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怒怼李世民:这太子我不当了》 第52章 殿下这是把咱们当死士养啊! 李承乾有些傻眼。 他没想到只是许诺读书识字这么简单的事,对于这些匠人来说,杀伤力却这么大! “起来,快都起来!只要你们做好本宫交代事,这些赏赐又算得了什么?” 李承乾话音未落,就见杨双梁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泪光: “殿下宅心仁厚,我等工匠何德何能,得殿下如此看重。 从今往后,殿下但有所需,我等必倾尽全力,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李承乾闻言笑了笑:“可不要如此小看你们自己啊! 少了你们这些匠人,本宫什么事都做不成呦!” 众人闻言更加感动! 殿下给这么多赏赐,就算是要造反,他们也当誓死追随!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于是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 “愿为殿下效死命!” 李承乾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就算想表达要认真做事来报答他,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想不通的李承乾迟疑开口:“那倒也不必如此,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 听到此言,众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全场动作整齐划一! 李承乾见状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选择了尊重。 “你们在这稍等一会儿,本宫去画几张图纸,你们看看谁能做得出来...” 说罢,他问侍卫要了块木炭,急匆匆的跑进了书房。 待他走后,一众工匠这才窃窃私语了起来... “殿下给这么多...该不会是想让咱们打造兵器盔甲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多嘴!不该问的别问!殿下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就是了!” “就是!你也知道殿下给了这么多!掉颗脑袋怎么了?不就是条烂命吗?能给家里换来这么多,值了!” 杨双梁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错!殿下给钱给房又给地,还答应给咱屋头的娃读书识字,这不就是把咱们当死士养吗? 我劝你们心里都有点数,想当死士你也得有那个资格! 这年头,像殿下这样对咱们工匠如此看重的可再也没别人了! 这是机会,咱们得把握住!”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 书房内,李承乾正全神贯注的在宣纸上绘制图纸! 身为理工博士,绘制设计图纸是最起码的基本功! 所以此刻他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也幸亏前世他曾经痴迷于古代各种工艺以及冷兵器和热武器的发展。这才让他完整的画出了曲辕犁的结构... “呼~还好没忘干净!有了这东西,到时候在春耕大典上一定能抢光李世民的风头! 到时候,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不把我赶出长安!” 想到这里,李承乾动力满满! 当即就把马蹄铁和桌椅板凳等其他东西画了出来... 这坐塌和案几他早就受够了! 回头再研究一下卫生纸怎么做,这宣纸对局部地区也太不友好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暗自下定决心,造纸术必须改良!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图纸上的东西全都做出来! 打定主意后,他卷起图纸就要出门。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着黑黢黢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应该先叫他们把铅笔造出来?” 李承乾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便洗了把手后,抱着图纸就走出了房门。 院中,眼尖的杨双梁已经发现了李承乾的身影,连忙提醒道: “殿下出来了!等会殿下说啥咱也别害怕!哪怕是造反咱们也认了!” 众人闻言面色一肃,身子顿时崩的笔直,像极了出征的将士在等待检阅... 李承乾抱着图纸步入院中,目光扫过一众工匠,心中只觉得有些怪异。 这些人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有细想,只见他抽出一张图纸,铺在地上对着人群说道: “咳咳,那个谁,杨...杨双梁!你来看看这东西你能不能做出来?” 杨双梁忐忑上前,说不害怕是假的! 万一太子真的是要打造盔甲准备造反,那他们可就是把脑袋别裤腰上了! 好在随着距离拉进,他看清了图纸上的内容,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就看出了不对。 “这是耕地的犁?怎么看着哪里怪怪的...” 其他工匠闻言也不害怕了,纷纷好奇的凑了上来。 “这辕怎么是弯的?还这么短!” “让我看看?嘶~这犁能用吗?” 李承乾见状笑着解释: “本宫在之前的基础上做了些改动,你们不管那么多,先做出来看看。怎么样,能行吗?” 杨双梁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 “能做!殿下这图画的细致,一眼就能看明白!给我两个时辰就能搞定。” “不着急,待会儿本宫还有事吩咐,你先等一会儿。” 说罢,李承乾又抽出几张图纸,对其余几个木匠说道:“还有这些桌椅板凳,你们看一下,尽快赶制出来!” 几个木匠闻言,连忙拍着胸脯保: “殿下放心,这些东西简单,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李承乾笑了笑:“既如此抓紧时间动手吧。只要做出来,再加五贯赏钱!” 几人闻言更加激动了,拿起图纸就去一边讨论起了从哪下手。 而其余工匠见此情形瞬间坐不住了,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满脸期待的看向李承乾。 “别急,大家都有事做!铁柱,你来看看,这个能不能做。” 说着,李承乾拿起马蹄铁的图纸塞到了铁柱手里。 铁柱接过图纸,快速扫了一眼,随后咧嘴笑道:“不就是个铁片子嘛!简单! 劳烦殿下给草民寻个打铁的地方,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能打出来!” 李承乾闻言挑眉,还好这些东西前日就着人准备好了,不然空有工匠没有施展的场所,什么也做不出来! “张三李四,带他去后院,他要缺人,你们就打打下手!” 张三李四二人领命,带着铁柱就往后院走去。 见几人走远,李承乾又开口问道: “哪位会打铁锅?”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听过陶锅、石锅,就是从没听说过铁锅啊! ………… 第53章 苏勖邀功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瘦高的铁匠,开口道:“殿下,这铁何等金贵,怎会有人拿来打成铁锅呢? 不过若是殿下想要,草民倒是可以试试!” 李承乾愣了愣,这年头还没人开始用铁锅吗? “那你便试试吧!我这有两份图纸,你按我这图纸分别打两口锅来!” 铁匠接过图纸看了两眼,第一份图纸倒是没什么,不过是底子浅了一些,锅口敞开了些,还带个把而已! 只是这第二份图纸就奇怪了! 怎么看着像是个小烟筒外面围了一圈围墙...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只听李承乾说道:“照着图打便是,本宫自有用处!” 铁匠眉头微蹙,目光在两份图纸间徘徊片刻,终是压下心中好奇,点了点头就往李铁柱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李承乾转头看向其他人说道:“你们就先歇着吧,等本宫有了别的想法再叫你们做!” 众人闻言略显失望的点了点头,不过叫他们歇着是不可能的! 殿下给这么好的待遇,谁好意思闲着啊? 于是他们自觉的走到有活做的匠人身边打起了下手。 李承乾见状不由感慨! 原来牛马打工人自古就有啊! 牛马累了都知道歇会儿,打工人累了只会给自己点杯瑞幸,然后接着干... 这时,杨双梁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您不是说还有事要吩咐给我吗?” 李承乾挑了挑眉头,斟酌片刻后描述道:“本宫画图时遇到了个难题,毛笔不好作图,木炭又容易脏手。 有没有一种可能,用木头把木炭包起来,然后这样就做成了一根笔呢?” 杨双梁闻言明显愣了愣,随后微不可察的瞅了一眼李承乾发黑的指尖... “用木头把木炭包起来就成了一支笔?这...草民实在没有这个本事啊! 不过殿下为何不用鹅毛作笔呢?只需将鹅毛尖扎出一个小孔,然后将墨汁灌进去,如此就能书写了!” 李承乾一怔,对啊! 他怎么把鹅毛笔给忘了! 嗯?这个杨双梁怎么知道鹅毛笔?难道他也是穿来的? 想罢,李承乾狐疑的看着他问道: “这办法你怎么想到的?” 杨双梁挠了挠头:“草民曾在西市见过西域商人,他们都是用这种笔写字的...” 李承乾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是西域传来的办法啊! “行,我知道了,那你下去吧,把做出来本宫有重赏,等你好消息!” 杨双梁大喜,拱手告辞后兴冲冲地转身离去。 殿下说有重赏,那赏赐一定了不得!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到赏赐了! 李承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用金钱来调动手下人的积极性,这才是打工人的正确使用方式嘛! …… 武德殿 李泰因为被禁足感到心烦意乱,正躺在塌上享受着宫女的投喂。 这时,却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了苏勖的声音: “魏王殿下,喜事!大喜事啊!” 李泰瞬间直起身子,期待的看向门口。 只见苏勖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一路小跑的进了殿内。 “殿下,幸不辱命,那荒山我卖出去了!卖了五千贯,整整五千贯啊!” 李泰猛地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戏谑:“真卖出去了?还真有傻子买?苏先生快说说,你是怎么把这没人要的荒山卖出去的!” 苏勖捋着胡子高深莫测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老夫不过是凭三寸不烂之舌把这荒山说成了难得的宝山,这才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卖去。” 李泰看向苏勖,一脸怀疑。 就算说的天花乱坠,那荒山也还是荒山,怎么可能有人信呢? 罢了,能卖出去就不错了,还挑什么理? 念及于此,李泰笑眯眯的开口: “苏先生真不愧是名士,本王早就觉得这文学馆内,唯有苏先生是真正的大才啊!” 苏勖连忙摆手,脸上堆满笑容:“不敢不敢,魏王殿下过誉了,老夫不过是略施小计,雕虫小技罢了。 若非殿下英明决策,将这荒山委托于老夫,老夫哪有此等建功立业的机会?” 李泰闻言笑了笑,而后问道:“这五千贯一座荒山,苏先生卖出去多少啊?” 苏勖脸上笑容一僵。 五千贯一座?你可真敢想! “这...殿下误会了,不是五千贯一座荒山,而是总共卖得五千贯...” 李泰眉头一皱,总共五千贯... “也罢!那荒山能卖出去就极为不易,只是不知苏先生卖出去几座啊?” 苏勖缓缓伸出三只手指,一脸得意道:“这三座都是不生草木的荒山,最是没用,五千贯已经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李泰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三座连草木都不生的荒山,换五千贯,的确是值了! “苏先生辛苦,这功劳本王记在心里,等回头本王得了父皇赏赐,定会重重奖赏于你!” 苏勖嘴角抽了抽... 本以为事情办成能落个好处,结果你给我来了一句记在心里?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甘心,于是当即开口:“殿下可知,这荒山是卖给谁了?” 李泰不耐烦的撇了他一眼,我管你卖给谁呢? 见李泰面露不悦,苏勖连忙说道: “魏王殿下有所不知,这荒山老夫是卖到了太子手里! 虽然老夫不知太子要这荒山何用,但五千贯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更何况太子与魏王殿下您常常作对,所以老夫便顺势坑了太子一把!” 听到这话,李泰瞬间来了精神! “你是说太子花了五千贯卖了三座无用的荒山?” 苏勖点头:“不错!青州受灾,太子不为朝廷分忧,反而如此骄奢淫逸! 相比之下,魏王殿下您慷慨解囊,更加彰显殿下仁义啊!” 李泰闻言眼前一亮! 做事情最怕的就是有人对比! 青州受灾他捐钱,而太子却花钱大手大脚,父皇看在眼里,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该有芥蒂了吧? 一念至此,李泰对着苏勖面带笑意道:“苏先生大才!本宫这就带着银钱去见父皇! 这次,多亏先生出谋划策了!” ………… 第54章 李泰的茶言茶语 太极殿内。 李世民正全神贯注的处理政务。 这时却见王德踏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小声道: “陛下,魏王求见...” “不见!”说罢,李世民头也没抬,继续批阅着奏章。 王德见状只好壮着胆子道: “魏王还带着几辆马车停在殿外。” 李世民闻言来了兴致,抬眼看向门外。“让他进来,朕要看看他又闹什么幺蛾子!” 王德领命,随后传魏王进殿。 李泰在门外早就等不及了,听到通传,迫不及待三两步就进了殿内。 刚进门就开始哭诉:“父皇!儿臣想你,恨不得天天见到父皇,你就解了儿臣的禁足吧!” 李世民脸色一黑,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这二儿子怎么如此...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再这样,朕再给你加半年禁足!” 李泰一听,哭声戛然而止。 “父皇息怒!其实儿臣这次来找父皇,主要是因为听说青州受灾,所以为父皇分忧,同时也想尽一份身为皇子的责任! 儿臣带来了五千贯,都在殿外! 虽然不多,但这也是儿臣一份心意,希望父皇能够收下...” 李世民闻言眉头渐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小子,竟还藏着这等心思? 他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哼,倒是有些长进!不过这钱你是从哪来的?” 李泰见状,喜滋滋的开口:“儿臣变卖了一些产业才凑出这五千贯。 不过能为父皇分忧,就是再多的产业,儿臣也都能舍弃!” 听到此言,李世民不由得开怀大笑: “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儿子,孝顺懂事啊! 既然这样,那禁足便解了吧!” “谢父皇!儿臣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想必太子哥哥捐出的银钱更多,儿臣捐这么点不算什么!” 李泰喜出望外,同时还不忘茶言茶语的拉踩一番。 李世民笑了笑,开口说道:“承乾倒是没有捐什么银钱,不过他提的计策倒是帮了朕大忙!” 李泰佯装不解,问道: “可儿臣听说,朝堂上众大臣纷纷慷慨解囊,太子哥哥心系天下,怎么会不捐些银钱为父皇分忧呢?”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皱,提李承乾辩解道:“东宫开销用度紧张,他拿不出银钱也情有可原。” 李泰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道:“可是儿臣听说,太子哥哥花了五千贯买了三座荒山呢! 这没用的荒山都舍得买,怎么不舍得捐出些银钱来呢?” 李世民一愣,随后深深的看了李泰一眼。 话都说到这了,他怎会听不出来他这儿子是给他大哥挖坑呢?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李泰见状不甘心道:“儿臣来的路上见东宫热闹得很! 太子哥哥不会是又招了一批门客,在宫里排忧解闷吧?” 李世民看着李泰,只觉得一阵陌生! 那张曾经纯真无邪的脸庞,如今却布满了算计与心机... 东宫的热闹,只是路过就能见到吗? 李泰是如何知晓东宫的动作?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感到心累,他开口说道:“青雀啊,太子怎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不必事事过问! 银钱留下,你回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没空陪你瞎胡闹!” 李泰愣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抹不甘与困惑。他望着李世民那冰冷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想不通父皇这是怎么了,以前的父皇从来没有这样对他不耐烦过! 一定是太子!是太子夺走了父皇的宠爱!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做些什么来引起父皇注意! 想到这里,李泰压下心中不甘,眼神清澈的看向李世民。 “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把听来的热闹说与父皇解解闷! 父皇不爱听,儿臣就不说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开口道:“其实儿臣今天来见父皇还有另外一件事。”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 见李世民失去了耐心,李泰也不打算卖关子了,直接了当的开口: “儿臣打算再著一本书!这本书汇聚历代农家经典,堪称农学巨著!著成后,可为天下百姓耕作指导!” 李世民闻言有些意外! 青雀又要著书吗?这次还是编撰农学巨著? “不错!这才是吾儿该做的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朕尽量满足你!” 李泰见李世民首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儿臣斗胆,想请父皇为儿臣此书赐名,并亲笔题写序言,以增其光辉!” 李世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案而起:“好!朕就应了你这个请求!待你书成之日,朕不仅要赐名题序,还要昭告天下,让世人皆知我儿之才!” 李泰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谦逊:“儿臣惶恐,此乃儿臣分内之事,怎敢劳烦父皇如此大动干戈?” 李世民摆了摆手,目光深邃:“青雀,你莫要小看了自己,更莫要小看了此书对天下百姓的意义。 朕期待你农学巨著的问世,更期待你为我大唐百姓带来的福祉!” 李泰闻言不由得疑惑,不就是那群贱民土里抛食那点事吗? 值得这般重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只听他道: “儿臣定当谨记父皇教诲,全心全意将这本书编撰出来!”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手去做,有什么困难就跟朕说!” 