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坟,娶错妻,半夜三更鬼敲门》 第83章 损招 老蝙蝠很不高兴,用小爪子叉腰说,“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妖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嗅觉,狗鼻子算什么,爷的嗅觉起码比它强十倍。” 丫太能吹了,我不想浪费口水,指着箱子说, “好,明天就看你的了,要是出了岔子,我肯定拿你是问。” 为了犒劳老蝙蝠,我提前给它准备了两只大肥鸡。 很多人受常识限制,以为蝙蝠是专门靠吸血维生,其实不然,虽然老蝙蝠确实喜欢喝血,但它更喜欢吃生肉,比如生鸡蛋、猪下水这些东西。 虽然这家伙现在变成了灵体,却可以通过鼻子来吸收食物的精华。 我平常经常用二锅头给它拌猪下水,那小子吃得可欢了。 晚上我们留在周梅家客厅休息,她则带女儿上了二楼。 我本想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事,却看到明叔贱兮兮跟着上了小阁楼,对着周梅大献殷勤。 趁他下楼的时候,我把明叔带到外面,满脸不爽地说,“你是不是感觉人家孤儿寡母好欺负,想趁机占周梅便宜?” 明叔干笑说,“哪有?我只是觉得她死了情夫,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想上楼关心一下。” 我翻白眼道,“你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刚才明叔看见那些债券的时候,恨不得眼珠都拉直了。 老小子多半是打算用美男计,先想办法征服周梅,事成后就能合理地当个千万富翁了。 可惜周梅压根看不上他这样式的。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早,我果然听到小洋墅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赶紧带明叔躲起来。 不出意料,门口停靠了一辆车,有个穿黑西装、戴着茶色墨镜的家伙冷笑走来,直接对周梅说, “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周梅露出很害怕的样子,颤巍巍把皮箱递过去。 对方一把就抢走了皮箱,转身上车。 周梅追上去问道,“那我女儿怎么办?” 男人头也不回,用嘲讽的语气说,“等方太太确认这些证券本票是真的,自然会帮你女儿解咒。” 很快男人就开车走了,明叔躲在角落里说,“刚才那个把自己打扮成黑客帝国的家伙,会不会就是下咒的术士?” 我摇头说不像,如果对方是术士的话,身上肯定会出现很强的气息波动,但我没有感应到那种气息。 估计是方太太花钱雇的保镖吧。 想到这儿,我和明叔的脸上也显露出几分忧色。 看来方太太不仅请了术士,还雇了不少打手,等到动手的时候,这些保镖肯定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跑回小洋墅,周梅正一脸黯然神伤地坐在沙发上,“大师,这些证券本票是我的全部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啊。” 我暗暗撇嘴,还以为周梅是在为女儿的身体状况担心呢。 明叔则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明叔的授意下,我直接把老蝙蝠放出来,让它追上去,先搞清楚那个保镖会去什么地方。 对方拿到这些值钱的东西后,肯定会第一时间交给方太太查验真伪,一切都看老蝙蝠的了。 “放心吧老大,昨晚享受了两只鸡,我现在浑身都是劲!” 老蝙蝠翅膀一振,悄无声息尾随上去。 我和明叔继续待在小洋墅里,陪着周梅等电话。 大概两个小时后,周梅手机再次响起。 她迫不及待接了电话,对方太太说,“东西都给你了,我女儿为什么还没好?” “呵呵,你女儿好不了了!” 方太太语气恶毒,嘲讽周梅是个蠢货。 不出所料,她压根没打算放过方婷,在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心里,方婷的存在是自己的耻辱,是老公背叛她的见证,早就巴不得除之后快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周梅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随便你怎么骂都行,算算日子,你女儿还剩最后两天的命,好好珍惜和这个小野种独处的时光吧。” 方太太大笑着挂完电话,我和明叔都止不住抽冷气。 这女人,果然够毒的。 好在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不怕她过河拆桥。 继续等待了一会儿,老蝙蝠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躲在阴影角落下说,“妈的,这么大太阳差点没把我晒化,多亏爷比较机灵,提前准备了遮阳的工具。” 我看着被老蝙蝠当降落伞一样挂在脑后的罩罩,眼珠都瞪直了,扭头看向周梅家阳台,果然那里已经遭到了洗劫。 这狗曰的畜牲! 我恨得牙痒痒,回头周梅发现自己罩罩不见了,肯定会怀疑到我和明叔身上。 我暂时有求于老蝙蝠,只能先按捺住敲它一脑门包的冲动,黑着脸说你赶紧带路吧。 明叔已经发动了汽车,在老蝙蝠的指引下,把车看到了市郊区一栋山顶别墅附近。 现在是白天,不适合行动,我们先把车藏起来,躲到树荫下纳凉。 明叔说,“既然找到了地方,我们赶紧行动吧。” 我摇头说再等等,白天动手可能会导致提前暴露。 其次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会对老蝙蝠的灵体产生限制,必须等天黑再动手。 方太太住的地方除了有保镖外,还有一个厉害的术士,光靠我可搞不定,必须仰仗老蝙蝠配合才行。 老蝙蝠得意地抽了抽鼻子,嘿嘿笑道,“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晚上加餐,最好能找只真正的鸡。” 明叔马上贱笑说,“赶明儿带你马杀鸡去,我知道一家洗头房,小妹的按摩手法绝对正点……” 两个老梆子当面开黄腔,给我气得不行,刚要呵斥他们闭嘴,余光却看见有辆车缓缓朝山顶别墅驶去。 车上下来一个保镖,手里拎着很多吃的东西。 明叔眼前一亮,忽然就有了主意,贱兮兮地掏出一把巴豆粉,让老蝙蝠找机会下到食物里面。 这么损的招也不知道明叔是怎么想出来,老蝙蝠和他臭味相投,立刻用小爪子比了个耶,说你瞧好吧,爷亲自出马,保证让他们窜稀,妥妥的! 很快老蝙蝠展开行动,往水源方向飞走。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老蝙蝠已经拎得动一些比较轻的东西,元神比刚渡雷劫的时候稳固了很多。 望着它那副獐头鼠目、鬼鬼祟祟往自来水管里掺巴豆粉的样子,我在心里暗自庆幸。 得亏当初答应了收养它。 否则这叼毛肯定会用同样的损招报复我。 第84章 不讲武德 用不了多久,老蝙蝠就放完了巴豆,坏笑着飘回来。 我见他手上还拎着装巴豆的袋子,好奇说,“你的元神恢复得蛮好,这么快就能影响到实物了。” 它嘚瑟地把白眼一翻,说这算什么,爷的厉害你根本想象不到,等它拿回肉身,肯定让我见识见识巅峰期的大妖究竟有什么实力,保证让我惊掉下巴。 我确实很好奇,于是问道,“那等你恢复了之后,和我身上这位大姐比起来,谁比较强?” 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把落花洞女困在身上始终是个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借老蝙蝠的力量把她送走。 只求她别再吸我就成。 “呃……”不料老蝙蝠听到这话之后,竟开始哼哧起来,显然是有点信心不足。 我马上撇嘴,看来靠它是没指望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一直守在树林里,渐渐来到傍晚。 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干嘛。 我有点等不及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随时可以展开行动。 老蝙蝠却拦了我一下,示意再等等。随后一脸猥琐地说,“巴豆被我洒在自来水里面,估计也该生效了。” 我看了眼别墅,还在琢磨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 忽然,别墅大门被人推开了,跑出来几个穿西装的家伙,正夹着腿飞快奔向小树林。 老蝙蝠贱笑道,“看来巴豆效果很好。” 明叔得意地补充了一句,说那是,这东西是我用来治便秘的,百治百灵,就没失过手! 我满头黑线,那几个西装保镖一钻进树林,马上脱裤子蹲下去,一边拉,还一边发出呻.吟。 随着一股臭味飘出,我赶紧捂住了鼻子,“这些人真不讲公德心,别墅里面又不是没厕所。” 明叔一脸坏笑,“厕所根本不够用,这次下料很足,我保证里面的人全都会拉到虚脱为止。” 听他这么说,我反倒不急着动手了。 给这帮人狠狠拉上一段时间,等他们没力气了再收网,应该会省事许多。 别墅内外臭气熏天,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对老蝙蝠说,“老规矩,你躲起来敲闷棍,我和明叔从正面冲进去。” “好说,保证完成任务。”老蝙蝠身影一闪,马上消失在树林里。 我和明叔直接站起来,快步摸向别墅。 刚到别墅门口,明叔就开始大声嚷嚷,“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 可喊了两遍,里面根本没有回应。 我好奇地看着里面,刚想说人去哪儿了。明叔就坏笑着指了指卫生间,“应该还在拉吧。” 我去…… 果然不久后卫生间大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外套,表情很阴鸷的男人,正捂着肚子瞪着我们。 这家伙身上的气息很强,一看就不太好惹。 但因为吃多了巴豆,目前正处在闹肚子的状态,两条腿不丁不八地支棱着身体,样子有点虚。 我差点没乐出声,明叔已经指着男人说,“你就是给方婷下咒的人吧?” 对面男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用质问的语气说,“你们是谁,难道是那个女人找的帮手?” 明叔得意洋洋道,“你把人家女儿害这么惨,她当然要找你们讨说法了。” “呵呵,不知死活的东西,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 男人的表情很凶狠,浑身散发出阴邪的气息。 只可惜巴豆的药效还没过去,可怜这家伙想骂人也得先夹紧下泄的腚,“你们……下毒了?” 明叔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我从来不干那么下作的事,只是一点巴豆而已,算不上毒药。” “难怪我会……混蛋,我宰了你们!”男人气得脸发青,拔腿就冲过来。 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明明都拉到快虚脱了,还跟一阵风似的。 表情凶狠,一看就是奔着要命来的。 我可不傻,根本没有跟他硬拼的打算,转身就往的别墅外面的林子跑。 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喊,“跑什么,有胆子找上门闹事,你没胆子跟我斗一斗?” 傻逼才不跑呢。 我边跑边喊,“爷就跑了,有能耐你来追我呀!” “你个兔崽子。”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倒也不傻,意识到外面可能有陷阱,居然停下来不追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木牌,用力投掷过来。 没等木牌落地,他已经念念有词。 随后我感应到一股浓烟从木牌里面钻出来,化形凝聚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老鼠,猛扑到我头顶。 “是炼妖牌,这家伙可以控制灵体,小心点!”明叔尽管本事不怎么样,可经验很足,一眼就看出对方用的招数。 我却怡然不惧,经过这么多次冒险经历,能力有了一定的增长,立刻翻出上次从毛竹沟找来的那块四转雷击木。 桃元本来就能克制邪气,加上经历过雷击,不仅阳气充足,还附带了一丝丝雷意。 自从拿到这玩意之后,我就花了好几天时间,精雕细琢,把它打磨成一把尺长的桃木剑。 桃木剑一转,刺中那头大老鼠的幻影。 阳气骤然爆发,随着剑身狠狠一震,戳破了老鼠幻影,顿时就炸开形成一股冷风。 “小子,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男人看见我这么轻易就破了他的法,顿时把眼珠瞪得溜圆。 直到看清我手上的桃元木剑,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贪婪, “哈哈,雷击木,这可是好东西,放在你手上太浪费了,还不如给我!” “想要啊,叫一声爷爷,我可以考虑送你。”我面露戏谑,故意挑拨他怒火。 男人上当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追过来,嚷嚷着一定要弄死我。 我故意跳到一棵树后面,深吸一口气,催动小腹下的气旋,让它附着在桃元木剑上。 木剑受到真气的加持,微微发颤,居然隐隐冒出一缕金芒。 只是这金芒太微弱了,说明我的气息还是太弱,只能勉强算入门。 男人已经冲到树下,我不做考虑,桃元木剑从背后刺出,劈向他后脑勺。 但我小看了男人。 这家伙脑后像是长了眼睛,反手就架开了桃元木剑,对我露出嘲讽的神情,“小子,就你这点本事也想偷袭我,你特么……啊,我次奥!”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左手已经抓了把生石灰,直接往他脸上盖去。 走江湖不是打擂台,我能力不足,必要时只能上点下作手段。 他眼睛进了石灰粉,大骂着跳开,浑身气得哆嗦,指着我骂道,“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第85章 原则问题 我特么简直要笑死,你给方婷下咒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什么是道德? 我小腿一蹬,一个虎扑蹿出去,桃元木剑劈中他左肩。 他中招流血,发出一声叫唤。 可惜了,桃元木剑虽然说阳气很足,可被我打磨得不够锋利。 到底是木做的,没办法劈死这狗曰的。 受了伤的男人暴怒异常,身上一股气流外放,几乎形成了风旋。 我感到劲风扑面,毛孔都开始发炸了,赶紧撤退。 男人不依不饶追上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痴人做梦!” 他刚吃了亏,恨不得直接撕了我,不管不顾地前冲。 可他根本想不到这是我的陷阱。 男人刚跑出两米,地面就陷了下去,一脚踩在我事先挖好的浮坑里面,保持不了平衡,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我看准机会跳回去,对着他圆乎乎的脑袋开了个大脚。 砰! 这一脚踢在他脸上,后槽牙也掉了两颗。 “啊……”他怒极反笑,居然用手勾住我小腿,用力往下拉,“小杂种,这次你跑不掉了!” 男人力气很大,借力跳出浮坑,一拳砸向我胸口。 他出手很刚猛,我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手,赶紧把桃元木剑横过来,挡在胸口。 拳头砸在木剑上,却传递出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胸口发闷,差点没忍住要吐血。 “哈哈,你刚才不是很狂吗!”男人找回了自信,用力掐我脖子。 我抱住他胳膊用力翻滚,同样火大到不行,恶狠狠地咒骂道,“你个杂碎,居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根本就不是人!” “哼,谁给钱我帮谁做事,我没得罪过你,你自己跑来找死,这不能怪我。” 他力气比我大,手指已经堪堪勒住我脖子,笑容极度狰狞,“你死了,雷击木也是我的!” “你造梦呢。” 我把膝盖一曲,狠狠顶在他胯下。 男人没不防我还有这手,顿时落了和鸡飞蛋打,隐隐有蛋壳碎裂的声音传来。 他差点疼晕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杀气十足,“臭小子,我不弄死你,以后还怎么混?” “你没机会再混了。” 