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读心毛茸茸,三界大佬抢疯了!》 第六十章 嬷嬷,姨母生病了嘛? 阮云壑微微停顿,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继续娓娓说道:“大哥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他在边关的日子里,心里可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远在京城的你呢。” “他特意精心挑选了五个人,亲自对他们进行训练,就盼着回到京城后,能暗中守护着你。” 如此说来,阮倾禾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大哥的留意之中,只是阮江澜不想过多地去干涉,一心希望妹妹能自由自在地随心而为。 在他的心里,妹妹想做什么都无妨,他作为兄长,觉得自己最重要的职责,便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与保护妹妹。 然而,这次阮倾禾所做的事情,着实让阮江澜放心不下。 于是,大清早的,大哥就匆匆去找能言善辩的阮云壑商量对策了。 阮倾禾听完阮云壑这一番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仰起头,声音清脆悦耳地问道:“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去边关,可以吗?” “可以。”就在这时,阮江澜突然从门外迈着大步走进来,替阮云壑给出了答案。 阮江澜走进屋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径直来到阮倾禾面前坐下,随即将她轻柔地抱在腿上。 他目光满是宠溺地看着她,说道:“倾倾,既然你想去边关,大哥同意,但你得答应大哥,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指挥,绝不能擅自乱跑,知道了吗?” 阮云壑听闻,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面露不悦地看向眼前的大哥,这与他们今日所商讨的内容简直大相径庭。 阮倾禾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脆生生地说道:“嗯嗯,大哥,我保证肯定会听话的!” “我不同意!”阮云壑却突然沉声拒绝。 阮云壑这突如其来的拒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屋内的气氛凝固起来。 阮江澜微微一怔,不禁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阮倾禾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直直地望着阮云壑。 阮云壑看着妹妹那副惊讶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但他还是狠下心肠说道:“大哥,小妹年纪还这么小,如今边关战事紧张,危险无处不在。” “即便我们事事小心谨慎,也很难保证不会出现意外。要是小妹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该如何是好?” 阮江澜缓缓站起身来,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二弟,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想过没有,留她一人在京城就真的安全吗?寄人篱下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倾倾如今才几岁?” 阮倾禾听着两位哥哥的争论,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两位哥哥都在为她着想。 一个担心她前往边关,护不住她,一个怕她在京城受委屈,而他们又赶不过来。 她从阮江澜腿上轻轻滑下来,走到阮云壑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仰着那张可爱的小脸,眼神中既有坚定又带着几分祈求,说道:“二哥,不要丢下倾倾,倾倾不想哥哥们离开。” 说着,她瘪起嘴,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眼尾渐渐变得殷红,瞧那模样,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这一句话,瞬间让两位少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哄着她,轻轻为她抹眼泪。 阮江澜忍不住责备地瞪了阮云壑一眼。 阮云壑顿时语塞:…… 最终,阮云壑还是妥协了。 阮倾禾瞬间开心起来,整个人蹦蹦跳跳的,头顶的小啾啾也跟着晃来晃去,就连一旁的鸟儿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欢快地歌唱起来,像是在为她伴乐。 接下来这一天,阮倾禾吩咐夜黑幻化成年男子的模样,筹划着将屋子弄一下,争取鸟儿们能住得舒服些。 顺便给她开的组织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灵羽笺”。 回到将军府后,时间已经来到第三天。 阮倾禾不能旷课太久,而下午正好是阮江澜授课,于是她便跟着大哥一同进宫。 轩辕夏一看到阮倾禾,简直欣喜若狂,仿佛三日不见如隔千秋,直接冲过去给了阮倾禾一个热情的熊抱。 她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我都快想死你了!你到底去哪了呀?出去玩居然都不叫上我,你还把不把我当好朋友啦!” 如今阮倾禾被封为郡主,无需再向轩辕夏行礼,反倒是周边的学子们见到她,纷纷恭敬地行礼。 阮倾禾微笑着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随后紧紧抓起轩辕夏的手,开心地说道:“我也想你啦~” 还没等她俩聊上几句呢,贤妃身旁的钱嬷嬷便来到了练武场。 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要知道,这处练武场位于皇宫较为偏僻的地方,当初建立此处,就是为了让皇子们练功时不会惊扰到后宫的妃嫔。 所以平日里极少有嫔妃身边的人路过此地。 钱嬷嬷走到阮江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由于距离太远,众人连她的嘴型都看不清楚。 阮江澜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非常客气地回应了几句,随后便朝着阮倾禾这边快步赶来。 轩辕夏见状,如临大敌般地瞪着阮江澜,着急地说道:“你哥该不会又要把你带走吧!!!我才刚和你在一起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啊!” 阮江澜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抱起阮倾禾就走,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待走出人群后,便看到等在练武场外的钱嬷嬷。 他这才轻声解释道:“你如今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并不适合练武,姨母很是担忧你的身体。倾倾乖,先去长春宫,等下课后,哥哥就去接你。” 阮倾禾无奈地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不远处被气成河豚的轩辕夏。 嘿,您别说,还真让轩辕夏给猜中了呢。 轩辕夏气得直跺脚,心里恨不得能冲上去掐死阮江澜,可无奈自己打不过他呀!这让她愈发恼火了! 阮倾禾被钱嬷嬷抱过去,阮江澜嘱咐了几句,便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钱嬷嬷抱着阮倾禾刚进入院子,便闻到一股浓郁苦涩的中药味扑鼻而来,闻着就让人感觉舌根子麻麻的。 阮倾禾上次来就察觉到了,那个时候听说贤妃大病初愈,喝药也算正常。 可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好吗? “嬷嬷~姨母生病了嘛?” 第六十一章 皇伯伯不行?? 钱嬷嬷听着阮倾禾特有的小奶音,软软糯糯的心都快化了:“没有,小郡主放心,娘娘身子好得很,那是寻常的补药。” {呕,不行了鸭真的要吐了,这就是鸭不想逛其他院子的原因。} {得了吧,想见雏人只能来啊,难不成你想去练武场见雏人?} 小鸭子没动静了。 阮倾禾抬头就瞧见百鸟园珍贵的各位又来找她了,她开心的冲着窗棂挥手。 贤妃正好喝完最后一口苦汤药,见状感慨道:“孩童纯真,真好啊。” 阮倾禾嘴角一僵,扭过头很是不解。 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孔雀听见她的心声,激动得差点开屏。 {雀知道,今日王昭仪小产了,连皇后娘娘都哭丧着脸。} {哎,你说会不会是主人不行?这都多少年啦,宫里自从诞下四皇子之后,再无所出。} {对啊,有了也会小产,这次王昭仪身体不舒服好久,脾气大到令鸭发指,连补身体的脏水水都给掀翻了。} {肯定是主人不行!} 阮倾禾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皇家密辛,震惊的控制不住惊呼:“皇伯伯不行?!” 钱嬷嬷闻言虎躯一震,飞奔过去关门关窗,一气呵成,动作快出残影。 贤妃一把捂住她的嘴,慌张的去看钱嬷嬷。 钱嬷嬷回过头来,面色凝重的摇头。 贤妃松了一口气,好在外头没有旁人,不然恐怕皇上要怪罪了。 她又气又觉好笑,没好气的戳戳阮倾禾软软的小脸蛋:“你呀,惯会闯祸的。” 阮倾禾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忙闭上嘴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开嘴巴笑了。 贤妃见她这副模样,哪还能狠下心来怪罪,叹了口气,赞同道:“自从翟贵妃四皇子,宫中一直无所出,陛下也年岁渐长,倾倾说的也不能算全错。” 整个宫中都传遍了,陛下阳气旺盛,盖过子女宫。 这不就是不行嘛? 宫外都有传言呢。 钱嬷嬷急的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制止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 贤妃撇撇嘴,还是终止了话头,她垂下头,头上的珠钗步摇在细碎轻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仔细瞧了一圈阮倾禾:“倾倾身子可好些了?那日可吓坏姨母了。” 阮倾禾笑着捧上她的脸:“好啦~姨母不怕,倾倾都好啦。” 她说着,当着她的面转了一圈:“姨母瞧,倾倾已经好端端地站在姨母面前啦~” 贤妃和钱嬷嬷被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逗笑了。 两人陪着阮倾禾玩了一会,小橘突然从窗棂跳了进来。 钱嬷嬷最先发现,下意识就要去驱赶。 阮倾禾见状连忙拽住嬷嬷:“嬷嬷,这是小橘,倾倾的朋友。” 小橘傲气冲天的高高仰起脑袋,优雅绕过钱嬷嬷,来到阮倾禾身边,蹭了蹭。 忽然它顿住,白花花的胡子都纠起来,耸动着粉粉的鼻子,绕着阮倾禾嗅着。 阮倾禾不解的看着他,但没有出声制止。 {人崽,你昨日不是沐浴了吗?怎么身上有味呀?} 小橘的话引起枝头上正“慈爱”看着阮倾禾玩耍的孔雀和名鸟们。 {什么味?刚刚离得有点远,雀没闻到,快!雏人,来雀怀里来,让雀好好嗅嗅。} {孔雀!你的算盘珠子都崩鸭脸上来了!} {何止,百鸟园的鸟们都能听到孔雀的算盘。} 小橘还在嗅着,只不过目标已经从阮倾禾转移到一旁的贤妃身上。 阮倾禾撩起衣服仔细闻了闻,没有味呀,依旧香喷喷的。 见小橘闻的认真,她耸耸鼻子,察觉到身上好像沾染了些贤妃身上的中药味,不过残留的不多。 片刻后,小橘一脸嫌弃地叼着阮倾禾的衣袖,就往外拽,想要将她拽离贤妃身侧。 {唔哇,她身上好臭,味道都熏到人崽身上了!人崽乖,我们不和她玩!快走!} 阮倾禾被拽得一个踉跄,钱嬷嬷急忙扶住她的身子。 {雀一直都觉得,宫里臭气熏天的,怪不得闻不到雏人身上的味。} {什么味道?宫里不是一直这个味道吗?} 鸭兄已经闻习惯了,而小橘猫一直生活在宫外,来宫里时日不久,因此才能闻出来? 阮倾禾瞪大了眼睛,惊诧的望着一脸懵的贤妃。 整个宫里都有臭臭的味道?上次小橘猫嗅到臭臭的味道,还是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毒。 阮倾禾在心里问道:“小橘,我们住的宿舍里有没有臭臭的味道?” 小橘还叼着她的衣袖,努力地想要把她往屋外拽,但阮倾禾定定地站在原地,未撼动分毫。 {没有,人崽住的地方、学堂、跑马的地方都没有,但是这里有!好臭啊,喵不舒服,人崽快跟我走。} 阮倾禾蹲下身子,摸摸它的头安抚。 贤妃被小橘炸毛的样子吓到,后怕的拍拍胸脯,:“这猫是怎么了?” 阮倾禾笑着摇头,头顶已经给她搞乱的小啾啾晃了晃,“小橘淘气想要跟倾倾玩呢~” 贤妃看看她,视线有转移到旁边如临大敌的小橘,无奈的摇头,钱嬷嬷扶着她站起来:“倾倾去玩吧,你身子未好全,近几日先不要练武了,回头若是想学,姨母亲自教你。” 说着便要往里屋走,阮倾禾挣开小橘的桎梏,冲到贤妃面前,拦住她:“可是,倾倾很担心姨母,姨母生病了,都喝药啦。” 贤妃被她的话感动到,蹲下身子,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姨母没有生病。” “那是补药,对身子有益处。” 阮倾禾接着极为严肃的问道:“每日都要喝吗?” 贤妃和钱嬷嬷相视而笑,皆是对她这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俊不禁:“是,每日喝对姨母身子好,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生个小妹妹,陪倾倾玩呢。” 阮倾禾记得上次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刚巧碰上贤妃喝药,或是熬药,总之告状的时候,屋里有股子苦涩的味道,有点刺鼻。 但当时小橘不在身边,它鼻子很是灵敏,因此她并没有察觉到药有问题。 刚刚看小橘的举动,而且动物对危险预知很敏感,这个药恐怕有问题! 阮倾禾见贤妃要去歇着,俊秀的眉头缓缓皱起:“姨母累了吗?” 钱嬷嬷扶着贤妃躺下,手上忙碌着帮她掖毯子:“娘娘每日都会小憩片刻。” 第六十二章 秦惠兰 丸辣!贤妃名为秦惠兰,使鞭使得出神入化,京城中都还流传着她的名字,她明媚张扬,是东昭帝宠妃之一,进宫时可谓是大出风头。 从未见过,封为昭仪,却被皇帝亲自接回宫中的! 后来仅仅用了一个月,便升到了妃位。 文中对她的描述不多,但她生活在将军府中,对她的往事倒是知道不少,毕竟将军府中都将她看作骄傲,也是牵挂,伴君如伴虎,家里人很挂念她。 一个比起秦沐秋有过之无不及的人,如今却陪她玩了一会,就累到不行,这可能吗? 阮倾禾抬眸看过去,就见秦惠兰已经困得精神涣散,眼瞳都无法聚焦。 秦惠兰摆摆手,笑着道:“倾倾出去玩吧,再过一个时辰,云壑就来接你了。” 她说着,有气无力地看了眼钱嬷嬷。 钱嬷嬷点点头道:“二公子前往东宫,如今正在议事,前不久小厮来报,再有一个时辰前来接小姐。” 秦惠兰放心了,没一会就没了动静,很快睡了过去。 钱嬷嬷领着阮倾禾出来,来到长春宫的小花园,这一处是东昭帝亲自下令,为贤妃特意打造。 长春宫后花园中,名贵花种朝气蓬勃的向阳而生,清风温和拂过,瞬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美得动人心魄。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钱嬷嬷领着阮倾禾到凉亭中,吩咐人端来点心和牛乳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姐在这一处玩好不好?” 她指着一旁的大片空地,那边立着四根对立的柱子,瞧着像是架子,还未完全建好。 “这是娘娘前些阵子嘱咐奴婢们给小姐扎的秋千,等明日估摸便能扎好。” 阮倾禾眼睛微亮,直勾勾看着那个方向,期待的小表情挂脸上,周围跟着的小宫女都忍不住笑起来。 钱嬷嬷转身离开,留下了四位宫女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而躲在暗处保护阮倾禾的人,也都纷纷现身,护在她身侧。 阮倾禾回头看看满院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无奈叹气。 家人的爱好沉重。 小橘出来之后,炸开的毛恢复成柔软飘扬的样子,它惬意地舔毛,露出花白的小肚皮,晒着太阳,整只猫都晒得暖烘烘的。 阮倾禾指尖轻拂过某物,花园里孔雀昂首阔步,彩羽翻飞间踩乱了几株名贵花卉。 雪白的柯尔鸭振翅掠过,琥珀色瞳仁紧盯着翩跹的蝴蝶,金黄脚掌踩碎了落在青石小径上的玫瑰花瓣。 如此温馨又美好的场景,偏偏出现在危情丛生的宫里。 不出意外的话,贤妃应该被下毒了?但又不能仅仅因为一句臭臭的便断定被下毒。 阮倾禾头疼死了,怒目圆睁地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老天奶!!!你没有心!她才五岁,为什么总能让她碰上不得不帮的事情! 在她生病的时候,贤妃送来好些东西,补品、小零食、玩具物件比比皆是,而且还那么有耐心地陪她玩!她无法袖手旁观! 她既然穿过来,救了娘亲和哥哥,那多救一个也不多! 问题是怎么救呢! 阮倾禾脑容量都快消耗殆尽的时候,忙着做通信阁,消失多日的智灵终于出现了。 【铲屎官,你姨母并不是中毒了哦~只是寻常的药物。】 阮倾禾闻言一顿,看向手上的镯子,原本失去光泽的灰扑扑镯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智灵你回来啦!”她语气轻快,接着又话音一转。 “你说没有中毒是什么意思?” 【铲屎官,她喝的药都没有问题,也查不出问题的,里面的成分都可以用做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姨母好像身子不太好了。】 阮倾禾面色越发沉重,宫斗剧她看过不少,里头的手段可以说是隐晦到极致,分分钟中招,最后如何死的,凶手是何人,都无法得知。 都可以用药的东西,还不能让人察觉,好多有毒的东西,都可以入药,比如苦杏仁、藏红花、麝香这些少量入药都可以治病,效果显著,但不宜多吃,会导致女子不孕宫寒。 导致乏力的会有什么药物? 智灵忙碌好久,快累死了,那夜黑还不守规矩,完全不受控,鸟雀们集体抗议,它花费好久才安抚下来,这会累得即将失去意识。 但它察觉到阮倾禾焦虑的情绪,现出真身来:“铲屎官,要不要智灵去帮您盯着?” 阮倾禾从思绪中回过神,望着智灵浑身的羽毛都累得没有光泽了:“算了,你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这件事我让鸟儿们帮我。” 智灵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是什么神仙主人!下辈子它还要跟着她! 智灵回去后,阮倾禾陪着孔雀玩了会,顺手捉了只花蝴蝶递给柯尔鸭。 等阮云壑来接她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如同一轮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天边,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了橙红色,余晖透过斑驳的树枝,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影。 阮倾禾撒腿冲进他的怀里,阮云壑稳稳的接住她。 钱嬷嬷前来护送,贤妃刚刚醒过来,还未醒盹便派了她前来。 阮倾禾临走前问了句姨母都在几时喝药。 钱嬷嬷一顿没想到小姐还惦记着呢,笑容愈发和蔼可亲:“娘娘在午后一刻,用过膳后用药,今日迟了些。” 阮倾禾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阮云壑陪着她讲故事。 他最近最钟爱的就是给她讲故事,他觉得妹妹因故事有趣而被逗笑时,声音胜似天籁。 阮倾禾哄他玩好久,终于给他轰走了,两人都很满意。 “小橘,帮我去百鸟园传个话好吗?” 小橘正因刚刚阮云壑顺毛而舒服地在被子上踩奶呢,闻言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人崽,你想说什么?} 阮倾禾唇角悄然勾起,一抹狡黠笑意如涟漪般在她脸上徐徐漾开,那澄澈的眼底,此刻正闪烁着灵动光芒,“让百鸟园的鸟儿们传话给各宫的宠物们,盯好自家主子,尤其是用药方面的消息。” 她兴奋的语调微微上扬:“如果发现有用的消息,我给大家整国宴!” 第六十三章 雷公藤 “最好是先问一下之前有没有听到的,越快越好哈!” 小橘“喵呜”一声,像是领命的小战士,麻溜地跳下被子,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朝着百鸟园的方向奔去。 阮倾禾则坐在窗前,托着腮,望着天边那渐渐西沉的夕阳,思绪飘飞,天色渐暗,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将整个皇宫笼罩其中。 阮倾禾用过晚膳后,便早早洗漱上床,然而她却毫无睡意,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贤妃的事。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阮倾禾的脸上。她一睁眼,便迫不及待地等着鸟儿们传来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只孔雀便飞进了院子,大摇大摆地进入房间,停在她的床榻边,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雏人!雀打听到啦!听说有个小宫女在宫里娘娘的药里加了一味药。} {但是雀问了其他宫里的鸟儿,都说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知道是从宫外带进来的。} {这还是被养在太医院的三花鹦鹉说的。} 阮倾禾眼睛一亮,赶忙坐起身来,毫不犹豫夸张:“孔雀!你好棒呀!那你们有没有打听到那个小宫女是从哪里得到的药,又是受谁指使的?” 孔雀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叽叽喳喳叫了一通:{这个我们还没问到呢,不过我们看到那个小宫女和一个太监偷偷在花园的角落见面,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嘶,果然背后之人很谨慎。 东昭帝喜爱宠物,因此整个后宫为了讨好皇帝,基本都养了小动物。 只能祈祷那个幕后黑手养小宠物了! 阮倾禾匆匆洗漱完毕,与轩辕夏手牵手的去尚书院。 经过一上午的课,她脑海里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认真的小表情可爱又好笑,连带着夫子都欣慰得差点当场落泪! 阮家小姐终于开窍了!都会思考他讲课中的含义!看来以后果真不能对她逼得太紧。 课毕之后,阮倾禾立马奔去吃饭,吃完饭只勾给轩辕夏挥挥手:“抱歉夏夏~我身子还没好,姨母不让我学武,我明日再陪你!” 轩辕夏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她跑得极快,一溜烟便没了影子。 她被气得在原地转圈跺脚,这两条腿倒腾的麻利,连狗都撵不上,哪里像是生病的呀! ——— 当阮倾禾来到长春宫时,贤妃正在用午膳,看到阮倾禾来了,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倾倾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呀?” 阮倾禾笑着跑到贤妃身边,说道:“姨母,我想您啦,就想来看看您。” 贤妃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满是疼爱。 用过午膳后,钱嬷嬷端来了贤妃的药。 阮倾禾假装好奇地凑过去,仔细观察着药碗里的药汤,然而她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便给窗外的小橘一个眼神。 小橘百般抗拒地隔老远嗅了嗅,反应剧烈的当场干呕。 {yue~就是这个!好臭啊,喵不行了,喵想吐,喵要被熏死了。} 就在钱嬷嬷准备把药递给贤妃时,阮倾禾突然冲上前,说道:“姨母,这药看起来黑乎乎的,味道一定很苦,倾倾先帮您尝尝。” 贤妃和钱嬷嬷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贤妃赶忙说道:“倾倾,这可使不得,药怎么能让你尝呢。” 阮倾禾却不依不饶,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微微上扬,无辜又天真:“姨母,我就尝一小口,我想知道姨母吃的药苦不苦。”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药碗。 钱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贤妃,贤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倾倾你就尝一小口,可千万要小心。” 阮倾禾端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小口,瞬间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她强忍着苦味,仔细感受着药的味道,然而除了苦涩,她并没有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就在这时,智灵突然在她脑海里说道:【铲屎官,我刚刚检测了一下这药,里面有一种成分很奇怪,等我查一下哦~】 阮倾禾心中一喜,看来她的直觉没错。她放下药碗,将口中的药物吐到地上,反应剧烈:“啊!这药味道好奇怪呀,好苦哦~” 阮倾禾小脸都变得皱巴巴的,表情任谁看都能感同身受的地步。 她被苦得原地蹦哒,超绝不小心的小手一挥,刚好将桌案上的药碗弄洒了。 药碗“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在光洁的地面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污渍。 阮倾禾满脸歉意,眼眶微红,看上去既委屈又害怕:“姨母,倾倾……倾倾不是故意的,这药太苦了,我没忍住……” 贤妃赶忙将阮倾禾拉到身边,心疼地说道:“倾倾没事吧,有没有烫到?这药苦是苦了些,可不能因为心疼姨母就自己去尝呀。” 说着,她还轻轻吹了吹阮倾禾的手,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并不存在的烫伤。 钱嬷嬷则赶紧招呼小宫女们来收拾地上的残局。 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阮倾禾心中暗暗焦急,不知道智灵那边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这时,智灵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铲屎官,查到了!只里头用了雷公藤,主要作用是抗菌提升免疫,是个有益处的药,但用多了会导致不孕。】 阮倾禾心中一凛,看来这背后的人手段颇为阴毒,竟然用这种不易察觉的方式来谋害贤妃。 “钱嬷嬷,这药还有吗?”阮倾禾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钱嬷嬷微微一愣,回答道:“回小姐,这药是太医们每日现熬的,今日的已经洒了,若娘娘要用,恐怕得重新去煎。” 阮倾禾忙摇头:“姨娘身子完好,为何要喝药呢,这个药好苦,不要喝了好不好?” 她说完,宛若小大人般认真道:“娘亲说是药三分毒,姨娘不要喝~” 秦惠兰望着她,眸底柔软一片:“好,都听倾倾的。” 她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陪着阮倾禾玩小球。 阮倾禾玩的心不在焉,今日虽说姨母没喝,但明日未必,以后总会有人定时送来。 第六十四章 将军府快不行了 宫中动不动就会喝药,说得格外好听,说是为了养好身子,为陛下开枝散叶。 呵,整个宫里的嫔妃都喝着带有大量雷公藤的药物,能诞下皇子就怪了! 她是不是得找东昭帝说说?但自古皇帝心思叵测,不太安全。 阮倾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找二哥聊聊比较好,二哥比较稳妥。 阮倾禾在被阮云壑接回去的时候,周边依旧跟着人,搞得她好几次想要开口,都憋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回院子,又被轩辕夏堵在屋里,说什么也要给她展示一下今日刚学到的拳式,根本无法拒绝。 阮倾禾强撑着微笑,打起精神,拼命鼓掌:“好哎!好棒好棒!” 轩辕夏被夸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用脚搓搓地毯:“嘿嘿,等回头你身子好了,我教你!” 阮倾禾欢快地附和着,轩辕夏终于消停下来,来到阮倾禾旁边。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不可避免的作妖开始了。 霜降一会没看见的功夫,轩辕夏的脸被涂成了猴屁股,阮倾禾的眉毛粗得像两条硕大的毛毛虫趴在眉峰。 霜降与轩辕夏身边的嬷嬷疯狂憋笑,脸都红了,瞧着与轩辕夏倒是有些相似了。 屋内一片祥和热闹,就在这时,门口处突然响起敲门声。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阮如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轩辕夏立马站起身,顶着像是红苹果一般的脸,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你来干什么?倾倾生病时都没见你来关心,现在她被封郡主了你倒是知道走动了!” “没看本郡主玩得正开心吗?你真会扫兴!不愧是庶女,都是没眼力见的东西。” 阮倾禾望着阮如安心情有些复杂,她有点不想去贴她的冷脸了。 刚穿过来时,她对她百般维护,阮如安不想见她,那她就离开嘛,阮如安受委屈,她冲上前第一个维护。 结果到后来,被算计得家散人离? 明明东昭帝之前说的是封她为郡主,她外公是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外公对她的宠爱,整个朝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封为郡主,根本不会造成如今这种地步。 