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懵了。 这几个年轻人什么来头啊,往这一站,大仙儿都不敢来了? 就连主家都怒了,老李的媳妇儿,一个胖硕的妇女,瞪着眼睛就要撒泼。 翟小伙多机灵啊,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赶紧一把拽住了老李媳妇。 “十二姐,你虎啊,这明明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我就是一个唱戏的,猪王又请不来,这个时候,就算是把脑袋磕碎了,也要把高手留下啊,要不然,我姐夫可就要废啦!” 妇女一想对啊,撒泼也得看对象嘛。 人家把大仙儿都吓住了,这得多牛逼啊。 妇女立马脸色一变,可怜兮兮地上来拉住了唐河的手,直接跪下哭叫道:“大兄弟,求求你了,救救我家男人吧,孩子还小,爹妈身子弱,家里就这么一根顶梁柱,他要是没了,这个家可就塌啦!” 唐河那叫一个腻歪啊,我会个屁啊。 用老常太太的话来说,你要跳大神的话,那大仙儿还不得被你震碎乎了。 不过我不会,杜立秋会啊,大兴安岭第一仙儿,老常太太可是杜立秋的干妈,人家是有师承的。 唐河向杜立秋说:“立秋,你上!” 倒是旁边的杜立秋,狞笑着上前:“别的事儿,我们可不管,但是小鬼子嘛,哈哈,我倒是管定了!” 妇女惊呆了,这五大三粗的,怎么看也不像能请大仙儿的样子。 就算请,怕是请的也是黑瞎子,我家男人受不住他的巴掌啊。 “诶诶,你干啥,不是你,我求的是这位大兄弟!” “这种破事,我比你大兄弟牛逼!” 杜立秋说着,晃着膀子就冲了上去,路过李恒友的时候,斜着眼睛瞄着他。 李恒友抱着野猪头往后退了退,一脸的惊惧。 这伙狠人,可是连猪王都能打死啊,只是他不知道,另一头真正的猪王,却在边境救过他们一命。 而且,那头家猪成王,死的时候可是得到了唐河正式的册封,说它是真正的猪神。 杜立秋一脚将那颗野猪头饰踢到了一边,指着李恒友的鼻子说:“你拜错了猪你知道吗?” “啊?我?” 唐河喝道:“立秋,别胡说八道,这种事儿,心意到了就好。” 这是老常太太说的,猪神就那么一个猪神,不分家的和野的,只要有香火就行,哪来的香火不是吃啊。 杜立秋哼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到老李跟前。 老李嘿地一声,双手做持握状,好像握着一把武士刀似的,虚虚地向杜立秋劈来。 李恒友大叫道:“快躲啊,他的刀是鬼刀,看不到的,劈中的话,会伤魂儿的!” 杜立秋的眉头一皱:“我不信!” 然后,他就这么虚虚地接受了那一刀,然后杜立秋打了一个冷颤。 唐河的心头一沉,这种邪里邪性的事儿,谁也不好说,但是他不信。 如果,这玩意儿是真的…… 我草,老子岂不是可以修仙了? 杜立秋叫道:“好爽,舒坦!” “八嘎牙路!” 老李大叫了一声,再一次做举刀状。 然后,他的衣领被杜立秋一把揪住拖到了跟前,一巴掌就抽在他的脸上。 “八嘎是吧!” 再一巴掌,抽到了老李的脑袋上。 “牙路是吧!” 杜立秋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了过去。 “啊啊,卖碟啊!” “还敢卖我东西?” 杜立秋啪啪的大巴掌,劈头盖脸地抽,抽得老李嗷嗷惨叫,两眼发直,然后干脆昏死了过去。 “诶呀妈呀,这请的真是黑瞎子仙儿啊,我的当家的耶!” 妇女尖叫着扑了过去,抱住了昏死过去的老李不停地摇晃掐人中。 老李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然后扭头不停地耸着身子,一阵阵的干哕,然后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黄了吧叽的粘痰。 “啊哟,好疼啊,啊哟,咋回事儿啊!”老李哼哼叽叽地叫唤了起来。 “诶诶诶,好了好了!”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诶呀我去,这年轻人,我草,这年轻人!” “真厉害呀,说不定是哪来的高人呐!” 唐河他们顿时被围了起来,谁都想讨好一下,万一家里遇到这种事儿,还不得请人家出手嘛。 很多都是附近的邻居,有一些人心虚得很呐。 毕竟张巧灵带着两个女人住,还整天往外跑,旁边住的还是小姐,所以没少造黄谣。 唐河他们要是别的方面厉害,你还堵住人家造谣的嘴啊。 但是,几个人往这一站,大仙儿都不敢来。 几巴掌,就把小鬼子的鬼打散了,这可就太厉害了。 人家要弄自己,都不用刀枪,在家里扎个草人,说不定自己一大家子都要死于非命啊。 唐河也没有想到,张巧灵他们在舆论方面最大的麻烦,就这么解决了。 唐河可没兴趣给人家看事儿跳大神,事了抚衣去,深藏身与名。 不过,翟小伙和李恒友却跟了过来。 一个江湖从艺,能说会道。 一个也算是老相识,拜的猪神还跟唐河他们有关,倒也不算外人。 翟小伙一听,唐河他们还跟本山一块喝过酒,顿时一拍大腿,我们是铁哥们啊。 唐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怕是你自己也想不到,再过十来年,你还拜人家当师父呢。 一顿吃喝结束,萍水相逢却又不影响双方的热情,酒局结束,各奔东西。 唐河他们带着一大堆准备好的吃食上了火车,火车还没开就开始喝,喝得差不多了,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快要到家了。 火车到了镇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唐河他们每人扛了一个大包,装的都是张巧灵从南方进来的各种衣服、鞋子、包包、电子表之类的东西,都快赶上进货了。 这些东西可不光是给家里人的,相熟的,相好的,都要送一送,分吧分吧也就没啥了。 这也不老少钱呢。 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再牛逼,却又抠逼嗖嗖一点不大气,那你也是真牛逼不起来,人情都是这么走出来的。 只是唐河他们刚一下车,就被李局长,胡庆春还有胖镇长给摁住了。 “你小子,总算舍得回来了,我们在火车站等了你三天,还不知道你是坐哪趟车,妈的,早上等一悠,晚上等一悠!”李局长见了唐河没好气地骂了起来。 唐河赶紧叫道:“妈呀,这是干啥,贮木场又着火啊,这事儿我可扛不住啊。” 第927章 老常太太心里七上八下 李局长听唐河这么一说,当时就急了。 “滚他妈犊子,你就不能盼咱林业局点好?你现在可是科级干部,跟我平级的,在名义上你还是林业局委的一员呢,真要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也跑不掉。” “那咋地了?” “先去招待所吧,人家等你们好几天了。” “谁呀?” “去了就知道了。” 唐河一脸懵,上了李局长的212吉普车,在车上把东西就是好一通分。 女人们的裙子,包包,高跟鞋,男人们的皮衣,手套啥的,贼有档次,整的大家伙都挺高兴了。 到了林业招待所,唐河见院里还停着一辆三台崭新的军绿色的吉普车,不是212,看着比212舒服多了,多少有点现代汽车之业之美了。 再一看车标,啊哟,三菱越野车。 这车,牛逼啊。 整个大兴安岭都是独一份啊。 不得不说,这年头,小鬼子的工业品,只要到了国内,大到汽车机床,小到轴承空调冰箱电视机,那可都是高档品。 而且,人家的品质也是真好,不服都不行。 特别是重工品,品质好到让国内从上到下相当的一部分感到绝望,甚至到了新世纪依旧如此,认为我们永远都追不上。 我们发奋图强,人家也不会在原地等咱呀。 但是世事就是这么搞笑,人家还真在原地等,不但原地等,还特么往后倒退了不少。 二三十年之后再往回看,只怕东大自己都感觉像做梦一样,有一种祖龙相佑一般的感觉。 唐河刚刚下车,便有两名便装的,十分精神的三十多岁的青年走了出来,一看这气质,不用说,肯定是当兵的。 二人强忍着才没有敬军礼,而是跟唐河握手。 “唐先生,总算等到您了,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们签收!” 唐河拿过文件一看,是三辆车的转让协议。 “啊哟!” 唐河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就知道国家不会让功臣吃亏的。 隐性的好处就不必提了,在明面上,唐河他们损失了一辆面包车,这不,立刻就补偿了他们三辆越野车。 唐河一问才知道,国内有意引进鬼子的三菱越野车,先前一批引进了几十辆用于研究,也研究不出来啥,其实就是熟悉一下,方便双方合作。 所以,从这一批当中,调取了三辆车况最好的车给他们送来的。 唐河也不客气地就收下了,毕竟有车有惯了,就成了刚需。 至于牌照什么的…… 别闹了,别说手续齐全,就算是没有手续的黑车水车拼接车,以我们唐河的面子,还搞不定一个牌子吗。 韩建军也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 因为他家的好处,并不在这地方表现,这车别说没给他,就算给,他也不敢要啊。 在招待所又是好一通喝,唐河直接喝多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来,那两个送车的特殊人物已经走了。 唐河开着崭新的越野车,把东西送了送分了分,还特意去了一趟老常太太家里。 唐河刚一进门,小虫拎着泔水桶出来了,然后呀了一声,欢天喜地地叫:“奶,奶,唐儿来啦,唐儿来啦!” 然后,小虫把泔水桶一扔,上来就拎唐河身上的大包,打开包就一通翻,先把电子表戴到了手上,然后拎出碎花裙子,当场就开始脱衣服换裙子。 唐河啊哟了一声,紧赶慢赶的,架不住小虫动作快啊,差点糊他脸上,搞得好像唐河急切地想要吃一样。 春节刚过的大正月天,她也不怕冷。 也亏得老常太太出来的及时,把小虫踢进了屋。 小虫光着膀子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又不是外人,怕啥呢!” “唉呀!” 老常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河,“你来干啥呀,别祸祸我了行不!你还没进屋,我家大仙儿就跑了,有事说话,我轻手利脚地上你家去。” 唐河能感觉到,老常太太的年纪越大,特别是有了杜立秋这个干儿子之后,气就越短。 没办法,将来要求人啊,她死了,小虫咋办,最后还不是落到杜立秋的身上照应着。 杜立秋又听谁的,还不是唐河。 “奶,好看不?” 小虫从屋里跳了出来。 这个论力量,论打击力,能跟杜立秋过三五招的姑娘,碎花裙子崩得紧紧的,再一挺胸,嘎吱一声,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偏偏她还不捂不躲的,在她看来,唐儿是家人,是亲人,既然是最亲的人,光屁股抽几巴掌都正常。 老常太太气得大骂,几烟袋锅把小虫儿抽得委屈巴拉地进了屋。 唐河伸手一搂这个九十多岁,一辈子沧桑的老太太,笑着说:“常奶,想啥呢,小虫要本事有本事,要手艺有手艺,往后我们落魄了,还指望小虫接济我们呢!” “瞎胡闹,小虫能帮你们啥!” 唐河笑而不语,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小虫一手腰突腰脱肩颈病的正骨治疗手段,而且自己还给她办了正经的行医证。 再过些年,小虫儿脑子不灵光,那就是一棵摇钱树啊,凭她的本事,一年几百万轻松加愉快。 老常太太历经沧桑,自然明白,就算落到旁枝亲戚的手上,她也就勉强能吃个饭而已。 亲戚尚且如此,这干儿子…… 唐河从兜里掏出个瓷制的小玩意儿塞她手里。 “常奶,少抽点大旱烟,多活几年,多护小虫几年嘛,而且,您老跳大神,正骨的手艺真要没了,也是咱大兴安岭的损失啊。” 老常太太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可是一看到手上润如羊脂玉一般的小瓶子,瞬间惊呆了。 活了这么大岁数,没吃过也看过。 这东西,不简单啊。 这小瘪犊子,就这么送了? 就凭这东西,自己咬咬牙再活几年,卖掉了存银行吃利息,也能让小虫儿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吧。 “小唐儿,你……你……” “诶呀,送你的,以后传小虫儿!” 唐河搂着老太太进了屋,然后不等老太太往回推让,就一脸严肃地说:“常奶,我遇着怪事儿了!” “诶哟我的妈呀!” 老常太太顾不上手上的鼻烟壶,惊呼了一声。 能让小唐儿这种大仙儿悲王都不敢照面的狠人,说一声怪事儿,那得怪成啥样啊。 难不成,末法时代结束了?功德鬼神显灵了? 第928章 你看我,威风不 唐河搂着老常太太进屋的时候,也诶哟妈呀了一声。 倒不是有什么仙儿不仙儿的,关键是小虫在旁边脱了光溜溜的,然后厥着屁股从兜子里往外掏衣服。 咱是兄妹关系,不该看的可不能看啊。 老常太太回手几巴掌,抽在小虫的腚上,然后又心疼地从兜子里掏出一套里衣加羽绒服给她套上,又喝令她不许脱下来。 然后老常太太才问唐河遇着啥事儿了。 唐河把齐市老李的事儿说了一下,这小鬼子阴魂不散吗?这都啥年月了,还敢在东大的地界显形? 老常太太听了,笑呵呵地抄起烟袋锅,准备先点烟,再说话。 唐河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条熊猫来拆了,恭敬地递一支。 老常太太抽了一口,嫌弃地按死在鞋底上,“这烟淡了巴叽的,一点也不好抽!” 唐河看着长长的过滤嘴被按得扭曲变形,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啊。 这种烟,你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哪怕是拆散了,一支一千块,大把人乐意买啊。 但是唐河没吭人,你开心就好。 老常太太点了自己的烟袋锅,吧哒吧哒地抽着,一边吐着烟一边说:“我知道你不信这个……” “啊……” “我也不信的!” “啊?” “据你的,其实就是受了惊吓,然后一口浓痰蒙了心。” “不是,蒙了心为啥语言都变了啊,又是八嘎牙路,又牙卖碟的!” 老常太太笑眯眯地说:“除了这些影视剧里常见的词,你见他说别的词儿了吗?” 唐河一愣:“那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那片地界,小鬼子占了多少年,留下多少传说,被吓迷糊了,可不是逮啥说啥。 我听说啊,那边还有多少老头,到死都说小鬼子有多好多好呢!” 老常太太说着,拍拍唐河的胳膊:“我估摸着,这个老李呀,就是那种人,甭管啥侵不侵略的,总有些人受益嘛。 被迷了心之后,自然就把真实的想法露出来了,我这个干儿子,几巴掌就人抽醒了,也就没事儿了。” 唐河苦笑道:“那我这是救错人了啊!” 老常太太笑道:“你啊,就不适合想这些事儿,哪来那些邪乎事儿,你一个在我家里,当着我的面把黄大仙儿脑袋揪下来的狠人,得相信科学啊。” 唐河的脸都绿了,老常太太第几次跟自己说要相信科学了? 你一个大兴安岭第一仙儿,你居然跟我说讲科学? 这时,轰轰的发动机咆哮声响起,一辆三菱越野车闯了进来。 杜立秋从车上跳了下来,扯着嗓子叫道:“干妈,小虫儿,看我这车,威风不?” 老常太太立刻眉开眼笑:“威风,霸道,倒底是我干儿子!” “走走走,上车溜一圈,上我家再住个一年半载的!” 杜立秋说着,端起老常太太就往车上塞。 老常太太烟袋锅在他胳膊上轻轻地一敲,杜立秋立刻就麻了胳膊把人放下了。 “你可拉倒吧,上你家干啥呀,天天听你跟你媳妇儿哼哼叽叽的动静啊,我都九十多了,受那罪呢!” 杜立秋挠着后脑勺嘿嘿地傻笑,这天底下唯一能制住杜立秋黑瞎子一般力气的人,也只有老常太太了。 这天底下,徒手断骨再殖的人,现在挺多,这一辈子死后,就不多了。 唐河跟老常太太唠着嗑,杜立秋拽着光着膀子的小虫,蹲在大包面前,一件件地往外掏衣服鞋子啥的,一件件地试。 小虫虽说膀大腰圆的,其实模样挺好的,身材不是肥胖而是壮,也挺好的。 但是在外头扯犊子扯出花来的杜立秋,这会却极有耐性地陪着小虫换衣服,换一件就说你漂亮,再一件就说你有气质,那小词儿一套套的,说的小虫儿眉飞色舞的。 老常太太一脸的姨母笑,刚要说点啥的时候,也不知道拥护点啥,杜立秋突然就跟小虫儿打了起来。 这两人打架挺有特点的,小虫儿先把杜立秋举了起来摔地上,然后杜立秋躺在地上,抱住小虫儿抡起来摔在炕上。 一般的挨这么一下不死也残,结果两人肢体相缠,饱以老拳,打得鼻青脸肿的。 诶呀我草,那场面就像老虎跟黑瞎子打在一起似的。 也亏得唐河和老常太太都在。 唐河薅住杜立秋,老常太太抱住小虫,两人被拽开,还抡拳头踢腿的呢。 结果等走的时候,嘴角淌血的小虫叫了一声叔,我要吃油炸糕。 杜立秋没好气地说,我瞅你像油炸糕,一会给你送十斤,撑死你。 再回来的时候,杜立秋去买油炸糕,武谷良开车正要走。 唐河扒着车窗问:“你干啥去?” “我去豆腐坊啊!” “你他妈……” 唐河有点急眼了,你老婆在我们村里呢,你特么天天往豆腐坊跑,是不是有点过份啊。 武谷良哼哼了两声,“我回去干啥,见面就吵架,一天到晚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干的那点破事儿,人家能给你好脸才怪了!” 唐河气得大骂,不过武谷良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让唐河恼羞成怒,捏起拳头就要揍他。 武谷良幽幽一叹:“红霞要是有你和立秋媳妇儿的一半,我也不至于受这夹板子气啊!” “那你也不能总不回去啊,咋地啊,让我和立秋帮你照顾媳妇儿啊!” “立秋不是那样的人,你要上炕照顾,我啥话没说,真的,我就是给你俩堵炕上,也得回身去看门,别让人打扰了。” 武谷良这话说得贼认真,甚至有一种真情流露一般的感觉。 “我可去你妈的吧,你少特么逼逼,赶紧回去,还有一堆东西没分呢!” 这堆东西,就是杜立秋从那个王爷家里顺手摸出来的,上头也没说这个事儿,唐河他们也没提。 至于那个王爷和他的包衣奴才们……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下半辈子肯定是站不起来了。 三辆军绿的越野车,排成一列招摇过市,挺招人眼红的。 但是一看开车的是唐河他们,那就没事儿了,人家有能耐有本事,活该人家招摇,你妒忌都妒忌不起来。 先给老常太太家送十几斤的油炸糕,这玩意儿是用大黄米,糯米做成的,又甜又糯还不好消化,但是外酥里糯,真的很好吃啊。 鼻青脸肿的杜立秋和同样鼻青脸肿的小虫儿,十分亲热地交接,老常太太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不打不闹,怎么交流感情啊。 车子压着积雪,缓缓地近了村儿。 远远地,就看三丫和林秀儿,裹着头巾揣着手等在村口处,才看到车就开挥手。 虎小妹扬洒着四肢,真的是那种四肢甩得要飞胯的那种欢快感迎上来。 丧彪也在,只是它团在地上像丸子,肚子上处还护着俩孩子呢,我只要护好孩子就行了,你死不死的,关我屁事,护好少主,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唐河直接忽略了丧彪,远远地看着欢快的虎小妹,看着同样一脸期待的林秀儿,心里瞬间有一种浓浓的负罪感。 第929章 林秀儿说话,老虎也要噤声 唐河刚把车停下,虎小妹就把车门拽开了,扑到车里咬着唐河的衣领就把拖下了车,叼在嘴里左右甩荡着。 远远地看着,就像一只老虎正在捕食人类一样。 唐河被甩得头昏眼花的,不得不紧紧地抱住了虎小妹的脖子。 虎毛中夹着冷气空气,闻过的都知道,冷冽的皮毛味道,很好闻,似乎带着一股不一样的香味儿。 虎小妹甩了唐河好一会,这才稀罕巴叉地叼着他上了车,全程都没有多看林秀儿她们一眼。 林秀儿连副驾驶都挤不上,只能和沈心怡还有蓝蓝一块挤到后座上去。 三丫已经上了杜立秋的车,杜立秋比比划划地跟媳妇吹着牛逼,你知道我在京城跟谁吃饭了吗?我跟你说,那小老头…… 人都上车了,丧彪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叼起孩子,颠颠地上了后面武谷良的车。 武谷良看着前面两辆车,再看看自己,只有一只老虎陪着,只能深深地叹上一口气。 三辆车进村,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小唐能折腾,折腾出啥来都不觉得稀奇。 回了家,先把潘红霞喊来,然后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还有不少车里自带的礼物什么的。 关键是在王爷家里顺来的那些东西。 这一大堆东西往炕上一铺,鑫的玉的瓷的纸的木头的啥都有。 有道是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 自改开以来,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我东大将要进入相当长的一段稳定期,这个时候,古董就开始值钱了。 但是,这玩意儿怎么个值钱法,能值多少钱,还真不好说,自也不好分。 最后把杜立秋整烦了,从外屋地拿了一个大洗盆进来,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到盆里,咣啷咣啷的晃荡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全都掺到了一起。 然后再用鸡毛掸子随便一划拉,划拉成四份,一家一份,还有一份是韩建军的,回头让沈心怡给捎回去。 分古董的时候,沈心怡的脸色没变,但是杜立秋说让她回去的时候给韩建军捎一份的时候,俏脸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是指着自己的鼻子撵我吗。 人家唐河都没说啥,显着你这个虎逼哨子了? 沈心怡是真的怒了,直接就撂了脸子。 齐三丫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往回拽杜立秋。 杜立秋一晃胳膊:“走啥呀,得喝点啊,赶紧做饭去!” 林秀儿赶紧说:“都做好了,做好了。” 东西分好,潘红霞不客气地把武谷良那一份装了起来,这是留给孩子的。 她现在也想开了,只是武谷良把钱,把东西都留在家里,留给自己和孩子,你在外头爱咋扯咋扯,你扯到让女人给你花钱,那是你的能耐。 反正我也没老实,你扯我也扯。 但是对于潘红霞来说,一般人她还看不上,就看上了武谷良的俩兄弟,杜立秋和唐河。 偏偏她故意拿鹿茸,赶在唐河来的时候现场表演,却把人吓跑了,也没跟自己扯一下,就挺遗憾的。 吃饭的时候,沈心怡还阴沉着脸呢,这是真生气了。 齐三丫被搞得好尴尬,偷摸地拽着杜立秋要他别喝了,赶紧回家。 结果杜立秋把酒杯一顿,怒道:“你拉扯我干啥。” “你看你!”齐三丫忍不住叫了起来。 “她自己没能耐,能在这住多长时间啦,连小唐儿的被窝都没钻进去,还留在这里看啥,瞅着人家两口子瞪眼馋吗?” “啊哟我的妈呀!” 武谷良先吓了一个跟头,立秋你个大虎逼也太敢说了。 这回,连林秀儿的脸都沉了下来。 林秀儿平时看着端庄秀丽的,但是这脸一沉,比唐河急眼都吓人。 本来借着酒劲说得吐沫横飞的杜立秋,声音也渐渐地弱了下去,然后一声不吭把杯里的酒喝光了,起身从丧彪的怀里把孩崽子拽出来,往怀里一揣,灰溜溜地领着三丫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能听到三丫不停地埋怨着杜立秋,杜立秋还梗着脖子说就是矫情。 武谷良和潘红霞也没敢吱声,赶紧抱了孩子去追杜立秋了。 唐河叫道:“把东西拿着啊!” 潘红霞头也不回地说:“拿啥拿,搁你家扔着吧,数遍天下,哪个保险柜也没你家稳当啊。” 也是,两头老虎长期在家盘踞,就算是央行金库也没待遇啊。 人都走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蓝小子也不闹腾了,趴在丧彪的身上假装睡着了。 丧彪像一只大猫似的蜷着身子,搂着孩子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虎小妹蹲坐在饭桌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时不时地呲一呲嘴唇,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甚至还把唐河勾到了自己的身后,不停地摆动着硕大的虎头,还有点不耐烦,你们咋不吱声呢,倒是打啊,有我护着,保证打不到我男人。 有些事儿,能做,但是不能说。 杜立秋相当于把比那层膜还薄的膜给捅破了。 林秀儿就算是再大气,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所以气氛一下子就架到这了。 沈心怡的心都凉了。 完了,一看林秀儿这态度,自己彻底没戏了,明天只能回家了。 她现在后悔极了,杜立秋那破嘴,说就说呗,自己跟他甩什么脸子啊。 她现在才发现,人家林秀儿,可从来都没跟唐河撂过脸子耍过性子,都是唐河自己欠欠地招惹人家林秀儿,有时候还会把人欺负哭了再抱里哄。 是自己,得寸进尺,太过份了。 现在最开心的就数蓝蓝了。 沈心怡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因为这个女人太漂亮,太有气质了,关键是人家真的有文化,正八经的中专老师呢。 嗯,这个老师也不怎么正经。 谁家正经老师,放着好好的班不上,窝在一个小村子里蹲守一个男人啊。 只是她好像忘了,她也是有班的人啊,一下子旷工这么长时间,不看唐河面子,换个人早被开除了个屁的。 唐河这个时候,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 那就是闭嘴,啥也不说,交给林秀儿解决,不管她怎么解决,自己这个男人,都无条件的支持她。 林秀儿也为难,气氛哄托到这了,自己再不说话,可就真成了软柿子啦,正宫皇后的位子,会被架空的。 林秀儿轻咳了一声。 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她的身上。 就连丧彪都微微抬头,一只独目目光炯炯地盯着林秀儿的背影。 虎小妹都把嘴闭上了,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林秀儿要说话,就连老虎也要噤声。 第930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沈心怡的心都颤了,因为林秀儿不管说啥,都是对她的宣判。 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时,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阵寒雾翻涌着滚了进来,然后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在寒雾中若隐若现。 接着门被拽上了,黑影显现。 是自家那只大黑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大黑猫膘肥体壮,素来骄傲,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就连小小唐儿它都照打不误,一般都是丧彪替他挨打。 大黑猫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只打过老虎的猫。 大黑猫是闻着味儿了,赏脸过来吃块鱼。 大黑猫不客气跳到了凳子上,身子刷地一下拽得老长,脑袋探到了桌面前,盯着那盘林秀儿做的雪白的鱼丸子。 一般这种时候,唐河或是林秀儿,都会赶紧给夹块鱼或是送个丸子,把黑爷侍候好了。 家里有老虎确实牛逼,但是再牛逼的老虎它也抓不了耗子啊。 家里的三条猎狗倒是能,但是在天棚上咕咚咚跑的耗子,猎狗就上不去了,还得靠人家大黑。 经常夜里能听到,猫追耗子,在二层棚上咕咚咚地从这头跑到那头,再从那头跑到这头,然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农村的猫从来都不是宠物,是家里的合作伙伴,是且儿(客人)。 只不过今天大黑猫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抬头,就见所有人和虎全都直勾勾地看着它。 大黑猫身上的毛都乍了起来,有一种再停留下去,就会被万箭穿了心般的危机感。 大黑猫缓缓地伸直了身子,把伸出去的爪子缩了回来,若无其事地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抹了抹脸。 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跳下凳子,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推门出去,再回爪关门,接着嗖地一下窜上了房没了影儿。 “哈,这黑猫,这黑猫,哈哈!” 唐河一开口,都觉得好吓人,这嗓子干巴得像刮玻璃似的,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唐河这一说话,顿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也瞬间一松。 原本崩得紧紧的丧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脑袋又撂下了。 虎小妹颤了颤嘴唇,明显很失望的样子。 林秀儿说:“对了,范爷前天找过咱爸了,说是问问你,开春要不要给丧彪和小妹开块地,地都看好了,就在南边甸子沟塘子那块。 那地方的地比较肥,就是离村儿远了点儿。” “诶,那大草甸子,咋开地啊!” “范爷说,让你借个爬山虎,三两天就犁出来了,然后他再组织人手帮着收一下草根啥的,连开两年就是熟地了。” 唐河摇头:“算了吧,给这俩上户口都已经够过份了,名下再挂上地,那就更不当人了。” “小妹还是护林员呢,前几天还通知我去领它工资呢,一百多块呢!” “你收了?” “我哪敢啊,你不说捐给学校了嘛!” 林秀儿办事儿,唐河很放心,这不是没话找话嘛。 气氛一松,两口子再一唠嗑儿,沈心怡的事儿自然就岔了过去。 蓝蓝心里失落,强做笑颜地说:“唐哥,我家小子要上学前班了,唐河,你看哪个学校好啊?” “不得下半年吗?来得及,到时候让他去一小,对了,我这边的事儿解决了,你能回去上班了!” 蓝蓝顿时如遭雷击。 住的好好的,撵的居然是自己。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啦。 蓝蓝低着头,捅着碗里的米饭也不吭声。 唐河叹了口气,拉基巴倒吧,老子不说话了。 草的,真特么羡慕那些见一个搞一个的男人,他特么只说当时有多爽,却不说搞完了之后有多少萝烂。 这还是林秀儿通情达理甚至有点默许,沈心怡和蓝蓝也都捧着小心着的状态下。 这特么但凡有个强势的,这家早基巴散了。 你还想过消逼停的小日子,想屁吃吧。 唐河眼瞅着蓝蓝在那吃着眼泪拌饭,还是忍不住说:“你得回去上班啊,你不但要上班,还要上函授读书的。 李局长都跟我说了,不管是谁接任,只要你的函授读下来,有了学历,都能让你再往上动一动,好几个位置能让你选啊!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蓝小子想一想啊,机会很难得的!” 蓝蓝抽了两下鼻子:“我又不在乎这个,不是还有你吗。” 唐河都无语了:“我再牛逼能牛逼几年啊,山再高,林子再多,总有砍完的一天,到时候林业局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啊,你现在不往上走,以后咋整啊。” 蓝蓝抬头,看着唐河,眼泪汪汪的,小巧的鼻子都泛红了,这特么的,是起秧子(发了情)了啊。 唐河赶紧又补了一句:“以后你碰着顺眼的,再结个婚什么的……” 蓝蓝又低头,没吱声。 心中却想,我不远几千里跑来投奔你,整个林业局谁不知道我是你女人啊,我瞅谁顺眼,谁敢多瞅我啊。 局长见了我都笑眯眯的,今天给茶明天给烟。 就算别的地方来的人,一样要给我送东西,其实都是给你的,只是我没要而已。 现在,我身边全都是好人,还不是因为你。 蓝蓝聪明又有勇气,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带着婆婆和孩子,从交通不便又贫瘠的大山里跳出来。 聪明人识时务。 她知道,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再往前走,肯定要步了沈心怡的后尘。 