我虽然被压在地上,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嘲讽。 男人只专注于跟我动手,压根想不到,自己头上正有一片灰色的浓云在凝聚,显化出老蝙蝠的狰狞本相。 “你说什么?”男人一愣,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老蝙蝠扇动翅膀盖住他头顶,翅膀飞快闭合,好像一张大网直接把人包裹起来。 虽然是灵体,但灰色雾气却犹如实质。 男人感到痛苦,发出惨烈尖叫,“啊,你敢暗算老子,放开我……” “嘿嘿,放了你,我吸谁的血啊?”老蝙蝠的笑声变得冷漠,和平时那种贱兮兮的模样截然不同。 灰气骤然放大,围绕男人旋转起来。 他的尖叫声变成了沙哑的哀嚎,“啊……放过我,放了我吧。” 可惜老蝙蝠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惨叫声只持续了两秒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老蝙蝠“吱吱”吸血的声音。 我被震惊到了,刚才只让老蝙蝠躲起来敲闷棍,可没让它杀人啊。 我赶紧爬起来说,“你特么在干什么,你怎么把人弄死了!” 灰雾中凝聚出老蝙蝠那张毛绒绒的脸,带着异样的冷冽,“你不弄死他,等他找到机会肯定会弄你。” 跑江湖就是这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既然结了仇,就必须下死手。 我沉默了,忽然感觉胸口有点发堵,莫名其妙的难受。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这一步了? 我毕竟是个普通人,从小在学校接受到的教育,让我狠不下这个心。 老蝙蝠大概猜到的,所以才私自替我做了选择。 很快那片灰雾就散开了,男人面露惊恐,双眼瞪得大大的,可呼吸早就停止,好像一截木头般直挺挺摔在地上。 老蝙蝠吸了人血,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加强壮,身体也凝实了很多。 它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冲我笑道,“这家伙修炼的是阴法,血液里面有阴气,很符合爷的口味,如果能多吸几个,我的元神就能进一步增强了。” 我却豁然抬头,用力摘下胸口的槐木牌,把它举过头顶,作势要砸在地上。 老蝙蝠秒变怂样,大喊道,“老大你干什么,别砸,它要是碎了,我的灵体也会散的。” 我一动不动看向老蝙蝠,“你吃人了!” 它愣了愣,讪讪抹掉嘴边的血迹,“这是你的敌人,他想弄死你抢走雷击木,你也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吸人血。” 我依旧举着槐木牌,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再敢吸人血,我会马上砸坏槐木牌,听清楚了没有!” 我从没用这种态度对老蝙蝠说过话,平时大家打打闹闹,虽然有红脸的时候,但我从没拿它当异类。 可就在刚刚,他当着我的面吸干一个人的血。 纵然被吸干的是我的敌人,也让我不能接受。 这是原则问题,没得谈! 见我表情这么严肃,老蝙蝠也被吓到了,赶紧缩头缩脑道,“我老黄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喝人血,哥,这样成了不?”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可不想养个吸人血的邪物。” 我这才放下胳膊,重新把槐木牌挂上脖子。 老蝙蝠松了口气说,“老大,其实你不用这么固执,出来混不就是这样吗。” 我冷哼一声没理它,自己虽然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圣人,但最基本的原则还是要守的。 接着我走向地上的尸体,看着男人死前惊恐的模样,心里很膈应,对老蝙蝠说,“尸体留在这儿会惹麻烦,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它处理掉。” 老蝙蝠指了指树林后面,说那边有个坑,直接推下去用土埋掉就行了。 我没说话,扛起尸体,心情沉重地走向那个土坑。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种事,虽然人是老蝙蝠咬死的,可它毕竟是在帮我的忙。 从这一点来说,男人其实是死在我手上。 我把尸体丢进土坑,又找了不少树枝盖起来,老蝙蝠一脸狗腿地靠近我,说别墅附近还有几个正在窜稀的保镖,问我该怎么处理? 我回瞪它一眼,“你不是山妖吗,最擅长的就是迷惑心智,想个办法让这些普通人忘掉今天发生的事。” 第86章 对我温柔点 “那也太麻烦了,我得一个一个去找,要我说,还不如喀……” 它拿小爪子在脖子上比划出抹脖子的动作,马上遭到我的严厉呵斥,“刚答应过我什么,你是不是又忘了?” 这里是城市,可不是老蝙蝠住的那种深山老林。 死一个人或许能瞒过去,死这么多人肯定会惊动警察。 我可不想成为通缉犯,只能一辈子逃亡深山。 在我的威慑下,老蝙蝠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 我看向这家伙猥琐的背影,心里却泛起一丝隐忧。 它毕竟是妖物,我这么养着它,会不会太犯忌了? 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给老蝙蝠重新立刻规矩,不能让它太自由。 从树林里面出来后,我又看到了明叔。 这老小子并没有跟我一起跑进树林,而是聪明地找地方躲起来。 我前脚刚引开那个术士,他后脚就再次摸进了别墅。 虽然别墅还有几个保镖,可因为喝了巴豆水的缘故,全都拉到虚弱,完全没有战斗力。 明叔不费吹灰之力就揪住了躲在幕后的方太太。 这是个长着龅牙,满脸雀斑的老女人。 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臃肿,水桶腰、萝卜腿,也难怪她老公生前会去外面偷腥。 明叔已经制服了她,把属于周梅的皮箱重新抢回来。 老女人则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小声跟明叔商量,“那个贱人答应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好不好?” 明叔凶巴巴地啐了她一口,“放屁,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这点不得不承认,明叔虽然爱钱,但他更看重自己的信誉,还算是有底线,从来不敢子砸招牌的事情。 镇住老女人之后,他便似笑非笑地端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说,“方太太,你可真够毒啊,居然对方婷下这么重的手,再怎么说她也是你老公的私生女” 方太太怒气冲冲说,“那又怎么样,这个小野种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她只会分走我老公的遗产!” 明叔无言以对,换了个话题说,“那个害人的邪术师你从哪里找的?” 方太太一脸心虚,说是朋友介绍的,其实她和这个术士根本不熟,只是太急于抢回家产,才会跟对方合作。 她承诺过,只要对方帮自己抢回被分走的家产,就给术士一百万。 靠,一百万! 明叔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我也吓够呛。 当时是13年,一百万什么概念?足以在市中心弄一套小房子了。 这女人可真舍得下血本。 可惜方太太的计划落空了,因为我和明叔的干预,所有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明叔严肃地警告方太太,以后别再去找周梅母女的麻烦,更不要再打她手上遗产的主意,不然我们会用她对付方婷的手段来对付她自己。 方太太吓得不停哆嗦,点头如捣蒜,居然当场哭出来。 明叔怕她说话不算,直接拔走了方太太的一撮头发,用黄布包起来,有抄走了她的身份证号码, “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我有你的头发和生辰八字,只要你敢反悔,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完方太太之后,我们又闯进了术士的房间。 经过一通翻箱倒柜的寻找之后,明叔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了对方用来下咒的媒介。 一根筷子长的针,上面缠满了头发。 我纳闷道,“这东西居然也能用来充当下咒的媒介。” 明叔看我一眼说,“没见识了不是,别看这根针不大,我敢保证它一定扎死过人,上面的头发也是从死尸身上拔下来的,附带着强烈的阴气。” 术士只需要拿到方婷的生辰八字,催动上面的阴气,就能隔空施法影响方婷的健康, “这是一种南蛮巫咒,看来这个术士来头不小,竟然懂得这么邪门的诅咒术。” 话说到这里,明叔才想到什么,扭头问我刚才那个术士呢? 我把手搭在脖子上,比划一个抹脖的动作,告诉他是老蝙蝠干的。 明叔倒是一点不意外,点头说,“他死了倒也干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家伙懂得这么危险的巫咒,如果让他活着离开,搞不好将来会找机会报复。 我很无语,怎么明叔也这么说。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明叔在我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小老弟,这行一直都是这样,既然吃上这碗饭,你就得习惯。” 明叔找来了汽油和打火机,把下咒用的媒介烧掉,撒上一把草木灰,让我挖了个坑埋掉。 处理完阴物媒介,明叔便带我离开了。 走出别墅不久,老蝙蝠也探头探脑从树林里飘出来,向我邀功道,“老大,都搞定了,嘿嘿,我保证这些保镖醒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畜生心大,转眼就忘了我刚才逼它发誓的事,厚着脸皮找我要鸡吃。 一次性对这么多人施法,对老蝙蝠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负担,按理说奖励它两只鸡不算什么。 只是想到它刚才吸人血的画面,我心里别提有多膈应,摇头说这次就不奖励了,算是小惩大诫,以后再敢这么干的话,不仅吃不到鸡,当心我连你一块宰了放血。 “放心啦,我保证听话。” 这家伙点头哈腰,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最终我还是不忍心,替它弄了一只肥美的大公鸡,当做犒劳。 回去后,明叔赶着去找周梅交差,我没有跟他一起去,既然事情已经搞定,就不用再跑着一趟了。 折腾这一趟我也累了,回了出租屋打算休息。 可当躺回床上之后,心里却感觉刺挠,怎么都不舒服。 回想那个术士的死状,我感到一阵后怕,莫名的心颤。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还是被我和老蝙蝠联手弄死的。 第一次杀人,要说没有后遗症,那只能是骗鬼。 可事已至此,除了坦然接受之外,我又能怎么样呢? 实在睡不着,我半夜起床抽点根烟,望着窗外的满月出神。 怪不得从小到大,大伯都不肯教我这方面的知识。 江湖没有这么好闯,弄不好真的是要死人的。 就在我怔怔出神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浅笑,“小男人,害怕了?” 我被吓得冒虚汗,意识到是落花洞女出现了,赶紧用手捂着胸口说,“你说话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不知道会吓人吗?” “我不是正在跟你打招呼吗。” 她讥笑我胆小,语气却忽然变得暧昧起来,吃吃一笑说,“今天几号了?” 我一愣,一看手机上的日历,擦勒,恰好是十五月圆! 她咯咯笑道,“该交租啦。” “那……你可得对我温柔点,我比较怕疼。” 第87章 经济账 隔天一早我没起得来。 还是老蝙蝠跑来叫醒的我。 它用小爪子掀开被子,见我正蜷缩成一团满脸发虚,马上坏笑说,“老大,爽不?” 我没好气瞪它,“爽个屁,又不是真的上床,诶你慢点,我腿抖……让我先缓缓。” 它坏笑着说,“明叔找你。” 这么快又找我干嘛? 尽管心情不太爽,我还是带着老蝙蝠回到古香斋。 碰巧王刚也在,老远就瞪大眼睛惊呼起来,“林峰,你昨晚没睡好吧,怎么顶着两个熊猫眼?” “关你毛事。”我没好意思说这是因为严重肾亏造成的。 这时候明叔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笑眯眯地招呼我过去,表示要跟我分赃。 昨天刚搞定周梅的业务,明叔拿到不少,倒是没忘了把属于我的那份给我。 可拿到钱我却懵了一下,怎么才八百,连这个月伙食费都不够。 当时我就不高兴了,骂他死奸商,说话不算,说好了每次业务搞定后分我三成利润。 周梅给了他好几万,轮到我的时候才这么点。 明叔说,“你看,又急了不是,听我慢慢跟你算。” 首先是之前为王刚治病,我欠了他三万多,这笔钱需要从我的佣金里面慢慢扣除。 再有就是之前帮我们租房子,所有费用都是明叔垫付的,这得算钱吧? 我一脸不服,“就算这样,也不用一次扣我这么多吧。” 明叔的慢条斯理地指着王刚说,“这小子身体还没康复呢,每个星期都要服药,我不仅替他看病抓药,还要教他那本书上的内容,收点劳务费也是应该吧。” “靠,你特么这是拿我当日本人整啊。” 我直接跳起来,凭什么这些费用全都算我头上。 明叔理直气壮道,“不然呢?” 王刚身体没恢复,目前是个病秧子,什么都干不了。 他吃喝拉撒睡,等等一切费用都得从我佣金里扣,除非等王刚彻底好起来,学会那本书上的内容,以后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否则这期间的开销都是我一个人出。 “放心啦,大家这么熟,我会把利息算便宜点,等下笔买卖你能分到的钱就多了。” 我斜眼看着明叔,说自己心里有句妈卖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说骂不骂都得还债,咱们有合同,你可不兴反悔。 摊上这条吸血虫,我是彻底没话说了。 王刚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下,“林峰你放心,我会努力锻炼,尽快学好本事,等我也有了做业务的能力,就不用你再养我了。” 为这事我愁得饭都吃不下,没见过这么薅羊毛的,好像身边每个人都成了我的债主。 明叔就不说了,恨不得在我骨头缝里榨油。 王刚又是个病秧子,疗养期间不知道得花老子多少钱。 老蝙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隔三差五吵着要吃鸡。 每个月还得给落花洞女交公粮。 这么搞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把债还清。 接下来那几天,我直接选择摆烂,每天都在出租屋蒙头睡大觉,明叔打电话我也不接。 躺平是真特么爽! 王刚隔三差五跑我房间串门,他现在也开始学习起了黎巫法门,就是脑子不够灵光,很多看似简单的问题也需要研究好久。 我把老蝙蝠放出来,让它教。 虽说它是山妖,毕竟修行上百年了,触类旁通,对这些修行法本的熟练程度比我高得多。 结果老蝙蝠只教了两天,回头就找我骂娘,说自己教的是一头猪,说什么也不肯再帮忙。 其实王刚脑子不笨,属于那种鲁钝型的人,虽然开窍很慢,但只要是学会的东西就不会忘。 目前正处于打基础的阶段,慢一点也正常,等哪天开了窍就好。 闲暇之余,我也研究起了桃元木剑。 上次和邪术师交手,多亏用桃元帮我挡了一下,否则搞不好要受内伤。 按照破书上记载的办法,我在上面雕了不少法咒纹路,每天都用自己的中指血对它进行温养。 桃元还没有得到开光,暂时发挥不出雷击木的真正威力。 等哪天我帮它入了灵,绝对会变成一件不错的法器。 老蝙蝠也对桃元很感兴趣,但它目前属于灵体,不敢接触雷击木,每次都躲在墙角指点我该怎么对它进行雕琢, “四转雷击木放在哪里都属于抢手货,可惜你不懂怎么制符,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它让我尽量找些阳气重的东西,把桃元供起来,让它吸收灵气。 每天用我的中指血去喂,是为了让桃元熟悉我的气味。 雷击木一旦被培养出了灵性,必然会择主而事,我每天都用中指血去温养,时间一久,它会成为我的专属法器。 我对老蝙蝠的说法提出了质疑,就算它经历过四次雷击,也只是一块木头而已,怎么可能产生自己的灵智? 