但阮如安眠见陛下之后,东昭帝却突然决定,收她为干女儿,被收为干女儿就证明是半个公主,住在本家便不合规矩了。 她究竟说了什么? 阮倾禾听见了轩辕夏对阮如安的诋毁,但她不想维护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仰起头看过去,眸子里不带情绪,等她自己说出找她何事。 阮如安似乎已经习惯这等诋毁,神色未变,遵守礼仪的行礼:“臣女给郡主们请安。” 轩辕夏阴阳怪气的双臂环胸,极为嫌弃的上下扫了一眼:“喲~哪敢让清冷美人阮如安给本郡主行礼啊,皇兄们不得替你来责骂我?” 这句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 她进入宫中之后,由于她生人勿近的气场,又加上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很快便吸引皇子们的注意。 这件事阮倾禾也有所耳闻。 阮倾禾看过去,果然阮如安眉头皱了皱,“郡主言重了,臣女……” 轩辕夏根本不想听她狡辩,恶狠狠道:“狐媚子!赶紧说你来做什么!看见你就来气。” 阮如安抿了下唇,身子跪得端正,坦然的抬起头:“臣女有事找郡主相商,还望郡主赏脸。” 说这句话时,目光看的是阮倾禾。 轩辕夏感觉自己被冒犯,当下就要发作,眼看就要抽出腰间的软鞭。 被阮倾禾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夏夏,我也有事要跟姐姐说,你先回去好不好?晚上我去你屋里用膳。” 轩辕夏原本听到上半句的时候就要炸了,听到后半句神色一变,欣喜地道:“说好咯~我母亲命人做了两身骑装,有一身是给你的,回头穿给我看,等你哦~” 阮倾禾连忙点头答应着。 轩辕夏临离开前,还不忘威胁:“莫要让本郡主知晓你欺负她!否则……鞭子打在身上的滋味,我想你并不想尝试。” 说完仰着小脑袋,趾高气扬地走了,一副骄纵跋扈的模样。 阮倾禾看着忍不住笑了,她笑着看向正一脸担忧地霜降:“霜降姐姐,你去外面等着吧,一会我想吃糖醋排骨~” 霜降唇瓣微张,想要劝说几句,但阮倾禾面上带小,眼底却不带丝毫温度的样子,让她看的心惊,答应一声之后,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吩咐了。 阮倾禾见屋里都没人了,阮如安还跪在地上,还别说感觉挺奇特的。 堂堂女主却要跪一个开篇就差点嘎了的女配,造化弄人。 阮倾禾收回目光,仔细将细软收回匣子中,声音软糯甜美:“姐姐起来吧,屋里没人了。” 她很想知道阮如安突然来找她是为了什么,撕破脸?还是警告她? 她提醒她屋内没人,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但让阮倾禾没想到的是,阮如安突然抱了上来,她身子暖暖的,还泛着一股桂花香,这是皇宫处处都有的味道,鬓角垂落下来的发丝轻拂过阮倾禾的脖子,带起一阵酥痒。 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懵逼的眼睛都直了,喃喃道:“姐姐?” 阮如安轻叹一口气,目光看向铜镜,与阮倾禾对视,眼神极为复杂,“你为何不听话呢?” 阮倾禾更懵了,听什么话?听谁的话?谁说话啦? 难不成她被谁刺激到失心疯了? 阮如安又叹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道:“倾倾,你年纪尚小,在你出生时我未能成功,但此时我断然不会让悲剧发生。” 阮倾禾被一系列摸不着头脑的话砸脑门,根本没给她反应时间。 她继续道:“倾倾,你想要跟着哥哥和母亲去边关是吗?那里艰苦劳累,超乎想象,你受不了这等苦,而且我已经说服陛下收你为义女。” 她又叹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气全部吐出来:“留在宫中当公主不好吗?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阮倾禾快被气乐了,还真是她搞的鬼? “将军府快不行了。” 第六十五章 天降阮江澜 此话一出,阮倾禾瞬间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 她在说什么?现在的阮如安还并未被大佬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应当看不到未来所发生的事! 她怎么知道将军府快不行了?难道大佬找上门了? 不对!就算是找上门也应当是两年后,阮如安差点被阮云壑许配给六十岁远肃侯当续弦的时候,被大佬出手相救。 后来,阮倾禾觉得这件事大半不会成了,阮云壑在文中之所以这么做,起因便是她与娘亲丧命。 阮倾禾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道:“姐姐,不行了是什么意思呀?将军府怎么了吗?” 阮如安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想要通过眼睛,透析她的心:“倾倾你还小,你前些日子又救过我,我知道你能听懂的,但这件事听话好吗?将军府不适合你,只会拖累你。” “我这是为你好。” 阮倾禾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听到这句话时,莫名的窒息感迅速将她溺入其中。 见阮如安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也懒得装了,挣开她的手,远离她几步。 “姐姐,我尊重你,所以叫你一声姐姐。” “但不代表你可以掌控我的人生,一句为我好便可以让我脱离娘亲,远离哥哥,落得个亲离孤独的下场。”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阮倾禾被气狠了,直勾勾盯着阮如安。 现在的她与阮如安是天壤之别,就算她出去与人说阮倾禾疯了,或者被鬼上身,说出来的话根本与年纪不符,根本没人相信。 阮倾禾站在那里,便会有好些人来维护,她救下了所有可能站在她这边的人,她不再是开头差点被弄死的炮灰。 阮倾禾很生气,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穿书的命运,收获了好多好多的爱,现在却单单因为一句“为你好”,便要无情地剥夺。 她不该气吗! 阮如安见她如此生气,以及她说出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心疼怜悯的眼神,伸出手想要触碰阮倾禾,手落到半空,又骤然停止,最终收了回去。 “你果然回来了,倾倾,你飘荡了多久?”阮如安声音有些哽咽,又夹杂着些许歉意。 “抱歉,那时姨娘沉浸在升为主母的喜悦中,而我又在郊外宅子中,这才忽略你,导致你的丧生。” “我原本想着在你出生前给你找个好人家,没成想却……”阮如安似乎真的很难过,掩面哭泣起来。 阮倾禾觉得这段突如其来的煽情,很莫名其妙啊。 什么叫飘荡了多久?还找个好人家?那她怎么会在狼窝里被找到? 阮如安很快振作起来,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倾倾,你飘荡了多久?应当亲眼目睹将军府的下台,想必知道我话中的真实含义。” 阮倾禾:? 姐们,你重生了? 不是这属于碰到知识盲区了,怎么就重生了?文中也没写啊,说好的开卷考试呢! 阮倾禾仔细思索她说过的话,嘶,她这是把她当成原主了吧? 也对,这一世对她来说改变得那么多,前一世她根本没机会进宫,后来也是二姨娘想起来她,才把她接回来。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是,我看到了。” 阮如安猛地站起身,抓着她的手力道有些重,使她有些痛。 阮如安道:“整个府中唯有你最无辜,唯有你是一切的转折,放心,这一世我断然不会让你死。” 阮倾禾接受不了啊,美女,你至少等她攻略你之后再来对她说这些呀! 转变快到让她受不了! 阮倾禾小心的观察她神情,如果是重生的话,大部分都会带着复仇,不能还想杀了哥哥们吧! 唯一的好处就是,大佬并没有遇到她,她现在还未真正拥有金丹。 还好还好。 阮倾禾轻轻挣脱开她的手,沉声道:“看到又如何?你是想让我躲避起来,从我出生将我送人,到如今把我送给皇家,始终便是让我逃避,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 “我与你解决方式不同,我不会躲,既然将军府会下台,那就改变!我在将军府无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后果都是我来承担,接不接受,也要我亲自做决定。” 阮倾禾第一次审视眼前的人,她因阮如安对她厌恶,其实并没有和她相处太久,如今这么一看,总感觉和文里写的不太相同。 “姐姐,你越界了。” 阮如安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她认真的小脸蛋:“可是……” 阮倾禾摇头:“没有可是,将军府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对我来说那是家,承载温暖的地方。” “你能来对我说这些,我很感动,但我不想离开亲人。” 她没有办法让阮如安放弃对哥哥们出手,对她来说,上一世的伤害,太过沉重,一次次的打压,送进同僚的床榻,差点失身,这一桩桩一件件,阮倾禾无法替哥哥们狡辩。 更何况,她就是那个因,才造成了阮如安的果。 阮倾禾后撤一步,温和又乖巧地笑看她:“抱歉姐姐,我无法听你的。” 如果阮如安会因为今日的事,将她归位对立面,她也不会对将军府坐视不管。 等阮如安离开后,阮倾禾气刚松了一半,突然后方靠近小花园的窗棂被猛地打开,吓得转身看过去。 后方的小花园,一般没有人走,毕竟这个院子里住的人非尊即贵,没有人敢冒犯。 阮倾禾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听,心脏都快被吓到骤停。 一道黑色身影窜进来,随后快速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时阮倾禾靠着跳跃微晃的烛光才看清来人。 天降阮江澜??? 不是,大哥你大半夜爬窗户偷听? 阮倾禾见是自己人,当下就松了口气。 {哎?人崽你不知道大哥在这吗?} 小橘猫见她的反应很奇怪,忍不住疑惑询问。 {你大哥从你第一天进宫就天天趴你房顶呢,若非有事都不会离开的。} {昨天他还给喵抓了一条鱼,吃得好饱哦~} 饱!饱喵个头啊! 给阮倾禾气的啊,恨不得提起小橘揍一顿,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太晚了点! 第六十六章 延禧宫的波斯猫上大分 阮倾禾在脑中演练着,这个时候装傻充愣的成功率有多大的时候。 阮江澜突然将她抱起来,往上掂了掂:“倾倾不是要找郡主去用膳吗?可以动身了。” 哎?不问问她吗?那你突然暴露的原因是什么? 阮倾禾被抱着出去时,还在不理解他的做法。 阮江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窜出来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让妹妹自己呆着,心痛无比,他没想到原本想要好好呵护长大的妹妹,听阮如安的意思竟然是死过一次的? 她们聊得太过深奥,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缘由,但又实在是无法开口询问。 将军府祖辈上阳胜于阴,能出个女孩,全家宠爱,狠不得当眼珠子宠。 他怕问出的答案,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阮倾禾陪轩辕夏时,时不时看向房顶的方向,由于太过频繁,导致轩辕夏直接气炸了。 “倾倾,你态度为什么这么敷衍!房顶到底有谁在啊,这么吸引你注意!” 阮倾禾:有大哥,但我不说。 阮倾禾又是一连串的告罪,好不容易给轩辕夏哄好了,最后在轩辕夏试穿骑装时毫不保留的夸赞,轩辕夏这才满意。 到了就寝的时间,轩辕夏也困了,便和阮倾禾约定明天要去御花园放风筝。 阮倾禾敷衍几句,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霜降给她将床已经铺好了,就等着她回来。 她刚躺下,准备睡,就听见像是鬼魂哀怨的声音,忽远忽近,空灵又幽怨。 【过分!简直令叽发指!一点活路不给呗!铲屎官招谁惹谁了!】 【好端端的搞起重生!不就是想要铲屎官死?笑死,她凭啥为了一个庶姐抛弃家人!凭啥呢】 阮倾禾听明白了,发出声音的罪魁祸首就是智灵,她垂下眸子看向手上的镯子,果然没有了光泽。 她微微抬眸,就见智灵沐浴着月光,来回行走在窗棂处。 阮倾禾怕被大哥听到,在心里恶狠狠地问道:“智灵,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智灵以为阮倾禾已经睡着了,这才按捺不住性子,想要出来发发疯,谁知竟被逮到现行了。 它震惊的小眼神看过来,阮倾禾眯眯眸子,环抱着小手,一副你如果不说,她就不睡了的架势。 智灵屁颠地飞过来,讨好的说道。 【铲屎官,抱歉,叽没想吵醒你的,叽发现了,是翟贵妃给各宫下药的。】 阮倾禾轻哼出声,她猜到了,只不过需要证据。 四皇子之后便再没嫔妃诞下孩子,原文中太子殿下被废,死在烟花场所就是翟贵妃的手笔。 但怀疑终究是怀疑,此事还需证据。 “所以,重生是怎么回事?” 智灵瞧着似乎很生气:“铲屎官有素质!智灵没素质!你不骂,叽替你骂,原本铲屎官走到现在就不容易,瞻前顾后的才有如今的平静日子,却还要被她压一头。” 它先是愤愤不平地表达立场,随后话音一转:“铲屎官,明天估计还会有送药的,你打算怎么做?” 阮倾禾原本想着今晚去找二哥商量一下的,二哥比较稳重人也聪明,但这不是意外碰见大哥了嘛,大哥虽然瞧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感觉他貌似腹黑得很。 她笑着说:“再等等,明天估计就有消息了。” 她放出的条件,没有小动物能抵制住诱惑,尤其是后宫好些只是为了跟风潮流,而不是真心饲养宠物的嫔妃。 她发出的话还没多久,传达需要时间,传送回来就快了,最多明日就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翟贵妃做的。 智灵见状就差搓手手扭屁股,露出谄媚的模样:“哇~铲屎官好聪明呀~” 阮倾禾被夸得通体舒畅:“睡吧,明天还有的忙!不要再出声了!不然今晚我让哥哥下来烤鸡给我吃。” 智灵吓得直接钻进镯子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满意的躺平,舒服地阖上眼睛。 ——— 第二日,阮倾禾是在差点被鸟淹没的哀嚎中醒过来,一睁开眼花花绿绿的鸟儿们都聚集在她小小的床榻上,整个人被挤成长条状,动弹不得。 {哎呀!雏人你可算醒啦!那个~鹦鹉想问,传话有谷子吃嘛?} 给鹦鹉气得直接说人语了:{喜鹊!你怎么这么坏!你咋毛黑咕隆咚,心也黑呢!自己想问别带鹦鹉啊!} {鸭也想问!传话有没有奖励呀,鸭想吃小鱼。} 鱼:喂我花生。 鸟儿们七嘴八舌地吵起来,呜呜泱泱嘈杂成片。 阮倾禾原本就严重睡眠不足,被这些吵闹的声音一吵,太阳穴都要炸了,重点是一点着重信息都没有。 最终身子比这些鸟都要大一圈的乌鸦飞过来,沉声道:{都别吵了,雏人刚刚睡醒,她快昏过去了。} 鸟儿们打不过它,纷纷闭嘴,整齐划一的歪头疑惑地看向阮倾禾。 阮倾禾礼貌微笑:谢邀,这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她感觉她有点鼠了。 乌鸦飞到她床榻旁,灿烂的阳光将它每一根羽毛镀上一层璀璨光泽,映射的通身透着五彩斑斓的黑。 {雏人,延禧宫的波斯猫说它听到过雷公藤的名字。} 阮倾禾心道果然,她笑眯眯看着高傲的乌鸦:“延禧宫里住着谁?波斯猫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它,让它帮我个忙吗?鱼少不了它的,当然传话的也人人有份!” 没事,不怕吃!她家有钱! 乌鸦眼睛亮了亮,不得不说在乌漆嘛黑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它名字叫波斯,平日里经常被关在屋里,时不时就要饿肚子,它是在被关在屋里的时候,听到的。} {并且它还有个消息,不知道对雏人有没有用。} 阮倾禾鼓励道:“说吧,有没有用都有奖励。” {它还看到郎中收下了它主人那个臭烘烘的包袱,她主人明明承诺要给他好多金子,却还拿走了她主人的发簪。} 阮倾禾嘿嘿一笑,稳了! 拿走发簪应该是怕翟贵妃仗着盛宠,在事情败露之后,将脏水全部泼到他身上吧! 毕竟谁会在做坏事的时候,用不寻常的东西打赏?金子背后都刻着国号,根本无法定为证据。 第六十七章 皇伯伯遭老罪啦 阮倾禾快速下床,跑出去找到霜降,吩咐她立马回将军府,找来鱼! 波斯猫大大想吃鱼!必须满足。 她从商城里用一万的声望,买了鸽子、鹦鹉、乌鸦、孔雀粮,顺便还买了两大袋猫粮,甚至还买了一些冻干和罐头,总共花费五千! 阮倾禾丝毫不心疼,这件事结束时候,如果秦惠兰能诞下孩子也是好事。 将军府的腰杆能更硬一点,并且东昭帝的确蛮喜欢秦惠兰的,她好多荣光时刻都是后宫中头一份。 并且她在宫中也能老有所依,古代虽封建,但百善孝为先的道理,是每人都遵守的宗旨。 她用过早膳穿好衣服,在轩辕夏来找她的前一刻,冲出了院门。 在小橘的带领下,七拐八扭的甩掉霜降和樱桃芭蕉。 “快带我去钻狗洞!”阮倾禾雀跃又兴奋的对小橘说道。 {好嘞~人崽你可要跟好咯~} 小橘说完就奋力的往百鸟园跑去。 阮倾禾连忙跟上。 一道黑影突然笼罩头顶。 她猛然抬头,正对上阮江澜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斜倚朱漆廊柱,玄色箭袖束着金线缠枝纹,指尖叩着腰间玉佩,发出清泠泠的声响。 "倾倾这是要钻哪儿的狗洞?"尾音像浸了蜜的刀刃,划得她后颈发麻。 阮倾禾脚底打滑,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转身想从青石回廊绕开,却被温热的手掌扣住后领。 她徒劳地踢蹬,想要挣开桎梏,最终放弃了。 "大哥~"她仰起脸露出酒窝,"你不是该在练兵场吗?" 后来,阮倾禾问过小橘才知道,平日里阮江澜晚上会亲自守着她,到了白日,则会安排背后的暗卫暗中保护,而他自己便去练兵场监督训练。 阮江澜着实没料到,就今儿个,他心里头总觉着不踏实,担心心怀叵测的阮如安又会找上门来,对妹妹不利。 于是,他特意告假,打算一整天都守在妹妹身边,确保她安然无恙。 可谁能想到呢,这小家伙居然胆子越发大了,竟然连课都敢旷。 阮倾禾急得看了眼小橘跑走的身影,连忙说道:“大哥,二哥找你,据说是姨母身子不舒服,我先去看看姨母,你去找二哥。” 说完还煞有此事地自顾自点头,接着着急忙慌地把他往外推。 阮江澜眉目微沉,仔细看了两眼她,见她急得快哭了,便信了大半,沉声道:“去找姨母,不可乱跑!” 阮倾禾忙答应着。 阮江澜不敢耽搁,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后,小橘也窜回来了。 {人崽,快呀,这个时候没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阮倾禾忙回过神来,跟着跑过去,绕过有人的宫道,相当于绕了一大圈才来到百鸟园后门。 在小橘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狗洞,阮倾禾猫着身子钻进去,谁成想,圆滚滚的身子卡在了狗洞中。 小橘急得嘴里“喵呜”着,在她屁股后面努力的推,百鸟园里面的鸟儿们见雏人来找它们玩很是高兴,留在这里的基本身形都和鸵鸟差不多大,绝对飞不出来的留守鸟。 它们咬着阮倾禾的衣服用力拽,小橘猫推着她屁屁用力推,阮倾禾跟着他们的力道,猛吸肚子。 阮倾禾终于不负众望的滚了进去,她飞奔到百鸟园的门口,用心声说道:“宝宝们,麻烦一会如果有人来抓你们的话,就疯狂挣扎,不要让他们抓。” “等你们主人亲自来瞧的时候,把他往延禧宫引!小橘会给你们带路的!” “放心回头会给你们好吃的。” 鸟儿们闻言很乐意帮忙,七嘴八舌的说道。 {不要好吃的,要雏人多来陪~} {在这里无聊死了,每天都是那群身子小的鸟出去找雏人,羡慕死鹰了。}一个通身乌黑的鹰说道。 阮倾禾感动的点点头:“好,我只要有空回来陪你们玩哦~” 外头的燕子麻雀每日同她讲的都是四面八方的八卦与奇闻,因为他们自由。 而宫里的不缺吃住,但少于自由,便很期待阮倾禾这个懂鸟语的人,来陪伴它们。 它们见阮倾禾答应了,开心的挥舞着翅膀,掀起一阵阵风,卷起尘土飞扬。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将门闩打开,道:“出发吧,我的造谣大军们!” 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在不同的道歉:抱歉啦皇伯伯,你的鸟儿又要造反啦!你又要遭老罪咯! 鸟儿们倾巢而出,飞向四面八方,分散在各个院宫道上。 阮倾禾立马原路返回,钻狗洞属实废了点时间,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嫌疑人,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夫子进入尚书院前,提前抵达。 刚进门想要松口气,便收获到轩辕夏一个巨大的白眼,与阮如安意味深长的眼神。 阮倾禾:? 她坐到轩辕夏身边,将竹简拿出来摆好,霜降帮她洗狼毫。 轩辕夏翻开竹简的声音巨大,吸引屋内大多数目光。 阮倾禾被轩辕夏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转头看向轩辕夏,小声问道:“夏夏,你这是咋啦?谁惹你生气啦?” 轩辕夏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还能有谁?你呀!今儿早上我去找你,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你说你跑哪去了?” 说着,轩辕夏又翻了个白眼,不过这眼神里更多的是嗔怪。 阮倾禾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解释道:“哎呀,我这不是有点急事嘛,所以就先走啦。你别生气嘛,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赔罪,行不?” 轩辕夏这才脸色稍缓,不过还是嘟囔着:“哼,这还差不多。你可别忘了,要是没有好吃的,我可饶不了你。” 就在这时,夫子走进了尚书院,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夫子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我们继续将昨日未学完的。” 说罢,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阮倾禾表面上认真听着夫子授课,时不时在竹简上记录几笔,可心思却早已飘到了鸟儿们那边。 一旁的轩辕夏凑了过来,悄声说道:“倾倾,我怎么觉得阮如安今天怪怪的,老是盯着你看。她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 第六十八章 你不要过来啊! “她昨日跟你说什么了?” 阮倾禾回过神来,拍了拍轩辕夏的手,说道:“没事,她就是来问我身体好了没。”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阮倾禾一刻也不想多留,匆匆收拾好东西,便拉着轩辕夏往小宿舍走去。 刚走出尚书院没多远,就看到一只喜鹊匆匆飞了过来,在阮倾禾头顶盘旋几圈后,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雏人,雏人!按照你说的,没有让人抓到我们,只是……}喜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阮倾禾心中一喜,赶忙问道:“只是什么?快说呀!” {只是我们看到主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过来啦!}喜鹊扑腾着翅膀说道。 阮倾禾都安排好了,专门把自己摘出来!怎么还过来啦! 你不要过来啊!!(伸手) 阮倾禾一听,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双眼瞪得像铜铃,差点直接蹦起来。 旁边的轩辕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激灵,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个鸡蛋了。 “倾倾,你这是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可别吓我啊!”轩辕夏紧紧抓住阮倾禾的胳膊,把她往身后一塞。 她气势汹汹地瞪着空荡荡宫道:“倾倾别怕!我保护你!” “放肆!是谁在哪!还不给本郡主滚出来!” 阮倾禾心急火燎一把捂住她的嘴,但终究是捂晚了,声音在雄伟朱墙内回荡。 就在她急得像没头的苍蝇乱转时,那只喜鹊又叽叽喳喳叫了起来:{雏人雏人,主人朝着这边来啦,看着可吓人了!} 阮倾禾这会儿哪有心情跟她贫嘴,摆烂了,躺平了,毁灭吧! 她礼貌微笑,看向轩辕夏:“你知道你刚刚骂的人是谁不?” 轩辕夏愣了下,手里还攥着鞭子:“谁啊?不会是太子哥哥吧!!!” 她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恐慌起来,看来她真的很怕轩辕烨。 阮倾禾摇头:“皇伯伯。” 轩辕夏:?! 轩辕夏被她的话震在原地,唰的收起软鞭,回头看了眼,这宫道极长,要跑也来不及了,还没有能掩体的地方。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一拍手:“要不……咱们装晕?等皇伯伯走了再起来?” 阮倾禾说过之后,她下意识便信了,当下就就要躺下装死。 轩辕夏觉得自己的主意特别好,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想要躺下却被拽住,她不禁疑惑地看过去。 谁知,阮倾禾已经站得格外乖巧,头低着,一只手紧紧拽着她。 轩辕夏突然感觉到不对,猛地转过身去,就被东昭帝那双极具威压的眸子,吓得腿软,险些摔倒,好在阮倾禾扶住了她。 最要命的是太子哥哥就站在皇伯伯身侧!!! 她刚刚说啥来着?让他们滚出来?现在让他们滚回去还来得及吗。 轩辕夏瞬间怂了,小手扣在一起,声若细蚊道:“皇伯伯,太子哥哥,夏夏不是在骂你们……” 她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只张嘴不出声了。 阮倾禾真的快笑了,说好的保护她呢!姐姐!你到是支棱起来呀! 轩辕烨眯眼看着轩辕夏,只道:“去东宫等孤。” 说完回头示意身旁的小太监,轩辕夏很快被领走了,临走时她眼眶瞬间红了,瞧着像是怕到不行。 阮倾禾这下是一只小奶团,对上四个大男人。 对,没错四个! 阮江澜和阮云壑兄弟二人,也都在东昭帝身后呢,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阮倾禾心里没底,但她不一样,她跟老师偷奸耍滑惯了,早已被练出精湛的演技。 她小脑袋一歪,咧开嘴笑得灿烂又无畏:“皇伯伯是来看倾倾的吗?” 东昭帝清冷的眸子上下扫她一眼,半晌没说话,就在阮倾禾脸上的笑容快僵住的时候,他冷冷开口:“倾倾该唤朕父皇。” 阮倾禾一顿,呆愣看过去。 阮氏两兄弟面色铁青,不约而同地攥紧双手。 东昭帝倒也没为难她,说完之后,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阮倾禾被东昭帝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东昭帝迈开大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阮江澜和阮云壑对视一眼,赶紧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阮倾禾偷偷抬眼,瞄了瞄东昭帝的脸色,只见他依旧一脸严肃,看不出喜怒。 走了好一会儿,东昭帝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抱着阮倾禾径直走了进去。 阮倾禾看清了门上的牌匾《延禧宫》。 丸辣,她怎么就入局了! 小橘在墙上看见阮倾禾的时候,差点从墙上滑落。 {人崽,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不来吗?} 阮倾禾给了它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确这个时候应该在用膳,之后回房间休息,但这不是出意外了嘛! 她们刚踏入院子,便瞧见院子里满是鸟,体型大的就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体型小的则在枝头和房檐上看戏。 东昭帝见状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他当然不惊讶! 自清晨底下的奴才来报,他便差人去寻找,结果那些鸟难抓得很,不往宫外跑,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一只。 没办法,他只得亲自上阵。 鸟儿们倒是听话了,抓住一只,前面不远处还有一只,它们像是排好了队,意有所指地引导着他,直到来到延禧宫,鸟儿们便如同疯了一般,挣脱开宫人的手,飞了进去。 他真是服了,为何这些鸟一个个跟生了智一般,以往还望宫外飞,跟河里的泥鳅般滑到抓不住,如今却不跑了? 阮倾禾低垂着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后面的两位哥哥,但哥哥们神情都不太好,面色不虞的看她一眼,默契地撇开脸。 丸辣,哥哥生气了。 东昭帝拐过回廊,来到主院时,突然从主殿窗棂里窜出来一只花白,绒毛蓬松的波斯猫,嘴里还叼着一块被油纸包裹的不明物。 极为优雅又刻意的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朝着东昭帝走来,它犹如深海的蔚蓝色竖瞳,锁定着阮倾禾。 第六十九章 贤妃兴师问罪 阮倾禾看见它那刻意又不自然的动作,就知道要完蛋,等它叼着东西,放到东昭帝脚下,还冲她喵喵叫的时候。 她心都凉半截。 她的确说过要超绝不经意地将东西叼出来,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东昭帝处理。 谁知,它是真刻意! 阮倾禾感觉她人在东昭帝怀里,实则已经入土埋半截了。 无法fu吸。 东昭帝见状直接被气笑了,目光盯着地上那团油纸,余光却在观察着阮倾禾。 阮倾禾察觉到,很快恢复平静,面上依旧天真烂漫。 “这是何物,给朕呈上来!”东昭帝咬牙切齿地喊。 随侍太监连忙上前去,刚打开油纸,院内的鹰雀瞬间四飞五散。 {啊!谁拉这了!!!} {鹰不行了,鹰好想吐!} {还有没有公德心啦!随地大小拉不要太缺鸟德!} 百鸟园的鸟儿们直呼受不了,挥舞着翅膀,都不用人抓,纷纷听话的自己飞回院子里去了。 阮倾禾见状无奈的抽抽嘴角,摆烂了。 就这样吧,反正她打死不承认!没人看见,也没人能拿出证据,她一个小奶娃呼鸟喝鹰的,谁会信? 翟贵妃素来怕喙类的尖嘴生物,见鸟儿一哄而散,这才眼底含泪,楚楚可怜的走出来,扭扭捏捏地屈膝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金安。” 东昭帝在她刚靠近时,便眉头狠狠拧起。 