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驾驭百妖,开局契约穷奇》 第65章 进入黑工厂 罗莎被蒙住双眼,却仍能通过车身颠簸感知路况,先是平坦的柏油路,而后是坑洼的泥地,最后车子在一段铺着鹅卵石的车道上缓缓停下。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草叶清香钻进鼻腔,随着车辆停下,身边的女人伸手解开她的蒙眼布。 她知道,自己终于抵达了那个生产黑窝点。 蒙眼布被扯下的瞬间,米白色的三层别墅撞进视野。 爬满蔷薇的铁艺拱门,喷泉池里的青铜雕像垂首捧花,水流叮咚声裹着蝉鸣,营造出一种静谧。 周围绿树成荫,喷泉潺潺,环境优雅静谧,宛如高档疗养院。要不是知道这是生产窝点。 罗莎甚至会觉得这是一处度假胜地。 但她清楚,表面的美好只是用来掩盖罪恶的遮羞布。 “进去吧。” 押解者的手掌重重推在她后颈。 罗莎踉跄着踩上台阶,室内弥漫着雪松与檀香混合的香薰味。 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发出沉闷的回响,罗莎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她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没有什么人类的情感。 “欢迎来到这里,罗小姐。”她的声音温柔,却让罗莎浑身发冷。 女人一挥手,两个男人便松开了罗莎,转而拿走了她的包和手机,将它们锁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请跟我来。” 女人转身向别墅内走去。 别墅内部装修豪华,若不是心中充满愤怒,罗莎或许会赞叹这里的精致。 沿着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前行,罗莎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房间里,几个孕妇或躺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们的肚子高高隆起,脸上却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只有疲惫,部分人的眼神中还带着后悔。 她们的房门都没有上锁,但她们却不敢迈出一步,因为门外随时都有人监视。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 女人的声音在罗莎耳边响起。 “我们会给孕妇们提供最好的照顾,直到她们顺利生产。” 罗莎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她知道,这些孕妇看似被照顾得很好,实则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生育工具。 她们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人换取利益。 生产,这个在法律和道德边缘游走的灰色产业,此刻在罗莎眼前展现出了它最丑恶的一面。 ....... 女人带着罗莎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推开木门,里面还坐着五个女孩。 “等一下雇主就会过来,他会在你们中间挑选一个,还请大家不用急。”女人轻声说道。 随着女人离去,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涂着死亡芭比粉口红的女孩:“新来的?哪个中介介绍的?” 罗莎瞥见少女们颈间都戴着银色项圈,上面嵌着微型定位器:“我,我是被家里强迫来的。” “得了吧,谁不知道这行来钱快?我上个月接的医美分期,就指着这次还清呢。” 她掀开宽松卫衣,露出平坦小腹,“听说怀龙凤胎能多拿二十万?” 窗边的女孩终于抬头:“别听她瞎吹,生孩子哪有那么简单,我表姐在县城医院当护士,说孕妇生产每次都慝疼的死去活来的。” 她从床头柜摸出包香烟:“等拿到钱,我要去北海道看樱花,你们呢?” 涂死亡芭比粉口红的女孩嗤笑一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里设备肯定不会太差,毕竟是帮有钱人生孩子。 等我拿到钱,先剩下的开家美甲店。” 穿背带裤的少女突然跪坐起来:“我要在市中心买套loft。” 长发姑娘沉默着掐灭烟头,珍珠发夹在头顶轻轻摇晃:“你们就知道买这买那。”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要把钱都存起来,给我弟交大学学费。他成绩好,能考上清北。” “伏地魔啊?”背带裤少女嗤笑道。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罗莎看着眼前几个女孩,有人涂着精致的美甲,有人穿着朴素,她们谈论着未来,语气里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仿佛只要熬过这段日子,就能拥抱光明的人生,却没人敢直面生产背后的风险与罪恶。 生产过程需长期注射激素类药物促排卵,可能引发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导致腹水、胸水、血栓,甚至肝肾功能衰竭、死亡。 手术属于有创操作,可能造成感染、出血、盆腔粘连。 孕期需承受与普通孕妇相同的妊娠并发症如子痫、糖尿病,但生产女性往往因经济弱势被迫承担更高风险,甚至被强制要求保胎儿不保母体。 部分案例中,许多人如同被拐卖一般,被长期强制限制行动、监控饮食,沦为生育工具,生完一个又一个,尊严和自主权被彻底剥夺。 一些女因此染上疾病或丧失劳动能力,陷入以继续生产还债的恶性循环。 看似解决不孕问题,实则建立在对弱势群体的剥削之上。 它不仅侵犯人权、破坏家庭伦理,更可能成为人口贩卖和yellow暴力的温床。 有时候毁掉的就是自己的下半辈子。 悲哀啊。 ....... 而另一边。 女人捏着罗莎的包带甩进储物间便转身离开,就在女人离开之后,包上的木偶突然动了动手指,玻璃珠眼睛泛起幽蓝。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木偶抱着手机跳到到地面,麻线手指划开手机。 随后它用缠着麻线的手扣住门缝,拼尽全力往外一拉,门被打开一条缝隙。 木偶刚探出半个身子,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 它慌忙缩回来,躲在门后,手机差点脱手滑落。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月光,木偶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木偶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贴着门板。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木偶才敢再次探出头。 第66章 人肉工厂 木偶推开木门,麻线手指紧紧攥着罗莎的手机。 木偶贴着墙根挪动,借着忽明忽暗的感应灯,它发现二楼东侧的窗帘后不时有黑影晃动。 它沿着楼梯轻轻地向上爬,等到了房间外侧停住。 窗户没有关上,木偶用指尖拨开窗帘缝隙,手机镜头终于对准室内。 而屋内,几个孕妇蜷缩在沙发上,有人用染血的绷带缠着手腕,有人脚踝的勒痕肿得发紫。 空调外机发出单调的嗡鸣,混着角落里传来的压抑啜泣。 晓雯机械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七个月的身孕在她羸弱的身体上显得格格不入,她突然冷笑出声:“我当初怎么就信了那鬼话,说什么手术代孕,全是狗屁,一群恶心的变态!” 阿珍颤抖着点燃一支烟,这是她趁看守不注意偷藏的,烟雾在她淤青遍布的脸上缭绕,“那些畜生,把我们当牲口一样,她们都死了,她们都死了。”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小林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手腕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才二十岁啊。”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沫:“我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小雨无声地流着泪,她是这里最年轻的孕妇,肚子还不太显怀:“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手机早被收走了。上次有人想逃,被抓回来后。”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不敢继续说下去。 房间里陷入死寂,唯有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 过了许久,晓雯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也许,也许会有人发现我们?新闻上不是总说有警察捣毁犯罪窝点吗?” “别做梦了。” 小林绝望地摇头。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守卫都是壮汉,就算逃出去,他们说过会对我们的家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泪水决堤般涌出,“我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那些钱财。” 突然,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孕妇们瞬间噤声,像受惊的兔子般瑟缩在角落里。 她们不知道下一个被带走的会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随着孕妇的对话越来越大声,终于吸引来了守卫。 木偶没办法,只能带着手机从通风管道上去。 随着一段时间的爬行,它顺着通风管道爬出,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查看。 直到来到保育间,镜头刚探进缝隙,二十余个保育箱整齐排列,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突然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伸手指向保育箱的婴儿:“这个,几个月了?” “两个月,肉质正嫩。” 戴着口罩的男人搓动着橡胶手套。 他按下操作面板,保育箱缓缓升起,那双眼尚未睁开,却在感应到光线后,本能地发出微弱呜咽。 妖怪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婴儿脚踝,将其倒提而起:“上批货质量还不错。” 木偶的树脂手机镜头剧烈晃动,却死死锁定眼前的画面。 这哪里是黑工厂,完全是人肉工厂。 ....... 保育室蓝光逐渐黯淡,妖怪抱着啼哭的婴儿消失在金属门后,橡胶手套男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收拾设备。 木偶蜷缩在通风管道拐角,麻线手指死死捂住手机镜头,生怕屏幕微光照亮行踪。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散,它才敢将树脂眼泪滴在管道接缝处。 管道口距离地面两米高,木偶扯下腰间麻线缠成绳索,粘在树脂处慢慢滑落。 它贴着墙角挪动,转过消防通道拐角,别墅的大门就在眼前。 只是刚准备离开别墅,木偶发现地下室门前的防滑垫浸透黑血,血泊中漂浮着半根染血的发卡。 而一旁的清洁车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木偶刚要举起手机,走廊尽头传来橡胶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它立即滚进清洁车底部。 “你说这群有钱人,玩的真变态啊。” 寸头男人将黑色塑料袋甩在地上。 “上个月那个舞蹈生,被他们用皮鞭抽了整整三天。” 戴口罩的男人往拖把上倒了半瓶漂白剂:“又死一个。”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不过老板说了,这批货质量比上批好,尤其是今天刚来的那个。” 木偶看着两人用钢丝球刷着地板上的血迹,拖把桶很快变成浑浊的紫红色。 “他们不死,我们怎么能有饭吃呢。”戴口罩的男人用沾血的手套擦了擦嘴角。 “以前还得伪装成死者的好友去吊唁,才能悄悄吃上尸体,现在倒是省了麻烦,饿了,先吃饭吧。” 说着两人推开地下室的门,木偶等两人下去,才从清洁车下爬出。 两人走到地下室门口,寸头男人掏出钥匙打开铁门。 戴口罩的男人突然抬头,目光朝木偶藏身的方向扫来。 木偶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虽然它根本不需要呼吸,但是控制木偶的李灵儿需要。 男人盯着阴影处看了几秒,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行了,赶紧弄完。” 两人很快清理完门口的血迹,拖着塑料袋走进地下室。 铁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木偶挪动着残破的身体,走到地下室门前。 铁门上有个拇指大小的钥匙孔,它用树脂裹在四肢上,随后慢慢爬到了锁眼的位置,随后将树脂注入锁眼,随后悄悄转动,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随后他将手机镜头对准门缝内。 画面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金属解剖台,台上躺着几具尸体,有的穿着校服,有的光着身子,身上布满了鞭痕和牙印。 寸头男人和戴口罩的男人正在处理其中一具尸体。 他们已经摘掉了工作服,露出里面沾满血污的背心。 令木偶震惊的是,两人的皮肤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寸头男人的脸开始扭曲,鼻子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嗅孔。 而另一个男人的嘴巴裂开,露出两排尖锐的、向内弯曲的牙齿。 食尸鬼! “这具肉太老了,”寸头男人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食尸鬼的模样他用爪子撕开尸体的腹部,内脏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上次那个舞蹈生多好,又嫩又滑,肉质还紧实。” “凑合吃吧。” 戴口罩的食尸鬼已经开始啃食尸体的手臂,骨头在他口中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再过几天,等新一批到了,就有好东西吃了。” 第67章 我杀了他,夜不收会不会算我犯罪啊。 腐肉撕裂的声响戛然而止,食尸鬼沾满脑浆的爪子悬在半空。 “你刚刚关门了吗?”他突然看向身后的大门。 戴口罩的食尸鬼扯断尸体的脊椎,骨头断裂声在地下室回荡:“关了。” 他突然僵住,两具食尸鬼同时转头,正看见门缝被顶开半指宽的缝隙,手机镜头从门缝中探出来。 “外面有东西!” 寸头食尸鬼冲向大门的瞬间,木偶从门框上坠落。 木偶虽然用无患木所做,但是体积毕竟太小,虽然可以避鬼怪,但是太明显的漏洞却无法避免。 比如门关了又开了。 只是食尸鬼速度太快,他刚跑两步。食尸鬼的的爪子擦着木偶头皮扫过,削掉半张脸的木屑。 木偶抱着手机夺门而出,它在走廊上狂奔,身后传来食尸鬼的脚步声。 它趁机冲向侧门,随后扒开门边的窗户,跌跌撞撞地滚到别墅外的草坪上。 它在碎石小径上拼命爬行,身后食尸鬼紧追不舍,木偶将树脂泼向食尸鬼的眼睛,却被对方用爪子拍碎在半空。 紧接着,一根血鞭如毒蛇般缠住它的脖颈,将它整个人提了起来。 木偶奋力挣扎,同时奋力将手机甩了出去,它用仅剩的手臂狠狠戳向食尸鬼的眼睛,却只在其坚硬的皮肤表面留下一道白痕。 “抓住你了!” 随着食尸鬼的手一用力,木偶被捏成碎片。 飞溅的木块中,狼狈不堪的木偶摔落在地,它破碎的玻璃珠眼睛望着天空,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食尸鬼们踢开满地残骸:“快找一下手机被他丢哪里去了!” 食尸鬼顺着手机被丢弃的方向跑去,一部白色的手机正躺在草坪上。 食尸鬼捡起手机,手机画面还停留在视频录制的页面。。 “还好,还没发出去。” 它狞笑一声,利爪即将捏碎手机屏幕。 千钧一发之际,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一道湛青色风刃撕裂长空,精准斩断食尸鬼的手腕。 断手带着手机飞坠。 “有敌人!” 两个食尸鬼同时发出嘶吼,它们身后,数十道风形成的锁链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缠住它们的四肢与脖颈。 而陈锋默默地从角落里走出来,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食尸鬼的喉咙被风链锁住,喉咙里挤出质问:“夜不收?!” ....... 而此时在别墅内。 黑工厂负责人李媚,嘴唇勾起一抹职业性的微笑:“王总,这批货可比上个月的漂亮多了。” 她故意将漂亮二字咬得极重,电梯下降时的失重感让富豪的双下巴微微发颤。 地下室的铁门自动滑开,环形走廊两侧的单向玻璃后,此时罗莎与另外几名少女都在后面。 李媚的细高跟敲打着地面,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您看,都是精挑细选的大学生,个个学历长相双一流。” 她抬手示意,玻璃后的灯光骤然亮起。 或许是强光照射下,众人下意识用胳膊挡住脸。 “王总,您看看要选哪个?”李媚推开观察室的门,富豪肥厚的手指摩挲着鳄鱼皮带,小眼睛在玻璃幕墙后逡巡。 他浑浊的目光黏在罗莎身上,像是看到了待宰的羔羊:“那个戴眼镜的。” 李媚心领神会,指甲划过罗莎的资料表:“王总好眼光,20 岁,芭蕾舞专业,体能和柔韧性都是顶级,名牌大学毕业。” 富豪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哈喇子差点滴在定制西装上。 他扯松领带,肥厚的手指隔着玻璃点向罗莎:“就她了。” 观察室里响起李媚谄媚的笑声,混着对讲机里沙沙的电流声:“C区07号,准备手术。” 罗莎攥紧衣角跟着李媚穿过走廊。 手术室的门自动滑开,冷白的无影灯刺得她眯起眼睛。 “换上手术服躺好,很快就结束。”李媚扯了扯丝袜,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指向储物柜。 “别担心,代孕手术成熟得很。” 罗莎咬着下唇点头,躺上手术台时,她盯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盘算着木偶是否已被夜不收接收。 “吱呀 ——” 厚重的橡木门突然被撞开。 王总肥大的身躯堵在门口,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纽扣崩掉两颗,露出满是油汗的胸膛。 