今天气氛挺尴尬,吃完饭早睡,主要还是小别胜新婚,在外头打打杀杀的,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种火气,唯有自家的女人可解。 唐河很卖力,主要是出于负罪感。 虽说没干啥,但是吧,在齐市对口对手的,也确实帮扶了好几回。 外屋炕上,蓝蓝和沈心怡听着里屋的动静,难受得闹心吧拉的。 之前两人还滚一个被窝,多少有点安慰。 自从两人各藏心眼闹掰了以后,这点安慰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屋的门开了,唐河低沉的呼噜声传来。 林秀儿披着衣服,扶着墙慢慢地走了出来。 沈心怡和蓝蓝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林秀儿扶墙的模样,心里暗自着急。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林秀儿推门出去了。 她刚刚光顾着唐河的热情了,忘了前院婆婆说过,给儿子留了几个大猪蹄子下酒。 唐河回来就直接回家了,都回去前院看爹妈,估计婆婆肯定生气,她得去把猪蹄取回来,顺便再安抚一下更年期的妇女。 林秀儿刚刚出门,沈心怡在被窝里簌簌的动静就响了起来,雪白的肩膀头子也闪露在被外。 只是当她一扭头的时候,就见蓝蓝光洁的肩膀也露在被外。 沈心怡暗叫一声不好,悄悄地伸脚,岔开脚趾,想去掐一把蓝小子。 结果脚刚刚伸过去,就被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按住了。 一扭头,就见一脸凶相的丧彪,背着独耳,瞪着独眼,冷漠地看着她。 你们咋搞我不管,但是孩子,我丧彪罩的。 蓝蓝和沈心怡秀目对视,似有火花闪动。 终于,蓝蓝说:“咱俩钉杠锤(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洗拖布!” 沈心怡探出一只雪白的臂膀,小声地说:“瞧不起谁呢,拖布的杆子哪够用,分明就是擀面杖,还是那种大的!” 第931章 虎小妹是护林队员啊 蓝蓝依依不舍地带着孩子回去上班了。 沈心怡不用走。 她有足够的理由。 我是老师啊,放寒假呢。 只是到了三月开学的时候,沈心怡就再也不提寒假这个事儿了。 唐河狠狠地操练着家里的三条猎狗,也没往山里走,就在附近,撵着野鸡兔子啥的。 在不是刚需的情况下,再进山往死里打猎,那就是祸祸人了。 哪怕唐河他们不进山打猎,家里野猪狍子还有犴之类的野味也从来都不缺。 你架不住虎小妹勤快啊,我得养活我男人呢,身为母老虎,不勤快怎么行。 但是唐河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虎小妹经过一冬,已经快要四百斤了,已经出落成一只亭亭玉立的大母虎了。 人家长得膘肥体壮,皮毛鲜亮如绸缎,特别是那大脑袋一歪的时候,萌萌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这绝对是一只端庄秀丽又傲骄,还知道心疼男人的好母虎。 按着东北虎的发育来看,她早就该发了情,下崽子了。 如果说去年还犯法,那么今年,她就已经可以…… 等一下…… 唐河这个念头一起,顿时一脑门的冷汗。 妈了个批的,老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你特么就是阅书三万卷,你见过谁干过这种事儿吗? 就算有,那也是什么成了精啊,猫耳娘啊,狐尾娘啊什么的。 就算再重口,好歹得有个人身子吧。 关键是这事儿想归想,但是不能说,犯忌讳。 虎小妹除了开春的时候,偶尔哼哼吭吭地翻着肚子,钻进被窝里狠狠地搂着自己卡卡一通轻轻地啃咬之外,也不见它找公老虎办点啥事下个崽儿啥的。 这就很不对。 不是虎小妹不对,是自己的媳妇儿不对劲。 这么说吧,唐河真要是跟别的女人扯犊子了,林秀儿肯定会有点啥反应,你真当女人那么大方啊。 唐河真要是跟虎小妹有点啥,林秀儿可能还觉得很正常。 因为啥?因为小妹跟他们在一个炕上睡了两年多了啊,虎架子都当多少回了。 现在两口子完事儿,它都会给他们叼卫生纸,叼水盆叼毛巾了啊! 唐河还把这事儿很认真地跟林秀儿说了一下。 林秀儿笑得都快要上不来气儿了,玉臂一伸就把炕梢的虎小妹抱了过来。 虎小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缩着爪子抻着身子,摊得像一张虎皮毯子任她揉搓,然后探头就在唐河的屁股上咬了一口。 唐河的屁股都被咬得一片青紫,不过看到虎小妹搂着林秀儿,渐渐入睡的模样,也挺好的是吧,日子只要过得消停,比啥都强是吧。 一大早上,十来个人进了院,但是在门口不敢进来。 消了肥膘,变得精壮的三条猎狗,品字形在蹲在院子里。 虎子一马当先,蹲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这些人,不叫也不动。 这种狗最吓人了,不怕你咬,就怕你盯着人不动弹啊,真有点啥动作,人家真敢咬人。 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唐河家的狗,不咬人是铁律,除非你打唐河。 “唐哥,唐哥,看着狗啊,我护林队的!”一个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大叫道。 门开了,先探出来的,是圆骨隆东的虎头,看着萌萌的。 然后,上头探出更大的虎头来,这虎头独眼独耳,脸上有疤,看着起来狰狞之极。 只不过,太胖了,脸上的肉都有点搭拉了,把凶狠和狰狞都掩盖了大半。 接着,唐河披着衣服出来了。 唐河一出来,三条猎狗甩着铁棍似的尾巴,梆梆地敲着的大腿,亲热了一会回了窝。 两头老虎也缩回头,不知干啥去了。 唐河赶紧上前握手,把人请到了前院,不是谁都能接受在两只猛虎的注视下淡事儿的。 嗯,前院只有老狼那两口子,窝里还有两只半大的狼崽子。 只是这半大的狼崽子刚一露头,就被块更大一些的四只半大狗崽子给摁回了窝里。 老白两口子趴在窝边上,看着自家孩子被欺负,不但没有表示,反而有点鼓励的意思。 大有一种都是家生子,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意思。 唐河打心眼里看不上老白,一脚把这十足奸臣的老狼奔到了一边。 老白也不恼,领着它少了嘴巴子,看起来又丑又怪的媳妇,叼着饭盆回了窝。 饭盆里是剩饭剩菜,还拌了烫过的苞米面和烀肉的汤,先可着四只半大狗崽子吃,吃完了才是自己的两只狼崽子吃。 狼混到这个份上…… 有吃有喝,养得胖了好大一圈,日子过得好还是坏,只有老白两口子自己知道吧。 李淑华肯定是知道了,拎着鸡毛掸子冲了出来,啪啪几下子,就把四只半大狗崽子打跑了,大骂着你们再来欺负老白,我扒了你们的皮吃狗肉。 这方面,母子水火不容。 但是,护林队的这些人,脸色就难看了。 这不是指桑骂槐嘛。 没毛病,李淑华还真就是指桑骂槐。 她是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那只跟自己劲儿劲儿的虎小妹。 可是再看不上,那也是老娘的儿媳妇儿! 你们一来,铁定没好事儿。 唐河现在已经放弃了,每个人都认为,他日过老虎,就连亲妈都是这么认为了,连自己的亲媳妇儿,兴致上来了,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和虎小妹。 妈了个批的,怕是再过几十年,这片大地上都会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也算是变相的进入一方地方志了吧。 这他妈的就让人很难受你知道吗。 队长看着唐河难看的脸色,也是一脸难为:“唐哥……” “你多大岁数叫我哥啊!” “这是尊称!”队长由衷地说,不带一丝勉强。 敢跟母老虎睡觉的,别说叫哥,叫你唐爷我都认啊。 “今年降水少,林干草枯的……”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妈的,大雪下了一米多厚,人都困山里了,你跟我降水少? 不过这玩意儿跟降水降雪关系还真不大。 春风一起,刺骨冰寒,照样冻死个人。 但是,它冻人不冻水。 俗称,魔法攻击。 对于东北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初春的阶段,就那么十几天就过去了,阳面的雪吹化了,吹没了,也就结束了。 听说南方那边,整个冬天都是这个鸟样。 对于东北人来说,南方人真可怜啊,这简直就是无法想像的酷刑,我宁可干巴巴的冷,也不想潮乎乎的冰。 初春林深草木枯,护林队要巡山,一为防火,二为评估林业资源,三为政绩展示,集多种任务于一身。 虎小妹身为护林队的一员,别管这工资给谁了,名义上是给你的,就算看唐河的面子,多多少少的,也得走个过场。 对于护林队来说,别的都好说,在深山老林里过夜才是最难熬的。 要是有只老虎跟着。 有老虎跟着,还怕在林子里过夜吗。 第932章 巡山中,小妹与天鹅 于情于理于法,虎小妹拿了这份工资,别管工资干啥了,你入册了,位列了,就得干该干的事儿。 哪怕装一装样子呢。 这是天理。 但是,唐河不放心虎小妹啊。 倒不是安全的问题。 一头已经足有四百斤的东北虎,哪怕是母老虎,哪怕碰到千斤棕熊,也能全身而退。 唐河打心里,就没想到它碰到六七百斤公老虎那个事儿。 他最不放心的是,我们家虎小妹,跟十几个男人一块出门。 换你媳妇儿,你特么能放心啊。 所以,唐河要跟着一块去。 本来要喊杜立秋的,结果这犊子跑到月亮泡了去了,说是给大侄子送点家里吃不完的肉。 大侄子就是大老姜嘛,跟唐河结拜的兄弟,别管你多大岁数,杜立秋就是长辈。 送东西也不算毛病,开春了嘛,雪堆都开始化了,冻在天然冰箱里的东西再不处理,真的要坏了。 对于农民来说,哪怕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坏了截了扔了,这都是命。 但是粮食,特别是肉,是万万不能浪费的,这年头可没有僵尸肉这说法,是肉就是好东西。 就算是肉臭了,放锅里炒一炒,一样吃的。 做好的米饭馊了,甚至都起黏丝了,拿水洗一洗,也是可以吃的。 馒头长毛了,没事儿的,把长毛的地方揪掉,再热一热,也能吃的。 这年头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浪费粮食,有罪啊。 至于最后是上吐还是下泄,这不重要,粮食浪费了就没了,人犯点毛病,躺两天不就好了。 杜立秋说是去送东西,其实都是借口。 大老姜肯定往死里招待,但是人家的真实目的,是奔着袁寡妇去的。 难怪杜立秋念念不忘,袁寡妇体重不过百,健美四肢修长腰细腿还长脚还小,关键是那腚,又大又圆…… 唐河狠狠地搓了把脸,妈了个批的,关我屁事儿啊,杜立秋不在,我找老武啊。 老武也不在,潘红霞在,看到唐河进门的时候,就赶紧做好了准备,一杠的鹿茸也准备好了,在他进屋的时候就来了一个现场表演。 这是一次准备充足的表演…… 咋说呢,你在欧啊美区,都看不到这么带劲儿的。 唐河愣了十秒钟,潘红霞还招呼他过来帮忙,一般人拒绝不了。 唐河不是一般人,转头就走,一边听着潘红霞骂着姓唐的你啥也不是,一边啊啊大叫,你们能不能正常点啊, 这还是她姐姐潘云霞没来呢,要不然的话,更特么的带劲儿啊,扎头发往身前一蹲,还说你不用负责,我就是想爽一下,谁特么的受得了啊。 唐河迎着护林队长古怪的眼神,恶狠狠地说:“我跟你们一块巡山,你有意见啊!” 队长赶紧说:“没啊,我们能有啥意见啊,我草,欢迎都来不及啊,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一片是啊声,别提多有诚意了。 巡山听起来好像挺牛逼,挺浪漫的,其实贼特么的枯躁。 开春起风雪化的时候,进山就是遭罪。 除了泥泞之外,无处不在的春风,吹得你嘴唇都会出现裂口子,手就不能从手套里摘出来,因为但凡潮湿的地方,春风一吹,都会有皴裂。 就这么说吧,这些人进山的时候都不敢多喝酒,因为酒喝多的会导致类似肠炎之类的症状,拉屎窜稀比较多。 撒尿还好,快进快出的,你要是一天多拉几回,屁股上都给你吹出裂口子来。 旱厕的挡板一小半是为了遮羞,一大半是为了挡风。 他们沿途也就是走山里的各个林场,进行各种防火检查啥的,就是走个过场嘛,都是老林子里生活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防火。 真要起了山火,那肯定是雷击起火啊。 什么烟头啊,人为拢火啊,那都是扯淡。 我就是真到山里放了把火,说的好像谁有摄像头能看着似的。 关键是人为起火,那是管理不善,要挨收拾的。 雷击起火那是自然现象,你得找老天爷说理。 一个镇级林业局,听着好像不大,就那么两街两路。 但是在大兴安岭林区,往山里延伸的话,那真是没一个省大也差不多了。 多数都是林业运柴道,唐河这辆三菱越野车都快要散架子了,更别提那辆212和大卡车了,那是一路走一路修啊。 这年头的大兴安岭运柴道,可比后世的318难走得多了。 一行人是连拖带拽的,总算是在河滩上扎了营。 为啥在河滩? 因为河滩上都是卵石,一揽无余,可以生火,可以做饭,不用担心引发山火嘛。 队长过来了,笑道:“唐哥,热了几个饽饽,我还有鸡蛋酱和卜留克咸菜,凑和一口吧!” 对了,东北这边叫法复杂,饽饽和馒头,其实是一个东西哈,顶多是大小不同。 唐河接过队长递过来的饽饽,也就是馒头,碱大了,通体发黄,吃起来也带着碱味,我家秀儿的馒头,那才叫一个好吃,又白又嫩又软润。 唐河对天誓,他说的真的是馒头。 这时,扑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虎小妹,踩着水十分欢快地跑了过来,嘴上还叼着一大坨雪白的玩意。 虎小妹到了跟前,把那一大坨扔到了唐河的跟前。 “啊,这是鹅啊,哪来的大白鹅啊!”队长惊呼了起来。 那只鹅扬着脖子,啊啊地叫唤了起来。 唐河看着这只明显瘦弱的鹅,不由得啊哟了一声。 “这,这特么的是天……啊哟!” 唐河的话还没说完呢,虎小妹上去就是一口,把这只鹅的脖子咬断了。 “天鹅!” 唐河这会才把话说完,可是晚了。 虎小妹舔着嘴巴子上的白羽毛,十分优雅地卧在唐河的边身,虎尾得意地甩来甩去,像鞭子似的抽在唐河的后背上,抽得很疼,都起凛子泄火了。 它完全就是一副我厉害吧,快夸我,但是我不稀罕的傲骄模样。 一只白天鹅,一只被老虎咬死的白天鹅,天知道虎小妹是怎么潜到人家跟前,又把它叼回来夸功的。 队长四下看了看,小声说:“唐哥,要不,咱吃了吧!” 唐河黑着脸没吭声,队长得到了默许,赶是招呼过来烧水拔毛。 雪还没化尽的季节,鹅毛还好拔。 要是雪化尽了,鹅毛有小羽小根,扎在肉里去不干净,所以才有雪落鹅断魂的说法。 一只鹅哪够十几号人吃啊,好在初春的季节,这山里能吃的东西也多,树皮都是嫩的。 除了随处可见的婆婆丁,车前草的嫩芽之外,附近的榆树也遭了秧。 去了外面的老皮,剥下紧贴树干里的嫩皮,这玩意儿晒干了能做死老贵的朝族大冷面之外,直接放锅里炖,吸饱了油脂之后,也贼好吃。 噢,吃树皮能减肥的。 天鹅啊,肯定没有家里养的鹅好吃,架不住它有个天字啊。 就像什么凤啊,龙啊,天啊啥的沾个边的,铁定死贵死贵的。 所以,唐河的盆里,就放了一个硕大的鹅头! 第933章 虎小妹:欺我男人者,死! 初春的晚上特别的冷,跟冬天是不一样的冷,魔法直接穿透棉衣的那种冷。 一帮人挤在一个大帐蓬里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冻得瑟瑟发抖。 唐河就不一样了,盖着毯子搂着虎小妹。 热腾腾的老虎,就连初春魔法攻击的潮冷都能扛得住,唐河睡到后半夜的时候都热了。 就这份待遇,旁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咱就不说老虎同不同意,就说搂老虎睡觉这事儿,一般人也没这个胆量啊。 早上一帮人起来赶紧把火升起来,用午餐肉罐头煮点野菜汤,先喝上一饭盒暖暖胃,人才算是活过来。 正吃喝着呢,不远处的河沿处,泥土和枯草一阵翻滚,然后探出一个戗毛戗刺,黑咕隆冬的大脑袋来,再往前一探,胸口处还像围脖似的带着一圈白月牙。 一只四百多斤的公黑瞎子被吵醒出仓了。 黑瞎子起床气十足,探头就是一声怒吼,然后从洞里钻出来奔着唐河他们就扑了过来。 距离太近了,而且在河滩上,又在吃早饭,谁闲着没事儿会总端着枪啊。 眼瞅着黑瞎子冲了过来,拿枪都来不及了。 这要是让黑瞎子冲进人堆里来,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每个人都吓得脸发白身子发软,还有匆忙要奔车上拿枪的,却又绝望地看着黑瞎子扑到了跟前。 “吼!” 一声虎啸,虎小妹从唐河身后探出头来。 那只黑瞎子离唐河只剩下三步远了,一声虎啸,顿时就让这只黑瞎子一个急刹,在河滩上出溜的时候就调了头,一屁股撞到了唐河的身上,把唐河撞了一个腚蹲。 虎小妹一看,自己的男人居然被打了,更加怒了,低啸一声,一爪子就抓到黑瞎子的屁股上。 嘶啦一声,黑毛飞舞,鲜血四溅。 黑瞎子的后腚硬生生地被虎小妹抓出三条深可及骨的伤痕来。 黑瞎子一拧腚,撒开四掌死命地往前窜。 真的就像动画片里演的一样,原地刨着卵石不停地打着滑,然后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黑瞎子肯定是没有老虎灵活的,它这么一耽误,虎小妹已经窜到了它的后背上,一口咬住到了后颈。 黑瞎子嗷嗷地惨叫着,满地打着滚儿,甩开了虎小妹之后,玩了命地往林子里爬。 它但凡没撞唐河那一腚,虎小妹顶多把它撵走就拉倒了。 老虎不到饿急眼的时候,是不会捕猎黑瞎子这种猛兽的,毕竟是猛兽,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受伤的。 但是,你打了我男人,就这么让你跑了,我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我男人啊。 虎小妹低啸一声,直接就向那头黑瞎子追去。 “小妹,回来!” 唐河急了,有枪不用,你玩什么命啊,你是真虎啊。 唐河撒腿就追了上去。 这时,那些护林队员也醒过神来,两声虎啸,把他们吓丢的魂儿都给喊了回来。 一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甚至连枪都没拿,抄着石头,捡起棍子,像没素质的峨眉弥猴似的,撒丫子就跟着虎小妹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呜啦啦地叫唤着。 那叫一个人假虎威。 黑瞎子被撵急了,逮着一棵老柳树,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 说老虎不会爬树,纯扯蛋,老虎这玩意儿,除了不会飞之外,就没有短板。 虎小妹伸爪子往树干上一搭,尖锐的虎爪勾着树皮发出刷啦啦的声音,蹭蹭几下就窜了上去,然后凌空一个飞渡又窜起两米多高来,一口就咬到了黑瞎子的后腿上。 黑瞎子硬生生地被虎小妹从树上咬了下来,摔在一起,还没等它站起来,虎小妹一个翻身,往前一窜,闪过黑瞎子困兽的一掌。 虎小妹明明是往前窜的,但是这个动作只做到一半,身子一卷,硬生生地把自己扭成U形,反口就咬住了黑瞎子的咽喉。 虎小妹用力地一咬再一撕,哧啦一下,硬生生地扯下一块皮肉来,把黑瞎子的喉管都咬得暴露出来。 黑瞎子发出低吼声,翻身爬了起来还要跑的时候,后背暴露给虎小妹了。 虎小妹窜上黑瞎子的后背,咬住黑瞎子的后颈死命地甩动着脑袋,硬生生地把黑瞎子扑翻在地,随后又往脖子上补了一口。 好家伙,脖子都快咬断了。 这只倒霉的黑瞎子,出仓才几个照面,就被虎小妹干净利落地咬死了。 等唐河他们追上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虎小妹正拖着四百来斤的大黑瞎子往回走呢。 唐河看着血淋淋的虎小妹,都快要吓迷糊了,不是受了伤吧。 唐河赶紧扑到虎小妹的身前,扒拉着它的虎毛查看伤口。 虎小妹蹲坐在地上,昂着头让唐河扒拉,然后再傲娇地把唐河往怀里一搂。 我的男人,除了我,谁都不许欺负,否则,我要它的命! 队长他们一帮人也跑了过来,看到死黑瞎子,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熊胆。 一帮人赶紧上来开膛取胆,当熊胆取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呼。 好大的熊胆,而且那颜色泛着幽幽的铜光,绝对是一颗上好的铜胆。 被老虎捕食,黑瞎子胆没吓破了都算它胆子大,这胆子大自然就便宜了唐河他们。 一帮人拖拽着黑瞎子,笑哈哈地往河滩上走。 唐河没功夫理会那只死黑瞎子,用河水给小妹洗了洗头脸和胸口处的鲜血,再细心地用毛巾擦干。 嗯,又是一只皮毛鲜亮,端庄秀丽的母老虎。 这时,队长他们已经把黑瞎子去内脏,扒皮、卸肉,都收拾好了。 队长一脸羡慕地说:“这才走一半,就打了一只黑瞎子,真是好运气,等会给你抬车上去!” 黑瞎子是人家虎小妹咬死的,虎小妹又是唐河的媳妇儿,说破了天去,这也是唐河的猎物。 唐河摆了摆手:“拉倒吧,我就要熊胆和四个熊掌,等到了林场,把肉分吧分吧!” 队长妈呀了一声:“那可是好几百斤的肉啊!” 唐河笑道:“还得走好几天呢,带回去都臭了个屁的。” “唐哥大气!” 队长由衷地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一帮队员到背阴处,刨来百多斤的碎冰,还抽空用木头钉了一个箱子,把熊掌用冰包裹着冻上,免得坏了。 熊胆处理好了,直接挂到了车里就行了。 剩下的肉,往卡车上一扔,也不用冰镇着,现在天还冷,一天两天的也坏不了,足够他们走到下一个林场了。 第934章 虎小妹顺口救个人 离下一个林场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卡车坏了。 这太正常了,这个距离也没必要在荒山野岭修再过夜,直接拿出钢丝绳,用唐河的越野车拖着,在天黑之前,慢悠悠地驶进了林场。 工作这种事情,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然后就是,吃饭。 黑瞎子肉搬了下来,给林场留一些当福利,然后挑肥的,带筋的,大块下锅。 刚出仓的黑瞎子瘦得很,也靠不出多少油来,需要再加一条子五花肉来增加油亮。 大锅炖肉,浓油赤酱,炖得差不多了,再往锅里下豆腐、粉条子,还有山野菜啥的。 一般这种乱炖,都是看当季有啥就放啥。 春天就是各种野菜,夏秋的时候就是菜园子里有啥放啥,冬天自然就是各种干菜。 野菜这东西吧,初春正是水灵的时候,蘸酱最好吃,如果是炒或是炖的话,油水少了不行,会很苦涩,非得是这种重油重料的肉菜里加上,那才叫一个好吃。 东北爷们吃饭喝酒的时候,一般都是亮开嗓门,三吹六哨的,恨不能把房盖掀了。 碰着酒品不好的,还会站起来比比划划。 酒品再差的,哪句话说不到点上,还会掀桌子。 这个林场的场长,就是个酒品不咋地的,据说跟他喝酒,十回他能掀八回桌子。 但是这一回,这场大酒喝得贼文明,一个个说话细声细气的。 那个场长好几回嗓门上扬,然后又压了下去。 就因为唐河说了一句你们林场防火要加强,结果这逼起身就要掀桌子。 他手都搭到桌子上了,最后还是闷不吭声地放下了桌子,喝了一口酒说马上就整改。 喝酒喝再多心里都明白,就是借口闹事儿,品性有问题。 当一头四百多斤的斑斓猛虎就蹲在旁边啃着煮过的熊肉,然后时不时地瞪着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眸子看你一眼,不管品性差成什么样,都会变得格外有素质。 带着老虎来巡山,不管你牛逼成啥样,尿性成啥样,都得给我乖乖听话。 队长简直都要乐翻天了,往年巡山检查,哪回不是受点窝囊气回去。 因为人家长期住林场,呆在山上,一个个火气大着呢,就算是握着尚方宝剑来检查,也得好好说话,人家怼次你几句,你也得老实地受着。 走了一个来星期,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再有个一两天就回家了,大家心情都好了起来。 眼瞅着天擦黑了,找了个河滩生火做饭,虎小妹晃悠悠地就进了林子里头,没一会功夫,叼了一只野猪回来扔在唐河的面前。 虎小妹现在捕猎都会给猎物放血了,脖子撕开,血都放干净了,品质绝对上乘。 一帮人把野猪扒了,放到大锅里炖上。 还有一部嫩肉,用酱油腌了,然后串成肉串放火上烤着,简直就像在野炊一样。 马上要开吃了,酒都拿出来了,队长喊了一嗓子,然后看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 “大超呢?”队长问道。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渐渐地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一个小年轻举手道:“他刚才说去拉屎,然后一直没回来!” 唐河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他去什么拉屎了?” “那边!” “坏了,这是迷林子了,赶紧找啊!”队长惊恐地叫道。 唐河赶紧按住了队长:“别,人多慌乱,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小妹进去找。” “这他妈的,净基巴添乱!正是黑瞎子出仓的时候,再被舔了!”队长气得把帽子都摔了。 唐河摇头:“不可能,有小妹在,就算有黑瞎子要出仓,它也得给我憋回去!” 唐河说着,拎着枪,招呼了虎小妹一声,寻着那个年轻人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进了林子不到十米,就在一个沟塘子的帮沿处找到了上过厕所的痕迹。 再看脚印,明显偏离了他们所处的方向。 别小看这十米,深山老林子里头,初春的时候万物竞发,十来米就已经没有视野了,而歪上那么一点,说不定就走哪去了。 唐河正追着脚印呢,虎小妹发出一声低吼,然后把唐河一叼,嗖嗖地就跑了起来。 唐河被虎小妹叼在嘴上,晃晃悠悠地在林子里穿梭着。 直到隐约听到了有人惊恐地叫喊着,没一会,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靠着一棵树,慌乱地大叫着,看到唐河和虎小妹来了,哇地一声就哭了。 迷失在林子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每年都有人在林子里莫名其妙的就消失。 哪来那些荒野生存的达人啊。 这小年轻吓坏了,一边哭一边跟唐河说自己的遭遇。 拉完了屎,沿着来路走的,可是走了半个点都没有找到人,越慌就越找不到方向,整个人都懵圈了。 这个就叫转向,很多人都经历过的。 比如,太阳明明就在西边,但是你的脑子就是很明确地告诉你,那是东边。 然后你想努力地纠正这个错误,偏偏又纠正不过来,那种拧巴的感觉,能让人烦得想吐。 好在人找到了,唐河也松了口气,自己身为一个猎人,还带着一头老虎,真要把人整丢了,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赶紧把人带出去,队长气得上去就踹,一个大老爷们,拉屎你去林子干鸡毛,就那么提了蒜挂点玩意儿,是你没长啊还是我没长啊。 三令五申,不许离开车队,不许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你都给吃了吗。 小年轻劫后余生,抱头挨踹,还是唐河说了两句,队长这才停了手。 不过小年轻明显被吓迷糊了,整个人都有点呆呆傻傻的。 队长头疼极了,这特么要是犯点啥毛病,回去咋跟人家爹妈交代啊。 队长求唐河帮忙,唐河草了一声,咋地啊,我还给他跳个大神儿啊。 再说了,有我们虎小妹在呢,丢个鸡毛魂,就是吓懵圈了,再吓一下就好了。 然后,唐河拍拍虎小妹示意了一下。 虎小妹领会了,不紧不慢地起身,先抻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接着反脖子一伸,发出一声低沉的虎啸声。 别看大家伙这些天跟虎小妹都熟了,但是当虎小妹十分认真地一声虎啸声,依旧把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拘灵,全身发紧,头皮阵阵发麻。 那个小年轻也是一个哆嗦,然后眼神顿时变得清亮了起来。 第二天,远远地看到了镇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唐河连林业局都没去,直接开车回家了。 刚刚到家,就见老妈正骑着丧彪,一边走一边抽丧彪脑袋。 丧彪低头背着耳朵,摇摇晃晃地慢慢走,生怕把李淑华摔着了。 老白咧着个嘴,颠颠地跟在后头,好像是在笑。 唐河无奈地说:“妈,丧彪又咋了,你打它干啥呀!” 李淑华大怒:“它把我从家里叼出来,要吃了我!” “啊?” 第935章 盘炕 唐河看着丧彪低眉顺眼,背耳挨揍还要小心驮着老妈的样子,怎么也无法把它跟吃自己妈联系到一起。 这时,唐树一头一脸灰地从屋里跑了出来,拦到丧彪跟前大叫道:“妈,要打你打我,别打彪叔,炕是我踩塌的,不关彪叔的事儿!” 李淑华狞笑道:“小兔崽子,你终于承认了是吧!” 李淑华抽得鸡毛掸子,奔着唐树就来了。 唐树看了一眼唐河,唐河翻了一个白眼,说的好像我敢拦似的。 唐树又不敢跑。 这年代的孩子,可没有小杖受,大杖走的觉悟。 因为犯错挨打的时候你敢跑,逮着你会往死里打的。 李淑华的鸡毛掸子还没落下来呢,唐树就抱着脑袋缩着身子,大叫着妈我错了,然后嗷嗷地惨叫。 你错?错也不行,这顿打必须得挨。 皮小子闯了祸挨打,倒底管不管用咱两说,先说大人这口气是出去了。 李淑华上来就抽打唐树,唐树挨了好几下子,叫得更惨了。 丧彪很有义气,想上去护着唐树,然后被唐河给揪住了顶瓜皮。 丧彪急得嗷嗷直叫唤,还要往前冲的时候,就被虎小妹一爪子拍脸上给打了回来。 丧彪有点急了,不过马上又一愣,然后缩着身子,乖乖地退到了唐河的身后。 李淑华也感觉到了压迫感,老白趴在她的脚边不停地勾着她的裤脚子。 李淑华拎着鸡毛掸子转身,就见自家的大黑牛,一脸阴沉地站在她的身后,牛鼻翕动,不停地喷着粗气。 对噢,人家唐树可是有干爹的,又是梳毛又是喂料,一个皮小子能把一头牛侍候得那么周全,也是真不容易。 大黑牛膘肥体壮的,都快有两千斤了,庞大的块头不是一般的有压迫感,就算是八百斤的丧彪,轻易也不敢往它跟前凑和。 然后,大黑牛就挨了一鸡毛掸子。 这个家里,就没有谁是敢跟李淑华呲牙的,什么彪叔,干爹,亲爹你也得给我靠边站。 也就林秀儿能出来说几句话,但是打孩子的时候除外。 大黑牛皮糙肉厚,赶牛的鞭子都是用拖拉机的三角带做成的,你一个鸡毛掸子,小意思。 李淑华气得指着躲在牛肚子底下的唐树叫道:“你把炕给我收拾好,要不然的话,你就睡炕洞子吧!” 李淑华说完转身就走。 唐树哭丧着脸说:“哥,咋整啊!” “我连咋回事儿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咋整去啊!” 唐树直接撂了,他把丧彪薅到家里去玩,跟几个皮小子把被子铺到了炕上,然后让丧彪叼着他们往炕上扔。 前院的炕是旧炕,炕砖都酥脆了,平时正常睡觉还行,哪经得起这么折腾,直接就被他们玩塌了。 其它的小子都跑了,唐树往哪跑啊。 李淑华气得要打人,然后丧彪急了,把李淑华从屋里叼了出来,这不,李淑华更急了,把丧彪好顿打。 唐河叹了口气,先进屋把熊胆、熊掌交给林秀儿和沈心怡,让她们收拾一下。 然后转身又去了前院。 唐大山正捂着口鼻在那清炕呢,见唐河过来了,笑着说:“这炕都用多少年了,炕洞子都被烟溜子堵差不多了,也不好烧,正好趁这功夫好好收拾一下。” “嗯呐,正好我修炕用剩的预制板还有不少,索性这两铺炕都重盘一下得了!” “行,先清出来,然后找老八头过来盘炕,他盘炕是一绝呀!” 唐树这个罪魅祸首也被拽过干活,至于唐丽这个小姑娘,当然撵到后院好好学习去,这种埋汰活还用不着她。 唐河这边刚刚用破衣服剪了剪把脸捂上,杜立秋和武谷良就来了,把脸一捂,闷头干活,没一会,老八头也来了。 有道是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 两铺炕上头的黄泥被抠了下来,这种熟泥可是好东西,不能扔,都堆到院子里头,和泥的时候还有用呢。 清出来的砖也不能扔,挑好的收拾干净,回头还能再次利用。 这些活都好干,关键是炕洞里积来的陈年老灰,一收拾直冒烟,那叫一个埋汰。 都说烧稻草啥的积灰,是一味药材,叫百草霜。 不知道这烧各种木头积下来的灰,能不能当药材。 很快,两铺炕全都被清干净,屋里好像一下子就宽敞空荡了起来似的。 杜立秋和武谷良已经把黄泥和好了。 用去年攒下的干草,扎成尺来长的段,跟新黄土和在一起,可以起到增加粘性,抗拉扯的做用。 