阮倾禾非常直白的干呕:“yue~娘娘身上好熏哦。” 翟贵妃是当初东昭帝还身为太子之时,跟在潜邸的老人,东昭帝素来宠爱长春宫的贱人!鲜少来她宫中,今日瞧见这么多百鸟园,陛下亲自圈养的宠物来到她的延禧宫,她便知道陛下恐怕会来。 她一早便盛装打扮,静候陛下降临。 翟贵妃精心打扮却被一个小奶娃嫌弃,娇媚的眸子瞬间冷下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委屈的抬眸望向陛下。 谁知,东昭帝眸子像是淬了冰,瞧着怪吓人的。 “陛下,臣妾……”她嗓音娇柔油腻,刚想要撒娇。 东昭帝摆手打断,眼神示意太监手上的不明物:“贵妃给朕解释一下,为何你的爱宠带着这等东西?这是何物?” 翟贵妃顺着看过去,瞬间愣在原地,这不是接下来几天要掺进各宫安神汤的雷公藤吗!为什么在这! 她看向一旁舔毛,被她当作发泄工具价值不菲的波斯猫,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陛下!臣妾不知这是何物……” 东昭帝早已料到她不会说实话,垂眸看了眼正在看戏的阮倾禾,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托着她往上颠了颠。 “来人,传太医。” 他沉声下令,并命人搬来杌凳放在院子处静静地等着。 翟贵妃一身华贵,身上穿着凤翔盘云的玫红色长袍,头戴金翠冠饰,端正地跪在艳阳底下,汗水逐渐盈满额间,冲刷着她精心化好的妆容,狼狈又无措的瑟瑟发抖。 阮倾禾被东昭帝抱着坐在回廊底下,穿堂风一阵阵的吹过,不算很热,连滴汗都没有。 与底下跪着的翟贵妃对比明显。 整个宫中,唯有东昭帝最配得上她屈膝,但现在总领太监与少将军和军医都站在东昭帝身后。 翟贵妃总感觉像是在对这些小辈下跪,屈辱得眼眶都红了。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先是向陛下行了大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近查看那团油纸里的东西。 太医只瞧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赶忙跪地回禀:“陛下,这……这是雷公藤,此物虽可入药,但毒性猛烈。” “若长期服用,寒侵入体,则会导致不孕之症。” 东昭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冷冷地看向翟贵妃,一字一顿地问道:“贵妃,你宫中为何会出现此物?” 他原本便为近几日宫中留言烦郁不已,连大臣都开始给他送鹿茸、海鲜等等的食物。 他怎能看不出其中含义。 翟贵妃吓得浑身瘫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拼命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渗出丝丝血迹:“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这雷公藤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 阮倾禾在东昭帝怀里,看着翟贵妃这副模样,心想,既然都在这了,那就再推一把吧。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皇伯伯,会有人平白无故冤枉贵妃娘娘吗?娘亲说这般做是不对的!” 东昭帝低头看了眼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倾倾说得有理。” 随后又抬头看向翟贵妃,目光如刀:“看来贵妃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搜查延禧宫,务必找出与这雷公藤有关之物。” 不多时,前去搜查的侍卫们便纷纷返回,身后还跟着泪眼汪汪,瞧着身子摇摇欲坠的贤妃。 她旁边跟着一位太医,阮倾禾刚好见过,之前他去给姨母诊脉,正好被她碰上。 心高气傲的贤妃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冲进来后,一把拽住翟贵妃的衣领,不管不顾地用力给了她一巴掌:“翟玉安!本宫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毒害我!” 东昭帝没想到贤妃会来,见她直接无视他,并且僭越的给了贵妃一巴掌,眉头狠狠拧起,语气恶劣:“贤妃!不得放肆!” 贤妃身子一僵,怅然若失地回头,见东昭帝面色不虞,心中委屈更是无处发泄,潸然泪下:“陛下,臣妾的安神汤被下了毒啊!” 她今日晨起,便有人在长春宫门下递了张纸条,上面仅有六个字“请太医,验药渣”。 她看到后立马警觉,派人寻来太医,谁知,药渣竟真的找出残留少许的雷公藤,雷公藤用剂很少,若不是温太医仔细尝过,恐怕还查不出。 贤妃知晓后便疯了似的,立刻让人将药渣收集,带领着人朝着乾清宫赶去,不料扑空,得知陛下前往延禧宫,她掉头即刻赶来。 刚到延禧宫门口,便听到里头太医所说的话。 贤妃怕极了,浑身颤抖着,眸中满是委屈与怨恨:“臣妾自入宫以来,恪守宫规,从未与嫔妃姐妹有口舌之争。” “臣妾对贵妃娘娘毕恭毕敬,从未逾矩,为何娘娘待臣妾这般狠心,竟剥夺臣妾为母之权。” 第七十章 倾倾能操纵动物? 贤妃声泪俱下,在场众人皆能感受到她心中那汹涌波涛般的悲愤。 她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摇晃,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东昭帝看着贤妃如此痛苦,心中既心疼又疑惑,他刚刚语气有些重了吗?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将至的天空,乌云密布。 翟贵妃瘫倒在地,此时已吓得面如土色,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的眼中充满绝望,刚刚那副楚楚可怜的伪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昭帝冷冷地看着翟贵妃,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传来,充满了寒意:“来人!去查各宫中安神汤。” 翟贵妃拼命地摇头,涕泪横流:“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臣妾,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凄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前去搜查延禧宫的侍卫们呈上了更多的证据,除了一些雷公藤的根茎,还有各宫中的剂量其实都很少,不会伤身,唯独长春宫用得最多,最为频繁。 这些证据确凿无疑地证明了翟贵妃的罪行。 东昭帝看着这些证据,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翟氏,你还有何狡辩!如此蛇蝎心肠,朕留你何用!来人,翟贵妃德不配位,降为答应,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半步,其家族子弟,皆削去官职,永不录用!” 东昭帝无情平静地下令,站起身子缓慢来到失神落魄的翟贵妃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四皇子过于皇后膝下。” 翟贵妃听闻儿子要给她的死对头,气急攻心一口血吐出来:“陛下,您当真要这般无情吗!若是臣妾并未动贤妃,您还会这般重罚吗!” 翟贵妃……啊不,翟答应显然受刺激过大,连皇帝都敢出言不逊。 贤妃宠冠六宫,风光无两,嫔妃谁人能做到不嫉妒,不提防? 东昭帝清冷的眸光逐渐转化为厌恶:“拉下去!” 翟答应见状双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她拖走,只留下一地狼藉。 贤妃见状,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阮倾禾赶忙从东昭帝怀里挣脱出来,跑到贤妃身边,扶住她,关切地说道:“姨母,您别伤心了,坏人已经得到惩罚了。” 东昭帝走上前,轻轻将贤妃扶起,安慰道:“惠兰,莫要再伤心,朕定会为你做主。此次是朕疏忽了,让你受委屈了。” 贤妃靠在东昭帝怀里,哭着说道:“陛下,臣妾只盼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为陛下诞下子嗣,谁知……谁知竟遭此毒手。” 东昭帝轻抚着贤妃的后背,眼神中满是愧疚:“是朕对不住你,日后朕定会好好护着你。” 贤妃被东昭帝抱着,心中却在窃喜。 陛下不是不行!!!陛下行得很! 宫中的嫔妃由于圣宠不旺,贵妃出手敷衍,因此怀上龙嗣,怀上之后贵妃上了心,这才多下了点后,嫔妃小产。 跟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东昭帝亲自将她送了回去。 阮倾禾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经过这次事件,姨母以后应该能在宫中平安一些了。 阮江澜和阮云壑一直站在一旁,此时院里没有人,她感到一阵如芒刺背,张开腿就要跑。 被阮江澜提回来,阮倾禾回头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心虚:“大哥~” 阮江澜笑着颔首,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倾倾,明日大哥已替你告假,今日让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就给阮倾禾甩上臂弯,阮云壑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副深沉思索的模样,沉默不语。 路过练武场时,阮倾禾遥遥望去,就见轩辕夏眼眶通红,站在轩辕烨身侧,小手不停地揉着屁股,眼泪都还未干涸。 阮倾禾心中一急想要下去查看,却被阮江澜制止,他嗓音越发隐忍:“先关心一下自己吧。”接着大步抱着她离去。 阮倾禾恍然,无论是去住所还是出宫都不路过练武场。 大哥特意带她前来,不会是想让她看见轩辕夏淘气的下场? 不能要罚她吧! 阮倾禾胆战心惊地缩成一小团,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原以为阮江澜要带她回住所,谁知,竟带她出了宫,来到郊外。 阮江澜潇洒下马,顺便将阮倾禾抱下来,阮云壑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 周围荒无人烟,绿树成荫,粗壮的百年老树枝繁叶茂仅仅透出斑驳的光晕。 阮江澜蹲下身子,目光锁定在阮倾禾脸上,阮云壑慵懒双臂交叉,环于胸前,也望着她。 阮倾禾被看的心里直突突:“哥哥们,怎么了嘛?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倾倾。” 阮江澜仔细盯着她看,不错过分毫,片刻,他喃喃道:“你是倾倾吗?” 阮倾禾身子猛地顿住,心中警铃大响。 【铲屎官!危机!哥哥怀疑了!】 阮江澜嘲讽地笑出声:“我真是被气糊涂了,倾倾不是倾倾,难不成我是倾倾?” 【危机解除。】 阮倾禾:…… 一点挑战性没有,要不您重新怀疑一下呢? 阮云壑无语了,他大哥平日里聪明得令人头皮发麻,但时不时脑子短路,让人不忍直视。 他走上前,来到阮倾禾面前,目光极为认真:“倾倾,你如实告诉二哥,你是否能操纵动物?” 阮倾禾基本猜到两位哥哥对这件事情感到怀疑了。 他们两人对她关怀备至,在眼皮底下的她无处遁形,怎能瞒得住? 将军府中倒不必担忧,秦沐秋跋扈心大,只在意她穿好吃饱没有。 若说秦沐秋对她是放养,那么两位哥哥则是对她娇养。 对她百般纵容,派出人跟着保护,也变相地说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眼皮底下。 这件事恐怕他们早就察觉到,一直压着不发,若不是今日事情事关皇家,他们恐怕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过去。 阮倾禾想到这,无奈叹了口气:“是。” 第七十一章 抵达行宫 阮云壑见阮倾禾承认,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倾倾,你从何时开始能操纵动物的?为什么一直瞒着哥哥们?”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严肃。 阮倾禾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二哥,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从小就能和动物们交流,它们也愿意听我的话。我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觉得我很奇怪,会不喜欢我了。”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阮江澜听了,心中一阵心疼,伸手轻轻摸了摸阮倾禾的头,安抚的说道:“傻丫头,哥哥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就算你一气之下炸了将军府,我们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保护你。” “只是,你要知道,这种能力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教:“这件事告诉哥哥们才能妥善保护你,倾倾实在不该隐瞒。” 阮倾禾抬起头,看着阮江澜,眼中闪烁着泪花:“大哥,倾倾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们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帮姨母,我也不会轻易暴露的。” 阮云壑微微皱眉,说道:“倾倾,你有这份心意是好的,但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先和哥哥们商量。我们是你的家人,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阮倾禾用力地点点头:“嗯,二哥,倾倾记住了。” 阮江澜看着阮倾禾乖巧的模样,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既然倾倾已经认识到错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只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行事了。” 阮云壑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阮江澜应了一声,再次将阮倾禾抱上了马,三人一同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阮倾禾紧紧地搂着阮江澜的腰,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被罚呢!幸好没有。 回到将军府后,阮倾禾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感到十分疲惫。 然而,当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断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久久无法入眠。 * 时光如梭,半个月过去,各宫娘娘准备好行装,准备前往行宫避暑,太后与皇后早早的收拾好,跟在东昭帝后头。 此阵仗浩大,文武百官前往送行,车马如龙一眼望不到头。 阮倾禾坐在将军府的马车之上,秦沐秋面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在车里支起檀木桌,摆放精美的点心。 马车两侧跟着戎装银甲的阮江澜,他骑着高大威武的战马,护送在右侧,阮云壑一身月色云纹长袍,左手执扇,护送在左侧。 阮倾禾趴在窗户上,好奇地张望着这盛大的场面。周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种华丽的马车和身着朝服的官员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轩辕夏正坐在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里,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阮倾禾见状,笑着喊道:“夏夏,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太开心呀。” 轩辕夏抬起头,看到是阮倾禾,委屈地一溜烟钻下马车,窜到阮倾禾这辆马车来,等阮江澜给她抱上来。 她抬手制止秦沐秋行礼,紧接说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太子哥哥,说什么皇家狩猎我表现不好,非得让我这段时间好好学规矩,连出来玩都不行。这好不容易要去行宫避暑,还得带着一堆嬷嬷,烦死了!” 阮倾禾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夏夏,太子哥哥也是为你好嘛。不过没关系,到了行宫,咱们还是可以一起玩呀。” 轩辕夏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许被你哥哥们看得太紧,都不来找我玩。” 毕竟阮倾禾最近实在是被看得太紧了,每次去找她,身边总要跟着阮云壑或阮江澜其中之一,就没见过这么宠妹妹的! 阮倾禾点头如捣蒜:“放心吧,肯定不会。我也盼着能和你一起在行宫好好玩呢。” 秦沐秋双手缓缓攥紧,眸光微闪,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起驾!” 东昭帝率领着众人开始启程前往行宫。 送行的官员们纷纷跪地行礼,阮倾禾和轩辕夏也赶忙停下交谈,跟着行礼。 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行,扬起一片尘土。阮倾禾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经过几天行程,众人终于抵达了行宫。 这座行宫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山谷之中,四周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旁潺潺流过,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阮倾禾跟着将军府的人进入给她分的暂住小院,她刚一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观察行宫。 她乖巧的离开,因这个时候娘亲肯定会要与哥哥们说话,她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刚出来,就见行宫的建筑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 花园里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 正当阮倾禾沉浸其中时,一名宫女匆匆走来,行礼说道:“阮郡主,贤妃娘娘有请您过去一趟。” 阮倾禾心中一喜,赶忙跟着宫女前往贤妃的住处。 见到贤妃后,阮倾禾笑着说道:“姨母,您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呀?” 贤妃拉着阮倾禾的手,微笑着说道:“倾倾,姨母就是想你了,这一路过来,也没机会好好和你说说话。而且呀,这行宫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想带着你一起去逛逛呢。” 阮倾禾开心地说道:“好呀好呀,姨母,我正想好好逛逛这行宫呢。” 于是,贤妃带着阮倾禾在行宫之中漫步。她们走过曲折的回廊,欣赏着沿途的湖光山色;路过雅致的亭台,听贤妃讲述着行宫中的趣事。 就在阮倾禾四处闲逛时,秦夷公与秦沐秋来到了东昭帝所在的“宸龙宫”。 第七十二章 交出兵权 秦夷公与秦沐秋踏入“宸龙宫”,宫殿内装饰奢华,金砖铺地,玉柱擎天,彰显华贵,东昭帝正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平和地看着下方前来请安的二人。 秦夷公与秦沐秋赶忙跪地行礼,齐声说道:“陛下万安。” 东昭帝微微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番后,缓缓开口:“秦将军,沐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秦夷公从宽大攀云袍袖中掏出两枚黄铜虎形牌,双手呈上:“陛下,臣年逾花甲,鬓染秋霜,目力减浊,诸多事物已力不从心,边缘战事吃紧,还望陛下收回虎符,另择得力干将。” 秦沐秋恭敬地跪在地上,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态度。 她们两人商量了半月,也纠结了半月,她们一家子子孙孙生来便只有一道宗旨,那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安宁。 但他们霸权太久,东昭军被秦夷公一手带起来,哪怕他的态度依旧诚恳,站在东昭帝这一侧,但树大招风,引得朝堂纷纷侧目。 东昭国已是大国,无小国轻易来犯,边关的战事不过是小国的试探,不成气候。 加上阮倾禾又那样小,独自留在宫中他们实属不放心,因此他们便做出了交出兵符的举动。 他们行得正,站得直,不怕帝君怀疑或是调查,但倾倾不行,她的人生不应该充满离别。 若是后来真有小国敢冒犯东昭国,他们没有兵符又如何,就算只剩他们一家,也会跟敌军捍卫到底。 两人恭敬沉稳的跪在地下,秦夷公高高托着手中的虎符。 屋内静谧无声,窗棂外清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清晰动明。 东昭帝低垂着眉眼,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佛珠,珠子晶莹剔透,散发着冷光,幽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半晌,他轻笑出声:“护国大将军,你是跟随父皇开国的老将军,朕心中敬您,边关情况您最熟知,此时收回兵权恐怕……” 秦沐秋闻言膝行一步,从怀里拿出四本书,里头都是由秦夷公亲手写上去的,连舆图都是他凭借着记忆,加上与阮江澜探讨,每一条线路与山脉都详细记录。 “陛下,这是臣妇的父亲与儿子记录的边关舆书,陛下过目。”她双手呈上。 跟在东昭帝身边的太监,觑了眼东昭帝,忙弓着腰笑意盈盈的接过来,递给他。 东昭帝接过来只看一眼,便猛地拍上,面上的喜悦如何也掩盖不了,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字都带着皇权威压的气息。 东昭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轻声说道:“半年,朕打算半年后封倾倾为公主,养在宫内。” 秦沐秋快气的上去撕人了!都特么交兵权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没有这么光明正大抢孩子的吧! 东昭帝瞥了眼底下神色变化精彩的两人,唇角微勾,话音一转:“原想着倾倾年岁小,秦鞭将又要前往边关,这才动了接进宫,朕亲自养的心思,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前半句话说的格外漫不经心,最后一句却是让两人背后发凉。 果然陛下怀疑了。 他突然眉眼弯弯笑起来,笑声爽朗预约,大手一挥,气沉丹田道:“秦沐秋,虽为红妆之身,却怀报国之志,九死无悔,十战皆捷,实乃社稷之栋梁,军伍之表率。” “今特封尔为一品诰命夫人,赐金册玉印,黄金千两,着服命妇冠服。钦此殊荣,益彰妇德,永膺天宠。” 秦沐秋被这一系列的惊喜砸懵了,哦吼?没被骂,还被赏了? “臣妇谢主隆恩。” 东昭帝还没说完,继续道:“护国大将军已是最高职权,特赐黄金马褂一副,京宅一座,汗血宝马四匹,云绸锦缎三十匹,翡翠玉如意三对……” 后面长到两人听着都替陛下心疼。 东昭帝此举两人心中明白,意在安抚。 他虽忌惮将军府,但却并不想舍弃,他仅仅想要将权握在自己手中罢了,自古以来,哪位皇帝不想独自执柄弄权? 两人理解,没看连玉如意就送了三对?整个将军府中还未嫁娶的,统共就阮家三小辈,还是最为疼爱的三位,连他们仨都顾及到了。 他们作为臣子还能真与帝君置气?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倒也没必要把九族双手捧上,让陛下杀着玩吧。 秦夷公感激涕零的颤抖着花白的胡子,五体投地的磕头,磕得邦邦响,把手里的虎符交给太监之后:“臣谢陛下!” * 阮倾禾陪贤妃逛了一会,便说困了,回到屋子却一个人都没见,抓住霜降又哭又闹才知道原来外公和娘亲来找皇帝了。 她心下一紧,不能今天就走吧。 阮倾禾抬起小手猛拍自己小脸蛋,清醒一些之后,快步跑过去。 刚到就听见在谢恩的声音,里头三人还在交流着,外头的宫女都见过阮倾禾,毕竟连皇子都未抱过几回的东昭帝,可是直接抱着阮倾禾在宫道上炸过街。 阮倾禾年岁还小,而且里头是她家中人,宫女们便没有阻拦。 阮倾禾站在外头,听着听着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赏了好多东西?他们家发财了? 她真的盼祖父成龙了? {雏人,你不用走啦~据说外面好危险呢,现在好啦,你们家都不用走啦~} 阮倾禾小脸一垮,“怎么回事。” 行宫的鸟儿们很开心有人能和它们交流,它们在这虽然有饭吃,但真的快无聊死了,连个天敌都没有,鸟生无趣。 听到阮倾禾的话,异口同声的解释。 {是因为,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就是这样!} 阮倾禾听着神色愈发凝重,到最后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成拳。 他们放弃了赖以生存的饭碗啊! 没有兵可练,没有仗可打的将军,与强行切断一臂的鹰有何区别? 虎没了爪牙,鹰没有尖利的喙,在自然界中便被淘汰,随后就是被各种天敌风卷残云。 鸟儿们解释完,秦沐秋和秦夷公刚巧出来,看见阮倾禾的那一刹,两人皆是微愣,随后面上浮现狂喜。 他们不用离开啦!可以陪在倾倾身边,派人护着,哪有亲自护着来的放心? 第七十三章 大哥致命发问 秦夷公满脸豪迈之色,大步流星上前,双手稳稳穿过阮倾禾腰间,而后猛地发力。 将她高高托举起来,举过自己的头顶,他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宠溺:“哎哟~外公的小心肝儿哟~今儿个怎生得如此好看呀!和娘娘玩耍得可还开心?” 说罢,又轻轻将她抱回怀中,“吧唧吧唧”地在她小脸上亲个不停,那模样,仿佛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阮倾禾被勒得小脸憋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 正巧此时,阮云壑路过此处,瞧见这一幕,心下一惊,连忙快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妹妹从那虎背熊腰的秦夷公怀里夺了出来。 他满脸不满地看向自家外公和母亲,嗔怪道:“倾倾都快喘不上气了!” 秦夷公被阮云壑这般训斥,却依旧笑得合不拢嘴,那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秦沐秋与他如出一辙,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傻笑。 阮云壑刚到此处,并不知晓他们找陛下所谈何事,心下猜测,多半是为了前往边关的事宜。 于是,他开口问道:“外祖父,我们何时动身?” 秦夷公闻言,笑容显得高深莫测,他慢悠悠地捋着那银白胡须,故意卖着关子:“嗯?什么出行?你且好好陪着你妹妹玩耍去吧,老夫先回去听赏喽。” 再过不久,陛下的圣旨便该到了。 言罢,他抬步便走。秦沐秋也赶忙嘱咐阮云壑一句“看好倾倾”,便紧随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阮云壑满心疑惑,下意识看向怀中的阮倾禾,喃喃自语道:“倾倾,母亲这是……罢了,你定然不知。” 说罢,他微微垂下眉睫,暗自寻思着,一会儿定要找大哥好好探讨一番。 阮倾禾瞧着他这般神情,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大哥此前曾爬上房梁,听到了她与阮如安的对话,当时阮如安猜测她是孤魂野鬼重生而来,大哥既然听到了,难道竟没有告诉二哥吗? 阮云壑抱着阮倾禾来到昭华殿中。这处宅子,皆是他们家人沾了阮倾禾的光才得以居住。此处乃是专门为郡主准备的避暑宅院,布局以江南府邸为蓝本,风格雅致。 那悠长的回廊,蜿蜒曲折,仿若一条沉睡的长龙;盘凤莲花石纹的圆门,雕刻精美,彰显着皇家的尊贵;还有那荷花莲蓬池塘,荷叶田田,荷花摇曳生姿,池中红彤彤、麟光闪闪的锦鲤,个个胖得肥头圆身,在水中欢快地游弋,活力四射。 阮倾禾被带回院子后,阮云壑便打算去找阮江澜。 方才见过外公和母亲之后,他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暗自思忖,莫不是又被人算计了,还傻乎乎地乐呵着替人数钱吧! 这般想着,阮云壑赶忙嘱咐阮倾禾几句,让她千万不要乱跑,而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阮倾禾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双眼呆呆地望着内室门上的珠帘。 那珠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 谁料,阮云壑前脚刚走,阮江澜后脚便跟了过来。 只不过,阮江澜并未走寻常路径,而是直接从窗棂轻巧地翻了进来。 正打算现身的智灵:…… 它不禁嘟囔道:【铲屎官,你家人对你看得可真紧呐~看得出来都很疼爱你!哼!亏他之前还嫌弃我给你找的家人呢!】 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阮倾禾摸不着头脑。然而此刻,阮江澜已然站在她面前,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 她赶忙仰起小脸,眉眼弯弯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哥,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大哥~你来陪我……啊!!!!” 