他手里甩着带倒刺的皮鞭,鳄鱼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罗莎猛地撑起身子:“不是说手术吗?你怎么进来了!” “手术多危险啊。” 王总淫笑着逼近。 “不如我们直接来,安全,还能享受过程。” 他身上浓烈的雪茄味混着酒气,熏得罗莎胃部翻涌。 罗莎蜷缩着往床尾退去:“救命!来人啊!” “啪!” 皮鞭重重抽在她眼前的床板上。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他的哈喇子滴在罗莎锁骨处:“乖乖听话,接下来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罗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王总靠近他,突然抬起膝盖撞向他的腹部。 他捂着肚子跪坐在地,豆大的汗珠从油光发亮的额头滚落,双眼因剧痛和愤怒涨成血红色。 “贱人!”王总喘着粗气,抓起地上的皮鞭狠狠抽向罗莎。 “敢耍老子?看我不把你……” 罗莎一把抓住鞭子,背靠着冰冷的手术台,看着王总摇晃着站起身。 男人的衬衫彻底敞开,露出起伏剧烈的满是油汗的胸膛。 “我在想一件事。”罗莎突然开口。 “什么事!”王总看着罗莎突然说话,心中疑惑。 “我杀了他,夜不收会不会算我犯罪啊。”罗莎看着面前的王总,突然说道。 “什么夜不收?” 王总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应该不会吧,我们算正当防卫?”罗莎自言自语,目光扫过手术室的监控摄像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毕竟,这里的每一秒,都在记录他是怎么强迫我。” “罗刹女,接下来交给你了。”话音未落,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眼白泛起诡异的猩红,原本柔顺的长发无风自动。 王总下意识后退两步,却见罗莎手中突然出现两把短刀,随着短刀被掷出,两把短刀刺入王总的肩头。 王总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而罗莎则是冷冷的看着王总。 “能活动活动了。” 第68章 飞蜈蚣 血刃入肉的瞬间,王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肥硕的身躯在地上翻滚,伤口处的血如喷泉般涌出,将米白色的地砖染成暗红。 “救命!救我!” 他的呼喊带着哭腔,肥胖的手指在地面胡乱抓挠,却只摸到满手血污。 罗莎缓缓抬起头,原本秀丽的面容开始变化。 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整张脸。 下一秒,黑色纹路褪去,露出一张妖异至极的脸,眼尾上挑,眼瞳呈竖线,眼白透着妖异的金红。 唇色艳若滴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狠厉,她扭动纤细的腰肢,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散发着危险又迷人的气息。 惨叫声戛然而止,王总瞪大双眼:“好美。” 随后脖颈处出现一道细密的血痕,随后轰然倒地。 罗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声音变得沙哑而魅惑:“啧,是个人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砰的一声,几个男人踹开手术室的门。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看到罗莎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妖怪?” 只见那些男人皮肤开始皲裂,血管暴起如蚯蚓般蠕动。 他们的牙齿变得尖锐细长,指甲化作黑色利爪,身上的衣服被撑得粉碎,露出青灰色的皮肤。 转眼间,几个男人化作面目狰狞的食尸鬼,腥臭味弥漫整个手术室。 “来得正好。” 罗莎轻笑一声,周身妖力涌动,黑色雾气凝聚成尖锐的骨刺。 “本姑娘正无聊呢。” 为首的食尸鬼率先发难,腥臭的利爪撕裂空气直取罗刹女咽喉。 她轻笑一声,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利爪只抓得残影消散。 食尸鬼还未反应过来,背后突然传来刺骨寒意,罗刹女的骨刺已刺穿它的肩胛,黑色妖力顺着伤口蔓延,瞬间将其半边身躯腐蚀成焦炭。 食尸鬼只是三级妖怪,而罗刹女则是二级。 罗刹意为暴恶、可畏,原是佛教天龙八部之一,男罗刹容貌狰狞青面獠牙、红发赤身,女罗刹则多化身为美貌妇人,兼具美与恶的双重特质。 传入华夏后,罗刹女与本土妖怪结合,衍生出美艳毒妇的经典人设,常出没于荒山野岭、古墓废墟,以美色诱杀路人。 当然了,实力地位自然是弱化了很多,而且后续衍生的故事,罗刹女也不是纯恶的形象。 后来有一个叫做马骥的人误入罗刹国,该国以丑为美,反视马骥为怪物。 后遇罗刹女,她虽为妖类,却厌恶世俗颠倒美丑,与马骥相恋并助其返回家乡。 此处罗刹女象征浊世中清醒的异类,颠覆传统妖必为恶的刻板印象。 罗刹女作为非人非仙的存在,常游走于正邪边缘,罗刹海市中罗刹女的感慨我等虽为妖类,却不似人间奸佞。 其余食尸鬼见状,嘶吼着从四面八方围攻。 一只食尸鬼从头顶飞扑而下,却被罗刹女反手揪住脚踝,像甩破布般砸向墙面。 随着一声巨响,墙面凹陷,食尸鬼瘫软在地,七窍流出黑血。 另一只食尸鬼趁机从侧方偷袭,利爪擦着罗刹女的腰际划过。 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发丝如钢鞭般暴起,缠住食尸鬼的脖颈。 妖力灌注之下,发丝骤然收紧,食尸鬼的头颅被生生拧下,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诡异的血雾。 最后两只食尸鬼学乖了,默契地一左一右包抄。 罗刹女脚尖点地,轻盈跃起,她居高临下,黑色雾气化作巨大的妖爪,猛地拍向两只食尸鬼。 食尸鬼在惨叫声中被拍进地底,只剩两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罗刹女优雅地甩了甩头发,发丝上沾染的黑血瞬间蒸发。 她扫视一圈满地狼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不过如此。” 血腥味在走廊里蜿蜒成河,罗刹女足尖轻点地面,黑色雾气如晨露般在脚踝处消散。 手术室的铁门敞开,李媚的高跟鞋声踏着血泊而来,猩红指甲叩击着镀金门框,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 她扫过满地食尸鬼残骸,嘴角扬起赞许的笑:“实力不错。” 罗刹女转身时,发梢还滴着未完全蒸发的黑血。 她歪头打量李媚,竖瞳在冷光下缩成细线:“你是什么妖怪?也是食尸鬼那种杂碎?” 尾音上挑,带着几分轻蔑。 李媚走进手术室,她掏出镶钻口红补妆,镜面映出罗刹女的脸:“我是人类哦,纯纯正正的人类。” “人类?真残忍啊,对同类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你们的道德呢?良知呢?” 李媚却咯咯笑起来:“道德能换钱吗?良知能让我住上半山别墅吗?” 她逼近罗刹女,香水味掩盖不住身上并不存在的血腥味:“女人的身体卖给富豪,孩子卖给妖怪,死后尸体回收给员工,多完美的产业链。我获得了钱财,他们满足了欲望,各取所需罢了。” 血腥味在空气中翻涌,罗刹女盯着李媚镇定自若的神情,人类在绝对力量面前绝不会如此嚣张,身边定还有妖怪。 随后罗刹女瞬间朝着李媚扑了过去,同时手中数把尖刺甩出。 李媚看着罗刹女可惜道:“可惜,你今天注定要栽在这里。” 罗刹女不再废话,身影如黑色闪电般扑向李媚。就在利爪即将触及对方咽喉的瞬间,李媚轻启朱唇:“蜈蚣。” 空气突然扭曲,一道墨色涟漪在李媚身侧炸开。 身着丝绸长衫的青年优雅现身,金丝眼镜下的双眸冰冷如霜,他抬手轻挥,无形屏障将罗刹女的攻击尽数化解,黑色尖刺在空中炸成齑粉。 罗刹女被震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手术台的金属支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死死盯着青年周身缭绕的黑雾,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蜈蚣?什么等级的!”她厉声喝问,目光紧盯着青年袖口那团蠕动的黑影。 在妖物的世界里,蜈蚣一族的实力天差地别。 寻常的蜈蚣不过柱子大小,靠蛮力与数量称雄,但是实力弱小。 而飞蜈蚣生出猩红双翅与骨螯,能腾云驾雾,所过之处草木尽枯,至于传说中海州四怪之首的那只蜈蚣,更是神秘莫测,据说曾吞食龙脑。 不过海州四怪中的蜈蚣,与人友善会幻化成五六十岁的老人,为人治病,想来不是最强的一档。 青年轻摇折扇,扇面上的百鬼仿佛活了过来,在血光中张牙舞爪:“先活下来再问吧!” 话音未落,他袖口的蜈蚣突然暴长,漆黑的甲壳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足足有手臂粗细。 毒牙滴着墨绿色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 罗刹女瞳孔骤缩,她不敢轻敌,这只蜈蚣周身散发的气息,绝对比自己要强。 “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今天挡我者死!” 她娇喝一声,身影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弯刀裹挟着黑色雾气,直取青年咽喉。 第69章 这狗屁匹配机制是企鹅游戏的吧!? 暗紫色雷电与血色妖力在手术室轰然相撞,气浪掀翻的手术台如纸片般飞向半空。 罗刹女翻身避开,渗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刃,反手掷向蜈蚣。 蜈蚣却在空中灵巧扭动,甲壳擦过血刃时迸出火星,墨绿色毒液如暴雨般泼洒而下。 “就这点本事?” 青年折扇轻点,蜈蚣突然分裂成三只,每只都有碗口粗细。 血色弯刀在她手中急速旋转,卷起黑色雾气形成旋涡,将袭来的毒液尽数吞噬。 她纵身跃起,刀刃直指青年面门:“给我去死!” 然而蜈蚣速度更快,三只巨虫首尾相连,将她困在中央。 被毒网困在中央的罗刹女仰头发出非人的尖啸,血色弯刀化作流转的光刃,以自身为中心疯狂旋切。 三只蜈蚣仓促间松开缠绕的躯体,甲壳上赫然多出数道白痕。 “想跑?”青年一挥手,三只蜈蚣缠住罗刹女脚踝。 她反手甩出三道血刃,锁链崩断的瞬间,整个人撞碎天花板的防爆玻璃。 钢筋混凝土的碎屑如雨落下,罗刹女在空中舒展妖异的黑色羽翼,朝着别墅外的暴雨云层疾冲而去。 “别让她逃了!” 李媚的尖叫从破碎的窗口传来。 罗刹女在暴雨中穿梭,雨滴打在鳞片上蒸腾起白雾。 她能清晰感受到背后那股压迫感,飞蜈蚣的毒雾已将半边天空染成紫黑色。 “你逃不掉的!” 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云端,玄色长袍无风自动。 他身后骤然展开一对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虫翼,暗紫色血管在半透明的膜翅下跳动,每扇动一次都掀起撕裂空气的尖啸。 “一级,飞蜈蚣!” 罗刹女瞳孔猛地收缩,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蜈蚣妖物的等级体系中,飞蜈蚣不仅能吞食龙脑,更可操控方圆百里内的同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恐怖存在。 如果海州的蜈蚣是能以龙为食的特级,那么寻常飞蜈蚣也是一级的顶峰。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数十条柳州蜈蚣破土而出,暗红色甲壳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它们首尾相衔,利齿交错,黏稠的毒液从锯齿状的口器滴落,所到之处砖石瞬间化为脓水。 罗刹女却突然仰起头,咧开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不需要逃,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不是白天。” 飞蜈蚣这才后知后觉地望向天空,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本该高悬烈日的天穹,此刻竟漂浮着一红一白两轮圆月,正散发着冷芒的圆月。 脚步声从雾霭中传来,陈锋晃着手中的青铜铃铛。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月光暴涨的刹那,白芷周身突然腾起赤红火焰,她缓缓转头,瞳孔化作两簇跳动的火苗,女魃的意识已彻底占据这具躯体。 “一级上位哦,小风狸,要不我来?” 陈锋还未及反应,半透明的青色兽瞳泛着嗜血的光芒:“小题大做!” 风狸已经附身在了陈锋的身上,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飞到了飞蜈蚣面前。 “这几天被人杀了那么多次,这次换我当大哥了!放着我来!” 飞蜈蚣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它双翅展开足有百米之长,羽翼间缠绕的暗紫色雷电劈向地面,柳州蜈蚣群受到召唤,齐刷刷将口器对准新来的威胁。 女魃却轻蔑地嗤笑一声,她抬手虚握,空气发出刺耳的爆裂声,方圆百米内的水汽如被无形巨口鲸吞,柳州蜈蚣群还未发出哀嚎,体表的黏液已剧烈沸腾。 甲壳在高温中扭曲变形,一只只蜈蚣蜷缩成焦炭,化作黑色粉尘簌簌飘落。 “你是怎么敢放肆的?”女魃踏着火莲逼近,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岩浆顺着裂缝翻涌而出。 飞蜈蚣的瞳孔剧烈收缩,它这才看清白芷周身若隐若现的虚影那是上古旱神的威压,是能让江河干涸、寸草不生的特级力量。 “特、特级……” 它的声音里充满恐惧,原本嚣张的气势荡然无存,庞大的身躯不自觉地往后退缩。 而此时风狸的尾巴在空中化作数十道风刃,精准切割向飞蜈蚣羽翼间的薄弱处。“小子,瞎看什么呢?” 风狸悬浮在空中,兽瞳泛着戏谑。 飞蜈蚣仓促间挥动螯钳格挡,与风刃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它羽翼上的鳞片被风刃削落大半,露出底下渗血的嫩肉。 这才看清来者竟是一级妖物风狸。 “一级,风狸……” 飞蜈蚣喉间发出低吼,尾端的毒刺不自主地颤动。 它突然意识到不妙。 风狸拥有复活的能力,即便将其碎尸万段,不出片刻又会重组身躯。 飞蜈蚣能感受到风狸目光中的狂热,那是经历过无数次死亡后,对猎杀的渴望。 自己攻击十次未必能彻底消灭对方,可只要一次疏忽,就会被风狸抓住破绽,万劫不复。 他可以失误无数次,自己只能失误一次。 某种意义上,风狸比寻常特级还要难处理。 “该死的!”飞蜈蚣双翅猛烈拍击,掀起遮天蔽日的毒雾。 它盘算着突围路线,却发现四面八方都被女魃的火焰与风狸的风墙封锁。 鳞片下的心脏剧烈跳动,它第一次在战斗中感到恐惧,不是对力量的恐惧,而是对陷入必死之局的绝望。 飞蜈蚣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打的什么鬼局? 这是自己能匹配到的对手吗? 这狗屁匹配机制是企鹅游戏的吧!? 老子在妖界厮杀近千年,何曾输过? 现在倒好,开始暗箱操作控老子胜率了是吧!? 放眼望去,对面什么配置? 二级罗刹配一级风狸,外加一尊特级旱魃。 再看老子这边,队友是啥? 一群三级食尸鬼,被人家二级罗刹一穿五! 这是人干的事?! 第70章 血馔 风狸周身狂风骤起,尾尖凝聚着尖锐风刃,朝着飞蜈蚣直刺而去。 飞蜈蚣知道自己深陷死地,但是也只能拼死一逃。 猛地一甩头,两根碗口粗的触须如钢鞭横扫,黏液裹挟着刺鼻毒气泼洒而出。 风狸瞳孔骤缩,身形随着气流四散躲避,毒雾所过之处,云层瞬间被染成诡异的墨绿色。 随后飞蜈蚣进入迷雾中,凭借着视野屏蔽,庞大的身躯张着大口朝着风狸扑来。 “想生吞我?” 风狸周身爆发出龙卷,借着旋转的离心力急速翻转,尾巴缠住飞蜈蚣的触角,狂风托举着它借力跃上其头顶。 还未等风狸发动攻击,地面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爬行声,数十条蜈蚣在飞蜈蚣的操控下,如黑色潮水般腾空而起,毒牙闪烁着寒光,将风狸团团围住。 “一起上,撕碎它!” 飞蜈蚣发出尖锐的嘶吼,口中喷出腐蚀性毒液。 “有点意思!” 风狸咧嘴露出尖牙,尾巴疯狂搅动空气,形成一道裹挟风刃的龙卷风暴。 每有蜈蚣靠近,便被飓风卷进风刃旋涡,瞬间被绞成碎块,墨绿色的血雨簌簌落下。 “千年老虫,就这点本事?” 风狸周身狂风暴涨,尾巴猛地缠住飞蜈蚣的一条腿,借着风力狠狠一扯。 飞蜈蚣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轰然坠向地面。 它在坠落途中疯狂摆动身体,操控剩余的蜈蚣组成虫网,试图困住风狸。 风狸却在空中旋身,狂风顺着气流渗入大部分蜈蚣的甲壳缝隙,将大半蜈蚣吹得肢体断裂。 飞蜈蚣刚稳住身形,便看见风狸裹挟着风刃龙卷冲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挥舞螯钳抵挡。 “咔嚓!” 飞蜈蚣的左侧螯钳竟被风刃飓风生生斩断,剧痛从神经末梢炸开。 它望着自己的断掉的螯钳,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周身散发出更浓烈的毒气,操控的柳州蜈蚣残部准备阻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面前的蜈蚣,仅仅一瞬间,便被风刃绞成肉泥。 “结束了!” 风狸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巨型风刃劈开飞蜈蚣的防御,在其甲壳上划出半人深的伤口。 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飞蜈蚣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却仍试图用毒牙咬向风狸。 风狸灵活闪身,飓风裹挟着无数风刃,如绞肉机般席卷而来。 飞蜈蚣发出凄厉的惨叫,甲壳寸寸崩裂,肢体被狂风撕碎。 最后,它不甘地望向云端冷眼旁观的女魃,庞大的躯体重重砸向地面,溅起的毒血将方圆百米染成焦土。 “你们这群杂碎,人类的走狗。”飞蜈蚣气若游丝,口器艰难开合,毒涎混着血水滴落。 “血馔不会放过你们!”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桀桀怪笑,随后身躯轰然炸开,墨绿色毒雾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布满獠牙的骷髅印记。 飞蜈蚣炸裂的毒雾还未散尽,风狸却陡然收敛了得意神色。 原本戏谑的兽瞳此刻泛起警惕的幽光,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 “喂,怎么了?” 陈锋看着风狸凝重的样子好奇道。 