房子的外墙,年年秋天也要用这种方式重新抹的,一抹就是尺来厚,要不然的话,抗不住雨水冲刷,也抗不住大兴安岭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温。 盘炕这玩意儿,看起来好像挺简单的,就是挨着炉灶的出烟口,磊出烟道,然后上面再搭上红砖,看起来好像没啥技术含量。 现在用大块的水泥预制板,技术含量就更低了。 不过说来也怪呢,技术差的,搭一半炕就塌了。 就算你能搭好,也不好烧,一烧火就直冒烟。 老八头盘的炕,十里八村都出名,他盘的炕,搭的火墙,通烟好,灶好烧,一点都不冒烟,在烟囱根处再配上一块插板子,等到火烧得差不多,睡觉前一插阻隔烟气和外面的冷气,保温性能更好。 就盘炕这个手艺,在东北,可是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手艺活,放从前,想学这个活,你得先给师父白干三年,侍候屎尿三年再说。 人多干活快,炕盘好了,上面还要抹上半尺多厚的黄泥,这个黄泥得分多次,均匀地抹,要不然的话容易开裂。 除年老泥最好,不够的话,泥还要再多沤上几天才行。 第一层黄泥抹好之后,天还没黑呢。 唐河一见时间还早,再看几个人,都跟刚从非洲来的一样,除了牙,就没有白的地方。 索性开着车,带着一行人去了镇上职工浴池,先洗个大澡再说。 唐河他们可是职工,有澡票的,这是职工福利。 进了浴池,先冲洗一下,然后再往池子里一下。 池水里的水已经浑得不像样了,水面上飘着一层灰色的泥拘了(泥垢),下水的时候,得往前推一推。 就这种池子,放到后世的话,啥洗浴也得黄摊子。 但是在这年月,没人讲究那些,一大池子热水能泡澡,还有啥不知足的。 泡上一阵子之后,再冲吧冲吧,然后掏出澡巾来,相互帮忙,卡卡一通搓,搓得一根根泥拘了都有半尺来长,直搓得全身通红,整个人都轻了好几两似的。 这个轻了好几两,就不是形容了。 一身松快,回家吃饭喝酒。 不过进家门的时候,看着沈心怡十分轻松自然地端着一盘溜肥肠放到桌子上,然后再招呼老八头,喊上一声八爷的样子,唐河的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老八头的脸皮也直抽抽。 第936章 你说这扯不扯 沈心怡的表现实在是太自然了,自然就像跟唐河是老夫老妻似的。 这种事儿,杜立秋都不敢多说,老八头子能说啥呀,只能装瞎,该吃吃该喝喝,就当不知道这事儿了。 不过李淑华全程都带着点得意劲儿。 人家沈心怡是二婚不假,但人家可是中专老师,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的。 再说了,她住在儿子家里,居然还不打架,这就很长脸了。 前院的炕正经得烧上几天,再抹几遍泥呢,家里住不了。 本来,林秀儿让他们在家里住的,炕都给收拾出来了。 李淑华乐得像开了花似的,想答应来着,结果唐大山在底下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李淑华飞着白眼,我都听说了,人家仨人还住一铺炕呢,对了,还得加上那只没眼色的母老虎。 唐大山再踢她一脚,人家在家里怎么个睡法,那是人家关了门的事儿。 咱老两口子,领着孩子怎么在这住。 李淑华平日里就算再当家做主的,唐大山再沉闷寡言的,碰到这种原则上的事情,老爷们儿一锤定音之后,老娘们儿但凡长点心,都不会去抹老爷们的脸。 真以为女人把男人的脸面扯下来,是一件多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你都瞧不起你家男人,你还指望别人能瞧得起? 李淑华满心遗憾,收拾利整之后,跟着自家爷儿,领着俩孩子出去找宿。 本来想去老八头那凑和两天的,但是一出门,就看到林志强叼着烟,好像从这里路过似的。 但是看他冻得嘶嘶哈哈的样儿,显然是在这附近转悠好一阵子了,见唐大山就埋怨,你家扒炕干活咋不找我呢。 唐大山说了一句炕塌了,正好儿子回来了,顺手就重盘了一下,也没多少话。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说着没屁搁楞嗓子的闲话。 老唐家但凡长点心,都不可能去找老林家帮忙。 干完活肯定要在儿子家里吃饭呐。 老丈人老丈母娘一进屋,就见家里除了闺女还有别的女人,而且这女人还处处表现出我也是主人之一的模样,你让人家老林家的脸往哪搁? 林志强和张秀春也挺无奈啊。 跟闺女说过多少回了,结果这闺女还是个死心眼儿,死活都说没事儿,人家就是在家里借住。 但凡换个人,老两口铁定要为闺女出头,直接打上门去。 但是,人家唐河除了不乐意种地之外,多有正事儿,多有能耐啊。 别的不说,十里八村的,你看谁有私家车啊。 人家不但有,还换了好几辆呢,这回出去一趟,直接开回来仨,一瞅就贼牛逼的好车,听说还是小鬼子那边的进口货呢。 这要换个人,风言风语的早就传成什么样的。 但是以唐河现在的威望,就算是那些最泼的老娘们儿,也不敢胡乱扯他的老婆舌,就算扯,那也是人家小伙有能耐。 面对这种情况,这两口子除了忍之外,还能有啥招? 指望林东吗? 这小子现在看着唐河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被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而且唐河还放过话,啥时候你给姐姐出头干我一顿,我就不收拾你了,但是林东不敢啊。 谁也不知道唐河为啥总这么收拾林东。 只有唐河知道,上辈子要不是这个小舅子不是个玩意儿,林秀儿也不至于那么惨。 不过说来也怪呢,上辈子林东被惯得不像个样。 这辈子林秀儿有唐河撑腰,经常回家打弟弟。 这个弟弟,倒是越打越跟她亲近,越打越懂事儿了。 有的时候林秀儿回家说点两口子的事儿,稍透着点委屈的时候,林东已经隐隐有要跟唐河呲牙的倾向了。 唐河最近难得地哪都没去,天天在家闲得五脊六兽的,被拽着东家吃西家喝的,喝多了好几回。 林秀儿心情也好,男人只要在家,哪怕你天天在家里躺着,她也开心,好吃好喝地供着。 唐河醒酒了,起来家里没人,炕沿处还放着糖水,不用说,外屋的桌子上,肯定放着做好的饭菜呢。 糖水里还放了一些陈醋,喝起来酸中带甜,很解酒。 唐河刚要起来,门响了,就见沈心怡鬼头鬼脑地钻了进来。 唐河刚要说话,就见沈心怡已经十分熟练地把衣服脱了,然后一掀被子,嗖地一下就钻了进来。 唐河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然后温润的身子挤进了怀里。 唐河暗叫一声不好,这早上刚睡醒啊,男人都懂的。 只不过沈心怡鼓捣了一小会,恋恋不舍地叹了口气,赶紧又从被窝里爬了出去。 这衣服穿脱的速度快得让人心疼。 倒是趴在炕梢的虎小妹,一脸不屑地看着沈心怡。 你只能偷偷摸摸,我却是天天跟我男人一块睡的。 沈心怡刚刚窜出屋,就听到张秀春在外头问,麻袋找到了没有。 沈心怡回了一句找到了,然后声音消失了。 唐河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起身,果然,桌子上放着做好的饭菜。 照例是酸菜芯做的清淡的酸菜汤,不过酸菜也吃不了几天了,开春了,温度上来了,酸菜也放不住了。 主要原因是马上就有绿叶青菜可以吃,又有野菜可以吃,谁还吃腌菜啊。 不过,一股奇特的香味,从旁边的盆子飘来。 把上头的网罩一拿来,里头是烙的油饼。 只是这油饼上,还有一片片粉色的花瓣,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花香味儿。 这是刺玖果花,刚开的时候摘下来,跟面和在一起烙饼,吃起来特别的香。 而且吃完了之后,身上都会散发着一股花香味儿。 这可是好东西,应该趁这个季节多摘点,用来泡水喝,还能美容养颜呐。 唐河不乐意干农活,但是对于这种进山钻林子的事儿,特别的有兴趣。 唐河拎了个土篮子出了门,三条猎狗开道,虎小妹跟在身边,别提多威风了。 唐河先到前院看了一眼。 好几家人都聚在这里在干活,马上要种地了,都在剌土豆栽子。 这个要解释一下,种土豆不是把整个土豆种下去,那多浪费啊。 囫囵个的土豆,找有芽的地方,割成鸡蛋大小的块,然后再装麻袋里,这个就是土豆栽子,你可以理解为种子。 这年头土豆这玩意儿也没什么专门的种子,都是去年收的土豆,今年再留种播种,反正这东西产量大,不挑地,还有化肥啥的,能顶得住。 一帮女人说说笑笑地剌土豆栽子,男人们扛着麻袋往车上撂,差不多了就往地里送。 这时,丧彪从菜窖里,灰头土脸地出来了,还叼着一大袋子土豆。 小小唐儿和小小武小小杜半排半骑半趴在丧彪的后背上。 丧彪一边顾着嘴上叼的土豆子,一边还要顾忌后背上的孩子。 把袋子往李淑华的跟前一扔,然后骂骂咧咧地回身,用脑袋把快歪掉下来的仨孩子扶正,再骂骂咧咧地进菜窖。 一只八百多斤,足以笑傲天下的猛虎,带着孩子干农活。 你说这扯不扯。 第937章 刺玖花烙饼 唐河在家站了没多大一会就被李淑华给骂了。 你不干活别耽误人家干活啊。 不管唐河能赚多少钱,人在农村不种地,怎么看都不顺眼。 唐河赶紧灰溜溜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喊晌午让我家秀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来帮忙的老爷们儿哄地一下就笑了。 这两年谁都乐意来帮老唐家干活。 唐河自己不干农活,也不让自己的媳妇儿干农活。 但是那招待标准,绝对是整个大兴安岭头一份,年年干活的时候,那油水足得,让人半夜都得爬起来窜稀,春秋夏锄秋收的,都能胖上好几斤。 不是特别亲近的,都没有资格过来帮忙。 唐河笑嬉嬉地把林秀儿拉走了,沈心怡低头拿着刀还在掰土豆呢,然后就李淑华轻轻地碰了一下她,悄悄地使了一个眼色。 她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亲家张秀春两口子还在呢。 沈心怡若无其事地起身,假装去后院上厕所,进了门之后,立刻把手套一甩,匆匆地洗了一把脸,把自己倒饬干净了,顺手摸了个暖壶,迈长腿窜进了菜园子,从后面的板皮杖子翻了出去。 果然,让她追上了唐河和林秀儿,她还举了举手上的暖壶,说是怕他们没水喝,给他们带的水呢。 就她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 人都追上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回去,正好一块去吧。 倒也不必远走,村后的树趟子,就长了不少刺玖果秧子,花也开了一半。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冷也不热,只有些许微风,太阳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先把三条猎狗撒了出去,让它们自己去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逮几只野鸡兔子啥的。 虎小妹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居中坐镇。 采了一会刺玖果花,唐河瞄了一眼旁边鼻尖微微出汗的林秀儿。 媳妇儿现在有点胖了,但是肉肉的,润润的……多了不能说。 唐河顿时心中微微一动,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拔野葱的沈心怡,然后悄悄地一拽她。 “干啥呀?”林秀儿忍不住问道。 “你跟我来!” 唐河悄悄地拽着林秀儿就往林子里钻,虎小妹一看,你们不干好事儿啊,赶紧也跟了上去。 这种事儿,不能选草地,不管你铺啥,都会有一种扎扎的感觉,而且草地也没你想的那么干净,会有虫子。 所以最好的地点,还是石滩,最好再有几块大石头。 林子里有一片被人取过砂土,都是鸡蛋大小的卵石,雨水再一冲,十分干净。 没啥依靠的也不要紧,我们还有虎小妹呢。 林秀儿诶呀了一声,这光天化日,又是无遮无挡的旷野,让人看着可咋办呐。 唐河说没事儿,都忙着种地呢,哪有功夫往这林子里钻。 唐河连哄带骗的,林秀儿实在拗不过,全脱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沈心怡就在不远处的草丛趴着,时不时地跟当架子的虎小妹对视一眼。 她心中只能干着急,要是换成我的话,唐河说咋样就咋样,而且这野外,全都脱了才刺激呢! 唐河净顾着扯犊子了,哪干什么活啊,时间差不多了,也就采了一筐底的刺玖果花。 倒是沈心怡,薅了小半筐的细嫩的野葱。 虎子逮了两只野鸡,大青抓了一只兔子,大黑空手而归不说,还扎了一身的刺玖果秧子刺,唐河一边给它它一边嗷嗷。 大黑最擅长的是正面做战,这种靠速度和灵活追野鸡兔子的事儿,它不擅长啊。 林秀儿催促着赶紧回去做饭,就是走路的时候总拽自己的裤子。 野外终究还是不方便的,连卫生纸都没带。 刚进村儿,就碰着刘老四扛着一只羊,赶着一群羊,带着两只狗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唐河一看那死羊,忍不住啊哟了一声。 “四哥,这是让啥紧牲口掏啦?咱村儿周边还有野牲口呐?” 唐河可是真惊讶了,本村有丧彪,有虎小妹坐镇,居然还有家畜让野牲口掏了,是不是太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 刘老四唉了一声:“啥野牲口啊,是这羊自己虎,吃树叶子的时候卡到树杈上了,等我看着的时候,已经快没气了,没辙,只能杀了,要不然闷死了血捂住了,卖都卖不出去。” “那敢情好,卖我呗!” “你说啥呢,要吃你拿走!” 刘老四十分豪气地把杀好的羊递给唐河,就连树条子上挂着的羊下水也一块塞给了唐河。 “你可拉倒吧,今天一只明天一只的,啥家庭送得起啊。” 唐河说着,在兜里掏了掏,掏出能有七八十块钱硬塞给了刘老四,刘老四着不行,不能要,然后两人拉拉扯扯,你推我挡的,最终以硬唐河把钱硬塞进刘老四的兜里,结束了这场推让。 刘老四也不亏,一只死得不明不白的羊,也差不多就是这个价儿。 唐河扛着羊回了家,林秀儿和沈心怡便张罗着开始做饭。 别以为农村让女人做饭是一件多亏多瞧不起人的事儿。 这年头的农活累着呢,农忙时回家做饭相当于休息了。 林秀儿烙刺玖花饼,沈心怡把采回来的野葱切碎,然后打一些鸡蛋炒碎拌到馅里,再放一把虾皮子,然后开始包饺子。 其实跟韭菜鸡蛋馅的饺子是一样的,只是韭菜换成了野葱,别有一番风味。 唐河把野鸡收拾了,用冷水泡上,兔子用铁丝勾了牙,吊在晾衣绳上,兔子收拾的时候不能沾土,要不然会有土腥味儿。 这个季节的兔子正处于换毛期,皮子不好,所以也不用扒皮,直接用喷灯把毛烤掉,然后再用水一泡,用刀一刮,一只白白净净的兔子就收拾好了。 再把兔子肉剁成小块,跟野鸡肉泡在一起,血水泡得差不多了,再控干水份。 锅里放两合油,一半豆油一半荤油,然后把鸡和兔子倒在锅里炒,一直炒到表皮崩硬焦黄,再下调料,炒出香味之后,再倒入开水,扣盖小火慢炖,炖上快一个点了,再把肥嫩的羊肉切大块下锅一块炖。 你别管我怎么个炖法,就这油量就这肉量,就没有不好吃的道理。 再加豆腐粉条子,保证比肉都好吃。 一道大菜就足够了,然后唐河接着收拾那只羊。 唐河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杜立秋开着他那辆越野车回来了。 车上满是泥土,后头还挂着一辆大车,把车屁股的漆都磕掉了。 别管你在外头多牛逼,别管你开啥好车,回了家,都得给你爹妈趟地拉车。 第938章 劳作亦是岁月静好 杜立秋一看这羊,立刻就叫嚷着要吃涮羊肉。 唐河气得给了他一脚:“你涮个屁啊,赶紧滚去洗手吃饭,晚上涮羊肉。” “好嘞!” 一大帮子人就着院子里洗衣盆里晒了半天的温水,好一通洗。 那边,菜也端了上来,农忙的时候用不着多精致,直接大盆上菜,一个肉菜就足够了。 再就是一些蘸酱菜,还有唐河做出来的鸡蛋酱。 光有这些还不够,还有林秀儿烙的饼,沈心怡包的野葱鸡蛋馅的饺子。 沈心怡很聪明,她看张秀春和林志强都来了,便悄悄地带着丧彪还有几个孩子,到前院去吃饭了。 中午大家都没多喝,就喝了四两解解乏,然后喝着茶水扯着淡,等到日头没那么毒了,还得接着下地干活。 唐河领着媳妇儿,任务就是做好后勤工作,让大家吃好喝好。 等人都走了,唐河把两只野鸡剁成小块,然后往大锅里一放,添上热水,小火慢慢地炖开。 然后再找两个大节子的木头,往炉子里一塞让它慢慢着,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然后领着猎狗和虎小妹又出发了。 这个季节大河沿还有很多冰没化呢,唐河要取点冰回来,羊肉要冻一下才好切薄片涮锅子。 为了一口吃的,为了能吃好,好吃,所以不能怕麻烦。 车子开到大河边上,旁边的沟塘子里,蛤蟆不停地叫唤着,水沟里也有不少蛤蟆籽。 这个时候的蛤蟆就不能吃了,甩了籽不好吃,再一个,现在虫子也出来了,蛤蟆一肚子虫子,看着就埋汰,一般人也下不去那个嘴。 春天开化的时候,蛤蟆刚醒还没吃虫子的时候,比较干净。 秋天蛤蟆准备上山下水冬眠了,这个时候也不吃虫子的,不但干净还肥,最是好吃了。 唐河在蛙鸣虫鸣鸟鸣声中,撬起一块块厚厚的冰,挑干净的往大桶里装。 正忙着呢,就听到虎小妹发出嗷地一声惨叫。 唐河吓了一跳,这是啥玩意儿把小妹咬了?不是毒蛇吧。 唐河刚要往林子里冲,虎小妹就翘着一只前爪,一蹦一蹦地往唐河这里跑。 唐河的心都提起来了,赶紧扑了过去抱住虎小妹的爬子。 虎小妹还嗷嗷地叫唤呢,再一看爪子上,挂着一条黑背黄肚皮的鱼,正是嘎牙子。 这嘎牙子可不小,得有一尺来长了。 这种水底鱼类后背有尖刺,刺格外的硬,把虎小妹的爪子都扎伤了。 唐河赶紧把鱼拔了出来,抱着粗大的虎爪子往外挤血,挤完了血再洒药包扎。 唐河忙活得差不多了,再一扭头,正跟虎小妹对视在一起。 虎小妹这会也不叫唤了,看他的眼神都快化了,然后哼哼了一声,用脑袋就开始拱唐河,还翘着屁股,不停地抖着尾巴。 我靠的,这特么是发了情啊。 这时,虎子他们回来了,还叼着几只野鸡。 当它们看到唐河和虎小妹深情对视的样子,虎子一扭头,带着两条手下走了。 唐河赶紧揉了几把虎小妹的脑袋,好在虎小妹也就这么一会就过去了,然后领着唐河去复仇。 这是一条河岔沟,很窄,水很清澈。 在这小小的河岔沟里头,一团团的嘎牙子鱼正在游动着,密密麻麻,给人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 唐河看着那一条条尺多长,又大又肥的嘎牙子,顿时乐开了花。 这个小河沟里的蛤蟆、蛤蟆卵啥的,全都让它们吃得干干净净,养得肥肥胖胖的。 就这密度,直接就瓢都能舀上来。 唐河赶紧回车上,取了土篮子,站在沟沿处就开始捞。 沟塘子太小,鱼太多了,根本就不用什么技巧,全凭老天爷赏,一捞就是一土篮子。 幸亏来刨冰,多带了几个桶,装了满满当当的,足有二三百斤。 这些嘎牙子挤在大桶里头,乌乌秧秧的,满满的都是收获感呐。 唐河小心地开着车,慢悠悠地回去。 鱼太多了,根本吃不完,他又懒得去卖,正好拿来送人。 唐河看天色还早,先把卷好的羊肉放到冰里冻上,然后开车跑了一趟镇上,相熟的十斤八斤地送过去,临回来的时候还碰着了黄胖子,埋怨唐河有好东西不给自己。 那个河沟里还有不老少呢,唐河答应明天给他送二百斤,他这才放过唐河,临走的时候,还塞给他两只白条鸡,两个烀好的大肘子,当然少不了同样烀好的肥肠。 唐河紧赶慢赶,天擦黑前回了家。 林秀儿已经烧好了炭,准备好了菜,就连嘎牙子都酱闷了一锅,就等他回来切羊肉了。 要把羊肉切成能涮的薄片,这可是技术活儿,林秀儿和沈心怡都干不来的。 肥瘦相间卷好,放在冰里冻得半硬的羊肉,正是最好切的时候。 菜刀磨得飞快,按着羊肉刷刷地切成薄薄的肉片,虽然比不上机器切的,也差不了多少。 野鸡熬的汤本就鲜亮,羊肉片下锅就熟,再裹上满满的芝麻酱,吃上一口,那才叫一个爽快。 羊肉吃完了,再下点青菜、粉条啥的溜溜缝儿,那叫一个满足。 就算油水太多窜上半宿的稀,第二天照样精神百倍,干起活儿来力气十足。 就冲这些硬菜,谁来帮忙不得说一声老唐家厚道啊。 唐河第二天又跑了一趟大河沿,除了多刨点冰回去当冰箱使之外,把那个小沟塘里的嘎牙子一扫而空,大部分都送到老黄那。 黄胖子按斤称给算钱,唐河也不客气收了。 这几百块绝不是小钱儿了。 春种一直忙了十多天,才算是全都种了下去,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最后一天了,当然要吃点好的,就不能拿野味唬弄人了。 白条小母鸡炖榛蘑,溜肥肠,红烧大肘子,牛肉炖土豆,这才是真正的硬菜,你就来吧,不喝上三斤二斤的,都对不起这菜。 其实真要算的话,唐河就供了这些天的吃喝,再加上夏锄秋收,折算价格的话,可能都要跟收成持平了。 还是那句话,在农村,你不种地,心里就没底,土地,是农民的根,看着出苗,成长,收成,心里才安稳。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农村人,都有一个很朴素的认知。 钱,很重要。 但是,粮食,更重要。 真到了灾荒年,有钱你买不着吃的。 家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因为,都是经历过灾荒的人啊,甚至都是亲眼见过人饿死是什么样的。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饿死人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勉强能吃饱的八十年代,却依旧历历在目。 这还是东北呢,听说在南方,有些地方,依旧会挨饿的。 春种的阶段忙活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感觉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一大早上,杜立秋找到了唐河,低声说:“唐儿,有钱没?” 第939章 旋网抓水鸭子 唐河掏出十多块钱递给杜立秋,“有,你干啥?” 杜立秋一撇嘴:“就这么点钱,好够干啥的,还有没有了!” “有啊,家里好像还有一两千块,我跟秀儿要去,对了,你要钱干啥?” “诶呀,你就别问了,赶紧给我拿吧!” 唐河的脸一沉,定定地看着杜立秋也不说话。 杜立秋要用钱,别说几百几千,就算他说要用几百万,唐河也能把地窖里的金子全都启出来,要是还不够的话,直接找京里那位老人去要。 但是,你得说用钱干啥,他真要拿钱出去不干什么正经事儿的话,自己再给他钱,就是害了他。 杜立秋有些扭捏地说:“我要是出去扯犊子,我丈母娘和三丫都给我钱了。 这不是跟袁寡妇说好了,送她去齐市,跟张巧灵她们去做生意嘛。 袁寡妇没啥钱,老武手里有点钱,豆腐坊那边还有两孩子要养,也拿不出来……” 唐河当时就不乐意了,“所以,你们扯完了犊子,要我掏钱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是吗?” 杜立秋理直气壮地说:“是啊,你不收拾谁收拾?我还找老八头子呀,他打我不要紧,万一一口气儿没上来,再死了可咋整。” “你他妈的……滚犊子。” 唐河没好气地进了屋,伸手找林秀儿拿钱。 林秀儿也没问他要钱干啥,从柜子底下翻出个手绢包来,连包一块递给了唐河,里头是两千块,是家里用来应急的。 唐河本想解释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索性就不说了,拿钱出去塞给了杜立秋。 杜立秋接了过来,捻开看了一眼,叽叽歪歪地还嫌少,然后又叽叽歪歪地走了。 唐河深深地叹了口气。 妈的,我这都是什么朋友啊。 要说杜立秋这犊子啊,是越扯越高端啊。 像袁寡妇这种生活难的,杜立秋和武谷良扯完了之后,都会帮衬一把的。 但是,我们杜立秋可是还跟空姐啥的扯过犊子呢。 人家非但不搭钱,反倒还收了不少礼物呢。 比如三丫和齐婶子戴的表,就是人家空姐送的外国货,值不少钱呢。 屋里头,沈心怡隔着窗子,看着唐河和杜立秋在外头急头酸脸地说着话,然后担忧地向林秀儿说:“秀儿,你一下给小唐拿那些钱,你也不问问,那钱干啥?” 林秀儿瞄了沈心怡一眼,淡淡地说:“我问这个干啥呀?钱是男人挣的,人家要花钱,我还指手划脚的,那也太不像话了。” “可是……” “我男人,我清楚,他用钱,肯定是有正事儿的!” 沈心怡看着林秀儿淡定中,带着绝对信心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声。 怪不得唐河咋都不肯在外面扯犊子呢。 有这样的女人在后面给你守着家,谁能拉下脸来扯犊子啊,丧不丧良心啊。 送袁寡妇这个事儿,唐河是不可能出面的。 但是要去月亮泡,杜立秋和武谷良都去,唐河不去,老大哥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唐河没招了,也只能跟着跑一趟了。 大老姜一家看到唐河来了,别提多高兴了,赶紧把人让到了屋里头,然后又招呼自己的儿子,赶紧去买只羊。 大老姜从仓房里拿出一张旋网来,要去月亮泡捞鱼。 唐河跟大老姜一块去。 月亮泡既不是河也不是湖,而是一片沼泽,湿地。 这种沼泽湿地,在大兴安岭随处可见,而且这种地,只要开出来,那就是上好的良田。 月亮泡在山里头,也用不着开那么多的地,所以这方圆几十里的沼泽就保留了下来。 这种沼泽很危险的,特别是湿地中,塔头之间的水,看起来很清澈,真要一脚踩空了,直接就能把人淹进去。 两人拎着网,拎着桶,也没有深入湿地,而是附近的一片小河停了下来。 旋网这东西,一洒就是一大片,铅坠下沉拢网,鱼儿来不及逃走就被网了上来。 这玩意儿会使的,一洒就是一个标准的圆形,一洒一大片。 到了唐河的手上,看起来好像挺容易的,结果一甩,直接束成一团掉到水里,倒是把鱼吓跑了不少。 大老姜哈哈大笑:“老弟,你这不对,用这东西,得用巧劲儿!” 大老姜说着,提着旋网,找了一片有鱼的地方,大网一甩手腕一抖,一个标准的圆形大网笼罩了老大一片地方,拖回来七八条柳根,还有几条华子鱼。 其中一条又宽又肥的鱼,身上还有花纹,看着就好吃。 这是鳌花,大兴安岭山里还是比较少见的。 两个桶都装满了,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大老姜诶了一声,然后向天上指了指。 天空中,一大群水鸭子,扑愣愣地落到了离他们不过几十米远的水面上。 大老姜顿时就乐了。 “哟喝,咱都要走了,它们就送上门来了,要是不整一下子,都对不起老天爷送到嘴边的下酒菜啊!” 唐河也乐了,“老哥,这回就看你的了,我没带枪,带枪也没用,要打这玩意儿,得用沙枪才行!” “用啥沙枪,一网下去就够吃好几顿了!” 两人猫着腰,隐没在一片片的大叶蔁和宽叶水草当中,一点点地向河边靠近。 唐河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脚边上,还有个水鸭子窝,躺着七八个圆溜溜的鸭蛋。 唐河把鸭蛋捡了,用衣服兜着,没走几步,又是一个水鸭子窝。 走到河边的时候,唐河已经捡了二十多个水鸭子蛋了。 在这个季节,这玩意儿在河边水边有很多,除了一些半大小子之外,也没人捡,因为水鸭子蛋腥,个头还小,关键是来捡这玩意儿,很容易就陷到沼泽里或是掉水里淹死。 再加上水鸭子北归下蛋的时候,又正值农忙,放着农活不干跑为捡鸭蛋,那不是没正形嘛,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 河边,一大群足有几十只水鸭子,正在水面上欢快地游动着,时不时地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再出来的时候,脖子鼓鼓的。 这会水草丰美,正是水鸭子肥美的时候。 大老姜看准了时机,忽地一网过去。 人刚动,水鸭子就振翅飞了起来。 刚刚离开水面,一张大网兜头就罩了过来,一时间,十来只水鸭子在网里头不停地挣扎着。 大老姜哈哈地大笑着收网,唐河麻利地抓出鸭子抹脖子放血,连杀了四五只之后,剩下的就活着抓回去,能养上几天,吃新鲜的。 老兄小弟俩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去了。 姜不辣已经买了只羊回来,正在院里杀羊呢,村长和两个相熟的铁兄弟也过来了,乐呵呵地帮着忙。 村长看到他们带回来的水鸭子,忍不住说:“闲着没事儿打这玩意儿干啥呀,腥的嚎的没个吃。” 第940章 背井离乡小寡妇 村长说得没错。 鸭子是水禽,家养的鸭子还腥呢,何况是天天生活在水里的水鸭子。 这个好不好吃也是相对的,看谁做。 舍不得用油用料,野味儿就没有好吃的。 水鸭子剁成小块用冷水泡去血水之后,得多放点油,然后把小块的水鸭子肉放里硬炒。 就这个油,一般人就放不起。 一般人家,四五口子人,三斤豆油能吃一年。 这还是过年的时候油水比较大。 就这个油量,你就说做出来的菜能不能好吃吧。 现在的人都习惯了,吃顿外卖半盒子油,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像的巨大浪费。 唐河一直把水鸭子肉炒得有些发酥了,这才放上热水,然后扣上盖小火慢炖。 这要是有个高压锅压一下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好羊肉不必太复杂的做法,直接水煮,煮熟了之后,蘸着韭菜花酱,那就是一道人间味道。 正忙活着呢,杜立秋,武谷良,还有袁寡妇领着俩孩子就过来了。 来还不算,手上还拎着一个丝袋子,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 杜立秋把袋子一举:“小袁整了点好玩意儿!” 杜立秋说着,把袋子一倒,哗啦啦,七八条儿臂粗的蛇在地上爬动着,麻痒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杜立秋笑道:“小袁知道咱吃蛇,特别在采山菜的时候抓的,为了抓蛇,她可是挨了好几口呢!” 一听被蛇咬了,几个爷们儿全都惊了。 袁寡妇的脸一红,赶紧说:“没事的,没毒的!” 杜立秋和武谷良手脚麻利收拾着这些蛇,唐河也有点馋了,蛇肉红烧一下,有奇香啊。 袁寡妇打发了孩子去玩,赶紧去外屋地帮老姜婶子和大嫂子去做饭。 姜婶子和姜媳妇儿,看着袁寡妇勤快的模样,忍不住了一声。 姜婶子说:“小袁,你真的决定了?故土难离啊,到了城里,吃口菜都得花钱买的。” 姜大嫂说:“是啊,别看城里现在日子好过了,可是谁知道吹啥风啊,到时候把她当盲流抓起来,或是再把城里人往农村撵,你可咋整啊。” 袁寡妇有那一丝犹豫,然后又变得坚定了起来:“不会的,我问过唐哥,他说政策不会再变回去了,城市里的活路,总比农村多一些的。” 姜大嫂一撇嘴说:“城里真要那么好,他唐河咋不去呢!” 姜大婶剜了她一眼说:“人家小唐儿可是林业局职工,听说还是个官儿呢,他去什么城里。” 袁寡妇笑道:“唐哥有能耐,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都能活得可好了,再说了,凭他的能耐,离开大兴安岭,换谁能舍得!” 这回,婆媳俩都不说话了。 小唐儿最出名的是啥? 大兴安岭乱不乱,我唐哥说了算。 换谁,乐意离开这安乐窝啊。 就算有一天唐河犯了点什么事儿,要抓他,那必须是武警出动,还得是异地调警,保密抓捕,然后飞机送走,多耽误一秒都可能被他得到消息远遁千里。 都不用远遁千里,哪怕你卫星满太空,无人机满天飞,人家往深山老林里一钻,你照样抓瞎。 饭菜都做好了,上桌之后,唐河先夹了一筷子自己做的水鸭子。 剁成小块的水鸭子,放了重料,特别是放了挺多的辣椒,鲜辣十足。 肉很柴,也很硬,炖了两个点都没炖烂乎。 但是腥气已经完全被重油重料压住了,越嚼越香,最适合牙口好的人来下酒。 酒喝了三两,杜立秋把酒杯一放,吃了一口蛇肉之后说:“我有个事儿说一下啊!” 杜立秋一开腔,其它人都看向杜立秋,但是不耽误用筷子夹水鸭子肉。 这玩意儿重油重料的,咋那么好吃呢。 可惜,一般人家,谁舍得下这么多的油和料啊,那不是败家嘛,一只鸭子怕是都没有这些油和料值钱。 杜立秋说:“小袁家的房子和地都要卖,你们看谁要?” 在理论上,农村的宅基地和土地是不允许买卖的,但是这个空子你要钻,总能钻得出来的,比如用租的名义。 不值钱的地方,自然没那些箩烂,真要是值钱了,反悔了,再打官司,那可有得热闹看了。 袁寡妇家的房子本来不咋样,但是架不住有杜立秋和武谷良这两头牲口啊,随便修一修,就比多数人家的房子好了。 地有两块,一块离村儿近,一块稍远一些,都是不挨林子不挨草甸子,还不涝的好地。 几个人正眼神相碰的时候,大老姜一拍桌子:“正好我家三小子也快结婚了,这房子和地都用得着,小袁,你要信得过大爷,你就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袁寡妇还不等说话呢,唐河就一摆手:“你可拉倒吧,你家三小子好歹也是中专生,毕业了就分配到牙林去了!