培养一块桃元需要下这么大的本钱,还不如直接卖了,换点钱改善经济方面的窘境。 明叔就不止一次提出过,想拿钱把它换走。 老蝙蝠气得肝疼,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我,“你丫丫个呸的,根本就配不上这么好的法器。” 万物都有灵性,哪怕是一块石头,只要机缘足够都有聚灵的机会。 雷击木是绝对的天地灵宝,已经被阳雷淬炼了四次,拥有无限的潜力。 “总之你要好好供着它,如果机缘足够的话,还可以搜集其他天材地宝一起打磨,这事急不来,慢工才能出细活。” 好吧。 老蝙蝠虽然是一介山妖,但眼光很毒辣,能让它说出这种话,证明这块桃元确实不是一般的货色。 目前真正困扰我的还是经济问题,一个人满足这一大家子的开支,哥们都恨不得跑出去卖血。 明叔也不是每天都能接到业务,大部分时间都在翘着二郎腿喝茶。 磨蹭小半个月,我终于迎来下一单赚钱的买卖。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应该是周六,明叔有事出门,让我替他守着古香斋。 守到下午快要关门的时候,门口跑来一个膀大腰圆,长得好像个土财主一样的中年人。 他上来就问我明叔在不在。 我说不巧,明叔有事外出,估计今天不会回来。 中年人急得跺脚,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门。 我一看就知道中年人有事,忙问他怎么了,有事可以说出来,我会替他转告明叔。 他没说,吞吞吐吐道,“小哥,你能卖我几张镇宅符吗?” 第88章 霉斑 我愣了下,“你买镇宅符做什么,是家里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镇宅符属于比较简单的符篆,种类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最基础的符纸,一般买来贴在门槛上,可以防止不好的东西进家门。 但发挥的实际作用不会很大,只适合没出事的普通家庭。 中年人不肯说,直接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我回答很干脆,送上门的生意干嘛不做。 这些天我闲在出租屋没事做,除了供奉桃元,就是研究那本破书。 书上有一部分专门记载制符的内容,我也照猫画虎弄了几张。 镇宅符是最基础的符纸,画起来比较简单,恰好囤了几张。 中年人要求我把镇宅符卖给自己,说自己确实遇上了点事,急需这种符。 我一边点头答应,心里却泛起嘀咕。 自己刚学会画符,也不清楚制符的效果怎么样,看中年人这幅样子,估计家里出的事不小,万一从我这里买走了镇宅符,却发挥不了效果,岂不是要砸了明叔招牌? 见我还在迟疑,中年人显然是回错了意,操着大嗓门说,“价钱不是问题,一万一张怎么样。” 我眉毛狠狠颤了一下,怀疑这家伙可能不识数。 制作基础符纸的成本很便宜,也就百十来块钱,他居然肯花一万买。 当时我就动心了,从怀里掏出两张镇宅符递给他。 中年人也不含糊,接了符纸,甩出两沓毛爷爷,转身就走。 我赶紧叫住他,“大叔,镇宅符只能防备家里进脏东西,实际意义不大,你要是真遇上什么麻烦事,最好能告诉我。” 可他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仍旧是二话不说,出门就走了。 这人,可真怪! 虽说心里很纳闷,可望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的两万块钱,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晚上关了店铺之后,我特意给老蝙蝠准备了一只鲜美的活鸡,还在楼下小摊位买了点凉菜,带回去找王刚下酒。 老蝙蝠见我居然拎着活鸡回家,就跟四十年老光棍遇上黄花大闺女似的,嗷嗷叫着扑上来,抱着活鸡就是一顿啃。 这孙子也不说拔毛洗一下,搞得客厅到处是鸡毛,给我气够呛,拿槐木牌照准它脑门敲了两下, “一边去,看见你就恶心!” 它笑嘻嘻说,“老大,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无功不受禄,说吧,盯上哪家单身女人的内衣了?” 我没好气地让他滚粗,就算我再好色也看不出这么变态的事。 老蝙蝠说那你干嘛送人家这么大一只活鸡,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妈蛋,我可不是钙片啊。 我只好说出自己卖了两张镇宅符,到手两万的事情。 老蝙蝠也惊到了,“什么人这么傻缺,花两万买这种破烂货?” 我说不知道,但看那个人的样子,估计家里边应该是遇上了点事。 可我问过他,人家不肯说。 “嘿嘿,估计是哪个人傻钱多的主,既然他不肯说就算了,反正钱也到手了。” 老蝙蝠抱着公鸡回了自己房间,我懒得搭理,叫王刚出来吃饭。 隔天下午明叔回来了,问我店里来过客人没有。我生怕他把那两万块钱要走,就支支吾吾说没有。 好在他没起疑,说没有就没有吧,你脸红什么? 我回了句,“精神焕发。” 明叔乐了,表示自己这两天联系上了一个大客户,可能长时间不在家, “我不在的时候店铺就由你帮忙照看,遇上什么业务自己处理,没问题吧?” 我急忙点头,心虚地目送明叔进屋,这才松口气。 老小子精得跟鬼似的,如果让他知道我用一万块一张的价格卖出了两张镇宅符,肯定要抽走大部分利润。 好在他最近挺忙,不知道究竟勾搭上了什么客户,三天两头出门,根本没心思理会我的小心思。 渐渐地我也就放心了。 又过了两天,正当我准备关铺子回去歇着的时候,那个冤大头竟然又来了。 和上次一样,他进门就甩出两万块钱,“小哥,再给我来两张符呗。” 我都傻了,心说这家伙一准有病,就算有两个骚钱没处花,也不用这么使啊。 这次我没好意思拿钱,反问中年人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隔三差五来买符。 他很不耐烦,说给你钱就拿着,废话这么多,是不是嫌钱少? 我看着他说,“两万块当然不少,可这些钱恐怕难保你的命!” 他眼皮跳了一下,很不爽地问我几个意思。 我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意思,你买的都是些基础的灵符,符纸上的灵韵虽然可以保你一时平安,却做不到长久。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反应。 果然中年人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可他依然嘴硬,“你胡说,凭什么觉得我惹上了麻烦?” 我笑笑,说你要是没惹上麻烦,干嘛花钱来我这儿进货。 我虽然年轻,但最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第一次买符纸可能是因为猎奇,但第二次花大钱买符,那就代表一定出了事。 而且出的事恐怕不会小,靠那几张镇宅符根本搞不定。 中年人不吭气了,在我的邀请下坐向了沙发。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你这样不是办法,有事直说吧,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或许能帮到你。” “那,你能保密吗?”中年人表情忐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笑了笑,说当然,替客户保密是这一行的准则。 他松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鬼鬼祟祟看了看铺子,问我能不能把门窗先关上。 虽然疑惑我还是照做了,猜到他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涉及到隐私。 等我关上门窗,转身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中年人正站起来脱裤子。 当时我就惊到了,急忙摆手说,“你这是干嘛,我卖艺不卖身的……” 他哭笑不得,说我误会了,自己身上出了点问题,想展示给我看一下。 我眉头暗皱,心说这帮城里人可真奇怪。但看在毛爷爷的份上,并没有阻止。 很快中年人就把裤子褪下去,露出了半拉屁股,别说他屁股还挺白,配上一件红裤衩,让我特想笑。 可笑着笑着我表情就变严肃了,只见他屁股连接后腰的地方,居然长出了一大片霉斑! 霉斑印足有巴掌大,从股沟延伸到后腰,皮肤发生了很明显的腐烂痕迹,活像一块发霉的豆腐,上面都长白毛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后仔细观察,皱眉把头抬起来, “这些霉斑是怎么来的?” 第89章 翁仲 “不知道。” 中年人把头摇了摇,说这些霉斑是忽然长出来的,快一个月了,起初只是屁股痒痒,没觉得有多大问题,还以为是上火生疮了。 他胡乱抹了点膏药,以为痒几天就没事了,可随着时间推移,症状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刺挠。 因为位置比较特殊跟尴尬,中年人一直没有对外说,找了家小诊所拿药,以为可以控制住病情,不曾想一点效果都有…… 他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自己长得可能不是一般的脓疮,问了几个医生都找不到病根,怀疑可能是冲撞了脏东西。 我点头,“那你又是怎么想起来古香斋的?” 中年人说,“我认识几个朋友,其中有人在这家店买过灵符,说是老板卖的符效果不错,我就来了。” 我哦了一声,“既然是这样,你上次就该把病情告诉我,干嘛花这些冤枉钱买镇宅符?” 中年人讪笑两声,神情有点尴尬,说一个大老爷们屁股上长霉斑,这件事说出去多少有点丢脸, “我怕有人误会,以为我是跟女人乱搞得了脏病,传出去名声就毁了。” 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摇摇头,说你这不是脏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染上了传说中尸菌。 他一脸紧张,说什么是尸菌? 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尸菌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孢子产物,通常会在坟墓中产生了。 古时候的人修坟,通常会选择低头较高的地方,防止阴天下雨盛水。 但坟头时间一长,若是无人打理的话,就会慢慢下沉,受到地下水浸泡。 尤其是阴雨天,经过雨水浸泡的棺木太潮湿,就容易病变产生这种尸菌。 尸菌是吸收了死人的怨气和尸毒产生的,有可能寄生在活人身上,最典型的症状就是皮肤瘙痒、溃烂。 一旦菌丝进入人体,在体表扎根,就会长出这样的霉斑。 “这东西比脚气还难治,普通的膏药根本没用,时间久了会逐渐扩散到全身。”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中年人面露惊讶和佩服,讨好说,“小哥,年纪轻轻居然懂这么多,真厉害!” 我被夸得脸红,其实这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死知识,证明不了什么。 中年人愁眉苦脸说,“是啊,这东西一开始只有拇指大,后来有拳头大,现在已经发展到巴掌大小了,可把人愁死。” 上次他来我这儿买镇宅符,回去往腰上一贴,发现有一定的效果,最起码没有继续扩散了。 只是镇宅符撑不了两天,很快就失去效果,中年人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再来找我买。 我哭笑不得,说你这是讳疾忌医,镇宅符根本就压制不了尸菌,之前你觉得有用,那完全是你的心理暗示! 中年人说,“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帮到我吗?”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肯定的答复,必须找准源头才能对症下药,你染上尸菌之前接触过尸体没有?” 他连忙摇头,说没有,自己是个包工头,平时就住在工地上,哪有机会接触尸体。 经过闲聊,我了解到中年人姓姜,在市郊一家工地搞土建,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我又说,“那你有没有接触过坟墓里面挖出来的东西,比如收藏古董之类的爱好?” 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附庸风雅,我就见过一个斗大字不识的土财主,偏要装文化人,花几十万买了个尿壶摆在书房,逢人就说是慈禧老佛爷生前用过的东西。 老姜还是摇头,说没有啊,自己文化确实不高,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才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哦,对了…… 话说一半,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说,“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老姜说上个月自己的工地出了件怪事,工人在打地基的时候,忽然从下面挖出了一个石像。 那石像长得很怪,龟甲形后背,顶着一个巨大的壳,四肢像王八,但脑袋却长得很像人,青面獠牙,被打造得特别狰狞。 挖出石像的工人怀疑这可能是古代留下的文物,本想报告给有关部门。 但被开发商老板拦下了。 如果文物局真的鉴定出是古董,肯定会带人把工地围起来,到时候开发商没办法继续施工,会损失一大笔钱。 所以他们封锁了消息,准备把石像吊起来,找个地方埋了,再继续施工。 可说来也怪,那石像好像在地下生根了似的,无论工人们怎么拉,甚至连起重机都用上了,愣是没办法撼动。 老姜不信这个邪,让工人继续挖,准备把坑挖大一点,看看下面怎么个事。 这一挖就出事了。 首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工人,莫名其妙掉进坑里摔断了腿,第二个工人下去救人,结果同样把自己摔伤。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巧合,也没人在意。 可凡是参与挖掘的人,都莫名其妙遇上了怪事,要么是走路踩钉子,要么是莫名其妙晕倒,醒来就开始发烧。 最邪门的事,每次他们把坑挖开之后,到了第二天,那些泥沙都会重新填回去,跟没挖的时候一样。 我若有所思地摸下巴,说然后呢? 老姜苦着脸说,“开发商给的期限越来越近,我也是没办法,干脆让人对着石像点了一炮。” 以为只要炸毁了石像,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惜这一炮仗没控制好药量,不仅没能炸开石像,还误伤了好几个工人。 事情闹大了,引来新闻记者采访,开发商动用了不少关系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可工地却没办法继续施工,一直处于停摆状态,害老板损失了不少钱。 我默默点头,“你们应该是挖到翁仲了。” 老姜一脸惊讶,“啥是翁仲?” 我说是一种用来镇墓的灵像,也叫石像生,主要用途就是镇守墓穴,防止受外来的侵扰,一般只有古代的王公大墓才有资格使用。 老姜一拍大腿,“这么说我身上的麻烦也是来自那个石像?”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 翁仲是用来守墓的,一般不会导致人染邪。 可所有接触翁仲的人都出了事,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我让老姜先回去等消息,等我找朋友商量之后再跟他联系。 至于他屁股上的尸菌,等挖出邪物之后才好处理。 老姜苦着脸答应,叮嘱我要抓紧,自己可不想让屁股继续烂下去。 我忍住笑,送他出门,直接把电话打到明叔那里,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到有买卖,明叔马上说,“你先把客户稳住,我今晚就回!” 第90章 开发商女儿 老小子效率果然很高,天刚黑就火急火燎回了铺子。 我把情况告诉了明叔,他听完后连连点头,“看来这个翁仲确实有问题,不如明天亲自去工地看一看再说。” 隔天我就联系上了老姜,问他屁股上的尸菌变大了没有。 老姜哭丧着脸说,“不仅变大了不少,而且更痒了,还长了很多白毛。” 我说你别急,把工地位置发给我,自己马上带朋友过去。 出发前我按照惯例带上了老蝙蝠,王刚也想跟着去,我没同意。 