惊叫声瞬间脱口而出,只因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刹那间飞过好几座院子。 阮倾禾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待那失重感渐渐过去,她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带倾倾去哪?” 其实她倒也并非真的害怕,阮江澜抱她抱得极为紧实,步伐沉稳有力,在各个院落之间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原来,阮江澜在回来之后,便被任命护卫皇家安全,手握御林军兵权,故而这般穿梭在院顶,也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 阮江澜并未回话,只是一味地朝着东南角方向奔去。 阮倾禾满心疑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直到靠近行宫最偏远的一处院子,阮江澜才停下脚步。 在距离那院子仅剩几个宫道的时候,阮倾禾的嘴巴猝不及防被大哥的大手捂住,仅仅留出鼻子,以供呼吸。 阮江澜抱着她,身姿轻盈如燕,悄然落地,而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那偏远的院子,悄无声息地趴在金磐瓦片之上。 阮倾禾微微抬眸,看向那院子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忘嗔阁”三字。 牌匾之上,已然沾染了好些灰尘与蛛网,瞧那模样,实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而且这名字的寓意,似乎也带着几分警醒之意,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吉利。 果不其然,阮江澜用气音轻声解释道:“此处是关押犯错嫔妃的地方,倾倾千万不要出声。” 阮倾禾乖巧地点点头,身子软软的,一动也不敢动。 她虽心中不明大哥为何带她来此,但大哥定有他的道理。 阮倾禾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紧紧盯着底下的小院。 阮江澜则是以一种极为舒服的姿态躺平,看着天上朵朵白云,气音发问:“倾倾,你……游荡了多久?” 阮倾禾虎躯一震,来了来了!他带着无法解释的问题来了!!! “emmm……其实我不记得了,我隐约记得一些事情,但都太模糊了,具体年限不太清楚。” 她怎么知道! 原主有游荡吗?有吗?要不打个地府快线问问? 阮江澜唇瓣蠕动几次,终究还是没将那句“痛苦吗”问出口。 他转言问道:“外祖父与母亲将虎符交出去了?” 他身在军营,熟悉各种兵法,对军中的事务烂熟于心。 他基本能猜到外祖父的想法。 阮倾禾没想到二哥没猜出来的事情,竟让大哥猜出来了? 她缓慢点头。 第七十四章 是梦 阮江澜微微侧过脸庞,脸上绽露出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那深邃的眸子,恰似一泓清澈透亮的湖水,波光流转间,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要将人深深吸进去。 “倾倾,切莫自责,这或许就是将军府的宿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阮倾禾静静地躺在他身侧,与他一同仰望着同一片苍穹。 他那温和的话语,还在耳边悠悠回荡,如同轻柔的微风,拂过心间。 她不禁心生感慨,谁说将军就必定是那种腹黑且神经大条的形象呢? 阮江澜的种种举动,彻底打破了阮倾禾对将军的刻板认知。 阮江澜心思细腻入微,他懂得尊重他人,即便妹妹年仅五岁,在旁人看来尚处于无法做出抉择、难以准确辨人的年纪,可当阮如安前来找阮倾禾时,他并未贸然打断。 后来,即便听到了妹妹的秘密,他也未曾向胞弟透露分毫。 五岁的孩童也理应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阮倾禾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几分复杂,喃喃自语道:“有哥哥真好。” 阮江澜耳力过人,听到这话,不禁轻笑出声:“我本就是你哥哥,倾倾为何突然这般感慨?” 恰在此时,下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阮江澜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阮倾禾的嘴巴。 阮倾禾亦是下意识地紧闭双唇,心中满是警惕,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而被下方之人察觉。 所幸,底下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顶上有人,只见一位少女迈着端庄有礼的步伐,大步走了进来。 少女身着一袭青莲纹绣的儒裙,剪裁得体,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她的发髻乌黑整齐,打理得一丝不苟,鬓角恰到好处地散出几缕碎发,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柔美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温柔至极。 然而,待少女一转身,阮倾禾顿时一惊。 阮如安? 阮如安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 这男子看起来实在是古怪异常,身材瘦长得离谱,仿佛是被人以一种残忍血腥的手段,硬生生像拉长弹簧一般将他拉直了,目测竟有两米多高。 他的脸窄得如同鞋一般,一双眼睛紧紧地挤在脸上,显得既猥琐又格外突兀,那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了心生不适,直欲作呕。 阮如安转过身,满脸的不悦清晰可见:“我不是早就说过!在我抵达行宫之后,你就不要再前来找我!” 那位瘦高男子反应似乎有些迟缓,缓缓地挠了挠头,过了好半晌,才似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你不该暴露自己,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若是被妖王注意到,就算是主子,也救不了你。” 阮如安面上的不耐愈发明显:“我所做之事,还轮不到你主子来指手画脚。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瘦高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珠子,大小瞧着与夜明珠相仿。 奇怪的是,此时正值烈日高悬,阳光普照,可他手中的珠子却散发着幽幽光芒。 “这是主人要交给你的东西,你需将它送到阮倾禾的房间。这珠子可以屏蔽妖王的感知判断,只要能让妖王与她晚些相认,主人便可大功告成。” 阮倾禾越听越迷糊,后面他们又小声交谈了几句,声音太小,她已听不太真切。 就在这时,阮倾禾亲眼目睹那瘦长的男子身形陡然一变,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竹节虫。 只见它动作迅速流畅,眨眼间便翻墙进入了行宫后头的野林之中,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倾禾收回目光,眼神冰冷地睨视着下方的阮如安。 第七十五章 阮如安昏迷 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水池,池中水色墨绿,隐隐泛着幽光,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形状怪异的物件,像是某种神秘仪式的祭品。 阮倾禾凑近一看,竟是一个男婴?只不过这男婴头上是毛茸茸的鹿角,但却有九条雪白洁净的狐狸尾巴! 她弯下身子,看着水波粼粼的湖面,倒映着完全陌生却娇美的面容,美人在骨不在皮,仙姿玉貌,骨秀神清,身上带着一股清冷气息,活像是九天神女下凡似的。 甚至无法用凡俗词汇与之匹配。 身上的衣服乍一看是洁净的月白色,在阳光下却泛着五彩缤纷的光泽,像是天边变幻多端的晚霞披着在身。 这……是谁? 就在这时,一道炸耳的洪钟之声响起,湖面掀起波涛,感觉整间院落都在跟着震颤。 阮倾禾猛然惊醒,冷汗涔涔,额间的碎发被尽数打湿。 她朦胧着睡眼看向窗棂,天已大亮,骄阳似火,普照大地,万物苏醒,鸟儿们又恢复了活力。 {哎,昨日你们出去觅食了嘛?} {雀没有,雀昨晚睡得好香。} {燕昨晚睡得滚出了燕窝,清早醒来都滚地上了,身上脏脏的好烦。} 阮倾禾抱着双膝,目光呆滞地听着外头鸟儿们的交流声。 她原本便是熬夜冠军,只要她想,能睁眼到天亮。 回想昨日,简直就跟瞬间昏迷一般。 智灵带有浓重的睡音传来。 【铲屎官~早上好呀!今天我们要去野外吗?北郊狼王想见你。】 行宫所处的地方,正巧在北郊边缘,北郊为野区,大多野生动物生活在那里。 而若不是贩卖动物的那些人,偷走北郊狼王族群的狼崽子和母狼,估计阮倾禾都无法和北郊狼王成为朋友。 皇家猎场与北郊距离甚远。 阮倾禾缓缓垂下头,低垂着鸦睫,眉目微颤:“智灵,昨日你有听到我叫你吗?” 智灵正舒展着身子,慵懒地给自己梳羽毛,闻言歪头看过来。 【铲屎官叫叽来着?】 智灵似乎仔细思索几分,随后不好意思的在桌子上扭捏。 【铲屎官抱歉哦~昨夜原本想和你一起等女主过来,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哎嘿嘿。】 【昨夜没发生什么事吧,阮如安来了吗?】 阮倾禾哪知道啊,昨晚她跟昏迷了一样,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看到个屁啊。 听外头鸟儿讨论的意思,昨晚大家都睡得很死,应当都没看见。 沉默几息,阮倾禾从床上爬起来,刚穿鞋,樱桃与芭蕉便绕过外堂,撩开珠帘进入里屋,手里捧着浣洗物件。 “小姐醒啦,奴婢伺候您更衣。”樱桃面带笑意,给她递上漱口茶盏。 第七十六章 究竟是谁伤了她? 阮江澜作为男子,不方便进入,便站在门口候着,并且拦着阮倾禾,也不让她进去,生怕给她吓出好歹。 为了给她消遣,转移注意力,他从银螭暗云纹袍袖抽出一条金丝线,两头系起来,翻花绳陪她玩。 阮倾禾看着这幼稚又无趣的绳子,无奈地瞥了眼他,在瞧到他眼中的希冀,勉为其难地抬手陪他玩起来。 罢了,就宠他一次叭。 她边玩着边漫不经心的旁敲侧击:“哥哥昨日忙吗?” 阮江澜见妹妹关心他,霎时心花怒放,“不算太忙,昨夜整顿之后,排好班次,便无事了。” 阮倾禾心疼的扔下绳子,抱住他:“那大哥岂不是一夜未睡?” 阮江澜带有宠溺地揉揉她柔软的发顶:“哥哥不累,在战场上三宿不合眼都是军中常事,倾倾不必担忧。” 阮倾禾心里咯噔一下,他昨晚没睡? 阮江澜轻笑着安抚她,望向阮如安房间,眸光闪过一抹暗色:“倾倾不必怕,昨日哥哥派人跟在院外,仔细盯着呢,她并未出门。” 阮倾禾抱着他的手微顿,在外面看着院子的也没有睡,但她住的郡和院还有西厢房睡得昏天黑地? 她突然感觉脊背发寒,细思极恐啊!!! 他望着阮倾禾眼底的乌黑,心中再次翻涌出犹豫。 他身上有军中要务,闲暇时能在她身侧寸步不离保护着,但若他没空时,刚巧又被人钻了空子呢? 要不还是跟阮云壑说说? 阮云壑最近在与轩辕烨置气,已经很久没露出个笑脸了,还是再等等吧。 阮倾禾和阮江澜各怀心思,一时没人说话。 很快太医和啜泣的雪翠从屋里出来,一个面色沉重,一个面如死灰。 秦沐秋和秦夷公在这时赶过来,阮云壑后脚也到了。 章太医屈膝行礼:“臣见过将军。” 秦夷公先是上下左右,无死角地观察了一圈阮倾禾,见她无事,差点跳到爆炸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章太医请起。” 秦沐秋比起她爹要更稳妥一些,见爹眼睛都快黏到倾倾身上了,心感不妥,嗔了眼他。 她询问章太医道:“如安怎会昏迷?” “莫不是中了迷药?倾倾的院子离如安住所没有几步远,章太医快给倾倾看看!!!” 阮云壑、阮江澜、阮倾禾:...... 这家里的大人没一个正常的! 啊不对,最正常善用脑的渣爹被陛下关在宫中修缮古迹,还未出狱。 章太医听说过护国将军府公认的软肋便是当今圣上刚认的义女,阮郡主。 如今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浑身满是伤痕累累,鲜血流一地,命悬一线,怎么会是中了迷药呢? 第七十七章 救我 樱桃上前给她盖上缎毯,掖了掖道:“小姐,今夜奴婢守夜,若有事您喊奴婢哦~” 阮倾禾笑着看向她:“好。” 等两位婢女将青铜銮烛灯熄灭,仅仅剩下一盏昏暗的烛灯,勉强照亮屋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阮倾禾正准备躺下,偏头就瞧见,智灵像人一样岔开鸟腿,一屁股坐在被子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似很烦恼的样子。 “怎么了?” 智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回神。 【铲屎官,昨日你睡前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吗?】 阮倾禾:…… ber,都一天了,你才感觉到异常? 她无奈颔首:“昨日叫你许久,都不见你醒来,并且昨夜院子里太安静了些。” 智灵瞧起来有些急了,扑腾着翅膀,来到阮倾禾面前。 【叽的意思是,铲屎官昨夜是正常入睡吗?有没有看见什么或是梦到什么?】 阮倾禾脑中忽然浮现昨日做的那场梦。 智灵在一旁等着,见她在愣神,神态越发恐慌。 谁知,阮倾禾摇摇头:“昨天刚到行宫,奔波一天,我累了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智灵似乎松了口气,沉思几息,连忙道:“铲屎官,也许你会觉得智灵啰嗦,但妖物真的没有好的,全是坏的。” 阮倾禾蹙眉,目前她就碰到过两种妖,一种对她毕恭毕敬,一种则是不想让她和妖王联系。 她点点头,缓慢躺下,将云锦兔绒薄被盖过头顶,闷声道:“睡吧。” 智灵虽说感觉她状态不是很对,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在问。 夜,静谧得有些压抑。阮倾禾躲在被子里,其实并未真的打算入睡。 智灵的话,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像是有人正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 阮倾禾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朝着她的房间靠近。 智灵也察觉到了异样,它悄无声息地飞到阮倾禾枕边,用鸟喙轻轻碰了碰她,似乎在示意她保持安静。 阮倾禾微微掀开被子,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紧紧盯着房门的方向。 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住,随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摸索声,像是有人在试图打开门锁。 阮倾禾的心猛地一紧,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她要送那颗诡异的珠子吗? 就在门锁即将被打开的瞬间,阮倾禾突然大喊:“谁!” 第七十八章 卿卿,吾在这里等你 就在她内心犹疑不定之时,水池中的墨汁陡然间如沸腾般剧烈翻滚,水花四溅。 一只巨大的触手猛地从池中破水而出,如同一根粗壮的黑色蟒蛇,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阮倾禾抓去。 阮倾禾惊恐万分,双眼瞪得滚圆,下意识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那触手的速度快若闪电,刹那间便追至她身后,如铁钳般紧紧缠住了她的身躯。 触手冰冷而黏腻,所触之处,令她浑身泛起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她拼命地挣扎,四肢胡乱挥舞,可那触手却如活物一般,缠得愈发紧实,仿佛要将她的每一根骨头都碾碎。 就在她满心绝望,几乎要放弃挣扎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骤然响起:“小姐,醒醒!小姐!” 这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将她从无尽的恐惧深渊中拉扯出来。 她猛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床上,入目便是樱桃满脸焦急的神情,他正急切地摇晃着自己。 “小姐,您刚才一直在喊救命,是不是做噩梦了?”樱桃一脸担忧,轻声询问。 阮倾禾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梦中那惊悚的场景如同一幅挥之不去的画卷,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令她后怕不已。 待她稍稍缓过神来,突然感觉左手腕处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她下意识地垂头看去,只见左手上佩戴的九尾狐狸镯子,正闪烁着诡异的绯红色光芒,每闪烁一次,便如同烙铁般在她肌肤上狠狠烫一下。 在这已然酷热难耐的夏季里,这种额外的灼热感愈发让人厌烦。 阮倾禾烦躁不已,伸手便想将镯子摘下。这镯子看似只是松散地挂在手腕上,可无论她如何用力,却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怎么也取不下来。 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她瞥了一眼窗外,天色依旧暗沉,显然距离天亮还早。 阮倾禾这般想着,便再次闭上眼睛,缓缓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次的梦境,似乎又有了些不同。 她竟又回到了第一次梦中出现的那座山,山门前依旧站着两位小守卫。 只不过,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淤青,其中一位瞧着形似河马的小守卫,左眼肿得如核桃一般,模样既恐怖又透着几分滑稽。 阮倾禾见状,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心想这次想必依旧会如上次一般,被二人无视。 然而,待她靠近之时,两名小守卫突然神色一凛,双手握紧手中的长矛,用力往地上一磕,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整齐划一地恭敬跪下,齐声说道:“恭迎麟君。” 阮倾禾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缓缓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吗? 两人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她。 阮倾禾无奈地撇撇嘴,抬脚踏入了院子。 可刚一进去,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原本开阔辽远的视野,瞬间变得狭窄而扁平。 阮倾禾下意识地垂头一看,果然,自己又变回了小奶团的模样。 她望着不远处的小池塘,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她记得池塘里有个模样怪异,似龙非龙、似狐非狐的孩子,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她在池塘边踌躇良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缓缓走过去瞅了一眼。 第七十九章 阮如安坦白 阮倾禾憨憨挠头,这智灵说的话怎么越听越糊涂。 “谁变弱了?” 智灵浑身羽毛突然炸起来,眼神躲闪。 【什么变弱了?铲屎官你在说什么?】 阮倾禾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扫了它一圈,深吸口气,刚想怒吼出声,让它如实招来。 这时,芭蕉从门外跑进来,撩开珠帘,进入内室:“小姐!” 她面带焦急,见阮倾禾已经醒了,急忙说道:“如安小姐醒了,夫人叫您过去呢。” 阮倾禾蹙眉,娘亲不是最不希望她和阮如安接触,怎的这次突然叫她过去? 樱桃闻言赶忙上前帮她更衣净面,一切准备就绪后。 三人与外头护着她的四位侍从,一同前往西厢房。 在路上,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那个叫阮如安的,感觉没安好心哎。} {是的,昨夜雀瞧见了,她早就醒了,甚至还起来自言自语说了什么,到今早才佯装刚醒的样子。} {而且一醒来就要找可爱的小雏人,燕觉得她没安好心。} {鹰附议。} 阮倾禾听着鸟儿们的叽叽喳喳,心中的疑虑更甚。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西厢房。 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西厢房内倒是传来阮江澜阴测测的声音:“阮如安你适可而止!你想和倾倾单独相处?绝无可能!” 阮云壑声音紧接响起:“倾倾绝不会与你单独相处。” 阮倾禾定了定神,撩起门帘踏入屋内。 只见阮如安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看到阮倾禾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紧接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阮江澜和阮云壑同时往她面前一闪。 秦沐秋见状也是站起身,来到阮倾禾身侧站定,态度明确,像是张开翅膀护着娇滴滴幼崽的母鸡。 阮倾禾:…… 挡得真严实,她从身姿颀长的三位腰间缝隙看过去,就见阮如安似乎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 “母亲,如安就在这里,房梁还有大哥派来监视的暗卫,妹妹怎会被女儿偷出去?” 阮如安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痛难过:“雪翠曾说,妹妹在女儿昏迷之时,心急如焚,关怀备至,我只是……” 秦沐秋见她这副心痛如绞的模样,眉头狠狠蹙起,回头看了眼阮倾禾,明显犹豫了。 阮江澜脾气暴躁,见状直接破口大骂:“矫揉造作!” 阮倾禾连忙上前抱住大哥的腿,扬起笑脸:“大哥,倾倾也想和姐姐讲悄悄话~” 阮江澜看着抱着自己腿,一脸纯真笑容的阮倾禾,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几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阮倾禾的头说:“倾倾,你太单纯,这阮如安心思叵测,大哥怕你吃亏。” 阮倾禾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大哥,倾倾会小心的,而且姐姐看起来真的很虚弱,倾倾也想关心关心她嘛。” 阮江澜看着阮倾禾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她,只好侧身让开了些许位置,但依旧紧紧盯着阮如安,眼神中满是警告。 阮倾禾这才走到阮如安的床边,看着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听闻你醒来,倾倾可担心了。” 说到这察觉到身后三道炙热目光,她佯怒回头:“倾倾要跟姐姐讲悄悄话啦!娘亲哥哥们先出去嘛!” 三人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一步三回头,龟速出门。 阮江澜临出门前,特地大声喊道:“倾倾莫怕,你如今是当今圣上的义女,旁人欺你怕是不要命了。” 秦沐秋阴冷地瞪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内人都出去等着。 阮倾禾回过头,平和看她:“说吧,你这次想说什么。” 阮如安掀开被子,走下床榻。 阮倾禾戒备的退后几步,随时准备摸上镯子,智灵商店里有不少兵器。 阮如安突然跪下来! 阮倾禾:!!?使不得啊!!! 老天奶,被气运女主跪,会不会折寿啊! 她趴在地上修长的手从床下摩挲着什么,未几,掏出红木雕花木匣,扭身递给阮倾禾。 阮倾禾静静看了眼匣子,转而去看向她:“这是什么东西?” 不能是一打开就冒毒粉吧! 阮倾禾满是戒备地盯着她。 阮如安无奈只得又拿回来,当她面打开匣子,里面空空如也,中间有个凹槽,像是原先存放着圆滚滚的东西。 阮倾禾顿时了然,这个匣子原本是存放那颗诡异夜明珠的。 她为什么突然拿这个东西出来? 那天她亲眼目睹阮如安接下之后,心霎时凉半截,她有史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跟阮如安为敌,她想保护好家人,就得笼络好一切罪恶的源头。 阮如安收下就代表,她站在对立面不是吗? 这东西不知好坏,但需要偷摸放到她屋里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 阮如安打开之后,见阮倾禾看清楚了,便随意将匣子扔到一旁的软毯上,转身坐上床榻,纱帐随风动了动。 “我曾在一年前回府之前碰到一只妖。” 阮倾禾突然听见她开口,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要跟她坦白了吗? 阮如安似乎不在意她现在的惊诧,继续说道:“它说它可以防止一切悲剧发生,阻止走向最终的结局。” 她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那时我并没有信,只当它是为了活命,防止我报捉妖队才说来哄骗我。” “可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阮倾禾:…… 算啦,你硬要说我也不是不能听。 说到这阮如安眼睛闭了闭,语气逐渐变得隐忍:“我因天生神力,被以为清修道长收为弟子。在梦里的我,很坏很坏,只顾自己却害死一条鲜活的生命,明知事情与母亲无关,哪怕找到了姨娘的证据,但为了一己之欲并未揭穿。” “后来姨娘为我找来不少师傅,将往日我不曾见过的物件堆放在我面前,告知我,只要听话,嫁个好人家,夫婿的地位比两位哥哥要高,父亲定然会疼爱弟弟。” 阮倾禾歪头,弟弟? 第八十章 重生 阮如安讽刺的扯扯嘴角:“姨娘当了主母后不久,便有了身孕,却因家中丧事,她觉晦气,因府内已有传言,嫡小姐心有不甘,回凡报仇。” “姨娘听信谗言,趁着哥哥们出征时,找来江湖骗子,做了场法事,掘出倾倾的坟,对着尸体鞭打七七四十九鞭,又将尸身扔到乱葬岗,任由凶狼啃食,直到什么都没剩下,才肯作罢。” 鸟儿们原本安安静静地吃瓜,听到这呆不住了。 {哇,卑鄙!无耻!令雀发指!} {鹊想说几句,算了鹊骂得脏,你们先说。} {燕%^#*$&!!!} “我当时就在现场,却无力阻止,在府中人微言轻,无人在意我,只在乎姨娘肚子的弟弟。” 阮倾禾听着快吐了,一阵恶寒,好毒的手段!还好刚过来就给她噶了,渣爹那时候竟然还想救她,多亏被陛下关起来了。 “后来,报应来了。” 阮如安嗓音微颤:“两位哥哥性情大变,不顾一切反扑,我自知他们抱着报仇的心思来,将我也算作仇人之内。” “后来我学成回来时,侯府已经摇摇欲坠,只差最后一击。见到两位哥哥,我试图解释,但二哥说,我享受了倾倾该有的位置与待遇,如今怎可说自己无罪,” 阮倾禾颔首,的确像是自家二哥说的话。 等会,只差最后一击?该不会…… 果不其然,阮如安继续说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时的姨娘已经为了弟弟而魔怔,手上沾满鲜血,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我问大哥若屠了侯府,他是否能平静的听我一言。” “后来,我将侯府的罪孽呈给陛下,侯府成功被满门抄斩。” 阮倾禾倒吸一口凉气,其实姨娘后来对她挺好的,她真亲自送爹娘上路啊! 她就说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在哪里来的,原是印象中,姨娘的确不是被两位哥哥所杀,但如何死的,她记不清楚了。 合着之前担忧阮如安会因娘亲死,而记恨她,完全是无用功。 阮倾禾听到她说到这,便明白后面的事情了:“所以,在你做到承诺之后,大哥却并没有遵循承诺,反而疯狂找你反扑,你便杀了他们。” 阮如安雅睫微垂,苦笑着点头:“果然,你瞧见了。” 阮倾禾心中惊诧不已,她还真是重生的啊!!!这还玩个屁! 她这边慢慢升级,对面是个满级大佬!!! 阮如安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匣子:“这个匣子是妖物所给,要我小心放到你屋中,防止你与妖王产生联系。” 阮倾禾两眼放光,终于讲到重点了,迫不及待问道:“那些妖是谁?跟我有仇吗?” 阮如安皱了皱眉,仿若在思考,半晌,摇头道:“不是,他们言语中更像是畏惧那个妖王。” “它们的领头妖,我并未见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妖王在找你,如今更为迫切地找你,并且它已经找到了。” 阮倾禾一顿,抬头看过去,猝不及防和她四目相对。 阮如安澄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极为认真的道:“我对于前世的事情很抱歉,并非我所愿,那时的我太过懦弱,又因原本离我远去的亲友,在一刻回到我身边,便忽略你,最终导致你的死。” “我也是原罪之一,这一世我想弥补,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对你并没有害心。” “这枚珠子,我不知是何物,也不知有何作用,原本也没打算放到你屋里,因此找了个匣子将它妥善安放,待师傅寻到我,便交给师傅处理,却被妖王劫胡。” 阮倾禾急忙发问:“你见到妖王了?” 阮如安点点头又摇头:“他身上的灵力非常充沛,绝非人所能修炼,而此时又只有他在找你,因此我猜测,伤我之人,便是妖王。” 阮倾禾沉默了,她无论如何回想,都忆不起来,她昨晚做的梦是怎样的,只记得有个模糊的影子,他好像对她说话了。 但说的话却死活记不起来。 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个坚定的念头,昨夜来她梦里的就是妖王。 阮如安说完了,她这一系列的大动作,导致身上缠绕的绷带又一次渗出了鲜艳的血液。 “我此次找你就是想与你讲,妖王之力无人能敌,你要万分小心,待我找到师傅,便求他护你,在此之前,你万不可与他过于交流。” 阮倾禾听了一大堆,心乱如麻,脑子不太够用,见阮如安躺下,满脸疲惫,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视线一偏,才发现她又出血了。 她转身扔下一句“我知道了”,随后大步离开,让秦沐秋给她找来太医。 