李泰躬身行礼:“儿臣遵命,定不负父皇厚望。” 说完,他转身向殿门走去。 待其走后,李世民才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朕只希望你做一个才华出众的皇子,而不是做一个治国辅政的储君! 青雀啊!这一点,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良久后,李世民才回过神来。 他走出殿外,抬头看了眼天色。 “青雀说太子又招募了一批门客?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不行,朕得去看看! 免得这小子又闹出什么事来!” 一念至此,李世民瞅准东宫的方向,就快步走了过去。 ………… 第55章 马蹄铁 李承乾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匠人刚做好的躺椅上晒太阳。 这时,就见铁柱拿着一筐铁片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的东西?” 李承乾定睛看去,只见那筐中铁片大小均匀,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正是他要的马蹄铁。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随即对身旁的铁柱说道:“做的不错!本宫决定赏你一头牛!” 铁柱听到太子要赏他一头牛,激动的险些晕过去! 他双手紧紧抓着筐沿,眼眶瞬间湿润,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多……多谢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膝盖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李承乾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笑道:“不必如此,你好好干,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其余工匠见此情形,更加卖力了! 那可是一头牛啊! 李承乾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做了事情就该赏! 不给马儿吃草,马儿怎么会跑呢? 说到马,李承乾决定找一匹马来试试这马蹄铁! “来人啊!去御马监找一匹马来!” 不一刻,侍卫就牵着一匹神骏的战马来到了院中。 李承乾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马背,笑道:“今日便来试试这马蹄铁效果如何!” 说着,他命人将马匹架起,命铁柱亲手为这战马钉上马蹄铁。 铁柱双手颤抖,生怕出了差错,但当他看到太子那信任的目光时,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手法竟渐渐熟练起来。 马蹄铁很快便钉好了,李承乾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那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马蹄落地却再无往日的沉重之声,反而轻快了许多。 李承乾在马背上,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畅快。 他双腿虽有不便,却凭借原身精湛的骑术,紧紧夹住马腹,与战马融为一体。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欢愉,愈发奋勇向前,四蹄翻腾,带起阵阵尘土。 这时,刚走进东宫的李世民,步伐不自觉地放慢,目光被院中奔腾的骏马与马背上英姿勃发的身影紧紧吸引。 自从太子坠马落下腿疾后,就再也没有上过马。 如今再次看到太子纵马,李世民不由得有些出神,眼眶也渐渐变得湿润... 而此时,正架马狂奔的李承乾也注意到了李世民的身影。 这让他心中一愣,疑惑如潮水般涌来,不明白李世民最近怎么老往东宫跑。 突如其来的分神,让他的身体微微一晃,重心瞬间失衡,马背上的他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甩落。 他一只手本能地死死抓住了缰绳,另一只手则慌乱地在空中挥舞,试图寻回平衡。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慌乱,步伐一顿,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嘶鸣。 李世民见状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马鞍边缘,稳住了即将失控的战马。 “高明,不要分心,伏低身子抱紧马身,双腿夹紧马腹!” 李承乾连忙照做。 好在这时,受到惊吓的战马逐渐平静了下来... 李承乾趁机翻身下马,直到这时,周遭一众侍卫和工匠才恍如从梦中惊醒,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围拢过来。 工匠们更是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太子的情况。 惊魂未定的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神色复杂的看向正在安抚战马的李世民。 方才李世民那出于本能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那一刻的李世民,心中或许只有对儿子的关切,危难之际,做不得假! 比起这个,更让李承乾怀疑人生的,就是李世民那非人的力量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上去就按住了一头即将发狂的战马! 这你敢信? 似是感受到了李承乾的眼神,李世民三两步走到他跟前,红着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 见没有受伤,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后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着,拿起马鞭就要抽向李承乾! 李承乾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拔腿就跑! 李世民这次没有废话,几步迈出就抓到了他。 随后手中马鞭就毫不留情的往他屁股上抽去... 逆子!刚刚你在马背上是心高气傲,现在你下来了,我让你生死难料! 李承乾见状惊慌失措,一边挣扎一边求饶:“父皇先别打!这是为何啊?” 李世民没有理会,抄起马鞭狠狠抽了他几下屁股,这才解了气! 随后将马鞭一扔,这才说道: “逆子!怎么不把你摔死!君子不立危墙,你腿不方便骑什么马? 要是真摔出个好歹来,你叫朕如何向你去世多年的母后交代?” 李承乾捂着屁股,任凭李世民呵斥,一脸的生无可恋... 实在是心态崩了,本以为能躲得过去,没成想三两下就被逮住了.... 原来以前李世民是没有动真格的啊! 真想打他,跑都跑不脱... 见李承乾这么久不说话,李世民有点慌了! 是不是刚刚他下手太重,把太子打出毛病了? 还是说太子受了惊吓,再被他一打,吓出癔症了? 念及于此,李世民正欲上前查看。 却见李承乾突然挺直腰板,一脸正色道:“父皇千万别动手,儿臣知错了。” 李世民脸色一黑,他就多余关心! “哼!你就胡闹吧!东宫里是你纵马的地方吗?” 李承乾一脸委屈,眼眶微红,解释道:“儿臣这不是看我大唐缺战马嘛! 战马的来源解决不了,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儿臣听说战马的马蹄受了伤后,就不能再当战马了,觉得挺可惜... 我就想,这人可以穿鞋子,马为什么不可以? 于是便做出了马蹄铁,想看看是否能减轻战马马蹄的损伤。 未曾想,竟惊扰了父皇,更让父皇担忧,实乃儿臣之过。” 李世民闻言一愣,眉头微蹙,疑惑道:“给马穿鞋子?亏你想的出来! 不过这马蹄铁又是什么新奇之物?竟能减轻对战马的损伤? 你可不要糊弄朕!” ………… 第56章 李世民:来都来了 李承乾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解释道: “这马蹄铁乃是儿臣研究了数日,随后命匠人特制,专为保护马蹄而设。 将其钉于马蹄之下,既可减少马蹄与地面的直接摩擦,又能分散马蹄落地时的冲击力,从而减轻战马的损伤。 如此一来,我大唐战马就可以在战场上肆意驰骋,再也不用担心因为损伤了马蹄而失去战马了!” 李世民闻言眼前一亮,追问道: “这马蹄铁真有用吗?” 李承乾指了指一旁的战马:“这战马已经钉上马蹄铁了,父皇一试便知!” 说罢,李承乾引着李世民走向战马,侍卫们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牵来战马。 李世民亲手抚摸过那马蹄铁,触感冰凉而坚实,随后翻身跃上马背。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战马应声而出,蹄声笃笃,却比往常更添了几分稳健。 李世民眉头皱了皱,这样子试不出什么,于是他沉声吩咐道:“去找些石子来铺上,朕要看看这马蹄铁有没有用。” 侍卫们闻言,立刻四散开来,不一会儿,便捧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子匆匆返回。 小心地将石子均匀铺洒在场上。 李世民再次翻身上马,马蹄铁踏过石子路,竟未发出一丝杂乱声响,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突然,战马前蹄高抬,作势欲跃,侍卫们心下一惊,正欲上前。 却见李世民轻笑一声,轻夹马腹,战马竟在空中轻巧转身,稳稳落地,石子四溅,竟未伤其分毫。 四周一片哗然,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这马蹄铁,竟有如此奇效! 他心中暗自思量,此等良物,若能推广至全军,大唐铁骑,必将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想到这里,他翻身下马,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承乾啊,你今天可是给了朕一个惊喜!就是不知这马蹄铁作价几何?锻造工艺复不复杂啊?” 李承乾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几颗钉子和一个铁片!随便找个铁匠都能打出来! 往马蹄上装就更简单了,这马蹄就像咱们人的指甲,直接用钉子钉进去就可以!” 李世民眉头紧皱,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这个马蹄铁没有任何保密的手段? 一旦被周边邻国知道,大唐铁骑的优势就不明显了。 这么一想,这马蹄铁好像也没多大用... 见李世民失望,李承乾瞬间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 “父皇别看这东西简单,但除了咱们大唐,其他番邦蛮夷根本造不出来!” 李世民闻言疑惑万分,开口问道:“这是为何?” 李承乾开口解释:“父皇可别忘了,这马蹄铁是用铁做的! 番邦根本没有冶铁的技术,他们连铁器都要靠从大唐走私! 父皇你觉得,咱们大唐还用担心这马蹄铁被番邦学去吗?” 李世民闻言恍然大悟! 他这才转过弯儿来,自古以来只有中原王朝掌控着冶铁技术,所以说对外战争中,往往都是中原王朝取得胜利! 想到这里,李世民觉得这个马蹄铁可太有用了! “不错!你可算是干了点正事!” 李承乾嘴角一抽,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什么叫可算干了点正事? 这时,只听李世民说道: “朕听说你这东宫挺热闹啊! 刚遣散了突厥人,你就又招了一批门客,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承乾愣了愣,看了眼那批工匠,随后疑惑道: “父皇,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只是招了一批工匠而已。 要是没有这批工匠,怎么会造的出来马蹄铁呢?” 李世民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李泰口中的太子招揽门客,是这批工匠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子花五千贯买荒山这件事还是值得批评! 想罢,李世民开口冷哼道: “哼!这门客的事算你过关,你再给朕解释解释,你花五千贯都干什么了?” 李承乾眼皮一跳,无奈开口: “父皇,你怕不是忘了咱们的精盐生意吧?买矿山不得花钱吗?” 李世民一听精盐生意,眉头微松,却仍带疑虑:“买个毒盐矿山怎么能用得了五千贯?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随后说道:“应该是没有吧,毕竟这几座荒山可都是青雀手下的产业。 我这不是觉得自家人不会坑自家人吗?” 李世民眨了眨眼,合着李泰刚刚送给他的五千贯是从太子这儿拿的呀! “不对,你不是没钱吗?从哪里来的五千贯?” 李承乾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儿臣确实没钱,所以就去找舅舅借了一些...” 李世民嘴角抽搐! 合着弄了半天,这五千贯左手倒右手都是自家人的... “罢了,回头赚了钱,你再从朕的份子里拿半成出来给辅机吧!” 李承乾点了点头,就算李世民不说,他也会给的。 李世民此时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东宫的这些匠人。 “高明啊,你弄这么多匠人来是要做什么? 莫非除了马蹄铁你还弄了其他好东西?不要私藏,拿出来给父皇看看!” 李承乾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我还叫他们做了些桌椅板凳和锅具啥的。 都是些提高生活质量的小物件,不值一提!” 听到这句话,李世民来了兴趣。 “哦?提高生活质量的小物件?有意思,多做一份给朕送去!” 李承乾捂脸,他就知道! 这土匪来东宫就没有好事! 他无奈道:“父皇放心,回头我叫他们给您送一份!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父皇你是要回去用膳还是要留在东宫?” 李世民想了想,他已经很久没和太子一起吃过饭了。 今天干脆就留在东宫,和太子缓和一下关系吧!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 “也罢,朕来都来了,且看看你这东宫的膳食怎么样!” 李承乾呆愣了一下,他就是客气客气,怎么李世民还真就不客气了? ………… 第57章 朕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李承乾嘴角一抽。 他刚刚就多余问那么一嘴! 不过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那只能留李世民在这里吃顿饭了.... 就是不知道,他定制的火锅,铁匠打好了没有... “来人呐,去看看本宫要的锅好了没?” 李承乾话音刚落,侍卫就跑去问话了。 不多时,就见他捧着一口造型奇特的铜锅返回。 李世民愕然间,只见侍卫恭敬呈给了李承乾。 李世民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锅?怎么看着如此不伦不类?” 李承乾见状笑着解释: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觉得现在的锅具太过单一,这就导致了御厨做饭只能填饱肚子,而做不出什么美味。 所以儿臣便让铁匠用铁打了两口锅,这铁锅受热均匀,可以用油来煸炒! 不像之前只能熬煮,食物的滋味自然就丰富了许多!” 李世民一脸懵逼,炒菜嘛,他也吃过! 虽然不是用着铁锅做的,但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另一口奇形怪状的锅是用来干什么的! 好在这时,李承乾适时开口道:“至于这另一口锅嘛,是儿臣专门定制用来涮火锅的锅具!” 李世民疑惑不已,看向李承乾问道:“这个火锅又是什么东西?” 李成乾笑了笑,随后说道: “这个没法解释,但我可以保证绝对美味!等下火锅做好了,父皇就知道了!” 说着,李承乾又叫来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领命,抱着火锅就去忙活了! 李世民好奇中还有几分期待,毕竟最近太子老弄一些新奇的东西出来,这个火锅想必是珍馐美味吧! 不多时,侍卫们抬着刚做好的桌椅板凳放到了院中。 随后端来那奇形怪状的锅放到了桌子上,而后又将各式各样的食材一一摆上桌。 李世民有些不明所以,因为那锅中间的烟筒里放着木炭,外面一圈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蒸腾。 雾气和木炭烟火气夹杂在一起,烟雾缭绕间,仿若人间仙境。 这一幕让他不由啧啧称奇: “这锅好生怪异,朕还是头一回见往锅里添炭的! 还有这胡床,怎的这般高,快赶上朕的龙椅了!” 李承乾闻言一乐,笑着说道:“这火锅就是这般模样,比起那青铜鼎来说轻便不少。 就是可惜黄铜太贵重了,不然用黄铜做火锅效果会更好! 至于这桌椅嘛...这是我特意改良的,比起胡床要舒适不少,父皇你坐上去试试!” 李世民好奇地缓缓坐上那改良后的椅子,只觉得座垫柔软适中,背部靠着椅背,恰到好处的支撑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轻轻晃动了几下,椅腿稳固,没有丝毫摇晃,与硬邦邦的胡床和沉闷的坐塌相比,这椅子的确舒适许多! 体验过椅子后,李世民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满桌的美食上。 他被浓郁的香气引得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下,这火锅的滋味! 这时却听李承乾说道:“父皇莫急,吃这个还得调一份蘸料,不知父皇吃不吃的辣味?” 说着,他轻轻挥手,侍从们立刻捧上几碟精致的调料,有鲜红的茱萸、翠绿的葱花、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料。 李世民望着眼前这些新奇的调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笑道:“这火锅还有这么多讲究?朕倒是都想尝尝。” 李承乾嘴角一抽,随后亲手调制了一份蘸料,还特意多加了不少茱萸。 就是可惜没有辣椒,不然非得让李世民体验一下,什么叫辣完上头辣下头! 待他将调好的蘸料递到李世民面前后,那浓郁的香气夹杂着丝丝辣意,直冲鼻尖,让李世民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鱼肉,就要来一口! 李承乾嘴角一抽,赶紧拦住,随后解释道:“这可不是鱼脍,这火锅的吃法,是要把食材在锅子里面涮过才能吃!” 说着,就亲自夹起一块鱼肉放进锅中,轻轻一晃,鱼肉便泛起了诱人的奶白色。 李承乾熟练地用筷子挑起,在特制的蘸料中轻轻一转,再送入口中,闭眼细品,一脸享受。 李世民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急不可耐,学着他的模样,也将鱼肉投入翻滚的锅中。 片刻后,他夹起鱼肉,蘸料,入口,瞬间,麻辣鲜香四味在口腔中爆炸,让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此等美味,竟前所未有!承乾,你这火锅,真乃绝世佳肴!” 言罢,他再次伸出筷子向锅中探去。 李承乾轻轻拍走了李世民手中的筷子,脸上带着几分不满道: “父皇,您想吃就自己涮嘛,干嘛老跟儿臣抢锅里的?这火锅吃的就是自己动手的成就感! 您看,这鱼肉刚下锅就被您夹走了。” 