风狸猛地转头:“血馔会是一个将吃的行为仪式化的组织,成员以食人妖物,混杂人类中的变态食客称为血饕客,他们将人类视为行走的食材,依据年龄、性别、体质划分肉质等级,甚至开发出一套食人的标准, 后来他们开始不满足于吃人,部分实力强大的成员开始对妖怪下手,在妖界是个新兴组织,但是也是臭名昭著。” 白芷体内的女魃嗤笑一声,火焰顺着发丝窜起三丈高:“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辈。” “你以为是普通妖物?”风狸反驳道。 “连几个特级都折在了他们手里!” 它看向陈锋。 “而血馔的统领,听说是饕餮,如果没意外的话,现在打掉的,就是血馔的其中一个人肉工厂,而这种工厂,还有多少不得而知。” “反正这个麻烦迟早要惹上的。”陈锋默默说道,他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妖怪吃人他杀妖,那么惹上血馔也是迟早的事情。 ....... 几分钟后,随着里世界的解除。 刺眼的阳光重新洒落,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碾过焦黑的玫瑰园,扬起阵阵混着腐臭的尘土。 张警官跳下车,他冲队员们使了个眼色:“按计划行动,别让普通人接触异常事物。” 在场的警察都是经历过妖怪案件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可以很好的避免让更多人接触到类似案件。 陈锋几人带着警察默默的朝着别墅进去,而领头的是李灵儿,毕竟只有她的木偶在别墅里面行动过,能准确找到案发现场在哪里。 几人走到地下室门口,白芷默默地捂住李灵儿的眼睛。 她操控木偶的时候,是李鸢操控他的身体,并让李灵儿闭眼,李灵儿没看见过里面的场景。 还是个青春愚蠢的大学生,白芷感觉还是让她慢慢来比较好。 “麻烦诸位了,进去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犯恶心。”陈锋对着张虎说道。 “放心吧,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为首的张虎回应道。 陈锋推开地下室锈迹斑斑的铁门,腐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熏得人鼻腔发痛。 张虎皱紧眉头,示意队员打开灯。 惨白的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墙壁四周密密麻麻挂着用铁链吊着的铁笼,笼中蜷缩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人体。 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骨骼,干涸的血渍凝结成块,与腐烂的肉块混在一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这?” 一名年轻警察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强忍着胃部的翻涌。 他身旁的同事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手紧紧攥着探照灯,灯光在尸体上不停晃动。 张警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即便见过无数大场面,此刻也忍不住捂住口鼻。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众人心脏猛地一缩,定睛看去,竟是一只被斩断的手臂从架子上滑落。 “呕!” 一名年轻警察再也支撑不住,转身冲向楼梯,刚跑到门口就扶着墙剧烈呕吐起来。 另一名警察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退了几步,撞翻一旁的铁桶,里面浸泡的器官随着黑色液体泼洒而出,刺鼻的腥臭味瞬间更浓。 第71章 抓捕 随后几名警察留下来记录现场,而张虎则是跟着罗莎去找受害者。 罗莎带领张虎和一众警察穿过弥漫腐臭的别墅长廊。 “就在前面。” 罗莎停在一扇木门前。 张虎示意队员戒备,抬脚踹开房门。 六个女孩挤在沙发上,随着踹门声,她们的瞳孔映出警察们严肃的脸。 涂着死亡芭比粉口红的女孩正往指甲上涂亮油,刷子掉在地毯上,窗边的女孩尖叫着把睫毛膏扔向门口,黑色膏体砸在张虎肩章上。 “警察!警察来了!”穿背带裤的少女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 “我们就是被骗来的!不是自愿的!” “都冷静!” 张虎扬声打断她。 “现在听我说,这里根本不止是代孕工厂,是个人体器官买卖窝点!你们以为的代孕检查,其实是在筛选可摘取的器官,在代孕结束后,就会摘掉器官。” 死寂瞬间笼罩房间,几个女生面色惊恐。 “现在跟我们出去,剩下的事交给警方。” 张虎安排两名警察守在房门口,确保女孩们的安全,随后带领其余队员继续在别墅内搜寻。 “检查每个角落,别放过任何线索!” 张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在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里,警察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堆满了写满编号和人体数据的文件,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一条条鲜活生命被当作商品的残酷事实。 与此同时,负责转移女孩们的警察开始行动。 他们轻声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女孩。 “别怕,跟着我走。”一名女警察牵起双马尾小雨的手,温柔地说道。 小雨抽泣着,紧紧攥着对方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涂着死亡芭比粉口红的丽丽依旧强装镇定,却难掩眼中的恐惧:“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秒。” 她踩着高跟鞋,在警察的护送下,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当警察们将女孩们安全护送至别墅外的警车上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警察发现了几名面色苍白、行动艰难的孕妇,身体虚弱不堪。 “快,叫医护人员!”张虎立即下令。 队员们迅速找来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孕妇们抬出地下室,她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警车一辆接一辆驶离别墅,带走了幸存者,而别墅内,警察们仍在继续搜寻。 罗莎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长廊。 当最后一辆载着幸存者的警车消失在视野里,她才惊觉始终没见到李媚的身影。 风狸与飞蜈蚣缠斗时,她和白芷明明死死盯着别墅每个出口,如今警察地毯式搜索两小时无果,这个女人必然还藏在某处。 “李媚!给我出来!” 她的指甲划过墙纸,露出下面斑驳的水泥。 罗莎开始用刀柄敲击墙面,咚咚咚的闷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暗门后的李媚几乎将嘴唇咬出血。 她蜷缩在两米见方的金属隔间里,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钢板。 当第一道敲击声传来时,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别慌,别慌……” 她在心里默念,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李媚摸到腰间的短刀,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 罗莎的敲击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敲在李媚的太阳穴上。 当脚步声停在正前方时,李媚的瞳孔猛地收缩。 “咚 ——” 这一声敲击格外空洞,罗莎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将耳朵贴在墙面上,还有急促的喘息声。 匕首顺着墙纸缝隙插入,轻轻一挑就撕开大片斑驳的墙皮,露出后面暗门的金属锁扣。 “原来在这里。” 李媚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踉跄着后退。 罗莎的匕首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幽蓝,她盯着暗门上的锁扣。 “给我出来吧!” 随着一声暴喝,她将罗刹女的力量全部灌注于右臂,匕首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狠狠刺向钢板。 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钢板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 李媚在暗格里疯狂后退,她看着裂痕不断扩大,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罗莎却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连续挥刀,随着轰隆一声,整块钢板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尘。 烟雾中,罗莎一把抓住李媚的头发,将她拖出暗格。 李媚疯狂挣扎,指甲在罗莎脸上抓出几道血痕,但罗莎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扣住她的肩膀。 “放开我!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李媚歇斯底里地尖叫。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别墅其他地方搜查的陈锋、白芷和一众警察。 他们迅速朝着声音来源处狂奔,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当他们赶到时,正好看见罗莎将李媚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抵在她后背上。 “这是什么妖怪?”白芷皱着眉头,打量着不断挣扎的李媚。 罗莎伸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冷笑着说道:“人类哦,实打实的人类,比妖都可怕。” 她扯起李媚的头发,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为了利益,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同胞推向地狱。” 陈锋心中的禺?不禁摇头叹息:“人心之恶,有时候远比妖魔鬼怪更难防备。” ...... 审讯室惨白的光线打在李媚脸上,她瘫坐在铁椅上,戴着手铐的双手时不时抽搐一下。 陈锋将一摞现场照片甩在桌上,解剖台上的残肢、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每张照片都触目惊心。 “说,血馔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窝点?” 李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怎么知道?血馔的工厂还有很多。” 白芷怒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你作为人类要干出这种事,为什么他们不附身你?” 李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应该有四五个月了,至于我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至于为什么不附身我,可能我作为人类,更熟悉一些流程吧。” 白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火焰几乎不受控制地暴涨:“你们这些畜生!” “我们是畜生?” 李媚突然暴起,手铐在铁椅上撞出巨响。 “不过是处理了一些为了钱心甘情愿钻进陷阱蠢货!” 她的眼神疯狂而扭曲。 第72章 警局里有内奸 审讯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陈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来。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下,罗莎和李灵儿快步迎上来,罗莎眼神急切:“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 陈锋苦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问出来,这女人嘴硬得很。” 他掏出烟盒想点支烟,却发现里面早已空了,烦躁地将烟盒捏成团扔进口袋:“只能先上报总部,让上面想办法。” 白芷双臂抱在胸前,火焰在袖口明灭不定:“血馔这组织太邪门了,李媚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像是故意在激怒我们。” 李灵儿眉头紧锁:“那接下来怎么办?” “鲤城区内应该不会有其他据点了。”陈锋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声音沉稳却难掩疲惫。 “这么大的人肉工厂,互相的距离不会太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乱子。” 他掏出手机,快速发送了几条消息:“我已经将消息上报了,现在夜不收内部通讯,应该已经开始通知其他区域的夜不收小队,让他们加强警戒,开始暗中调查。” 罗莎开口道:“我也会联系的情报网,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陈锋点点头,拍了拍罗莎的肩膀:“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但别放松警惕,血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陈锋倒是没有问罗莎要不要加入夜不收,罗刹与寻常妖物不同,他们内部更像是封建时期的宗族。 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妖怪国家。 群体内善恶交织,却始终遵循着某种规则,他们以同类的身份相互庇护。 对外,即便立场相悖,也会出现互相包庇的情况。 夜不收虽广纳妖怪,但罗刹的特殊性还是让夜不收放弃了对罗刹族的招揽。 因为在夜不收的记载中,西北据点遇袭时,本应协同作战的罗刹成员,在发现袭击者是同族所为后,竟直接倒戈,反噬附身者。 这种对族群近乎偏执的忠诚,让夜不收高层最终放弃了对罗刹族的招揽。 没人能确定,当人类与罗刹的利益发生冲突时,这些妖怪会选择哪一方。 况且,罗莎作为记者,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有不少,不加入也可以选择信息合作。 “陈锋?” 罗莎的声音突然传来。 罗莎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睛已经成了竖瞳,罗刹女突然轻笑出声:“放心,对付血馔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 罗莎裹紧外套,在路灯下与众人挥手道别。 夜风吹过巷口的梧桐树,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肩头。 拐进老旧居民楼时,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 钥匙插进锁孔的刹那,后颈的寒毛突然倒竖。 罗莎瞳孔骤缩,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柄淬毒短刃擦着耳畔钉入墙面,溅起的木屑扎进她脸颊。 “藏头露尾的鼠辈!”罗刹女的猩红在眼底翻涌,罗莎翻身跃起,匕首不知何时已握在掌心。 随着一声声电灯破裂的声音,楼道瞬间陷入黑暗,感应灯熄灭,只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逼近。 她屏息凝神,凭借妖异的夜视能力捕捉到三个模糊身影,攻击者蒙着面。 左侧黑影率先发难,锁链带起破空声缠向她脚踝。 罗莎足尖点地借力上跃,锁链却突然爆开,甩出数十枚淬毒钢针。 她旋身挥刀,刀刃劈开钢针,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右侧突袭的长鞭已卷住她手腕,带着倒刺的鞭梢直取咽喉。 罗刹女的力量轰然爆发,罗莎徒手攥住长鞭,倒刺扎进皮肉却浑然不觉。 她借力将攻击者拽近,膝盖狠狠撞向对方腹部,同时侧身避开背后刺来的匕首。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抹了把嘴角的血,露出森然獠牙:“你们敢对我出手,就不怕罗刹海市的报复吗!” 楼道突然响起诡异的梵音,攻击者们同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地面竟化作血色符咒。 罗莎感觉脚下一沉,无形的锁链缠住脚踝。千钧一发之际,罗刹女的虚影自她身后浮现,震碎了三个攻击者的武器。 然而,三人竟从袖中甩出三支淬满剧毒的透骨钉,直取她的命门。 罗莎奋力挥刀格挡,却还是有一支透骨钉擦着她的太阳穴刺入。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毒素以惊人的速度在经脉中蔓延。 “罗莎!” “罗刹!” 罗刹女被打回罗莎的体内,而此时罗刹女的虚影想要强行接管身体,却被毒素压制得愈发黯淡。 罗莎扶着墙剧烈喘息,看着自己被钢针刺得千疮百孔的手臂,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她咬牙将匕首抵在掌心,试图剜去中毒的血肉,可毒素早已侵入心脏。 鲜血顺着楼梯蜿蜒而下,在黑暗中汇成暗红的溪流。 罗莎单膝跪地,染血的匕首深深插进水泥地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眼前的世界像被泼了墨般渐渐模糊。拿着长鞭的黑衣人缓步走近,看着面前的罗莎,轻声道:“老板说了,先收点利息,算是你多管闲事的代价。” 罗莎喉咙里涌上腥甜,却强撑着。 罗刹女的力量在毒素侵蚀下几近消散,但残存的意识却在这一刻无比清醒。 陈锋上报时刻意隐瞒了她参与行动的细节,而知道她行踪的,除了在场几人,就只有当时在场的警察。 冷汗混着血水滑进衣领,她终于拼凑出真相:“血馔... 警局里... 有内奸。” 话音未落,长鞭如毒蛇般缠住她脖颈。 她挣扎着想要抓住对方衣袖,指甲却在触及布料的瞬间无力坠落。 