他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认真钻研黎巫法门,将来有的是表现机会。 开车半小时,我和明叔到了工地大门口。 老姜早等得不耐烦,挠着屁股说,“你们可算到了,赶紧跟我进去吧。” 这个工地占地面积不小,看样子开发商老板挺有实力。 我们走过的地方到处坑坑洼洼,随处可见停摆机械设备,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工人在外围施工,干得热火朝天。 明叔说,“工地不是出事停工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工人?” 老姜说,“只是挖出翁仲的地方停工了,其他项目不敢耽误,开发商吴总为工地投资了大量资金,我们不敢完全停工,否则损失可海了去了。” 我皱眉说,“你们就不怕其他工人出事?” “能出什么事,就算工人出事了,还有工伤保险呢,怕什么。” 老姜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对他的说法感到很不满,工人的命也是命,明知道挖出了脏东西,怎么还要硬着头皮蛮干? 穿过施工区域,我们来到当初打地基的地方。 这里有个直径一米多的土坑,下面有不少淤泥,旁边还摆着几台抽水机。 土坑里面的水流污浊不堪,泛着黄色稀泥,看不透下面有什么。 我敲了敲槐木牌,小声询问老蝙蝠,“老黄,能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吗?” 老蝙蝠马上说,“有尸气,不过埋得比较深,需要先把这些水抽干再说。” 我重新找到老姜,问他能不能找几个工人先把淤泥清理干净,老姜刚要点头,工地里面却走出来一个穿着黄色外套的年轻女孩, “咦,你们是谁呀?”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五官俏丽的年轻女孩正朝这边走来,正疑惑对方的身份。 老姜赶紧停止抓屁股的动作,一脸狗腿地小跑过去,“大小姐,您也来了?” “我听说老爸的工地出了问题,就过来看一看。” 女孩指了指我们,说他们是? 老姜赶紧介绍,说这两位是自己请的大师,专门负责处理工地上的麻烦。 然后又指着女孩对我介绍,“这位是开发商老总的女儿,叫吴娅。” 别看老姜财大气粗,好像是个成功人士。 但他只是工地上的一个小包工头,见了开发商老总的女儿马上卑微得跟个孙子似的。 我正要和这位吴娅小姐打招呼,对方却好奇地瞪大眼睛说,“大师?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可以驱魔抓妖的茅山道士吗?” 我干咳一声,说不是,茅山属于玄门大宗派,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跑来接这种活。 只有我们这些民间散修才会接这种业务。 吴娅哦了一声,好像对我身份很感兴趣的样子,上来问这问那。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懂道术啊?” “听说干这行的经常看见鬼,鬼长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可怕?” 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快把我搞懵了,赶紧对老姜使眼色。 老姜急忙对吴娅说,“大小姐,工地上危险,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待在这种地方不符合你身份。” 吴娅摇摇头,说才不呢,自己从小就喜欢看恐怖小说,特别仰慕那些捉鬼大师。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个真的,她要留下来看看我们是怎么处理工地问题的,顺便搞清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都无语死了,驱邪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受牵连。 我老姜赶紧想办法把人劝走,可老姜却两手一摊,说人家是开发商女儿,整个工地都是她家的,我可得罪不起。 实在没辙,我只好先把吴娅晾在一边,让老姜找几个工人过来,抽掉坑里的污水再说。 现在是白天,下午一点钟阳气最旺,这个时候抽水不会有问题。 老姜连忙照做,趁着抽水需要点时间,他邀请我们去外面馆子吃饭。 席间老姜问我们,需要多久能把这事情搞定。 明叔夹了颗花生米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说不确定, “顺利的话今晚就成,但邪翁仲特别难搞,也许要耽误很长时间。” 老小子每次跟客户谈话,都会故意夸大业务难度,好趁机抬价。 老姜也是社会人,哪能看不懂?当场说,“我已经和吴总商量过了,只要你们能尽快搞定那个邪门的石像,价钱随便提。” 明叔马上报出了五万的价格,老姜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付定金的时候忽然提出一个要求, “今晚搞得定最好,实在搞不定的话,能不能帮我糊弄一下外面的工人,让他们先开工怎么样?” 明叔一愣,似笑非笑说,“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吗?” 老姜干笑说,“工地停工快一个月了,开发商每天都在亏钱,我也跟着亏不少……” 我有些无语。 这家伙只想着赶工期,却不在意工人的安全,活该烂屁股! 从饭店出来,里面水也抽干了,几个工人正围着土坑窃窃私语。 老姜很不客气地走上去,操着嗓门说,“愣着什么,都不用干活了是吧,赶紧回各自的岗位,耽误了工程进度小心拿不到工资!” 有个工人说,“中午一直在抽水,我们还没顾得上吃饭呢。天这么热,总得让我们睡个午觉吧。” 他梗着脖子呵斥,“吃什么饭、睡什么觉,请你来工地干活,不是当大爷的!” 我感觉丫很不是东西,对工人的态度可真恶劣。 不仅我看不惯,工地里同样有人看不惯。 很快人群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姜经理,你干嘛这么大声对工人话说?” 老姜一愣,扭过头看见来人是吴娅,瞬间换了幅孙子嘴脸,“是大小姐,您还在这里做什么?” 吴娅说,“上午不是说了吗,我要亲自看大师是怎么驱邪的,不仅我要看,我还带了朋友跟我一起来看呢。” 得,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果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和明叔均感无奈,这一行有些手段是不能随便展示给外人的。 第91章 引蛇出洞 顾不上搭理这位离奇的吴家大小姐,我们遣散了工人,走到土坑边缘查看起来。 水已经抽得见底了,泥坑下果然出现了一个石像。 石像大概一米多高,雕刻得活灵活性,是个水兽的模样。 只是这水兽的外表很狰狞,尤其是眼珠部分,好像被人涂抹了红色的颜料,活灵活现,很传神。 明叔倒抽了一口凉气说,“翁仲怎么被人点上了眼睛?” 我问明叔,点上眼睛有问题吗? 他点头说,“问题大了,这叫红眼翁仲,是典型的邪器,一般王侯大墓不会使用红眼翁仲,因为杀气太重,反倒有可能惊扰墓主的魂魄。” 我摸了摸槐木牌,询问老蝙蝠怎么看。 老蝙蝠反馈道,“石像的眼珠红得不正常,怕是吸收了尸气,已经成了气候。” 我惊愕不已,上次老蝙蝠说石头也能成精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它嘚瑟道,“就说你没见识吧,石像成灵的情况一点都不罕见,尤其是受过香火的石像,多少都带点灵气。” 不过坑里的邪翁仲并不是因为吸收香火邪气才成灵的,它是被困在地下太久,吸收了坟墓里的尸气,经过地煞止滋养才形成的邪物。 “我可以断定,坟墓下面安葬的人生前一定是个人屠,也许是古代将军之类的角色,生前杀过不少人,所以墓坑带着很浓的杀气。” 这些杀气感染到了翁仲,让它变成了邪物。 谁碰谁倒霉! 我一听就犯难了,这要怎么应对? 老蝙蝠说,“两个办法,要么挖出来,找个阳气足的地方让大太阳暴晒,点上荔枝树烧,等上个个月,上面的邪气自然会慢慢消失。” 第二个办法是把里面凶气引出来,强行灭掉。 不过这么做有风险,万一镇不住这股杀气,我一定会被它所伤。 我比较偏向于第一种,扭头找老姜商量。 他一听就摇头,“不成,那岂不是要耽误来那个一两个月的工期?再说我屁股上的霉斑都快藏不住了!” 那就只能选择第二种了。 虽然比较凶险,但在老蝙蝠的协助下,倒是可以试试看。 我让老姜去扯一块大红布,必须是一整块、三十米长的那种,在这里搭个棚子把土坑盖起来。 今晚我们会想办法把翁仲里的邪气引出来,就地消灭。 老姜马上让工人赶紧去找。 就在我们搭建布棚的时候,那位吴大小姐却好奇地凑过来说,“林大师,为什么要搭这么大个棚子,还必须用红布遮住?” 我无奈解释说,“红布能压邪,搭个木棚,是为了防止下面的邪气扩散出去。” 吴娅似懂非懂,刚要继续追问,身后却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拉倒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一看就是故弄玄虚。” 我怔了怔,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正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我们。 吴娅马上说,“孙杨,你瞎说什么呢,真没礼貌。” 年轻男人则是板着脸,“小娅,你太年轻,别被这些江湖骗子蒙蔽了,眼瞅着他们就是为了骗你家钱。” 这家伙姿态很傲慢,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让我很不爽。 吴娅赶紧对我道歉,“不好意思林大师,孙杨是我朋友,知道我家工地出事,特意赶来陪我查看情况的。” 我淡淡地说,“你朋友好像信不过我们。” 吴娅有点脸红。 我继续说,“这种地方不适合让外人进来,你还是带朋友走吧。” 我可不像老姜那样,为了讨好开发商女儿就毫无原则。 这地方很危险,尤其是女孩子,万一被邪气冲撞就不好了。 话刚脱口,那个叫孙杨的家伙就冷笑道,“你这么急着赶走我们,是担心骗术会被人拆穿吧?” 我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丫怎么说话的。 孙杨继续冷嘲热讽道,“也对,骗子做戏法的时候当然不能让人看见。” 我刚想回敬他两句,明叔却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你都没见过我们,怎么可以说我们是骗子?” 孙杨鼻孔朝天,说自己就是知道,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气得牙根痒痒,明叔却皮笑肉不笑,说你要是不怕的话,今晚可以留下来,看看我们到底是怎么行骗的。 孙杨还来劲了,“行啊,被我拆穿了可别后悔!” 明叔嘿嘿一笑,背过身没理。 一看明叔那表情,我就知道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如果孙杨坚持留下来,今晚肯定会倒霉。 我很不喜欢这个纨绔子弟,也就懒得提醒,就算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搭好布棚,明叔找到老姜,让它弄一些乌鸦血和草木灰过来。 老姜不理解,问我们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明叔解释道,“乌鸦血属阴寒之物,最招邪物喜欢,在贡品上洒满乌鸦血,就能引出下面的邪气。” 虽然明叔能力不怎么样,可作为这行的老人,经验却很丰富,知道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手段, “至于草木灰嘛,那是给活人用的,用来遮住我们身上的阳气,免得被邪气盯上。” 听到明叔的安排,吴娅满脸崇拜,甚至专门拿了个小本本记下来。 反观孙杨却是一脸的不屑,那表情就跟听笑话似的。 我假装没看见,心里暗想,“你就得意吧,敢当面骂明叔是江湖骗子,有你好果子吃!”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很清楚明叔的为人,老小子损招多着呢,睚眦必报心眼还特别小。 当面不发作,肯定是为了背后阴人。 天黑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晚上十点了,工地很安静,不知道从来飘来一股冷风,让人浑身不舒服。 吴娅毕竟是个女生,看着布棚内外黑漆漆的环境,感到不安,下意识裹紧外套。 孙杨马上挺了挺胸膛,“放心吧小娅,就算真有危险,我也会第一个保护你的。” 得,又是一只死舔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杨根本不关心这个工地上的事,之所以坚持留在这儿,只是为了在吴娅面前挣表现。 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光长个子不长脑。 看着明叔那副贱笑兮兮的表情,我已经在心里暗自为他祈祷。 很快老姜就带着我们需要的东西赶来。 明叔插上香烛、摆上贡品,把乌鸦血淋在贡品上面时,故意假装手抖,把少量乌鸦血洒在孙杨的皮鞋上。 我看见了,却没点破。 第92章 吃撑了 洒完乌鸦血,明叔把草木灰取出来,让所有人用草木灰抹在脸上。 吴娅觉得很脏,吐了下舌头说,“可不可以不往脸上抹这种东西?”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让她把这些草木灰抹到身上,确实比较为难。 明叔这次却不开玩笑,很严肃地说,“必须抹在脸上,只有用这些草木灰遮住身上的阳气,才不会被石像邪气盯上。” 再怎么说吴娅也是开发商的女儿,她要是出了事,我们不仅一分钱拿不到,搞不好还会被追究责任。 老姜也劝吴娅配合一下,说事后只要洗一下就好了,也不麻烦。 吴娅只好同意了,用香灰抹向自己清秀的脸蛋。 我和老姜也赶紧照做,这时候孙杨又开始作妖了,不屑地哼了句,“故弄玄虚!” 明叔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说,“看来孙少爷是不需要了。” 他本来就准备让孙杨当“炮灰”,当然不会主动提醒他。 反倒是吴娅怕出事,出于好心提醒孙杨,说你还是听话照做吧,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 孙杨更不屑了,“小娅,都说了这是一般江湖骗子的把戏,我才不要呢。” 我们都没理他,抹上草木灰后,明叔就把我带到外面说,“我只能把地下那股邪气引出来,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看你和老黄的,有信心吗?”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有信心要上,没有信心创造信心也要上。 我摸着槐木牌,感受里面传来老蝙蝠的气息,用力点了下头。 时间在不断流逝,凌晨之后,工地里的灯光慢慢熄灭,我们守着那个土坑耐心等着。 折腾这么久,吴娅已经有了睡意,打着哈欠说,“都后半夜了,怎么还是没动静?” 孙杨找到了打击我们的机会,马上哼道,“江湖骗子嘛,他们的话怎么能……” 呼呼! 没等他把话说完,台子上的蜡烛就被一股冷风熄灭,光线毫无征兆地暗下来。 吴娅被吓一跳,条件反射地躲到我身后,“刚才那股风是怎么回事?” “嘘,别吵!”明叔使了个眼色,让我们全都闭上嘴。 此时洒完乌鸦血的地方已经有了反应,我聚精会神看过去,黑暗笼罩下,土坑里的石像涌出一团血气,正在缓慢地抬升,逐渐往供桌方向移动。 看来明叔的办法有了效果。 乌鸦血石阴寒之物,对邪物有大补功效,石像下面的东西也不例外,已经被彻底引诱出来。 不过那片血气只是负面能量的一种表现显示,吴娅和老姜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血气的存在,但明显感觉土坑的温度正在降低。 两个人都忍不住打起了摆子,孙杨也觉得气氛不对,紧了紧上衣说,“天怎么变冷了,你们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明叔表情变得戏谑起来,故意刺激他说,“你不是不怕吗,躲在后面干嘛。” 孙杨果然上当,说谁怕了,谁怕谁孙子。 明叔的笑意更明显,“那你敢不敢去摸一下石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叔是故意引导这家伙去蹚雷,只有这个大傻子自己看不出来。 