他还用得着村儿的房子和地吗。” “啊?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呢?” 大老姜这么一懵,其它人都明白了,就他不明白,气得在另一桌的姜大婶差点冲上来挠他。 唐河也懒得解释,有些事儿能办,但是你不能大张旗鼓地说啊,以他现在的关系,打个招呼,安排一个正经中专毕业的小伙,都不算走后门的。 最后还是老张头笑呵呵地说:“给我家吧,这几年攒了点钱,不都是给孩子攒的嘛。” 有村长做见证,当场签了合同。 在这个日渐没落了,没拆也没迁的大兴安岭,这份合同,还是很有约束力的。 当唐河在见证人那一栏写上名字之后,只要他还没被铁拳打死,那就是铁一样的合同了。 袁寡妇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眼泪就在眼圈里转悠。 这个字一签下来,袁寡妇的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就好像,突然断了根一样。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抛家舍业,换个地方重新来过的勇气。 好在,袁寡妇还年轻,还经得住折腾。 而且,一个漂亮的小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在农村的日子,也是真的不好过啊。 村长劝道:“小袁,有唐……嗯,有杜立秋和武谷良帮衬着,总是有盼头的。 咱农民啊,但凡有别的活路,谁特么乐意种地啊!” 第941章 孙宝明来者不善啊 袁寡妇看这个舍不得,看看那个也舍不得,破衣服也都要包起来。 有道是破家值万贯,在旁人眼中看着是破烂,可那是自家多少年的积攒下来的家底儿啊。 最后杜立秋不耐烦了,直接就把袁寡妇包起来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扔了。 “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就穿一身带一身,轻手利脚地到了齐市,缺啥少啥咱再置办!” 袁寡妇一脸不舍,但是看到杜立秋都急眼了,也没有再坚持。 最终,袁寡妇就带着一个大包,再带着俩孩子,上了杜立秋的车。 月亮泡的人看着袁寡妇就这么走了,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倒不是说对袁寡妇有啥想法。 而是活心了,谁不想过更好的日子呢。 但是,人离乡贱,背井离乡的决定,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得再过一些年,大兴安岭封山育林了,人们才开始往外走。 这边的人,多数去的都是山东、山西那一带,因为,祖藉都在那边,当年父亲爷爷当盲流子的时候,就是从那边过来讨口饭吃。 只是再回去的时候,乡音已改鬓毛已哀,身份也变成了东北人! 杜立秋和武谷良要送袁寡妇去齐市,唐河懒得去,直接开车回家。 刚刚进村,就见村委的大院里头,一帮孩子正在玩。 一群臭小蛋子,厥着屁股在弹璃玻球,这个叫弹溜溜,把玻璃球直接夹在食指弯里,然后用拇指弹出去,这个叫挤屁眼子,属于最没技术含量的一种打法。 真正的高手,把溜溜夹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处,弹出去的时候撞在另一个玻璃球上,发出啪的一声炸响,又酷又帅。 旁国还有一伙扇pia几的,用纸叠的,这个得用硬纸才行,要谁用杂志铜版纸叠的那种光滑厚实的pia几,那就是pia几中的爱马仕。 唐树颠颠地跑了过来,“哥,我溜溜呢?” “搁这呢!” 唐河说着,从后备箱里拎出一桶来,同时还有一大捆林业局淘汰下来的杂志,还都是铜版纸的。 唐树欢呼了一声,招呼小伙伴赶紧来帮忙。 这对于唐河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但是最直接的后果,就导致了几个村的玻璃玻、pia几大崩盘。 物以稀才为贵,少有的珍品才能炫耀,突然涌进来这么多高品质的好货,没几天就人手好几件,让孩子们对它都失去了兴趣。 女孩子们玩的东西就干净了一些,不像这些臭小蛋子一个个造得跟泥猴似的。 七八个女孩聚在一起编花篮,腿搭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子,一边唱着编呀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儿,再一边顺时针地蹦蹦跳跳。 别人是中间圈个谁家的小弟啥的,胖乎乎的那种最招稀罕。 不过这帮小姑娘中间编的是她们的干爹丧彪。 丧彪的身边还跟着小小唐儿和小小武还有小小杜仨孩子。 丧彪懒洋洋地蹲趴在地上,任由这仨孩子在自己的身上爬动着,也由着这些小姑娘把它圈在中间玩耍。 小姑娘们玩累了的时候,一帮小子又拽着丧彪出去玩,上野地里采高梁果,酸么姜,还有酸叶子啥的。 然后女孩们又跑过抢丧彪,抢着抢着双方还吵了起来,丧彪一虎不能二用啊,还得起来拉架,孩子们总得给干爹面子。 天暖了,孩子再一放假,丧彪一天天的老累了。 这些孩子能拉扯丧彪,却对从身边经过的虎小妹,只能眼馋地看一看,可不敢上来动手。 虎小妹除了对唐河、林秀儿之外,对其它人基本上没什么好脸色,顶多就是让小小唐儿揪一揪它的虎须。 唐河回家,先把几只已经收拾好的水鸭子用冷水泡上,然后开始生火做饭。 唐河刚刚把水鸭子炒在锅里头,林秀儿和沈心怡推着自行车回来了,自行车的两边都挂着水桶,车把上挂的拎筐里,还有半筐弯曲得像音乐符号似的鲜嫩蕨菜。 虎小妹跟着她们一块回来的,嘴上还叼着一只半大的小野猪,走到唐河的身边啪叽地一摔,一副快夸我的模样。 唐河揉了揉虎头,再一瞅,她俩居然驮回来四桶冰块来。 “家里不是有冰箱吗,还整这玩意儿干啥!”唐河说道。 林秀儿说:“冰箱太废电了,再说了,河岔子背阴的地方有的是,放到屋后阴晾的地方,能顶上一个多星期呢!” 唐河想了想,也没说啥,你们只要开心就好了。 大兴安岭这地方,冰箱基本属于多余,这还是刚刚种完地的春天,正经还挺冷的呢。 就算是盛夏季节,白天可能会达到零上三十二三度,草都晒得发蔫了,但是只到阴晾处,吹的就是凉风,到了晚上,更是只有零上几度,温差有的时候能高达近三十度。 很多人在这地方生活一辈子,就没脱过线裤,没光腿穿过裙子,要是起早干点啥的话,甚至还得穿毛裤呢。 唐河把水鸭子连炒带炖的,半大的野猪正嫩,挑肥美的地方,用来炒蕨菜正好。 大部分都要用水加点盐稍稍煮一下,大半进了丧彪的肚子。 这货一心一意带孩子,吃喝多数的时候全靠虎小妹养着它。 有的时候虎小妹骂得挺脏的,它只管背着耳朵吃,就像没听着一样。 不聋不瞎,家翁难当这句话,算是让丧彪玩明白了。 唐河把做好了水鸭子和野猪肉炒蕨菜给前院端了两碗,坐下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车声。 “唐哥,唐哥在家嘛?” 一听这声音,沈心怡的脸先一沉,因为来的人是她的外甥孙宝明。 孙宝明一边叫着,一边带着两个挺富态的人进来了。 孙宝明进屋,先喊了一声嫂子,然后再叫一声小姨,再喊一声唐哥,小妹,丧彪哥哥。 跟进来那两个富态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拎着两条猪腿,再恭恭恭敬敬地送到丧彪和虎小妹面前。 家养的猪肉多好吃啊,丧彪来者不拒。 虎小妹发出一声重重的鼻息声,看都没看,区区一条猪腿,就想收买我? 是我没吃过,还是你没见过? 第942章 携虎而威的男人 虎小妹甩了脸子,人家也不敢生气,反倒觉得挺荣幸的,至少老虎没咬自己啊。 然后再拿过礼物,恭敬地放到了桌面上。 唐河一看,黄金钻石宝石珍珠,很是贵重,还有就是两套印着外国字的化妆品,再就是毛尖龙井之类的好茶。 其中一个胖子操着一品别扭的普通话说:“本来还买了几条华子,但是听孙先生说过您的事迹,实在拿不出手,就没敢带来!” 唐河不抽烟,但是只要长长过滤嘴的熊猫烟开封,他还是抽上两根过过瘾的。 孙宝明恭敬地搬过一个纸箱来,再恭敬地放到桌子上,居然是一箱熊猫香烟。 唐河哟喝了一声:“恭喜啊,连这烟都能搞到,你们老孙家发达了呀!” 孙宝明见林秀儿去外屋地拿碗筷,赶紧苦笑道:“小姨夫,你可拉倒吧!” 唐河一瞪眼睛,瞎喊什么呢,什么小姨夫,沈心怡只是暂时借住。 孙宝明一缩脖子:“我家确实进步了点,偶尔一两盒就很牛逼了,这是上头专门托我给你送来的。” 唐河看了看这一整箱的熊猫香烟。 你说这玩意儿值钱不? 说值钱,它也就是一烧就没的烟而已。 说不值钱,你也不看看它的来路,就冲它的来历,这东西都是无价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年头,你揣着这么一包烟,全国横趟,只要涉及到部门,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但是,唐河觉得这玩意儿烫手啊。 因为啥? 无功不受禄呗,孙宝明这犊子,领着俩港商过来,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啊。 这才消停几天啊,还来? 孙宝明刚要开口说话,唐河就一摆手:“来者是客,还是踩着饭点来的!” 孙宝明也不尴尬,只是嘿嘿地笑,他还真就是顾意踩着饭点来的。 东北人在吃饭的时候特别好欺负,甭管你多臭的脾气,赶上吃饭了,都得让一让,留一留,要不然的话,会被开除东北藉的。 林秀儿把碗筷拿了上来,又赶紧摊了一盘子鸡蛋,弄了一个没有尖椒的尖椒干豆腐,再用鲜嫩的小葱和豆腐,做了一个小葱拌豆腐。 林秀儿把饭菜端上来,然后招呼着拿椅子凳子,还埋怨着孙宝明。 “下回来你提前说一声啊,这都没啥准备!” “挺好挺好,特别是小葱拌豆腐,就得这春天刚刚发芽的小嫩葱,吃着不辣,贼香,嫂子,有米饭没?” “有,昨天的剩饭!” “那也行,他们别看是港城来的,其实没啥见识,剩饭就打发了。” 孙宝明是商业部门的,能说会唠,哪怕唐河吃饭不说话,他也不会让话掉地上。 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趣事儿,再抽空夸嫂子和小姨手艺好,做的菜好吃。 那俩港商埋头库库炫饭,从头到尾都没敢吭声。 在别的地方,港商可以横着走。 但是,在圈子里,大家都知道,大兴安岭是禁地,别说港商了,就算是小鬼子来了,也得给我见人就哈腰,一口一个死地玛塞。 吃完饭收拾利索了,林秀儿拉着沈心怡,带着丧彪和仨孩子,去了潘红霞家。 唐河慢条斯理地泡了一茶缸子猴王茉莉花茶,然后用玻璃杯子给几个人分了分。 俩港商喝了一口,连连夸赞好茶,喝着好香。 唐河翻了一个白眼,块八毛一包的猴王,跟你们几千块的名茶能比吗? 姿态这么低,不太好搞啊,想找茬撵人都找不着。 虎小妹坐在唐河的身边,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仨人,总觉得他们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唐河喝了两口茶水,把茶缸子一放,“行了,别绕弯子了,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就不送了啊!” “小姨夫,你看你,又急,咱都是一家人,咋还说两家话呢!” 唐河顿时急了,拍着桌子怒骂:“我草你个妈……” “诶哟,我妈备不住还真能同意,我姥说不定都不反对,但是这事儿啊,你一定得瞒着我爸。 我跟你说,上回我姥和我妈来的时候,你就应该……” 孙宝明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虎小妹一巴掌拍躺下了,虎爪子重重地按到了他的胸口处,然后再扭头看着唐河,只要你一个眼色,我立刻结果了他。 唐河急眼了,不必出手,自有小妹为我出气。 四百多斤的虎小妹,这一掌哪怕不重,再这么一压,孙宝明差点把刚吃的饭都吐出来。 那俩港商看到老虎暴起伤人,吓得搂在一块嗷嗷直叫。 面对一头发怒的老虎,连跑都不敢。 孙宝明抱着虎爪子嗷嗷地叫着。 唐河一挥手,虎小妹松爪,退到了唐河的身边坐下,歪着脑袋接着看着他们。 唐河这不经意的动作,让这俩胖港商眼睛直窜花。 也就他俩都是男的,但凡有个女的,怕不是坐地就得起秧子(发情)。 一个携虎而怒的男人,哪个女人受得了这个啊,恨不能当场给他生十个八个孩子才好。 孙宝明爬了起来,也松了口气,自己满嘴胡说八道的,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现在人也打了,肯定不能把自己撵出去了。 对于唐河的性子,孙宝明摸得那是明明白白。 孙宝明脸色认真了起来:“唐哥,事情是这样的,港城那边这几年越来越乱了,形式也越来越严峻了。” 唐河哼了一声:“英佬干别的不行,搅屎棍可是第一名,要我说,还什么两制,还什么九七,直接出兵抢回来算了。” “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说了,咱说正事儿,最近港城郭家被盯上了,他俩都是郭家的人。” 其中一个胖港商赶紧说:“我叫郭英,郭振东是我堂伯!” 另一个说:“我叫郭雄,郭振东也是我堂伯,我俩是堂兄弟!” 唐河肃然起敬,拿起茶缸子给他们又倒了两杯水。 港城老郭家,打从抗战那会就是爱国商人,后来的抗美向国内走私紧俏物资,再到改开第一次响应投资,还利用自己的渠道购买一些国内买不到的机器设备。 就冲这个,以后回归了,那也是铁帽子王这个级别的。 关键是,人家有事儿是真上啊。 现在遇到了难处,自己帮不上忙,也不能踩人家,给人家脸子看呐。 唐河的尊重,让这两人顿时满面红光,甚至还有点傲起来了,港督接见也不见他们这么激动。 孙宝明语重心长地说:“小姨夫啊,老郭家这个事儿,还得你出马呀!” 第943章 小姨夫,你不会真的要把天捅破吧 唐河皱眉道:“我出什么马,一个最南边的港城,我特么最北边的大兴安岭猎人,这都能让我出马?拿我当礼拜天过啊。” 郭英赶紧说:“唐先僧,有悍匪的啦!” 郭雄也说:“不光有悍匪啦,还有一些古惑仔,都在打我郭家的主意的啦!” “快把舌头捋直了吧!”唐河听他们这粤普那叫一个难受。 还是孙宝明说:“现在港城那边,很多江湖势力,还有一些悍匪,还有越仔,都盯上了郭家。” “那就没有大圈帮吗?” 孙宝明的脸一红:“也有的,不过咱能控制!” 唐河说:“那不就得了,就以咱妈的能力,在港城啥事儿办不成啊,哪还用得着我啊。” 孙宝明哼哧了两声,然后趴在唐河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唐河哟喝了一声,“这消息你也知道?这级别可不低啊,这都离叛国不远了啊,咋还不抓起来?” 孙宝明长叹了一口气:“级别太高了嘛,所以形式比较严峻,需要请唐哥出马呀。” “那也用不着我啊,这么大的国家,什么兵王,什么保镖没有啊,京城大内高手有的是,去了那就是大内保镖。” 孙宝明道:“不行啊,现在的形式很微妙啊,容易引起国际纠纷,你去了,那就是大圈帮高手,捅破了天去……” 孙宝明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小姨夫,你不会真要捅破了天吧。” 唐河没好气地说:“用我就信我,咋地,捅破了天你们收拾不了啊!” 孙宝明立刻拍着胸脯说:“小姨夫你放心,只要港方不动用飞虎队,只要老英不动用军队,只要你跑回国内,往死里保你!” “滚特么犊子,说的都是屁话,我都跑回来了,还用得着你们保?有种让他们到大兴安岭来跟我钻个山沟试试看!” 孙宝明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有些机密的东西他不知道,却隐隐知道,唐河在老林子里,可是干过不少残暴之极的事情。 孙宝明忍不住扭头向郭英,郭雄兄弟说:“二位,要不你们考虑一下,换个人选呢?粤省那边民间也有不少高手的。” 郭英,郭雄二人立刻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大伯亲口点的,也跟上头沟通过了,不能换的。” 唐河说:“该不会只让我一个人去吧?” 郭英立刻说:“一切随唐先僧的意愿,像您这样的高手越多越好,若是能带着这只虎姐姐,那就再好不过了!” 郭英说着,还向虎小妹欠身行了一礼。 虎小妹傲骄地一昂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傲慢得一踏糊涂。 对了,小地方来的人,得意的就是这个味儿,越傲慢越就尊重,用咱的话说,就是贱皮子。 别看港城现在有多么多么的牛逼,但是跟整个国家比起来,说它是个小地方,也没毛病。 唐河跟郭家兄弟研究了一下,决定坐明天的车去冰城,冰城有飞机可以直达港城。 至于手续的问题,孙宝明要是连这个都摆不平的话,干脆冲他脸撒泡尿把他淹死算了。 孙宝明很有眼色,也没有多打扰,赶紧领着这俩兄弟走了,明天在镇上汇合。 唐河先去老范家往齐市那边打了个电话,是打到附近铁路值班室的,请他们给杜立秋带个话,后天冰城机场集合。 铁路值班室的电话是公家的,接打电话都不要钱,值班室的人也赚个外快,接打电话传个话啥的都收钱,从前挣不了几个。 但是张巧灵来了,又开始做生意之后,一下子就成了大客户,哪个月不得贡献个百八十块的,自然要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你就是约定哪天去杀人放火,人家也会颠颠地去传达,至于你们杀不杀,放不放的,关我屁事儿。 唐河打完电话回了家,打了个哈欠上了炕,身边润润的胳膊便搂了过来。 唐河顺势也搂了过去,然后猛地想起了此前的一场误会,赶紧伸手去开灯。 但是,林秀儿已经钻进了被子里。 唐河倒吸了一口冷气,脑子也有点僵了。 今天的秀儿格外的卖力,格外的不一样,让唐河直哼哼。 这是知道自己又要走了,舍不得自己啊。 唐河感受着被子里一点点地向上移动着,然后一支玉臂探了出来,拉着灯绳一拽,灯灭了。 唐河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某种不可言说的感觉弄醒了,伸手一拉灯绳,灯亮了。 被子一拱,林秀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跟唐河一对视的时候,脸一红:“你开灯干啥,快关了,我不好意思!” 唐河暗笑,之前你可抿着小嘴可是奔放得很呢,现在讨了第二回还羞涩上了。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唐河不肯关灯,这种事情,自然开着灯,看得清清楚楚的才好,特别是林秀儿红着脸,咬着嘴唇,紧紧抓着被子,一双小脚扣着脚趾按在自己脸上的样子,最好看了。 好了,再多不能说了。 临别之际,自然要吃顿大餐,还要吃饱,吃好。 第二天早,要不是孩子哭,丧彪一个劲地叫唤,唐河肯定就起晚赶不上火车了。 起来一看,沈心怡正抱着孩子晃悠着,孩子的额头上起了一个大青包。 丧彪围着林心怡一边转一边叫唤着。 不用说,这是孩子掉地上磕着脑袋了,这多正常的事儿啊,只是平日里丧彪看护得紧,一只老虎要是还能让孩子掉地上,干脆别活了。 只是,屋里哼哼叽叽大半宿的动静让它没睡好,早上打了个深盹,刚会走的孩子又淘得厉害,从炕上摔下去了。 沈心怡情急之下,把衣服一掀,也不管有没有奶,先给孩子喂上再说。 “啊哟我去!” 唐河惊呼了一声,赶紧转身。 但是吧,该说不说,该整不整,该看不看的,那整个浪的这么一亮,还真有点馋。 沈心怡的脸微微一红,然后也不躲了,伸手一点孩子的脑门,别说我没奶水,就算是有,你也吃不着呀。 唐河出门的时候,林秀儿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放到了车上,然后又掏出两千块现金塞给唐河。 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要多带点钱的。 唐河不以为然地说:“我又不是杜立秋,带这些钱干啥!” 林秀儿幽幽地说:“我倒是希望你学学杜立秋,能花钱最好,一把一利索,要不然的话,咱家的房子,得重盖,再接出两截去!” 第944章 咱也能让火车等咱了 唐河顿时就激恼了。 “关我啥事儿啊,你看我,从来都不欠你的公粮……” “好了好了!跟你闹笑话呢,啥时候学会小脸子(开不起玩笑)了呢!” 唐河揪着林秀儿,看着屋里,沈心怡还喂奶哄孩子,忍不住把她一顶,儿子有得吃,老子也得吃。 火烧火燎的,再急不急这一会了,往车里一钻,快马加鞭,就是这车摇晃得厉害。 屋里的沈心怡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众所周知,车里多少有点施展不开,对体力的要求更高,特别是唐河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舍不得女人劳累,自然要自己承受。 唐河一口气能山里狂奔一整天。 但是开车的时候,两条腿还直突突,踩油门的时候一会深一会浅的,车子更是像之前的唐河一样,一耸一耸,一窜一窜的。 唐河出门当然不能带着虎小妹,不是带不走,而是太扎眼了。 人类社会有太多的武器能伤到她了。 万一哪个大人物看上了要把她留下,自己还得把人杀了,把虎抢回来,说不定引起两国大战再引爆三战。 草,那自己绝对青史留名,比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还要牛逼。 为红颜算个屁,我是为了母老虎。 车子总算是开到了镇上,刚到三岔口,旁边就冲出个人来,唐河一脚急刹踩到底。 亏得还是春末,又是土路,但凡有点雨雪,铁定要把人撞飞了。 车门拉开,张宸宇上了车,热切地看着唐河:“唐哥,带我一个呗。” “我干啥呀就带你一个呀!” “不管你干啥,都带我一个!”张宸宇说。 唐河皱眉道:“你咋知道我要出门,我要有事儿呢?” 张宸宇笑道:“你家但凡有点啥事儿,天没黑就传到我们村儿了,我就知道你要出门,所以天没亮就到这等你了。” 唐河想了想,老郭那一大家子,面对的又是悍匪又是古惑仔,背后还有老英搅屎,就他们三个,人手确实有点紧张。 张宸宇在大西北当过兵,是干过仗见过血的兵王,总比自己冒蒙的找个大混子啥的靠谱。 唐河索性简单地跟他说了说情况。 张宸宇一拍大腿:“我还真是来对了,在高原上我被老虎拍躺下了,连口热乎的都没吃着,我一想这事儿,就急恼得睡不着觉啊。” “哼,别被资本腐蚀,再背叛了我们!” “那不能,顿顿饱和一顿饱,连野牲口都分得清,我还不如牲口了?”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晚了,正常的话,火车应该已经开走了。 但是,今天长长的列车还趴在铁路上,一动没动。 孙宝明带着郭家兄弟,急切地从候车室里出来了。 “小姨……嗯,唐哥!” 孙宝明一看有外人,把小姨夫两字又憋了回去,真要把他惹急眼了,他是真敢把小姨撵回家去,那样的话,不光小姨恨死自己,怕是亲姥亲妈都要恨自己啊。 甚至孙家的老爷子,说不定都要请出尘封多年的人造革腰带,把他抽去一层皮。 “唐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唐河没好意思说自己跟媳妇临别又亲热了一把才迟到,只是冷哼一声:“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就是开车撵,也要撵上这列火车,对了,火车咋还不发车呢?” “这不是等你嘛!” 唐河当时就卧草了,自己这么牛逼吗?居然可以让火车晚点等自己,这不都是外国人才有的待遇吗? 孙宝明赶紧说:“就等十分钟,这条线也没啥车,到加奇就把时间撵回来了。” 唐河也没有再多说啥,火车都停下等自己,还不上车,矫情个屁啊。 他们前脚刚上火车,后脚火车就呜呜地发车了。 到了卧铺车厢安顿好,唐河开始翻包,张宸宇也开始翻包,早上起太早,除了喝碗粥,饭都没吃啊。 唐河拿出一兜子小白菜,小香菜,香生菜之类的小毛菜,大兴安岭节气晚,这种小菜,都是在菜园子里,扣了一个小塑料棚子种出来的。 罐头瓶子是满满的一瓶子鸡蛋酱,鸡蛋多,酱少,很奢侈。 然后是必不可少的金黄色的干豆腐,干豆腐张数比较厚,看着就肉透,这是豆腐西施知道人们乐意吃这种厚张肉透的干豆腐,所以特意给他们做的。 再就是烀好的肘子,整只的烧鸡啥的。 最夸张的是,唐河拿出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铝饭盒,饭盒一打开,一股臭的哄的脏器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好家伙,连溜肥肠都带上火车了,是不是还得有个溜肉段,尖椒干豆腐啥的啊。 你别说,还真有。 张宸宇只掏出两张大饼之后,就满脸通红地停止了动作,实在是跟唐河比,他带的这点玩意儿拿不出手啊。 至于孙宝明的火腿肠,方便面啥的,更拿不出手了,狗都不吃。 而唐河这里,林秀儿忘了给他装酒了。 从前出门,带酒这个事儿,一般都是三丫给杜立秋装的。 张宸宇倒底还是找回了点面子,因为他带了五瓶北大仓。 都说早上喝酒一天醉,早上喝酒那不成大酒包了吗。 不过,就这好菜,不喝点真白瞎了。 三杯酒下肚,东北人那股子热情劲儿都漾出来了,还有其它的乘客也加入了进来。 郭家两兄弟不知不觉地也被东北人的热情感染,然后被带入了进来。 平时都是喝洋酒的货,东北凛冽的北大仓,倒是喝了个新鲜。 一个身上带着羊膻味儿的老蒙古,咣地放在桌子上一壶七十二度的闷倒驴。 七十二度,差三度就是酒精了,郭家两兄弟只喝了二两,就已经人事不知。 喝酒吵吵闹闹的,东北人也习惯了,孙宝明再把带来的方便面,火腿肠啥的给四周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啥的散一散。 就算有些男人没捞着,也不好多说什么。 本来就是简简单单地吃个早餐,借着好菜喝点酒。 结果这么一凑和,小酒喝成了大酒。 一直喝到富裕才算完事儿。 唐河喝得蒙登了爬上了卧铺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听到广播报站,已经到了冰城。 唐河的脑子还是浑僵僵的,孙宝明这边安排好了车,把他们一直送到机场前的宾馆。 到了这,孙宝明的任务就算暂时完成了。 离坐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正好再好好睡一觉醒醒觉。 哈欠连天地进了宾馆,正好电梯开了,唐河先一步进了电梯。 随后又有几个人进了电梯。 一看那大体格子,就是杜立秋。 唐河刚要打招呼,就见杜立秋搂着旁边空姐打扮的妞,按在电梯里就往死里啃,手都伸衣服里了,不但旁若无人,还有现场表演的意思。 随后,另一个高傲如白天鹅一般的空姐,拖着小箱子走了进来。 武谷良哈着腰,像个伪军似的,嘘寒问暖地跟了进来,结果人家眼皮子都不夹他一眼。 此时的武谷良,卑微像一只舔狗,还是一只舔不到的死舔狗! 第945章 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杜立秋搂着空姐亲得滋儿滋儿做响。 武谷良跟着另一个空姐,说着让人尴尬的笑话,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 张宸宇瞪大了眼睛,一脸羡慕地看着杜立秋,手都伸到人家衣服里揉起来啦。 孙宝明跟郭家兄弟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唐河黑着脸就站在他们的旁边看着。 唐河的脸色和眼神,让被杜立秋亲的空姐很不爽,狠狠地瞪了唐河一眼,然后敲了一下杜立秋说:“他看我们!” 杜立秋立刻一扭头,恶声恶气地说:“你瞅啥!” “我瞅你咋地!” 唐河说着,一脚踹在杜立秋的肚子上,杜立秋咣地一下就撞到了电梯,电梯一晃,差点当场故障。 亲嘴儿空姐当时就急了,指着唐河怒道:“你怎么打人?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空姐的话音刚落,杜立秋反手就是一拳,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他是强忍着,才没有一拳打这张精致的俏脸打得血肉模糊。 杜立秋怒道:“怎么跟我们唐儿说话呢,信不信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这时,电梯也到了楼层,唐河转身往外走,杜立秋赶紧叫着唐儿追了上来。 那个空姐上来拉拽杜立秋,一边拽一边叫道:“你要敢走,今天晚上就没上我的床!” “滚滚滚,你可快他妈滚!” 杜立秋头也回地一耸搭,把这个空姐甩了个跟头,然后叫着唐儿追了上去。 武谷良脸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长叹了一声,也扔了空姐追了上去。 这俩空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当了这么久的空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男人?明明老房子都着火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六亲不认的吗?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说不舔就不舔了呢。 孙宝明忍不住嚯了一声,然后向杜立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兄弟愿两肋插刀。 嘴上说着容易,可男人真到了邪火上头的时候,一般都是你动我衣服,我断你手足,再插你两刀。 郭家兄弟也暗自点头。 果然是纵横睥睨大兴安岭的唐爷啊,看看他这兄弟就知道,是绝对讲义气,哪怕刀斧加身都不会背叛。 这样的兄弟,绝对万金难求啊。 几个人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的话,定下了明天中午的飞机去港城,唐河他们的证件,明天上午会有专人给送过来。 完事儿之后,各自散去。 唐河这边的门一开,就见那个被杜立秋甩掉的空姐,一脸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口,上来拉住了杜立秋的手就开始认错。 杜立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让她滚蛋,结果人家就不滚蛋,抱着杜立秋的胳膊不撒手。 另一个空姐饶有兴趣地盯上了唐河。 唐河没理她,回手关门。 杜立秋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厉声说道:“想跟我扯犊子,就乖一点,有点眼色,别特么给我找事儿!” “是是是,人家错了嘛!”空姐柔声说着,把杜立秋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武谷良也想男人一把,昂首挺胸,冷哼一声从另一个空姐身边走过。 结果他都走到房间门口了,偷眼一眼,人家根本就没搭理他,反倒是跟着杜立秋那一对,进了他们的房间。 这是宁可去刷个锅,也不想跟武谷良喝头汤。 武谷良被妒忌冲击得面目全非,然后哀叹了一声,拉着张宸宇出去喝酒吃烧烤,然后洗浴里走一遭。 妈的,老子花钱当大爷总行了吧。 今天老子要打十个! 武谷良化妒忌为实力,第二天一直快到中午了都没起来,人都快倒沫子了。 张宸宇半扶半扛地把武谷良弄到了楼下要结帐,结果人家十分客气地说免单。 武谷良当时就惊呆了,你别管我是怎么弄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十个啊,再加上连吃带喝,时不时地三个两个的,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儿啊。 不认不识的就免单,怕不是有什么事儿吧? 结果大花臂经理,又热情又客气,真的免单,给钱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们大哥面子,我们大哥没了面子,还不杀了我啊。 武谷良和张宸宇满肚子疑惑地从洗浴里出来。 张宸宇还有些遗憾,早知道不要钱,我何必抠抠搜搜的呢,我也很能打的。 把人送走了,花臂经理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可算把这爷送走了。 因为,武谷良不认识他,他可认识武谷良啊。 当初唐河他们三个,像一阵风似的卷进大富豪洗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那位爷三刀。 