毒素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心脏,眼前的猩红彻底消散,化作无尽的黑暗。 “记住,这只是开始。”黑衣人冰冷的声音,成了罗莎听到的最后声响。 她的身体重重砸在台阶上,滚落的匕首撞上墙面,发出清脆的敲撞击声。 楼道重新陷入死寂,只有暗红的血迹顺着台阶蜿蜒而下。 第73章 讹兽的肉 晨光透过萌爪小栈的玻璃窗。 陈锋从外面巡逻回来,脱下衣服随意搭在椅背上。 林玲正用筷子戳着煎蛋,可惜的说道:“没有把罗莎招揽进来太可惜了。” 林洛闻言挑眉:“招进来总部又不一定能过审。” “反正还能合作,不影响。” 陈锋端起茶杯,随着茶水滑入喉咙,暂时驱散了巡逻整夜的疲惫。 自从第七队人数多起来之后,几人就开始了分工。 林玲一个人负责东城区巡逻,而林洛和李灵儿负责西城区巡逻。 陈锋和白芷则是负责中心区,以便随时支援两方,不过探测器三公里的范围还是有点抽象,几人没少吐槽,技术组人员不够技术。 白芷往他碗里夹了块煎饺:“先吃饭,吃完补个觉。” 就在这时,陈锋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 屏幕上王虎二字不断闪烁,他接起电话:“怎么了,王队?”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喘息声,混着警笛的尖啸:“陈锋,出事了。” 王虎的声音沙哑:“罗莎死了,今早有人在旧居民楼发现具女尸,脖颈有勒痕,太阳穴插着钉子。” “身份确认了?” 陈锋的声音带着愤怒。 王虎叹息一声:“确认了。” “警队里有内鬼。”陈锋当下就做出了判断,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抓着手机,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还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今天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罗莎参与围剿代孕工厂的事,除了夜不收,只有当时在场的警察知道。我上报时特意隐去了她的信息,血馔却能精准找到她。”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王虎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带着几分凝重:“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血馔,他们这是在挑衅,我去趟总部拿点东西,先将警队的内鬼抓出来。”林玲突然开口,一只手拍打着桌子。 ....... 刺耳的集合哨声撕破警局清晨的宁静,王虎站在训练场上。 昨天参与代孕工厂行动的十几名名警员,还有留守警局内,一共三十几名警员迅速列队,整齐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窃窃私语。 “王队今天脸色不太对劲啊。” 有人小声嘀咕。 “可不是,往常集合都会训话,今天一句话没有。” 王虎双手背在身后,指节捏得发白。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掠过一张张面孔,试图从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异样。 想起陈锋在电话里笃定的判断,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警队内鬼,这是他从警二十年最不愿面对的局面。 “稍息。” 他终于开口。 警员们动作整齐划一,却没人敢抬头与他对视。 “所有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训练场。” 队伍里警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疑惑。 其中一名警察犹豫着举手:“王队,是出什么事了吗?” “让你们等就等!” 王虎的呵斥声在训练场上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训练场上的气氛愈发压抑。 警员们笔直地站在原地,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王虎时不时回头扫视众人,试图从这些细微的动作中找出破绽。 他的内心翻涌如潮,既希望能快点揪出内鬼,又害怕真的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事背叛的事实。 而被召集的警员们,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也逐渐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隐隐的不安。 随着玻璃门被推开的声响,打破训练场的死寂。 林玲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檀木盒,她身后的陈锋面色凝重。 三十余名警员齐刷刷转头,目光落在林玲身上。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是夜不收的林长官?” “她怎么来了……” 窃窃私语声中,林玲已经站上训练台,鞋跟磕在金属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家都还认识我吧?”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意。 “认识!” 警员们下意识齐声回应,却不由得有些疑惑。 毕竟在他们对林玲的认知里面,眼前这位总是笑眯眯发保密协议的少女,此刻周身气场冷得惊人。 陈锋退到台侧,目光扫过人群中不自然的吞咽动作。 警察是最容易接触到特殊案件的群体,在场警员全部接手过妖怪案件,并签下保密协议,作为平时对接夜不收的部门。 其中七人曾递交过夜不收入队申请,而最终因为没通过考核被筛选下来。 “昨天的行动中,我们捣毁了一个人肉工厂。” 林玲忽然开口。 “但就在昨夜,参与行动的一名战友被血馔报复杀害了。” 台下瞬间炸开锅。 “什么?” “怎么会!” “是哪个部门的?” 林玲静静看着众人反应,直到议论声渐低,她才忽然冷笑一声:“知道为什么消息会泄露吗?因为我们队伍里,有鬼。” 这句话一出,现场一片死寂。 林玲将檀木盒轻轻放在桌上,盒盖掀开的瞬间,三十几粒浑圆的肉丸躺在里面。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警员:“接下来,请念到名字的人,依次上台。” “王虎!” 林玲拿起名单,指尖轻轻划过纸张。 “到!” 王虎应声而出走上台。 林玲从盒中取出一粒肉丸递给他:“吃下去。” “是!” 王虎没有丝毫犹豫,接过肉丸便一口吞下。 肉丸入喉的瞬间,他只觉好吃两个字,兔肉味,嘎嘣脆。 林玲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你是不是内鬼?” “是!” 王虎的回答让全场一片死寂,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哗然声。 警员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王虎自己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继续大喊道:“我是!我是啊!” 声音中带着慌乱与委屈。 林玲面不改色,只是轻轻挥挥手,示意他到一边站着去。 王虎走下台,心急如焚地找到陈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兄弟,这啥情况,我是内鬼,我真是内鬼啊!” 他的声音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陈锋看着王虎慌乱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讹兽的肉,讹兽喜欢骗人,肉鲜美,吃了它就没有办法说真话,所以你说自己是内鬼,你就不是内鬼。” 王虎松了口气,随后表情瞬间凝固:“那我以后不会一直没办法说真话吧!不要啊!”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肉消化之后,拉出来就行,消化快点,也就半天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第74章 罗莎尸体失踪 测试仍在继续。 每念一个名字,剩下的警员就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周明!” 人群中,一个警员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转身撞开身后同事,发了疯似的朝训练场出口狂奔。 “站住!” 陈锋一直盯着现场的情况,上前就制住了逃跑的警员,随后王虎冲上来铐上手铐。 “带走。” 林玲瞥了眼被制服的周明,继续低头看名单。 “最后一个,孙海。” 孙海双腿打颤着上台,接过肉丸时。 孙海声音颤抖的说道:“我... 我只是帮他们传过一次消息,饶了我吧!” 他的哭诉让在场警员再次哗然,有人愤怒地握紧拳头,有人难以置信地摇头。 林玲却像早已预料到一切,对着刚刚已经测试过的警员招手,几人立刻上前带走了孙海。 她轻轻合上木盒:“散了吧,后续调查会单独通知。” 训练场的骚动还未完全平息,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法医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白大褂下摆沾满泥土,口罩歪斜地挂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惊恐。 “不见了!不见了!” 法医声音嘶哑,胸脯剧烈起伏,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林玲原本要迈出的脚步猛地顿住,她转身看向法医:“什么不见了!” 法医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罗莎的尸体不见了!” 原本已经准备散去的警员们瞬间僵在原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怎么回事?” 林玲走到法医面前,语气有些凝重。 法医解释道:“尸体是今天早上拉回来的,不过我一直没有去动,刚刚去的时候,冰柜里只剩下空的尸袋了!” 林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她转头看向众人:“立刻封锁整个警局,调取所有监控,排查每一个进出人员!无论对方是谁,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罗莎的尸体找回来!”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罗莎的尸体还是没有找到。 另一边,城南巷子里,罗莎光着脚在污水里走,头发糊在脸上,脖子上勒痕还在冒血。 而此时的她身后背着另一名女子,女子长得极美,只是看样子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妹妹,母亲说了,世间险恶,让你好好在罗刹海市待着,你不听,你总说罗刹海市太无聊,想看看人间,母亲不让,你非要跑出来!”罗莎声音低而平稳。 “现在好了,回不去了。”她的指尖轻轻擦过对方嘴角的血渍,伸手把罗刹女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很轻。 路灯滋滋闪了两下,罗莎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 她慢慢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稳稳托住背上的人:“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她盯着前方:“等我把杀你的人都解决了,就带你回海市。” 罗莎的脚步愈发沉重,每走一步都像灌了铅。 背上的罗刹女虽没多重,此刻却压得她脊梁生疼。 她踉跄着扶住墙,这具已经死亡的身体在抗拒他。 “这具身体,果然是要不行了吗。” 她苦笑一声,声音沙哑。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罗莎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哥哥两个字跳出屏幕,电话那头的人,该是罗莎血脉相连的兄长。 深吸一口气,她按下接听键。 而这时,罗峰的声音传来:“老妹,你在家吗?我刚好出差,妈让我给你带点东西!” 罗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在外面,现在准备回去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半秒,紧接着传来疑惑的问询:“你声音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听着不对劲啊,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没事,就是…… 就是昨晚熬夜追了部剧,嗓子有点哑。” 此时罗莎的声音虚得厉害。 “真没事?” 罗峰显然不信。 “你别硬撑啊,我记得你之前感冒发烧,也是这样闷声不响,结果烧成肺炎。你要是不舒服,等我到了,咱们立刻去医院。”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 罗莎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真的没事,你别瞎想。” 罗峰将信将疑,电话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你现在住梧桐路的居民区还是在广茂花园城?妈给你带了大闸蟹,等下我进去先给你蒸了。” 罗莎一愣,随即点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 两个地址赫然在列,一个是梧桐路那栋破旧的居民楼,这也是罗莎遇害的地方,这个地址是罗莎租的,房租低廉环境差,也是罗莎用来伪装自己贫穷的地方。 本来上次是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就退租的,结果遇到了袭击身死。 另一个,是广茂花园城的高档公寓,则是罗莎自己的房子。 权衡片刻,她低声道:“广茂花园城。” “行,我大概半小时后到,我先用备用钥匙进去给你蒸上。对了,你……”罗峰还想说些什么,罗莎怕露出马脚,匆匆挂断电话,将手机塞回兜里。 罗莎望着前方昏暗的街道,咬了咬牙,重新背起罗刹女,加快了脚步。 罗莎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走到广茂花园城。 小区的门禁在她靠近时自动识别开启。 穿过寂静的步道,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背上的罗刹女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罗莎抬头看向自己所在的楼层,十二层那扇窗户透出暖黄的光。 她背着罗刹女一步步走进单元楼。 站在家门口,罗莎举起沾满血痂的手,在门板上敲出三声闷响。 “来了!” 罗峰的声音混着水流声从门后传来,还伴随着锅铲碰撞的叮当响。 “老妹你没带钥匙啊?” 门开的刹那,罗峰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笑容灿烂。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 你怎么弄成这样,你背后这是,你朋友?” 罗峰的声音里满是震惊。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边牧突然狂吠起来,毛发竖起,露出警惕的眼神。 它冲着罗莎发出低沉的吼声,不断往后退,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第75章 吊客、披麻、丧门 “你妹妹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罗峰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困惑。 “你不就好好站在我面前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她死了。”说着罗莎便转过头,扯开衣领,露出太阳穴的钉子,还有脖子上的泪痕。 “这、这怎么可能……” 罗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就为了吓他。 “别吓哥哥,还没到愚人节呢。”罗峰的声音颤抖,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罗莎太阳穴上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一切都是假的。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伤口时,罗莎突然再次开口:“我妹妹也死了。” “什么意思?” 罗峰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罗莎身后背着的女孩,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罗莎直视着他的眼睛:“想报仇吗,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窗外的风突然呼啸起来,透过阳台吹进屋内,窗帘上下翻飞,而此时的罗峰,只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罗峰看着边牧呜咽着蜷缩在角落,又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我…… 该怎么做?” “让我共用你的身体,等报仇之后,我便会带着妹妹离开。” ....... 黑夜下的城市,陈锋照例巡视着城市中段,罗莎失踪的尸体让他一直很在意。 河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丝冷意,而这时,陈锋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锋,罗莎的尸体又自己回来了。” 林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回来了?监控有拍到异常吗?”陈锋有些疑惑的追问道。 “所有摄像头在尸体出现前半小时集体故障。”林玲顿了顿。 “局里已经通知家属来认领,你先回来。” 挂断电话的瞬间,陈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身上的探测器突然响了起来,他迅速拿起查看,只见到三个红点在屏幕上闪烁,而红点的位置,正在自己身边。 