他果然上当,说摸一下怎么了,我不仅敢摸,还敢朝它吐口水呢。 孙杨边说边往土坑走去,看着这个二愣子的举动,我真是哭笑不得,被明叔当猴耍都不知道,也是活该倒霉。 就在孙杨骂骂咧咧走向那个土坑,准备蹲下去摸石像的时候,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孙杨身体一抖,骂声不见了,表情忽然变得呆滞,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吴娅低喊了一句,“孙杨,你怎么了?” 孙杨不回答,保持那个姿势跟个木头人似的。 我和明叔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身上占了乌鸦血,本身就容易被邪气惦记。 加上他为了凸出自己胆大,没有抹上草木灰,邪气第一时间就找上他,完全在意料之中。 “呵呵!” 忽然,孙杨诡异地扬起嘴角怪笑了下,麻木地转回头,露出一张歪斜僵硬的脸。 “啊……” 吴娅的尖叫声只喊出一半,就被生生吓回去了。 只见此时的孙杨眼珠发红,五官抽条不停发生抖动,表情狰狞歪斜,都扭曲到不成人样了。 “动手。” 明叔对我喊了一句,自己也退到吴娅身边,拉着她一起后退。 我赶紧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道符,用最快的速度丢出去一张,贴向孙杨的额头。 邪气上了孙杨的身,只要定住它就好办,这也是明叔故意戏弄孙杨,让他出头的理由。 可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道符帖中目标,孙杨却没有马上倒下,嘴角反而扭曲得更厉害,眼睛红得像灯泡,杀气腾腾怒吼, “来者何人,竟敢戏弄本将?” 他的语气变得格外粗犷,完全是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形象,与那种奶油小生的气质截然不符。 我心脏抖了一下,老蝙蝠早就提醒过我,下面埋的主杀气很重,搞不好是个“人屠”。 现在孙杨又用“本将”自居,看来没跑了。 墓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将军之类的角色,上过战场,冷兵器时代杀人全靠刀剑,所以死后才会在坟头留下这么重的杀气!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掏出一张道符,狠狠压向孙杨。 “啊!”孙杨则怒吼一声,眼中凶光迸射,反手推倒桌上的贡品和碟子,挥拳头朝我打来。 他拳头的力量十分勇猛,我两只手都接不住,被打的一个踉跄,手肘发麻沉得举不起来。 不愧是古代大将,哪怕死了,光凭一股邪气都能爆发这么强的力量。 跟武将比力气那纯纯是找死,我马上举起槐木牌,大喊,“快去!” 老蝙蝠化作一团灰影疾射而出,盖住孙杨的脑门。 孙杨白眼上翻,露出痛苦之色,变得更加疯狂,不断捶打供桌,把瓜果贡品撒了一地。 我手掐道诀拼命念咒,一边超度那股邪气,一边替老蝙蝠捏了把汗。 武将的邪气太凶了,老蝙蝠虽然比刚渡雷劫的时候厉害了不少,可依然只是灵体,对付这么厉害的恶灵,会不会有散失? 好在担心是多余的,激战片刻,很快我就听到孙杨发出的惨叫。 他一屁股坐倒,头上那股血气变淡了几分,残余的气息还想逃回土坑,被老蝙蝠途中拦截,张大嘴吸了个干净。 血气刚融入老蝙蝠的身体,瞬间把它的身体也染红了。 老蝙蝠变成一个胀气的皮球,被撑得不停打嗝儿,晃晃悠悠钻进我的槐木牌。 耳边响起它贱兮兮的骂声,“这家伙好生猛,爷吃撑了,给我点时间慢慢消化。” 第93章 敲竹杠 我连忙点头,虽然老蝙蝠勉强制服了那股邪气,但看样子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这次只能算险胜,多亏武将留下的只是一股残余的邪气,否则今晚有很大概率翻车。 邪气被老蝙蝠一口吞,发狂的孙杨也安静下来。 这小子晃晃悠悠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点,顿时吓得尖叫, “握草这什么鬼,我刚才在怎么回事?谁把符贴在我脑门上了!” 他扯掉我的道符,气得直跳脚,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茫然无知。 吴娅和老姜却看得很真切,都傻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吴娅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刚才……好像被鬼附身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孙杨很激动,扶着脑门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吴娅见状也没跟他啰嗦,直接打开手机,放了一段录像。 原来刚才我们驱邪的时候,吴娅竟然偷偷打开手机,录下了孙杨发狂的全部过程。 看着手机屏幕中自己那抓狂尖叫,疯狂掀翻供桌的模样,孙杨终于信了,脸色难看愣在原地好久。 忽然他反应过来,铁青着脸对明叔说,“靠,你算计我!” 明叔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哪儿算计你了,明明是你自愿去摸石像的。”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虽然孙杨料定明叔在戏弄自己,偏偏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气得脸色发红,恶狠狠瞪他一眼,留下一句“你等着”,便狼狈地逃离这里。 我感觉明叔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孙杨毕竟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不会因为这事记恨上我们吧。 明叔不屑一顾,说这种纨绔子弟就是欠收拾,今天只是给他点小教训而已,算不了什么。 而且我们确实缺少一件引出邪气的“工具”,既然这傻小子那么急于证明自己,自己就顺势而为,给他这个机会。 我哭笑不得,老小子确实够阴的。 这时候老姜一脸害怕地走过来,抖着嘴皮说,“大师,问题到底搞定了没有?” 我擦掉汗水说可以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那我身上的东西…… 我说,“先不急,马上把工人叫过来,现在可以挖石像了,没猜错的话,这个石像下面应该有个古墓,先把棺材弄出来吧。” 老姜目睹了刚才的全部过程,已经彻底信服,马上掏出对讲机,找来几个胆子大的工人。 工人们干活很麻利,赶在天亮前吊起了石像,继续往下挖了两米深,果然挖出一口已经腐烂的棺材。 我们把棺材撬开,里面是一堆早就腐烂的人骨。 散落的人骨旁还装有不少陪葬品,佩刀、盔甲之类的一应俱全。 “果然是武将的坟墓。” 明叔通过对这些陪葬品的研究,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应该是明朝时期的边关武将,在战场上立过不少功劳。 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好像是获罪了,被罢官发配到这里,最终郁郁而终。 武将生前杀人如麻,杀心很重,加上死前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导致胸口有一股怨气咽不下,最终才形成了那股邪煞之气,并污染了翁仲。 老姜紧张兮兮地说,“先别管这个人,我屁股上的霉斑怎么祛除,你们不是承诺过,只要挖出石像就有办法吗?” “别急,你的事情并不麻烦。” 明叔走到武将棺材附近,带上手套,把手伸进去一阵掏弄,最终掰下了武将的一颗牙齿。 他让老姜把这颗牙齿带回去,找工具研磨成粉,兑点糯米水,敷在屁股上,不出三天霉斑就会消失。 老姜恶心坏了,“不是吧,这种治疗方案也太恶心了,还没有别的办法?” 明叔坏笑说,“原汤化原食嘛,你的尸菌只能用这个办法治,劝你还是抓点紧吧,免得时间耽误太久,扩散到前面去。” “啥,会转移到前面?”老姜全身颤抖,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我把地上那两张道符捡起来,正准备带回去处理。 老姜却忽然挡住我,结结巴巴地说,“大师,能不能把这两张符卖给我?”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很意外,道符已经用过了,上面的灵韵基本消耗干净,没多少剩余价值。 老姜干笑说,“通过这次的事,我感觉最好还是随身带两张符比较保险。” 不等我开口,明叔便假装为难,“林峰这两张道符价值不菲,可不是随便送人的。” “规矩我懂,还是老价钱,一万一张怎么样?” 老姜一听,反倒把道符抓得更紧了。 看着明叔贱兮兮点头答应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无语,这竹杠也敲得太狠了。 可收下道符后,老姜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对那几个正在挖坑忙活的工人吼道,“你们特么的挖快点,都没吃饭是吧?” 我忽然就不替他惋惜了。 事情到此算告一段落,至于棺材和翁仲怎么处理,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吴娅提出要联系文物局的人过来,如果里面的陪葬品真价值的话,就无偿捐给相关部门算了。 明叔很肉疼,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抱怨,“这丫头可真不把钱当回事,好歹是明朝武将的墓,随便搞点陪葬品出来,拿到黑市上也能值个大几万。” 我无语道,“你除了钱就不能聊点别的?” 吴娅是开发商老总的女儿,根本不缺钱用,思维和想法也跟咱们不一样,会做出这种举动很正常。 我最看不惯明叔那副唯利是图的样子,回头问他这单生意能分我多少。 老小子转给我五千块钱,说是我的劳务报酬。 我气得牙痒,他从老姜那里得到了七万块,才分我这点,简直巨坑。 明叔理直气壮,提醒我欠他的债还没还清呢。 我都不稀得搭理他,气冲冲回了出租屋。 等返回去之后,天色恰好亮起了。 我把窗帘拉上,敲了敲槐木牌,询问老蝙蝠感觉怎么样。 昨晚的驱邪过程看似简单,但老蝙蝠出了大力气,个中凶险只有我和它才清楚。 如果武将的邪气再深一点,翻车的就是我们。 他打了个饱嗝,表示还好,就是有点撑。 老蝙蝠的元神还在恢复期,需要吸收大量的阴气帮自己滋养元神。 武将的邪气刚好能被当成补品吸收。 就是这一次吃得有点撑,差点胀坏了肚子,老蝙蝠需要花一点时间来消化,短时间内没办法跟人动手。 第94章 富家女的心事 我松口气,只要没撑坏就行。 虽然老蝙蝠平时给人感觉贱贱的,可关键时候却不掉链子。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它了,但这未必是好事。 过度的依赖会让我产生懈怠心理,什么事都要靠它解决,那我怎么算什么? 刚好它这次吃撑了,没个十天半月缓不过来,我可以趁这点时间加速追赶。 不求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最起码要有独自驱邪的能力。 在出租屋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后我便开始研究破书上的内容。 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现在只能算勉强打好了基础,但距离成为真正的术士还有段距离。 闲下来,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情况。 丹田下那股阴阳气旋倒是壮大了几分,勉强能催动一些入门级别的法咒。 至于破书上面的内容,也被我研究得七七八八,不敢说倒背如流,最起码已经在脑子里形成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这些心法口诀太拗口,我虽然能背诵,却没有实际操作的本事。 看来有必要跟着明叔多做点业务,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实操能力。 休息两天后,我照常去帮明叔看铺子。 结果古香斋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那个大开发商的女儿吴娅。 我很意外,说事情不都解决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吴娅俏皮一笑,说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我一脸懵,她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特意跑来找我,想要了解一些阴阳方面的知识。 “拜托,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 我很头疼,不太想搭理这位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家千金,自己还要帮明叔经营铺子呢,穷人的生活处处充满了不易,实在没有富二代的闲心。 吴娅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走来说,“我就是好奇嘛,从小我就对灵异方面的事特别感兴趣,你就教教我呗。” 我很不高兴,大伯给我留下这些驱邪法咒,是为了让我练好本事,行善积德,将来找机会改善自己的七煞命格。 可不是拿来被人当成兴趣研究的。 而且修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自己实在没心情陪吴娅纠缠。 虽然我对吴娅的到来表示了排斥,可明叔却巴不得让她每天都过来。 吴娅长得漂亮,能帮我们吸引更多客户的目光。 其次她家特别有钱,认识很多达官显贵,说不定还能帮明叔介绍大买卖。 我也是服了,老瘪犊子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也不能带进棺材。 那之后几天,吴娅总是抽空来铺子里闲逛,找各种理由跟我搭讪,搞得明叔都误会了,以为这女孩对我有意思。 他暗戳戳地提醒我,要懂得抓住机会,即有钱又漂亮的女孩可不多见,抓紧枕头扶好墙,累点总比上班强。 我无语死了,自从经历过订婚被骗的事,我对这些长得漂亮的女孩有了心理阴影。 总感觉吴娅是带着目地接近我的。 果然,在持续逛了几天店铺,却没有得到我的反馈后,吴娅选择了摊牌。 她确实抱有其他目的,“你别看我家有钱,好像生活很幸福的样子,过得却一点都不开心。” 我反问道,“哪里不开心了?可以选的话我都想和你换个爹。” 这个社会差距太大了。 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出生只能当牛马。 吴娅从小就过着富足的生活,大部分人就算奋斗几辈子也争取不来。 吴娅低头说,“钱只是一方面,我真正缺的是亲人的陪伴。” 她说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老爸忙着做生意赚钱,对她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再后来,她老爸又找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妖精,成天跟后妈一起生活,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女儿了。 “我一直很怀念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可惜在我八岁那年,母亲就病逝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她的话引来我的苦笑。 说到家庭不幸,谁能比我惨?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我对吴娅的态度渐渐有了改观,询问她缠着我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吴娅直接了当说,“我想再见一见老妈,哪怕一次都行。” 我被她的话吓一跳,“你今年多大了?” 吴娅说,23岁呀。 我苦笑说,“伯母死的时候你才八岁,这都过去十五年了,还怎么见?” 