外头的哥哥们还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凑上前,拽着她左瞅右瞧,仔细检查她有无伤口。 阮倾禾无奈:“我没事啦,姐姐就是跟我说她这几日做的梦,害怕伤她的野兽也伤到我,让我离野兽远一些。” 鸟儿们震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吗!!} {你好会说哦~我好稀饭~} {嘶,话好像没错,但又感觉哪里不对,雀脑子不够用了。} {鹰看,你那芝麻大点的脑子,还是别想了,原谅它吧。} 阮倾禾神色自若,牵着哥哥们的手,笑嘻嘻道:“我们出去逛逛吧,池塘里有好多锦鲤呀~” 得赶紧把两个哥哥带走,别他俩没骂够,又进去骂一圈。 阮江澜和阮云壑被她拽走了,陪着她玩了一整天,累得精疲力尽,恨不得到头就睡,才回到了院子。 阮倾禾溜了一天的哥哥们,也累了,回到屋子,用过晚膳,便躺在床上。 智灵现身来到她面前,支支吾吾的问道:“铲屎官,妖王找到你了吗?你见到他了?还能记起他的样子吗?或者声音?” 阮倾禾身子猛地一僵,嘴角讽刺的勾起。 看吧,都知道的事情,她却永远被蒙在鼓里。 妖王找她的事情,智灵知道,阮如安知道,却都不告诉她。 阮如安是为了让她避免受到伤害,这一世想要弥补;智灵从一开始便三令五申的告诉她不要与妖相处,这天下没有善妖。 第八十一章 智灵造反 智灵看不懂人的情绪,贼兮兮凑过来,叼出个袋子。 阮倾禾认出这是之前她花名望买的乾坤袋,一时不知它掏出这个是要做什么。 智灵打开袋子从里头掏出来一个圆滚滚,黑不溜秋的丹药。 【铲屎官,你在啊什么?】 阮倾禾:“啊?我没啊……” 智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精准扔进阮倾禾嘴里。 阮倾禾正讲话呢,毫无防备,突然感觉嗓子被卡了东西,下意识吞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感受着圆圆的丹药顺着胸口滑落下去的感觉,阮倾禾整个人都不好了。 穿过来这么久,阮倾禾难得差点爆粗口,硬生生憋回去之后,面色一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芭蕉听到声音从外殿伸出头来,满脸疑惑:“小姐,您叫我吗?” 阮倾禾:…… 昨夜樱桃守夜,今夜轮到芭蕉,她怎么把这事忘了,芭蕉可是实打实的夜猫子,这会换做樱桃的话,早睡过去了。 “无事。” 芭蕉笑着回复道:“小姐,奴婢就在外头候着,您有事唤奴婢就好。” 阮倾禾抿着唇,微微颔首。 芭蕉将脑袋缩回去的时候,阮倾禾回过头来,哪还有智灵的身影! 阮倾禾很讨厌这种被人蒙骗的感觉。 总归它算是绑定了她,那她对它就算是有用的,总不能毒死她。 阮倾禾懒得想,赌气地躺下,脱下右手的镯子,放到一旁檀木雕花木架上,冷冷的瞪镯子一眼,扭头将被衾盖过头。 她之前偶然发现,左手的赤红晕月色的镯子脱不下来,但右手的智灵镯子倒是可以。 好奇怪。 月色如水,轻柔地晕染开一片朦胧之境,仿佛为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薄纱。四下里,万籁俱寂,静谧的仿若时间都悄然凝固。 寂静的内室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阮倾禾感觉自己身处暖烘烘的温泉里,很舒服的感觉,接着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使她不得已闭了闭眸子。 这是,一道温润似水的轻笑声传来。 “你怎会出现在这?” 阮倾禾蹙眉,待眼睛灼痛感减退,缓缓睁开眼睛,就瞧见一身血红色轻纱赤袍,衣袂翩翩,一头银白丝发披盖在肩,面若冠玉,仙姿玉貌,好似天神下凡。 美得摄人心魄。 男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可眼神中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阮倾禾瞬间清醒过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池塘里,她心脏猛然一颤。 上次在池塘里看到谁来着!!!! 她朝着下面一看,果然身子下面躺着一名男婴。 吓得她手忙脚乱地爬上来,水花四溅。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阮倾禾爬上来后,强装镇定,声音中却还是透露出一丝紧张。 男子并未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微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继续盯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过了片刻,他才悠悠开口:“这里嘛,算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至于我……你无需知晓太多。倒是你,吃下那枚丹药,竟还能进来,倒是出乎意料。” 阮倾禾这才想起智灵强行喂她吃下的那颗丹药,心中不禁又气又恼。 “智灵!”阮倾禾咬牙切齿地说道。 男子听闻“智灵”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 男子轻轻抬起手,随意一挥,萦绕身边的仙霭散去,不远处便出现了一座精致的亭台楼阁。 随后做出请的动作。 阮倾禾犹豫了一下,警惕地望着他:“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如果不说清楚,我不会跟你走。” 她觉得眼前这没得近乎妖冶的男子,大概率便是在找她的妖王。 男子瞳目似星,仔细看仿若装下了整片星海,深邃又迷人,他垂眸看着阮倾禾,似乎无奈地笑了,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我叫幽翎,记住了?可莫要忘记我。”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稍许低落,但很快又收起情绪,笑着伸出手。 “放心,我不会害你。” 阮倾禾被他的笑容蛊惑,鬼使神差地将手覆盖上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而幽翎在她正对面,面前放置着一把古琴,古琴瞧着材质上等,幽幽发着寒光。 阮倾禾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要找她。 幽翎指尖微动,一道悠扬婉转的旋律缓缓而出。 阮倾禾寻思别人在弹琴的时候,是最不能被打扰了,不然会被骂不礼貌,算了等他弹完吧。 不知多久,幽翎双手缓缓落在琴弦之上,一曲毕,他眸光带着希冀与期待,语气有些急:“倾倾,可有想起什么?” 阮倾禾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弄得一愣,幽翎那热切的眼神让她愈发不自在。 “我并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故人,又怎会想起什么?”阮倾禾一脸困惑地说道。 幽翎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他强打起的精神所掩盖。 “无妨,时日尚浅,你总会记起的。”幽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察觉的落寞。 “你说这是个奇妙的地方,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找我?你认识我吗?又为什么对我如此熟悉,而我却对你毫无印象?”阮倾禾一连串抛出心中的疑问,眼神紧紧盯着幽翎。 幽翎微微仰头,望向远方那如梦似幻的云雾,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阮倾禾的问题。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看着阮倾禾认真地说道:“我们是旧识,我被你救回,这首曲子是你耐心教给我,我却在你离开前,都没有学会,后来终于学会,你却没在回来。” 阮倾禾一愣,她救过他?不能认错人了吧,她是为了救猫而出车祸死掉,不是救人啊。 幽翎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璀璨而迷人。 “倾倾莫急,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此刻,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且我对你并无恶意。” 第八十二章 文官絮絮叨叨上线了 阮倾禾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可以随意出入她梦里,拒绝也没办法啊。 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再说。 幽翎轻抚着琴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此琴名为‘忆弦’,听闻它能唤起人心中潜藏的记忆。” “可我什么都没想起来……”阮倾禾满脑子疑惑,感觉有成千上万个问题堵在胸口。 幽翎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无妨,也许凤凰说得对,你不该想起那些令你痛苦的过往。”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响起洪钟的声音, 幽翎脸色微变,急忙站起身来,失望地望着天空。 洪钟的声音响起,就代表她要醒过来了。 阮倾禾看他如同被夺走心爱之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 她轻声说道:“你不是能经常来我梦里吗?又不是见不到了。” 幽翎垂下头,苦笑着摇头:“近日恐怕不行了,我的妖力愈发弱,无法支撑夜夜与你相见。” 阮倾禾面露了然,嘿,还真是妖王呀。 她垂眸看向他头顶,又看了眼他身后。 嘶,也没有尾巴和角啊,他这是什么物种的妖? “你是什么妖?能把你尾巴或者角露出来给我瞧瞧吗?我快要走了!” 洪钟响三下便是最终期限,一分钟响一次。 幽翎见她两眼冒光的样子,可爱极了,轻笑着露出妖灵特征来,九条赤色长尾,灵活似蛇的在身后摇摆,毛绒绒的大尾巴瞧着就很好rua。 阮倾禾也的确上手摸了,整个小人都拱进屋,面颊紧紧贴着软乎乎的尾巴上,蹭来蹭去。 幽翎被迫扭着身子,顺从她的动作,眸光温柔似水,大手抚摸上她的头,嗓音由于清铃微扬:“抱歉,没经你允许便要你想起原本已忘记之事,想不起来便罢了。不必介怀。”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幽翎,莫再忘记我好不好?” 阮倾禾听着他近乎哀求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撞上他好看的瞳目里,此刻却充满了哀伤与读不懂的难过。 她嘴巴微张,还没等回复,突然强烈的失重感传来。 阮倾禾猛然从床上惊醒,天亮了。 {雏人醒啦,刚刚一只臭臭的猫来找你,被赶出去了。} {它还说,你是它养的人崽。} 阮倾禾一顿,小橘在刚到行宫的第一天,发现她身边跟着不少人保护之后,就撒欢出去玩了,已经几天没回来了。 智灵现在正处于心虚状态,镯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架子上,分毫未动。 阮倾禾沉静地坐在床榻上,努力清醒大脑,她回想刚刚的梦,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梦中人的样子。 算了,可能不重要。 她掀开被子,走出去,外殿没有人。 这时,芭蕉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屉水晶虾饺。 “小姐醒啦,奴婢伺候您更衣,再过一个时辰,陛下就要启程了,要快些了。” 阮倾禾正想问她小橘的下落呢,闻言向她投去不解的目光:“要去哪里呀?” 芭蕉深吸一口气,面上有些凝重,如今行宫人心惶惶,自阮如安受伤以来,东昭帝派出近卫彻查行宫,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寻到。 宫中流言四起,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到平昌侯府庶小姐,最终被猜测最多的就是妖物。 阮倾禾听完,觉得还挺合理,那妖是竹节虫,善于隐藏,最会的事情就是撒丫子逃跑,能找到就怪了,能猜出来是妖蛮不错的。 芭蕉继续说道:“陛下下令,即可出发补妖阁,平昌侯府之人伴驾,其余人留在行宫。” “这次陛下命大少爷带着他手下的军马护送。” 嗯,带着她们估计是阮如安身上留有妖的气息。 阮倾禾闻言点点头,在她的照顾下,用了一整屉的蒸饺。 等她出来时,却发现听到的又有些不同。 正义满满的文官又大清早去找东昭帝了,一口一个此行危险,陛下三思,一直说道日上三竿阮倾禾睡醒,都还没探讨结束。 怪不得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出发呢,合着东昭帝被缠住了。 阮倾禾被秦沐秋抱着,听她和霜降絮絮叨叨的小声八卦,眼睛四处乱瞟,找着小橘猫。 小橘猫貌似挺脏的,浑身毛色跟平日不同,芭蕉没认出它,将它赶了出去,这会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来到马车前时,阮倾禾下意识看向东昭帝,好家伙,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马车也排成长龙,周边还站着一群武将,和不少文官,不过瞧着文官没来多少,大部分应该是他的近臣。 阮倾禾能认出来,是因为当初帮她外公捧哏的文官,就在里头,好几个面熟得不得了。 她憋着笑,生怕被东昭帝听到。 看来还是被说动了,文官希望陛下不去,陛下不肯,好!那他们也去! 哈哈哈…… 坐上马车,一只浑身沾满泥土还沾有几根草的小猫窜上来,吓得秦沐秋差点蹦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野猫!快赶出去!脏死了。” {人崽~喵差点回不去家了!} 秦沐秋与小橘异口同声。 阮倾禾连忙阻拦来赶猫的惊蛰:“这是小橘!!娘亲,它是倾倾养的猫呀。” 秦沐秋狐疑地看了一眼,仔细盯着它脑瓜看,勉强能看出头顶的纹理,松了口气:“怎的弄这般脏,惊蛰快找干净的帕子给它清理一下。” 惊蛰应声,将它抱下去了。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直到日落之后,金蓝晕染之色高悬在天时,都还未到。 阮倾禾觉得不对劲。 补妖阁一般在皇帝住所,以及闹市和田地附近都有支点,不会走这么久。 秦沐秋也是疑惑,小声嘟囔着:“怎么还没到?这路上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的确。 阮倾禾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之后他们赶路的声音,和虫鸣声,再无其他。 阮云壑与阮江澜已经骑马来到阮倾禾这边的马车,一左一右护着,面露警惕。 差不多又走了一刻钟,马车队伍终于停下来。 第八十三章 前有牛撞树,后有鸡跳崖自杀 秦沐秋撩开窗帘,轻声询问:“怎么回事?” 阮江澜驾马靠近了些:“母亲,我去前头看看,您和倾倾不要下车。” 他给了阮云壑一个眼神,让他护好马车,随后去前头询问情况。 阮倾禾看着马车外乌漆嘛黑的树林,疑惑地歪起头。 她曾听鸟儿们说过,行宫附近有一片野林,规模半大不大,说小又不小,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可出。 但走了整整一下午,却还没出林子,这便有些不对了。 难不成碰到鬼打墙啦? 阮江澜策马匆匆返回,神色略显凝重,凑近车窗对秦沐秋说道:“母亲,陛下听闻前方状况不明,要求队伍停下休整。” 说罢,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车内的阮倾禾,试图安抚她:“倾倾别怕,大哥在呢。” 秦沐秋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倾倾莫怕。” 阮倾禾点点头,亲昵地抱住她。 夜风猎猎恰巧撩起窗帘一角,她再次望向那片漆黑的树林,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就这样,众人在原地又等了一日,在此期间他们便暂住在马车里。 然而,情况并未得到丝毫改善,他们既无法前进走出这片林子,随身携带的干粮逐渐耗尽,众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士气也愈发低落。 “大哥,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都快撑不住了。”阮云壑满脸疲惫,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阮江澜面色阴沉,他何尝不知道形势严峻,可如今毫无头绪,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我再去和陛下商议商议,看看能否想出其他法子。”说罢,他转身朝队伍前方走去。 此时,陛下的车辇旁,几位大臣正围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什么,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陛下,如今被困在此处,粮草告急,若再找不到出路,恐怕……”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们就要被饿死了! 陛下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朕何尝不知!只是这诡异的林子,连经验丰富的武将都探查不出丝毫端倪,究竟是何原因?” 阮倾禾悄咪咪跑来偷听,见他们都没法子,忍无可忍的她,扭身跑到无人角落,咬牙切齿的喊智灵。 “智灵!你最好现在出来,不然我就要把镯子丢掉,再也不理你了!” 智灵下一秒,直接出现在阮倾禾面前,吓得她神色微变。 【铲屎官,你找我……】底气不足的心声传来,很是心虚。 阮倾禾冷哼一声,“算了,之前的事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快要饿死了。” 智灵扑腾着翅膀,观察了下四周。 【铲屎官,这林子里有妖气,不想让你们抵达捕妖阁,没关系,智灵可以吃掉这些妖气,但需要两日时间。】 两日这么久?从出发那天除了午膳之后,便没有再吃别的,如此当真会闹出人命。 【铲屎官想吃鸡吗?】智灵转言问道。 阮倾禾闻言一顿,脑海中瞬间浮现那只肥硕的珍珠鸡,猛地摇头将罪恶甩走,狂点头。 “吃!别说鸡,我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秦沐秋担心她饿到,因此将带出来的点心以及可饱腹的甜点,全部留给她吃。 但吃零食哪能吃饱呀。 智灵明白了,当即去办,这可是它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阮倾禾还没等问它怎么捉呢,智灵已经飞走了。 阮云壑找了好久才在车队最后方找到她,满脸担忧:“倾倾!你怎可乱跑,此处危险,快随我回去。” 阮倾禾觑着他神色,乖顺地牵着他手,朝着马车走去。 此时的官员与陛下都在车下,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鸟儿们苦不堪言,赶来告状。 {雏人管好你的乌鸟呀!它造反啦!} {太过分了,它竟然去啄牛屁股!牛发疯似的撞刚刚燕所在的树。} 就在这时,“duang,【表情】,啪!”的声音响起。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纷纷看过去。 就见一头雄壮的牛,发疯的撞击粗壮的树,头破血流也不曾停止,身后尾巴上附近还飞着一只乌黑的鸟雀。 牛的尖角插在树木上,它使劲也无法拔除,前蹄落不下,被生生卡在半空中,它疯狂挣扎几息,缓缓不动了。 文官面上一喜,老天送肉粮来啦,难不成是他们祈祷有效了!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鸡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站在悬崖之上,脑袋堆挤在一处,鸡脑袋耸动,让人忍不住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接着,它们突然集体自杀,整齐划一地跳下悬崖“吧唧”摔得鸡毛纷飞,形成天然的软毯。 目击全过程的阮倾禾:…… {简直惨绝鸡寰,雀不敢看!} {这些鸡活够了吗?为什么要自杀?} {雏人!你快管管你的鸟啊!!!它去给你找黑熊啦!说势必要让你吃上熊掌!} 阮倾禾心脏猛的一颤,那可真是太刑了! 别说现代这是牢底坐穿兽,对于东昭国也是一样啊! “智灵!回来!!!我不要黑熊掌啊!!!吃不得啊,会被抓起来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话奏效,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见到熊的身影。 但更让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黑熊没有,但黑白相间,体型粗壮的熊被引过来了,那一对黑黢黢的眼眶,明晃晃的彰显物种。 神特么黑熊不行,就来熊猫! 东昭帝果然严厉下令:“不可伤熊分毫!” 就算大家都饿肚子,但前有牛撞树,后有鸡跳崖自杀,远不到迫不得已需要吃熊的地步。 文官吞咽了下,尽量不让口水再说话时流出,有辱斯文,“这些熊从哪来?怎的都往这边跑?” 东昭帝也不清楚,回头看向阮倾禾的方向,眼底写满怀疑。 阮倾禾原地立正,心凉了,现在只期盼智灵不要将她暴露出来。 智灵追在熊猫后头,充当牧羊犬的角色,将熊猫赶到距离马车仅有十米的位置,叫了两声,熊猫瞬间停下步伐。 智灵将熊猫安顿好,欢天喜地的当着诸多大臣的面,朝阮倾禾飞扑过来,嘴里还邀功求赏道:“铲屎官!叽给你带肉来啦。” 阮倾禾感受到周边的目光,两眼一黑。 毁灭吧,这日子过不下去一点了。 第八十四章 和熊猫成为朋友 阮云澜恰到好处的上前一步,替她挡住众人目光,从容不迫地笑道:“瞧熊给鸟雀吓得,都慌不择路撞人了。” 文臣不信,东昭帝不信,枝头上的鸟儿嗤之以鼻。 阮倾禾礼貌微笑,垂眸看着抱着她手臂,蹭来蹭去讨夸奖的智灵。 “铲屎官~这些肉你绝对吃不了,虽然不绑定有点可惜,但你饿不到啦~快别客气。” 阮倾禾气的怒目切齿,她还没等训斥眼前的小灰鸟,就听到熊猫方向传出说话的声音。 {人崽,你就是那小鸟的主人?} 其中最大的一头熊猫,缓缓踱步朝着阮倾禾这边走,与她四目相对。 它在距离阮倾禾有五步距离时,垂下毛绒绒的头,在地上轻嗅。 {你找熊们有何事?} 阮倾禾盯着众人灼热的目光,佯装好奇的歪歪头,心里却想着。 “我家鸟欠收拾不懂事,误闯你的领地,实在抱歉,我这边无事,劳烦您跑一趟了。” 阮倾禾的态度极为恭敬。 这可是熊猫啊!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像如今这般近距离接触国宝!! 这恐怕要折寿。 智灵不解它为何欠收拾,暗戳戳地问。 【铲屎官不吃吗?熊的肉最多啦,比牛还要多。而且熊猫是最接近神兽的毛茸茸,它寻方向的精准度极佳,说不定……】你吃了它,精准度也变好了呢。 但还没说完,就被阮倾禾“哦吼”一声打断。 熊猫是啥!蚩尤的坐骑!祖宗劲敌亲选,她选择无脑相信。 当即两眼冒光,在心里问道:“熊猫大哥,你能和倾倾交朋友吗?” 绑定之后,它会下意识听从她的话,带她们出林子,就不用等智灵费心巴力的把妖气吃掉啦! 阮倾禾眸子宛若星辰碎光,仅仅看着熊猫,熊猫身后跟着的熊群都快被萌化了。 {熊的天呀!她好可爱呀!熊长快答应她呀!} {她竟然真的可以和熊交流哎!兴奋死熊了!} 阮倾禾看了眼已经派人去将摔死的鸡,撞死的牛弄过来,带有诱惑的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吃不完的新鲜竹笋。” 她现在又全天下最强大的信息库,鸟儿们在天上传递信息,要找竹笋简直轻而易举,难不倒她。 被称为熊长的熊,歪头似乎极为不解:“熊为什么要吃竹笋?” 竹笋虽然脆生生的汁水可口,但远不如果子甘甜。 况且,谁会将报酬定为零食? 智灵看不下去了,悄咪咪小声提醒。 【铲屎官,熊猫是杂食动物哦~不是只吃竹笋的,竹笋在他们眼里只是饭后溜缝的甜点哦~】 阮倾禾一愣,啊?她下意识就认为熊猫就是得吃竹子和笋才对。 这是东昭帝那边传来讨论声。 “这些鸡不能是病鸡吧?不然它们自杀做甚?” “你听说过能使鸡集体自杀的病?一般瘟鸡都没有力气,当下就死了,哪可能跳崖啊。” 文官们絮絮叨叨,小声讨论着。 阮倾禾收回目光,不知哥哥们说了什么,文官倒是没有怀疑,但东昭帝就不一定了。 熊长此时说道:{人崽,熊愿意和你做朋友,不要你的脆果。} 阮倾禾面上一喜,这么好,竟然不要报酬的? 熊长接着道:{人崽,你们人类能活动的范围很广,几乎没有天敌,熊希望作为熊朋友的你,能为我们寻找一下适合生存的场所。} 阮倾禾蹙眉,这里不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吗?来的路上曾看到野兔与野鸡,这些动物胆子小看见人来就跑,因此他们抓不到,但对于野兽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这里猎物充沛,溪流清透可口,树木结的果子更是缀满枝头。 她不解,也这般询问。 熊长很快给出答复。 原来东昭帝近两年因着扩建行宫,逐渐将规模扩大至林子一侧,靠近山林处阴凉通风,更适合避暑,陛下行宫周围定然要保证皇家安全,因此御林军便会驱赶林中野兽。 林子里的小动物基本都准备着迁徙寻找另一处家园,熊猫也是行列里其中一员。 阮倾禾明白了,当即在心里说道:“好,我知道,我会努力想办法试着阻止行宫扩建的。” 谁知,熊猫却摇头道:“不必,人崽这般小,无自保能力,这件事万一暴露你可与熊沟通恐怕会对你不利。” 阮倾禾一顿,人类已经侵犯到它赖以生存的家,它却在担忧她? 它明明都已经要无家可归了!!! 呜呜呜,人类好可恶。 阮倾禾显然忘记她也是人类的一员。 熊猫瞥眼看了看正忙碌着砍树生火,准备烤鸡的人们,又看了一眼始终挡在人崽身侧,明显在替她遮掩的男人。 它踱步走上前。 阮云壑身子猛地一僵,回过头来警惕地望着身子庞大的熊猫。 熊长来到阮倾禾面前,身子朝后坐下,伸出软软糯糯的熊爪,上面的肉垫上被磨得有些茧子。 阮倾禾见它伸过来爪子,扬起笑两手抓住它的爪子,抬头看着它黑棕色的眼眸。 【绑定熊猫成功,熊猫为独居动物,现今迫不得已一同结伴迁居,因此只能绑定熊长一人。】 阮倾禾有些失望,她抬眼看着十几头熊猫,还以为熊长就是熊族群的首领,结果它名字叫熊长呀~ 没关系!能跟熊猫做朋友,已是三生有幸了!还能rua到Q弹的肉垫熊掌!值啦! 熊长继续道:“这一处经常有人类出没,熊也累了,想要离人类的族群远一些,熊提醒过大,总会吓到人类,熊不想伤人。” 阮倾禾明白了,当即答应:“放心吧,我帮你打听一下,哪里最适合,一定给你找到最繁华的家!” 熊长慢慢前倾,爬下身子。 尽管它动作很慢,还是引得阮云壑抽出腰间软剑。 熊长将头伸到阮倾禾面前,她会意,毫不留情的摸了上去,开心的不得了,最后将身子都扑了上去。 文官们忙中偷闲,往这边一瞟,吓得腿都软了。 护国将军府家小活祖宗干嘛呢!!不要命啦! 东昭帝看着她的方向若有所思。 阮云壑束手无措想要将妹妹抓起来,又怕惊怒熊猫,伤到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第八十五章 熊猫拐跑倾倾 阮倾禾与熊长亲昵地玩闹了一阵后,轻轻抱住它毛茸茸的脖颈,凑近它耳边,小声说道:“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儿了,你能不能带我们出去呀?” 熊长动作一顿,恍然道:{熊就说前日瞧见你们咋个在林子里转来转去不出去,还以为你们是在挑个地方撒欢玩耍呢,原来是被困住出不去咯。} 阮倾禾一听,眼睛顿时亮得如同璀璨星辰,心中燃起希望:这么说来,这事有戏呀! 熊长与她交谈完毕,便慢悠悠地转身,朝着林子深处走去,示意等她需要的时候再出来。 毕竟动物大多不太愿意涉足人类的领地。 阮倾禾凝视着熊长那逐渐消失在林子深处的背影,心中满是期待。 熊长在这片山林生活了漫长岁月,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隐秘都了如指掌。 她微微耷拉着脑袋,头上那随意扎起的小啾啾也跟着轻轻晃动,肥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凝重。 “智灵。”阮倾禾轻声唤道。 智灵正站在她的肩头上,听到心声,满是疑惑地转过头来。 “如果我被发现了,东昭君要是想把我关起来,或者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你会来救我吗?”阮倾禾眼中带着一丝担忧,问道。 智灵听完,脑袋歪得几乎都要转上一圈了,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不解。 【铲屎官放心,要是你遇到危险,我会即刻带你前往灵凌大陆。只是目前希望你留在这儿,因为你年纪还太小,现在去神兽与灵兽的领域并不适宜。】 听了智灵的话,阮倾禾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阮江澜眉头微微皱起,望着阮倾禾神色不停变幻,脸上不禁露出担忧之色:“倾倾,这熊虽说看着通人性,但终究是野兽,你还是得小心一些……” “大哥,我知道啦~不过熊熊看起来真的没有恶意,它还主动让倾倾摸它的脑瓜呢~”阮倾禾笑着打断阮江澜的话,声音俏皮可爱。 秦沐秋在后头听到这番对话,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阮倾禾的脑袋,温柔地安慰道:“倾倾,母亲知道你喜欢这些野兽,可它们体型庞大,娘亲就怕它不小心伤到你,今后和它相处,千万要小心,记住了吗?” 阮倾禾乖巧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倾倾记住啦。” 不多时,马车中飘出阵阵诱人的烤肉香。此次随行带出的武将众多,他们在野外生存方面能力更为出色,不多会儿,烤得金黄酥脆的鸡和香气四溢的熏牛肉便准备妥当,一一分发下去。 阮倾禾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地眯起眼睛,那模样可爱极了。 然而,将军府的众人神色却依旧凝重,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多吃,都想着把肉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阮倾禾瞧见这一幕,轻轻摇头道:“娘亲、外公还有哥哥们,你们得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抱倾倾呀!” 众人只是轻声附和,却依旧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阮倾禾见连阮如安也是如此,不禁有些无奈。 