李世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手中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佯装生气地瞪了李承乾一眼。 见李承乾不为所动,无可奈何的李世民只得自己动手。 从盘中捞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放入锅中涮了涮,又蘸上李承乾调制的特制酱料,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一脸陶醉。 李承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随即从盘中夹起一片毛肚送入了锅中,七上八下后捞出,蘸过小料送入口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世民见状,一脸茫然,忙不迭地问道:“这又是什么新奇美食?朕竟从未见过。”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解释道:“此乃牛肚,乃是牛的胃壁,经过精心处理,口感脆嫩,滋味独特,极是美味。 父皇你不妨试试!” 李世民一脸嫌弃,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能吃。 但架不住李承乾疯狂推荐,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缓缓伸出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毛肚,小心翼翼地放入锅中。 片刻后,他迅速夹起,在蘸料中轻轻一转,随后送入口中。 咀嚼间,那脆嫩的口感让他眼神瞬间一亮! “嘶~想不到此物竟然如此鲜美!” 感受着身下座椅带来的轻松,以及口中的美味,李世民忍不住感慨: 朕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啊! ………… 第58章 太子你可知罪? 辛辣刺激着李世民的味蕾,让他胃口大开,额头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亲自操持着筷子,在琳琅满目的食材间游走,整个人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美食盛宴中,完全忘却了平日的帝王威严。 李承乾见状,也不由得加快了频率。 好不容易吃一顿记忆中的味道,还没等动筷呢,就都快被李世民造完了! 待二人吃饱喝足后,李世民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随后指着李承乾鼻子道: “私杀耕牛可是重罪!你可知错?” 李承乾一呆,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世民.... 放下筷子骂娘,吃饱了骂厨子! 原来你是这种人? “不是...父皇你也吃了啊!” 李世民眉头一挑,得意道: “朕吃了,那又如何?这杀牛有罪,吃牛还有罪吗?” 李承乾也是无语了,他上一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 他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想好了说辞:“父皇先别急着给我定罪! 这牛是摔死的,不信你去问鲁国公! 还有,我提前跟父皇报备一下。这以后东宫的牛,都是鲁国公府上摔死的!”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搐。 鲁国公就活该给你背锅呗? “罢了,以后注意一点,这耕牛关系到农耕,杀一头就少一头! 说是国之根本都不为过! 莫要为了一点口腹之欲,就做出自毁根基的事情!” 李承乾不屑撇嘴,他最烦这种说教了! “父皇所言极是,不过着耕牛既然如此重要,为何不从草原上多抓一些?” 李世民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李承乾,语重心长道: “承乾啊,你身为太子,整日待在宫中,又怎知民间疾苦?你真该去民间走走,看看百姓是如何耕田种地,体会一下他们的辛劳与不易! 将来治国理政,才不会脱离实际,闹出笑话来。” 说罢,他轻叹一声,解释道: “这草原上的牛,桀骜不驯,野性难除,根本不像咱们大唐的耕牛那般温顺听话。 若是强行驯化,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伤人伤己,又怎能当得了耕牛呢?” 李承乾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唐不得擅杀耕牛呢,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只听他开口道:“不就是难以驯化吗?这有何难?只需要往牛鼻子上穿个铁环不就好了?” 李世民疑惑不解,眉头紧锁:“这...给牛鼻子穿个铁环就能驯化了?这是什么道理?” 李承乾得意一笑,解释道: “父皇您有所不知,牛鼻子这个地方,肉质较薄,神经又密集,给它穿个铁环,牛一疼就会听话。 而且还可以通过拉动铁环来控制它的方向,时间一长,它自然就习惯了被指挥,变得温顺听话了!” 李世民闻言神色复杂,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活菩萨他见多了,这活阎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该说不说,这个办法说不准还真有用! 既然耕牛的问题太子能解决,那战马... 想到这里,李世民看向李承乾的目光渐渐变得热切了起来。 “承乾!我大唐不光缺耕牛,更缺战马!你可有办法多搞些战马来?” 李承乾一愣,对李世民更加嫌弃了! 战马这玩意儿,是想搞就能搞出来的吗? “父皇你想多了!咱们大唐又没有合适的养马场,就算弄来战马,你也没地方养啊! 要我说,干脆就把突厥彻底吞并了得了!到时候战马要多少有多少! 像现在这样子,虽然暂时把他们打服了,但在过个几十上百年,他们又会形成战斗力,到时候我大唐又要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 李世民闻言叹了口气,他怎会不知道这一点? 但是突厥那块地方吧,不能种地! 要来有什么用? “唉!那突厥就算是吞并了也没什么用,突厥人和我大唐人形同水火,怕他们闹事还得派遣军队驻守! 更何况,草原上的突厥人一到冬天就缺衣少食,要是吞并了,甚至还需要其他州府的赋税来救济他们! 我大唐财政本就紧张,要是再多了这么一个累赘,那咱大唐还怎么过日子?” 李承乾摇了摇头,心中不由感叹: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这个时候的人根本不会意识到民族融合的重要性! 还有,不能种地就不是好地方了吗? 草原用来放牧不好吗? “父皇,我有一计,可使我大唐不再缺少战马,更能彻底免除草原之患!” 李世民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道: “是何计策?说来听听!”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 “我有上中下三策!下策可让我大唐不缺战马,中策可使突厥亡族灭种! 这上策则能让草原彻底归心,融入大唐,彻底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李世民闻言呼吸急促,这三种结果,不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想不到太子竟然还能分出三策来! 他急切道:“别卖关子,赶紧说!” 见李世民一副猴急的模样,李承乾也不耽搁,脱口而出道: “先说这下策!我大唐之所以缺少战马,是因为自西晋以来,中原地面上就战乱不断! 长久以来,战马自然就紧缺! 相比之下,那草原本就适合马匹繁衍生存,再加上安安稳稳发展了数百年,可想而知,草原上有多少战马! 我这下策便是开放互市,只要我大唐与草原开放互市,用粮食丝绸等货物换取马匹,我想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只要互市不关,战马自然源源不断! 毕竟能吃饱,那个部落会冒着生命危险南下打草谷呢?” 李世民闻言连连摇头,否定道: “那草原的确不缺战马,他们也乐意和我大唐互市。 但这办法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可他们送来的战马,最多十年就不能再上战场了! 想要自己培育也不可能,这些互市来的要么是母马,要么是阉割过的公马。 根本不给大唐培育战马的机会!” 李承乾笑了笑,开口说道:“所以说这只是下策嘛!” ………… 第59章 阎王见了都得给你让座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说说这上中两策!” 李承乾神秘一笑,缓缓开口: “这中策嘛,分为几步走,这第一步便是高价收购兔肉,儿臣称之为经济战与生态战结合! 父皇可以下旨,用丝绸和茶叶甚至是儿臣刚制的精盐来换草原的兔肉和狼皮! 兔子这玩意儿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生! 一胎八个都不是事,最关键的是兔子这一胎还没生下来,下一胎就又怀上了! 而且与牛羊吃表面草叶不同,这兔子刨洞,而且还掘根! 只要让草原上的突厥人尝到甜头,他们就会大量饲养兔子。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草原上遍地都是兔子,这些兔子吃光了草,自然就会挤压牛羊的生存空间! 待时机成熟,父皇可下令停止收兔肉,那时,突厥人便不攻自溃了!” 李世民闻言愣了愣随后开口问道:“你这计策...可是模仿管仲的衡山之谋?这高价收兔肉朕能理解一点,收狼皮用意何在啊?” 李承乾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是也不是!对付游牧民族可不能照搬衡山之谋! 毕竟游牧民族与我不同,他们不依靠耕种,经济体系比较灵活多样,所以光靠经济战还不行! 这就要再加上生态战了!” 说到这里,李承乾卖了个关子,看向李世民饶有深意的问道: “父皇,你能猜到这生态战,是为了什么吗?” 李世民皱眉,冥思苦想后道:“难道是叫草原寸草不生不成?” 李承乾眼前一亮,大为赞叹! “不错不错!父皇这脑子就是好,这么快就想到了!”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别插科打诨,继续说你的!” 李承乾讪讪一笑,随后接着说道: “这游牧民族的经济命脉就是肥沃的水草,所以光靠经济战就想打垮突厥人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这便是我推荐高价收购兔肉和狼皮的原因! 经济上让突厥人依靠兔肉成为经济必需品,在生态上兔子的繁衍又会破坏草原生态环境。 但仅仅依靠兔子还是不够的,所以儿臣才建议父皇高价收购狼皮! 只要突厥人为了狼皮开始大量捕杀浪,失去了这个天敌,无论是兔子还是牛羊马匹,他们的繁衍速度都会大大增加。 长此以往草原上荒漠化就会越来越严重,到了最后这些牛羊甚至没有草可以吃! 没了草就没了牛羊,失去了这些赖以生存的条件,我大唐届时岂不是想怎么拿捏他们就怎么拿捏了吗?” 听完李承乾的话,李世民不由得怔怔出神... 此计好是好,但怎么感觉听上去有点缺德呢?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李承乾继续说道:“其实这还只是大方向上的战略,往更深处去执行,还有许多要注意的事项! 比如和草原互市的时候,要严格禁止铁器和粮食大批量的流入草原! 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突厥人不是傻子,总有聪明人能看穿咱们的意图,所以不得不防! 再有一个,父皇你还可以派遣小股骑兵去焚烧草场,往水源里投毒。 总之有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只要咱们不要脸,办法总比困难多!” 李世民闻言嘴角一抽,随后一言难尽的看向了李承乾。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长歪成了这样。 以前的太子敦厚仁义,怎么如今变得这般恶毒? 就算是阎王见了太子也得让座啊! “此事万万不可!此举有伤天和,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 高价收购这事儿可以,那投毒和烧草场就算了吧...” 李承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咬着牙开口道:“父皇不可有妇人之人呐!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就是烧草场和投毒吗?汉朝时卫青大将军又不是没有做过!” 李世民闻言,嘴角更加抽搐了! 卫青只是烧个草场投个毒,你这直接给人家把后路都断了! 不让你烧草场那是给你积德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目光关切的看向李承乾,开口道:“以后要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就赶紧说! 唉!朕实在是怕你遭报应啊!”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啥意思?怕我遭报应? 这是觉得我这计策丧尽天良了? “不是,父皇你多虑了,比起你杀兄囚父来说,儿臣出这点儿主意算不得什么! 要遭报应,那也得是你先遭啊!” 李世民面色铁青,抽出腰间玉带指着他鼻子喝骂道:“逆子!你再提一次这事儿试试! 朕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朕就不是天策上将!!!” 李承乾见状立马认怂,抓着李世民胳膊讪笑道:“开个玩笑,父皇别动怒嘛!” 李世民忽的一笑,点了点李承乾额头,笑骂道: “你这小子这几天胆子也忒大了些!不过最近你这计策倒是一个比一个高明!” 李承乾咧了咧嘴,继续分析道: “其实这个计策也并不是很完美,这样做虽然会让游牧民族分崩离析,甚至是亡族灭种。 但实际对我大唐来说利益并没有达到最大化! 所以,儿臣还是比较推荐上策!” 李世民闻言不禁有些期待,毕竟这中策的手段都如此高明了,那这上策岂不是堪比鬼神之谋?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这上策是什么?快快说与朕听!” 李承乾并没有急着说上策,而是先分析起了当下的局势。 “父皇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如今我大唐虽然兵强马壮,但内忧外患依旧不可轻视! 先说这内忧,齐王叛乱,青州受灾,再加上世家对百姓的盘剥,种种原因之下,其实我大唐国力还是有些疲惫! 而外患就更不用多说了,东有高句丽,西有西突厥和吐蕃! 说一句群狼环伺都不为过! 我猜父皇最近几年想要对高句丽用兵,如此局势下,强行征伐恐怕对我大唐不利!” 李世民眉头轻蹙,摆手打断道:“东征高句丽势在必得,你不必劝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 第60章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李承乾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父皇误会了,儿臣并不是想要劝阻父皇,相反,我对攻打高句丽一事,甚是支持! 我一直信奉着一句话: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就在我大唐弓弩射程的范围之内!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仗,咱们这时候打了,子孙后代就不用担心外敌了!” 听到此番言论,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细细品味着这两句话,越品越觉得发人深省!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就在我大唐弓弩射程的范围之内...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嘶~妙啊! 想不到承乾你竟然有如此见解! 不愧是朕的太子,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儿子! 哈哈哈哈!” 李承乾嘴角一抽,随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不就是两句话吗?至于激动成这样... “咳咳,言归正传!父皇想要攻打高句丽,那么就一定要做好西突厥或是吐蕃对大唐用兵的准备! 我这上策里其中一环就能够牵制住这两头恶狼!” 李世民闻言迫不及待的追问: “快说来听听!要是有用,朕一定重赏与你!”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儿,这大饼他早就吃够了! “我这上策,往小了说能让西突厥和吐蕃自顾无暇! 往大了说,那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彻底收服! 这么好的计策,父皇要是不给点儿实质性的奖励,儿臣宁愿烂在肚子里!” 李世民嘴角一抽,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他还能给些什么赏赐... “承乾啊,你就别闹了,辞去太子之位你就别想了!其他的朕一时半会儿也给不了你...” 李承乾想了想,搓着手说道:“其实吧,我想要的也不多,父皇不是又给了儿臣五千人吗? 这粮饷东宫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父皇你看...” 李世民捂着额头无奈叹息: “国库空虚啊!这事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朕绝不可能拿国库的钱来养你的私兵!” 李承乾一愣,瞬间急了! “不对啊父皇!东宫六率怎么说也是隶属于大唐军队的编制,怎么就成我的私兵了呢?” 李世民撇了眼李承乾,饶有深意的开口道:“大唐府兵国库出钱,太子私军太子出钱,你自己掂量吧!” 李承乾闻言面色一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自己出钱养这支军队也不是不能接受? 见其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李世民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小样,就你那两下还能斗得过我? 这下不用赏赐了吧?又省了一笔! 我李世民真是个天才! 这般想着,李世民险些笑出声来,急忙调整好面部表情,一本正经的开口: “好了,现在说说你那上策是什么吧!” 李承乾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斟酌片刻后一脸严肃的开口: “我这上策,就是团结人民,利用群众的力量,来打倒阶级敌人!” 李世民闻言满头问号! 团结人民?阶级敌人?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只听李承乾解释道:“不论是吐蕃还是西突厥,亦或是被我大唐打垮的东突厥!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奴隶社会! 咱们大唐完全可以打着解放奴隶的口号,和那些长期被贵族压迫的奴隶们里应外合,将吐蕃和突厥一举击溃!” 说到这里,李承乾一楞,随后面色古怪的盯上了李世民。 李世民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李承乾。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朕总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而且...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你想造反吗?” 