吴娅用手撑着下巴,“人死后不是会变成鬼吗?” 我直接无语。 成鬼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要么是执念够深,要么是专门有人供养,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鬼。 就算吴娅的母亲死后真的变成了鬼,多半也是孤魂野鬼,不可能持续游荡十五年。 吴娅说,“可是我能感觉到,母亲好像一直都在,我经常可以做梦梦到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你确定? 吴娅很肯定地点头,“就拿上个月八号来说吧,我还梦到母亲回来看过我呢。” 我又摇头,说着不能代表什么。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人的梦境代表现实的需求,吴娅从小缺爱,印象中母亲是对自己最温柔、最好的人,会时不时梦见母亲也很正常。 “不会的,我很确定,母亲应该还没有去投胎。” 吴娅却很坚持,说自己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的母亲。 “她病死那天,恰好是我八岁生日,从那之后,没到生日的时候,我都能在梦里和母亲相见。” 每次见面的时候,吴娅母亲都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她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话说到这里,吴娅变得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我说的都是真的!” 正因为每年过生日,吴娅都会梦到死去的母亲,母亲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格外揪心,每次醒来都会心情不好。 所以吴娅才会对灵异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她有个梦想,一直想和母亲在现实中见上一面,听一听母亲到底要对自己交代什么。 我看着吴娅那张殷切期待的脸,没说话,直接被她描述的事情震惊到了。 这件事很不正常。 连续十五年,每年过生日都能梦到同一个亲人,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许吴娅的母亲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告诉她吧。 我想了想说,“那你母亲被埋在什么地方?” “我在老家一个叫东乡镇的地方。” 吴娅见我松了口,马上兴奋得跳起来,说你答应帮忙了? 我咳嗽一声,“如果你母亲的魂魄还在那里,我倒是可以帮你和她见上一面。” 条件是办成这件事之后,吴娅不许再缠着我。 第95章 过阴失败 “太好了,如果真能让我和母亲见最后一面,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吴娅特别激动,恨不得直接扑上来抱住我。 她性格很外向,我可接受不了这么奔放的感谢方式,赶紧苦笑说,“还没说酬劳呢,事成后我要八千块劳务费。” 帮人过阴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她母亲都死了十五年了,能不能顺利把魂魄召回来还不确定。 我只收八千劳务费,已经很公道。 吴娅马上说,“钱不是问题,别说八千了,八万都行!” “不用,说好了八千就八千,我和明叔那个奸商可不一样。” 我嘴上拒绝,心里却狠狠抽搐了下。 这就是我太喜欢和吴娅打交道的理由,她家太有钱了,对金钱毫无概念,而我却是个为了生活奔波在社会底层的苦逼男。 无论是价值观还是生活习惯都天差地远,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很难成为朋友。 晚上我回去准备了一下,这次并没有带上槐木牌。 理由是老蝙蝠上次吃得太撑,这几天一直待在槐木牌里面,连最喜欢的鸡都不吃了。 我打算让它好好休息几天,等状态稳定下来,再继续帮我干活。 明叔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和吴娅做交易的事,打电话数落我,“这么有钱的妞儿有事相求,你怎么才开价八千?” 我说上次赚的还少啊,已经薅过一次羊毛了,没必要逮着人家一直薅。 隔天上午八点,我提前到了约好的地方等待。 吴娅开了辆车来接我。 她这次穿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配上齐肩短发,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洋溢着十足的青春活力。 比较起来我则是暮气沉沉的,跟同年人待在一起,好像老了十岁。 吴娅上车后跟我开了个玩笑,“林峰,你也就比我大两岁,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小老头似的?” “有吗?” 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茬,才意识到好几天没挂过胡子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邋遢的人,曾经也是个十分阳光帅气的大小伙。 只是自从几个月前,经历过那次“彩礼”事件后,人生中一切都变了。 吴娅老家在东乡镇,距离市区挺远的。 驱车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镇上。 吴娅买了不少香烛纸钱,打算上山祭奠下母亲。 进山的路比较陡,汽车开不进去,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她老家挺荒凉,方圆几百米都看不到人家,到处是一人高的杂草。 我边干路边抱怨,“你家这么有钱,干嘛不给伯母选个方便扫墓的地方下葬?” 说到母亲,吴娅顿时面露伤感,摇头说这里是她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母亲死前交代过,必须埋在这里。 我不再说什么,路上很无聊,打听起了吴娅母亲死前的那段经历。 吴娅还是摇头,说那时候她病了,一直在发烧,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所以才这么遗憾。 她的话让我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步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吴娅母亲的坟头。 孤零零的坟土包,已经长满了杂草。 墓碑上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和吴娅有六七分相似。 她母亲长得很漂亮,病逝时也才三十岁出头,挺可惜的。 吴娅跪在母亲墓碑前,说了句“妈,我来看你了”,然后就往火盆里烧纸。 边烧纸边默默哭泣,悲伤的模样也在无形中感染了我。 想想自己的老妈,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会比吴娅更遗憾。 等吴娅烧完纸后,我让她起来歇一会儿,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说, “招魂仪式比较麻烦,我需要你的生辰八字,还有头发,最好能用到你的中指血。” 吴娅毫不犹豫递给了,用小刀轻轻扎破中指,挤出一滴血,洒在我备好的黄符上面。 我把黄符收起来,这会儿天色还早,过阴仪式必须等到子夜交替的时候才好进行,那时候阴气最重,唤魂的几率很大。 守着坟头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擦黑,我才站起来,往坟头洒小米。 我一边洒米,一边让吴娅跪在墓前继续烧纸,摆上香烛纸钱,找了个有缺口的碗,装上半生熟的白米饭,插上一双红筷子,小声念叨着, “妈,回来吃饭了。” 等纸钱烧得差不多后,我又取出了吴娅的精血和毛发,裹在写满她生辰八字的黄符纸上,一把火烧掉。 最后一步,吴娅需要扛着引魂幡,半跪在坟头前面一遍遍呼喊母亲的名字。 至亲的血可以和死者建立内在联系,只要她母亲的魂魄还在,必定会有感应。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坟头起风了,引魂幡飘来飘去,卷起了一道透明的气旋。 我感到坟头有一股阴气在流动,马上对吴娅说,“快叫伯母回来!” 吴娅赶紧照做。 那股流窜在坟头上的阴气也变得更加明显了,引魂幡有了反应,竹竿不停地抖动,发出微弱的抖动声。 我喜上眉梢,心说成了! 可就在那股阴气即将成型,被引魂幡引导出来的时候,冷风却忽然消失。 好不容易聚拢的阴气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有任何阴魂靠近的波动。 “奇怪,怎么会失败呢?” 自己明明是按照破书上的办法来操作的,每个步骤都反复推敲过,按理说不可能搞出乌龙。 我朝坟头洒了一把小米,继续诵念引魂咒。 明明能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在徘徊,可就是聚不起来。 引魂幡已经失去反应,缓缓下垂。 只剩下坟头烛火还在晃动,映照我那张写满了错愕的脸。 吴娅抹着眼泪站起来,自嘲般苦笑了下,“算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看来真是我想多了,老妈已经死了十五年,应该早就去投胎了。” 我凝神摇头,“你想错了,你母亲的魂魄还在,但是受到了某种阴法强烈的限制,没有办法出来跟你见面。” 刚才念引魂咒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捕捉到她母亲的阴气波动。 只是,这股阴气受了很大的限制,无法凝聚在一起,所以过阴仪式才会失败。 吴娅很惊愕,“怎么会这样?” 我沉声说,“唯一的解释是你母亲的坟头被人动过手脚,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她。”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吴娅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我凝视着坟头上发黑的泥土,“有个办法能证明我的话。” 说完我便跳上坟头,找准了坟头的三关处,取出一张灵符贴上去。 噗嗤一声,灵符诡异地烧起来。 破土而出的煞气卷起一道黑色旋风。 第93章 敲竹杠 我连忙点头,虽然老蝙蝠勉强制服了那股邪气,但看样子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这次只能算险胜,多亏武将留下的只是一股残余的邪气,否则今晚有很大概率翻车。 邪气被老蝙蝠一口吞,发狂的孙杨也安静下来。 这小子晃晃悠悠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点,顿时吓得尖叫, “握草这什么鬼,我刚才在怎么回事?谁把符贴在我脑门上了!” 他扯掉我的道符,气得直跳脚,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茫然无知。 吴娅和老姜却看得很真切,都傻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吴娅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刚才……好像被鬼附身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孙杨很激动,扶着脑门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吴娅见状也没跟他啰嗦,直接打开手机,放了一段录像。 原来刚才我们驱邪的时候,吴娅竟然偷偷打开手机,录下了孙杨发狂的全部过程。 看着手机屏幕中自己那抓狂尖叫,疯狂掀翻供桌的模样,孙杨终于信了,脸色难看愣在原地好久。 忽然他反应过来,铁青着脸对明叔说,“靠,你算计我!” 明叔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哪儿算计你了,明明是你自愿去摸石像的。”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虽然孙杨料定明叔在戏弄自己,偏偏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气得脸色发红,恶狠狠瞪他一眼,留下一句“你等着”,便狼狈地逃离这里。 我感觉明叔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孙杨毕竟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不会因为这事记恨上我们吧。 明叔不屑一顾,说这种纨绔子弟就是欠收拾,今天只是给他点小教训而已,算不了什么。 而且我们确实缺少一件引出邪气的“工具”,既然这傻小子那么急于证明自己,自己就顺势而为,给他这个机会。 我哭笑不得,老小子确实够阴的。 这时候老姜一脸害怕地走过来,抖着嘴皮说,“大师,问题到底搞定了没有?” 我擦掉汗水说可以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那我身上的东西…… 我说,“先不急,马上把工人叫过来,现在可以挖石像了,没猜错的话,这个石像下面应该有个古墓,先把棺材弄出来吧。” 老姜目睹了刚才的全部过程,已经彻底信服,马上掏出对讲机,找来几个胆子大的工人。 工人们干活很麻利,赶在天亮前吊起了石像,继续往下挖了两米深,果然挖出一口已经腐烂的棺材。 我们把棺材撬开,里面是一堆早就腐烂的人骨。 散落的人骨旁还装有不少陪葬品,佩刀、盔甲之类的一应俱全。 “果然是武将的坟墓。” 明叔通过对这些陪葬品的研究,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应该是明朝时期的边关武将,在战场上立过不少功劳。 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好像是获罪了,被罢官发配到这里,最终郁郁而终。 武将生前杀人如麻,杀心很重,加上死前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导致胸口有一股怨气咽不下,最终才形成了那股邪煞之气,并污染了翁仲。 老姜紧张兮兮地说,“先别管这个人,我屁股上的霉斑怎么祛除,你们不是承诺过,只要挖出石像就有办法吗?” “别急,你的事情并不麻烦。” 明叔走到武将棺材附近,带上手套,把手伸进去一阵掏弄,最终掰下了武将的一颗牙齿。 他让老姜把这颗牙齿带回去,找工具研磨成粉,兑点糯米水,敷在屁股上,不出三天霉斑就会消失。 老姜恶心坏了,“不是吧,这种治疗方案也太恶心了,还没有别的办法?” 明叔坏笑说,“原汤化原食嘛,你的尸菌只能用这个办法治,劝你还是抓点紧吧,免得时间耽误太久,扩散到前面去。” “啥,会转移到前面?”老姜全身颤抖,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我把地上那两张道符捡起来,正准备带回去处理。 老姜却忽然挡住我,结结巴巴地说,“大师,能不能把这两张符卖给我?”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很意外,道符已经用过了,上面的灵韵基本消耗干净,没多少剩余价值。 老姜干笑说,“通过这次的事,我感觉最好还是随身带两张符比较保险。” 不等我开口,明叔便假装为难,“林峰这两张道符价值不菲,可不是随便送人的。” “规矩我懂,还是老价钱,一万一张怎么样?” 老姜一听,反倒把道符抓得更紧了。 看着明叔贱兮兮点头答应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无语,这竹杠也敲得太狠了。 可收下道符后,老姜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对那几个正在挖坑忙活的工人吼道,“你们特么的挖快点,都没吃饭是吧?” 我忽然就不替他惋惜了。 事情到此算告一段落,至于棺材和翁仲怎么处理,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吴娅提出要联系文物局的人过来,如果里面的陪葬品真价值的话,就无偿捐给相关部门算了。 