而这个花臂经理,就是亲历者,当时他被杜立秋轻轻地扫了一下,脾脏破裂直接摘除了。 而这个事儿,最后还是那位爷先服软了,不了了之了。 结果这回到了自己的场子,他差点没吓死,而且消费还这么高,摆明了是来找事儿的。 他把消息递给了那位爷,结果如泥牛入海,啥反馈都没有。 连那位爷都惹不起,他一个小经理哪里惹得起来,直接免单,像送瘟神一样把人送走了。 武谷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个乡镇混子,无意中在冰城江湖装了一把逼,四肢酸软地打车回了机场宾馆,唐河他们都收拾好了,就等他了。 上了飞机,武谷良就像一条死狗似的,盖着毯子呼呼大睡。 杜立秋也没什么兴致。 港城的什么大师啊,还有古惑仔啊,又不是没打过。 这回直接闯人家老窝里去了,肯定能打得痛快。 不过,转念再一想,咱可是在阿穷汗跟老苏精兵正面刚过的,装甲车打底,坦克冲锋,武装直升机扫射,战斗机直接轰炸。 现在到港城跟一些古惑仔,悍匪对线,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几个小时之后,在空姐甜美的声音当中,飞机轰然而落,窗外,是破破烂烂的贫民窟。 飞机重重地一震,落地港城启德机场。 唐河他们,踏上了港城。 第946章 你们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这年头的港城,跟内地比,确实繁华,处处都弥漫着金钱的气息。 但是,要论谁看。 杜立秋他们一惊一乍的,唐河却只觉得,这座城市好像随时都会塌下来把自己砸死一样。 真的是,太憋屈了啊。 特别是一些楼房,听郭家兄弟说,只有二三十个平方,然后要住上七八口子人。 就算是养猪场养猪,也没有这个密度吧。 而且,这都不算什么,还有人住的是铁笼子。 没错,就像狗笼子一样的笼子里头。 不过跟内地前些年比,好歹饿不死,好歹能赚着钱。 郭家兄弟把唐河一直领到了半山别墅,立马就是另一番景像了,豪华也是真豪华,奢侈也是真奢侈。 菲佣服务得简直是太体贴了,让人有一种飘飘然一般的感觉。 老郭同志虽说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还硬朗,头发雪白,一身唐装很有一种复古的派头。 身后跟着郭家的一众儿孙啥的。 唐河本来还以为,他们这些内地来的人,会被人瞧不起的。 但是,老郭同志就不说了,见了他们像见到亲人似的握着手,很是激动。 就连那些孙子辈儿的年轻人,也很礼貌热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说明人家的家教是真的好,那颗心也是真的向着内地。 这种级别的富豪,已经不是简单的富豪了。 哪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富豪啊,真要教出这样的不孝子孙来,那么这个家族就离塌方不远了,哪里还会废劲巴力地把唐河他们请出来啊,随便派几个人应付一下就得了。 唐河跟老郭同志交流了一番,老郭同志精神不济,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郭抗战,听听这名字就知道,倒底有多根正苗红了。 郭抗战多了几分威严,不像商人,倒更像个官员,细心地询问着唐河他们的需求。 唐河先问正事儿,倒底需要怎么个保护法。 郭抗战无奈地说:“这宅子不安宁,不过附近有港警保护倒还好,主要是出门的时候,请尽力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杜立秋的目光向四周扫动着,特别注意了几名女士,嗯,年纪大的端庄贵气,年纪小些的漂亮,身段还好。 杜立秋说:“是不是让我们保护这些女人啊,我跟你说,保护女人……” “你给我闭了!” 唐河当时就急了,你特么还真要贴身并且深入地保护啊。 这才是他带着杜立秋过来,最担心的事情。 有时候想想就知道了,扯犊子这种事情,与杜立秋无关,完全就是老天爷掐着他的脖子,一勺子一勺子,狠狠地往他嘴里塞,塞还不说,还直接给你塞到嗓子眼里,不吃都不行。 杜立秋一看唐河急眼了,赶紧闭了嘴,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憨厚的大脸,严肃起来,居然有点宝相庄严的意思。 帅不帅,男不男人的不说,就这股子精气神,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唐河一听郭抗战还要给他们安排一些衣服什么的,可拉倒吧,这我都怕杜立秋跟你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甚至是中年贵妇扯上犊子呢。 真要像大公鸡似的打扮起来,那还了得,土气就土气点吧。 再说了,他们的衣服都是张巧灵精挑细选的,只是没那么前卫,中规中矩的,除了显得有些老气之外,可没那么土气。 唐河赶紧岔开话题,咱们不提衣服,还是说说武器吧,我们坐飞机来的,最顺手的手插子都没带,所以,你们要提供武器。 郭抗战赶紧说,身份的事情都搞定了,可以让他们带枪。 然后把枪拿了上来。 一看到这枪,杜立秋不屑地一撇嘴,甚至都懒得动。 武谷良和张宸宇也是。 唐河看着枪,忍不住叹了口气。 “郭叔啊,不至于吧,身家性命都系在我们身上,好歹整点长枪啊,这玩意儿……” 郭抗战一愣,看了看放在箱子里的枪。 那可都是点三八左轮手枪,跟港警用的是同款。 杜立秋实在没忍住,拿起一把点三八左轮手枪递给郭抗战,然后再把自己的衣服一拽。 他脸黑,身子白,身体再一崩,胸肌隆起,脂包肌的肚子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是那股子结结实实的劲儿,简直就像古代战将脱了盔甲一样。 那些坐在厅里的贵妇,媳妇儿和姑娘们,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也亏得家教好,要不然的话口哨都要吹起来了。 杜立秋晃着膀子鼓着肌肉,拍拍自己的胸肌说:“老郭,啥也不说了,来来来,你朝我这打,我让你打一巢子子弹,但凡能打死我,我们现在转身就走。” 郭抗战握着手上的左轮,再看着狗熊一样的杜立秋,一脸的哭笑不得。 你就是嫌弃我提供的武器,也不至于这么损我吧。 唐河踹了杜立秋一脚,你特么这是来卖肉的吗?没看那些女人的眼神都泛绿了吗。 杜立秋叽叽歪歪地穿好了衣服,嘀咕道:“就这破玩意儿,用它都拖后腿,还不如给我整两把砍刀啥的来得实在呢!” 郭抗战无奈地说:“小唐,港城是法制社会,我们能申请到这种手枪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申请到自动火力的,而且,港城也不会有什么自动火力……” “哒哒哒……” 郭抗战的话音未落,枪声响起,还是连射,自动火力,7.62口径。 听这动静,不是AK就是56冲。 唐河的脸都绿了。 我们刚基巴到,你们就打来了。 这是在打我大兴安岭唐河的脸啊。 “啪!” 玻璃碎了,一颗烟雾弹扔了进来,哧哧地冒起了浓烟。 唐河厉喝了一声,也不用说话。 武谷良立刻扑翻了郭抗战,再一脚把他踹到了沙发后面,然后再一个鱼跃,把几个吓得尖叫的年轻人扑翻。 张宸宇慢了半拍,好歹也是兵王,干不过剑齿虎又不是他的错。 张宸宇把那些女人连拉带扯地拽到了沙发后面,然后喝令他们往更里面的房间里跑。 沙发可挡不住AK的子弹,用桌子椅子沙发挡子弹,那纯扯蛋。 这时,窗子哗啦一声,两个戴着防毒面具,拎着56冲的悍匪跳了起来。 人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看到烟雾中一个黑影一闪,接着这名悍匪就向上飞去,咚地一声撞到了挑架贼高的天花板上。 另一个悍匪一惊,才一落地,胯下一紧,抬头就看到一张狰狞的大脸。 杜立秋捍着他的懒子就把人抡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忽通一下砸到了地上。 唐河捡起一把56冲,一个前扑扑到了窗口前,举枪就向外瞄去。 外头还有一个,支援也好,断后也好,这时枪口与唐河几乎怼到了一块。 唐河快了一线,一个点射,把对方打了个跟头。 这家伙也真凶,垂死挣扎间,还把枪口转向唐河。 唐河瞄着他的脑袋,果断地扣动了扳机,把他的脑袋打得稀碎。 “嘿,唐儿,是猴子!” 杜立秋的叫声中,唐河扭头一看,防毒面具被拽了下来,黑了巴曲的,瘦了巴叽的,长得跟个猴儿似的。 第947章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郭抗战从沙发后头钻了出来,看着屋里屋外的死人,整个人都惊呆了。 人家可是拿长枪冲进来的,就算是飞虎队来了也得打上一阵子吧。 结果一个照面,就全死了? 唐河问道:“老郭同志,这些人你认识吗?” 郭抗战强忍着恶心,上前看了看。 屋里这两个没死,没死也差不多了,一个个口鼻窜着黑血,分明就是内脏都碎得差不多了。 “是越仔!” 这时,一个郭家年轻人兴奋中带着几分惊惧地上来看了几眼,说:“是越仔,还是打过仗的越仔,你看他们的肩膀上,还有纹身呢,只有那些打过仗的越仔,才会纹这种图案!” 杜立秋一撇嘴:“打过仗的就他们这样?” 郭家上下一阵无语,就这仨人,足以整扫半山,对战半个飞虎队了好吗? 不过,郭抗战反倒更加安心了,更是惊呆大陆人杰地灵,高手辈出,上头派来的这四个人,个个都是高手啊。 唐河还是挺认可郭家年轻人的话,毕竟长点脑子的,都不可能想到,会有个黑瞎子顶着烟雾弹冲到窗口。 更想不到,会有黑瞎子把人抓着抡起来活生生地摔死。 而外面拿枪那个接应的,战术动作也是真漂亮,自己但凡反应慢一点,怕是都要挨上一枪。 可惜,人再灵活,也不可能比受了伤的野牲口更灵活。 这时,港警也来了,郭抗战逮着一名督察就是一通喷,喷得对方连头都不敢抬。 郭家向大陆求援,大陆还派人过来了,这相当于狠狠地抽了港警的脸,一众港警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 偏偏,自己不争气,在严防死守当中,居然还让人持着长枪闯了进来,开枪也就罢了,居然还都被大陆来的保镖打死了,他们赶过来就是来收尸的,这就显得港警更加无能了。 偏偏收尸的时候,有两支长枪不见了,剩下那一支,子弹都空了,督察的脸都绿了。 他才提了一句,郭抗战就把身子一让:“让他们搜,阿兰,去把老爷子请下来,老爷子的卧室也让他们好好搜一搜,免得说我郭家不懂事,不遵法!” 督察满脸通红,连说不敢,对方肯定只有一支长枪。 督察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唐河他们一眼。 唐河一脸淡然地与他对视着。 杜立秋一指那个督察,动作一大,被他放在背后的两支56冲的枪管都露出来了。 “看你妈了个批啊,咋地,有干一下的意思啊!” 督察怒道:“我知道你们是大陆来的高手,可这里是港城,是我们的地盘,保护郭家,我们才是主力,给我客气一点!” 唐河冷笑了一声:“客气?客气什么?那是三个大活人,不是三只耗子!” 唐河这一句话,就让督察的脸通红,嘴唇哆嗦了好一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转身就走。 要说这事儿没有内鬼,怕是郭家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信吧。 唐河向郭抗战说:“老郭,这就是你说的法制社会?” 老郭也是哼哼叽叽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杂乱的场面很快就收拾利索了。 不管郭家之前对唐河他们是什么态度,做过这一场之后,从上到下,对唐河他们都带着几分小心还有讨好。 人家也是真猛啊,沙发还没坐热乎的,就打死了三个持枪的悍匪,这不仅是给这些匪类一个下马威,还给了郭家人一个下马威。 唐河他们在郭家住下了,郭家这些人,除了郭老爷子,郭抗战还有郭英、郭雄两兄弟之外,其它人都不太敢跟唐河他们说话。 杜立秋更是被唐河看得死死的,一刻都不许离开自己的视线。 生怕眼神错过一下,老天爷就会掐着他的脖子给他塞上几口饭。 唐河一觉睡醒了,结果醒来却没有看到杜立秋。 倒是武谷良和张宸宇睡得正香。 唐河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把两人踹了起来:“立秋呢?” 武谷良揉了揉眼睛:“我不道啊!” 张宸宇说:“他早上起来上厕所,然后就被老郭喊走了。” “不好!” 唐河大惊,老天爷倒底要掐着他的脖子吃饭啊。 唐河赶紧冲了出去,差点把老郭撞飞了。 郭抗战说:“小唐,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你……” “立秋呢?”唐河惊问道。 郭抗战说:“我家夫人和小女几人,去后山透透气,我看你们睡得香,就让立秋同志……” “草啊!” 唐河这可不是骂人,而是喊出了一个动词,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老郭虽说岁数不小了,他夫人年纪也蛮大了,但是富贵人家保养得好,看着雍容华贵跟太后似的,以杜立秋的食谱,怕是…… 他现在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极其混乱的一个场面。 这下完犊草了。 不用悍匪,老郭家,甚至国家都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啊。 唐河拎起一支56冲撒腿就跑。 武谷良和张宸宇赶紧跟上,武谷良揣着一支点三八左轮,张宸宇拿着另外一支56冲。 老郭顿时大急,难道,有什么危险? 自打昨天三个越仔被干掉之后,港警那边出了大力,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老郭家在他们的手底下被灭门,那样的话,港警的名声可就彻底完啦。 有些事情,私下里偷偷地做可以,但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严防死守之下,安全系数自然就上来了,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带枪进入郭家范围。 但是半山这么大,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生活又奢靡,每天来送货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然后,这些送货的工作人员,送完货之后,全都集中到了后面,奔着郭家那些女眷就去了,目标格外的明显。 只是还没走到地方,他们自己就干了好几架,都是来自不同的帮派的好手。 哪怕如此,也没有耽误他们把郭夫人,郭家媳妇儿还有几个闺女给围住。 只是围住的时候,这帮人还有点傻眼。 在他们想来,富贵家的女人运动透气,打个网球啊,高尔夫球啊什么的。 结果这帮人都聚在草地处,不停地拍手叫好,就连岁数挺大的郭夫人,都是满面红光的。 郭夫人一边拍手叫好,还一边惋惜地跟儿媳妇儿们说,应该把老太太也请来的,立秋这一身好力气,阳气还这么旺,肯定能让老太太开心。 杜立秋身上泛着细汗,一身精光泛着淡淡的油光,然后纵身而起,抓住了枝枝,来了一个凌波微步。 随着他的运动,身上的肌肉起伏不定,将力量与美完美地结合了起来。 这时,几十号人,呼啸着兜了上来,向郭家女眷围了上来,手上也没有什么火器,要么是刀,要么是棍。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大叫道:“谁都不许抢,每人都分一两个,下辈子能不能富贵,就看这一遭了。” 郭家的女人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在家门口,居然会碰到这么多人来绑架。 “都闪开!” 杜立秋一声暴喝,女人们吓得软手软脚地向两侧躲开。 杜立秋光着膀子,扛着一块二百多斤大石头,迎着那些匪徒就冲了过去,冲到近前的时候,嘿地一声。 二百多斤的大石头,嗖地一下就往人堆扔了过去。 第948章 杜立秋倒拔垂扬柳 二百多斤的大石头,兜头砸过来,当场就砸死了俩,又把好几个人砸得骨断筋折。 杜立秋暴吼着,赤手空拳地就冲向人堆,顿时好几棍砸在身上,好几刀砍到了身上。 杜立秋的身上爆血,却怒吼着,伸手将砍自己一刀的小伙拽了起来,抓着他的脚踝把人抡了起来当大锤使。 杜立秋抡着一个大活人,忽啦啦地一通狂砸,所过之后,管你是什么花什么棍,一律砸得惨叫连连。 人群像潮水一样不停地涌动着。 杜立秋抡着大活人,像一块礁石一样牢牢地钉在原地,时不时地还往前冲一下,又砸翻了好几个人。 直到杜立秋抡着觉得不得劲,一看手上,都没个人形了,大活人硬生生地被抡出了鞭子一般的感觉。 杜立秋把这个软塌塌的人随手一扔,然后扑上去又要抓人。 这些人都吓迷糊了,嗷嗷地叫着死命地往后退,后面的人还想往前冲,一时间乱成一团。 杜立秋连抓两把没抓到人,顿时更怒了,狂怒中不停地怒吼着,四下一踅摸,然后奔向一棵小腿粗的枫树,抱着树干啊啊大叫着要把树拔起来。 两伙人看着杜立秋在拔树,全都傻了,你真以为你是鲁智深啊,人怎么可能把树拔出来,这可是大腿粗的树,不是小树苗,就算小树苗,想连根拔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那伙帮派中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啊,趁他犯病,砍死他,把人抓走,那可都是与人等重的黄金啊。 于是,一帮人抡刀拎棍再一次冲了上来。 郭夫人她们也傻了,刚才打得好好的,你拔什么树啊。 一帮女人尖叫着小心。 这时,噗啦啦的声音响起,地面的泥土隆起,一根根树根也从泥土中弹了出来。 帮派中人抡着刀已经冲到杜立秋跟前了,亲眼看着那棵树,居然真的被拔了出来,顿时吓得一个急停,然后扭身就要跑。 “哈!” 杜立秋发出一声爆吼,忽地一下,硬生生地把大腿粗的枫树拔了起来。 杜立秋抡着三四米高的枫树,嗷嗷地叫着冲了上去。 这可比抡个人过瘾多了,连枝带杈的,一扫就是一大片,一扫就是七八个人被放翻在地。 “啊,啊,啊!” 郭家那些女人的尖叫声,把帮派份子的惨叫声都压了下去,甚至还有不少年近中年的郭家媳妇儿撇着腿坐到了地上,两条腿哆嗦得跟过了电似的。 而且,看着好像尿了,就是尿的不多。 杜立秋一个人就把对方百来号人扫翻了大半。 这时,枪声响起,唐河他们赶来了,几枪就把那些逃跑的帮派份子放倒,剩下的人也不敢跑了,纷纷跪地投降。 杜立秋拖着树走了过来,身上还淌着血呢,却兴奋地大叫道:“唐儿,我拔了棵树,你看我牛逼不?” “我不看!” 唐河黑着脸,和张宸宇抡着枪托,一枪一个,把剩下的十几号人全都砸翻在地,下手狠辣得让这些帮派份子肝直颤。 也就是没带刀,要不然的话,应该是先放血的,山里打了猎都是这么干的。 除非你特别有把握,或是下陷井,否则的话,野牲口你别想抓活的,一不小心跑了,肠子都能悔青。 这时,几辆车飞快地开了过来,是港警又迟来了一步。 还是那个督察,看到唐河他们的枪之后,紧张得不停地大叫,然后掏出小手枪还有霰弹枪就指着他们,喝令放下枪,跪下。 唐河还没等急呢,郭夫人先怒了,带着一众女人大步上来,抡巴掌就往督察的脸上抽,一边撕打一边像泼妇一样叫骂,还不停地扣着帽子,非说是他们把人放上来的,就想灭了我们郭家。 而且,郭夫人还放话,了不起我们一家都搬到大陆去,我要告到中央,让中央跟老英给我们郭家讨个公道。 要是别人放这话,督察还未必当一回事儿。 可是郭夫人不一样啊,老老郭年纪大了不怎么管事儿,现在郭家的话事人就是老郭。 而这位郭夫人,来头可不简单,早年是国级将领的亲闺女,在郭家的地位一点不低,她是真能办成这件事儿的。 真要是出了这种事儿,特别是让中央跟老英交涉,那问题可就大了。 在港城,老英可是人上人,而港人也习惯了老英当人上人,甚至余毒之下,宠坏之下,老英又离开了,就更想舔人家的沟子了。 郭夫人可不跟他们讲那个理,撒了一通泼,撕扯了一阵子这些港警,然后一帮女人,护着唐河他们,大摇大摆地往回走,一时分不清谁是保镖,谁才是被保护的对象。 督察气得直跺脚,直接往上汇报吧,还能怎么办。 一帮女人围着杜立秋吁寒问暖,看着他身上被刀砍出来的伤,心疼得直流眼泪,恨不能自己替他受伤才好。 杜立秋根本不当回事,不就是几道刀伤嘛,就破了个皮,根本不算个事儿。 他还一个劲地白话,砍刀不行,真要杀人的话,还得是手插子,一捅一个洞,一拧再一拉,肚子都能豁开。 然后就讲到了杀猪上,说自己杀猪只要三秒,卸一头猪只要三分钟。 一帮女人立刻说,回头就买头活猪回来让杜立秋杀。 我他妈的千防万防,但是架不住老天爷偷摸往他嘴里炫饭啊。 回了郭宅,一帮女人大呼小叫地喊家庭医生。 杜立秋大手一摆,用不着,我们唐儿就是好手,他会处理。 唐河当然会处理,放着生理盐水不用,直接用酒精给他洗伤口。 杜立秋一脸若无其事,格外豪迈,但是那腿哆嗦着,把他出卖了。 身上三道刀伤,洗了好几遍,杜立秋才忍不住说:“唐儿,差不多了,缝吧!” “哼!” 唐河冷哼了一声,拿起勾针给他缝伤口。 郭家这些女人,已经七嘴八舌地把杜立秋的战绩宣扬了出去。 就连郭老爷子都被惊动了,领着老太太从楼上下来了。 老太太一看杜立秋就哟喝了一声,叫了一声好身板,真是好汉子。 郭老爷子惊讶地说:“小杜啊,你真的倒拔了一棵树?” 第949章 大鼻子龙哥 杜立秋一脸得意,开口就要吹牛逼。 唐河黑着脸说:“他拔个屁树,真能把树拔了,那还是个人了吗?那树我看了,半死不活的,根子都烂了,老郭同志去了都能拔出来。” 郭老爷子还没等说话呢,一帮女人不干了,七嘴八舌地讨伐唐河。 就连郭夫人也说:“小唐啊,立秋是你的兄弟,他厉害了,也帮得上你,你又何必妒忌他呢。” “就是!” 一个小姑娘跳了出来,挽着杜立秋的胳膊说:“我们可都亲眼看到杜哥哥把树连根拔起来的,难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还比不过你一个人?” 一个丰润的妇人情绪更是加激动,拉着唐河非逼着他承认自己看错了。 唐河被这一帮女人围攻,如同浪中的一叶小舟似的,好像随时都会被她们吃了一样。 这特么的,跟后世那些无脑死忠迷一个样啊。 唐河看到郭老爷子和老郭还在笑,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家的女人吧,妈的,都要坐地怀孕了啊。 幸好,老爷子威望足够,轻轻地一咳,这帮女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唐河抹了一把冷汗,不行,不能让杜立秋再留在这里了,会出事的。 唐河刚提出要把杜立秋先送回去,那些女人顿时又激动起来了,甚至连老爷子都有些压不住了。 郭老爷子说:“这样一位猛将在家里,才让人安心嘛!” 唐河实在没忍住,脱口说道:“老爷子,你还是先看看你家里这些女人吧!” 老爷子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处理好了。” 唐河怒道:“你是真不怕家里被戴了绿帽子啊!” 老爷子笑道:“我郭家,家教还是有的,但是也管不了心思嘛,就像咱们男人,看到了漂亮的,特别是那臀圆腰细腿长一走一扭的女人,不一样想要干一干,但是又不会真的当街开干,想想又不犯法。” 老爷子说着,还一脸欣慰地说:“这也是件好事儿啊,说不定家里又能添丁进口了。” 唐河都特么无语了,直接把杜立秋踹回了房间,严令他无事不得外出,连出来吃饭都不行。 前两天,那些女人们看不到杜立秋,一个个躁得不行,甚至还想要偷偷地去杜立秋的房间看他,都被唐河以受伤了需要静养为理由挡住了。 过了两天,这股子心气也就过去了。 那些没结婚的小姑娘还好说,主要是那些结过婚的娘们儿是真的猛啊,见不到杜立秋之后,自然把这股子情绪用到了自家男人的身上。 以至于这两天,郭家这些结了婚的男人,明显精神萎靡不振,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吃的东西也都是各种大补之物。 老郭同志需要外出,唐河领着杜立秋,带着点三八手枪随行,武谷良和张宸宇带着两支长枪护宅。 嗯,他们两个留下,唐河可是相当的放心。 毕竟从他们到了郭家以后,郭家这些女人,可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们。 武谷良还叽叽歪歪地不肯,跟着立秋哥哥才有海鲜可以吃啊,就算吃不着,也能看一看,闻闻味儿解解馋呐。 这种事情可由不得耍性子,武谷良也只是叽歪了几句而已。 唐河坐在副驾,杜立秋陪同老郭同志坐在后面。 车子缓缓地下了山,向嘉禾驶去,老郭同志要跟嘉禾谈一部电影的合作。 唐河不停地向四周扫视着,拥挤的街道,拥挤的人流,繁华的城市,这些都不足以让唐河眼花缭乱,只是担忧老郭同志的安全。 唐河倒是不停地打量着开车的司机,一个很稳重的中年人,车开得也很稳。 只是唐河时不时扫视的目光,让司机格外的紧张,车都晃了起来。 老郭同志笑道:“小唐,别看了,把老刘都吓到了,放心吧,他父亲那辈就在我郭家做事了,他从小也是在郭家长大的。” 唐河明白,这是家生子啊。 行程很顺利地到了嘉禾,一个姓唐的跟老郭同志聊着天。 这些人唐河不认识,但是那个圆脸胖子,还有那个大鼻子可是再认识不过了。 不过大鼻子龙哥,没了标志性的半长头发,而是留成了短发,说是要投一部大制做,在国外取景,学习印弟安纳琼斯,拍个冒险夺宝的故事。 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唐河他们这些保镖的身上来了,听说是大陆来的,一个个都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大鼻子龙哥很客气,人家江湖义气重,主打的就是一个谁也不得罪。 但是洪胖子却多少有点不太客气了,他的态度也直接影响到了他带的人,都是龙虎师。 而龙虎师很多人,要么是帮派出身,要么就是武术门派出身,一个个血气方刚的。 其中一个光头上下打量着唐河,然后一扬下巴,“来,试试手啊!” 唐河没理他。 想搏出位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我特么是国家派来的,老子还是堂堂正科级,跟你一个江湖路子的龙虎师过手,我还不够丢人的呢。 光头还以为唐河怕了呢,立马抖了起来,学着李小龙的样子,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洪门弟子,练的是大洪拳,我师父……” 杜立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碰了碰唐河:“大洪拳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穿着白衣服,留着那么长白胡子的白胖老头?” 光头立马兴奋了起来:“那是我师爷!” 杜立秋嘎嘎地怪笑了起来,唐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一回,武术界跑到大兴安岭林文镇去找场子,然后唐河他们三个把他们那顿好打啊。 那个号称大洪拳弟子三千,被其它人吹捧得恨不能天下无敌的老头,被杜立秋把屎都打出来了。 光头一看唐河他们笑得那么不正经,甚至还十分轻蔑,顿时大怒起来,嘿哈了一声,双拳一错,腰马一沉就向唐河扑了过来。 杜立秋呀喝了一声,横身挡到了唐河的身前,直到光头的拳头砸到了他的肚子上时,杜立秋抡起了大摆拳。 唐河轻咳一声,老郭同志还在呢,别下死手啊。 于是,杜立秋的拳头由摆变捶,重重地砸到了光头的肩膀上。 嘎崩…… 一声脆响,光头的膀子塌了,锁骨断了,肋骨也挤折了两根。 洪胖子顿时怒了,指着杜立秋的鼻子怒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洪胖子指着杜立秋就要上来动手。 第950章 为了我的家人,你们死吧 唐河一撇嘴,拍戏拍傻了吧。 你一个学京剧的,练的是身法,在戏里你是天下无敌的高手,戏外你还真以为自己还那么牛逼啊。 不怕当初李小龙就比划了一脚你就服了。 大鼻子龙哥赶紧上来拽住了洪胖子,十分客气地打着圆场。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混出来呢。 从最初成名之后的膨胀,到人情事故,这可都是故事,也难怪老江来港城的时候,都要见一见大哥。 唐河倒不是给大鼻子龙哥面子,我堂堂重生者,没收你当小弟已经很低调了,还用给你什么面子。 唐河是给国家面子,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了。 老郭同志一直都没出声,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几个戏子而已,打就打了,还能怎么样。 这一点小小的冲突,根本不影响双方的合作,他能亲自过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从嘉禾出来的时候,老郭同志突然说:“对了,当初港城武术界发生了很轰动的事情,很多名宿都受了伤闭门不出,事后又闭口不谈,这事儿跟你们有关系吗?” 杜立秋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在深城大杀四方,人家不服找家里去了,要不是他们有个港人的身份,大陆方面往死里保的话,保证让他们全都消失在山里。 “那气功……” “我们打穿的!” “太岁……” “你有啊,我们唐儿来的时候,不是给过你一个盒子吗?那里头装了二十斤的太岁,拿去泡水喝,保你老当益壮,还能再生个一儿半女的!” “啊哟!” 老郭同志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 因为那些礼物他就没看,直接就让下人收起来了。 在他看来,大陆那个穷地方,送的礼物也是土特产吧,他对那些东西又没什么兴趣。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唐河居然送了自己一份这么重的礼物。 在港城上层的富豪圈子里,十分隐秘地流传着太岁的传说啊。 结果传说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没有珍惜,真是该死啊。 老郭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赶紧啃一口太岁,万一能长生不老呢,万一呢? 上了车,在老郭同志的催促下,司机老刘开车依旧稳健。 副驾的唐河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说:“这不是来的时候走的路!” 老刘斜眼瞄了唐河一眼,淡淡地说:“这是港城,有很多单行道的,在港城开车要守规矩的!” 老刘句句没提大陆,但是句句都有所暗讽,看来郭家不是每个人都心向大陆的。 而且,这年代,港殖人对大陆俯视是很正常的,人家有钱嘛。 随便一个开车的,在深城都能养上两三个三儿四儿的。 等到了后世,还是这个鸟样,也就只剩下个壳子回忆往昔了。 当车子行驶到一处小路时,老刘突然一脚刹车停了下车,然后开了车门就骨碌了下去。 老刘爬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大叫:“这里,这里,在这里啊!” 街边上,几个古惑仔模样的人,快步跑了过来,其中一人,还从兜里掏出一把大黑星来,也就是五四手枪。 这于玩意儿唐河熟啊,还打过好多回,国内手枪的主流,威力大,穿透力强。 唐河一惊,翻身上了驾驶位要开车,结果司机老刘不但把车熄了火,还把钥匙也拔走了。 “砰!” 枪响了,唐河悬起了心也落地。 那个货离着好几十米开就开枪,手枪这破逼玩意儿,十米开外能打中人,那就算训练精良了。 因为手枪就不是那么用的,远距离打人那是步枪的活。 手枪是干啥的,两人相距三米两米的,或是战场上近身的时候,做最后防卫用的,属于聊胜于无,更多的时候,没有刺刀管用。 “砰砰砰!” 枪又响了几声,车身发出啪啪的声音。 而持枪的人也靠近了,黑洞洞的枪口瞄向了后座的老郭同志。 “啪!啊!” 一声炸响,一声惨叫。 对方的五四手枪炸膛了,崩掉了一根手指头。 唐河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隆化造啊。 你连枪都没有了,我还怕个基巴啊,还跑什么跑。 唐河拔出点三八手枪,探身啪啪啪清了弹巢,放翻了两个。 杜立秋也下了车,打了两枪之后,直接把这破左轮扔了,虎吼一声冲了上去,抡拳就干。 十几个古惑仔才一个照面就死伤近半,剩下那一半撒腿就跑,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立秋,别追了,把司机抓回来,拿车钥匙,快回去!” “来了来了!” 