李承乾嘴角一抽,刚刚他居然想打土豪分田地了! 差点忘了,如今他也是土豪地主... “父皇你看错了!儿臣只是想说,对付突厥和吐蕃,只需要分化瓦解他们即可!”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皱,随即问道: “这...如何分化瓦解呢?” 李承乾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简单,无论是人与人还是国与国,永远都离不开利益二字。 只要利益分配不均,稍加挑拨,再牢靠的关系也会分崩离析!” 李世民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但还是想不通该用什么方法瓦解分化... 这时只听李承乾接着开口: “就拿西突厥来说吧,我大唐可以暗中扶持草原上的小部落,使之与大部落相争。 甚至可以让东突厥的那些个部落去西突厥打草谷,兵器粮草咱们大唐出! 要是西突厥对他们动兵,咱们大唐就出兵相助! 这样一来,草原部落人人自危,到时候他们互相提防,短时间内他们自然就无法对我大唐构成威胁了!” 李世民闻言连连点头,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如此甚好!只是你不是说你这上策可以让草原各部彻底归心吗?” 李承乾笑了笑,开口道: “父皇别急,这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需要结合经济战和生态战了!” 李世民眉头一挑,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于是便说道:“可是抬高兔肉和狼皮的价格,让他们因为其中利益自相残杀?” 李承乾摇了摇头,神秘莫测道:“是也不是!” 这让李世民更加疑惑了,他想不明白这经济战和生态战究竟还有何妙用! 李承乾轻抿一口茶水,笑着解释: “我大唐高价收购兔肉和狼皮,那些草原上的贵族必定会为了利益,剥削手下牧民和奴隶! 而牧民却因为忙着抓兔子和狼而耽搁了囤积牧草,冬天一到,这牛羊就没得吃了。 再加上先前说的,兔子泛滥成灾,如蝗虫一般啃食草原上的嫩草,不断压榨着牛羊的生存空间。 长此以往,牧民和奴隶得不到实惠,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牛羊。 试想一下,这些牧民和奴隶会不会对贵族心生怨恨? 到时候只需要稍加挑拨,这些牧民和奴隶将会成为挥向草原贵族的一把利刃!” 李世民闻言瞳孔一缩。 如此计策杀人于无形,实在是太过狠辣! 好在这种计策不是用在大唐身上,不然就有够他头疼的了! ………… 第61章 皇位狗都不坐 看着李世民一脸震惊的模样,李承乾不由得想笑。 时代的局限性,让这位千古一帝看不清楚未来的方向。 如果让他知道两千年后,让中原王朝头痛的游牧民族只能载歌载舞,他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李承乾有些遗憾... 可惜他现在不能把火药造出来,不然对付游牧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众生平等器! 所谓马克沁下众生平等! 这一点,从当年波兰骑兵在德意志的钢铁洪流下有多么无力就能看得出来! 一念至此,李承乾轻叹一声,随后开口道:“以上两步,足以让他们瓦解分化了,接下来大唐需要做的就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那些大部落,收编其战马与勇士。 这样一来,既可削弱草原实力,又能获得大量战马。 至于那些小部落,自然会对大唐感恩戴德,成为大唐的盟友。 那时候,父皇可以尝试劝课农桑! 亦或者将我大唐百姓迁移到草原上,与其交融,在草原上种地,建城,繁衍生息! 不出三代,那草原就彻底成为了我大唐的一部分!” 李世民闻言不由得感慨: “此计甚妙啊!只可惜朕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不过承乾你可以看到!”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如果没记错的话,李世民应该是病逝于贞观二十三年。 恐怕他如此年轻就早逝,和他早年间征战脱不开关系! 别看李世民好像没受过伤一样,实际上那只是他没有受过致命伤! 早期连年征战,李世民每次冲锋陷阵都是身先士卒,那一身的伤疤恐怕已经数不清了。 不然一个身体健康,从来没有过疾病的帝王,养尊处优之下怎么会年仅五十三岁就早逝呢? 想到这里,李承乾没有来有些烦心,这个父皇好像还可以,如果他死的不那么早的话,现在的生活好像还不错? 只可惜李世民一死,恐怕那些弟弟就要该跟他争皇位了... 要是李世民不再勤于政务,多注意休息的话,会不会能多活几年呢? 一念至此,李承乾忽然抬头看向李世民。 “父皇,你想不想休息一下?” 李世民一愣,看着李承乾的目光变得诡异... 坏了,难道太子这是想造反了吗? 也罢!反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况且现在太子也的确像个明君的样子,再有他从旁帮衬着,他退居幕后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李世民开口道: “这...你要是想当皇帝,也不是不行,不过朕退位后不想住在大安宫,你就把朕安置在太极殿就好...” 李承乾莫名其妙的撇了他一眼。 随后不屑一顾的说道:“父皇,你误会了。就这皇位狗都不坐!我只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处理政务轻松一些而已!” 李世民嘴角一抽,自己的皇位被嫌弃了。 还是被自己的太子给嫌弃了... 这让一个老父亲很是伤心! “承乾啊!你怎么就能对皇位没兴趣了呢?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啊!”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的太子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想拥有并享受权力,而不是被权力所绑架。 “父皇你多虑了,我只想节制天下兵马,到时候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政务我是懒得处理,权力我是一定要享受!” 说罢,李承乾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 李世民扯了扯嘴角,要不是他得为玄武门之变带来的臭名声洗地,谁不想当甩手掌柜啊? “承乾,你瞅瞅你那几个弟弟!你说除了你,朕日后把皇位交给谁朕才能放心?” 李承乾眉头一挑,一脸的无所谓:“你爱传给谁传谁,反正我只想节制天下兵马! 实在不行你考虑再生一个呢?” 李世民闻言瞬间红温,咬着牙开口:“逆子!朕都这把年纪了,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有,这皇储只能从你们哥仨里选!不然你以为朕头疼什么?” 李承乾撇了撇嘴,这一点上李世民确实没的挑! 长孙皇后去世那么多年,李世民都没有另立皇后,太子人选也只能在李承乾、李泰和李治三兄弟里挑... 说来也是难为李世民了... 毕竟原身造反后,李泰也跟着造反,皇储就剩下了一个小李治... 这小李治命短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还睡他爹老婆! 睡他爹老婆就算了,居然还能给了他老婆三造大汉的机会... 这波操作也是没谁了! 不是李承乾看不上李治,实在是小李治的操作太离谱了! 见过子承父业,也听说过兄终弟及,就是没遇上过死了老公自己坐皇位的! 咋滴?第一顺位继承人啊? 更别说这位女帝在任期间的骚操作,硬生生把一个庞大的帝国折腾的半死不活! 要不是后来的千古半帝争气,估摸着大唐也就离亡国不远了... 一念至此,李承乾不禁打了个哆嗦! 思来想去,这皇位给谁都不能给小李治! “咳咳,父皇不必忧心,咱们老李家还是挺长寿的! 你瞅瞅祖父,古稀之年才驾鹤西去,所以说啊,父皇你且能活呢! 不用着急传皇位!” 听到这话,李世民好悬没被气死! “你个逆子!没大没小!这话能说吗?还且能活?我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李承乾缩了缩脖子,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要是再不注意身体,别说且能活了,估计再过几年我都能吃席了!” “吃席?” 李世民有些疑惑,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没了,主家摆宴谢客可不就是吃席嘛! “逆子!你敢咒我!看朕今天打不死你!” 李承乾嘴角一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懂呢? “父皇息怒,儿臣的本意是想叫你注意身体,不可劳累啊!” 李世民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哼!说的简单,这么多政务谁来帮朕处理?你吗?” 李承乾连连摇头:“得,您当我没说!” 哪知李世民却眼冒精光。 “就你了!身为太子就该处理政务,为朕分忧这是你分内的事!” ………… 第62章 让我处理政务比杀了我都难受啊 “啥?父皇你不要开玩笑!你让我处理政务,这比杀了我都难受啊!” 李承乾苦苦哀求,但李世民不为所动! “那不行!这是你身为太子应该做的事!朕看你最近太清闲了,正好辅机请奏让你来主持春耕大典。 这事就交给你吧!” 李承乾闻言一愣,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感情是主持春耕大典啊! 这事儿正合他的心意! 反正只要不是批阅奏章,干啥都行! 毕竟那奏章十个面有九个是歌功颂德拍马屁! 剩下那一个,你得在字堆儿里找正事儿... 最离谱的是还得句句有回应,不然人家就该以为是皇帝不喜他了... 谁说做皇帝好啊?做皇帝可太累了! 念及于此,李承乾忙不迭的点头。 “儿臣定当尽心竭力!” 李世民眉头一挑,这是以为主持春耕大典很简单咯? “先别急着高兴,回头你先去礼部,和许敬宗拟个章程出来给朕过目!” 李承乾脸上笑容一僵... 听起来好复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李世民见状轻笑一声,光看脸色就知道李承乾在想什么。 于是他起身说道: “这事儿交给你办,朕放心。尽快拟个章程出来! 朕还有不少奏章要批阅,就不再你就东宫待了,我看你瞅朕也挺心烦! 对了,把你这里的新奇玩意儿都给送到太极宫! 多做一点,朕好拿来赏赐!” 说罢,李世民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只留下李承乾一人在风中凌乱...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自我安慰道: “还有大半个月呢,不急不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刚刚都没吃饱,来人呐,再给我上盘儿豆腐!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 却说李世民回到太极殿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批阅奏折。 反倒是乐呵呵的,坐在龙椅上发呆。 王德哪见过这场面? 只当是陛下出去了一趟失心疯了,急忙自作主张的跑去通传太医。 刚出大殿,就撞见了前来觐见房玄龄。 “王公公火急火燎的,这是去做甚?” 王德看到房玄龄就像看到了救星,忙不迭的开口道: “哎呦!您来的可正好,您快去看看陛下吧! 自陛下从东宫回来就一直笑着发呆,怕是被太子气坏了! 我这正想着去太医院传太医来给陛下看看!” 房玄龄一头雾水,摆手示意: “不急着找太医,我先看看陛下!” 说着他就迈步走进了殿内。 李世民见房玄龄进来,当即就收敛了笑容。 “咳咳,你来的正好!朕刚刚想到了使突厥彻底归心的办法,你来给朕参详参详!” 说罢,也不管房玄龄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将他在东宫那里听来的上中下三策说给了房玄龄听。 房玄龄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忍不住抚掌大笑道:“此计真乃神来之笔! 若依此计行事,突厥定能心悦诚服,归顺大唐!” 李世民闻言乐开了花儿,挑眉问道: “哦?就连朕的房谋都觉得此计可行?看来朕这计策的确甚好哇!” 房玄龄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这计策应当不是陛下想出来的吧? 如果臣没有猜错,能想出如此计策的恐怕只有太子殿下了!”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随口捂着脸问道:“这...玄龄啊,你是怎么猜到的?” 房玄龄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臣听王公公说,陛下刚从东宫回来,在结合太子先前提出的以工代赈... 所以臣便斗胆猜测,此计也是出自太子殿下!” 李世民嘴角一抽,难道朕就不配想出如此计策吗? 不过无所谓,太子想出来的就等于是他想出来的!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脸上再次布满了笑容。 “玄龄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的辅佐太子!太子能有这般出息,朕心甚慰啊!” 房玄龄点了点头,看太子最近的表现,的确是亘古未有的明君之相! 只是... “启禀陛下,太子今年二十有四,膝下却无一皇储,于国不稳呐! 所以...臣请奏陛下,为太子选妃,再添一侧室!” 李世民闻言有些犹豫。 “现在的太子妃并无过错,再给太子纳一房会不会不太好啊?” 房玄龄摇了摇头,郑重开口: “陛下此言差矣,太子膝下无子,于国家而言国本不稳,恐生祸端! 此乃国事而非家事!” 听到这句话,李世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太子今年都二十四岁了,还没有一儿半女,该不会太子有隐疾吧? 一念至此,李世民当即说道: “这件事...回头朕亲自问问太子的意思吧!” 房玄龄也没在纠结,这种事他提一下就好。 陛下心中自然会有计较的。 随后,只见他面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李世民见房玄龄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忍不住好奇问道: “玄龄,你这是怎么了?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和朕说?” “唉!” 房玄龄长叹一声,声音略带有疲惫。 “臣也不瞒着陛下了,说起来这也算是家丑,老臣实在是脸上无光...” 李世民眉头一皱,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怎么看这意思,房玄龄是想和他诉苦啊! 果然,只听房玄龄开口道: “前日犬子与郧国公家的世子发生了些许口角,大打出手,不慎将其重伤...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私下里说和就好,可郧国公非要臣赔付五百贯,陛下您是知道臣的... 这五百贯,臣掏光了家底也拿不出来啊!” 李世民眉头一皱,郧国公张亮收了五百养子,但也没听说哪一个被立为世子了啊? 更何况,张亮那五百养子个个都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就房玄龄那俩儿子,哪一个也不像是能把人打成重伤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世民疑惑问道: “这事怎么不上报府衙?就算是国公之子,当街斗殴按唐律也该下狱啊!” ………… 第63章 奇耻大辱 房玄龄苦笑不已:“臣也这么想,可郧国公说,他那世子并未当街斗殴,而是受犬子所邀去臣府上做客,这才被犬子所伤,此乃私斗,府衙不便插手。 臣这才无奈,只能来求陛下做主。” 李世民闻言沉声道:“玄龄放心,此事朕自有主张。 不过,你回去后也要好好管教子女,莫要再惹出这等事端。” 说到这里,李世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动手的是哪一个?” 房玄龄嘴角一抽,默默的伸起了两根手指... 李世民见状就明白了。 动手的是房遗爱,也是他女儿高阳公主的驸马! 怪不得说是家丑呢,还找上他来了... “胡闹!太不像话了!身为驸马,居然做出这等事来! 行了,不就是五百贯吗?过几天你找太子要去! 就说是朕允的!” 听到这话,轮到房玄龄懵逼了... 他来找李世民,原因很简单! 我这个当老父亲的拿不出钱,你这当岳父的皇帝陛下还拿不出来吗? 结果你给我来句找太子要? 咋滴? 现在你们老李家流行儿子管钱了? 李世民见其发愣,拍了拍脑袋后开口解释道:“朕也穷啊! 这不,太子弄了个精盐生意,朕也有两成分子,估摸着能分不少钱! 所以朕才叫你去找太子要!” 房玄龄一呆,随后满脸心痛的看向李世民,那眼神好像李世民辜负了他一般... “陛下!老臣家里穷啊!有赚钱的生意,你怎么不想着老臣? 难道你我君臣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份上了吗?” 李世民无奈扶额,挥了挥手:“玄龄啊玄龄,朕都得指望太子赚钱,这事儿你得找太子,跟我说没用。 青州受灾,朕从内库里拿出来那么多钱!现在就指望太子那精盐生意呢! 不然,朕还得继续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房玄龄心中暗自记下,看来陛下不反对,甚至是支持朝中重臣和太子接触啊! 这样的话,太子将来继承皇位的可行性还得往上提一提! 这时,李世民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语重心长:“玄龄啊,你那长子房遗直,才学兼备,为人稳重。 身为太子洗马,平日里得多帮衬着点儿太子。朕知道,他心中有大志,也有治国的才能,可不能总藏着掖着! 太子现在缺人啊,身边没有几个能倚仗的贤才,你看,他现在都和城阳公主的驸马走得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得让遗直多往东宫走走,与太子多些亲近,为他分忧解难,这不仅是为太子,也是为咱们大唐的将来啊。” 房玄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思! 这是要给太子培植党羽了,同时也是给房家的一个恩典。 将来太子继位了,有房遗直在太子身边,他们房家也不会没落。 想通这一点后,房玄龄躬身道:“陛下圣明,臣定当嘱咐遗直,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李世民满意点头,随后又提醒道: “朕让太子主持春耕大典,这是国家大事,关乎民生根本。 想必太子此时正缺人手,你回去后,让遗直那小子即刻去东宫,给太子帮帮忙吧!” 房玄龄大喜,连忙躬身道: “谢陛下恩典!” 李世民摆了摆手。 “去吧,张亮那边朕会说和,要是他不松口,你再去太子哪里支个五百贯... 回去以后,好好管教你那次子!” 房玄龄连连告罪,下定决心回去后好好教育一下房遗爱! 待其走后,李世民唤来王德。 “你去郧国公府上,传朕口谕,得饶人处且饶人! 另外再给朕好好查查张亮,朕要知道他最近的所有举动!还有他那五百个养子,都给朕查清楚!” 王德不敢多言,领命而去... …… 房玄龄回到府上,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管家关门! 随后不顾旁人劝阻,抄起门栓就将房遗爱打了个屁股开花! 房遗爱趴在地上,连连喊冤,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爹啊,孩儿真的没想闹大啊!是那郧国公世子先挑衅的!” 房玄龄手持门栓,眼神复杂,每一棍落下都似重锤砸在自己心上,但他仍强忍着心疼,脸色铁青道: “这顿打你不挨,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那郧国公交代?