她吃饱喝足后,一骨碌爬起来,忙前忙后地非要喂大家吃肉。 一会儿还要赶路呢,现在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呀。 秦沐秋等人终究还是没能推开她,只好任由她玩着这喂食的小游戏。 阮如安若有所思地看了阮倾禾一眼,沉思片刻后,也低下头大口吃起来。 用过膳后,众人在焦急的等待中又熬过了大半天。突然,林子深处传来一阵低沉而浑厚的吼声,正是熊长的声音。 大臣们一听是熊的叫声,那些文官吓得像瞬移一般躲到了武官身后。 待看清是清晨来过的那头熊,不禁满心疑惑。 “这熊怎么去而复返了?”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文官们闻言醍醐灌顶,白日里大家忙着烤肉,没留意旁人的举动,难不成有人瞧见熊崽子,起了贪念,想抓回去留着下顿吃? 他们忙异口同声地喊道:“谁抓熊崽子了吗?” “快把熊崽子还给它!!!” 他们都清楚,自己饿了这么久,就算是武官在这熊的雄厚一爪之下,恐怕都难以支撑,更何况他们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弱不禁风的文官呢。 然而,喊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文官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恨不得此刻就有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短短一会儿功夫,那头身形硕大的熊猫已然来到他们面前。 文官们死死咬住嘴唇,拼命克制着内心想要惊声尖叫的强烈欲望,眼睁睁地看着熊越靠越近,豆大的汗珠如同喷泉一般不停地滚落。 熊长则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那悠闲的模样,仿佛是在林中悠然散步。 在众目睽睽之下,它先是绕过了躲在武官身后瑟瑟发抖的文官,又穿过了虎视眈眈、戒备森严且已然拔剑的武将,径直来到阮倾禾面前。 被完美无视的文官与武官:……? 东昭帝晦暗不明地看着阮倾禾方向,紧抿着薄唇,不知在想什么。 熊长原本阴恻恻的眸子,在阮倾禾面前瞬间变得温顺无比,缓缓垂下头,任由她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脑袋,许久都没有动弹。 大臣们见阮倾禾竟敢伸手摸熊,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中满是诧异与惊恐,但又都不约而同地暗自感叹。 护国大将军家的心肝,果然不简单呐。 熊长见她摸得差不多了,便直接缓缓矮下身子,在她面前稳稳地趴了下来。 {上来,抓好坐稳咯。} 阮倾禾听闻,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翻身骑了上去,刚一抓稳,下一刻,熊猫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也似地窜了出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熊猫驮着阮倾禾如疾风般窜出,都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 阮江澜心急如焚,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却被秦沐秋一把拉住:“江澜,别冲动!” 阮江澜看了眼东昭帝的方向,这才强忍住冲动,可双手依旧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神紧紧盯着熊长消失的方向,满是担忧。 阮云壑目光阴冷的看着妹妹消失的地方,心中也是担忧不已。 此时,东昭帝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第八十六章 解困 东昭帝面色冷峻如霜,双眸紧紧锁住驮着阮倾禾疾驰而去的熊,大手猛地一挥,对着身旁侍卫厉声怒喝:“即刻跟上那熊,必须确保阮郡主毫发无损,若有半点闪失,拿你们的项上人头来见!” 侍卫们领命后,恰似离弦之箭一般,迅猛地朝着熊长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旋即,东昭帝又一声高喝:“其余众人,随朕一同追上去!” “是!”武将们对这般指令早已习以为常,瞬间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纷纷飞身上马,做好追击准备。 文官们则满脸无奈,欲哭无泪,可终究是心底的正义感驱使,一想到那小奶娃被熊“拐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只能满心不情愿地爬上马车,随着队伍一同前行。 熊长驮着阮倾禾,在山林间风驰电掣般穿梭,两旁的树木如梦幻泡影般飞速向后闪退。 大批人马在身后紧追不舍,侍卫们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阮倾禾身后。 阮江澜与阮云壑并驾齐驱,瞧见旁边有武将竟欲张弓瞄准熊猫,二人立刻策马向前阻拦。 此时若惊扰了熊猫,阮倾禾的安危将难以保障。 阮倾禾双手紧紧揪住熊长身上的毛发,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强劲疾风,心中既紧张得七上八下,又隐隐涌动着兴奋。 没过多久,熊长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谷前。 山谷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树林紧密环绕,若不是有心探寻,着实难以发现这别有洞天之处。 熊长放缓步伐,缓缓步入山谷。 山谷之内,静谧祥和,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响。溪边五彩斑斓的野花肆意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怡人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只见熊长停驻在一片看似平常的树林前,扭头对着身后发出几声低沉的吼声,仿佛在示意众人跟上。 东昭帝并未乘坐马车,而是选择骑马随行,目睹熊猫如此通人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阮倾禾身上。 阮倾禾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熊长身后,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前行。 一路上,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心里直发毛。 熊猫趟过溪流,带领这众人,大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光亮。 众人见状,心中大喜,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果然,不多时他们便走出了这片树林。 出得树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座古朴典雅的庭院映入众人眼帘。 庭院的围墙之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星星点点的小花点缀其间,石质的大门半掩着,隐隐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里便是捕妖阁。 熊长径直行至大门前,再度发出几声低吼声,随后缓缓趴下身子。 阮倾禾轻盈地跳下来,瞬间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炙热且刻意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极为夸张地说道:“呀!熊熊,你是不是知道倾倾迷路啦~太感谢熊熊带我走出这片林子啦。” 熊长显然被她这拙劣夸张的演技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用一种仿佛看傻子般的目光瞅着她。 {不……不是你自己主动跟熊说要找路的吗?} 周围的目光实在太过浓烈,让人难以忽视,阮倾禾只能强颜欢笑,保持沉默。 {已经把你送到啦,麻烦人崽有空的时候帮熊找找窝。} 阮倾禾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其他人。 只见文官们大概以为她又在和熊玩耍,反正如今已经出了林子,便迫不及待地争先恐后朝着大院涌去。 唯有阮江澜与阮云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默默等候着她,并未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阮倾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低下头,轻轻抚摸着熊长软乎乎的毛,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呀?这件事很迫切吗?我明天一回府就帮你找哦,肯定尽快帮你找到。” 熊长轻轻晃动脑袋,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噜,仿佛在急切倾诉着内心的焦急。 {急呀!熊很急,但熊不说。熊的窝被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墩子给占咯,就算把窝抢回来,也已经被那石墩子破坏得不成样子,熊能不急嘛!可人崽你还这么小,尽力就好啦。} {熊不勉强你。} 她赶忙点点头,轻声安慰道:“好啦好啦,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又好又大的新窝。” 她看着熊长那毛茸茸、软萌萌的脑袋,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温柔说道:“你就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熊长满是不舍,深深地凝望她,一步三回头,那憨态可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之中。 阮倾禾心中一动,下意识地仔细观察起这片林子来。 果然,这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刚刚体型那般庞大的熊,就这么水灵灵消失在她面前,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乎劲儿! 她不着痕迹地回头,目光落在站在人群末尾的阮如安身上。看来啊,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聊聊了。 阮如安可是重生之人,上一世,哥哥们没少费心思欺负她。虽说最后哥哥们都命丧在她的手中,但换做是谁,心中都难免会有怨气。 可阮倾禾与哥哥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人了,又怎么忍心看到哥哥们遭遇不测呢。 想到这儿,阮倾禾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能不能抱大腿,看来还需仔细想想。 阮倾禾正思索间,东昭帝已带着众人朝庭院内走去。她赶忙收拾思绪,跟上队伍。 进入庭院,四周的建筑古色古香,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精湛的工艺。 众人来到正厅,厅内布置简洁而大气,一张古朴的长桌置于中央,四周摆放着几把椅子。 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从内堂走出,他目光深邃,气息沉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第八十七章 倾倾被踹飞了 阮倾禾见东昭帝与几位大人走进屋内商谈要事,她刚想跟着进去,却被侍卫伸手拦住。 她满心疑惑,脑袋微微歪向一侧。这时,周公公躬着身子,从旁走上前来,垂眸看着软萌可爱的小郡主,和声解释道:“郡主,陛下正与各位大人商讨重要事务,唯恐惊扰了陛下,还请郡主暂且在外面稍等片刻。” 阮倾禾小嘴一撅,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女人不得干政”吧。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那短小的手臂,又瞧了瞧圆滚滚的小肚子,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就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能算得上是女人吗? 罢了罢了,既然不让听,那就算了。 阮倾禾心思一转,决定出去玩会儿。 她扭头看了眼院子里,秦沐秋等人正端庄规矩地站在那儿,便小心翼翼地从一旁绕了出去。 刚出院子,智灵立刻现身,轻轻飞到她的肩头上,悠闲地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阮倾禾这才突然想起来,好像刚刚娘亲她们都没问起智灵是从哪儿来的。 智灵一丝不苟地打理着自己的羽毛,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有强迫症一般,非得把每一根羽毛都整理得整整齐齐。 【铲屎官,现在要通知灵信阁给熊猫找住所吗?】智灵清脆的声音在阮倾禾脑海中响起。 阮倾禾点点头,随后按照之前夜黑教给自己的方法,在心中默默默念了几句咒语。 眨眼间,原本空无一人的荒野上,突然出现了一只通体乌漆嘛黑的黑豹,瞳孔中幽幽地冒着光,模样十分骇人,吓得阮倾禾心脏猛地一紧,差点骤停。 哇,居然还能缩地千里!这可是瞬移啊,慕了慕了。 夜黑稳稳落地,黑豹形态下的他,身躯矫健,肌肉线条在皮毛下若隐若现。 那幽光闪烁的眼眸看向阮倾禾,竟仿佛带着一丝询问。 阮倾禾定了定心神,拍了拍胸口,嗔怪道:“夜黑,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出现,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咯!” 夜黑微微低首,似乎在表达歉意,紧接着身形一阵模糊,再度出现时已化作人形。 他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恕罪,夜黑收到您的召唤,心急之下便忘了顾虑这些。不知主子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阮倾禾指了指智灵,说道:“你通知灵信阁的鸟儿们,去给熊猫找个合适的住所。你可得上心,尽量给它找个又大又舒服的地方。” 夜黑点头应道:“主子放心,夜黑定然不负所望,灵信阁鸟雀众多,找一处合适的住所并非难事。只是……”他好不容易接到一次任务,毫不犹豫接下,随后又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阮倾禾好奇地问道。 夜黑抬起头,神色凝重:“主子,这捕妖阁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察觉到周围有几股不寻常的气息,而且带着一层魔雾,主子在此处,还需多加小心。” 阮倾禾心中一凛,什么东西? 智灵闻言刚梳好的羽毛,瞬间炸开,警惕的左顾右盼。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说道:“夜黑,你能察觉出是何来历吗?” 夜黑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气息极为隐晦,一时难以判断。但从那股隐匿气息的手段来看,绝非寻常之辈。或许与这山林的诡异之事有所关联。” 哦吼? 阮倾禾闻言倒是惊讶了下,她一直以为是阮如安没有完成背后那妖的任务,她们此次出行又有逮出他们的嫌疑,所以是他们出手。 竟然不是? 阮倾禾将心中的疑问告诉夜黑。 夜黑摇头,眺望着远方沉声道:“这不是妖气,也可以算是妖气,不过妖不会修成魔,因此应当是魔物。” 阮倾禾静静看向一旁的智灵,智灵不好意思的像是要将自己藏起来,缩成一小团。 【抱歉啊,铲屎官,我现在能力不够,只能感知到妖气。】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记得要替熊猫找到合适的住所呀。” 夜黑再度单膝跪地,应道:“是,郡主。夜黑定不辱使命。” 言罢,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阮倾禾带着智灵,小心翼翼地回到院子。 刚拐进来,就被急匆匆出门的秦夷公,一脚踹飞了。 阮倾禾呈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感觉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表情】叽”拍在地上,听着都疼。 秦夷公听说心肝找不到了,正急着出门找呢,便感觉刚刚踹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疑惑看过去,就看见自家心肝摔了个狗啃屎,“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他捂住胸口,双眸瞪大,气沉丹田的哀嚎:“心肝!!!老子的心肝啊!!!外公对不起你啊!” 跟在东昭帝身边的近卫基本都听过秦夷公唤郡主这等昵称,如今在不误会将军心肝受损了。 阮倾禾手脚并用努力爬起来,面颊沾染地上的灰尘,浑身脏兮兮的,像只在地上打滚撒欢的小花猫。 她面带微笑,心中不停的安抚自己,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她自从穿成小奶娃之后,越发不耐痛,摔了这么一下,她眼睛酸胀不已,感觉洪亮的哭喊就要破口而出,吓死他们。 秦沐秋与阮云壑等人闻声,都从一旁的院子往外跑,赶过来就瞧见,秦夷公痛哭流涕,老泪纵横地抱着阮倾禾,轻声低哄,心疼得不能自已。 秦沐秋怕他哭得撅过去,连忙上前安抚:“爹,别哭了,倾倾无事就好。” 阮云壑刚要点头,突然看见阮倾禾娇嫩的小手脏兮兮的,还不停地往外渗血,动作一顿,尾声微扬:“倾倾摔倒了?” 阮倾禾有些嫌弃秦夷公的眼泪,但他哭的实在是有点厉害,刚想开口瞒过去。 就听他声如洪钟喊道:“被我踹出去摔的。” 阮倾禾:…… 您还怪诚实的嘞。 秦沐秋帮他顺背的手一顿,啪一声拍在秦夷公背上,火冒三丈:“爹!你平白无故踹倾倾做啥!” 说完觉得不解气,左顾右盼看到将军府的小厮:“你!去把我娘带来!!!” 第八十八章 大开杀戒的不明物 小厮听闻指令,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恰似一只冷不丁遭受惊吓的兔子,“嗖”地撒开腿便狂奔起来。 平日里喜静,总是稳稳坐在轿子里鲜少露面的老夫人,此刻却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爆竹,风风火火地疾步赶来。 她身着一袭华丽考究的锦绣华服,满头银丝梳理得极为妥帖,一丝不乱,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拐杖,步步生风,气势汹汹,那架势,活脱脱像奔赴战场打擂台一般。 老夫人一眼便瞧见阮倾禾那脏兮兮且渗着血的小手,她双眼猛地一瞪,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对着秦夷公就劈头盖脸地数落起来:“你个老糊涂,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小娃娃都照看不好,还一脚把她踹出去,你到底想干啥!!” 秦夷公被老夫人这一顿数落,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脑袋耷拉得低低的,嘴里小声嘟囔着,声音里满是委屈:“我这不心急火燎地找我的心肝嘛,一时没注意就……” 阮倾禾瞧着这一大家子乱成一团、鸡飞狗跳的场景,原本因为疼痛酸胀得厉害,差点就哭出来的眼睛,这会儿也顾不上难受了,心中满是无奈,哭笑不得。 她刚想张嘴说自己其实真没什么大事,就见阮江澜一脸严肃地快步走了过来。 阮江澜“唰”地一下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阮倾禾的小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满脸担忧地问道:“倾倾,疼不疼啊?你看这都流血了,咱得赶紧找大夫来瞧瞧。”说着,便作势要抱起阮倾禾。 阮倾禾赶忙摆了摆另一只手,急切地说道:“大哥,真的不用啦,倾倾就是擦破了一点点皮,过一会儿说不定都能自己愈合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阮云壑投来的一个眼神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废话,听大哥的。 显然,阮云壑是打心底赞同大哥的想法。 完了,沉着稳重的阮云壑被魔化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东昭帝从屋里踱步而出,看到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先是微微一愣。 他身旁的周公公眼疾嘴快,赶忙凑上前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东昭帝听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秦老将军,您这心急的呀,差点把朕刚认下的郡主一脚踹出城去咯。” 阮倾禾听着这夸张得有些离谱的比喻,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您还挺有幽默细胞的哈。 秦夷公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尴尬得不行,伸手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这……臣这不是实在太着急了嘛。” 东昭帝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阮江澜说道:“江澜,你赶紧带郡主去处理伤口,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疤痕,不然等郡主长大了,可要怪秦老将军咯。” 秦夷公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僵硬,随后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满脸惊恐。 什么?怪我?这下可完咯。 阮江澜赶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抱起阮倾禾,朝着屋里走去。 阮倾禾趴在阮江澜温暖的怀里,扭头看着身后还在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指责的众人,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别吵啦,倾倾真的没事,再这么吵下去,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咯!” 奈何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这嘈杂喧闹的环境里,就如同一只小蚊子在嗡嗡叫,根本没人能听得见。 到了屋里,没过多久,大夫就被急匆匆地请来了。 大夫在给阮倾禾处理伤口的时候,那钻心的疼痛让阮倾禾忍不住龇牙咧嘴,但即便如此,她还不忘强装镇定,安慰一脸担忧的阮江澜:“大哥,你别这么严肃嘛,就这么点小伤,没事哒。” 阮江澜被她这一番故作轻松的话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说道:“你呀,都流血了,怎会没事。” 阮云壑站在旁边不说话,那表情简直像是担忧阮倾禾会不会嘎吧一下死掉。 * 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床榻之上。 阮倾禾顶着一双乌青的熊猫眼,垂头丧气地瞅着自己那被层层包裹,活像个大粽子似的手,满心崩溃,差点没哭出来。 这手沉得仿佛有千斤重,连抬起来都费劲,更别提翻身了。 昨晚她就这么直挺挺地平躺了一夜,这会儿刚起身,只感觉浑身的骨架子像是生锈了一般,每动一下都卡顿得厉害,酸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陛下,大事不好了!附近捕妖队派人来报,山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只不明怪物,正在大开杀戒,捕妖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由于阮倾禾住的院子与东昭帝的院子相隔并不远,而且她又被安置在东昭帝的隔壁,所以这声音听得格外清晰。 她猛地一拍脑袋,突然想起夜黑昨天跟她说过的话。 难不成,这正在山上大开杀戒的不明物,就是夜黑说的那个半妖半魔的东西? 等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妥当,急匆匆赶到东昭帝的院子时,却被告知他们已经火速出发了。 “事态竟然已经紧急到这种地步了吗?”阮倾禾不禁喃喃自语。 不过也对,都大开杀戒了,应当损失惨重,东昭帝肯定呆不住,那哥哥们应该也跟着去了。 她赶忙快步往外走,正巧与步履匆匆前来寻找她的秦沐秋撞了个满怀。 秦沐秋一看到阮倾禾,原本高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但紧接着,她嗔怪道:“倾倾,你怎么就不能乖乖的呢?这两天老是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娘亲有多担心你呀!” 天晓得,她刚刚去阮倾禾的院子,瞅见床榻上空空荡荡,整个人一下子就慌了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刚巧又赶上出了这么个大事,她当时满脑子都在害怕,生怕自家宝贝女儿被什么东西给叼走了。 她知道自家女儿和寻常孩子不一样,就怕被旁人看出端倪,把她给绑了去。 第八十九章 有东西在靠近 阮倾禾听了娘亲的话,心中满是愧疚,脑袋耷拉下来,两只小手不安地揪在一起,绞来绞去,思索片刻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小声说道:“对不起娘亲,倾倾就是想来问问皇伯伯,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呀,倾倾好想夏夏了。” 秦沐秋之前听两个儿子说起过,女儿和轩辕夏关系特别好。 听到阮倾禾这么说,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温柔地摸了摸阮倾禾的头,说道:“是娘亲话说重了,罢了,倾倾想吃什么?娘亲去给你做。” 阮倾禾一听,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说道:“娘亲,我好想吃您做的素肉包子呀,不过倾倾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啦。” 秦沐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抚道:“没事儿,倾倾要是困了就去睡会儿,等娘亲把包子做好了,你差不多也该睡醒了。” 阮倾禾软软糯糯地回应道:“好~” 回到院子后,阮倾禾找到樱桃,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想让樱桃伪装成她躺在床上装睡,而且要背对着门。 樱桃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敢。 阮倾禾赶忙承诺道:“樱桃,你就放心吧,要是出了事,我肯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绝对不会让娘亲罚你。” 樱桃实在拗不过自家主子,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磨磨蹭蹭地乖乖躺到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阮倾禾之所以专门让樱桃来伪装她,是因为她知道芭蕉性格比较稳重,要是中途娘亲找来,芭蕉凭借着如簧巧舌总能应对过去。 可樱桃就不一样了,她性格单纯,容易露馅,所以阮倾禾才觉得让樱桃伪装自己,更不容易被娘亲发现破绽。 阮倾禾见樱桃终于躺好,便轻手轻脚地准备往外溜。刚走到门口,她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樱桃,你可千万别露馅,要是娘亲进来,你就假装睡得很熟,千万别出声。” 樱桃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声应道:“主……主子,您放心去吧,奴婢会小心的。” 阮倾禾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溜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智灵显出真身在前头引路,阮倾禾跟在它后头,朝着众人前往山上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东躲西藏,生怕被其他人发现。 跑了好一会,阮倾禾要累趴下了,问智灵还有多久,结果才跑了两公里,她双腿发软,都快给跪了,竟然才跑了这点距离。 忍无可忍的她直接盘膝坐下,当即在心里唤熊长。 智灵疑惑凑过来。 【铲屎官不走了吗?】 阮倾禾累的气喘吁吁,莹润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肩头:“我不行了,照我这个速度,晚上也不一定能到山脚下,等坐骑来吧。” 智灵刚刚听到她喊熊猫啦,便不再多说。 没过多久,只见林子里一阵动静,熊长迈着它那憨态可掬却又不失矫健的步伐,从树林深处钻了出来。 它一看到阮倾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嗷呜”叫了一声。 {人崽你找我?你为啥声音能传那么远?这对吗?} 当然不对,这都是智灵的神力。 阮倾禾费力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了指远处的山峰,喘着粗气说道:“熊长啊,你快驮我去那边山上,我有急事。” 