杜立秋上前,一把揪住了司机老刘拖回到车上。 唐河抢过钥匙重新启动了车子,开车就走。 老刘一脸惊讶:“你,你们大陆人也会开车?” “说的好像我们天天赶马车一样。” “不是吗?” “是你妈啊!” 唐河上去就是一拳头,差点没把老刘打死:“指路!” “我……” “噗!” 后座的杜立秋,一刀扎在他的肩膀上,老刘一阵惨叫。 “别让我们唐儿问你第二遍!” “我指,我指,前面左转!”老刘惨叫着开始指路。 终于,车子驶回了半山别墅,老郭同志也是一阵后怕。 他一路都没有吭声,生怕影响到唐河和杜立秋。 现在回了家,魂儿也稳了,揪着老刘厉吼道:“老刘,我郭家待你们刘家两代都不薄,你居然出卖我?” 老刘哭丧着脸说:“他们,他们给我钱,一千万,那可是一千万呐,而且还答应送我们一家去老英生活。 郭先生,钱还好说,可是送我们移民老英,谁能拒绝得了,这个,你们郭家给得起吗?” “所以,你爸先走了,你老婆孩子也先送走了,你就不怕最后拿不到钱吗?” “拿不到钱又怎么样,我家人都去了老英,成为了真正的英人,值了,什么都值了!” 老刘坐在地上,还一脸幸福地说:“我女儿长得靓,肯定会嫁给英人成为阔太太的!” 唐河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没钱又没本事,在老英也吃不上饭呢?” 老刘顿时像中了一刀似的,跳起来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可是老英,就算吃福利,也比港城过得好,你一个大陆的土包子,懂个屁啊!” 唐河摇了摇头:“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听到家人的消息了,你闺女靓,嫁不嫁老英不知道,倒是可能天天睡老英,而且还人家睡完了还给钱!” “呸!”老刘恨恨地呸了唐河一口,挥舞着双手,脸孔潮红,以一种信仰朝奉般的态度大吼道:“那是老英啊,是文明的世界啊!” 第951章 杜立秋级国家战略 老郭同志的脸,算是在大陆来的同志面前丢尽了。 特别是老刘的反应,更是把他扒光了反复抽耳光,索性直接喊人进来,把颠狂中的老刘交给了警方。 连自己贴身的司机都反水了,这郭家上下,瞅谁都像反贼。 所以老郭同志严令,全家上下,不得外出。 但是不外出也不行啊,郭家的掌上明珠,年方十六岁的小姑娘要联考,总不能考场上都是杀手吧。 而且,平日里向来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又闹了妖蛾子,谁都不用,就用杜立秋保护自己。 唐河说跟着一块去她都不肯。 而且人家也不闹腾,就坐在那委屈巴巴地哭,还不能耍个脾气闹腾一通呢,唐河还能给她一巴掌解解气。 唐河斜着眼睛看着杜立秋说:“立秋,你说呢?” 杜立秋挖了挖鼻孔:“我?我有啥好说的,你不去我也不去。” “哟?出息了?” 杜立秋立刻不正经地一笑,咧着大嘴憨厚地笑着低声说:“啥出息呀,我跟你说,这小丫片子才十六,毛都没长齐呢!” “你怎么知道没长齐?”唐河的心头一惊。 杜立秋眯了眯眼睛,十分聪明地没有回答唐河的话,而是频频地用眼神往另一个方向瞄。 那边坐着郭家的一个小寡妇,年近四十的样子,有钱人保养得当,丰润,又丰韵犹存,特别是那肉肉身子,一举一动都带着不一样的风情。 简直就是行走的雌性激素。 “唐儿,我跟你说,这个才带劲儿呢,放得开不说,还经得住折腾!” 杜立秋一看唐河的目光都快要冒出火来了,赶紧说:“唐儿,我啥也没干啊,我就瞅一瞅,想一想,咋地呀,我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能把人家想怀孕了啊。” “想也不行,有劲儿没地使,就去把院子里的树拔了!” 杜立秋瞅了一眼院子里那棵足有人腰粗,茂盛的细叶榕树,立马摇头:“不行不行,我拔不起来,这树根又没烂!” 杜立秋的话音刚落,那个叫郭佳明的小姑娘就像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样跳了起来,抱着杜立秋的胳膊尖叫道:“胡说,他在胡说,你拔得动的,走,我们现在就把这棵树拔起来给他看看!” 唐河一看这小姑娘激动的模样都他妈无语了。 杜立秋更无语,揪着小姑娘的衣领就把她扔回到了沙发上,冷着脸说:“少基巴扯蛋,我拔不动的,你别害我啊!” 杜立秋越是这么冷,甚至动作都粗暴,结果这小姑娘像发了情似的,脸都红了,恨不能把自己绑树上让杜立秋拔。 老郭同志无奈地说:“小唐,要不……” “不行!”唐河立刻摇头,“要么我去,要么让老武去!” 郭佳明立刻跳了起来叫道:“我才不要你去,你那张脸我看着就恶心,那个姓武的太猥琐了,说不定他会把我拨到暗处强了!” “我?”武谷良惊骇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特么打从到了郭家以来,眼观鼻鼻观心,我连话都没说几句,直接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你觉得合适吗? 张宸宇叹了口气。 你好歹还被人指名道姓了呢,我呢,直接被无视了啊。 还是老郭同志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哀求地说:“小唐啊,立秋是个憨厚的孩子……” 唐河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他妈眼瞎啦,哪只眼睛看出来杜立秋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啊。 信不信再给他两年时间,他干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啊! 老郭同志接着说:“佳明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联考总不能缺席,要不,你松个口吧!” 唐河瞪视着老郭同志,之前杜立秋倒拔垂扬柳,把郭家这些女人整得坐地湿裤子,他可不是没看着,居然还敢放这样的话。 这种级别的富豪,可不是小白花,心思没那么单纯。 他要是没打着招女婿的心思,唐河的都敢把这双招子挖出来当炮踩。 他还真以为自己招了一个保镖当女婿啊,其实,我们都是大兴安岭里的猎人啊。 再说了,你以为杜立秋真会留下来当女婿? 人家提了裤子不认帐那股子无情劲儿,唐河拍马都学不会,人家只会憨厚地一笑,不行,我没想那么多,不行,我想媳妇了,我要回家。 至于睡完你有没有什么后果? 杜立秋会直接呸你一脸。 你家又不缺钱,我爽了,咋地,你没爽啊,你都爽到了,还跟我说个嘚儿啊。 唐河叹气,算是默许了,郭佳明欢呼一声,跳起来抱住了杜立秋的胳膊。 倒是郭家那些风韵犹存的媳妇儿们,妒忌得快要发狂了。 要不是男人还在这里坐着,她们真想说一声,立秋的体格太壮,你一个小姑娘,把握不住,小心伤了身子。 放开那个男人,让我来! 杜立秋一脸不爽,老子希罕的是那个郭家四十岁的寡妇啊。 你一个干吧拉茬的小姑娘,一会这不行,一会那不让,让你对口帮扶还直干哕,太没意思了。 哪像四十岁的小寡妇啊,可以…… 杜立秋叽叽歪歪,一脸不爽地被郭佳明拖走了,老郭一脸的姨母笑。 唐河冷笑一声:“你别后悔就行!” 老郭同志笑道:“小唐啊,你是不是对我们富豪之家有什么误解啊。” 唐河本想再反讽两句的,突然醒过神来了。 自己重生久了,都忘了上一辈子的人情世故了。 人家在乎男人忠不忠吗? 人家在乎的是名份。 就算你在外面玩出花来,只要你还回这个家,那就是好男人,好女婿。 唐河想说什么,甚至都有点笨嘴笨舌了,索性哼了一声,直接上楼找郭老爷子去了,这事儿,必须得通个气儿啊。 杜立秋搞不搞郭家的女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别他妈的影响了国家级的决策啊。 真要是最后把郭家惹怒了反水了。 我草,杜立秋那一根儿,捅穿了国家级的战略,那乐子可就大啦。 唐河进门的时候,就见郭老爷子正慌乱地往身后藏东西。 唐河眼尖,看到了果冻状的东西,惊呼了一声扑了上去,按住这老头子就扒他的嘴,从他的嘴里吐出水来。 唐河再看桌子上,药辗子,过滤器啥的一应俱全,跟化学实验室似的。 唐河惊怒道:“好你个老灯,你啥都敢吃啊!” 郭老爷子差点没让唐河压死,喘着粗气说:“这,这可是太岁,换你,你不想尝?” “我不想啊!乱吃东西会死人的。” 郭老爷子叫道:“你看我像要死的样吗?” 唐河再看郭老爷子,好家伙,满面红光,不像死,倒像真重生了一样。 再往里头一看,诶哟我的妈呀,真是没眼看,沙发上还有个老太太,老太太不要紧,关键是老太太没穿衣服。 第952章 保镖,情人保镖 唐河绿着脸,转身就走。 人家没吃死,还特么吃出老年小报生活来了,你还管个屁啊。 唐河下了楼,看了一圈,每个人都看着他。 唐河心里那叫一个憋得慌啊,打重生以来,稀奇古怪的破事儿见多了,可就是没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真特么的憋屈。 唐河索性一摆手:“散会!老武,宸宇,注意保持警戒!” “好嘞!” “是!” 杜立秋跟着郭佳明走了,郭家的气氛都没有此前那么躁动了。 唐河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武谷良和张宸宇各自警戒。 杜立秋那头,由两台车护送,一直到了学校去考试,一切挺顺利。 顺利才有鬼了,郭家的千金大小姐,多少人追逐呢,刚刚考完试,就有小崽子自认为帅气地过来,邀请郭佳明看电影。 郭佳明搂着杜立秋的胳膊一脸幸福,噢,他是属于自己的,只属于自己的。 然后,冲突开始了,小崽子吃醋要跟杜立秋动手。 杜立秋真的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三拳两脚就解决了。 绝对的武力,绝对家世,那就是绝对的辗压。 这点破事,他回去都懒得跟唐儿说。 结果刚刚走出学校,一辆警车拦到了他们跟前,两名警员按着腰间的左轮走了过来。 当先的一名警员沉声说:“郭小姐,你们涉嫌故意伤害,随我们回警局调查。” 郭佳明的脸都吓白了,因为,他们真的打人,还把人打的满地乱滚不停地惨叫。 其中有两个家世还不简单呢,人家报警也正常,回家会被爸爸和爷爷骂死的。 警员说:“在律师没来之前,你们可以保持沉默,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 警员的话还没说完,杜立秋的大脚就踹到了他的胸口。 这一脚,人飞了,血吐了,撞在车身上咕咚一声,车身都陷进去了。 另一名警员瞬间拔枪指向杜立秋的额头。 杜立秋一把抓住枪管向上一举,啪啪的枪声响起。 枪只响了两声,杜立秋一个提膝撞到了他的裆下,这名警员嗷地一声,捂着肚子跪了下去,枪也落到了杜立秋的手上。 “天呐,你在干什么,他们是警察?” “不,他们不是!” “怎么不是,警服,警号,警车……” “闭嘴,娘们家家的除了会添乱还会干什么,赶紧给我滚过来,扒他们身上的防弹衣!” 郭佳明被杜立秋怒目一瞪,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娇躯微颤,连滚带爬地过来干活,却不停地偷眼看着杜立秋。 “噢,好man呐!” 十六岁的小姑娘,花痴一样的季节,满脑子都是这个雄壮的男人,还有这个雄壮的男人,恶狠而又粗暴地把自己按住,然后十分残暴地扒光自己的衣服…… 直到郭佳明被杜立秋像拎麻袋一样往学校里跑,臀后一疼,撕心裂肺一样的疼,杜立秋的巴掌,一般人可受不了。 郭佳明这才算是从那种极度沉沦当中醒了过来。 “你发什么骚啊,人家来绑架你们,那俩人根本不是港警,他们来得太快,太巧了,而且,脚上的靴子……” “港警是穿皮鞋的,不穿那种黄黄的靴子!那是什么靴子?” “不知道,但是我见过,我家里还有两双,那两人是匪,是兵,就不是警!” 杜立秋十分笃定地说,说话的功夫,已经拎着屁股被打肿的小姑娘冲进了办公楼里。 然后,杜立秋塞给郭佳明一支点三八手枪。 郭佳明激动得直打摆子,“立秋哥哥,我跟你并肩战斗!” “用不着,劝你一句,你一个小姑娘,别被绑了,不是你家出不起赎金,是受不起那个罪!” “啊?那我咋办?” “我要是死了,把枪对准下巴来一枪,死得痛快一些!” “可是,怎么就死了呀!” “看,来了!挺厉害的!” 窗外,两辆车冲到了楼下,穿着黑色做战色的人下了车,足足有六个人,手上拿的也是MP5冲锋枪,还有M16卡宾枪。 六个人分做两组,一组走门,一组走窗,动作干净利落。 郭佳明吓傻了,我只是郭家第四代的一个小姑娘啊,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杜立秋倒是不慌。 不就是几个拿枪的武装人员吧,这算个啥呀,有种你们上武装直升机还有坦克啊。 杜立秋冷静地拿起办公室的电话,给郭家打了过去。 打了许久没人接听,又换了个号码打,直接打到郭老爷子的卧室去了。 这回电话接过了,传来郭老爷子十分沉稳的声音。 杜立秋这边一说要支援,郭老爷子说:“老宅受到了攻击,小唐在忙,帮不了你,你要是搞不定,就自己脱身……” 郭老爷子犹豫了起来,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重孙女啊。 杜立秋立刻说:“明白了,我保证不让小佳明活着落到他们手上!” 郭老爷子一听,诶诶了两声,你别挂电话啊,其实我的底线可以更灵活一些的啊! 电话再打回去,已经无人接通了。 众所周不知,杜立秋其实不怎么擅长用枪的,他更擅长面对面地解决问题。 要是给他个56半还好一些,点三八的小砸炮,他都快捏碎了啊。 而且,对方居然用手榴弹开路,这他妈的,炸得让人蒙头转向啊。 偏偏郭佳明跟着杜立秋跑的时候,还崴了脚,小姑娘挺坚强的,可是拐啊拐的,跑不快啊。 杜立秋怒了,直接把人拎了过来,骂了一声女人真是麻烦,老子就算是到山里日母熊,都不带碰你一个手指头的。 杜立秋骂得郭佳明呜呜直哭,可是养尊处优的,身体不争气啊。 杜立秋大怒,把小姑娘揪过来,两层防弹衣往她的身上套。 小姑娘还哭哭叽叽的不要,都给我了你怎么办,给你穿上。 杜立秋骂了她两声,拎着这个体重不过百的小姑娘,像个娃娃似的摆弄着,防弹衣都套到了她的身上,往背上一扔,拽过窗帘卡卡一撕,把她绑了个结结实实。 “现在你是防弹衣,防我后背!” “那前面呢?” “咋?再绑个娘们儿?” “嗯,我们班有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我特别讨厌她,把她挂你前面!” “啊哟,那要是活下来,我是不是在炕上也能……” “行,但是你只能爱我!” “我爱你妈了个批!” 郭佳明大怒:“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妈。” 杜立秋:“你妈是谁啊?” 郭佳明:“就是你一直瞅的那个寡妇!” 第953章 杜立秋打穿港城 杜立秋顿时乐了:“你看这事弄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杜立秋的话刚说完,郭佳明就惨哼了一声,杜立秋也被一股冲力差点甩了一个跟头。 这是中弹了。 杜立秋伸手往后一摸,手上湿湿的。 完了,自己要保护的人要被打死的。 收回手,手上是湿的,却不是血,再放鼻端一闻,嘿,就是这个味儿。 杜立秋连滚带爬地窜进了旁边的办公室,笑骂道:“倒底是湿涝涝的小姑娘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发情呐!” “我后背好痛,我的骨头好像断了!” “断不了,两层防弹衣呢!” 杜立秋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地砸破窗子,接着又把窗帘拽下来用水浸湿,所有的纸质物都搬了过来放在身前。 没有谁比东大的人更懂得用简陋的东西挡子弹。 也就是时间不够,要是够的话,桌子湿棉被夹泥土,就能做出一辆土坦克来。 “现在,不许吱声,我要搏一把!” “嗯!” 郭佳明趴在杜立秋的后背上,脸埋在他的脖子间,闻着男人的汗臭味,还有咸咸的汗水,简直幸福到了极点。 骨碌碌…… 两颗圆滚滚的手雷从外头滚了进来。 杜立秋背着郭佳明缩起了身子。 “轰,轰!” 两声爆炸之后,两名戴着面罩的武装人员,端着步枪一前一后从外面冲了进来。 倒底是经验丰富的武装人员,不是那些古惑仔能比的,进门枪口先指向杜立秋藏身的门侧。 杜立秋一把抓住了枪管用力一撅,M16的枪管弯了,对方也开枪了,然后枪炸成了零件,把对方的脸崩得血肉模糊的。 杜立秋推着这名武装人员,把后面的人顶到了墙上。 那个人拿的是一把MP5冲锋枪,还没开枪就被撞了一下子,差点把内脏从上下两孔喷出来。 人还没醒过神来,杜立秋的拳头就重重地轰到了他的脸上,五官立马就平了,牙也全打掉了。 几颗手雷被拽了下来,全都拉了环向门口扔去。 门外,传来了惊呼声。 爆炸声中,杜立秋背着郭佳明就冲了出去。 外面三个人还弯腰缩身躲爆炸呢,杜立秋伸手抓过门侧的一个人,把人抡了起来,向另一侧砸去,两人被砸翻,第三人起身,冲锋枪直指杜立秋的胸口。 杜立秋一转身。 MP5响了。 郭佳明发出一声声惨叫。 两层防弹衣,M16都打不透,打手枪弹的MP5更打不穿了。 杜立秋一个转身,用郭佳明挡住了第一波扫射,完成了转身。 当杜立秋与这个枪手相距不过半米,面对面对立的时候,枪手别说有枪了,就算有炮,他也没机会了。 杜立秋直接把人举了起来,然后忽通一声摔在地上,完成了最后一杀。 杜立秋把惨哼的郭佳明往地上一扔,看她没死,然后再转身,一记足球踢,把一个想爬起来的枪手脖子踢断。 然后把活的拽到了一块,大声喝问你们是谁。 呜里哇啦的鸟语,杜立秋也听不懂啊,不过不关系,你们敢来,连话都不会说,那就是瞧不起我,我会让你们想起来了。 于是,杜立秋拽起一个枪手的大腿往怀里一抱,另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大腿。 “哇特啊油嘟应!”枪手惊慌的大叫着。 接着杜立秋一用力,嘶啦一声,裤裆开了。 “老子把你撕成两半,总有一半会说吧!” 杜立秋啊啊地大叫着,用力撕扯,枪手嗷嗷惨叫,撕啦一声,撕裂声响起,鲜血喷出。 “嘿,要把人撕成两半,还挺不容易,你等我一下!” 杜立秋说着,用窗帘把他一条腿绑在门框上,然后拽他另一条腿。 “这回能使上劲儿了!” 活下来的两个枪手都要疯了。 特别是被拽了那一个,裆都裂开了啊,这个牲口是真的能把自己撕成两半啊。 枪手冲另一个人哇哇地大叫着。 这个枪手也赶紧大叫了起来,嗯,说的是粤语,杜立秋听不懂。 但是郭佳明能听懂啊。 郭佳明叫道:“他说他们是雇佣兵,拿钱办事儿的,来绑架我,别的一概不知道!” “啊,佣兵啊,我知道!” 杜立秋可不知道嘛,在阿穷汗那会接触过,一帮乌合之众而已,一通火箭炮就把一个什么铁狮佣兵团炸了个灰飞烟灭。 杜立秋捡过冲锋枪,对着他们的脑袋就是几梭子打了个稀巴烂,然后又把他们的防弹衣都扒了下来,再给郭佳明穿了一层。 郭佳明啊哟啊哟地直叫唤,盾牌不好当啊,有点想吐血。 “走走走,我们得赶紧回去支援!” 杜立秋说着,往自己的身上也套了两层防弹衣,捡了两支M16,备足了弹药,然后把郭佳明像个孩子似的掐腿一抱,转身就往下跑。 下楼上了车,杜立秋塞给郭佳明一支M16,问道:“会用吗?” “会,在射击俱乐部打过枪!” “嗯,不管是谁,敢拦咱们就开枪。” “港警呢?” “就数他们不是个东西,指不定有多少内鬼呢!” 郭佳明哗啦一声拉栓上膛,“好嘞,你看我的!” 杜立秋开车就往郭家狂奔,刚刚出学校,两辆冲锋车就开了过来,横身拦截杜立秋他们。 郭佳明探身,举枪就射,顿时把冲锋车打得千创百孔。 杜立秋开车与冲锋车交错而过的时候,还扔了一颗手榴弹,彻底了断绝了他们追击的可能。 刚跑出去没多远,一辆越野车撞到了他们的车屁股上,把车逼停的时候,杜立秋推门下车,胸口噗噗两声,中了两枪。 两层防弹衣呢,挡得住。 杜立秋端着枪,一边猛烈射击,一边大步冲向那辆越野车。 人到了跟前,子弹也打空了。 把枪一甩,撕开车门,里头三个人,死了两个,后座还有一个活着呢,一把挺老长的枪刚刚横过来。 这枪熟啊,SVD啊,家里还有一支呢。 杜立秋一把就把枪抢了过来,对方在杜立秋的巨力下,根本保不住自己的枪,伸手去腰间摸手枪。 杜立秋嘎嘎一笑,劈头就把这个狙击手揪了过来,梆梆梆,在他的胸口连砸三拳。 “噗!” 狙击手口喷鲜血,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杜立秋。 好歹自己也是有名的狙击手,一枪未发,居然被人重伤了。 接着,腾云驾雾一样的飞了起来,又忽通一声落地,血喷出两米多高来。 第954章 四人对一大群,优势在我 唐河他们这边,枪声不停地响起,郭家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祈祷着。 老郭同志急得团团转。 倒是郭老爷子,厉喝了一声:“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爸,人家都打上门来啦!真要是冲进来,咱们一家子都要死绝啊!” 郭老爷子淡淡地说:“你要相信唐河同志,中央把他们派来,自然对他们的实力有所了解的!” “那就把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他们的身上?爸,只要我打个电话……” “不行!” 郭老爷子沉声喝道:“我郭家,绝不做墙头草,当年不做,现在更不能做,如果你打了这个电话服了软,那你,就改姓吧!” 老郭同志叹了口气,老爷子这是要把自己逐出家门啊。 唐河这边情况很危急,对方身手了得,枪法精准,不断地逼近着。 唐河吹了一声口哨,武谷良立刻明白了,拎着枪向后退去。 张宸宇反应慢了半拍才明白,赶紧跟着往楼上退去。 唐河一个翻身,从窗口翻到了墙角处,掀起地毯搭到了身前的桌子上。 上方两人,下方留了一个,一个完美的倒三角伏击圈形成。 几颗手雷扔了进来,爆响声后,四条人影从门口,窗子冲了进来。 唐河刚要开枪,就见一个戴着面罩的汉子,突然将枪口一转,几乎是顶着同伙的后脑勺开了枪。 唐河本来瞄着他呢,下意识地调转了枪口,把另一人打翻在地。 几乎瞬间,就剩下那个汉子还站在原地了。 那个汉子看了一眼处于墙角处的唐河,微微一愣,然后把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阳刚方正的大脸,一看是条西北汉子。 “我还以为你们扛不住了呢,我多余出手啊!” 唐河端着枪站了起来,沉声道:“你是谁?” “我是……” “排长!” 张宸宇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从楼上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那个汉子。 “张宸宇?我说那枪怎么打得那么刁钻呢,我就猜到是咱西北侦察连出来的,没想到是你啊!” 张宸宇兴奋地说:“唐哥,这位是我的老排长付雷,当年可是我们侦察连尖子中的尖子!” 付雷跟唐河重重地一握手:“好本事,好枪法,要不是穿着防弹衣,早就被你打死了,你是哪个部队出来的?枪法怎么这么准?军中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啊。” “在山里打猎练出来的。”唐河一头的雾水,“你这是……” 付雷坐到了沙发上,一边喝着水一边说:“你们不会以为,上头只派你们来保护郭家吧,我虽然退伍了,也是很乐意接受国家任务的。 我提前过来,打入内部,凭我的身手,双花红棍还不是搭手就来!” “哪个帮派的?” “唉,老英的人疯了,非要立威,许下了好处,所以,哪个帮派都不重要了。” “总得有个领头的吧!”唐河淡淡地说。 付雷微微一愣,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心头有点颤,真是好重的杀气啊。 “你什么意思?”付雷问道。 “我……” 这时,老郭同志从楼上下来了,一把抓住了唐河的胳膊:“小唐,你可不要乱来,港城可是法治……” 唐河瞄了一眼地上三具破烂的尸体,一眼就把老郭同志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时,外头传来车辆的咆哮声,杜立秋开着满身枪眼的车子冲了进来,然后拎着郭佳明冲了进来。 身上两三层的防弹衣,还有卡在防弹衣上的子弹,都告诉众人,他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郭佳明进了屋往地上一趴啊哟啊哟地叫,卡在防弹衣上七八颗子弹,让老郭的脸皮不停地跳动着。 这是真下了死手啊,要不是穿了三层防弹衣,怕是宝贝孙女就要被打成马蜂窝啦。 老郭同志气得差点昏死过去,大叫道:“李家,我跟你没完!” 唐河一挑眉头:“首富李?” 老郭同志怒道:“当然不是,首富李骑着墙只想赚钱,还干不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是李时中,早年就是个大买办,当年靠着给小鬼子当狗发迹起来的,后来又抱上了何家的大腿,现在,又抱上了老英的大腿。” 老郭同志气得连连敲着桌子:“郭李两家,打从刚来港城那会就在斗,佳明的爸爸出车祸,跟李家就有脱不了的关系,只是,没有证据!” 杜立秋怒道:“还要个嘚儿的证据啊,干他呀!” 唐河阴沉着脸,沉声说:“老郭同志,一味的防守,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 “我……” 这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数辆冲锋车开了进来,还有直升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车门拉开,一个个穿着黑衣防弹衣,戴着面罩的汉子跳了下来,看他们胸口的标识,居然是飞虎队。 十余名飞虎队快速冲了进来,谁也不说话,把尸体抬头,然后紧紧地盯着唐河他们。 这时,一名高级督察走了进来,黑着脸说:“郭先生,我奉命收缴枪支,打击凶犯,希望你能配合!” 老郭同志大怒:“怎么?你们飞虎队也亲自下场了?好,好,好,我郭家认栽,我们这就把所有的资产,全部交给港府,不知道能不能换我郭家活命,离开港城,去大陆生活啊!” 老郭同志的话,让这名高级督察的脸都绿了,真要让郭家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高级督察赶紧解释道:“郭先生,这不是针对郭家的行动,而是全港的行动,我们已经击毙了三个持枪团伙。” 高级督察说:“事态,总是需要控制的,以您郭家的能力,打个电话就能问清楚,何必为难我呢!” 这时,郭老爷子站在楼上,沉声说:“小唐,把枪都交出去,不仅仅是我们交,李家也要交,事态控制在不响枪的范围。” 杜立秋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诶,这……” 唐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算是让杜立秋那张嘴闭上了。 是不是很眼熟? 跟唐河他们当初护送磁盘进京,简直是一个路数。 飞虎队抬着尸体,带着枪离开了。 郭老爷子缓缓地走了下来,拄着拐棍坐到了沙发上。 郭老爷子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一个有控制能力的政府,会允许自己的治下变成战场。 老英也怕了,真要是变成战场,只会对咱们更有利!” 唐河微微点头,一点都没错,只要他们顶住了第一波的反扑,国家自会出手的。 民间行为嘛,大把像付雷这样的退役高手会偷渡过来,然后会在某个角落捡到大批的武器。 真要是形成了组织力,小小的一个港城,与其让它变成非洲那样的乱地,不如不要了。 郭老爷子淡淡地说:“小唐,想做什么,放手去做,老英搅屎棍是把好手,到了真章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们倒底有多外强中干了。” 第955章 值得信任的伙伴 杜立秋看了看唐河的脸色,立马就狞笑了起来:“这个好办,打他,打到缩在后面的老英亲自下场。” 郭老爷子淡淡地说:“别把他们想得太好,他们的皮是白的,心早就黑透了。” 杜立秋哈哈一笑:“那就继续打,他不下场,那就滚回他们的小破岛,要是还不服气,老子直接打到他们的岛上去。” 杜立秋说到这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要是打到岛上去,就能动枪动炮了吧!” 一个郭家小伙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说:“能,绝对能,他们那还是叛军呢,叫爱什么兰反抗军!” 杜立秋的眼睛嘚儿地一下就亮了,然后扭头就看唐河。 结果就看到了唐河的一张大黑脸。 杜立秋哼哼了两声,失望地嘀咕道:“唐儿就喜欢在家搂媳妇儿,他都不去,我去干啥!” 郭佳明一手捂胸一手捂后腰,靠在杜立秋的身上,抽空晃了晃拳头说:“立秋哥哥,我相信你,可以的,你这么厉害,不用看他脸色!” 杜立秋一把就将这个恋爱脑小女孩推到了一边。 “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屁啊,没有唐儿,我特么自己去了,三天不到黑就得让人坑死,你想害我吗?” “我,我没有,我,我……” 郭佳明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委屈得都要哭了。 唐河看不下去了,踢了杜立秋一脚:“你听不懂好赖话啊!” 杜立秋揉了揉屁股,悄悄地向那个俏寡妇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才说:“小丫头片子最烦人了,屁都不懂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听她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年纪大的会疼人,还是唐儿你会选啊!” 杜立秋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有机会,肯定会把话题转到唐河的身上来。 唐河没搭理他,然后仔细地想了想,说:“立秋,我,付雷,咱们得跳出去。” 武谷良不干了,“你们又把我抛开了,我不干,我也去,别以为我不知道,立秋肯定会去骑大洋马……” 杜立秋怒道:“我们是去办正事。” “哪回办正事耽误你办事了?” 杜立秋梗着脖子说:“又不是我乐意的,我也是……也是捎带手的。” 武谷良说:“我不管,反正我跟定你们了,咱们才是一个团体的,要留下,让张宸宇和付雷留下啊。” 唐河沉着脸不吭声,付雷他们又不认识,谁敢把他放在老窝啊。 他说自己是国家派来的,哪只眼睛看着了? 自古以来提着人头纳投头状诈降的还少吗? 只是这话不太好当着付雷的面说,但是他的神态已经告诉所有人了。 郭老爷子也看出来了,笑呵呵地说:“感谢国家为我郭家所做的一切,你们都是好样的,切莫内讧啊,稍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郭老爷子说着,拿起旁边的电话打了出去。 唐河一拍大腿,对啊,以郭老爷子的身份,想了解点什么事儿,那不就是手拿把掐嘛,也就是没回归,要不然的话高低也是副*级。 郭老爷在电话里说说笑笑,然后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付雷这个事儿,然后又严肃地听了两声。 不到三分钟,一份传真嘎嘎吱吱地打印了出来。 郭老爷子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递给了唐河,“小唐,你看看。” 唐河拿过传真,有照片,有文字说明。 付雷起身,立正,昂首,将自己的精神面貌展现在唐河的面前。 确认无误,确实是国家派来的。 不过,唐河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为什么? 用屁股想啊,咱家穷成啥样了,港城对于现在的国人来说,那就跟发达国家没什么两样。 从穷乡僻壤,跑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都特么不用别人勾引,自己内心就要动摇了。 电影里说,一个月三百块,你玩什么命啊。 这会绝大多数人的收入,连三百块都没有。 唐河问道:“老付,你来港城多久了。” 付雷立刻明白了过来,十分痛快地说:“你说想问,我有没有被腐蚀吧,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没有。” 