我房家百年清誉,险些毁在你手上!” 说着,又一棍落下,房遗爱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躲,只能呜呜咽咽地挨着,院子里回荡着他求饶的哭喊声,一旁的下人们看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 “父亲,住手!” 房遗直的话音未落,便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房玄龄手中的门栓。 房玄龄喘着粗气,双眼圆睁,看着房遗直,似乎还想继续。 房遗直紧紧握住门栓,目光坚定地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父亲!差不多算了,不能再打了!这件事遗爱他没错,是那郧国公世子挑衅在先,遗爱只是反击罢了。 我们房家历来以理服人,不能仅凭一时之气,便失了分寸。” 房玄龄气的一把扔掉了门栓,看着房遗爱恨铁不成钢道:“你总是说那郧国公世子挑衅在先,他又是如何挑衅?你不说,为父如何为你做主?” 房遗爱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泪水,硬是一个字也不说,房玄龄见状心中不忍。 但这件事不弄清楚,总归是不占理,就算陛下从中说和也无济于事! “唉!你可知那郧国公开口就是五百贯!五百贯啊! 为父已经找陛下求情了,陛下愿意拿五百贯来给咱填这个窟窿! 皇恩浩荡,如此恩典,你叫为父何以自处?” 房遗直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五百贯!这郧国公未免太过嚣张!我房家岂是任人宰割之辈!” 房遗爱趴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屈辱与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将这份耻辱刻入骨髓... ………… 第64章 为父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房遗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沉声道:“父亲,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遗爱受辱,我房家颜面无存!” 房玄龄无奈道:“你能如何?这逆子又不说他因何动手!” 说罢,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尽是疲惫... 房遗爱默然无语,不是他不想说,而且这件事说出来,比现在这个局面更加的屈辱! 房遗直见状也是叹了口气,其中原因他其实也知道一二,但事关公主... 此事难道只能忍气吞声了吗? 这时,只听房玄龄说道: “罢了,此事就此揭过,有陛下说和,应当不会闹的太难看! 遗直,陛下有命,太子主持春耕大典,令你从旁协助。这机会你可得把握住!” 房遗直不禁疑惑,本来他身为太子洗马,却不得重用,房玄龄也曾嘱咐他远离太子! 怎么如今却让他协助太子主持春耕大典?还要把握机会? 他目光转向父亲,只见房玄龄神色复杂,似有深意... “这...可是朝中有所变动?” 房玄龄并没有回答,反而向其问了个问题:“你觉得当今太子如何?” 房遗直一愣,太子如何? 要说以前的太子,敦厚仁义! 可后来就变得暴虐,难当大任! 不过,听说太子最近在朝堂上一鸣惊人,再介合陛下的旨意和父亲的话... 难道说,太子藏拙,现如今不再掩藏锋芒了? 想到此处,房遗直不禁微微皱眉,低声答道:“太子殿下睿智英明,实乃国之栋梁。” 房玄龄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对房遗直的回答颇为满意。 “以后你就好生辅佐太子殿下,为父也老了,陛下年纪也不小,这大唐终究是要交给你们的...” 房遗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此说来,太子将来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那他可得抱紧太子这条大腿,搏一个从龙之功! 或许...还能替遗爱报仇,为房家找回面子... 想到这里,房遗直又有些犯愁! 他和太子不熟啊! 因为房玄龄的叮嘱,他一直都对太子敬而远之! 如今奉陛下之命,协助太子... 就算是事情办好了,恐怕也得不到太子重用! 念及于此,他抬头看向房玄龄。 “父亲,儿臣若是想得到太子殿下重用需要怎么做?还请父亲赐教!” 房玄龄轻笑一声,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太子身边,太子便自然会重用你! 因为为父还活着!” 房遗直闻言豁然开朗,仿佛拨云见日,心头的迷雾一扫而空。 他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地望着父亲房玄龄,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是啊!自己的顾虑都是多余的。 只要紧跟太子,凭借房家的背景和自己的能力,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就连杜荷那个草包都能被太子倚重,那么以他的能力,还怕成为不了太子心腹吗? 想到此处,他不禁挺直了腰杆,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而房遗爱就不开心了,他还趴着呢! “咳咳,父亲,大哥,要不你们先看看我?我好像有点死了...” 说完,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听到房遗爱说话,二人这才想起他还趴在地上... 见其晕过去,房遗直慌乱道: “嘶~父亲,快传郎中啊!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房玄龄嘴角一抽:“不狠不行,不狠点他不长记性!就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抗打!” “别说那么多了,快叫郎中啊!” “对对对,来人,快去请郎中来!” …… 郧国公府。 张亮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儿子,不禁老泪纵横。 虽说是养子,但这么多年相处的感情却不比亲生父子差! 五百个养子就属这个儿子最让他看中! 想他张亮出身瓦岗,沙场征战百余回,好不容易挣来一个国公的爵位,奈何膝下无子,没人继承。 于是他收了五百个养子,可惜这五百人要么是莽夫,要么是被富贵迷了眼的纨绔! 只有现在躺在床上这个,饱读诗书,文武双全。是继承他国公位置的最佳人选! 可是现在,居然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景逸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房遗爱再怎么说也是驸马,你跟他起争执干什么? 他又为何把你打成这样?你放心,为父一定为你讨一个公道!” 张景逸颤抖着伸起手,却因为使不上力,只能无奈放下。 张亮见状抓住他的手,附耳到他嘴边,急切问道: “我儿,你想说什么,为父听着呢!” 张景逸艰难开口道:“房遗爱...他嘲笑父亲没卵,生不出孩子,我气不过,和他吵了几句,没想到他却突然发难!” 张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岂有此理!即便他是驸马,即便他老子是房玄龄,他也不能如此欺凌于我儿! 我张亮在朝堂上也有几分薄面,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放心,我已经放出话去,此事没有五百贯解决不了,我让他房家倾家荡产! 为父还要那房遗爱亲自上门给你赔礼道歉!” 张景逸目光躲闪,心虚道: “父亲不必如此,赔礼道歉就可以了。没必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您与那房玄龄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了孩儿撕破脸。 更何况,那房玄龄还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 得罪他们,不值当啊!” 张亮闻言感动不已,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干儿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在为他着想! 想到这里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儿放心,为父一定替你讨个公道!这顿打咱不能白挨!” 听到这话,张景逸更加心虚了,挣扎着起身想要开口阻止。 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父子二人循声看去,只见太监王德带着几盒补品,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门。 张亮见状连忙起身相迎。 “王公公,您这是?” 王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口却让张亮险些忍不住翻脸。 “陛下口谕,郧国公此事就此作罢吧!” ………… 第65章 容本宫缓两天 “陛下口谕,得饶人处且饶人,郧国公此事就此作罢吧!” 张亮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只能强颜欢笑道:“王公公,这房遗爱欺人太甚,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德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郧国公,陛下说了,此事不过是小孩子打闹,何须劳师动众?您若是不依不饶,恐怕会伤了和气。” 说罢,王德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道:“哦对了,陛下还说,房玄龄大人年迈体衰,为国操劳多年,您若是能高抬贵手,陛下会记在心里。” 张亮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德离去,心中暗自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待其走后,张景逸便急忙开口: “父亲,陛下都这么说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这口气为父咽不下!” 说罢,张亮回头盯向张景逸,神情严肃的问道:“你老实说,你究竟是因何事与那房遗爱起了争执? 就算他是驸马,也不至于敢开口折辱于我!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一朝国公!” 张景逸闻言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开口说话。 张亮见状也明白了其中有猫腻,瞪了他一眼,咬着牙开口: “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你现在说出来,为父还有办法替你讨个公道! 你要是不说,万一房遗爱那小子记恨上,你以后还敢出门吗? 他毕竟是驸马!他敢动你,你敢动他吗?” 张景逸一听,脸色瞬间煞白,颤声道:“父亲,孩儿…孩儿只是与高阳公主走的近了些,被那房遗爱撞见。 几句言语不和,他便出言不逊。孩儿一时气不过,这才与他起了争执。 可孩儿真没想到,他会如此嚣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孩儿动手。孩儿也是一时冲动...” 张亮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 什么叫和高阳公主走的近了些? 长安城里,但凡消息灵通点儿的达官贵族,谁不知道那高阳公主经常与人私通! 你都和人家老婆睡一块儿了,人家可不得出言不逊? 打你?没把你打死就不错了! 张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吟道: “莫慌,事关公主,想必那房遗爱也不敢声张! 且将此事暂且放下,你近日莫要出门,免得再与那房遗爱起冲突。为父自有计较,定会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罢,张亮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张景逸没有说话,不让他出门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敢忤逆张亮,只能垂头丧气地应了声是。 …… 东宫 李承乾还在悠闲的涮着火锅。 之所以涮到现在,没别的原因。 苏婉还没用膳呢! 自认为是纯情暖男的李承乾,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婉儿,你尝尝这个饺子,这是我特意吩咐他们做的! 用这饺子来涮火锅,那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苏婉眨了眨眼睛,太子又在忽悠她了! 这分明就是扁食嘛!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东西是医圣张仲景发明的,到了太子这儿,却被改名叫了饺子。 但苏婉没拆穿,而是夹起饺子轻轻咬了一口,赞道:“嗯,真好吃!” 李承乾见苏婉吃得开心,笑道:“当然好吃了,俗话说的好,这好吃不过饺子,好玩...” “好玩什么?”苏婉好奇问道。 李承乾尴尬一笑,摆了摆手:“没...没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李承乾又往锅里下了几个饺子,一边下一边说: “这饺子啊,就得五个五个煮!这样每一个吃到嘴里都是热的,就像我对婉儿的心呐,永远都是热的呢!” 苏婉俏脸一红,刚进嘴的饺子也不好意思咽了。 娇嗔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在李承乾诧异的目光下挽起了头发... “殿下!臣妾吃饱了...” 李承乾见状嘴角一抽,这个动作他可再熟悉不过了啊! 每次失眠,苏婉都是用这招给他哄睡着的! 但问题是,现在这才午时刚过啊! 这样子...真的好吗? 再说了,他后腰那俩玩意儿也不是铁做的! 哪里经得起天天这么折腾? “咳咳,婉儿你别闹!你让我缓缓!缓两天行不行?” 苏婉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轻咬下唇,似有无尽委屈:“臣妾入宫多年,却未能给殿下诞下皇嗣,心中实在愧疚。 殿下要是厌了臣妾,不若再纳一侧妃,也好早些开枝散叶...” 听到这话,李承乾顿时就慌了! 只见他急得满头是汗,手忙脚乱地摆着手:“婉儿,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厌你呢?只是这...你总得容我缓两天! 这...我...这...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见其这副模样,苏婉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笑。 “那便缓两天吧~” 李承乾脸色一黑,抱起苏婉,一巴掌拍了上去。 “好啊你!居然敢故意调笑本宫,本宫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 苏婉嬉笑着连连求饶: “快放我下来,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殿下~臣妾错了!你就饶了臣妾吧!”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不是他这两天劳累过度,实在力不从心... 非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坚不可摧! 正当李承乾与苏婉嬉笑玩闹之际,院外忽传来一阵尖细的通报声:“殿下,太子洗马房遗直求见。” 李承乾动作一顿,眉头微蹙,目光从苏婉娇笑的脸庞上移开,望向门外。 苏婉也止住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轻轻从李承乾怀中挣脱,整理着微乱的衣裳。 只见一小黄门脚步匆匆地步入大殿,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道:“殿下,房遗直大人说有要事求见,正在殿外等候。” 李承乾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房遗直虽然是太子洗马,但却一直对自己敬而远之,今天找上门来是想做什么? 沉吟片刻后,李承乾最终点了点头:“让他进殿等着吧。” 太监闻言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房遗直步入了大殿。 ………… 第66章 这太子之位有什么好的? 殿内,房遗直忐忑万分,他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接受他的投效。 虽说他的到来,代表了他父亲的态度,但谁知道太子会不会对他先前所为心有芥蒂呢? 毕竟在他担任太子洗马的这么多年里,几乎就没有在太子面前刷过存在感! 念及于此,房遗直心中更加没底了... 正当他踌躇时,却见李承乾缓缓步入大殿,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房遗直心中一紧,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李承乾轻轻抬手,制止了他。 “不必多言,你的来意,本宫已知晓。说吧,是不是父皇派你来催本宫尽早去礼部对接春耕大典的事宜? 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至于这么着急吗?” 房遗直尴尬的笑了笑,脸颊微红,仿佛被太子的直接戳穿心思般,有些手足无措。 他郑重地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的确事关春耕大典,此乃国之大计,不容有失。 不过,陛下并未催促,只是令臣前来,全力辅佐太子殿下,确保大典筹备万无一失。 臣愿倾尽所能,为殿下分忧解难!” 说着,他微微抬头,目光诚挚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眉头一挑,原来是李世民给他精心挑选的打工人啊! 那没事了! “房遗直...不知你有你父亲几分本事啊?” 房遗直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谦逊地回道: “不知殿下指的是哪方面?若论谋略,微臣自知才智浅薄,比不上家父,更不及殿下万一! 但若是辅佐殿下处理繁杂政事,统筹各方协作,确保事务井井有条,这方面臣倒是颇有心得,也很有信心。” 说着,他轻轻挺直了腰板,毫不避讳的看向李承乾,极力的展示着自己的才能。 李承乾满意点头,房遗直这个人他是知道的。 且不说在东宫这几年将经史子集整理的仅仅有条,就说在原有历史上,那也是曾经担任过一州刺史和礼部尚书的人! 论能力或许没有房谋杜断那么变态,但也的确算得上是少见的人才了! 只是他想不通,这房遗直不是一直不肯融入东宫这个圈子吗? 难道说想通了? 一念至此,李承乾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这东宫可是漩涡,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你确定踏进来?” 房遗直闻言眼中闪过精光,直言不讳道:“以前的太子殿下臣不敢靠近,如今的太子殿下臣甘愿安心辅佐!” 李承乾笑了笑,抬手虚指:“你啊你,是你父亲叫你来的吧?” 房遗直讪讪一笑,拱了拱手。 