熊长朝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乖乖地蹲下身子。 阮倾禾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熊背,刚坐稳,熊长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的方向冲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阮倾禾紧紧抱住熊长的脖子,只觉得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山脚下。 阮倾禾从熊背上滑下来,拍了拍熊长的脑袋表示感谢:“熊长,辛苦你啦,你先去一边躲着,这里可能有点危险。” 熊长听话地走到一旁的树林里藏了起来。 阮倾禾再次观察起山脚下的情况。 此时,混乱的场面依旧没有得到缓解,捕妖队的成员们神色匆匆,有的抬着担架,上面躺着受伤的同伴,鲜血不断从担架上滴落,染红了地面。 有的则在紧张地讨论着应对之策,可看上去每个人都忧心忡忡,眉头紧锁。 阮倾禾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人群靠近,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捕妖队员气愤地说道:“这怪物邪门得很,我们这么多人围攻,竟然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我等还受伤惨重。” 另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队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怪物的力量诡异,还会变幻身形,实在难以捉摸。” “不止,次次想法子围攻,它就像是有识人心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逃脱,实在棘手。” 此时的山脚下一片混乱,不少捕妖队的成员正神色慌张地跑来跑去,有的在搬运受伤的同伴,有的在大声呼喊着什么。 阮倾禾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咱们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它!” “谁知道呢,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力大无穷,还会使一些诡异的法术。” 阮倾禾听着,心中越发好奇,这不明物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重物倒塌了一般。 阮倾禾忍不住探出头去,只见山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她咬了咬牙,心想:“不管了,上去看看!” 于是,她猫着腰,悄悄地朝着山上摸去。 越往山上走,阮倾禾越能感觉到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四周的树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了,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展着,让人毛骨悚然。 走了没多久,阮倾禾突然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穿梭。 智灵瞬间如临大敌般放在阮倾禾前面。 【铲屎官,有东西在靠近!】 第九十章 神兽谛听 她吓得赶紧躲到一棵树后,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速度极快,阮倾禾只瞥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只巨大的四脚兽,但却长着一条像蛇一样的尾巴。 “难道这就是那只不明物?”阮倾禾喃喃道。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脑袋转向阮倾禾藏身的方向。 阮倾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紧地贴在树干上,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那黑影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嗖”地一下朝着喊杀声的方向窜了过去。 阮倾禾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暂时逃过一劫。 阮倾禾深吸几口气,努力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不能再这样盲目地乱闯,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她从树后探出头,确认黑影彻底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走出,继续沿着山路前行。 越往上走,四周越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明明骄阳似火,周边的温度却极速下降,仿佛所有的生物都在刻意回避这个地方,一点活气都没有。 阮倾禾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浓雾。 雾气浓郁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前方两米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黑影在雾中若隐若现,还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似是低沉的咆哮,又像是尖锐的嘶鸣,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智灵在她肩头也不安地动了动,【铲屎官,这地方感觉好危险,要不咱们先回去,找其他人一起来吧?】 阮倾禾咬了咬嘴唇,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都走到这儿了,哥哥们就在前面。” 她听到了阮江澜嘶吼喊着进攻的声音。 “能认出它是什么物种的只有你,我们身上还有各种符咒,不会有事的,我攒那么多的声望没用,就是在等这种危机时刻,不然很浪费。” 之前她看那个乾坤袋名字很拉风,消费冲动下买了,刚买完就后悔了,完全没什么用。 今日若是买许多救命的东西没用完的话,这个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想着,她缓缓走进浓雾中。 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踏入未知的深渊,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突然,她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死去的野兔,野兔的眼睛睁得老大,仿佛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却散发着和之前受伤捕妖队员一样的黑色气息。 智灵这次离得比较近,嗅到之后,眼底浮现震惊。 【嗯?它不会是……不可能啊!】 阮倾禾闻言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询问。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被浓雾笼罩,看不太真切,但能感觉到它体型庞大无比。 阮倾禾心跳陡然加快,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巨大身影似乎被这声响惊动,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在浓雾中闪烁,直直地盯着阮倾禾。 不是它怎么在这,瞧着比成年狮虎还要大!这就是那个不明物种了吧! 明明之前听着还在远处,哥哥的叫声那会听得不太真切,怎么才走了几步,就在眼前了! 那哥哥在跟谁打? 智灵整个鸟都炸毛了。 【铲屎官!不要看她!不要在脑子里乱想,也不要在心里浮现任何家人的模样!会被看到的。】 阮倾禾吓的一顿,强迫自己将脑袋情景,哪怕想废料,都不敢想秦沐秋等人。 反手打开面板,手指灵活飞速,选中,下单,钻进去,一气呵成。 她钻进巨大的玄武龟壳之中,还留有不少的空间,直到钻进去,她心速才缓慢下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阮倾禾后怕的说道。 它形似麒麟,体态敦实,周身散发着祥瑞之气,脚边却又缠绕着似纱似雾的红黑气,眼睛圆睁,目光深邃而睿智,仿佛能洞察万物。 怎么看也不是这里该出现的物种,她也从未听说过像麒麟的妖啊!麒麟可是上古神兽,岂是那么好撞脸的! 这绝对不是妖! 智灵在她身边,始终气势汹汹地瞪着外头的大兽。 【铲屎官,这是谛听,地藏王坐骑,但地藏王身边已有一只大的,体形比这个大多了,这应当是小谛听,应当是肃面阎王身边的那只,而且……】 而且?阮倾禾疑惑的看过去。 【他不知为何来到凡间,被妖强行输气,愤怒之下暴走了。】 【谛听明辨善恶真伪,通晓万物,无人能欺骗过它,在冥界它地位崇高,是神兽。】 阮倾禾目光瞪大了,“神马!我这什么狗运气,找个鸟找出妖来,跟着东昭帝出来找伤阮如安的妖,竟然还能找出神兽?” 她是不是能去刮彩票了,这运气没谁了。 阮倾禾在龟壳里,大脑飞速运转,既然知道这是暴走的小谛听,那必须想办法让它恢复正常,不然哥哥们和捕妖队都危险了。 “智灵,你知道怎么让它恢复正常吗?”阮倾禾焦急地问道。 智灵歪着头,思考片刻后说:【理论上,只要驱散它身上被强行注入的妖气,或许就能让它恢复理智。但这妖气看着很棘手,贸然靠近,铲屎官会有危险。】 阮倾禾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和它对话是吗?” 智灵点头:“可以。” 阮倾禾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好呀谛听,我叫阮倾禾,我是人不是妖,不会伤害你,是来帮助你的。” 那只小谛听听到阮倾禾的声音,原本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缓缓朝她靠近了几步。 阮倾禾紧张得心跳都快停了,手不自觉地抓紧龟壳边缘。 等离得近了,阮倾禾才听到它口中一直在嘟囔着什么。 {好疼啊,好疼!该死的妖,该死的人,豆沙了!把你们豆沙了!} 阮倾禾:…… 这精神状态感觉该死的熟悉。 第九十一章 鸟儿大军奔赴而来 小谛听停在离龟壳不远处,盯着阮倾禾,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似乎在警告她别靠近。 阮倾禾连忙解释:“我们真的想帮你,你看,我们有各种能对付妖气的东西。” 说着,她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张符咒,在小谛听面前晃了晃。 小谛听似乎感受到了符咒上的力量,眼神中敌意稍稍减弱。 它警惕地缓慢凑近巨大玄武壳,绕着边缘转了一圈,庞大的身躯路过,仿若都能掀起一阵清风。 阮倾禾脸色煞白,看着它不敢动。 它嗅了嗅,突然仰天怒吼。 {骗子!你都快死了,玄武哪有这么瘦的!我要杀了你!!!} 阮倾禾痛苦的抱住脑袋蹲下,智灵担忧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铲屎官,你没事吧?】 她勉强站起身子,想要朝外头爬去。 小谛听还在怒吼着,狂躁的踢腾着,所到之处皆是残墟。 阮倾禾忍无可忍,小奶音夹杂着浓重的怒气:“给我闭嘴!!!!” 智灵不主动了什么手脚,将阮倾禾的声音放大数百倍,直接盖过了谛听。 小谛听从未被人呵斥过,吼声突然一顿,委屈巴巴看过来。 阮倾禾身子已经从壳里出来了,但右脚还卡在壳里,随时准备躲进去。 “我没有死,也没有骗你,你身上的妖气太重了,不要暴怒,会越来越严重的!” 小谛听听了阮倾禾的话,眼中的怒火虽未完全消散,但躁动的身子倒是稍稍安静了些,它歪着头,似是在思考阮倾禾话语的真实性。 阮倾禾见状,缓了缓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你看,我们既然能来到这里,就必然是有备而来。这符咒能压制妖气,对你定会有所帮助。”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符咒递向小谛听,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再次激怒这头庞然大物。 这灵符是她刚刚跟智灵手忙脚乱找出来的,据说这符可以净化附在活物身上的妖气。 这灵符极为极少,就算当今仙门望族的传承里,也仅仅只有几张。 而她的商城里还有几百张。 阮倾禾看着眼前由于暴怒许久而疲惫的谛听,不知一张够不够用。 小谛听警惕地盯着那符咒,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抗拒。 阮倾禾心中一喜,慢慢靠近小谛听,将符咒轻轻放在它的身上。 符咒一接触到小谛听的身体,便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光芒如丝线般缓缓缠绕在它身上,似乎在努力压制那浓郁的妖气。 随着符咒光芒的亮起,小谛听身上的妖气竟真的有所收敛,它原本狂躁的眼神也渐渐平静下来。 它低头看着身上的符咒,又看了看阮倾禾,眼中的敌意已然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与好奇。 智灵在一旁说道:【铲屎官,看来这符咒真的有用呢!】 阮倾禾微微点头,对小谛听说道:“你放心,我们是真心想帮你。你身上的妖气如此之重,长此以往,你自己也会深受其害。我们一起想办法,定能解决问题。” 小谛听听懂了她的话,低声呜咽了一声,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满攻击性。 {谢谢你,是我之前对你太凶了,回头我赔你一碗汤,孟婆熬的汤最好喝了。} 阮倾禾礼貌微笑,好一个恩将仇报,我给你救命,你让我失忆? 小谛听见她神色多变,疑惑地歪头。 {你刚刚在心里想了什么?} 阮倾禾一愣,刚想笑着摇头,却突然身子猛地顿住,诧异回望。 谛听是上古神兽,洞悉人心,它听不出来她的想法? 阮倾禾强压下心中的诧异,面上依旧维持着微笑,试探性地开口道:“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身上的妖气为什么这么重,是有人欺负你吗?” 说罢,她暗暗观察小谛听的反应。 小谛听眨了眨眼睛,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叹了口气。 硕大的脑袋无奈看天。 {说来话长,这片天地近来不知为何,妖气四溢,我本想探寻一番,结果被一股妖力偷袭,最后还沾染了这一身驱之不散的妖气。} 阮倾禾心中一动,追问道:“你知道那股妖力从哪里来的吗?” 小谛听低头沉思片刻,缓缓摇头。 {我当时被打懵了呀,不清楚妖力的源头。} 阮倾禾眉头紧锁,嘶,应该就是阮如安背后的那妖吧。 竟然连谛听也敢动。 这时,智灵突然开口道:【铲屎官,既然小谛听也不清楚,要不叽现在送它回去?】 小谛听瞬间眼前一亮,{人,要不要跟我回去,孟婆的汤我请你喝,真的很好喝。} 阮倾禾扯扯嘴唇,“不用了,我生性不爱汤。” 小谛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它看了看身上仍在散发微光的符咒,又看了看阮倾禾,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把她强行带回去。 阮倾禾知道现在的神兽,多半心思纯净,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要不,你跟我交朋友?” 谛听在冥界时常见到人类,自然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当即就开心的答应下来。 {好呀,那我们是朋友啦!} 智灵发出尖锐的暴鸣声。 【不行啊铲屎官!!!它是炎狱阎王的爱宠啊!!!你不能横刀夺爱啊!!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阮倾禾亲眼看见声望狂涨一万点。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一道似雷贯耳的鹰鸣声响起,接着就是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鸟叫声。 {雏人!!!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别怕雀来了!!} {雏人,燕会瞬移了!刚刚还在院子里呢,一眨眼就到这来了,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人崽!谁都不要动本喵养的人崽!!!} 阮倾禾呆怔的看过去,惊诧发现,这都是她养着的鸟儿们。 看到小橘飞快朝她跑来的样子,才想起来,把它落在院子里了。 小谛听听着它们亲昵地呼唤阮倾禾,并且数以千计的眸子,警惕又冒着凶光的瞪着它。 第九十二章 被发现了 小谛听有些拘谨,想要躲在阮倾禾背后,但阮倾禾小巧的身子,根本遮不住庞然大物的它。 {这蠢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跟人崽站在一起!}小橘飞窜到阮倾禾身前,弓起背,朝着谛听哈气。 {就是它欺负雏人吧!瞧着就像是坏虎。} 阮倾禾听着忍不住想笑,这能算是虎吗?也就体型算虎吧! 小谛听被小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往后缩了缩,它那庞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它低声呜咽着,似乎在向阮倾禾求助。 阮倾禾赶紧蹲下身子,轻轻抱起小橘,安抚道:“小橘,别闹,它不是坏人,我们还要一起去解决大事呢。” 小橘却不依不饶,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小谛听,嘴里依旧发出“呜~”的警告声。 {人崽,你怎么能跟这大家伙站一起,它一看就不怀好意!}小橘气鼓鼓地说道,爪子还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阮倾禾无奈地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小橘,你误会啦。它叫小谛听,它没有欺负我。” 小橘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小谛听,又抬头看看阮倾禾,似乎在确认她话中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缓缓放下戒备,不再对着小谛听哈气。 小谛听见小橘不再攻击自己,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家伙。 {你这猫看着小小的,脾气倒不小。}谛听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 小橘立刻又炸了毛,{哼,你这大笨家伙,说谁小呢!别看我体型小,本事可不小!} 说着,还扭动了一下圆滚滚的身子,试图展现自己的威风。 阮倾禾哭笑不得,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啦!” 小谛听和小橘这才停止了对峙,安静下来。 她扭头问智灵它们为什么会来。 智灵犹豫了下,才解释道:“因为它们感知到你有危险,与你关系亲密的,会奋不顾身来救你。” “对于毛茸茸来讲,铲屎官就是它们心中的神祇,就算无法保护你,也会奋力为你挡下致命一击。” 阮倾禾虽然在来到这之前从未养宠物,但对那些护主的视频格外喜爱,看过不少。 毛茸茸拥有全天下最澄澈纯净的心,不掺任何杂质,它的世界很简单,仅有你。 阮倾禾听着智灵的解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她轻轻抚摸着小橘柔软的毛,喃喃道:“谢谢你呀小橘~” 又看向天上的鸟,以及白头鹰一家,还有林子里匆忙赶来的熊猫:“也谢谢你们~” 众毛茸茸羞赧的歪歪头,异口同声的说着不用谢之类的话。 小橘似乎感受到了阮倾禾的情绪,原本炸起的毛渐渐平顺下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轻柔的“咕噜咕噜”声。 小谛听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一丝柔和。它凑近阮倾禾,用脑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表达自己同样的心意。 就在阮倾禾与一众毛茸茸们沉浸在这温馨互动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马匹的嘶鸣声。 紧接着,阮云壑、阮江澜与东昭帝等人带领着一队人马匆匆找了过来。 他们刚踏入这片林子,便猛地刹住脚步,望着满林的鸟儿以及各种各样的动物聚集在此,所有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东昭帝身旁的护卫们久经沙场,警惕性极高,瞬间便反应过来。 他们手如闪电般按上剑柄,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一般,仿佛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拔剑相向。 阮江澜满脸焦急眼神在人群与动物交织的场景中急切地搜寻着。 很快,他便一眼锁定了站在众多毛茸茸中间的阮倾禾。 他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其他,急忙拨开人群,快步朝着阮倾禾走去。 来到她面前,阮江澜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语气急促地问道:“倾倾你为什么在这?这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动物聚集在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云壑推开他,蹲下身子,一脸严肃的给阮倾禾检查身子,确定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 阮倾禾看着哥哥们那紧张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哥哥,我没事。你别担心,这些毛茸茸们都是来帮我的。它们好像感知到我有危险,就都纷纷赶过来了。” 说着,她轻轻摸了摸怀中小橘的脑袋,小橘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阮云壑闻言朝着东昭帝的方向看去,见他还沉浸在眼前奇特景象中,沉声道:“你可想好了,若是陛下对你存有心思,哥哥们可能护不住你。” 阮倾禾早就知道阮云壑他们在附近了,原本她是打算来看看自己能解决不,解决不了就去找哥哥们跑路,她一点也不想暴露自己。 但意外和谛听谈话顺利,还交了朋友。 有谛听,她还怕东昭帝干嘛? “哥哥不怕,倾倾会保护好哥哥们的。” 两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东昭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好奇。 这里头怎么看见几只像是他百鸟园的宠物呢! 连毛发的瑕疵都一模一样。 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护卫们稍安勿躁,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来。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小谛听、小橘等动物身上一一扫过,过了片刻,他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没想到这些看似动物竟如此通人性,与阮姑娘这般亲近,实在是世间罕见之事。” 阮家三人一顿,果然被发现咯。 这时这时,一直窝在阮倾禾怀里的小橘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它从阮倾禾怀里探出脑袋,冲着东昭帝“喵呜”叫了一声,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傲娇,仿佛在向东昭帝示威一般。 东昭帝身旁的一位年轻护卫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这小猫倒是有趣,见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还敢主动出声。” 阮倾禾轻轻刮了刮小橘的鼻子,笑着说道:“小橘可厉害了,刚刚还差点和小谛听打起来呢。” 第九十三章 东昭帝对谛听起心思 姜望舒说着,眼神自然而然地轻轻转向一旁的小谛听。 那小谛听仿佛真的完全听懂了她话语中的含义,原本静静垂着的耳朵瞬间动了动,像是对她所说内容做出回应一般,紧接着从喉咙里低声哼出一下。 随后缓缓扭过头去,故意看向别处,那副傲娇的模样,活脱脱就像在倔强地说“才没有打架”,仿佛对刚刚与小橘的小小冲突还在耿耿于怀。 众人顺着姜望舒的目光,看向林子中。只见在一片斑驳的树影下,小谛听正侧卧在地上,它那一双幽幽的黑眸毫无波澜,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紧紧地盯着他们。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众人只感觉心里直发毛,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神秘的神兽看穿。 东昭帝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相反,他那强烈的好奇心倒是被彻底勾了起来。 只见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中满是探究之意,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小谛听又是何物?本帝在这世间四处游历,也算见识颇广,可却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神兽。” 想起之前与小谛听的交锋,东昭帝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而且它厉害得很,为了对付它,自己当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调遣了众多高手,布下重重陷阱,却终究还是让它如鬼魅一般逃脱了,这让东昭帝对小谛听的来历愈发好奇。 阮倾禾见状,深知此时必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小谛听的来历,以及他们相遇的详细经过说了出来。 从最初意外踏入这片山林,到与小谛听的初次对峙,再到后来逐渐取得它的信任,巧舌如簧地讲述了一遍。 把该隐瞒的隐瞒起来。 东昭帝静静地听着,随着阮倾禾的讲述,他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听完后,他微微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思索,若有所思地说道:“谛听身为神兽,向来神秘莫测,通人语更是稀松平常,可它却唯独愿意与你亲近。” 阮江澜闻声,心中一动,忙不迭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倾倾自幼便对小动物喜爱有加,养成了一个习惯,时常在身上带些美味的零食,不论走到哪里,都以备随时投喂那些小家伙们。”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这些动物们之所以与阮倾禾亲近,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那些美味的零食罢了。 东昭帝听闻阮江澜的话,不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原来如此,倾倾这喜好倒是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竟能凭借这般独特的方式,与诸多生灵结下奇妙的缘分,倒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阮倾禾静静地听着,抬头见东昭帝看向谛听的眸子愈发明亮,心猛地一颤,连忙在心里说:“谛听,快走,符先交给你保管,改日再来送给我。” 符吸满妖气之后也许留着有用哈,她不想扔了。 谛听闻言扫了眼东昭帝,这一眼极具攻击力,东昭帝都顶不住。 它懒洋洋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而后慢悠悠地踱步到阮倾禾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仿佛在回应她的嘱托。 {好,谢谢人~明晚我会来还给你的。} {明日再来跟你道谢。} 就在它靠近的瞬间,阮倾禾迅速将那几张符悄悄塞到它的爪子下,生怕妖气吸不干净,惹得它再一次暴怒。 小谛听顺势将符拢在掌心,动作一气呵成,旁人几乎难以察觉。 东昭帝看着小谛听这一系列动作,心中虽觉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只当是神兽与阮倾禾之间的亲密互动。 他仍沉浸在对小谛听的好奇之中,目光紧紧追随着它的身影,开口说道:“此等神兽,若能为我所用,定能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话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意味。 阮倾禾心中暗叫不好,生怕东昭帝又生出什么歪心思来对付小谛听。 她赶忙上前一步,挡在小谛听身前,笑着说道:“皇伯伯,谛听好凶的,我问它要不要跟倾倾回家去,它就凶我,还张大嘴巴像是要吃了倾倾。” 秦夷公、阮江澜、阮云壑默默无闻地卷袖子,虎视眈眈瞪着谛听。 似乎在说“就你欺负我家宝贝是吧”,然而高傲如谛听,它根本没理。 