陈锋来不及多想,立马拿出铃铛:“里世界!” 就在里世界启动的瞬间,一条漆黑的长鞭冲破水面缠住陈锋的脖子,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拽离地面。 噗通一声巨响,陈锋被拖入刺骨的河水中。 浑浊的河水灌进鼻腔的刹那,他在水下睁开眼睛,见三道黑影破水而来。 为首的黑衣人手持菖蒲。 “有备而来啊,水里没风,还随时带菖蒲,沟槽的白泽。” 风狸的声音在陈锋脑海中响起,带着少见的凝重。 穷奇发出轻笑:“可惜啊,选错地方了。” 黑衣人游到跟前,一把揪住陈锋的衣领,手中的菖蒲就要往他鼻孔里塞。 “老板说了,这是个警告。” 黑衣人声音沙哑,手中三寸透骨钉泛着幽绿的光,直取陈锋太阳穴。 陈锋突然露出冷笑,他伸手捂住自己的手环:“限制解除,附身授权,东海神禺?!” 话音刚落,一头黑发尽数化作淡蓝,四条浑身鳞片的黄蛇缠绕在他的手腕与脚腕上,蛇瞳猩红如血,吐着信子绕着黑衣人游走。 为首的黑衣人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剧烈收缩,他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同时拥有两只妖怪!” “什么妖怪,说话不能好听点?我是海神,神明懂吗,神明!卡密!卡密!deity!deity!” 禺?不满的说道,怕他们是外国人,还用了两个外国语言。 其中一条黄蛇蛇尾猛然甩动,重重抽在黑衣人的脸上,瞬间留下数道血痕,鲜血飞溅在枯黄的芦苇上,格外刺目。 三个黑衣人僵在原地,被黄蛇紧紧缠绕,动弹不得,喉结不住地滚动,眼神中满是惊恐。 黄蛇鳞片泛起诡异幽光,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其中,随着蛇身不断收紧,黑衣人发出痛苦闷哼,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眨眼间,三人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禺?甩尾将尸体扫入江中,水面重归平静。 陈锋回到岸边,江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淌,浸透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寒意直往上窜。 他伸手招来穷奇,暗红色的火焰瞬间在掌心燃起,火苗舔舐着湿透的衣物,蒸腾起阵阵白雾。 “这仨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陈锋目光扫过河面,那里还残留着黑衣人的血迹。 禺?默默说道:“没认错的话,应该是生辰八字四柱神煞吊客、披麻、丧门,同为不吉之神。 披麻名称源于古代丧葬习俗中披麻戴孝之人的形象,主丧服、凶丧之事,预示离世。 吊客被视为哀丧之星,主远亲丧亡、意外噩耗,象征远方的悲痛消息或人际疏离。 古人认为天上的星宿运行与人间的吉凶祸福存在关联,吊客这一星象被赋予了代表哀伤、离别和死亡的寓意。 丧门象征死亡与离别的不祥之气,被称为丧事之星,主哀伤、丧亡、家宅不宁,代表亲属离世,古时宅院在丧家期间会悬挂丧幡,这道门被称为丧门。 反正都是一些晦气玩意。” 陈锋将最后一缕衣角烤干,准备返回警局,碎石路上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陈锋瞬间绷紧身体,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月光拨开云层,照亮来者的轮廓,一个男人正朝着他缓步走来,步伐沉稳,眼神却带着审视的意味。 “没想到啊,居然有人身上可以同时存在两只妖怪。” 男人停下脚步,抬手鼓掌,掌声在空旷的河岸回响。 陈锋脸色瞬间冷下来,周身泛起若有若无的妖气:“你是谁?跟踪我多久了?” “别这样,我没恶意。” 男人举起双手示意无害。 “我只是想给我妹妹报仇,结果还没动手,你就已经解决了。”他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 不等陈锋回应,男人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罗刹海市,罗刹,目前没有人间名字,而我附身的这位帅哥,是罗莎的亲哥哥。” 说罢,他附身的罗峰看向陈锋:“谢谢。” 陈锋看着罗峰道:“早上罗莎的尸体是你弄走的?” 第76章 谛听的契约 罗峰喉头动了动,沉沉点头:“是我带走的。” 顿了顿,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陈锋,语气里带着股狠劲:“我想加入夜不收。” 他咬了咬牙:“吊客、披麻、丧门那些杂碎已经死了,但他们背后的幕后黑手,血馔势力强大,我一个人没法报仇。” 他攥紧拳头,骨节发白:“我要亲眼看着那些人下地狱。” 陈锋挑眉,眼神锐利:“如果幕后黑手中有罗刹海市的人呢?” 罗峰闻言忽然冷笑一声,唇角扬起一抹森然的弧度,眼底泛着狠戾:“血海深仇面前,哪来的同族之分?” 他呼吸一滞,声音陡然压低:“就算是罗刹海市的人敢包庇凶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血债就要血偿!” 陈锋盯着罗峰眼底翻涌的仇恨,缓缓开口道:“夜不收的规矩森严,我无法直接做决定。不过。” 他顿了顿,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我愿意帮你一把。” “多谢!” 罗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跟我走吧。” 陈锋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而罗刹则是跟在陈锋身后。 ...... 萌爪小栈内,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面前的罗峰身上。 “身体素质有点弱啊。” 林洛打量着罗峰单薄的身形,语气带着几分叹气。 此时罗刹已隐入他体内,只留下他独自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 罗峰心里一紧,害怕自己不被接纳,无法为妹妹报仇。 他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带着颤抖与坚定:“请让我加入夜不收,我什么都会做的,我会用最短的时间内,去强健自己的体魄!” 他的眼神里满是恳切,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赎。 林玲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警告:“很危险哦,可能会死哦。” “我不怕!” 罗峰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小栈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那就给你讲一下夜不收的待遇吧,战斗人员和调查组因为危险度的原因,年薪百万,五险一金,没有休息时间。” 罗峰毫不犹豫,眼神愈发炽热:“那我更不怕了!” 罗峰心里最怕的其实是自己万一死了,父母怎么办,现在一年百万的年薪,哪怕自己死了,父母也可以过的很好,直接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林玲指尖轻弹,一份契约啪地拍在斑驳的木桌上。 “那就签订契约吧!少年!需要二位同时签订哦!” 罗峰的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妹妹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罗峰眼神一凛,伸手抓起契约,未作丝毫停留,笔在纸面迅速划过,潦草签下自己的名字。 墨渍还未干透,他便将契约推回:“这是什么?” “夜不收新品,谛听的契约。”林玲屈指弹了弹契约。 “为地藏菩萨的坐骑,又称善听。谛听象征耳根圆通,能遍听世间善恶,洞悉众生心性,是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大愿的辅助者。 谛听被赋予通灵鉴谎的职能,成为契约见证者、善恶裁决者。 若背约,谛听会将谎言告知天地神明,使违约者遭报应。 同时会将消息递交给当地战斗组,对其围剿。 你知道的,就算我们信得过你,总部那边也不放心,做一个正常流程罢。” 随着话音落下,罗峰的瞳孔骤然变成琥珀色,罗刹接管身体。 “通灵鉴谎,善恶裁决,若违约便遭天地报应,还会被战斗组围剿?” “可以理解。” 说罢,他屈指轻叩桌面,按下自己的指印,羊皮纸上的谛听虚影突然睁开金瞳,射出的光芒将两人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契约完成!欢迎加入夜不收!” ....... 停尸房内。 陈锋伸手拉开标有罗莎编号的金属抽屉,齿轮滑动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罗峰盯着白布下露出的半截手腕,那上面还戴着他送的女士手表,在滴答滴答作响。 当白布完全掀开,罗莎苍白如纸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 罗峰的喉结剧烈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他的目光扫过妹妹脖颈处狰狞的伤口,突然别过脸去。 陈锋靠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台边:“你妹妹干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救了很多人。” 罗峰喃喃道:“我倒宁愿她自私一些,不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颤抖的指尖抚过妹妹的脸颊,最终无力地垂落。 罗峰久久凝视着妹妹的遗体,他缓缓伸手,轻轻盖上了白布。 “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殡仪馆外,罗峰的手机听筒里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父亲沉重的抽噎声夹杂其中。 父母连夜驱车赶来,母亲扑到棺椁前,白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哭得几乎昏厥。 父亲颤抖着抚摸棺木,浑浊的泪水滴在漆黑的漆面,晕开细小的水痕。他们执意要将罗莎的尸体拉回老家,按风俗办一场体面的丧礼。 当灵车发动的引擎声响起,母亲红着眼圈望向伫立原地的罗峰:“阿峰,你怎么……”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峰垂眸避开父母的目光,却瞥见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 母亲凝视着儿子,忽然伸手抚平他皱起的衣领,声音沙哑却坚定:“阿峰,你要好好的,爸妈就剩下你一个了。” 灵车尾灯在暮色中渐行渐远,而罗峰站在原地,看着父母的身影与妹妹的棺椁消失在弯道。 陈锋沉声道:“走吧。” 约莫半小时后,夜不收总部的前台。 “欢迎加入夜不收,第七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姜月月看着面前的两人笑着说道。 手续办妥,陈锋转身看向罗峰:“训练会有点苦。” 他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大概一个月后,我过来接你。” 罗峰挺直脊背,眼神里燃起一丝光亮,郑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陈锋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姜月月离开。 第77章 不,是没有名字的小丑 陈锋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冷气裹挟着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拧动车钥匙,仪表盘蓝光闪烁,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 陈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哥!” 听筒里传出来陈玲珑的声音。 “暑假了!我买了三天后的车票,到站记得来接我啊!” 或许是因为罗莎的死亡,陈锋多少有些低落,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声:“知道了,到时候上车了跟我说一声。”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哥,你怎么了?” 陈玲珑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是不是又遇到危险的案子了?” 陈锋望着挡风玻璃上未擦净的雨痕,他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空了:“没事,就是累了。” “真的没事?” 陈玲珑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 陈锋启动车子,轮胎碾过路边积雪。 “等你回来,我跟队长申请几天假期,带你去吃火锅。” 挂掉电话,陈锋把手机扔到副驾,后视镜里映出自己疲惫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离开了夜不收总部。 ....... 夏日的阳光炙烤着车站广场,热浪裹挟着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 陈锋站在出站口的遮阳棚下,目光时不时扫向电子屏上的列车到站信息。 终于,扎着高马尾的陈玲珑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她踮着脚左右张望,眼睛突然一亮,小跑着扑过来:“哥!” 话音未落,她便伸长脖子朝陈锋身后看:“白芷姐呢?” 陈锋哭笑不得,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心里没我这个亲哥了是吧?一见面就惦记别人。” 陈玲珑吐了吐舌头,伸手挽住陈锋的胳膊:“哎呀,我这不是好久没见白芷姐了嘛!” “只有我申请假期了,现在人手不够,白芷还得工作,上车再说。” 陈玲珑上车,看向身边的陈锋:“哥,今年还是回外公外婆家吗?” 陈锋点点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回去一趟吧,妈那边我请了护工,江姨也有经常过去,先过去看看妈。正好趁暑假,陪外公外婆住几天。” 陈玲珑笑着说:“太好啦!爷爷前两天还跟我说老家种了西瓜,肯定特别甜!” 她顿了顿,又好奇地问:“哥,你说老家现在变化大吗?我都两三年没回去了。” “两三年能有什么变化。”陈锋轻笑道。 两兄妹父亲早就去世了,爷爷奶奶也走了,现在就只有母亲家的亲戚走动多一些。 只是自从母亲生病,几人就很少回去了,一是怕老人担心,二也是要照顾母亲,没有时间回去。 车子停在医院门前,陈锋和陈玲珑提着果篮走进病房,庄玲半靠在病床上,见到儿女,脸上露出笑容。 陈玲珑快步走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妈,我回来了!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庄玲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好多了,看到你们,妈这心里就踏实。” 她看向陈锋:“你说要带玲珑回老家?” 陈锋拉过椅子坐下:“是啊,想让玲珑回去陪陪外公外婆,也顺便散散心。” 庄玲点点头:“回去看看也好。老家虽然偏了些,但山清水秀的,比城里清净。” “还是农村好啊,我要有钱,我肯定回村里隐居!”陈玲珑笑道。 庄玲无奈地笑了笑:“都是些没影的事,好好赚钱再说。” 陈玲珑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庄玲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温柔:“在老家多住些日子,替我向你爷爷奶奶问好。” 告别母亲后,陈锋和陈玲珑重新坐上车。 车子驶离医院,陈玲珑捏着矿泉水瓶,突然打破沉默。 陈玲珑盯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杨树:“哥,回老家后,我就不去舅舅那边了吧,自从妈生病后,每次去舅舅家,舅妈老是阴阳怪气的。” 陈锋手握着方向盘:“别往心里去,舅舅家境也不是很好,还有两个孩子,妈当时生病,舅妈防着我们一点也是正常。” 陈玲珑用力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舅舅多好啊,上次他们一家来看妈妈,舅舅偷偷放了两千块钱,被舅妈看到了,后来听说回家后,两人吵得厉害。” 陈锋听了,难得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先把书读好,再好好报答舅舅。” 陈玲珑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车内再度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石子路的沙沙声。 远处,老家的山峦已隐约可见。 ....... 随着越野车缓缓驶入乡间小道,两侧稻田翻涌着金色波浪,蝉鸣声此起彼伏。 陈玲珑将脸贴在车窗上,望着远处熟悉的白墙灰瓦村落。 随着车辆停在门前,陈旧的木门布满裂痕,深褐色的油漆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斑驳的木纹,铜制门环结着一层薄绿的铜锈。 推开木门时,院内整齐摆放着二十余个竹编晒匾,里面正晒着一些萝卜干。 而舅舅庄臣戴着草帽,踮脚踩在倒扣的塑料桶上,粗糙的手掌攥着竹竿,脚下的塑料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舅舅!” 清脆的呼喊突然打破院落的宁静。 正在调整竹竿的庄臣回头一看,就看见自己的外甥外甥女站在门外。 粗糙的手掌慌忙在裤腰上蹭了蹭,张开双臂向前倾身:“哎哟,你们俩回来了!” 随着庄臣一声喊,里屋木门被推开,外公庄原拄着拐杖跨出来,外婆陈思则是跟在后头。 “我的乖囡和阿锋哟!” 外公浑浊的眼睛看向两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摸摸陈玲珑的头,又用力拍了拍陈锋肩膀,拐杖差点戳到晒匾。 外婆已经一把攥住陈锋的手,袖口还沾着揉面的面粉:“快进屋,直到你们进来,灶上煨着老鸭汤!再晚可要炖糊咯!” “好嘞!” 陈锋转身从车后备箱取出礼盒,他递向庄臣:“舅舅,您尝尝这个。” “使不得使不得!”庄臣后退半步连连摆手,看着面前的茅子。 “你妈治病正用钱,这多贵的东西。” “你就收下吧,这几年你也没少帮衬我们!我现在换了工作,挣得比以前多。”