第67章 贞观最大的瓜 房遗直狐疑,他怎么觉得太子这是懒得去,然后在找借口呢? 不过无所谓,上位者吩咐下位者去做事也是应该的! 房遗直很快就代入进了角色。 “臣自当尽心竭力,不过臣以为,殿下还是应该多露露面。” 李承乾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此言有理,本宫会记着的。” 这时,只见房遗直面露纠结之色,李承乾见状不由问道: “遗直你可还有话要说?” 房遗直轻叹一声,而后道: “敢问殿下,您那精盐生意,何时才能见到利润?” 李承乾闻言愣了愣,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怎么他这生意难道被惦记上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房遗直扭扭捏捏的开口: “是这样,我那不成器的胞弟打伤了郧国公家世子。那郧国公不依不饶,张口就是五百贯! 家父实在没了办法,求到了陛下那里。陛下说等过几日,让家父来太子殿下这里拿钱...” 听到这话,李承乾嘴角一阵抽搐。 李世民可真够大气的! 让过几日来他这儿拿钱... 这是把他这儿当提款机了? 再说了,那郧国公就是张亮了吧? 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张口就是五百贯! 房玄龄一年的俸禄都没有五百贯! 不过,说起来,这房遗爱平日里畏畏缩缩的,怎么还有胆子打人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忍不住问道: “这令弟出手伤人,却为何故啊?” 房遗直面露难色,过了许久才想好了说辞... “具体因为何事,臣的确不知。不过臣倒是猜到了一二。 无非不过是因为高阳公主罢了...” 听到此言,李承乾恍然大悟! 第一卷 第68章 这样的人不值得他辅佐! 原本,李承乾没想管那么宽的。 但他忽然意识到,这高阳的名声传出去,他也得跟着丢人! 毕竟那是他妹... 而且这高阳日后会因为辩机被腰斩以及图谋房家爵位等原因鼓动房遗爱谋反! 搞事的能力堪称一绝! 这房遗直好不容易投效到他门下,房家可不能就这么被高阳嚯嚯没了! 李通第一个受伤,他被古超一刀砍中了左肩,三招之后赵凡也右腿被砍中,鲜血直流。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之前我也搞不明白,但是后来央让我去围剿红军的时候,我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的两天,杜承陪着顾思欣她们可以说是去了好多的地方,其中便包括了九锂溪,白水洋,白云山等等名胜景地。 在这个jǐng察看来,能够拥有这种恐怖气势的人,绝对是一个大人物。再也不敢怠慢的他,连忙转身向着楼上的局长办公室跑去。 在生命值再度降到旧活的时候吧尔泽开始施展超阶大招。所谓超阶大招,就是十五阶以上的大招。 听完了李明波的话后,张天木突然暴怒起来,不等所有的人反应过来,只听“咔塔”一声,李明波的脑袋被张天木顺手拧断。 雷尔斯心里暗笑,不会是矮人卖给那边的是粗制滥造军械,帝国兵射箭射回头射逝世自己,人家现在寻仇来了。 虽然被杀之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杀人夺血的理由,似乎这位神秘的先祖大人完全不顾及他在血族之中的形象了。 一时之间。“喀嚓”“喀嚓。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而闪光灯不断闪现出来的光芒,则是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 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样,热巴同样诧异,只不过没有邓朝这么明显而已。 沈嫣谨慎地看了眼湘湘,不料湘湘竟点头了,对她来说,能帮庞公子做点什么,她也愿意两肋插刀。 两支队伍分别从两翼突过,将战神殿的几百玩家全部包围了起来,风云清风,江南晓峰几人走来。 这是正经事,可皇帝一碰上正经事就皱眉头,见丽妃扫兴,顿时也拉下脸,将座下近日得宠的美人叫到身边,竟索性撂下丽妃不理不睬,只管搂着美人高兴。 碧水沁死死咬着嘴‘唇’,衣服与皮肤粘连在一起,血浴般,各种痛楚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几度让她痛不‘欲’生。 所谓空穴不来风,这消息隐秘传开的第一时间四下便轰动了,顿时不少人心动的虎视眈眈起来,而这些,林家的三位却并不知晓,还沉浸在得瓶的喜悦和如何分配之中,生生气得林老太爷病倒了。 “尊上就知道你没有麻烦是不会想起我来的。”盘坐在大鼎东面的强良听到了我的喊话,已经化作了一道流光落到了我的面前,他那张粗狂豪迈的大脸就满是笑意的出现了。 或许是太专注的缘故,以至于连云璟和景向阳的靠近,他也并未察觉。 而此刻,庞浅悠已经凤冠霞帔穿戴整齐,一切都太仓促,她的嫁衣都只是用二少奶奶的改了改。但浅悠天生丽质,纵然如今憔悴瘦弱一些,在华丽衣衫、喜庆妆容的衬托下,倒也真是有嫁人的模样。 又见到苏寒手中的刀已经扔掉了,正紧张兮兮地望着自己,两只手微微张开,似乎是想去将陶柏松拉开。 第69章 张亮投靠李泰 李泰循声看去,只见郧国公张亮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不少侍从,手里都拎着沉甸甸的礼盒。 见到此景李泰不由得心生疑惑。 不年不节的,这郧国公竟亲自登门拜访,还带了如此厚重的礼物。 李泰正欲开口询问,张亮已大步流星至前,爽朗笑道:“魏王殿下,老臣贸然登门,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呀!”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张亮这般模样,李泰也只好笑着问道: “郧国公这是何意?” 张亮眼神闪烁,挥手屏退侍从,而后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魏王殿下,时下风云变幻,老臣心中忧虑不已。思来想去,唯有殿下乃国之栋梁,未来可期。 老臣愿将余生之力,尽数倾注于殿下麾下,共谋大业,还望殿下不弃啊。” 李泰闻言满脸问号。 好端端的突然来投靠他,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一念至此,李泰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试探道: “郧国公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朝堂重臣,本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 这话要是传出去,对你对本王可都不好啊!” 张亮眼睛眯了眯,拱手说道: “臣一介粗人,弄不懂那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臣只知道,现如今只有殿下能救臣一命了!” 李泰闻言眉头一皱,他不理解张亮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也不敢明确回应,只得回绝: “郧国公说笑了,汝堂堂国公岂能有性命之忧?本王今日甚是乏累,这东西本王收下了,郧国公就请回吧!” 张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后装作恭敬的样子开口: “殿下误会了,老臣得罪了当朝宰相,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遭到报复! 放眼朝堂,只有魏王殿下能庇佑一二,所以老臣才厚着脸皮来找殿下!” 李泰一愣,得罪了当朝宰相? 房玄龄还是长孙无忌? 前者深受父皇信任,后者更是父皇心腹,还是自己的亲舅舅! 得罪了这两位还来找我? 这张亮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想到这儿,李泰看向张亮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张亮见状,眸中蒙上了一层阴翳... 要不是想着魏王得宠,他才不会上赶着来舔腚沟子! “殿下,且听老臣道来。前日犬子与高阳驸马起了争执,被打成重伤! 老臣一时气不过,向魏国公索要五百贯的赔偿。陛下不知从何得知此事,下旨让臣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今公道没有讨来,还得罪了当朝宰相...这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李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郧国公总不会是想让本王替你当说客,为你和魏国公说和吧? 要是这样,那你可想多了,本王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张亮并没有气馁,而是厚着脸皮开口:“臣只是想投靠殿下,寻求殿下的庇佑。 当然了,臣也会任凭殿下驱使!” 李泰闻言差点儿被气笑了,我为了收下你得罪房玄龄? 你当我傻子吗? “郧国公请回吧,今日所言,我权当是你说的胡话!” 张亮抬头看向李泰,脸上露出一抹惶恐,惴惴不安道: “殿下,您给老臣一个机会吧!有老臣的帮助,殿下一定能更进一步的!” 李泰气乐了! 更进一步?为了收下你而得罪了房玄龄,我还能更进一步? 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不等他开口,却听张亮说道: “殿下不用指望拉拢魏国公!这等重臣眼中,比起殿下太子显然是更容易值得追随的,不是吗? 既然殿下拉拢不到他,又何必怕得罪他呢? 反倒是老臣,不说手握重兵,起码在军中也有一亩三分地! 殿下得老臣如虎添翼,得房玄龄如镜花水月啊!” 听了张亮的分析,李泰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谨慎问道: “你身为太子詹事,为何不直接投靠太子?” 张亮自嘲一笑,拱了拱手。 “说句对殿下不敬的话,就像房玄龄不会选择魏王殿下一般,太子也不会接受老臣的投靠! 毕竟和房玄龄比起来,老臣实在是留之无用啊!” 听到这话李泰才彻底相信了他! 随后内心忍不住窃喜,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掌握了军中的力量! 这也就是他不知道李承乾账下多了5五千人,不然非得骂李世民偏心不可! 感觉到前途一片光明的李泰,看到张亮那粗狂的脸也感到顺眼了许多。 “郧国公放心,令郎的事,本王一定会替你们做主! 不就是区区一个驸马吗?本王回头就告诉高阳,让她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房遗爱!” 张亮文言喜不自胜! 有魏王出面,他房玄龄就是再怎么咽不下气去,也不敢造次了! 只是可惜,如此一来,他就彻底绑上了魏王的战车。 这条船上来容易下来难! 谁不知道魏王有夺嫡的心思? 若是有朝一日,魏王荣登大宝了自然不必多说! 他张亮也能博个从龙之功,到时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若是失败了嘛... 参与皇子夺嫡,那便是谋反! 最轻也得是个满门抄斩的罪! 不过张亮并不慌,满门抄斩?他连个亲生儿子都没有,五百个螟蛉子而已! 说白了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赌一把,赢了光宗耀祖,败了不过就是一死! 战场上一路滚过来的老杀才,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虽然这魏王殿下看着不像是什么帝王之相,但毕竟是长孙皇后嫡出,怎么说都有一份机会! 如今既然上了魏王这条船,那不如就全心全意辅佐魏王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如此的话,有份大礼他也是时候该掏出来了! 想到这里,张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低声对李泰说道: “老臣这里,还为殿下准备了一份大礼! 如果殿下运用得当,将太子拉下马不是问题!说不好这太子之位...明天就能落到殿下头上!” 李泰闻言一惊,随后呼吸急促的看向张亮。 一份能将太子拉下马的大礼,足够引起他如此重视了! ………… 第70章 还疼吗? 李泰急切的看向张亮,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是何大礼?礼在何处?” 张亮森然一笑,附在李泰耳边轻声低语:“殿下有所不知,臣已经掌握了侯君集谋反的罪证!” 李泰闻言一愣,不解的开口: “这侯君集谋反...关太子何事?” 张亮眼神闪烁,压低声音: “殿下有所不知,前些时日这侯君集从高昌回来后,因不满陛下对他的责罚,与我喝酒时,居然多次提及谋反。 当时老臣惶恐万分,只能装醉! 事后臣将此事上报给了陛下,但因为缺乏证据,陛下没有声张! 而最近据臣观察,侯君集身为右卫大将军,居然在蓝田大营驻军! 且不说他一个手握重兵之人,屯兵在蓝田大营有何用意。就说这蓝田大营可是东宫左右卫率的驻地啊! 而且这侯君集与太子私交甚多,其谋反之事,太子必然牵连其中! 如果魏王殿下瞅准时机,将此事上报给陛下,既可获得陛下信重,又可令太子地位动摇。 届时,储君之位,除了殿下还有谁能担任?” 李泰心中一震,眸光骤亮! 这件事要是做实了,必将会化作刺向太子的一把利刃! 操作得当的话,这太子之位的确有很大机会落到他的头上! 此刻,李泰仿佛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正向他招手。 他紧握双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好!想不到这太子昏了头,居然想着谋反! 更没有想到,被郧国公你所察觉! 此事若成,你功不可没,他日我若登基,定当重重封赏!” 张亮神色凝重,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李泰稍安勿躁。 “殿下,此事关乎社稷安危,更牵动储君之位,没有确切的证据,陛下恐怕不会定罪! 所以我们必须掌握实质的证据,争取一锤定音,不给太子辩驳的机会!” 李泰挑了挑眉,期待的看向张亮。 “那依你之见,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张亮沉吟片刻,而后道:“殿下,臣有一计,那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胆小如鼠,可以设法诈一诈他! 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取得侯君集与太子私通的密信。 同时,臣亲自前往蓝田大营,假借想与他伙同造反的名义套话! 双管齐下,必能让太子的狐狸尾巴无处遁形。 到时,殿下再以忠君爱国之名,挺身而出,揭露奸佞,必将赢得满朝文武的拥戴,储君之位,唾手可得。” 李泰文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狠厉:“好计!就依郧国公所言。不过,还不够精巧! 你即刻修书一封,伪造侯君集笔迹,言及谋反细节,并暗示太子参与其中,故意遗落于贺兰楚石府邸。 再暗中散布风声,让太子得知此事,定会惊慌失措,露出更多马脚。 同时,我联络几位亲信大臣,暗中搜集太子平日不当言行,以备不时之需。 此番布局,定要叫那太子,自投罗网,储君之位,我李泰要定了!” 听到此话,张亮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招可太狠了! 即使贺兰楚石没有参与其中,也会因为这封信而吓得不知所措。 到时候只要许以重利,这贺兰楚石必定倒戈相向! 想到这里,张亮满脸谄媚,毫不吝啬地拍起了马屁:“殿下此计,真乃神来之笔,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一来,太子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李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大手一挥道:“此事事关重大,事成之后本王必不会亏待于你! 你即刻去办,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 张亮郑重点头,随后深深一揖,告辞道:“殿下放心,老臣定当倾尽全力,不负所托。” 言罢,他转身走向殿外。 看着张亮的背影,李泰眼神复杂难辨,既有期待也有狠厉。 等这件事情张亮办好了,回头得找个机会将其灭口! 如果事情败露了,那就更得灭口了! …… 从武德殿出来的张亮,并不知道李泰已经打算灭口。 但他也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做什么事情都要留有余地,就算是告发太子谋反,他也得想办法把自己从这里面撇出去! 事儿肯定是要做的,但肯定不能是他来做! 为官就是要处处谨慎,事事小心,如此方为正道! 只是怎么样把自己择出去就成了现在最大的难题... 一念至此,张亮不由得有些头疼。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陛下那里早就知道我检举侯君集谋反了... 景逸这个混账! 若不是因为他招惹了房家,我也不至于上赶着来找魏王! 要是让我知道这个逆子还不死心,看我不打死他!” …… 房遗爱此刻甚是憋屈! 高阳公主勾搭其他男人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原本是看在皇家颜面上,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那郧国公世子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评头论足... 这种事情哪个男人可以忍得住? 于是他就动手了!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他并不后悔。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郧国公居然不依不饶,非要拿出五百贯作为补偿! 父亲气不过就动手打了他... 他也明白,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他好,更知道只要他把真相说出来,父亲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但他不能说,因为那个女人是公主! 如果这件事情说出来,丢掉的可不仅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更是陛下的颜面! 而让陛下颜面尽失的他还会有好下场吗? 房家会不会因此受到陛下的迁怒? 他不敢赌! 所以他头上戴了帽子,屁股上挨了板子,心里面也被插了刀子... “如果我不是国公家的次子,或许就不会尚公主了! 高阳!我这辈子就这样被你毁了!我恨!我恨呐!” 正当他趴在床上无能狂怒的时候,他的大哥房遗直推门走了进来... “字俊,还疼吗?” 房遗爱咬着牙,倔强的摇了摇头。 房遗直见状,轻叹一声: “唉...傻弟弟,我是问你心里疼不疼!” ………… 第71章 本宫是来抓刺客的 房遗爱赤红着双眼抬起头来,看向兄长的目光尽是无措。 房遗直见此情形,心中暗自叹息,他缓缓走近伸手轻拍房遗爱的肩头,低声道: “遗爱,莫让情绪左右了理智。我知道你恨公主,但这种事咱们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请太子为你主持公道了。” 房遗爱霍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这件事就连兄长都知道了吗? 惊讶过后,随之而来就是屈辱! “你也知道了!太子也知道了?父亲他知不知道?这长安城里还有多少人知道? 呵呵,大兄...你看我就像个笑话...” 房遗爱见状叹息着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他知晓此事后,定会替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 记着,你是房玄龄的儿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撑着!” 