明叔很肉疼,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抱怨,“这丫头可真不把钱当回事,好歹是明朝武将的墓,随便搞点陪葬品出来,拿到黑市上也能值个大几万。” 我无语道,“你除了钱就不能聊点别的?” 吴娅是开发商老总的女儿,根本不缺钱用,思维和想法也跟咱们不一样,会做出这种举动很正常。 我最看不惯明叔那副唯利是图的样子,回头问他这单生意能分我多少。 老小子转给我五千块钱,说是我的劳务报酬。 我气得牙痒,他从老姜那里得到了七万块,才分我这点,简直巨坑。 明叔理直气壮,提醒我欠他的债还没还清呢。 我都不稀得搭理他,气冲冲回了出租屋。 等返回去之后,天色恰好亮起了。 我把窗帘拉上,敲了敲槐木牌,询问老蝙蝠感觉怎么样。 昨晚的驱邪过程看似简单,但老蝙蝠出了大力气,个中凶险只有我和它才清楚。 如果武将的邪气再深一点,翻车的就是我们。 他打了个饱嗝,表示还好,就是有点撑。 老蝙蝠的元神还在恢复期,需要吸收大量的阴气帮自己滋养元神。 武将的邪气刚好能被当成补品吸收。 就是这一次吃得有点撑,差点胀坏了肚子,老蝙蝠需要花一点时间来消化,短时间内没办法跟人动手。 第94章 富家女的心事 我松口气,只要没撑坏就行。 虽然老蝙蝠平时给人感觉贱贱的,可关键时候却不掉链子。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它了,但这未必是好事。 过度的依赖会让我产生懈怠心理,什么事都要靠它解决,那我怎么算什么? 刚好它这次吃撑了,没个十天半月缓不过来,我可以趁这点时间加速追赶。 不求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最起码要有独自驱邪的能力。 在出租屋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后我便开始研究破书上的内容。 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现在只能算勉强打好了基础,但距离成为真正的术士还有段距离。 闲下来,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情况。 丹田下那股阴阳气旋倒是壮大了几分,勉强能催动一些入门级别的法咒。 至于破书上面的内容,也被我研究得七七八八,不敢说倒背如流,最起码已经在脑子里形成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这些心法口诀太拗口,我虽然能背诵,却没有实际操作的本事。 看来有必要跟着明叔多做点业务,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实操能力。 休息两天后,我照常去帮明叔看铺子。 结果古香斋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那个大开发商的女儿吴娅。 我很意外,说事情不都解决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吴娅俏皮一笑,说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我一脸懵,她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特意跑来找我,想要了解一些阴阳方面的知识。 “拜托,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 我很头疼,不太想搭理这位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家千金,自己还要帮明叔经营铺子呢,穷人的生活处处充满了不易,实在没有富二代的闲心。 吴娅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走来说,“我就是好奇嘛,从小我就对灵异方面的事特别感兴趣,你就教教我呗。” 我很不高兴,大伯给我留下这些驱邪法咒,是为了让我练好本事,行善积德,将来找机会改善自己的七煞命格。 可不是拿来被人当成兴趣研究的。 而且修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自己实在没心情陪吴娅纠缠。 虽然我对吴娅的到来表示了排斥,可明叔却巴不得让她每天都过来。 吴娅长得漂亮,能帮我们吸引更多客户的目光。 其次她家特别有钱,认识很多达官显贵,说不定还能帮明叔介绍大买卖。 我也是服了,老瘪犊子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也不能带进棺材。 那之后几天,吴娅总是抽空来铺子里闲逛,找各种理由跟我搭讪,搞得明叔都误会了,以为这女孩对我有意思。 他暗戳戳地提醒我,要懂得抓住机会,即有钱又漂亮的女孩可不多见,抓紧枕头扶好墙,累点总比上班强。 我无语死了,自从经历过订婚被骗的事,我对这些长得漂亮的女孩有了心理阴影。 总感觉吴娅是带着目地接近我的。 果然,在持续逛了几天店铺,却没有得到我的反馈后,吴娅选择了摊牌。 她确实抱有其他目的,“你别看我家有钱,好像生活很幸福的样子,过得却一点都不开心。” 我反问道,“哪里不开心了?可以选的话我都想和你换个爹。” 这个社会差距太大了。 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出生只能当牛马。 吴娅从小就过着富足的生活,大部分人就算奋斗几辈子也争取不来。 吴娅低头说,“钱只是一方面,我真正缺的是亲人的陪伴。” 她说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老爸忙着做生意赚钱,对她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再后来,她老爸又找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妖精,成天跟后妈一起生活,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女儿了。 “我一直很怀念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可惜在我八岁那年,母亲就病逝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她的话引来我的苦笑。 说到家庭不幸,谁能比我惨?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我对吴娅的态度渐渐有了改观,询问她缠着我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吴娅直接了当说,“我想再见一见老妈,哪怕一次都行。” 我被她的话吓一跳,“你今年多大了?” 吴娅说,23岁呀。 我苦笑说,“伯母死的时候你才八岁,这都过去十五年了,还怎么见?” 吴娅用手撑着下巴,“人死后不是会变成鬼吗?” 我直接无语。 成鬼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要么是执念够深,要么是专门有人供养,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鬼。 就算吴娅的母亲死后真的变成了鬼,多半也是孤魂野鬼,不可能持续游荡十五年。 吴娅说,“可是我能感觉到,母亲好像一直都在,我经常可以做梦梦到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你确定? 吴娅很肯定地点头,“就拿上个月八号来说吧,我还梦到母亲回来看过我呢。” 我又摇头,说着不能代表什么。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人的梦境代表现实的需求,吴娅从小缺爱,印象中母亲是对自己最温柔、最好的人,会时不时梦见母亲也很正常。 “不会的,我很确定,母亲应该还没有去投胎。” 吴娅却很坚持,说自己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的母亲。 “她病死那天,恰好是我八岁生日,从那之后,没到生日的时候,我都能在梦里和母亲相见。” 每次见面的时候,吴娅母亲都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她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话说到这里,吴娅变得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我说的都是真的!” 正因为每年过生日,吴娅都会梦到死去的母亲,母亲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格外揪心,每次醒来都会心情不好。 所以吴娅才会对灵异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她有个梦想,一直想和母亲在现实中见上一面,听一听母亲到底要对自己交代什么。 我看着吴娅那张殷切期待的脸,没说话,直接被她描述的事情震惊到了。 这件事很不正常。 连续十五年,每年过生日都能梦到同一个亲人,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许吴娅的母亲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告诉她吧。 我想了想说,“那你母亲被埋在什么地方?” “我在老家一个叫东乡镇的地方。” 吴娅见我松了口,马上兴奋得跳起来,说你答应帮忙了? 我咳嗽一声,“如果你母亲的魂魄还在那里,我倒是可以帮你和她见上一面。” 条件是办成这件事之后,吴娅不许再缠着我。 第95章 过阴失败 “太好了,如果真能让我和母亲见最后一面,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吴娅特别激动,恨不得直接扑上来抱住我。 她性格很外向,我可接受不了这么奔放的感谢方式,赶紧苦笑说,“还没说酬劳呢,事成后我要八千块劳务费。” 帮人过阴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她母亲都死了十五年了,能不能顺利把魂魄召回来还不确定。 我只收八千劳务费,已经很公道。 吴娅马上说,“钱不是问题,别说八千了,八万都行!” “不用,说好了八千就八千,我和明叔那个奸商可不一样。” 我嘴上拒绝,心里却狠狠抽搐了下。 这就是我太喜欢和吴娅打交道的理由,她家太有钱了,对金钱毫无概念,而我却是个为了生活奔波在社会底层的苦逼男。 无论是价值观还是生活习惯都天差地远,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很难成为朋友。 晚上我回去准备了一下,这次并没有带上槐木牌。 理由是老蝙蝠上次吃得太撑,这几天一直待在槐木牌里面,连最喜欢的鸡都不吃了。 我打算让它好好休息几天,等状态稳定下来,再继续帮我干活。 明叔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和吴娅做交易的事,打电话数落我,“这么有钱的妞儿有事相求,你怎么才开价八千?” 我说上次赚的还少啊,已经薅过一次羊毛了,没必要逮着人家一直薅。 隔天上午八点,我提前到了约好的地方等待。 吴娅开了辆车来接我。 她这次穿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配上齐肩短发,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洋溢着十足的青春活力。 比较起来我则是暮气沉沉的,跟同年人待在一起,好像老了十岁。 吴娅上车后跟我开了个玩笑,“林峰,你也就比我大两岁,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小老头似的?” “有吗?” 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茬,才意识到好几天没挂过胡子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邋遢的人,曾经也是个十分阳光帅气的大小伙。 只是自从几个月前,经历过那次“彩礼”事件后,人生中一切都变了。 吴娅老家在东乡镇,距离市区挺远的。 驱车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镇上。 吴娅买了不少香烛纸钱,打算上山祭奠下母亲。 进山的路比较陡,汽车开不进去,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她老家挺荒凉,方圆几百米都看不到人家,到处是一人高的杂草。 我边干路边抱怨,“你家这么有钱,干嘛不给伯母选个方便扫墓的地方下葬?” 说到母亲,吴娅顿时面露伤感,摇头说这里是她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母亲死前交代过,必须埋在这里。 我不再说什么,路上很无聊,打听起了吴娅母亲死前的那段经历。 吴娅还是摇头,说那时候她病了,一直在发烧,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所以才这么遗憾。 她的话让我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步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吴娅母亲的坟头。 孤零零的坟土包,已经长满了杂草。 墓碑上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和吴娅有六七分相似。 她母亲长得很漂亮,病逝时也才三十岁出头,挺可惜的。 吴娅跪在母亲墓碑前,说了句“妈,我来看你了”,然后就往火盆里烧纸。 边烧纸边默默哭泣,悲伤的模样也在无形中感染了我。 想想自己的老妈,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会比吴娅更遗憾。 等吴娅烧完纸后,我让她起来歇一会儿,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说, “招魂仪式比较麻烦,我需要你的生辰八字,还有头发,最好能用到你的中指血。” 吴娅毫不犹豫递给了,用小刀轻轻扎破中指,挤出一滴血,洒在我备好的黄符上面。 我把黄符收起来,这会儿天色还早,过阴仪式必须等到子夜交替的时候才好进行,那时候阴气最重,唤魂的几率很大。 守着坟头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擦黑,我才站起来,往坟头洒小米。 我一边洒米,一边让吴娅跪在墓前继续烧纸,摆上香烛纸钱,找了个有缺口的碗,装上半生熟的白米饭,插上一双红筷子,小声念叨着, “妈,回来吃饭了。” 等纸钱烧得差不多后,我又取出了吴娅的精血和毛发,裹在写满她生辰八字的黄符纸上,一把火烧掉。 最后一步,吴娅需要扛着引魂幡,半跪在坟头前面一遍遍呼喊母亲的名字。 至亲的血可以和死者建立内在联系,只要她母亲的魂魄还在,必定会有感应。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坟头起风了,引魂幡飘来飘去,卷起了一道透明的气旋。 我感到坟头有一股阴气在流动,马上对吴娅说,“快叫伯母回来!” 吴娅赶紧照做。 那股流窜在坟头上的阴气也变得更加明显了,引魂幡有了反应,竹竿不停地抖动,发出微弱的抖动声。 我喜上眉梢,心说成了! 可就在那股阴气即将成型,被引魂幡引导出来的时候,冷风却忽然消失。 好不容易聚拢的阴气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有任何阴魂靠近的波动。 “奇怪,怎么会失败呢?” 自己明明是按照破书上的办法来操作的,每个步骤都反复推敲过,按理说不可能搞出乌龙。 我朝坟头洒了一把小米,继续诵念引魂咒。 明明能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在徘徊,可就是聚不起来。 引魂幡已经失去反应,缓缓下垂。 只剩下坟头烛火还在晃动,映照我那张写满了错愕的脸。 吴娅抹着眼泪站起来,自嘲般苦笑了下,“算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看来真是我想多了,老妈已经死了十五年,应该早就去投胎了。” 