张宸宇叫道:“唐哥,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老排长呢,他思想过硬,在西北的时候,他可是……” “小张,闭嘴,还没有解密的事情别胡说八道。” 杜立秋不屑地一撇嘴,就你们有不解密的,我们没有是吧。 唐河说:“老付,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付雷说:“我明白,家国大事,容不得任何差错,不如这样,我守外围,我不死,谁都别想踏进这宅子一步。” 老郭同志笑道:“小唐,不用那么紧张,现在港府发力,不许用枪,双方都没有枪支,真要有什么事儿的话,我郭家的男丁,倒也能支应几下。” 这时,还是那个不怕事儿大的小伙跳了起来,身段修长好皮囊,啊哒啊哒地踢了几下腿,然后再一抹鼻子,一副李小龙再生的模样。 “我小的时候跟李小龙练过截拳道!” “是吗?你截一个我看看!” 杜立秋说着晃着膀子就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啊哒!” 小伙怪叫一声,抬脚就向杜立秋的大腿内侧踹去,截得很准,但是没个卵用。 要不是杜立秋最后关头收了力,他就不是飞出去那么简单了。 “截个卵子!” 小伙捂着肚子直干哕,还哭了,“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猛啊,你可是能倒拔垂扬柳的啊!” “都说了,那棵树烂根子了。”杜立秋摆了摆手,一副小意思的模样。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宸宇,郭宅这头,你们看好了,有事儿的话,给我们打电话,老郭同志,有大哥大吧!” “大哥大?噢,你是说手提电话是吧,有,有,我有一部,你们用着!” 老郭同志拿过一块大砖头递给唐河。 这玩意儿沉甸甸的压手,结实得能当板砖用。 唐河把大哥大交给杜立秋,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付雷的手。 “老付,郭宅这边,就交给你和张宸宇了。” “放心,我会配合好张宸宇和郭家的保镖……” “郭家的保镖,我信不过,我只信你们!”唐河毫不客气地当着郭家人的面说道。 毕竟,服务了两代人的司机都能反水,何况是保镖呢。 这些保镖真有用的话,也不至于向大陆求援了。 付雷重重地一点头,表示明白。 唐河起身向外走去。 杜立秋也起身一块往外走。 武谷良乐呵呵地跟上,打不打架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盯紧杜立秋,港城这边,洋马多,能骑。 第956章 满城男人皆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唐河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港城一共就这么大,此前那些古惑仔藏头露尾的,但是以郭家的能量,又能藏到哪去,直接连根子都挖出来了。 唐河他们先去了一家商场直奔五金区,他拿了两根甩棍,武谷良选了最顺手的铁管。 杜立秋看到一把镐头,顿时乐了。 镐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前粗后细的镐把,重心在前,抡起来贼带劲儿。 不过,杜立秋拎着镐还没走出五金区,就把镐扔了,然后选了一个六磅的大锤。 三个带好了工具,直奔那些古惑仔其中之一堂口,一个藏在民居里的赌档。 说是赌档,也有着港城特有的狭小,杜立秋选错了东西,大铁锤太长的,抡不开啊。 一个看场的小弟,指着唐河的鼻子喝骂着大圈仔,懂不懂规矩,上来就要推人。 唐河甩开甩棍,兜头就是一棍把他放翻在地,直接就掠了过去。 武谷良抡着铁管随后在对方的腿上补了一棍,追着唐河杀了出去。 杜立秋骂骂咧咧地跟在后头,又补了一脚。 三人一掠而过,几个看场的小弟全倒了,最轻的也是断了骨头的伤。 一直冲到了赌档里头,杜立秋终于兴奋了起来,大吼一声都让开,让我来。 杜立秋拎着大铁锤撞开武谷良和唐河冲到了最前面。 赌档里头乌烟瘴气的,一众赌鬼怪叫着,抢着身前的筹码赶紧闪开。 七八个看场的小弟拎着刀棍从里头冲了出来,叫骂着这是我大超哥的地盘,你们混哪的,敢来这里闹事。 正常情况下,应该双方推推搡搡的先打一通嘴炮,然后再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十次有八次都打不成。 但是,这几个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按着规矩刚刚乍唬了两声,大铁锤就挟着风声抡了过来,直接把人轰飞了,胸口都塌了。 杜立秋根本就不管你那个,额先锤死你再说。 杜立秋的大锤一抡,简直所向无敌,唐河和武谷良在他两侧守着侧翼,不停地补棍。 对方十几号人马,还不到两分钟,全都没了,满地都是吐血的,断腿断骨头哀嚎的。 杜立秋掂动着手上的大锤,骂骂咧咧地踢飞了一个赌客。 “草,我还没用力,他们就倒下了,港城这些人,也不经打了。” 这时,一名赌客指着一个抱着腿蜷着身子装死的男人说:“他是少林拳的传人,据说练功的时候,马步踏过的地方,石板都会碎裂的!” “就他?” 杜立秋一愣,用锤子捅了捅他的大腿,“也没看你把地面踩碎啊,起来,踩一个我看看。” 那人只是抱腿蜷缩,头都不抬,哪怕杜立秋要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他也不肯起来,装死装得很彻底。 “行了,走了!” 唐河说着,转身就走,都打躺下了,死不死不知道,肯定是残了,还留下来干什么,赶紧去赶下一场啊。 唐河他们上了车,直奔一家夜总会,这地方级别就高了,而且江湖中人也很多,好像不来这里消费就不算混社会一样。 至于分辩,很简单,看谁劲劲儿的,看谁有文身干谁就对了。 打错了? 那对不起了,自认倒霉吧。 一阵鸡飞狗跳,整个夜总会里,几十号人全躺下了,就连那个油头粉面的经理,也被杜立秋一锤砸塌了半边膀子。 真没多少难度,平时恨不能每天杀几个人的江湖客,在唐河他们闯进来第一分钟之后,就只知道四处奔跑,根本就没有敢跟他们交手的。 杜立秋拄着大锤,正要放话的时候,一声尖叫,然后一个酒瓶子爆在了他的脑袋上。 昂贵的洋酒混和着鲜血,顺着杜立秋的脸往下淌。 杜立秋,受伤了。 而且打他的,还是个女人,一个胸前纹着妖艳牡丹花的女人。 杜立秋愣愣地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倒也有胆色,昂首挺胸,尖叫道:“怎么?你还要打我?我可是女人!” “是啊,女人啊,胸挺大的!” 女人见杜立秋没有第一时间向她出手,顿时兴奋了起来。 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自己出手了,把人打伤了,那以后在道上,自己就出名了,所以,得亮名号啊。 女人立刻大叫道:“我是中环十三妹,呃!” 女人的名号刚刚亮出来,杜立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 “你看看你们,都不如个好老娘们,好歹她还敢跟我动手呢,十三妹是吧,你出名了!” 杜立秋说着,把这个妖艳的女人一扔,女人哇哇地叫着,抄着酒瓶子还要爬起来跟杜立秋死磕,坐实自己中环十三妹的名头。 出了名,以后就是大姐大,要什么有什么,出人头地,阶级跃升…… 所有的美好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之后,又被剧痛打断。 杜立秋的大锤,落在她的腿上,两条腿都被砸得粉碎性骨折。 “啊,啊,啊,你,啊!” 女人惨叫着,屎尿都流了出来。 唐河也没理她。 投机者,投对了有机,投不动,总要付出代价的。 杜立秋抄起几瓶啤酒,哗哗地把脑袋上的碎玻璃洗了洗,跟着唐河出了门。 出了门,找了一家理发店,把杜立秋剃了个光头,用盐水洗了伤口再一缝,好家伙,本来挺憨厚个汉子,现在凭空多了几分凶神恶煞之气。 唐河他们再去的地方,可就不是赌档和夜总会了,而是真正的赌场,至少宽敞了许多。 几十名黑衣汉子,手持武士刀,严阵以待。 街道上,还有警灯在闪烁,但是不见港警。 唐河沉声道:“立秋,小心一些,这些人不太好对付!” “这才爽嘛,老规矩,我先冲,你们护着我!” 杜立秋啊啊大叫着,抡起大锤就冲了过去。 大锤与钢刀撞在一起,迸起一溜火花,然后大锤压着钢刀,反砸到了对方的身体里。 武士刀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也就用来欺负一下老百姓。 一路前冲,终于,武谷良后背挨了一刀,身子一晃,反手一钢管,把对方连人带刀一块干趴下了。 “避弹衣,他们有避弹衣!”被砸趴下的黑衣人大叫道。 屁话,有这东西不穿,光着膀子冲刀阵,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所以,唐河给这个多嘴的黑衣人补了一棍子。 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黑衣刀客也没有撑多久,反倒是更惨,不但残了很多,而且还死了不少。 唐河他们一身是血地走出赌场的时候,连远处的警灯都熄灭了。 唐河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休息,先换衣服再冲去血水,除了一些小刮小蹭的,倒也没受什么伤。 刚刚收拾完,传来了敲门声。 杜立秋抄起大锤,就要来个隔门一锤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唐兄弟,杜兄弟,武兄弟,你们在吗?是我,大鼻子龙哥啊!” 第957章 他们居然跟我比人多 唐河开了门,门外站着热情洋溢的大鼻子龙哥,不过能看得出来,他这股子热情劲儿,多少有点勉强。 当龙哥看到杜立秋拎着那柄染血的大锤时,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不停地哆嗦着。 龙哥想笑,嗓子里发出嘎嘎的声音。 自己在电影里是个玩命的硬汉。 可是现实一碰上,自己玩的那点命算什么啊,人家才是真玩命,玩的还是别人的命。 “龙哥,有事儿?” 唐河把人请进来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龙哥本来还想先套套近乎的。 但是,杜立秋和武谷良分左右往他的身后一站,让他整个人都僵了。 想当初,他讲义气,一把曲尺(左轮),两颗手榴弹平事儿,这事儿能吹一辈子牛逼,还把自己吹成了被告。 但是现在,这个牛逼他是怎么也吹不出来了。 龙哥赶紧倒茶,强忍着还是哆嗦了几下,把茶都倒到了杯子外面。 “唐兄弟,你看这事儿,搞得有点大呀,港城就这么大,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是不是彼此多少给点面子?” 唐河一愣:“你是来当说客的?” 龙哥无奈地说:“是啊,有人找到我,推不开嘛,有矛盾大家说和一下,说开了就好了嘛。” 唐河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事情都搞到了这个地步,还有说和的余地?” 龙哥道:“当然有啦,港城一共就这么大,真要乱了,对大家都不好嘛!” “别,是对你们不好,关我屁事儿,老子又不混港城,我拍拍屁股回老家过我的小日子啊。” 唐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龙哥的脸都憋红了。 这是一条真正的过江龙啊。 龙哥心想,看来以后对大陆的态度,一定要好啊,大陆人杰地灵,随便拎出一个人来,就把港城搅得天翻地覆,这要是解放军往这一杵,老英还有个好? 唐河强硬的态度,也加重了龙哥的爱国之心。 龙哥忍不住又劝道:“唐兄弟,你们毕竟势单力薄,我听说港城的道上,已经激起了公愤,要发江湖追杀令……” 龙哥说着话,看着唐河越来越古怪的脸色,忍不住把话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倒是武谷良,噗哈哈一声笑了起来。 “你,你说我们势单力薄?港城道上要齐心协力干掉我们?” “这……” 武谷良兴奋地大叫道:“唐哥,那还等什么,咱牙林九镇十三局一百零八个林场,几十万林场职工,就等你一句话了。” 龙哥以为武谷良在吹牛逼。 但是他一看唐河皱眉严肃思考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草,该不会是真的吧,这哥们儿一声令下能调来几十万人? 唐河压了压手:“我刚盘算了一下,几十万职工被我调来,那是扯蛋,国家也不让啊。” 龙哥终于松了口气,要不咋说东大这个国家大气呢,温文而雅呀。 唐河说:“我琢磨了一下,跟我熟的,能说上话的,话赶话能赶得上的,老郭家再给报销个路费什么的,千八百人,还是没问题的吧。” 龙哥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别看港城一些社团号称几万,其实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干架的时候出个百多号人,那就相当了不起了,真正冲锋陷阵的,也就五七八个,这种人,叫双花红棍。 唐河一挥手,千八百号能打能拼又有组织力的北方汉子涌入港城,那将是港城的灾难。 就唐河他们展现出来的身手,真要让他们拿到了火器,飞虎队都不是对手。 只怕,巅覆港城都足够了。 杜立秋狞笑道:“唐儿,跟他们扯什么犊子啊,索性咱把人叫来,老郭家不给钱,咱就抢了他。 咱还有路子,搞点枪炮什么的,直接屠了这个鸟港城,咱在这自立为王!” 武谷良嘎地一声:“自立为王,亏你敢想!” 杜立秋理直气壮地说:“咋地,凭什么他老英占得,咱就占不得!” 唐河一记窝心脚,把杜立秋踹趴到了地上,然后向脸色惨白的龙哥歉意地说:“立秋脑子有毛病,人是傻的,说的话都不做数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我……” 龙哥说不出话来。 杜立秋是虎的,他又不虎,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唐河这个领头的,也是真心动了。 这仨人就把港城搅得天翻地覆,而大陆那边,像他们这样的,说不定还有多少呢。 这要是都放进来,那还了得。 龙哥现在对大陆的政策已经佩服得要跪下了。 这种政策哪里是大陆拿港城没办法啊,分明就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啊。 唐河跟龙哥握了握手,遗憾地说:“龙哥,我挺喜欢你的电影,但是,说客这个事儿,我不能给你面子。 虽然你没说受谁所托我也知道,这么说吧,要么李家死,要么老英死,这就是我的答案!” 龙哥颤声道:“你,你们这么逼迫老英,他们会动用飞虎队……” “飞个鸟啊!”杜立秋一撇嘴,“又不是没见过!” 唐河笑着拍拍龙哥的肩膀说:“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他们最好一下就把我们全都打死,要不然的话,我就调人过来,把他们全都打死。 港城,提前回归也没什么不好的。” 龙哥怎么走出的酒店都不知道,他刚刚出来,就被一辆车接走了。 在街角处,还停着几辆小客车,飞虎队成员严阵以待。 龙哥瞥了一眼,忍不住说:“你们之前刚定了规矩,现在你们要坏了规矩吗?” 坐在前面的是个老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向龙哥厉声喝道:“你是港城人,你的立场就该是港城,对于这些乱港份子,就该把他们彻底消灭。” “我……” 龙哥在肚子里骂开了花,但是脸上还要保持恭敬,没办法,还要在人家的治下混饭吃。 车子一直到了一处庄园停了下来。 庄园戒备森严,保镖林立,龙哥一走一过,就认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港城各帮派的双花红棍,出了名的敢打敢拼。 而且,还有一些黑衣保持,端着步枪,甚至还看到了火箭筒。 龙哥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港城要乱,前所未有的乱啊。 一直到了会客厅,李家上下几十口子都在,而居中而坐的,却是两名老英,一脸的阴沉中又带着倨傲,只是向龙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有话就说。 龙哥如今早已功成名就,走上人生巅峰,但是在这种场面,依旧只是一只小虫子。 龙哥麻木地把唐河的话转叙了一下,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敢加。 李家的老爷子不屑地一笑,一扭头,老脸瞬间变成了讨好与谄媚。 “有老英史密斯爵士在,港城,乱不了,那些人,直接就地枪毙就好。” 为首的老英老头打扮得格外精致,跟个老公鸡似的,冷着脸微微点头。 下首的老英立刻站了起来,沉声道:“命令,飞虎队出动,击毙乱港份子!” 第958章 你们的绅士信誉和契约精神呢 “不可,万万不可!” 惊呼声中,一个面色威严,官气十足的男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中年男人进来之后,先是热情地向老李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带着几分讨好地说:“史密斯爵士,别来无恙啊。” 史密斯爵士也站了起来,稍稍回礼又坐下了,谁都看得出来,爵士明显没把这个男人看在眼里。 哪怕这个男人是驻港的官员,而且级别还非常的高。 但是,这种上赶子贴上来的,讨好的,别管你多大的官,换谁都会轻视几分。 中年男人还不自觉,十分着急地说:“爵士先生,万万不可动用飞虎队啊。”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不,我是为了您好,为了港城好啊,我通过我的渠道打听到,上头已经有意,在港城乱起来的时候出手。” “出手?” 史密斯爵士不屑地冷笑一声:“这个贫困的国家,拿什么出手?” 中年人赶紧说:“是是是,我们太穷了,穷就该好好穷着,不能胡乱动弹,看看现在,乌烟瘴气的,搞成什么样子,太不像话了。” 史密斯爵士不满地瞪了中年人一眼,你也太不识趣了,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让你说明白,能出手到什么地步。 妈的,再早些年,穷得腚都遮不住,结果拎着一把刀,把全世界的联军砍了一遍,又把周边砍了一遍。 现在他说要对港城动手,谁特么的敢小看啊,你倒是说啊。 中年人醒过神来了,赶紧说:“包括但不限于出动军队,如果理由合适的话,将全面收复!” 中年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 老李更是惊呼道:“这,这不可能,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誉。” 中年人说:“所以,才需要合适的理由嘛。” 李家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跳了起来叫道:“那就让他们来,港城将会成为解放军的血肉战场,我们自有老英做为我们的后援!” 年轻人的叫喊,也确实引起了几个同样年轻的李家人响应,不过大多数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们。 特别是史密斯等几个老英,脸都绿了。 这些蠢货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大陆与港城就隔着那么一条小河。 你真当人家收不回去吗? 你真人家是遵守旧时代的条约吗? 别的地方,可都废除了,唯独还留着香港,你以为真是打不下来吗? 人家只是想保留一个对外的窗口,保留一片实验田而已。 对于庞大的东大来说,一块小窗子,一块小实验田,如果看不出来什么,也实验不出来啥,那还留着它干啥呀。 老李醒过神来了,啪啪几个大嘴巴子,把那几个叫嚣的年轻人抽了回去,然后弯着腰向史密斯说:“史密斯先生,我们李家,可全都是奉老英的命令行事的。 现在,现在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们啊,至少,至少让我们全家,去老英避避难啊!” 史密斯冷冷地说:“谁说你们是奉了我老英的命令?有文件吗?” “啊?”老李傻眼了。 老李急了,忍不住说:“史密斯先生,你们可都是有信誉的绅士啊,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史密斯淡淡地说:“这都是你们李家的行为,与港府无关,与老英无关,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承担吧。” 史密斯说着,带着两名老英急匆匆地往外走,甚至小跑了起来,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老李摔了手上的文明棍,指着史密斯的背影大叫,“你们西方人的契约精神呐。” 没人理他。 就连龙哥见势不妙,都赶紧开溜,直接跑出了李家。 老李忍不住恶狠狠地说:“我们,我们还有家业,我们还有人手,还有枪……” 这时,一名保镖跑了进来,大叫道:“不好啦,我们的枪都被老英给收走啦,一支都没剩下。” 老李忍不住大叫道:“他们只有三个人,你们几十个,几十把枪,就这么收走了?” 保镖一脸委屈地说:“先生,那,那可是老英啊!” “老英,侬个烂心烂肺的瘪三!” 老李好歹也是一代枭雄,很快就醒过神来了,立刻喝道:“立刻,趁着下面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赶紧召集更多的人手!” “人手?还上哪召集人手啊?” “江湖帮派,越仔,大圈,竹联,我不管,只要是人就行!” 保镖叹道:“我尽量吧,能召集来的,都差不多了,有些小些帮派,已经彻底废了,之前断腿死人,赔钱就足够让帮派散掉了。” 真以为老大那么好当啊,小弟伤了死了,你不得赔钱啊,一个个驴粪蛋子表面光,哪来那些钱可赔。 老李突然说:“对了,还有那些武学门派,他们人手多,好手也多,我花重金,给我请过来。” “是!” “不,我亲自请!” 老李转身拿起电话,给自己相熟的一位武学宿老打了过去。 这位宿老可不简单,据说打拳的时候,体内有虎豹雷音响起,而且随着拳势,还会引动四周的风云,使得树弯腰,石移位。 不过在大兴安岭的时候,他被杜立秋一脚踹断了半扇排骨,装死装得快也像,不像另外几位,屎都被打出来了。 这位宿老接了电话,帮人站场子嘛,面子上的事情,本来还不好推脱。 但是龙哥本来就是练白眉的,跟武学门派有关联,他又是个大嘴巴,出了门还没上车,就开始四处打电话吹牛逼,这消息像风一样,传得老快了。 这位宿老听弟子一说,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 富豪固然值得亲近,可是自己的名声要紧啊,可不想被那尊凶神把屎打出来。 老李打了一圈电话,只打通了两个,还都被推脱了,剩下的,居然都打不通了。 “这他妈的,倒底是怎么回事?”老李忍不住恼火地砸了电话。 这时,唐河他们已经修整完毕出发了。 杜立秋手上的大铁锤鲜血凝固,木头锤柄上都泛着暗红。 唐河的两根甩棍都弯了,武谷良的钢管也弯了,不太好用。 这时,路过了一家武馆。 唐河说:“这里应该有趁手的家伙,进去借两件!” 杜立秋嘿嘿一笑,拎着大锤跳下了车,咣地一脚踹开了武馆的大门,拖锤而入。 “谁是管事儿的,出来!” 第959章 直接打上门去 武馆里头,七八个棒小伙子正在嘿嘿哈哈地练着功。 杜立秋就这么明晃晃地闯了进来,让这些小伙子顿时怒了,这是来踢馆的啊。 不过,杜立秋的大块头,还有手上染血的大锤往那一杵,顿时让他们刹住了脚步。 踢馆就踢馆,你拎锤子干嘛,懂不懂点江湖规矩啊。 这结小伙们下意识地回头看师父。 那位名宿看到杜立秋的那一刻,就觉得肚子弱痛,后腚发松有一种要窜屎的感觉,身子一滑,哧溜一下就钻到了桌子底下。 完啦完啦,倒底还是没躲过去,祸事来啦。 名宿缩在桌子底下大叫道:“可不关咱的事儿,人家打电话让咱去助拳,咱可是没答应啊,我就是开个馆混个日子,用得着追到港城来打嘛!” 名宿叫声尖锐又委屈,这属于没招谁没惹谁就挨了打呀。 除了两个跟着一块挨过杜立秋打的弟子之外,其它的弟子全都傻了。 师父不是号称陆地神仙,举手投足间风云色动的吗? 最厉害的是,内气致化境,运起了内力,只要一碰就能把人震得像个猴儿似的。 特别是自己的大师兄二师兄,气感十足,跟师父对练的时候,那叫一个全身颤抖口吐白沫。 这么厉害的师父,怎么还钻了桌子啊。 杜立秋哈哈地大笑着,拖着大锤走了过去,把这个名宿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那些弟子瞪大了眼睛,一个个握紧了拳头,在心里不停地加油,震他,倒是震他啊。 结果,这名宿像一条死狗似的,被杜立秋拖到了唐河的面前。 唐河说明来意,名宿立马明白过来了,不是来打人的就好,赶紧呼喝着,让弟子们把武馆里的家伙什全都亮出来。 好家伙,那是刀枪剑戟斧铖勾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杜立秋看着那把宣花大斧很眼馋,用起来比大锤威风,拎过来比划了两下子,又撇了撇嘴。 这就是样子货,看起来威风八面的,其实根本不顺手。 名宿一看唐河他们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吓得魂儿都快飞了,真惹急了,怕不是要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拆下来当家伙什使吧。 名宿赶紧大叫着,让弟子们有什么能用的全都拿出来啊。 这些练武的,其实大部分都跟江湖帮派有联系,打架混社会什么的,他们可是主力,各种家伙什当然不缺。 一大堆刀棍之类的玩意儿摆了一大堆,唐河突然眼前一亮,从中捡起一根棍子来。 这根棍子里头是一根塑料棍儿,但是外面又套了一根黑色的胶皮管子,柔中带韧,重心还微微靠前。 从前一看,好家伙,里面的塑料棍儿被烫出指头粗的洞来,里头塞上的铅粒子配重。 握把的地方还缠好几圈麻绳,看那编花走线,还挺精巧的。 这是个好家伙什啊,太趁手了,唐河一上手就有些爱不释手了。 一个小伙哭丧着脸,刚说了一声是我刚做的,我还没舍得用,然后就被名宿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一根破棍子换平安,怎么算都值啊。 武谷良看了一圈,拎了一根棒球棍出来,铝合金的,看着就漂亮,抡起来呼呼做响,带劲儿。 唐河向名宿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多谢。 名宿受宠若惊,连称不敢,恭恭敬敬地把这几尊瘟神送了出去。 人刚走,那些弟子就鼓躁了起来,咱们这么多人,就被仨人欺负上门来了,传出去咱们武馆还不关门大吉啊。 名宿厉喝了一声,今天的事情要保密,谁敢传出去,逐出师门。 这种事情,他甚至不怕自己的死对头知道,因为这是这个圈子里的默契。 大家都被打过嘛,谁也别笑话谁,你敢笑话我,那就掀了桌子,大家一起光腚吧。 唐河他们换了趁手的家伙什,开车直奔李家豪宅。 刚到门口,就有好几个车子赶了过来,一看大金链大手表,就知道是道上的。 唐河他们二话不说,抡起家伙什就冲了上去,当当几下子,就把这些江湖大哥打得惨不忍睹。 这些大哥一边跑一边求饶,他们可不是来帮忙的,而是听到了风声,说是李家这里肯定要出人命的,所以跑来叫自家的双花红棍赶紧撤的。 那可都是自家的顶级战力啊,要是折损在李家,他们的派帮也要完啦。 结果,人没喊出来,倒是先撞上了唐河他们,让他们先热了个身。 这一次碰撞,港城就要消失好几个有名有姓的大哥了。 李宅大门紧闭,悄无声息,但是可以感受到,在这大宅内里传来的紧张气氛。 一道大门,自然是拦不住唐河他们的。 把那几个大哥的车发动起来,油门卡死了,直接往门上冲。 接连两台车,把大门冲得稀巴烂。 杜立秋拖着大锤,一马当先,大步闯进了李宅当中。 刚一进门,就听到几声低沉的咆哮,就见两只狼青呲牙咧嘴地向他们扑了过来。 杜立秋忍不住嘎嘎一笑,整两条狗就想拦住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啊。 好歹你整两只黑瞎子,实在不行,整两头三四百斤的野猪,也比狗强啊。 杜立秋的大锤一抡就要开干。 结果唐河抢到了前面,塑料胶棍横扫了出去,两条狼青惨叫着,瘸着腿跑开了。 唐河留了劲儿,也没下狠手。 猎人嘛,对狗总是有感情了。 人家只是尽忠职守,又有什么错。 杜立秋和武谷良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 两侧的门房,十几个面相凶狠的人,拎着刀棍走了出来,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双花红棍。 其中一个穿着弹力背身,留着长发的青年,举着砍刀,指着唐河他们,哇啦哇啦地说着啥,粤语也听不懂,大概的意思就是江湖盘道,这里是我罩的,识相的快滚蛋之类的。 杜立秋当胸就是一锤子,把人都锤飞出去了,人在空中还喷着血。 杜立秋骂骂咧咧地说:“唐儿,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咱都撞门闯进来了,见面不开干,还在这逼呲个啥?” “都特么开干了,你还逼呲个啥!” 唐河低吼一声,抡起胶棍扫开砍来的刀子,回手一棍尾,怼到对方的胃部,对方当时弯腰呕吐,被干了个胃出血。 “啊!” 杜立秋大吼了一声,腰身一扭双臂较力,大锤忽地一声抡了起来,还抡出个锤花。 第960章 你说停就停,我的面子往哪搁 杜立秋站在最前面,大锤狂抡。 管你是刀是棍,还有用双节棍的,管你是啥呢,直接抡开,空门大露。 唐河和武谷良居于杜立秋的两侧,一个抡着胶棍,一个抡着棒球棍补刀。 啪啪啪的击打声。 还有人倒地的惨叫声,这些往日里牛逼哄哄的双花红棍,碰到了唐河他们这些山里来的山虎子,而且还是身经百战的那种,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一通冲杀,满地都是乱滚的双花红棍,还有不少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唐河他们喘着粗气,向大宅中行进着。 这回,轮到那些专业的保镖出场了。 前头的,是两个大厚嘴唇子的黑叔叔,那大体格子,跟黑猩猩似的。 杜立秋顿时兴奋了起来。 当初那些港商去大兴安岭的时候,带了不少女人,黑妞他干过,但是这黑汉子,他还没干过呢,不知道是不是像黑妞那样皮肤好,还滑溜溜。 顶在前头的俩黑叔叔,手上拎着棒球棍,看着挺凶的,但是哇哇地大叫,明显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 杜立秋指了指两个黑叔叔手上的棍子,然后咣当一声,把自己的大铁锤扔到了地上。 这是要空手一挑二的意思。 两个黑叔叔的眼睛一亮,赶紧把手上的棍子也扔了,然后把衣服一拽,黑亮黑亮的鼓着肌肉,就向杜立秋走了过来。 杜立秋一撇嘴:“我让你们一起上,现在一个一个的来,瞧不起谁呢!” 黑叔叔听不懂,但是抱起了拳架,含着下巴,双拳护住了双颊,标准的拳击姿态。 黑叔叔也不客气,上来就是一记勾拳。 这一记勾拳只打了一半,就像一只发了狂的大猩猩一样嗷嗷地惨叫了起来。 却是杜立秋将身子一矮,一把掏住了裆,用力一拽,把黑叔叔拽了个跟头。 “诶诶诶,唐儿,这黑哥们的懒子不大,但是这一根可真大啊,抓着太他妈的顺手了啊!” 杜立秋大呼小叫的声音,那个黑叔叔已经疼得直倒白沫子,昏死了过去。 杜立秋可是揪着老虎懒子放过风筝的人,黑猩猩多少有点不够看啊。 第二个黑叔叔都吓懵逼了,拳架也不敢抱了,一手护着头脸,另一只手把裆护得死死的。 这就相当于废了他的一只手。 面对杜立秋,还敢让他一只手的狠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黑叔叔也一样。 杜立秋上去,只用了一拳,就把这个黑叔叔的脸打歪了,当场就没了声息。 后头的保镖都傻了。 刚刚不还打得好好的嘛,现在怎么还专门奔着下三路使劲了呢。 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再打起来的时候,这些保镖比那些双花红棍还不如呢,一个个护着裆,束手束脚的,被杜立秋的大锤砸得鲜血狂喷。 喷点血不怕,丢了半条命,甚至直接把命丢了也不可怕。 