陈锋看着面前的舅舅笑道。 庄臣却突然抓住他手腕:“阿锋,你可别干傻事!换什么工作可以一下赚那么多,你爸可是烈士,你可不能污了你爸的名字啊?” 陈玲珑跳出来挽住舅舅胳膊:“哎呀舅舅!我哥现在是高级宠物训练师,月入好几万呢!” “真的?”庄臣疑惑。 “真的!”陈锋点头。 “所以我们是宠物?”禺?、穷奇。 “不,是没有名字的小丑。”风狸。 第78章 大红嫁衣的女子,藏潜法 一家人围坐在老旧却温馨的堂屋里,桌上摆满了外婆精心准备的家乡菜,欢声笑语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快尝尝这红烧肉,是你外婆特意给你们留的。” 陈思夹了一大块肉放进陈玲珑碗里。 陈玲珑咬了一口,眼睛发亮:“还是外婆做的最好吃,城里根本吃不到这个味!” 酒足饭饱后,庄臣起身准备回家,临走前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角,目光在陈锋和陈玲珑脸上游移,神色莫名紧张:“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尽量别出门。” 陈锋刚要起身相送,闻言动作顿住,疑惑地挑眉:“为啥?” 空气骤然凝固,几人的神色有些凝重。 “是不是村里出什么事了?” 陈锋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庞, “唉,这事儿说来话长。”庄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庄臣挪了挪椅子,往两人身边凑了凑。 他压低声音,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仿佛生怕隔墙有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发颤:“上个月十五月圆之夜。” 说到这儿,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村里的老光棍王二半夜喝多了,回家的时候,在坟地旁撞见一个身穿大红色嫁衣的女子,长发遮住了脸,赤着脚在墓碑间飘荡。” 陈玲珑脸色瞬间煞白,伸手抓住陈锋的袖子,声音都变了调:“后来呢?她、她没伤害王二吧?” “王二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庄臣的声音越来越低。 “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别找我,不是我。医生来看过,说是受了惊吓,可吃了药也不见好。” 陈锋皱起眉头:“会不会是王二自己吓自己,产生幻觉了?大晚上的,坟地那地方本就阴森,人容易胡思乱想。” 陈思这时候开口道:“不止王二一个人遇到过,就我们隔壁那个庄水发,半夜起来上厕所,透过窗户看到自家院子里站着那个红衣女子,当场就晕了过去。” 庄原长叹一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现在村里人心惶惶,天一黑就门窗紧闭,没人敢出门。 就连白天,大家都绕着后山走。 你们晚上也别乱跑,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管。” 他顿了顿,又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记住了,千万别好奇!庄臣,你回去的时候也小心点。” 庄臣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而这时候陈锋则是喊住了庄臣:“舅舅,我送你回去吧。” 庄臣摆了摆手,佝偻着背往门外走:“不用送,这点路我走了几十年,熟得很。” 陈锋抓起手机追上去:“舅舅,我以前在城里当过刑警,办案时见多了凶神恶煞,身上阳气重,那些脏东西不敢近身,刚好我吃饱了,也要散散步。” “舅舅,让哥送你回去吧。”这时候陈玲珑也跟着说道。 庄臣最终无奈地笑了笑:“你当这么多年刑警,还信这个呢,拗不过你,走吧。” 两人往庄臣家走去,陈锋刻意放慢脚步,与舅舅保持着半步距离。 “阿锋,你妈最近病情怎么样了?” 庄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陈锋微微一愣,随即答道:“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不过医生说只要坚持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庄臣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又要照顾妹妹,又要照顾你妈,还要忙工作……” 陈锋笑了笑:“现在不是慢慢好起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舅舅家门口。 “到了,进去坐坐?” 庄臣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陈锋摆了摆手:“不了舅舅,时间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回去,免得外公外婆担心。” “回去的时候快一点,小心点,别乱看,到家了发个消息给我。”庄臣嘱咐道。 陈锋轻笑道:“好好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 陈锋目送舅舅回到屋内,这才转身离开。 “你们说,红嫁衣会是什么妖怪?”陈锋这时候问起体内的三位妖怪。 “种类太多了吧?”风狸吐槽道。 “红煞、赤苋、红袖女、枸杞精,而且不乏有喜欢穿红衣的妖怪,范围太广了。”这时候穷奇补充道。 “让你读书,你去喂猪,赤苋是男妖。”禺?吐槽道。 就在陈锋快到家时,口袋里的探测器突然剧烈震颤,尖锐蜂鸣刺破死寂。 “什么东西?”陈锋拿起探测器。 上面显示危险等级二级,陈锋不做犹豫,伸手按住按住手环。 很快淡青色雾气从手环中渗出。 “走!” 陈锋一声令下,风狸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 刹那间,灵力在周身奔涌,狂风骤起,他的黑发被吹得向后飞扬,脚下生风般腾空而起,朝着探测器最后指示的方向疾驰而去。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轰鸣,村庄的灯火在下方迅速缩小,化作点点萤火。 然而,就在接近目的地时,原本剧烈闪烁的探测器突然陷入死寂,红光彻底消失。 陈锋猛地刹住身形,悬浮在半空。 “怎么会突然消失?” 陈锋低声呢喃,眉头紧紧皱起。 他转动手腕,探测器表面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警示波动。 “我的速度不慢,对方跑得很快,应该是飞行特化类妖怪。” 风狸的声音在陈锋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而且能这么快隐去踪迹,感知力和隐蔽水平应该不弱。”风狸虚影重新显现,蹲坐在陈锋肩头,尾巴缠绕在他手臂上。 陈锋摩挲着下巴,目光警惕地望向四周漆黑的山林。 “两位有感应到什么吗?”陈锋问起体内的穷奇和禺?。 “有残留,但是没有具体方向,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隐藏起来了。” “在找找看。” 他收紧心神,再次朝着前方飞去。 陈锋驾驭风势远去后,山林重新陷入死寂。 坟地边缘的泥土突然泛起涟漪,青石板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刺耳声响。 暗红色嫁衣率先破土而出,苍白的手指抠住地面慢慢往上爬。 红衣女子缓缓从地底爬出,长发黏腻地贴在脸上。 她扶着歪斜的墓碑喘息。 “还好,还好没发现我,得亏魔女老大教我的藏潜法,那东西到底去哪里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几缕缠绕着碎发的黑雾,而后化作一缕红光没入墓碑缝隙。 第79章 喜事 一夜无收获。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清晨,陈锋被窗外嘈杂的人声惊醒。 推开木窗,红色绸带一路排开,几个村民正在道路两边摆着花柱,锤子敲击钉子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清晰。 陈玲珑揉着惺忪睡眼凑过来,嘟囔道:“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庄原正坐在藤椅上悠闲地抽着烟斗,袅袅青烟在晨光中飘散。 陈锋指着窗外问道:“外公,村里这是在办什么喜事?” 庄原笑着磕了磕烟斗,又塞了把烟丝进去:“是村长家儿子要成亲了。前两年,村长在镇上开了家酒楼,生意红火,这不,儿子结婚就大操大办起来。” 外婆陈思从厨房探出头来:“等会可得去帮忙,村长家待人厚道,咱不能落下礼数。” “好,等等我和玲珑过去。” 而此时村长家的亲戚笑容满面地登门,手中拿着请柬。 “明天才开始,这两天都来热闹热闹啊” 收到请柬后,外婆陈思便开始忙活起来。 她仔细地将份子钱包好,陈锋和陈玲珑也换上干净整齐的衣服,显得格外精神。 出发前,庄原拄着拐杖叮嘱道:“见到村长,替我问声好,就说我腿脚不利索,实在走不开。”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相互打着招呼。 陈锋和陈玲珑手拎着贺礼,朝着村长家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结伴而行,大家脸上都挂着喜庆的笑容,谈论着村长家的阔气排场。 热情迎接:刚走到村长家院门口,就被眼尖的亲戚瞧见。 村长的亲戚正在给过来帮忙的村民发烟。 “哎哟,这不是庄玲的孩子吗!你妈妈身体好点了没。” 说着,便引着他们往院里走,陈锋将外公的问候带到,又递上份子钱和贺礼。 今天只是婚礼前的预热,大家聚在一起帮忙筹备,凑个人气。 院子里,村民们分工明确,有人在厨房帮忙切菜烧火,有人在布置场地,梯子上的大叔正挂着彩带,底下的大婶指挥着位置,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陈锋主动帮忙搬运桌椅,陈玲珑则跟着几个婶子折喜字。 第二天一早,同宗族的人便集合起来,抬着精心准备的彩礼前往新娘家。 队伍浩浩荡荡,挑着的担子上盖着红布,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猪肉、瓜果粮油等。 陈锋和陈玲珑跟在队伍后面,听着长辈们讲着新娘家的情况。 “那姑娘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 “村长眼光好,这亲家找得好。” 很快便到了第三天,正式婚礼开始。 村长家门口张灯结彩,比前两日更加热闹。 鼓乐声中,头车带着迎亲队伍出发。 陈锋和陈玲珑坐在婚礼现场,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 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中,六辆扎满气球与彩带的婚车组成的迎亲车队,缓缓驶入村子。 打头的黑色豪车上,车门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伴娘扶着身穿香槟色秀禾服的新娘下车,新娘头上黑色头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一片火红的婚庆装饰中显得格外惹眼。 红色盖头象征喜庆、热烈,也寓意驱邪避煞,传统认为红色可震慑冲喜的邪气,符合婚礼宜吉避凶的需求。 多数汉族地区以红色盖头为主,但部分地区则是有黑色盖头的婚俗,比如闽南 历史上是中原移民与闽越土著融合的区域,其民俗可能保留古越族或早期汉族的习惯。 在原始信仰中,黑色为尊贵,比如玄色为尊,玄即黑色。 而闽南民间信仰多元如道教、佛教、妈祖崇拜等。 道教中,黑色代表水德、北方玄武,象征镇煞、固守,若婚礼中以黑盖头镇邪,当时人们认为黑色能够驱邪避凶,因此用黑头纱来保护新娘的健康和幸福。 “新娘子来咯!” 手持麦克风的婚礼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院子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年轻姑娘们则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这黑色头纱好特别,以前都没见过。” 新娘踩着细高跟,在伴娘搀扶下走过铺着玫瑰花瓣的地毯。 村长夫妇站在装饰着霓虹灯的舞台两侧,村长穿着笔挺的西装,对着围观人群频频点头,村长夫人则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袍,笑得合不拢嘴。 暮色渐浓,院子里的LED彩灯亮起。 流水席上,觥筹交错声与划拳吆喝声此起彼伏,村民们举着啤酒瓶互相碰杯,脸上泛着微醺的红晕。 新郎被几个发小围着灌酒,说话都开始大着舌头:“今儿高兴!谁都别想走!” 新娘始终安静地坐着,直到吃饱喝足,村长拍着桌子宣布散场,喧闹的院子才渐渐安静下来。 村民们打着饱嗝、互相搀扶着离开,地上散落着彩带和空酒瓶。 新房内,暖黄色的串灯在天花板上勾勒出心形图案。 新娘摘下头纱,露出精致的妆容,却眉头紧锁地翻找着衣柜。 突然,门被推开,满身酒气的新郎跌跌撞撞地闯进来,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宝贝儿,找什么呢?” 新娘动作顿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柜门边缘:“你不是说家里淘了点古董吗?我从小在城里长大,还没见过真古董呢,想开开眼。” “嗨!这有啥难的!” 新郎拍着胸脯,脚步虚浮走出房门,随后走到家里的书房,从最底层抽屉摸出个锦盒。 “我爸藏得可严实了,说是什么古墓里的宝贝!” 锦盒打开的瞬间,一个青铜牌子摆放在两人面前。 新娘突然抓住住青铜牌子。 “那我就,笑纳了。” 新娘歪着头咧嘴一笑。 新郎酒意瞬间被惊散:“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是一声尖锐的嘶鸣。 新娘背后骤然展开双翼,她一把揪住新郎衣领甩向墙壁,实木衣柜被撞得轰然倒塌。 趁着新郎瘫软在地,新娘撞破窗户朝着窗外飞去。 第80章 夜叉山四魔女,焰魔山五鬼王,九天玄女的藏潜法 夜空中,新娘猩红的嫁衣转瞬便冲出破碎的窗户,化作一抹血色残影没入黑暗。 而在外面已经准备回去的陈锋,口袋中的探测器发出响声。 他瞳孔骤缩,抬头正看见那抹红影划破天际。 陈锋一把抓住准备上前查看的陈玲珑,将她拽到身后。 “你立刻回外公家,锁好门窗,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他声音低沉而急促,眼神却死死盯着消失的方向。 “哥,你小心点。” 陈锋点了点头,随后跑到没人的地方,随后淡青色雾气瞬间包裹全身。 风狸虚影从雾气中窜出,发出一声清啼,与陈锋融为一体。 刹那间,狂风骤起,陈锋足尖点地,借着风势腾空而起。 月光下,他追逐着前方那道猩红的身影,朝着村外的山林疾驰而去。 新娘猩红的嫁衣在林间穿梭,陈锋紧追不舍,可就在他即将拉近百米距离时,那抹血色突然凝滞。 刹那间,她周身泛起诡异金芒,面前的红衣新娘原地凭空消失。 “怎么可能!”陈锋猛地刹住身形,悬浮在半空,探测器的红光骤然熄灭。 陈锋意识沉入识海:“穷奇,禺?,还能感应到踪迹吗?” “麻烦大了。” 禺?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凝重。 陈锋心头一紧:“怎么了?” “是九天玄女的藏潜法。”禺?缓缓道。 “此术能化形万物,隐匿气息于天地之间,甚至连大部分神明也难以察觉。” “九天玄女?一个二级妖怪是怎么跟她联系上的?”陈锋有些惊讶。 穷奇的虚影突然显现:“说起这藏潜法,我倒是知道一些,九天玄女曾经有四个侍女,偷了九天玄女的藏潜法。 而且很嚣张,当年妖怪界夜叉山四魔女,凭借偷学的藏潜法四处作乱,扰害众生。 还放话出来,说我们这几个妖怪,本不该活在世上,却侥幸偷了条命,还能随意变换模样。 平日里躲在荒山野岭的溪谷深处,凑成一伙。 什么天道正义、神鬼威严,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在人间四处游荡,用花言巧语、幻术把戏哄骗凡人。 我是天魔女,这三位分别是地魔女、运魔女和色魔女。 早些年,我们给九天玄女当手下,偷偷学了她的隐身遁形术,现在能变成各种样子。 凭着这本事,天地间的神神鬼鬼我们都敢招惹,连山神土地都得听我们使唤。” 穷奇顿了顿说道:“我和四魔女交过手,实力虽不强,却能化作树木山石,神出鬼没的,偷袭我这个几千岁的老人,真是不讲武德! 不过按理说,夜叉山四魔女有一个敌对势力,叫做焰魔山五鬼王,他们斗了很久,也有千百年了。 后来四魔女就消失了,而且已经很久了,我都以为她们已经被焰魔山五鬼灭了。” 禺?接口道:“在我那方世界,哪吒三太子先是收服焰魔山五鬼,随后带着焰魔山五鬼前去收妖。一番激战后,哪吒击溃四魔女,还将她们收为舞女。” “我们妖怪界可没什么哪吒,就算有神明,也都是先秦时期的时候了。” 穷奇默默道。 “夜叉山与焰魔山的仇怨至今未消,夜叉山四魔女势力出现,那么代表焰魔山下五鬼王也有可能出世。 焰魔山下五鬼王分别是异鳞鬼王、八角狮头鬼、铁头蓝天鬼、百眼金睛鬼、无边大力鬼。 异鳞鬼王能口吐云雾、兴风作浪,放出十里毒雾。 狮头鬼能呼风唤雨,号令九江四海的龙王,还能邀请天池的将帅出马,鬼名天池,跟着三万鬼,在世间杀害好人! 铁头鬼可借南方真火之气,召唤南方离位的火神,放出千千万万只火鸦。 金睛鬼聚集妖狐野兽,连同虎豹豺狼。 无边鬼号令三十万风鬼魅播撒飞沙,八百个风神王散漫尘土! 焰魔山五鬼王和夜叉山四魔女,单人实力不强,个人实力只有一级。 但是聚众起来,猛,十分的猛,妖害人需要借助宿主,鬼可不需要,只要跟陈仓老魔一样,将自己的妖气作为供给,很快就能拉起一批批可以操控的鬼魂。” “你俩打得过他们吗?”陈锋好奇道。 “不好说,我只是个东海神,不是超雄天庭的体系,哪吒能收的了他们,要知道哪吒收鬼王的时候,可还是带了兵和护法天神的,我可不一定。”禺?无奈道。 “不好说,我跟四魔女打的时候,还算游刃有余,加上五鬼王,人海战术淹死我不是太难,毕竟手下太多了,一打几十万,劣势在我。” “还得是你风爷,死都死不了,只要我不死,砍完就行了。”风狸这时候开口说道。 “对面带两菖蒲你不是炸了?” “沟槽的白泽。” ....... 第二天一早。 陈锋外公家,陈锋察觉到视线,抬眼迎上林洛的目光,挑眉问道:“一大早就这么盯着我,怎么了?” 林洛缓步上前,伸手按住桌面,身体前倾,似笑非笑地开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陈锋不解地反问。 林洛直起身子,双臂抱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真的不是柯南转世吗?走到哪里,哪里就遭罪啊?” “一下子两大势力,我一个二级,我很难办事的啊,你懂不懂那种,白银匹配王者局的感觉?”寅将军这时候从林洛身后钻出来吐槽道。 这时候,屋外的门被推开,白河单手插兜,身后还跟着个御姐,看向屋内的两人:“不好意思,来晚了。” 白河扫过两人,低声道:“这么大的事情,总部就派了我们仨?” 林洛则是回应道:“第七组我们出来之后只剩下两人,需要负责城市防卫,所以女魃提议,让你过来给风狸供风。” “大风的风系灵力能让风狸发挥特级实力,而且你们俩都是大范围伤害,群战有优势,我负责近卫防御,主要任务不是战斗,而是探查。” “对面带个菖蒲不就炸了?” 