听到这番话,房遗爱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太子殿下真的愿意管这等小事吗?” 房遗直眼神坚定,沉声道:“太子殿下并非池中之物,他胸怀大志,岂会坐视不理? 此事虽小,却关乎皇家颜面。更关乎我房家对东宫的支持! 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为你做主! 且莫要小看了自己,你亦是房家麒麟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几日,你且安心在家,待太子殿下有了决断,我自会告知于你。 记住,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你我兄弟,共渡难关!” 言罢,房遗直转身离去,留下房遗爱一人,在房中久久回味兄长的话语,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屈。 …… 翌日,李承乾特意起了个大早。 无他,他要去堵高阳! 要是抓到奸夫那就活活打死! 没抓到也不慌,做兄长的教育自己妹妹怎么了? 倒不是李承乾爱管闲事,更不是觉得高阳丢了皇家颜面。 绿帽子戏法罢了,在后世他不知道见过多少。 但...这可是高阳公主啊! 一己之力害死无数姘头,连吃带拿坑垮一个国公府的高阳公主啊! 此等大瓜,必须得在第一线细品! 再说了,现在老房家再怎么说也是他手下马仔。 马仔被欺负了,他这个话事人不能不出头哇! 这般想着,李承乾点齐了侍卫,带着棍棒麻袋,气势汹汹的走出了东宫。 高阳公主府内,李明月刚结束了一晚的激战,此刻正准备歇息。 自从被赐婚给房遗爱后,她便染上了这个坏毛病。 与其说是她不知检点,倒不如说是反感房遗爱而做出的应激反应... 其实原本的她,也曾渴望过话本里的爱情,只是当她得知自己要被赐婚给房遗爱后,她就绝望了。 不是房遗爱不好,而是她不喜欢... 都说公主锦衣玉食,可生在皇家,公主也不过是皇帝用来笼络朝臣的礼物罢了! 看清这一点后,李明月干脆彻底放飞了自我! 既然得不到向往中的爱情,那不如就纵情声色!尽情享受肉体带来的欢愉。 既是对李世民的报复,也是对房遗爱的挑衅,更是对自己的破罐子破摔... 收拾干净后,李明月鄙夷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两个软脚虾... 这两位是国子监里的监生,或许是想报上公主的大腿以求仕途,又或许是单纯贪恋公主的美色。 总之,这两位已经是李明月的裙下之臣了。 就是不知道这国子监的监生是不是经常出入风月场所。 反正这俩人身体亏空的厉害! 这才几个时辰,两个人就趴在塌上睡的跟死猪一样了。 李明月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女官说道:“抬下去,扔的远一点,别让驸马看见,省的他又闹! 对了,听说驸马又跟人打了一架?” 身后女官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几个侍女上来将床榻上的两人裹起来抬了出去。 随后女官这才不紧不慢的答道: “回公主,驸马许是为了您争风吃醋,把那郧国公家世子打了一顿。 郧国公世子已经下不了塌了。” 李明月一愣,随后轻笑一声: “驸马怎么会为我吃醋?他那是面子上过不去了! 也罢,等驸马回来,你挑两个侍女给他送去,全当是安慰了。” 话音刚落,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李明月眉头一挑,正欲发作。 却见李承乾带着一群侍卫,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李承乾一进门便开口怒喝道:“高阳!你还要不要点颜面了?” 李明月眼中惊慌一闪而逝,随后整理着衣衫,冷笑道:“哟,太子哥哥这是唱的哪出?私闯妹妹闺房,此事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李承乾闻言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侍卫散开,缓步逼近李明月。 “天下人耻笑?哼,本宫做事何须在乎他人眼光! 倒是你,高阳,身为皇室公主,却不知检点,若此事传至父皇耳中,你猜他会如何处置?” 言罢,李承乾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见似乎没有藏着人,暗叹一声来晚了。 李明月悠闲地倚在窗边,却掩不住她眼中的挑衅与无畏。 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太子哥哥此言何意?我又怎么不知检点了? 莫非,太子哥哥失宠,在父皇那里受了委屈,跑到妹妹这里撒气来了?” 说着,她还故意用手帕轻掩嘴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李承乾轻笑一声,幸亏他早有准备! 没有理会李明月的刻意激怒,李承乾淡然开口: “本宫路过此地,听你府上侍卫大喊有刺客,这才进来查看!” 说罢,他转身看向张三李四。 “你们几个,好好搜搜,把公主府下翻一遍!千万不要放跑了一个刺客!” 李明月面色微变,却仍强作镇定:“太子哥哥莫要开玩笑,妹妹这公主府守卫森严,何来刺客之说?” 只是她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王五马六二人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内: “启禀太子殿下,公主府外发现两名陌生男子昏迷不醒,身旁散落着夜行衣与利刃!” 说完,二人冲李承乾点了点头。 ………… 第72章 受万民供养,就该担起肩上的责任!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转身,对李明月道: “看来,本宫的担忧并非多余。妹妹府上,确有不明身份之人出没。 不过,这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又为何出现在此,倒是值得深思。”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手,只见两名侍卫押着两个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国子监监生步入屋内。 二人一见李明月,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李承乾目光如炬,直视李明月:“此二人,妹妹可认识?” 李明月此刻反倒不那么惊慌了,一脸镇定的看向李承乾: “太子哥哥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能帮上太子哥哥的,妹妹一定尽力去做!” 这下子轮到李承乾诧异了! 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吗? 果然能在皇宫里安全长大的,都不简单! 一念至此,李承乾挥手示意让侍卫退下,随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明月。 李明月见状吓了一跳,不由得裹紧了衣服,惊恐的看着李承乾。 “太子哥哥不会是想...” 李承乾脸色一黑,这又不是魏晋南北朝,怎么这高阳脑子里面净想点儿这种东西! “胡闹!你堂堂大唐公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本宫就奇怪了,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难道你就如此看不上你的驸马吗?” 李明达笑了笑,坐正了身子,一脸淡然的开口:“驸马他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喜欢。” 李承乾差点被闻言气笑了! “不喜欢,不喜欢你和离啊!你做出这些事来是要干什么? 你是在打魏国公的脸!更是在打大唐皇室的脸!” 李明达满脸不忿,怒目相视道: “太子哥哥说的轻巧,我若是提出和离,父皇他会答应吗?魏国公会答应吗? 天下人会怎么看我? 我不过一个弱女子,父皇让我嫁给谁,我能反抗吗?你说我又能如何?” 李承乾怒极反笑: “呵!我道是如何?原来是你怕父皇,所以你不敢反抗! 你知道你是公主,房遗爱不敢拿你怎么样,所以你就如此放肆! 真不知我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欺软怕硬,不知廉耻的玩意儿!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李明月眼眶泛红,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李承乾,仿佛要将所有委屈与愤怒倾泻而出: “我没有错!父皇他凭什么把我当做笼络人心的筹码? 我是人!不是物件! 每日面对一个我不爱的人,强迫自己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这种日子,我不想过! 人人羡慕我是大唐公主,可没人想过这个身份我喜不喜欢! 我渴望的是自由,是真爱,而不是被困在这金丝笼里,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李承乾闻言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不论你想或是不想,你生来就是大唐公主,你受万民供养! 享受了这份荣华,你就要担得起肩上的责任! 你如果不喜欢驸马,你可以说,父皇不是不通情理,本宫也可以替你求情!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苟且之事! 现在你亲手写一份书信,一封祈求驸马原谅的书信。然后本宫会启奏父皇,让他恩准你们和离! 只是从此之后,本宫希望你不要再做出这些放荡的事,否则本宫绝不饶你!” 听到此话,李明月脸上写满了诧异,她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哥哥...你...你是说真的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神色不容置疑: “本宫言出必行,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和离之后,你莫要再让皇室蒙羞! 至于你那些所谓的奸夫,本宫自会处理干净,你无需过问。 不过,你若再敢胡来,休怪本宫不讲情面,定要将你那些腌臜事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 言罢,李承乾拂袖离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李明月。 …… 从高阳公主府上出来后,李承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这个封建礼教的社会,的确是能把一些女子逼疯... 她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也不敢反抗,但这并不是一个人犯错的理由! 对于高阳所做的事情,不论房遗爱是否选择原谅,李承乾都能理解。 他能做的不多,让这两人和离,让他们互相放过彼此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那些高阳的裙下之臣... 他们必须死! 关系到皇家颜面,更关系到礼义廉耻。不论怎么说,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买单! “把这两个监生做掉,其他和高阳接触过的。 譬如那郧国公家的世子,做局让他们身败名裂,下了大狱一个个处死! 把事情处理干净,然后烂在心里,永远也不要提起!” 张三几人点头应下,随后手脚麻利的把这两个监生打晕套进麻袋。 至于这二人最后是被活埋,还是丢进渭水... 李承乾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间还早,李承乾抬脚就向承天门走去。 都从宫里出来了,也该去礼部露个面,否则人家还以为他这个太子是甩手掌柜呢! 刚踏入承天门,就见到各个官署门前停满了车马,大小官员更是络绎不绝。 此时正是大唐官员上值的时候。 李承乾不想引人注目,找到礼部的官署后,径直走了进去。 只是他步入礼部大堂后,却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不仅各处主事不在,就连那些小吏都表现的极为懒散。 这让李承乾有些傻眼,不是说贞观一朝的臣子都很勤政吗? 怎么他看到的样子,和以前听说的不一样啊! 正疑惑间,却见李道宗抱着一摞文书,鬼鬼祟祟的朝门外走去。 李承乾眉头一挑,似有所悟。 看来,礼部上下这是早有准备,想要躲着他啊! 一念至此,李承乾开口叫住了半只脚跨出门外的李道宗。 “皇叔,您这是要往哪去?” 李道宗身形一顿,脸色微变,转身强挤出一丝笑容:“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 第73章 明哲保身李道宗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下官正欲前往户部核对账目呢。” 说罢,李道宗僵着一张脸,笑呵呵的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账目?据我所知,近日礼部与户部并无账目交接。 莫非,皇叔是专门躲着我?” 李道宗尴尬的笑了笑,心中不由吐槽起了李世民。 好端端的干嘛要让太子主持劳什子的春耕大典? 他这又是皇亲,又掌过兵权的... 现在再让太子和他一接触... 得,完美的集齐了所有的死因! 这不纯纯坑人嘛! 所以说不是他非要躲着太子,实在是不敢和太子接触啊! 李承乾此刻也好奇的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江夏王李道宗。 演义里,这人可是坏到了极点! 尤其是某部剧,直接变成了祸害薛仁贵的罪魁祸首... 但实际上,人家可以说是李唐皇室除了李世民外最会打仗的人之一! 后面征高句丽的时候,更是作为先锋,连下好几座城池。 为人礼贤下士,克己守礼,非常懂得自污藏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己私利去遮掩吞没他人的功绩呢? 可以说,大家对李道宗此人的偏见,堪称史上三大冤案了! 李道宗、苏定方还有北宋的潘美... 三个名垂青史的名将,居然被戏曲和演绎曲解成了反派... 只能说有的时候还是要多读书,读书不吃亏,读书不上当! 否则错把好人冤枉成了坏人,那就闹笑话了... 其实话说回来,李承乾完全可以理解李道宗为什么躲着他。 避嫌嘛,常规操作了! 毕竟,不参与皇子争斗的皇亲才是好皇亲嘛! 一念至此,李承乾摇头失笑。 “皇叔啊,你就放心吧!我只是露个面,这春耕大典具体怎么操持,我不掺和。” 李道宗闻言松了口气,脸上那僵硬的笑容也舒展开来,拱手作揖道:“太子殿下体恤下情,实乃我大唐之福。 老夫这就去户部,定不负陛下与殿下厚望。” 说完,他转身就要跑路。 李承乾见状乐了,他有这么吓人吗? “皇叔且慢,本宫来都来了,皇叔不请本宫进去坐坐?” 李道宗脚步一顿,面露难色。 “这...老臣还有要事在身,还请太子殿下恕老臣不能奉陪啊...” 李承乾眉头一挑,揶揄道:“皇叔是真有事,还是借故推辞呐?” 李道宗人麻了,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今天就请病假了! 擦了擦额头冷汗,拱手道: “太子言重了,那老臣就陪殿下进去坐坐...” 说罢,李道宗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引路,进门后,又手忙脚乱的沏了满满一壶茶。 李承乾见此又好气又好笑,这官署里是没下人吗? 用得着你个王爷亲手沏茶? “皇叔别忙活了,坐下来咱们聊聊家常如何?” 李道宗笑了笑,手上动作却没停,斟了一杯茶水,推到李承乾面前,这才道: “殿下亲临,老臣忙着点是应该的。” 李承乾虽然不喜茶汤,但也不好辜负好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只是他刚放下茶杯还没说话,李道宗就眼疾手快又给续了一杯。 李承乾一愣,抬头望向李道宗,只见对方笑容可掬,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皇叔真有急事?” 李道宗笑着摇摇头:“不急不急。” 李承乾狐疑的看了他几眼,随后迟疑的端起茶杯,李道宗的目光则是盯在茶杯上,如影随形... 见此情形,李承乾嘴角一抽,他总算是明白了,这李道宗巴不得他多喝点茶水,少说点话呢! 而且喝多了水不得找地方如厕? 到时候他李道宗也好跑路... 啧啧啧,不愧是老狐狸。 就是这操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茶里下毒了呢! 想到这里,李承乾忽然计上心头,当即捂着脑袋道:“嘶~皇叔,我这头怎地这么晕呢?” 李道宗闻言神色骤变,手里茶壶险些脱手。 要是太子在他这儿出点儿什么问题,那李世民还不活剥了他的皮? “殿下,你可不要吓唬老臣啊!我这就去请太医,殿下你撑住!” 正当李道宗惊慌失措之际,李承乾却忽然一笑:“哎?这头突然就不晕了呢! 好好的怎么会头晕?莫不是茶水喝多了?” 言罢,李承乾眼神闪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李道宗脸色红白交加,心中五味杂陈,暗骂自己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啄瞎了眼... 无奈之下,只好明言:“太子殿下,你我这个身份...实在是不适合接触啊! 就算您不避嫌,也得为老臣我考虑考虑啊,我还想多享几年清福呢!” 李承乾眉头一挑,一脸玩味道: “怕啥?有啥好避嫌的?难不成还有人怀疑你我二人密谋造反不成?” 李道宗吓了一跳,推开门探头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后,特意敞开了大门! “太子殿下呦,这话可不能乱说!您不怕我还怕呢! 您这今天来礼部到底想干啥?干脆一并说了吧,省的让老臣提心吊胆的!” 李承乾摊了摊手,一脸轻松道:“没什么,就是太子洗马建议我来露个面,仅此而已。” 说到这儿,他忽然眼前一亮! “对了,父皇叫我拟个关于春耕大典的章程,这事要不皇叔一并代劳了?” 李道宗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这太子真是会找时机甩锅。 他抬头望向李承乾,只见后者一脸无辜,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李道宗无奈地点了点头,接过李承乾递来的空白奏章,手中毛笔轻蘸墨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眉头紧锁,时而沉思,时而疾书,不一会儿,一份条理清晰的章程便跃然纸上。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轻轻吹干墨迹,双手奉上:“殿下,您看这样可行?” 李承乾接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果然专业的事还要找专业的人来做! 皇叔身为礼部尚书,对这操办大典的事宜,安排的真是井井有条啊!” ………… 第74章 贞观雪盐 听着来自太子的赞赏,李道宗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眼神却不住地往门口瞟去... 他干咳一声,试图让气氛更加自然些:“殿下满意便好,老臣也是尽力而为。时候不早了,殿下您看是否…”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半躬着身子,做足了送客的架势... 只盼太子能善解人意,能早点离开。 李承乾嘴角抽搐,怪不得身为皇亲,手握重兵还那么得李世民信任呢! 就这小心谨慎的态度,要不是因为得罪了长孙无忌,最后一定能善终! 