怕就怕,这个黑大个一锤子抡到裆上,那可真是砸得稀巴烂,下半辈子除了变性就只能当太监了,正常男人接受不了这个后果。 唐河和武谷良就有点无聊了,基本上没怎么出手,十几个保镖全都被砸得溃不成军,至少有一半转身撒腿就跑,连保镖的职业素养都不要了。 还不如那些出来的混的呢,好歹人家坚持到了最后,主要是跑的没有这些保镖快。 唐河他们终于冲进了宅子里头。 李家的一些女人啊啊地惨叫着,好像要被他们强了一样。 杜立秋揪着几个女人的发头拽了过来,劈头盖脸地啪啪几个大嘴巴子,顿时就消停了。 老李端坐在太师椅上,明明双腿抖得厉害,却还努力地维持着颜面。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成为港城公敌吗?” 唐河呵呵一笑:“公敌我没看到,怂逼倒是看到了一大堆,李老爷子,就冲你还能稳得住,你就是条汉子!” 老李顿时稍稍地松了口气,看来,也是个义气汉子,嗯,只要讲义气就好,这种傻逼就有得谈啊。 老李刚想开口颠倒黑白的时候,一根胶棍子兜头就砸了过来。 老李下意识地一歪头,然后身子一歪,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半边身子塌了。 唐河突然出手,让李家这些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杜立秋和武谷良哈哈大笑,抡着铁锤和棒球棍疯狂地敲打,断骨声不停地响起,同时还有大哥大的嘀嘀声不停地响起。 唐河踩着老李,正想往他脑袋上补一棍子呢,现在不得不接起了电话,是不是郭宅那边又出事了? 电话接过,先传来郭老爷子的松气声,接着电话这边的惨叫声,让郭老爷子又紧张了起来。 “小唐,收手吧!” “什么?” “我说收手吧,老英服软了,跟我郭家沟通了,此事到此为止……” 唐河冷冷地说:“你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你特么算老几?真以为我是你的手下啊。” 唐河怼得郭老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才想起来,唐河他们可是大陆那边派来的。 而且针对的还是性命之忧的那种,必定是超级狠人,不把港城翻过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自己这算是请了活祖宗进来,现在送不走了是吗? 郭老爷子哀求道:“小唐,真的可以了,你们要是把李家灭了门……” “灭门了又怎么样?掀起战争吗?提前收复港城吗?” 郭老爷子立刻义正言辞地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支持提前收复港城的。 但是我们国家,内忧外患,又正处于改开的关键时期,一旦在国际上造成严重的影响,只怕改开会被打断,老百姓刚刚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又要被打回十几二十年前。 小唐啊,你真的希望看到这片充满了苦难的大地上,再饿死人吗?” 唐河拿着电话没出声,但是胶棍已经怼到了老李的眼睛上。 老子啊啊大叫着求饶道:“我,我,啊,这都是生意,我只是个生意人!” 郭老爷子急了,“小唐,给了两分钟,我让大陆那边给你打电话!” “行!” 唐河最终还是答应了。 主要是老郭上来就说停止,停个鸡毛啊,你说停就停,那我的面子往哪搁? 不到两分钟,大哥大再一次响了起来。 唐河冷笑了一声接起了电话,管你是谁,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 “喂,唐河小同志呀……” 一位老人独特而又温和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有些模糊,但是却极有力量。 唐河的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笑道:“行了,啥也不说了,我们现在就撤……” 唐河都不等对方说话,抢先说了出来,然后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要我说啊,这帮人吃硬不吃软,跟他们就不用客气,直接派军队,坦克横飞,我保证,军队越过小河的时候,就是港城全民欢迎的时候!” 第961章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皆大欢喜 唐河他们三个,带着一身杀气回到了郭宅,着实把郭家上上下下都震惊了个够呛。 就连见过风雨的郭老爷子,心中都是一震再震。 要不然最近太岁水喝多了,怕是要都要被震出心脏病来了。 这一次,郭家大胜,连老英鬼子都压了一头,那叫一个畅快。 这就是背靠着强大祖国所带来的底气啊。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要开宴。 什么九天翅,双头鲍,黄花胶,那都是小意思。 人头马面,叉叉圈圈这种洋酒都上不了台面。 郭老爷子直接搬出来一个蒙尘的箱子,里头解放前的茅子,用蜂蜡直接封成了个大坨坨,需要小心地砸开,才能取出里面已经古旧的瓶子。 郭家把家底都翻出来了,就为了招待好唐河。 郭家上下实在是太热情,这种陈年茅子口感柔顺,一不小心就多喝了点。 只不过唐河喝得昏昏乎乎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是酒不对? 酒没毛病。 菜不对? 都这个级别了,还有什么不对的。 那就是人不对? 看看这一桌,都是郭家男丁,就连郭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都在朝半斤使劲。 坐在唐河身边的老郭同志,更是跟唐河碰了一下,然后主动地一口干了二两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 旁边的张宸宇跟付雷正在拼酒,拿这种级别的茅子当凉水喝,也未免太奢侈了一些。 唐河猛地站了起来。 不对,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不是杜立秋吗? 之前还抄着酒瓶子大杀四方呢,人呢? 唐河的冷汗带着酒意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啊!”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女孩的惨叫。 唐河立刻就像一只中了枪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心中默念着,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郭家一帮人也乌秧秧地跟着他一块往楼上跑。 楼上的一个房间门口,郭佳明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 往屋里一看,一个曼妙丰润的妇人,正慌乱地往穿裤衩,现在人一多一慌,两只脚塞到一个腿里,当场绊了个跟头。 她就这么光着,在地上爬了两下,然后把被子忽地往床边上一蒙,然后拽过床单掩着身子大叫:“我,我在睡觉,你们,你们快出去!” 郭佳明指着妇人大叫道:“你,你是在睡觉,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的,你怎么对得起我!” 唐河看着拱在被子边上那个大白腚,脸都绿了。 自己盯得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了,结果,还是被这个大虎逼见缝插针了。 之前你胡乱插,三丫不管,老子也懒得管。 现在好了,居然插到郭家来了。 唐河都要急疯了,直接把门旁边的廊灯硬生生地薅了下来,就要冲进去捶死这个管不住二两肉的大虎逼。 结果,唐河还没等动手呢,老郭同志就挂到了他的身上,然后郭家一众男丁像牛皮糖一样缠到了他的身上,硬生生地把他从楼上拖了下去。 郭老爷子端坐在桌前,伸手按住了暴怒的唐河,先塞给他一杯酒,笑哈哈地说:“立秋绝对当得起人中吕布,马上赤兔之说,这也是我郭家之幸!” 唐河的脸皮颤了颤,好家伙,给你郭家戴了绿帽子,还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郭老爷子笑眯眯地说:“小唐啊,阿清一个人守着也挺难的,立秋呢……” 唐河的脸色一变,郭老爷子的话他听出来了,这是要招杜立秋当上门女婿啊。 他留下了,那三丫咋办? 自己把人带出来了,结果却没带回去,让三丫咋看自己,让他家的儿子咋看自己? 唐河忍不住扯着嗓子叫道:“立秋,郭家要留你当上门女婿!” “不是不是,哪能让他当上门女婿呢,自然是自己立户……” “让你留在港城结婚!”唐河接着大叫。 接着,楼上传来那个丰润妇人的惊呼声,接着阿清披着床单出现在楼梯口,慌乱地叫道:“不好啦,立秋从窗口掉下去啦!” 唐河松了口气。 郭家上门却傻眼了。 一个杀得跟血葫芦似的吕布猛将,从二楼掉下去,开什么玩笑,这是拔了就跑了啊。 这回唐河不急了,反正你们有能耐把他抓回来呀。 这时,老太太出马了,赶紧上楼拽住了阿清,然后小声地说着什么。 明明都四十岁的人了,现在脸还红了,还不停地点着头,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然后颠颠地跑了下来,在郭老爷子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唐河的耳边多好啊,隐约听着里面,留种,阿清正是什么时期…… 郭老爷子原本僵硬的脸皮软化了下来。 这回轮到唐河脸绿了。 都是过来人了,什么不懂啊,杜立秋这个犊子,该不会真栽点啥吧。 郭老爷子像没事人似的举起了酒杯,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唐河也松了口气,跟着一块举杯。 好像除了杜立秋留的种,一切都皆大欢喜啊。 武谷良捏着鼻,喝着美酒,却喝出一股苦涩的味道来。 自己也很猛啊。 好想跟杜立秋换啊。 但是,不给自己机会啊。 一场酒宴算是皆大欢喜,只有武谷良又一次受伤,半夜不睡觉在照镜子,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想我武某,出来混的时候,那也是一支梨花压海棠,以一个混子的身份,把厂花潘红霞抱回了家,还把豆腐西施表姐表妹全部斩下了马。 可是跟唐河混之后,咋就在这方面没捞过好处呢? 杜立秋不讲究啊。 说好了打一口井的好兄弟。 结果,他自己却喝了一汪清泉,把自己丢下啦。 那个叫阿清的美妇,是真漂亮,关键是气质真好啊。 换成自己的话,怕是真想留在港城当寓公了。 唐河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杜立秋,一夜未归。 唐河也准备走了,想家了。 港城这破逼地方,太小,太逼仄了,大山里的人,住不惯这么狭小的地方。 唐河一开车门,就见杜立秋在车后座上呼呼大睡。 唐河一脚把他踹了起来,杜立秋赶紧缩到了车座底下。 也亏得他这么大的体格子,还能钻得下去。 武谷良心中有气,踩着杜立秋坐到了后座上。 唐河都上车准备开车了,再一扭头,见张宸宇和付雷都没上车的意思。 “宸宇,走啊!” 唐河招呼了一声。 张宸宇低着头,用脚尖踢着草坪,不动弹,也不吭声。 第962章 尊重他人命运 唐河的心一沉,怒上心头。 怎么一个两个的,来一趟港城,都这么不死心呢。 唐河下了车,走到张宸宇的跟前,脸色不善地说:“宸宇,你啥意思?” 张宸宇哼叽了两声,头也不抬地说:“唐哥,我不是你们,在大兴安岭我呆不住,我想留在港城。” “你想留下?” 张宸宇抬头,一脸热切地说:“是啊,我想搏一搏,来了港城,我有一种东北虎进了大草原,没有天敌的感觉,我肯定能混个人样来。” 唐河急了,人是自己带出来的,结果回去的时候人丢了,怎么跟老张家交代啊。 唐河揪着张宸宇的衣领怒道:“你要留一我不管,但是一块来的,就得整个浪儿(囫囵个的意思)地给我回去,你想来,哪怕我给你掏路费也行。” 张宸宇低头,也不说话,那副面瓜的模样,气得唐河想打死他。 唐河突然一扭头,望向旁边的付雷。 付雷望天吹着口哨,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唐河明白过来了,付雷跟张宸宇是一个部队出来的。 付雷是带着特殊使命的,还在关键时刻帮了一把。 现在张宸宇要留下,要是没有他的原因,要是没有使命的原因才有鬼了。 唐河向付雷说:“要么你跟我说明白,要么我打电话,耗尽人情,我也要找中央要个说法。” 这下付雷装不了了,挠了好半天的脑袋才说:“我只能说,我们要当大圈帮的老大!” “说话别带们,你还是他?” 付雷说:“谁活着谁当!” “死了呢?” 付雷说:“家里给五百块抚恤金,子女安排正式工作,直系亲属高考加二十分。” 唐河又望向张宸宇。 张宸宇说:“哥,我是真想闯一闯,死了也好,我要是死了,我家就是工人了,我小侄子脑瓜聪明,加二十分,肯定能考上大学。” “你想好了?” “想好了。” “家里交代好了?” “用不着交代,我会写信的,挣了钱会给家里汇过去的,这年头,钱比命重要!” 唐河沉默不语了。 不是谁家都能过上他家的日子。 大兴安岭的农村,只能说饿不死人,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这不是你帮不帮,富不富的问题。 几千年农民生活的惯性,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离开土地去闯荡了。 万一闯失败了。 地都没了,会饿死的。 张宸宇能给家里写信,能汇外汇回去,老张家只会觉得脸上有光,只会成为十里八村,继唐河之后的又一个传奇。 唐河拍了拍张宸宇的肩膀。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唐河就尊重他的命运。 就算是死了,国家也不会亏待他们老张家的,这就够了。 唐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车,开车就走。 张宸宇的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排长,咱们走吧!” “排什么长,以后叫我大哥,咱俩要在港城立棍打天下的,哪天我死了,你就是大哥。” “好的大哥,那咱们的帮派叫啥名啊?” 付雷嘶了一声搓了搓下巴,“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帮派就咱两人,要不咱俩开个会研究一下?你觉得叫洪兴怎么样?” “不是有了吗,咱抢人名头啊。” “诶呀,有什么不可以的,红棍都被那三位爷整得死的死残的残,咱要是连个名头都抢不过来,可就丢尽了咱西北侦察连的脸。” 张宸宇摇头说:“才不要这个名头,太腐朽了,咱要整就整得朝气蓬勃一点的,你说叫振华怎么样?” 付雷说:“你可拉倒吧,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咱的底子的倾向啊。” 张宸宇说:“那你说叫啥?” 付雷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就叫华wei,华夏有为嘛!” 张宸宇挠了挠头:“我好像听唐哥说,大陆有这么一个公司啊,咱跟人撞车了。” “撞车怕啥,以后咱牛逼了,全天下都知道咱的华*,谁管国内的华*啊。” 张宸宇说:“别的了,还是叫振华吧,这个名比较提气一些。” 唐河他们没有在港城坐飞机。 妈的,这么往死里折腾,指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呢。 万一有哪个脑子一热,在飞机上天之后再搞点事情出来,好家伙,就算是全身是铁也扛不住几千米往下摔啊,还是乖乖地过境,到深城坐飞机。 唐河他们过关很顺利。 港城这边巴不得他们赶紧滚蛋。 就这么几个人,差点把港城翻过来。 家里这边,那叫一个热情。 这么牛逼的存在,明明能在港城当大哥的,结果还义无所顾地回家,这才叫真正的好儿郎啊。 唐河他们连关口都没出去,就被领导薅去好酒好菜好招待。 唐河他们正在大吃大喝,特别是杜立秋舞舞玄玄地吹着牛逼,让几个穿海关制服的妹子,看他的眼神都晶晶亮。 海关那头,一行车队追到关口处才停了下为。 一个白衣白发白须的老头下了车,恨恨地一跺脚。 “还是迟了一步啊!” 后头下车的,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富豪。 而这个白衣白发白须的老头,正是港城如今最炙手可热的风水大师,孤生大师。 当初差点被唐河他们把屎打出来,但是他跪得快,投得也快,逃过了一劫。 一个胖子上前小心地说:“孤生大师,怎么样?是不是来不及了?” 孤生大师一跺脚:“肯定来不及了,我早跟你们说过,龙兴在北,你们就是不听,偏偏要等个结果。 现在结果出来了,却失了从龙之功,往后郭家百年富贵,你们啊,紧着郭家,还能喝口汤吧!” 孤生大师说着,不停地长吁短叹,车也不坐了,就这么白衣飘飘地往回走,还真有点寒江孤影的高人风范。 而郭家,现在也挺热闹的。 老太太带着几个有经验的妇人,聚在阿清的房间里研究着,研究来研究去的,然后让阿清把一双丰润的长腿搭到了墙上,来了一个半倒立。 说是这样可以游得更深,怀上的机率更大,只要有这么一个牵扯,往后郭家有啥事儿,就不信他们不帮忙,这是郭家保命符啊。 唐河这边,总算是耐着性子吃完了这顿饭,刚到宾馆住下,海关那边把明天的机票都送来了。 送机票的是两个很漂亮的,换了便装的女人,打扮得很时尚。 杜立秋着急要回房间,却被唐河拉住了。 杜立秋说:“唐儿,你还有事儿啊?要不,去我房间,咱们一边干一边谈啊!” “滚犊子,我问你,老郭家那边,那个阿清我看她眉顺目秀,面若满月,身段丰润臀又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杜立秋一拍大腿:“诶呀妈呀,早知道唐儿你相中了,我就不扯那个犊子了,把你塞她房间,她肯定干!” 唐河要抓狂了,一边踹杜立秋一边怒道:“她特么真要是怀上了,你咋办?” 第963章 我随口念了几句鸡汤,你至于吗 杜立秋听到唐河的问话,忍不住愣了愣,然后一脸奇怪地说:“唐儿,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蠢问题来?” “哪里蠢了?” 杜立秋理直气壮地说:“怀就怀呗,郭家家大业大的,还养不起个孩子啊,真养不起吱声,老子不着他那一个月几十块。” “我他妈……” 唐河抡拳要揍。 杜立秋抱头蹲防,叫道:“你就说,托生到老郭家这种家庭,是福还是祸吧!” 唐河保持着殴打的姿势,过了好半天,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生而不养直接赶出家门,肯定是祸啊。 但是看老郭家那态度,真要有了个孩子,还不得死死地捏在手上,当一条随时能救命的护身符啊。 是福还是祸,还用得着说吗? 唐河摆了摆手,示意杜立秋滚蛋。 杜立秋笑着说:“唐儿,一起来呗!” “找老武去!” 杜立秋摇头:“不行,人家没看上老武,老武都要气死了,决定要去打通街!” 唐河不由得想起上次来深城,自己一时松懈,被这俩犊子给拽到了那条街上,那个女孩子也是真漂亮啊。 结果脱了衣服再一开灯,啊哟我草,那嘟嘟赖赖的菜花,让唐河儿的魂儿没吓飞了。 唐河怒道:“让他注意点,别带一身病回来!” “你放心吧,老武心里有数!” 杜立秋说着,急匆匆地往屋里跑。 唐河躺在床上,有点躁得慌。 连个手机都没有,撩个骚都找不到渠道啊。 唐河精神饱满,拖着两条死狗上了飞机,到了冰城刚下飞机,一辆越野车停到了飞机旁边,孙宝明站在车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唐河他们。 这他妈的,也就是现在吧,放到后世,谁敢接机把车开到停机坪啊。 这年头能坐得起飞机的都不是一般人。 甚至同飞机的还有一位省级干部,现在也要老老实实在后面排着,让唐河他们先下机。 孙宝明上来狠狠地一个拥抱,“小姨夫,你们太牛逼了。” “咋呢?” 孙宝明激动得脸通红,但是碍于保密原则,却不好多说。 “反正,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跟外事部门打交道的话,不管啥事儿,他们头拱地都得给你办。 嘿嘿,憋屈了这么多年啊,让人骂软骨头骂了多少年,可下算是硬气了一回。 小姨夫,他们,也是有难处的,你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意见吧!” 武谷良不屑地一撇嘴:“可拉倒吧,说他们不是软骨头,谁信啊?” 武谷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河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当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固执地认为外事部门软骨头。 这个锅,外事一直背了好几十年啊。 这玩意儿不是你说硬就硬的,你得先身体好,才能干得动嘛。 这是跟国力息息相关啊,那位老人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啊,落后,就要挨打,打你都不需要理由的啊。 等咱牛逼的时候,就可以指着世界老大的鼻子告诉他,你妈了个批的,你没资格说你是站在实力的高度跟我说话。 老子在联合国,说这个事儿就这么办了,OK,就这么办了,都他妈的别给我逼逼。 老子往你跟前一站,你居然敢不主动跟我握手?去你妈的,爱基巴谁谁,信不信老子让你的死对头在沙漠里捡到高超音速导弹? 唐河拍拍孙宝明的肩膀叹道:“没办法啊,要改开,要富裕,要面对群狼环饲,跳梁小丑蹦哒也得憋着。 军队要委屈着,外事部门要努力周旋,大家都憋屈啊,忍忍着,会好的。” 孙宝明的目光闪了闪,然后试探着说:“唐哥,你对改开就那么信心?” 唐河一脸奇怪地看了孙宝明一眼:“我草,你他妈不是保守派吧!” 孙宝明赶紧说:“当然不是啊,我搞招商引资的啊,谁家保守派干这个活啊。” “好好干吧,咱会成的。” “唱反调的可不少啊!” 唐河淡淡地一笑:“让他们唱去吧,滚滚大势,民心向上,势不可挡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 孙宝明的心一突突:“是啥?” 唐河说:“咱一直在山巅上就没下来过,放目四望,皆是蛮夷。 但凡有资格跟咱对话的,都被咱砍到要么能歌善舞,要么亡命逃窜。 现在一帮蛮夷指着咱的鼻子说,你不文明,你落后,你野蛮,你受得了啊!” 孙宝明听着唐河的话,就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像极了昨天晚上,一墙之隔那屋,那女人在最后的最后发出来的声音。 唐河心中犯着恶心,一把推开了孙宝明,直接上了车准备开车。 孙宝明赶紧上了副驾,讨好地说:“小姨夫,你,你再多说几句,这个提气儿啊!” 唐河一边开车,一边拍着方向盘,激昂地说:“五千年前,我们和古埃及人一样直面洪水。 四千年前我们和巴比伦人一样铸造青铜。 三千年前我们和古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 两千年前我们和古罗马人一样英勇征战。 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 而现在我们正和老美老苏一较长短。 五千年来,我们一直坐在世界的牌桌上。 注视着一个又一个对手崛起与消亡。 我们,一直都在。” 孙宝明脸色潮红,激动得直打摆子,目光下移,我靠,裤子都支起老大一块来。 唐河脸都绿了,我特么随口念了几句鸡汤,至于吗? 后世对这玩意儿都脱敏了,觉得本就该这样啊,有啥好激动的。 孙宝明都快哭了,至于,怎么不至于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改开多需要提气振奋啊。 家国大事,唐河也操不了那个信,因为他知道,接连几个时代,我们都没走错路,一步一个脚印地,在荆棘中艰难向上攀登,从没停下过脚步。 做为一个重生者,在这个时代,是幸福的。 孙宝明把他们送到了站前宾馆,甚至都没给他们买票,一溜烟地就跑了。 好在车站有熟人了,唐河准备买三张卧铺票。 结果,杜立秋和武谷良都拽住了他。 “唐儿,离齐市也不远……” 唐河大怒,你他妈的铁做的腰子啊,还去齐市? 唐河半推半就,买了去齐市的火车票。 唐河他们来,纯属添乱。 张巧灵她们租下了站前那个楼房,改成了服装批发城,几乎成为了整个东北的时尚中心,就连沈城,冰城,春城都要来她这里进货。 本来,冰城那边还挺不服的,几个娘们儿就敢吃这么大的蛋糕,必须办他。 结果,这一拨人在齐市刚下车,就被齐市警方一网打尽,连个小虾米都没跑掉。 唐河他们来到服装城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袁寡妇拎着一把喷子,搂着小秋和二琴交代他们,回头照顾好自家的两个孩子。 她一抬头,就看到唐河他们来了。 原本一脸狠戾的乡下小寡妇,直勾勾地看着杜立秋和武谷良,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身子也一下子软了。 杜立秋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像个顶梁柱似的把她给顶了起来。 第964章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袁寡妇现在可不一样了,褪去了乡下的土气,烫了头发,还化了点妆。 你还真别说,这生过俩孩子,才三十岁的寡妇,居然焕发了不一样的青春。 杜立秋一把拽过她身上的喷子说:“咋了,还要动枪啊!” 袁寡妇抽了抽鼻子:“我们被欺负了,我去干了他们,小秋和二琴她们答应帮我照顾好孩子的。” 杜立秋哼了一声,揪着袁寡妇把她扔到了身后直接摔了个大跟头。 那几个小姐转过来的店员,赶紧上来扶住了袁寡妇,但凡换个人,她们必定撒泼,把风月场练出来的本事使出十成来。 但是,面对唐河他们,她们也是真不敢啊,乖得跟良家妇女似的。 这么说也不对,人家真的从良了,真的是良家了。 反正一个个委屈巴啦的,贼温婉,一点都不像东北的好老娘们儿。 杜立秋拎着喷子,看了唐河一眼。 唐河一伸手。 杜立秋赶紧乖乖地把喷子递上,然后四处一踅摸,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什。 早知道该把那柄大锤带回来的。 不过,那柄染血的大锤,已经被郭家收藏了,装在玻璃柜子里,就摆在入门的客厅里头,据说可以镇宅避邪。 小秋递了给杜立秋一根撬棍,袁寡妇递给武谷良一把锯子,鬼知道她们是从哪掏出来的。 唐河推门进入了办公室。 张巧灵坐在一张杂乱的大桌子后面。 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刀条脸的男人。 还有几个文龙画虎的男人,撑着桌子,死死地盯着张巧灵,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其中一个人指着张巧灵骂道:“别以为你搭上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就以为自己有多牛逼,我们爷要收拾你,就是一句话……” 张巧灵看到杜立秋那张大脸,然后起身往后看,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唐河。 张巧灵顿时笑了起来:“我一个妇道人家,跟我说这些没有用,我男人来了,唉,是男人们!” 张巧灵每次看到唐河,心中都带着浓浓的悔意,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地把自己撒出去。 那个汉子一转身,看了一眼唐河他们,指着走在前面的杜立秋鼻子骂道:“你他妈的……” 杜立秋一撬棍砸到了那个骂人的汉子肩膀上。 人塌了,腿跪了,翻着白眼,保持着跪姿昏了。 刀条脸嘶地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和肚子。 这仨人,像风一样闯进来,然后捅了自己三刀,又像风一样的离开。 然后又差一点,把整个冰城的江湖都翻过来,强如这位爷,也不得不退。 现在,人家居然跟齐市这边的官搭上了线,这已经完全是一方大哥了啊。 这个人,要从大兴安岭走出来了吗? 他要一统东北江湖了吗? 唐河要是知道他的想法,非把他打死不可。 老子堂堂重生者,我特么都没修仙,却跑出来一统江湖下三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这位爷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唐河握住了喷子。 杜立秋狞笑着拎着撬棍。 武谷良横起了锯子。 一句话不说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终于,这位爷说:“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此生绝不踏入齐市一步!” 唐河没说话。 杜立秋上前一步,揪住了一个汉子的顶瓜皮。 这汉子大花臂,一脸横肉,一看就是双花红棍级别的。 结果,被杜立秋揪着顶瓜皮,面目扭曲,却叫都不敢叫。 因为,他认识这三位爷啊。 那位爷赶紧说:“这家商场,立住万儿了,而且我也不做这个生意,就是替人出头的,这样还不行吗?” 对方,已经带上了哀求的语气。 唐河主要是懒得跟他们计较。 真要是干起来,不带惧的,但是随后的各种萝烂,太牵扯精力了,我消逼停的小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是官的事儿,不是老子的事儿。 唐河点了点头。 这位爷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带人快步离开,甚至连火车都没敢坐,直接开车,夜赴冰城老窝。 唐河他们来了,张巧灵直接就要关门歇业,钱都不想挣了。 还是唐河极力劝阻,这才留了一个小姐转职的人在这里主持大局,然后帮娘子军,浩浩荡荡地拥簇着他们回自己的小窝。 还是那个平房,张巧灵一直都没搬,不是因为念旧,而是因为这个房子,是唐河给自己买的,必须要住到死。 买菜,做饭,不过张巧灵却找了个机会把唐河拽到了里屋。 就算不做那事儿,也要好好地帮扶一下,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外屋做饭,就没做消停,杜立秋已经忙活上了。 这个武谷良可就有参与感了,赶紧准备跟好兄弟打一口井,一打就是好几口。 结果,二琴这个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小姑娘,却拽住了他。 “武哥,你跟我来呗!” “啊?跟你?” 武谷良看着顿时心潮澎湃了起来。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有魅力的吧,人家小姑娘就喜欢这一款呐。 二琴把武谷良拽到了隔壁,有些羞涩地脱衣服。 武谷良扑上去就啃,啃了一会发现不对劲,这小姑娘怎么没个动静呢,再一看,人家很平静,好像没什么感觉。 目光一对视,二琴像是回了魂儿似的,赶紧啊啊地哼叫了起来。 武谷良大怒,你这也太不走心了吧,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二琴赶紧搂住了武谷良,然后闭上了眼睛说:“武哥,你来吧,我头一回,你轻点啊!” 然后,小姑娘咬着牙皱着眉,模样好看,却是一副忍一忍,就当被鬼压的感觉。 武谷良怒道:“咋地啊,哥没有魅力啊!” 二琴皱着眉,一脸不满地说:“你有啥魅力啊?” “啊?那你拽我过来干啥呀,没魅力你还脱!” 二琴说:“主要是吧,唐哥看不上我,立秋哥哥又太忙,拿你凑和一下吧,不把我睡了,我总觉得她们排斥我。” 武谷良都红温了。 实话最伤人。 这是拿自己当工具了。 不,要是工具也行了,工具也是有感觉的啊。 这是拿我当替身的替身的替身啊。 今天就是女儿国王来了,他都起不来。 二琴瞄了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都带着同情的神色。 “武哥,那你歇一会,我用手指头吧,嗯,然后回头你就说,是你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