白河挑着眉说道。 “诶诶诶,放尊重点啊!” 风狸突然化身一名少年从陈锋身后窜出,手指对着白河指指点点。 “怎么可能有人随时带菖蒲!” “放心。”白河身后的御姐大风双臂抱胸。 “就算有菖蒲,我帮你搅碎就是了,反正我不怕菖蒲。” 陈锋看着白河背后的大风御姐,默默转头看向风狸:“你能不能变一个,主要是我想看点不同的形象。” “你要不要脸?” 第81章 青铜牌 木门再度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庄臣,手中竹编菜篮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菜园归来。 他抬眼望见屋内多出的几张陌生面孔,脚步也跟着顿住:“他们是?” 陈玲珑刚从里屋晃悠出来,睡眼惺忪的模样还未褪去。 听到舅舅的问话,她随口胡诌道:“是哥哥的同事,一个是训练鸟的,一个是老虎饲养员,放假了不知道去哪里,都是来找哥哥玩的。”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指了指白河和林洛。 白河身后的御姐大风保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寅将军双手抱胸,两人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 相比之下,风狸噗嗤笑出声:“哈哈哈。” 庄臣带着不解:“这位小哥笑什么?” 风狸好不容易止住笑,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没有,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庄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又转向陈锋:“那阿锋是做什么的?” “喂一只又贱又矮又丑的狸猫。”大风和寅将军异口同声地冷笑出声。 屋内气氛剑拔弩张时,庄臣快步走来,大手一挥道:“既然来了,就都是客人,都等着,我去做饭。” 灶房内,庄臣动作麻利地生起火,蒸汽升腾间,葱姜爆香混着柴火味弥漫开来。 庄臣端着最后一道香气四溢的水煮鱼上桌,瓷盘边缘还冒着滋滋作响的热油,葱花与辣椒点缀其上,勾得众人食欲大动。 陈玲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率先夹起一块红烧肉,油脂顺着肉块滴落,她咬下一大口,幸福地眯起眼睛。 庄臣则在一旁笑着招呼:“都别客气,管够!” “多谢款待!”白河笑着说道。 陈玲珑满嘴塞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风姐姐这么漂亮,要是去当网红,肯定火!” 毕竟刚说白河是训鸟的,还是有些冒犯了大风,得说点好听的抚慰一下大风的心。 这话惹得原本专注吃饭的大风抬起头,脸颊微微泛红:“陈锋,你这妹妹,我很中意。” 酒足饭饱后,餐桌上的热闹渐渐退去,众人靠在椅背上消食。 庄臣从裤兜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白色烟圈与厨房未散的炊烟在空气中交织。 陈玲珑捧着肚子瘫在椅子上,正嘟囔着吃太饱了,却见庄臣突然叹气。 “怎么了?”陈锋问道。 庄臣摇了摇头说道:“昨天村长家出事了,好好的新婚夜,新郎官儿被人打了。听说是半夜突然有人闯进屋,也没看清长啥样,挨了揍就喊妖啊鬼的,新娘也不见了。” “严重吗?” 坐在对面的白河挑了挑眉。 庄臣摇头碾灭烟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医生检查说没啥外伤,就是吓着了,现在还在卫生院输液呢。” 他起身收拾碗筷:“村长两口子愁得不行,好好的喜事闹成这样。” 陈锋放下碗筷,看向庄臣,主动提出:“舅,我下去看望一下庄泉哥吧。” 庄臣点点头,嘱咐道:“那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现在晚上不太平。”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收拾桌上的碗筷。 陈玲珑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说:“我也要去!我好久没见泉哥了,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陈锋伸手按住妹妹的肩膀:“不行,你留在家里陪外公外婆。” “那好吧,你们要小心啊。”陈玲珑有些担忧的说道。 陈锋向庄臣告别后,带着白河、林洛、大风等人一起前往医院。 白河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陈锋:“一个二级妖怪,学了九天玄女的藏潜法,没事嫁人给人打一顿,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图啥啊?” 陈锋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不知道,不过风狸倒是有说夜叉山四魔女已经消失很久了,到了医院先看看情况再说。” 推开卫生院病房的门,屋内光线明亮。 村长夫妇守在床边,两人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 床上的庄泉缠着绷带,脸色苍白,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 陈锋轻轻走到床边,声音温和地说:“村长,我过来看下庄泉哥。泉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村长回应:村长抬起头,看到陈锋等人,声音沙哑地说:“陈锋啊,谢谢你们来看阿泉。这孩子也不知道遭了什么孽,好好的新婚夜就变成这样。” 他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陈锋安慰了村长几句后,试探着问道:“庄叔,泉哥有没有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喊妖啊鬼的?” 他的问题让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村长夫妇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犹豫。 陈锋环顾病房,目光落在村长身上:“庄叔,婚礼结束后新娘去哪了?昨天夜里她是不是突然从房间消失了?” 村长搓着布满老茧的手,嘴唇哆嗦着说:“我也纳闷啊!喜宴散了后他俩就回屋了,谁知道后半夜突然听见阿泉喊救命,等我们冲进去,屋里就剩阿泉一个人,窗户碎了个大洞,新娘连影子都没了!” 他老伴在旁抹着泪,突然抓住陈锋的手腕:“你说这是不是娶了个煞星啊?” 就在这时候,庄泉猛地从床上坐起,缠着纱布的额头沁满冷汗。他瞪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鸟!好大一只鸟!!” 话音未落,输液管被他扯得绷直,床头柜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村长夫人慌忙扑上去按住儿子,庄泉却像看不见人似的挣扎,指甲在床单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妖怪!它不是人!它的脸会变。” 因为庄泉的力气过大,庄母控制不住他。 陈锋便上去帮忙,而庄泉忽然抓住陈锋的手腕:“红衣服,黑翅膀!” “泉哥,慢慢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别着急,我们都在。” 他轻轻拍着庄泉的后背,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庄泉喘着粗气,眼神依旧惊恐,嘴里不停地重复:“青铜牌,红衣女,青铜牌,红衣女。” 第82章 墓里的骸骨,庄明 病房内,村长的手死死攥着塑料椅边缘。 他偷瞄了眼床上目光呆滞的庄泉,又迅速移开视线,与陈锋对视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慌乱。 林洛悄悄凑近陈锋,压低声音道:“看他这反应,事情不简单。” 陈锋往前半步轻声说:“叔,有什么事都说出来,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最终,他狠狠掐了下大腿,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下定决心开口。 村长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实不相瞒,那年夏天,我去后山采药,脚一滑就掉进了个深洞。” “洞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摸到块冰冷的石板,推开后里面摆满了坛坛罐罐,墙上还画着些怪模怪样的人像。” 他突然抓住陈锋的手臂:“那些陪葬品都是古董,我当时就鬼迷心窍了,拿了青铜牌子和几个玉珏,想着能换钱给泉儿娶媳妇。” 说到这里,村长突然崩溃大哭,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会连累孩子!现在报应来了!” 陈锋缓缓走到村长面前,半蹲下身子,与坐在塑料凳上的村长平视。 他伸手轻轻按住村长颤抖的膝盖,沉声道:“叔,您能不能带我们去那个墓穴?现在看来,所有怪事的源头可能都在那里。” 林洛走到陈锋身旁说:“多一个线索,就多一分救庄泉哥的希望,我们有备而来,不会贸然行动。” 村长听到墓穴二字,他连连摆手:“使不得!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去,阿泉已经这样了,你们万一要出事了,我怎么跟庄叔和庄臣交代?不行,太危险了。” “叔,你忘了我是之前是干什么的了?放心吧,阳气重的很,就算真的有妖邪,也不敢靠近我的,弄清楚了是什么原因,才有办法帮泉哥。” 村长他缓缓抬起头,袖子胡乱擦了把脸,走到陈锋面前,伸出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陈锋的手腕:“行,我带你们去,但你们一定要小心。” ...... 傍晚的天空仿佛被泼上浓墨,乌云层层叠叠压向地面。 村长握着手电筒,山路崎岖难行,腐烂的枯叶堆积成厚厚的腐殖层,浓雾如同实质般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米,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只照出白茫茫一片。 夜枭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时而似孩童嬉笑,时而如妇人啼哭,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好在,这里的山也没什么毒蛇猛兽,还算是安全。 村长走在队伍最前方,时不时回头张望,神色慌张。 陈锋留意到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叔,别担心,有我们在,等等到了地方,您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村长点点头,继续带着众人在山上前进,直到一个藤蔓覆盖处,村长将藤蔓扒开。 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边缘爬满黏腻的青苔,腐臭气息夹杂着泥土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大风皱着眉捂住口鼻,低声咒骂:“这味道,像烂了好几年的肉。” 陈锋打开手电筒:“小心点,进去看看。” 随后陈锋转头看向村长:“叔,这里太危险,您先回去等我们。” 村长盯着洞内深处,握着手电筒的手还在发抖:“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确认村长离开后,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按住手腕上的手环。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雾气,三只妖怪的分别融入三人的身体。 三人的气质也随之发生明显变化。 风狸活动了一下四肢,向前迈出一步,:“我走在最前面探路,反正我不会死,遇到危险你们往外撤,我会想办法出来的。” 大风和寅将军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表示赞同。 众人贴着潮湿的石壁前行,通道逐渐收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 当转过拐角的瞬间,大风突然抓住陈锋的手臂:“等等,有东西!” 众人的手电筒光束迅速汇聚,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 一具高大的骸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它身披暗绿色军装,布料如破败的蛛网般挂在骨架上,随风轻轻飘动。 骸骨足有两米高,端坐在巨大的石椅上,仿佛一位威严的将军,即便只剩白骨,仍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肩章处残留的金属徽章已严重锈蚀,依稀可见模糊的图案。 骸骨右手紧攥着一把长刀,刀柄用布条缠在手上,死死地固定着长刀。 骷髅头微微低垂,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面前已经敞开的青铜门。 陈锋咽了咽口水,声音低沉:“这军装至少有几十年了?” 陈锋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他弓着身子,双手微微张开,保持着随时可以防御的姿态,眼睛死死盯着石椅上的骸骨,缓缓向前挪动。 脚下的碎石在他的踩踏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墓室中格外清晰。 当陈锋终于靠近石椅,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骸骨的军装。 在左胸口处,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铭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铭牌边缘布满了缺口,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铜绿,但依稀能辨认出庄明两个刻痕。 陈锋眉头紧皱,小心地将铭牌从军装上取下,林洛凑上前来。 “这个名字,你认识吗?” 陈锋摇摇头:“不认识,等出去后,问一下村里老人,应该有线索。” 而此时,骸骨面前,敞开的青铜门内,灰白色雾气从门缝中缓缓溢出。 “感觉越往里越不对劲,得小心行事。”白河则默默抽出短刃,刀刃在掌心灵活翻转,目光死死盯着勉强的青铜门。 陈锋看向骸骨,在看向面前的青铜门,开口说道:“我先进去里面看看。” “小心点,千万要谨慎。”林洛有些凝重的说道。 “放心,我有分寸。” “我们在外面接应你,有情况随时发信号!” 陈锋深吸一口气,一步步靠近石门,陈锋能感觉到温度在不断下降,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 第83章 色魔女 进入青铜门,陈锋就闻到腐臭味中突然混入一丝檀香味,陈锋的鼻尖剧烈颤动。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后颈汗毛全部倒竖,耳后传来摩擦空气的细微声。 破空声响起的刹那,陈锋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 他本能地向前扑出,后颈仍擦过刀锋,皮肤瞬间绽出一道血线。 然而袭击者的速度远超想象,寒光在空中划出半轮残月,精准切断他的颈动脉。 颈椎断裂,温热的鲜血喷溅在青铜门上,将缺口处的裂痕染成猩红。 陈锋的意识在坠落中旋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无头的身躯仍保持着防御的姿势。 还有一名穿着红裙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女人赤足踩过青砖。 刀尖挑起陈锋的头颅:“夜不收新一代就这水平?” 她突然将头颅狠狠砸向墙壁,陶瓷碎裂般的声响中,脑浆混着碎石溅在壁画的眼睛上。 女人轻笑:“还有两个小杂鱼,先解决了再去找姐妹们汇合吧。” 就在她准备转身出去之时,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 低头瞬间,瞳孔猛地收缩,陈锋的头颅正从血泊中浮起,断裂处肉芽翻涌,如红色藤蔓般迅速编织出新的脖颈。 “真疼啊。” 重组过半的陈锋歪头露出森白牙齿,眼白布满血丝:“想不到吧?” 他说话时,声带还未完全成型。 女人后退半步,长刀立刻横在胸前,刀刃映出陈锋扭曲的笑脸。 “你是什么东西?” 女人旋身挥刀,裙裾带起腥风,刀锋再次斩向陈锋新生的脖颈。 陈锋突然张口,翡翠色风刃裹挟着碎石呼啸而出。 风刃与刀锋相撞的刹那,淡青色风盾在身前成型。 女人借力后跃,手腕翻转,长刀挽出七朵刀花,寒光组成牢笼将陈锋困在中央。 陈锋冷笑一声,风盾表面泛起涟漪,将逼近的刀锋震得偏移轨迹:“不愧是九天玄女的藏潜法,我是一点没反应过来,虽然说是同一具身体,但是里面的妖怪应该已经换了吧,连探测器都检查不出来,二级可不是这水平?” 女人瞳孔微缩,转瞬又恢复冷艳:“不错啊,这都知道,不过知道得太多,可活不长。”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长刀光芒大盛,刀刃周围空气扭曲成旋涡,隐隐传来战鼓轰鸣。 陈锋风盾边缘亮起尖锐的风刃,两人周身气场碰撞,地面的血水被无形力量卷起,在空中凝成血色屏障。 随着一声清喝,女人的长刀与陈锋的风刃群再次激烈交锋,墓室中回荡着金属与气流相撞的爆响。 只是随着女人手腕翻转,风盾如玻璃般炸裂。 风狸见状快速向后退去,同时双掌推出数道风刃袭向女人。 女人却不闪不避,长刀将风刃尽数绞成齑粉。 女人趁陈锋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欺身逼近,长刀如灵蛇般刺出。 她嘴角勾起冷笑,吐字间带着森然寒意:“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搅局!” 陈锋瞳孔骤缩,身体后仰刀刃擦着他的喉结划过,在皮肤表面留下一道血痕。 他连续翻滚两圈拉开距离,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血水混着碎牙喷在地面。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斗志:“别得意太早!” 女人缓步逼近:“现在求饶,或许能留个全尸。”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陈锋笑着说道。 “就凭外面一个一级一个二级?” 女人的话音刚落下,墓穴外传来沉闷的轰鸣,狂风如凶猛的巨兽般灌入。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低沉的虎啸,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女人的红裙被狂风掀得猎猎作响,她眉头紧皱,警惕地环顾四周。 而陈锋猛地仰头,大张着嘴巴,贪婪地呼吸着涌入的狂风。 随着风力不断被吸纳,他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鲜红的血肉快速弥合,转眼间只剩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女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瞳孔微微收缩,她猛地握紧长刀,刀尖指向陈锋,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她的声音很快被呼啸的风声吞没,她不得不提高音量,却依然难掩话语中的警惕与不安。 “看来是关的太久了,果然信息封闭就是好啊,还没学会上网吧?这次先不骂白泽了。”风狸看着面前有些惊恐的女人,咧嘴笑道。 随着伤势恢复,风狸周身缠绕起翡翠色的风龙,风龙张牙舞爪,发出阵阵龙吟。 他眼神锐利如鹰,抬手朝着女人一挥,数道巨大的风刃撕裂空气呼啸而出。 风刃边缘泛着幽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女人脸色大变,急忙挥舞长刀抵挡。 强大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女人被气浪震得连连后退。 狂风呼啸中,林洛瞬间化作虎头人身形态,毛发根根如钢针倒竖。他手持狼牙棒,自洞口凌空跃起。 狼牙棒裹挟着破空声,如泰山压顶般朝色魔女当头砸下。 棒身带起的劲风将女人红裙吹得紧贴身体。 女人瞳孔骤缩,被迫放弃追击陈锋,长刀横挡。 陈锋抓住破绽,数百道翡翠色风刃暴雨般倾泻。 风刃边缘泛着冰晶,切割空气发出尖锐哨音,逼得色魔女不断腾挪闪避,红裙被划出数道裂口。 寅将军迎向女人,同时大喝一声:“陈锋,看我这边!” 陈锋心领神会,掌心向下猛地一压,色魔女脚下的空气瞬间扭曲,形成巨大的黑色风旋。 强大的风力将色魔女整个人拖离地面,她的长发与裙摆疯狂倒卷,手中长刀也险些脱手。 而身下的寅将军,已经拿着狼牙棒做出一个全垒打的姿势。 而女人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她猛地横扫长刀,巨大的力量掀起漫天尘土与碎石,形成厚重的灰褐色屏障,瞬间遮蔽了众人视线。 陈锋和风狸高度警惕,风盾重新凝聚在身前,而寅将军则握紧狼牙棒,随时准备应对攻击。 尘雾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声音空灵魅惑:“你很有意思,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色魔女,你的脑袋,给我留着!” 陈锋和寅将军保持着防御姿态,警惕地对峙着四周。 等尘雾散去,面前的色魔女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两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第84章 宋无忌 墓室中硝烟未散,白河从外面冲进来。 “嗯?跑了?” “嗯,直接消失了。”林洛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陈锋蹲下身子,手电筒光束在地面来回扫动,仔细查看每一处角落。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墙角阴影处,那里半埋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牌。 陈锋伸手捡起青铜牌,金属触感,但是却带着一股温热。 白河凑过来,眼神中满是疑惑:“这是什么?村长摸走的那块青铜牌?” 话音未落,寅将军便说道:“这是镇物,一般用来镇压妖怪的,只有部分跟神明挂钩的妖怪会使用,而且是以自身为引!” “自身为引?”白河好奇道。 寅将军凑近细看:“也就是用自己的身子,去化作镇物,来镇压妖怪,时间长了,镇物中的妖怪,力量会慢慢消亡,没有跟神沾边的妖怪,还真用不了这玩意。” 陈锋刚要开口,青铜牌突然泛起猩红火光,火焰如同活物般扭动。 火光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白河下意识后退半步:“这怎么回事?” 火焰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瞬间包裹住陈锋全身。 他瞳孔骤缩,想要松手却发现手指被烫得生疼,根本无法摆脱。 陈锋青筋暴起,声音沙哑:“别过来,这力量有点太强了!” 只是陈锋说话的速度,还是比两人的反应速度慢了一些。 大风和寅将军试图扑灭火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摔在石壁上。 火焰如活物般钻入陈锋经脉,他瞳孔充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烫死你风狸大爷了!” 皮肤在高温下不断灼烧、重生,鲜血浸透衣衫。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火焰在他周身盘旋了片刻后,竟化作流光没入他的胸口。 “停下!快给我停下!”陈锋挥舞着手臂试图驱赶,只是手中的青铜牌怎么都甩不出去。 “滚…… 都给我滚!”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 当火焰凝聚成光球没入胸口时,陈锋的身体猛地弓起,双眼圆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随后重重摔在地上,彻底陷入昏迷,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地面上留下一大片血迹和汗渍。 寅将军冲上前,迅速掏出恢复针剂,强行撬开陈锋牙关灌入:“醒醒!别给我在这倒下!” 针剂灌入之后,见陈锋毫无反应,寅将军大喊道:“人还活着,先送他去医院!”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按理说以风狸的抗击打能力,陈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直接被烧的晕过去。 大风瞬间化作翼展十丈的巨鸟:“启动里世界,直接飞过去!常规道路根本来不及!” 寅将军抱起陈锋跃至巨鸟背上,牢牢抓住大风颈间的羽毛,大声喊道:“走!” 大风发出嘹亮的长鸣,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墓室出口。 片刻后,医院的轮廓在前方显现。 大风精准降落,寅将军抱着陈锋火速冲向急诊室,身后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 陈锋的意识世界一片混沌,灰雾缭绕。 远处闪烁着猩红的火焰,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硫磺气息。 陈锋和风狸浑身焦黑,正不停搓着冒烟的身子,风狸龇牙咧嘴地抱怨:“疼死我了!那青铜牌的火跟淬了毒似的!” 陈锋则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回怼:“你怎么这么不抗揍!连着我一起受苦,有种谁都打不过,但是又谁都可以打一打的感觉。” “诶诶诶,你个小王八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穷奇和禺?围着一个浑身浴火的红发青年,穷奇利爪轻敲地面,发出咔咔响。 禺?眯起眼睛,神情凝重,仔细观察青年。 陈锋凑上前,警惕地盯着青年,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的意识世界里?” 禺?收回目光,神色严肃地说道:“如果没意外的话,好像是宋无忌。” 陈锋眉头紧皱,好奇追问:“宋无忌?没听说过。” 禺?解释道:“五方火精,宋无忌,是一个玩火的强大妖怪,实力可能介于一级和特级之间,算不上特级,但是又比寻常一级强不少。” 众人听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再次聚焦在昏迷的红发青年身上,气氛变得愈发凝重。 “得,又进来一个。”风狸吐槽道。 “话说什么时候能醒?”陈锋好奇道,他在自己的意识海里算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好像醒不过来。 “貌似是太疼了,给你的身体疼宕机了,让脑子先重启一下吧。”穷奇嗤笑道。 ...... 而此时的城市内。清晨的阳光升起。 色魔女一袭酒红色长裙倾泻而下,微卷的发尾垂在腰间,眼角泪痣点缀下,显得十分靓丽。 脖颈间缠绕的黑色蕾丝项圈,与白皙肌肤形成强烈反差。 她漫步在街头,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声。 行人纷纷侧目,男人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女人则露出羡慕或嫉妒的神色。 路过的年轻女孩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裙子肯定是高定的,穿这么贵,指不定是被谁包养的呢?” 而不远处,一名男人穿着休闲装,一边走路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色魔女。 他的脚步渐渐偏移,眼神中满是惊艳与痴迷,甚至忘记了看路。 色魔女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小心杆哦。” 男人一愣,以为是搭讪,心中狂喜,刚要开口,砰的一声,额头结结实实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色魔女轻笑一声,莲步轻移上前,伸出白皙的手将男人扶起,她指尖抚过男人发红的额头:“你没事吧?” 男人只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摇摇头:“没…… 没事。” 男人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好不容易才对上色魔女琥珀色的眼眸:“那个…… 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话一出口,他的耳朵瞬间涨得通红,连脖颈都泛起红晕,眼神中既期待又害怕被拒绝。 色魔女眼尾的泪痣随着笑容轻轻颤动,她歪着头打量男人,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轻点下巴:“现在的人,这么直接呀,我当然是可以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挠了挠后脑勺,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 “叫我江艳吧。” 男人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准备打开添加好友界面,色魔女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让男人心跳陡然加快。 “先吃饭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她轻声呢喃,温热的气息拂过男人耳畔。 两人走进市中心的高档西餐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钢琴师在角落弹奏着舒缓的曲子。 色魔女优雅地坐在真皮座椅上,烛光映得她更加迷人,她轻轻翻看着菜单。 男人紧张地擦了擦手心的汗,主动为色魔女推荐招牌菜品。 色魔女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听从建议,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引得周围用餐的客人频频侧目。 两人点了顶级牛排、法式鹅肝,还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 用餐结束,服务员递上账单,男人瞥见账单上4000元的数字,喉咙不由得紧了紧。 色魔女歪着头,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很贵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男人强装镇定,挤出笑容:“一点都不贵,能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 他掏出信用卡时手指微微发颤,刷卡成功后,手机收到扣款短信,心疼得嘴角抽了抽,但看着色魔女甜美的笑容,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走出餐厅,色魔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了晃说:“可以给你我的联系方式哦,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诶,你可以教我吗?”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样楚楚可怜。 夜叉山四魔女被庄明封印在青铜门后,后来村长撞破了墓穴,拿走了青铜牌,镇物不见了,封印自然是松动了。 几人合力开通一条缝,让自己手底下的小妖出门寻找青铜牌,将自己放出来。 封印解除后,小妖告知四魔女,自己被一名夜不收成员发现了踪迹。 而此时小妖带来的身体只有一具,色魔女提议自己留下来,斩草除根,让其他三名魔女先行离开。 只是一群妖怪没有想到,现在的通信速度这么快,留了跟白留一样,消息早就传到了夜不收。 而色魔女刚被放出来,确实不知道手机怎么用,但是附身新娘的妖怪,倒是将原主的手机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全给她带过来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学,陈锋几人就找上了墓穴。 男人顿时来了精神,忙接过手机。 “先设置指纹解锁,把手指放在这里。”他手把手教色魔女录入指纹,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男人只觉心跳加速。 这年代还有人不会用手机,一定是想借机跟我拉近关系! 接着,他帮色魔女打开社交软件,输入自己的账号添加好友,看着好友申请通过,脸上乐开了花。 夜色渐深,色魔女拢了拢裙摆,对男人甜甜一笑:“今天谢谢你啦,我先回去咯。” 她转身时,红裙在路灯下摇曳生姿,男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满心期待着下次的相遇。 随后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机,默默地点开置顶的宝贝两个字。 默默地发出一条消息:“分手吧,我感觉我找到真爱了。” ....... 霓虹闪烁的都市街头,色魔女顺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停在一家名为暗潮的夜店门前。 推开厚重的金属门,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彩色激光在烟雾中交织。 色魔女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穿过舞池,周围投来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却无人敢上前搭讪。 她能感受到三道熟悉的气息从二楼卡座传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二楼VIP卡座内,紫色的灯光笼罩着三个身影。 天魔女穿着黑色皮衣,指间夹着香烟,烟圈在她冷峻的脸庞前袅袅升起。 运魔女身着银色亮片短裙,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手中的香槟杯轻轻摇晃。 地魔女一袭墨绿色长裙,饶有兴趣看着下方舞动的人群。 天魔女率先抬眼,目光扫过色魔女挑眉问道:“回来了?” 运魔女跟着轻笑一声:“那个夜不收的人解决了没?” 色魔女优雅地坐下,从冰桶中取出一瓶香槟,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没有哦。” 地魔女立刻调侃:“你不会看人长得帅给人放了吧。” 色魔女用指尖抹去嘴角的酒渍,笑容愈发魅惑:“帅是挺帅的啦,不过他很有意思哦。” 天魔女掐灭香烟,坐直身子:“多有意思?” 色魔女凑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兴奋:“杀不死,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他。” 卡座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另外三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运魔女手中的香槟杯放在桌上:“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地魔女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能在你手里逃生,还拥有不死之身,他到底什么来历?” 色魔女靠在沙发上,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实力倒不是很强,只是杀不死这件事,有点难处理,不过这才有趣不是吗?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惊喜。” 随后色魔女慵懒地趴在紫色灯光笼罩的栏杆上,红裙顺着栏杆垂下,舞池里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与闪烁的激光,映衬着她脸上复杂的神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现在好像没以前好混诶。” 这句话打破了卡座内短暂的沉默,其余三位魔女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天魔女弹了弹烟灰,声音低沉:“想当年我们刚降临人间,华夏大地战火纷飞,人心惶惶,随便动点手段就能搅得满城风雨。 谁能想到短短几十年,人间变化如此之大。 科技发达了,人的警惕性也高了。以前勾引人只需要一点魅惑之术,现在他们对着机器的时间比看人还多,连下手的机会都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