不过说起来,好像李道宗后来也卷了房遗爱谋反案? 嘶~这么看来高阳还真是个祸害呀! 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她牵连,蒙冤入狱! 不过现在应该不用担心了。 只要促成高阳和房遗爱和离,那日后高阳就不会眼馋房遗直的国公之位,蹿腾房遗爱谋反。 到时候,这些人就不会蒙受不白之冤了... 其实话又说回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高阳,毕竟哪怕高阳没有谋反,小李治也会找其他理由。 说白了,这些人都是小李治为了巩固皇权的牺牲品罢了! 别看小李治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小子手段可狠多了! 日后的女帝武则天的手腕都是跟着李治学的! 人家李治只是身体不好,脑子聪明着呢! 思绪回转,李承乾看向李道宗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 这样一个明哲保身的人,最后就落得了一个流放的下场... 小李治还是没有容人之量啊! 此等良将,就应该让他征战沙场! 终其一生为帝国效力,这样才能榨干(划掉)... 实现他的价值! 念及于此,李承乾情真意切的开口道:“皇叔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我大唐日后开疆拓土,可少不了您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 李道宗闻言一愣,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陛下对太子的态度,他不是不知道,听这番话的意思,太子似有雄心壮志... 如此一来,说不定日后他还能更进一步,从郡王变成亲王也说不定? 只是...有这样雄心壮志的太子... 也不知,是对大唐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可以料想的是,太子有雄心,起码对他这些老臣而言是好事! 有雄心就意味着老臣还有用! 有用,就不会卸磨杀驴... 念及于此,李道宗真心实意的对李承乾行了一礼。 “太子放心,老臣虽已年迈,但还能提的动刀,若大唐需要,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承乾见状,满意的笑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不用点透,他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如此甚好,皇叔忙着吧,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李道宗弯腰再行一礼:“太子殿下慢走,老臣恭送殿下。” …… 从礼部出来后,李承乾心情大好! 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一部尚书的支持,关键是这个尚书还是个能带兵打仗的武官! 此行还真是收获满满啊! 就是不知道李世民得知此事,会不会气的跳起来。 还有,也不知道那盐矿开工了没有,程咬金有没有按照要求去严格执行 李承乾很想出去看看,可惜太子出城恐怕会引起某些人不必要的恐慌... “也罢,就不给二凤添麻烦了!去盐铺看看吧!” 一念至此,李承乾转头看向王五马六二人。 “去鄂国公府上问问,那盐铺开在哪个坊?” 王五机灵,抢先接过这个差事,屁颠儿屁颠儿的往鄂国公府跑去。 马六捶胸顿足,只恨自己嘴太慢! 李承乾见状笑了笑,开口安慰道: “你留在本宫身边不是挺好吗?万一有个刺客...所以说,本宫安危全系于你一身呐!” 马六闻言喜笑颜开,挺直了胸膛拍着胸口道:“太子殿下放心,有我马六在,定能护殿下周全!” 李承乾摇头失笑,还真别说,这四人的确挺好用。 可以当做心腹培养! 另一边,从王五口中得知太子要去盐铺后,尉迟敬德着急忙慌的命人备好了马车,随后跟着王五出了门。 太子殿下莅临,他这做臣子的不陪着,岂不是失了礼数? 不多时二人就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李承乾面前。 只见尉迟敬德咧着大嘴,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嘿呀,太子殿下您要去盐铺怎么也不提前派人去我府上说一声,我也好准备接架啊!” 李承乾笑了笑:“不必大动干戈,本宫就是想看看那盐矿进展如何,不想惊动百姓。” 尉迟敬德闻言,神色一正,道:“殿下心系百姓,实乃我大唐之福! 既如此,还请殿下移步马车,那盐铺离这里有些距离,殿下万金之躯,切不可劳累啊!” 李承乾也不矫情,翻身就上了马车!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 有车不坐,非要腿儿着,那不纯有病吗? 只是坐上马车后,李承乾就后悔了! 还不如腿儿着呢! 这晃晃悠悠的,快把昨天吃都颠出来了! 不行,等回头必须跟李世民说一声,这长安城的路也该修修了! 很快,在马车的颠簸中,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马车缓缓停下,李承乾掀开帘幕,眼前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两丈宽的门面,装修算不上奢华,但却透着一股子古朴与实用。 门楣上挂着一块黑漆木匾,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刻着“贞观雪盐”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李承乾眉头微蹙,指着牌匾看向尉迟敬德疑惑问道:“这名字是谁取的?” 尉迟敬德咧嘴一笑,抬手虚抱了抱拳,而后道:“这牌匾是陛下昨夜送来的!我想着毕竟是陛下御赐,索性就命人挂上了。 殿下可是觉得不妥?” 李承乾闻言嘴角一抽,果然是李世民给取的名字... 这事儿除了他别人干不出来! 还贞观雪盐... 前面带着贞观两个字,史书上相当于又给他添了一笔政绩! 不愧是李世民啊! 论脸厚心黑这一块,没人能比得上他! ………… 第75章 有谁在乎过?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而后道:“走,随本宫进去看看。” 说罢,带着一行人走进盐铺,却发现这里面都是些很简单的陈设。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正中央,一张张宽大的木桌整齐排列,桌面上铺着粗麻布显然是为了放置精盐所准备的。 放眼望去居然连柜台都没有看到... 见状,李承乾眉头微蹙,目光转向身旁魁梧的尉迟敬德,疑惑道:“不是说盐铺都已妥善准备了吗?怎么瞧着如此简陋,连个像样的柜台都未见着?” 尉迟敬德闻言,憨厚的面庞上闪过一抹尴尬,他挠了挠头,解释道: “殿下,此地原来是存放杂货的地方,仓促间改作盐铺,确实有些寒碜。 不过您放心,那木桌虽然简陋,却足够宽敞。麻布虽粗,却能防潮防尘。 咱们讲究的是实效,而非排场。 更何况,这长安城那个盐铺哪家不是这样啊?” 李承乾摇了摇头,幸亏他来看一眼,不然还不知道呢! 于是他便开口说道:“别的不说,这铺子光线太暗了!想办法改改,起码要让外面的光透进来,不然怎么能显得出咱们的盐好? 还有尽快弄一个柜台出来,不要乱糟糟的,整洁一点来买盐的人也看的舒心。 这细节处往往决定成败,咱们要做就做到最好!” 尉迟敬德连忙记下,别管太子说的对不对,先照太子的意思办了再说! “殿下放心!老臣都省得了!回头就叫人按您吩咐的改出来! 殿下您看还有哪里需要变动的呢?” 李承乾摇了摇头,他也没做过生意,就是看着这铺子太乱了,闹心! “就先这样吧,盐矿那边儿怎么样?一日产量能有多少? 还有鲁国公,他有没有按我跟他吩咐的去做?” 尉迟敬德思索片刻后道:“殿下,昨日盐矿开工不过半日,就已产出精盐三万斤。 这还是他们刚开始做工,尚不熟练,加之还需搭建工棚,耽搁了些时间。 若一切顺利,臣估算,盐矿一日产量,少说也有十万斤! 至于程咬金那夯货,太子殿下吩咐的,想必他也不敢不照办!” 李承乾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天十万斤,勉强赶得上两宋时期的产量了,虽然不多,但对于大唐来说够用! 除了产量,他最关心的就是安全问题了,不过尉迟敬德说的对,程咬金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的,值得信赖。 尉迟敬德见状也忍不住好奇了,开口问道:“殿下为何如此关心这些做工的百姓?” 李承乾轻笑一声,缓缓开口:“百姓是大唐的根基,是国家的未来。 只有他们安居乐业,大唐才能繁荣昌盛,我关心他们有什么不对?” 尉迟敬德愣了愣,话是这么说,可真有几人这么做了? 更何况,太子殿下对这些百姓好的有点过分了! 念及于此,尉迟敬德不由问道: “可那百姓不过图个温饱,殿下给口饭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又何必如此呢?”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向尉迟敬德。 “鄂国公可是觉得本宫是在作秀?” 尉迟敬德忙说不敢。 哪知李承乾道:“本宫就是在作秀!” 尉迟敬德满脸错愕,只听李承乾继续道:“本宫就是要作秀给天下人看! 如今的百姓太轻贱自己了,世家轻贱他们,官吏轻贱他们,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习惯了被轻贱! 可事情不该是这样!” 说到这里,李承乾吐出一口浊气。 “靠天下吃饭,天不下雨,靠地打粮,地不出苗,人能有多大本事? 都说士农工商,可怎么这世道苦的永远是土里刨食的百姓? 朝廷要的是时局安定,世家要的百姓听话。都知道百姓要的只是吃饱穿暖,可从古至今又有谁真的在乎? 本宫没那么大本事,也改不了这世道,但至少,本宫可以让这天下百姓看到,除了一口饱饭,他们还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看到了,他们就会想,想着想着他们就会去要!要不到,他们就会争! 从世家,从朝廷手里争回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尉迟敬德瞳孔一缩,这番话可不该从太子嘴里说出来! “殿下慎言!这天下将来是你的天下,这话就当戏言,以后可莫要再提起了!” 李承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不禁摇头失笑。 “鄂国公想哪去了?莫非你以为本宫要造自己的反不成?” 尉迟敬德擦去额头冷汗,又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惶的点了点头。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乱臣贼子口中才能说出来的... 李承乾脸色一黑,没好气道: “本宫又不是圣人,还不至于为了天下万民革了自己的命!” 听到这句话,尉迟敬德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他抬眼望向李承乾,眼中满是疑惑,问道:“那殿下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指向窗外忙碌的百姓: “本宫只是想告诉世人,这些百姓,他们不仅仅是生存的机器,他们有血有肉,有梦想有追求。 他们不是世家的财产,也不是朝廷的税丁,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尉迟敬德恍然大悟,开口道: “原来殿下是要做一个尧舜禹汤那样的圣君!”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了这么多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总之本宫将来兵变的时候一定顺手把世家杀个干净! 这些蛀虫,看着就心烦!” 尉迟敬德一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兵变? 这是他能听的东西吗? “殿...殿下...这...好端端的怎么...”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向尉迟敬德,咧嘴笑道:“鄂国公别怕嘛!这事儿你又不是没干过! 咱大唐的皇位,身为太子,不走一趟玄武门怎么好意思坐呢? 到时候本宫可就全靠你了!谁叫你有经验呢?” 看着李承乾的笑脸,尉迟敬德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太子殿下,您是说笑的对吧?” ………… 第76章 这日子有盼头着嘞!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要是不兵变,那些世家会服我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如同冬日里的一抹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尉迟敬德咧了咧嘴,试图打破诡谲的气氛。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 “殿下何必与那世家过不去,人家也没招惹你不是?” 李承乾眼神骤冷,嘴角那抹笑意转瞬即逝。 “未曾招惹于我?哼,他们暗中勾结架空皇权,此等狼子野心,岂能容得? 本宫若不强硬一些,这天下迟早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尉迟敬德张了张嘴,不是他为世家辩解,实在是没必要和世家鱼死网破啊! 几百年了,皇朝换了一批又一批,世家还是那么几个...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你登上皇位,何苦去得罪人家? 想到这,尉迟敬德开口劝解道: “殿下这是何必呢?就连陛下如此雄才大略都不得不向世家让步,您又是何苦?” “何苦?” 李承乾冷笑一声: “本宫欲与百姓共天下,而非与士大夫共天下!” 尉迟敬德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目光瞬间凝重起来。 他望着李承乾,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起,至今七百余年,在此期间士族林立... 他们口中喊着为天子牧民,实际却是与皇权共分天下! 如今太子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恐怕要变天了! 李承乾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鄂国公不必惊讶,这世间风云变幻,自有定数。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管理盐铺,让它成为我们手中锋利的剑。你与鲁国公,既已上了本宫这条船,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尉迟敬德有些后悔,早知道太子走的是这样一条路,他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折腾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从他入股这精盐生意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到了太子身边。 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能走多远了... 想罢,他开口道: “殿下放心,别的不敢说,管好一个盐铺老臣自信还是没问题的...” 李承乾轻轻颔首:“这个摊子事交给你,本宫很放心,那本宫就等着盐铺开张了。” …… 长安城外,失魂落魄的萧德言收拾好了行李,走在回乡的路上。 路过一片荒山,却被里面热闹的声音吸引,忍不住驻足观望。 只见到荒山脚下,不知何时搭起了一片工棚,简易的竹篱笆围起一方天地。 时值晌午,工棚内炊烟袅袅升起,与周围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 不少百姓都聚集在一起,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聊着天,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色,看样子像是等着开饭。 一糙脸大汉手执大勺,从锅中舀出热气腾腾的饭菜,分发给排队的众人。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让萧德言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远远望去,那饭菜中竟然还有肉食! 好奇之下,他忍不住上前,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见其锦衣华服,众人纷纷避让,生怕冲撞了得罪不起的人物。 这时正在放饭的汉子脸色一黑,开口喝道:“哪家遭温的小子?滚一边去!” 萧德言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辱骂,不过他也不生气,毕竟的确是他影响到了这些做工的百姓... 只是当他抬头看去,却发现那糙脸大汉有些眼熟... “嘶~鲁国公怎会在此?” 这一发现让他惊疑不定! 堂堂国公怎么会混迹在做工的百姓里面?还亲手为他们放饭? 带着疑惑,他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 程咬金眉头皱起,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正当他想要开口喝骂时,萧德言忽然拱手一礼,随后开口道:“鲁国公亲自为百姓分食,真是爱民如子! 只是在下疑惑,这些百姓做什么活计?饭食竟然这么好?” 程咬金闻言仔细辨认了一下,见此人有些眼熟,于是神色稍缓。 “这都是当今太子殿下吩咐的,这里乃是太子殿下的产业。 太子有言,百姓做工不可苛待,左右不过些寻常饭食,百姓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做工!” 萧德言听后,心中惊骇莫名,太子竟如此体恤百姓? 环顾四周,百姓上洋溢的喜悦和满足做不得假! 更何况也没人傻到在这荒山野岭里面装模作样! 这里人迹罕至,做给谁看去? 正因如此才让他心中震撼。 长安城里,那些权贵都说太子殿下难成大器,可今日所见,或许只有太子心中才装着万民... 可笑他曾经一直以为,魏王李泰才是未来的明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开口: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鲁国公可否准许在下在此地参观一二?” 程咬金闻言有些质疑,虽说这人看着眼熟,但谁知道他装着什么心思? 保险起见还是赶走再说吧! “去去去,这是干活儿的地方!哪能让你随便逛?万一有个磕着碰着的,你看看这些百姓有哪个像是赔得起你钱的?” 萧德言苦笑一声,再三保证不会干扰,甚至提出愿以身上贵重之物作为抵押,只求能在这里多看看。 程咬金见状,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小心些莫要捣乱。 萧德言连忙道谢,小心翼翼地穿过忙人群,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 他蹲下身,与一位正埋头干饭的老翁交谈起来。 “老人家,你在这里做工,一日能赚多少工钱?够家里开销吗?” 老翁有些局促,这还是他除了太子和鲁国公之外,见到的第三个身穿锦衣的贵人。 只见他慌忙擦了擦嘴,放下碗筷,规规矩矩的说道:“回贵人的话,承蒙太子殿下恩德,我这把老骨头做不了重活,但一天也能赚的三十文! 我那儿子儿媳也在这做工,再加上这里一天管两顿饭。 一年下来,怎么说也能攒下个二三十贯银钱! 这日子有盼头着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