我凝神摇头,“你想错了,你母亲的魂魄还在,但是受到了某种阴法强烈的限制,没有办法出来跟你见面。” 刚才念引魂咒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捕捉到她母亲的阴气波动。 只是,这股阴气受了很大的限制,无法凝聚在一起,所以过阴仪式才会失败。 吴娅很惊愕,“怎么会这样?” 我沉声说,“唯一的解释是你母亲的坟头被人动过手脚,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她。”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吴娅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我凝视着坟头上发黑的泥土,“有个办法能证明我的话。” 说完我便跳上坟头,找准了坟头的三关处,取出一张灵符贴上去。 噗嗤一声,灵符诡异地烧起来。 破土而出的煞气卷起一道黑色旋风。 第96章 孤男寡女 果然有门道! 当煞风吹起来的时候,我马上洒出一把朱砂。 红色朱砂和无形的煞气发生碰撞,滋滋作响,迅速飘来一股白烟。 好在我反应够快,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坟头,果断拉开距离,没有被这股煞气正面扑中。 吴娅亲眼目睹这一切,惊呼道,“这到底是什么?” “坟煞!” 我脸色很难看,抿着嘴角,一字一顿说,“刚才还只是怀疑,但我现在百分之一百确定。” 吴娅母亲的坟头一定被人动过手脚,她的魂魄不是不想出来,而是根本出不来。 联想到她死亡已经将近十五年,魂魄一直被困在下面,肯定过得很辛苦。 所以才会趁吴娅生日的时候给她托梦,目地就是为了把吴娅引到这里,帮助自己脱困。 吴娅瞠目结舌,被吓呆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忽然捂着脸抽泣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谁这么狠心,要把老妈压在这里?”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无论是谁,发现至亲死后遭遇这样的折磨,内心都会很不好受。 陪吴娅蹲在坟头守了一会儿,我默默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其实平时很少抽烟,只有在思考的时候才会点上。 吴娅母亲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人在坟头布置坟煞,困住她的魂魄长达十五年? 究竟是挟私报复,还是…… 没等我把问题想明白,吴娅迫不及待抱着我的胳膊,用哀求的语气说,“林峰,求你救救我妈,价钱你随便提!” “不是钱的事,我是在思考该怎么破这个局。” 我重新站起来,轻轻挡开吴娅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五帝钱。 但我把五帝钱压在刚才那个三关位上的时候,铜钱立刻被煞气染黑。 这股煞气不是一般的强。 见状我不敢再耽误,抽出匕首当成铲子使用,下挖了三十公分。 被刨开的坟头土泛着鱼鳞般的血迹,下面居然有一枚枚白色的小卵。 这些幼卵仅有婴儿拇指头大小,通体发白,很腥。 当我那手电光照在白卵上,透过薄薄的一层蛋壳,隐约看见下面有线头一样生物在蠕动。 我吓得一缩手,赶紧把白卵丢在地上。 吴娅哭哭啼啼地问我这又是什么? “蛇卵,百蛇垫棺!”我的脸色比涂了碳还黑。 百蛇垫棺是一种很邪门的风水阵,不仅可以掠夺墓穴的灵气,还能招来母蛇产卵。 母蛇把蛇卵产在棺材下面,当蛇卵孵化出来,就会沿着棺材裂缝钻进去,啃噬里面的尸骨。 久而久之,亡灵怨气与日俱增,妥妥的会被养成厉鬼! 另外,这种风水阵还有另一个作用。 蛇毒渗入先人陵墓,会污染尸骸,形成毒煞,轻则导致后人患病,重则祸及子孙后代。 吴娅听得脸色发白,瘫坐在坟头上,哭得更凶了,不停问我该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叹气说,“我想找你父亲聊一聊,可以吗?” 吴娅母亲死在十五年前,那时候她年纪还小,什么都记不住。 或许只有和吴总见过面之后,才能搞清楚究竟什么人在搞鬼。 吴娅哭着答应了,临走时,又指了指母亲的坟头说,“那我老妈现在肯定活得很痛苦吧……” 我叹气说,“走吧,都十几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在我的催促下,吴娅连夜陪我走下山。 路上她一直在哭,把我搞得心情很烦躁,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边开车边给明叔打电话。 老小子打着哈欠说,“大半夜你找我干什么,不是和吴家大小姐待在一块吗?春宵苦短,要懂得抓住机会啊。” 我翻白眼骂道,“少特娘扯蛋,出事了!百蛇垫棺,这次的问题恐怕比吴家那个工地还要麻烦。” “你说啥?” 手机那头传来明叔摔下床的声音,他窸窸窣窣地爬起来说,“你没开玩笑吧。” 大半夜谁有功夫跟他开玩笑? 我说,“我现在正带着吴娅往回赶,准备天亮后去见一见她老爸,搞清楚她母亲当年死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不过百蛇垫棺属于十分厉害的风水局,我一个人未必能破,可能需要明叔帮忙。 明叔苦恼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对风水不了解……这样吧,我把柳凡叫来帮你怎么样?” 如果t恤男肯出面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我很快就有了疑惑,“他上次不是说要回苗疆处理点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是啊,下午刚接到他电话,碰巧你就遇上这么麻烦的事,正好用得上。” 明叔表示t恤男应该会在明天下午返回贵阳,到时候再主动跟我联系。 我同意了,挂完电话,先开车送吴娅回了家。 她是一个人住,并没有和老爸生活在一起,偌大的一栋别墅,只有吴娅孤零零的一个人。 吴娅刚受了刺激,一路都很沉默,回家后直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没办法,我只好留下来陪着她。 本想和吴娅聊天解闷,可惜自己嘴太笨了,吭哧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坐着沉默了好久,直到吴娅自己调理好了情绪,勉强冲我一笑,“不好意思,即麻烦你送我回家,又要你留下来陪我这么久。” 我摇头说没事,既然接了你的生意,当然要为客户负责到底了。 她看了我一眼,“你对每个女客户都这么好吗?” 我先是一愣,尴尬地挠头笑了笑,说那可不,收钱办事,当然要服务到位了。 吴娅别过脸不再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怀疑她在偷偷拿目光瞟我。 孤男寡女待在一块,我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万一她忽然扑过来求安慰,我是坚守底线把人推开,还是吃点亏,直接从了她? 路上奔波这么久,吴娅已经挺累了,加上情绪饱受打击,又哭了一路,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 我继续守了一会儿,瞌睡虫慢慢上来,同样低头打起瞌睡。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等我醒来,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怒斥,“小娅,你太不像话了,竟然往家里乱领人,还没有个规矩!” 我打了个激灵醒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大门外站着一个方头宽脸的中年男人,五十岁的样子,穿着考究,长得蛮有气势。 正当我思考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吴娅却站起来,迫不及待说,“爸,你怎么回来了,正好,我正准备打电话找你呢。” 通过两人的对话,我猜到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老爹吴总。 第97章 吴总 面对女儿的话,吴总直接气笑了,很不客气地指着我说, “我当然得回来,要不怎么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过夜,成何体统!” 吴总一看就是那种脾气比较火爆的人,当然这不能怪他。 主要是昨晚太累了,我和吴娅顾不上男女之嫌,一起靠在沙发上过夜,被人看见了难免起疑心。 吴娅马上说,“爸,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林峰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后吴娅替我们做了介绍,吴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疑惑地看着我说,“你就是上次帮我解决工地事件的林大师?” 我马上说,“吴总太客气了,这句大师我可当不起,我跟你女儿差不多大,叫我小林吧。” 吴总毕竟是场面人,微微点头,指着沙发让我坐下。 接着他用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我,“工地的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吗,你怎么还跟我女儿待在一起,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关系?尚未发生。 我知道吴总是误会了,赶紧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吴娅也抹着眼泪替我证明,“爸,昨天晚上我带林峰去了老妈的坟墓,终于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每年生日都做一样的梦了。” 可听完我和吴娅的解释,吴总却下意识皱眉,“小娅,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母亲死了十多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 吴娅急道,“怎么不会,我每年生日都会梦到她,难道有假?” 吴总咳嗽一声,“我知道,自己平时忙于工作,缺少对你的陪伴,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你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脑子有病?” 吴娅急坏了,赌气坐上沙发,说自己没病,母亲的坟头是真的出了问题。 吴总叹气,“别胡闹了,我回家是为了拿点东西,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处理文件呢。” “行,那你走吧,走了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老爸好了。” 吴娅很激动,说反正你也没在乎过我,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早就搬出去陪那个狐狸精一起过了! “你……” 吴总看着叛逆的女儿,有火撒不出,估计也感觉这些年亏欠了女儿不少,十分无奈地摇头, “以后不许再骂你赵阿姨是狐狸精了,对长辈起码要有点尊重。” “呵呵!” 吴娅一说起这个就上火,一改平时的淑女形象,“那个狐狸精比我大不了几岁,有什么资格当我长辈,她配吗?” “小娅!”吴总明显生气了,下意识抬高声调。 然后父女俩都不说话了,场面忽然搞得很僵。 我杵在原地暗自发苦,心里贼尴尬,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出个三室一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有钱人家的生活也不一定过得幸福。 但我这次可不是来看父女吵架的,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吴总,你的家务事我没资格管,聊聊正事吧。” “什么正事,我可没女儿这么好骗!” 吴总摆明了心里有气,又不好对女儿撒,用不太欢迎的眼神看着我。 我哪受得了这个委屈,有钱了不起啊,爷还不伺候了。 我撒腿就要走,吴娅急了,抱着我的胳膊不肯撒开,“林峰你别走,你答应过我会留下来的。” 我耸了耸肩,“可你老爸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吴娅又扭头对吴总说,“爸!” “让他走吧,上次工地的事我已经付过钱了,我家好好的,根本就不存在他说的那些问题。” 吴总也不搭理女儿,摆出一副“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的神态,估计是怀疑我动机不纯,故意接近她女儿。 本来我都打算走了,可一听这话却忍不住心里有气,冷冷地回头,“你确定自己家好好的?” 吴总挑眉,“当然,我家好不好,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我直视他眉心,那里那团淡淡的灰气,是秽气盖住命宫的征兆,“你最近生意运营不是太好吧,上次工地出事,应该让你亏损了不少钱才对。” “……做生意有赔有赚,这不能说明问题。”吴总抽了下嘴角,依旧嘴硬。 我又说,“如果只是一个工地出事,或许只能说你点背,但我知道,你现在面临的债务压力应该不小。” “小娅,你怎么把公司的财务状况告诉一个外人?”吴总惊愕不已,用质问的语气看向女儿。 我哼道,“没他的事,我是从你面相看出来的。” 破书上有关于紫微斗数的记载,我虽然只学了个大概,也能勉强看出一点问题。 趁着吴总发愣的时候,我指着他晦暗发黄的疾厄宫说,“我还知道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估计没少吃药,而且去了医院不一定能查出病状。” 这下吴总更惊愕了,关于他身体不好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吴总话里话外都是疑惑,我冷冷一笑说,“首先是你的面相告诉我,你最近正在走霉运。” 其次昨晚我已经研究过他前妻的坟头。 百蛇垫棺有掠夺气运的效果,时间一久,不仅死者会饱受煎熬,更会祸及亲人。 吴总不吭气了,显然已经信了我的话。 我继续说,“你前妻的事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整个吴家都不会好过,自己好好考虑吧……” 好话说尽,我没必要再留了,转身就要出去。 吴总追上来,“等等,林小、大师……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 走进书房,吴总把大门一关,开始唉声叹气。 我刚才那些话已经戳中了他的命门。 但我没有急着再说什么,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品茶,等他自己交代。 果然吴总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氛围,主动开口道,“我最近确实比较倒霉,好几个工地都遇上麻烦。” 我扬了下眉毛,“应该不止是工地出事吧?” 他没精打采地点头,表示除了工地外,自己身上也出了很多毛病。 具体什么病情说不清,反正就是各种的不舒服,一开始是牙疼,然后肝也疼,走路还总崴脚,昨天赶着开会忘了吃早饭,居然搞得低血糖直接昏过去了。 我敲了敲桌子,“这些虽然是小毛病,但也说明你的身体正在快速走下坡路。” 说话时候我也在默默观察吴总,他面颊有些发青,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抖动抽,眼睛微红,显示身体各个脏器都有衰竭的征兆。 如果不尽快干预,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肯定会发展成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