东昭帝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罢了罢了,本帝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神兽实在罕见,本帝一时兴起,多言了几句。” 阮倾禾心中松了一口气。 小谛听似乎听懂了阮倾禾的话,仰头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仿佛在应和她的说法。 {没事,他抓不到我,人你放心。} 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五彩斑斓的鸟儿从众人头顶飞过,停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对着众人欢快地啼叫着,就是乌鸦。 叫的声音颇大,而且是好些乌鸦一起叫,满脑门都是“啊!啊!”的声音,引得人们纷纷侧目,待回过神来,哪还有谛听的身影。 阮倾禾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装作狐疑的样子看过去,“咦,谛听回家啦。” 众人见东昭帝面色不太好,连忙夸赞了几句,说陛下圣明,陛下出马,困扰百姓的神兽,便冷静下来。 阮倾禾悄咪咪凑到阮云壑后头躲着,生怕触他霉头。 一行人有了这次行程,丝毫不敢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纷纷谏言,要回行宫去。 东昭帝也没了兴致,总归事情已经让捕妖队去查,他们留在这也无用,大手一挥:“回宫。” 秦沐秋见阮倾禾从阮江澜马车上下来,心都骤停了:“倾倾!!!你不是在屋里睡觉吗?” 阮倾禾步子一顿,坏了,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看来芭蕉和樱桃配合得很好,没有被娘亲发现,反而自己给揭穿了。 阮倾禾求助地看向阮云壑。 第九十四章 给乱跑的阮倾禾找师傅 阮云壑不着痕迹地给了阮倾禾一个“你自己向娘亲解释清楚”的眼神。 他虽向来宠溺妹妹,却也绝非毫无原则。像阮倾禾这般一声不吭就擅自跑走的行为,着实不妥,他满心希望秦沐秋能借此机会,好好教导教导。 阮倾禾见状,小脑袋顿时耷拉下来,心虚地将两只小手揪在一起,用那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地道歉:“娘亲,倾倾知道错啦。” 秦沐秋此刻气得火冒三丈,怒声道:“你怎能一声不响就往外跑?外头那么危险,万一受了伤,这不是要娘亲的命吗!” 白日里,她听闻众人讨论外界的危险,越想越是后怕,以至于此时语气不自觉地严厉起来,吓得阮倾禾脖子一缩,身子微微颤抖。 秦夷公一听到小外孙女那带着哭腔的道歉声,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 紧接着,他便如炸雷般怒吼起来。 “你凶什么!”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将阮倾禾轻柔地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了几句:“我的乖宝贝,不哭不哭,外公在呢。” 随后,他气沉丹田,朝着女儿秦沐秋凶道:“你这么凶做什么?孩子都已经道过歉了!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阮江澜同样不忍心妹妹被母亲这般教训,赶忙上前劝道:“母亲,妹妹也是因为担忧我和壑儿……” 话到嘴边,突然被轻咳两声打断,不着痕迹地提醒自己。 阮江澜瞬间会意,连忙接着说道:“还有外公!所以才心急火燎地跑出来找我们嘛,您就别生气啦。” 秦沐秋原本满腔的怒火,就这么被憋了回去。 她看着阮倾禾低垂着脑袋,小手不安地在衣角上扣啊扣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刚想张口说话,却冷不丁被秦夷公睁圆了眼睛瞪回来。 秦夷公大声喝道:“不许再凶孩子了!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听我的!!” 秦沐秋被父亲这副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若是有一天倾倾闯出大祸,把天都捅破了,那可都是你们惯出来的。” 秦夷公一听,转头看向阮倾禾,原本严肃的面颊瞬间如春花绽放,堆满了笑容:“就是外公惯的!倾倾要是想捅天,那就捅,别怕,天塌下来,外公给你顶着!” 阮倾禾听着外公这话,委屈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伸出小手搂住秦夷公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脆生生地说:“外公最好啦!倾倾最爱外公!” 秦夷公被外孙女这一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脸上的皱纹都似乎透着喜悦。 他用胡茬轻轻地蹭着阮倾禾的小脸,逗得她咯咯直笑。 阮江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打趣道:“外公这么宠妹妹,以后妹妹怕是要骑到我们头上咯。” 阮倾禾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歪着头说:“才不会呢,倾倾也爱哥哥,还有娘亲。” 说着,她从秦夷公怀里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秦沐秋的手。 秦沐秋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心中的那点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她轻轻握住阮倾禾的小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佯怒道:“你呀,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莽撞了,知道吗?” 阮倾禾乖巧地点点头,保证道:“娘亲,倾倾记住啦,以后一定不会再乱跑,出门前一定会告诉娘亲。” 秦夷公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瞧瞧,多乖啊,全天下找不出比倾倾还乖的娃娃。” 阮江澜:“就是就是!” 秦沐秋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是谁生的!” 阮云壑:……母亲,您刚才不是这样的,是被夺舍了吗? 他无奈看天,耳边充斥着家人的笑声,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外公,我觉得也得教倾倾一些防身之术,让她有自保的能力。” 倾倾与寻常小孩不同,爱出门逗乐,若一个看不住,后果他不敢想。 这次是谛听对她没有恶意,那万一以后碰到不好的兽该如何? 就算无法制服猛兽,能险里逃生也是好的。 秦沐秋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地说:“倾倾还这么小,学防身之术会不会太辛苦?” 阮云壑笑着解释道:“母亲放心,我会找个温和的师傅,从基础的强身健体之法教起,不会让倾倾太累的。而且,多学些本事,总归是好的。” 秦夷公赞同地点点头:“云壑说得有理,不能因为心疼孩子,就忽视了这些。” 阮云壑抬眼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真是无语了。刚刚就数他维护声最大。 阮倾禾听着大人们的讨论,好奇地问:“倾倾真的可以学武功了吗?学了本领就能保护娘亲、外公和哥哥了吗?” 上学的时候,大哥心疼她,一直不让她加入队伍里,每天带着她跑马,好玩是好玩,但她更想学点武功,最好是丢暗器啥的。 阮江澜摸摸她的头,鼓励道:“当然啦,等妹妹学会了本领,虽说打不过大哥,但说不定还能打过二哥呢。” 他知道自己的德行,只要看见妹妹露出累的表情,他恨不得能把她抱在怀里休息,因此不介意阮云壑越过自己给她找师傅。 阮云壑甩过去一眼刀,阮江澜呲牙咧嘴冲他贱兮兮地笑。 阮倾禾眼睛一下子亮得如同星辰,兴奋地在秦夷公怀里扭了扭身子,急切地说道:“倾倾要学最厉害的武功,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娘亲、外公和哥哥,倾倾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挥舞着小拳头,那副奶凶奶凶的模样,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秦夷公看着外孙女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好好好,我们倾倾以后肯定是个厉害的小侠女。” 阮云壑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明日就去物色合适的师傅。最好是那种既有真本事,又有耐心教孩子的。” 他深知倾倾生性活泼好动,对世界充满好奇,若能学到一些防身之术,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 第九十六章 阎王半夜来偷娃 阮如安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地说道:“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珠翠轻声应了一声,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到自家小姐。 阮如安凝望着窗外那如水般澄澈的月色,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缠绕在一起。她就那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转过身,迈着略显迟缓的步子,朝着床榻走去。 此时,整个行宫都沉浸在一片祥和静谧的氛围之中。 院内仅有寥寥几盏昏黄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朦胧的光,给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阮倾禾躺在床上,正睡得酣甜,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连窗棂被人从外头轻轻推开都毫无察觉。 只见炎狱阎王活脱脱像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双手紧紧扒着墙沿,两条腿在空中拼命扑腾,费了好大劲才好不容易翻了进来,却因没稳住身形,“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这破墙,差点没要了本阎王的老命。” 若不是按照规定,进入凡间不许用法术,他何至于如此费劲地翻墙啊! 他猫着腰,像只偷腥的猫一般,蹑手蹑脚地朝着阮倾禾的房间摸去。 每迈出一步,都谨慎得不行,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触发什么机关。 好不容易来到窗边,他先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进屋内,左右快速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后,这才轻轻推开窗棂,那动作,简直像是生怕窗户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就会惊醒床上正睡着的人。 进了房间,他一眼瞅见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阮倾禾,脸上瞬间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边搓着手,一边自言自语道:“嘿嘿,小丫头,看本阎王怎么把你弄走。” 毕竟,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能把那高傲清冷的谛听治得服服帖帖的人,无论如何都势必要将她带走! 说着,他伸出双手,摆出一副抱宝贝的架势,去抱阮倾禾。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看上去像是用各种丝线精心编织而成的袋子,将袋子打开,就要把阮倾禾放进去。 可阮倾禾睡得实在太香,身体软绵绵的,炎狱阎王这一抱,竟然没抱稳,阮倾禾“咕噜”一下,直接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炎狱阎王这下可急了,一个箭步猛地冲过去,结果却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床柱上,“哎哟”一声,疼得他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可又不敢大声叫嚷,只能捂着脑袋,咧着嘴,直抽冷气。 缓了好一会儿,他再次伸手去抱阮倾禾,这次倒是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可刚走到门口,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了出去。 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自己今天出门绝对是没查黄历!!!! 为了不压到阮倾禾,他拼命扭转身体,最后“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阮倾禾则像个圆球一般,从他怀里滚了出去,恰好滚到了刚被声响惊醒的芭蕉脚下。 珠翠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有贼啊!” 这一嗓子,瞬间打破了行宫原本的宁静。 炎狱阎王这下可慌了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许多,撒腿就跑,嘴里还喊着:“这次算本阎王倒霉,下次再来!”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阮倾禾也被这阵骚乱惊醒,立马睁开眼睛,双眸还没来得及聚焦,就开始扭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四处瞎看:“乌贼?哪有乌贼?” 就在这时,院子里不知从何处飘来了淡红色的烟雾。 阮倾禾还以为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出现了幻觉,于是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芭蕉已经又睡过去了,就那样和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能睡着。 随后,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毫无征兆地突然从天而降,“啪叽”一声,跌落在地上,那动静,如同巨石猛地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一阵惊涛水花,周围迅速扬起一层尘土。 阮倾禾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惊恐地看向那男人的方向,大声质问道:“你是谁!” 紧接着,一位周身仙气缭绕、气宇不凡的银发男子,从天上缓缓落在她面前。 阮倾禾呆愣住了,又看向这位银发男子,问道:“你又是谁?”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定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再看看面前摔得像狗啃屎的男人,印堂发黑,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而这位银发男子则颇有道家弟子的风范。 她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又因为被吵醒而满心怒气,当下没好气地说道:“神仙打架就别误伤凡人了行不行!赶紧出去!” 说罢,阮倾禾站起身,也不理会他们,扭头就走。阎王见状,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就要去抓她。 下一刻手就被无情打落,很快肿了起来,现在他封住了灵脉,身子与凡人没什么不同,一下立马就有了伤。 这让他很是生气,他怒气冲冲转过身,怒吼道:“幽翎!!!今晚是不是你搞的鬼!” 阮倾禾听到他喊的名字,踏入房门的脚微顿,又转过身去,看向那个银发飘飘的男子。 刚巧他正在看她,两人猝不及防对视。 他生得绝美,这还是她第一次用美形容男子,只看一眼,她边挪不开眼了。 这个名字,她好像听到过。 幽翎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不理会炎狱阎王的质问,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阮倾禾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有神秘,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阮倾禾被他这一笑看得有些发懵,心里头还在努力回想在哪里听过“幽翎”这个名字。 炎狱阎王见幽翎不搭理自己,更是火冒三丈,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朝着幽翎就扑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混蛋,竟敢坏我好事,今天非得跟你算账不可!” 第九十五章 可算是回来了 秦沐秋尽管心里仍有些心疼女儿学武可能吃苦,但眼见大家都如此支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细细叮嘱道:“一定要找个靠得住的师傅,千万别让倾倾受了委屈。” 阮江澜满脸自信,笑着用力拍了拍胸脯,说道:“母亲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壑儿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肯定给妹妹寻个顶尖儿的师傅。” 阮倾禾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满心巴望着明天就能立马开始学武功。 她掰着小巧的手指头,一脸憧憬地说道:“倾倾要学好多好多超厉害的招式,还要学怎么发暗器,以后要是碰到坏人,就嗖地一下把暗器扔出去,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咱们。” 众人仰头大笑。 阮如安原本默默跟在秦沐秋身后,不知不觉间已被挤到了最后面。 她微微抬眸,朝阮倾禾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又迅速垂下头去,众人谈笑声萦绕耳边,显得她好似局外人。 就在他们交谈这会儿功夫,婢女们手脚麻利地将行礼都收拾妥当,静静等候陛下的指令。 刚回到行宫的院子,轩辕夏便像只欢快的小鹿般飞奔而来,平日里礼仪宫规的教导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边跑边大声呼喊:“倾倾~你可算回来啦!我都想死你了!咱们不是说好只去一天吗,怎么去了四天呀!” 阮倾禾这才恍然惊觉,可不是嘛,都过去四天了。她笑着快步迎向轩辕夏,亲昵地拉住她的手,解释道:“夏夏,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儿,一时就耽搁了。不过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哦。”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轩辕夏面前。 这盒子是她在路上碰到一个在路边摆摊的商贩,一眼就觉得里面的物件很适合轩辕夏,便买下了。 轩辕夏眼睛顿时亮得如同璀璨星辰,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映入眼帘。 玉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柔和的光泽,宛如一件稀世珍宝。 “哇,好漂亮啊!倾倾,这也太好看了吧,我简直太喜欢啦!”轩辕夏惊喜得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紧接着,她又好奇地追问:“倾倾,快给我讲讲,这几天你都遇到什么事儿啦?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阮倾禾于是把在山林里遇见小谛听,还有和小橘等一群毛茸茸们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轩辕夏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惊讶得张大嘴巴,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时而又被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哇,原来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神兽呀!小谛听肯定特别威风凛凛。还有小橘,听起来好勇敢呢。”轩辕夏一脸羡慕地说道。 “平日里看它懒洋洋的,在宫里不是追着鸟儿跑,就是跑去丽嫔宫里逗鸟儿玩,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勇敢的嘛。” 阮倾禾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说道:“等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去玩呀。” 秦沐秋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亲昵互动,脸上满是笑意,转头对阮云壑说道:“瞧这俩孩子,感情可真好。” 阮云壑点头附和道:“是啊,郡主和倾倾在一起,倒也能让倾倾多些乐趣。” 这时,阮如安默默走到秦沐秋身旁,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虚弱:“母亲,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回房了。” 秦沐秋这才留意到被挤到一旁的阮如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赶忙拉过她的手,关切地说道:“如安,一会儿母亲就派人去请太医给你瞧瞧,一路奔波劳累的,快回去歇着吧。” 阮如安微微点头,垂着眸子,轻声应了句:“好。”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脚步略显迟缓地缓缓离去。 望着她那略显单薄、透着几分落寞的背影,秦沐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阮倾禾正讲得兴起,见阮如安离开,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被轩辕夏急切催促讲故事的声音拉回思绪,继续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山林中这几天碰到的事。 轩辕夏听得入了迷,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时不时追问一些细节,两人沉浸在欢乐融洽的氛围之中。 过了一会儿,轩辕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倾倾,既然小谛听这么厉害,你能不能让它来宫里玩呀?这样我就能亲眼看看这神奇的神兽啦。” 阮倾禾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小谛听生性自由自在惯了,我也不确定它愿不愿意来宫里呢。而且碰到它本就是个意外,下次要是还能遇见它,我就替你问问。” 轩辕夏兴奋得开心跳起来,一把拉住阮倾禾的手,说道:“好呀好呀,倾倾你最好啦!我好想快点见到小谛听。” 阮倾禾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却暗自想着:绝对不可能!你皇伯伯正惦记着小谛听呢,万一它来了,回头一怒之下,说不定真把皇宫给拆了。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 行宫里陆陆续续亮起了一盏盏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为整个行宫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秦沐秋看着两个孩子,温和地说道:“天色不早了,郡主该回去啦,不然王妃又该担心了。” 轩辕夏一脸不舍地说:“好吧,倾倾,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阮倾禾点点头,说道:“好呀,夏夏,明天见。” 轩辕夏离开后,阮倾禾也觉得有些疲惫不堪,在秦沐秋的催促下,她匆匆用完晚膳,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她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丰富多彩却又疲惫不堪的经历,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知不觉间,便缓缓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阮如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落寞。 婢女珠翠轻声问道:“小姐,您真的不舒服吗?要不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过来?” 第九十七章 妖王的妖丹 幽翎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炎狱阎王的攻击,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阮倾禾身前,像是在刻意保护她。 炎狱阎王扑了个空,又差点摔倒,气得脸都涨红了。 阮倾禾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终于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大半夜的,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儿!” 炎狱阎王瞪着阮倾禾,咬牙切齿地说:“小丫头,这事和你有关,要不是你,我怎会被这浑蛋坏了好事!” 阮倾禾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问:“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好睡着觉,你们一个个的突然冒出来,还在我房间里闹个不停!” 幽翎这才缓缓开口,声音犹如山间清泉,清脆悦耳:“倾倾别怕,吾这就替你赶走他。” 炎狱阎王冷笑一声:“你少在这装好人,你不也对她有所企图!” 阮倾禾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更糊涂了,看看炎狱阎王,又看看幽翎,说道:“你认识我?” 幽翎微微侧身,对着阮倾禾作了个揖,说道:“实不相瞒,炎狱阎王垂涎你与神兽谛听的缘分,想将你带走,为他所用。而我,只是看不惯他这般行径,才出手阻止。” 阮倾禾恍然大悟,又有些生气地看着炎狱阎王:“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带我走!” 炎狱阎王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哼,这世间能让谛听听话的人少之又少,我就是想让你陪陪它怎么了?大不了过几日再给你送回来嘛。” 阮倾禾气地跺脚:“你要绑架我!” 她看了眼旁边类似于麻袋的东西,脑子一抽道:“这个颜色的麻袋我不喜欢!” 炎狱阎王一听有戏,面带喜色,从怀里一个劲地往外掏,掏出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麻袋,又掏出来粉色的。 他谄媚地笑着,期待搓手:“你喜欢哪个?随便进!放心这些麻袋里面空间充裕,绝对舒适。” 阮倾禾望着满地的麻袋:…… 真服了,想一炮轰了这个世界。 幽翎见状面色阴沉下来,“她是物件?”语气淬着冰冷,声线略显隐忍。 阮倾禾见他生气,生怕打起来,若是她俩打起来,行宫塌了,估计东昭帝真要抓狂了。 “这些我都不喜欢。”阮倾禾看着阎王道“你回去做一个五彩斑斓的黑麻袋,我就跟你走。” 炎狱阎王原本还想跟幽翎呛回去,闻言直接乐了:“啊行!只要你愿意,本王定然满足你一切要求。” 随后趾高气昂地瞥了眼幽翎,遁地离开。 阮倾禾:…… 她转而看向幽翎,问道:“你叫幽翎?” 幽翎笑着看向她,微微颔首,只是那么笑狭带着虚弱。 阮倾禾疑惑地看着他,刚刚还打得热火朝天,这会儿怎么蔫了,莫不是装的吧。 下一刻,幽翎便维持不住人形,露出毛茸茸的耳朵,九只超大松软尾巴。 阮倾禾双眸晶亮:“你是九尾狐!!!好可爱的尾巴。” 幽翎看着竟露出的尾巴,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无奈摇头,如今这些妖力,竟然连最起码的维持人形都不行了吗? 阮倾禾没注意到他神情,极为礼貌地问道:“我能摸摸吗?” 谁能不喜欢一根堪比巨蟒的粗绒尾巴!没有人能抵抗! 幽翎见她喜欢,眸底染上喜悦,控制着一根尾巴递到阮倾禾面前,其余的八根在他身后欢喜地摇啊摇。 阮倾禾不客气了,一把抱住,将小脸蛋贴上去,舒服地喟叹:“好软!呜呜呜,好想剁下来天天摸。” 智灵看不下去了,刚被吵醒就见到铲屎官这样,整只鸟都不好。 【不管你是谁!快从铲屎官身上下来!】 阮倾禾没理他,扭头看向正目光带有纵容地看向她的幽翎:“你叫幽翎?这名字好不吉利,谁给你取的?” 幽翎在听到她话的瞬间,眼睛细碎地浮现出星光,语气有些激动的道:“是族群拟定的名字,吾也不喜,要不倾倾给我取一个?” 阮倾禾一顿,哪有人上来就让人取名字的啊? 她刚想拒绝,就瞧见幽翎眼底的希冀,犹豫了下,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这水汪汪的眼睛,和甩到起飞的尾巴,像极了她家看大门的老黑。 可她是个取名废啊,让她取名真是难为她了,左思右想,犹豫道:“要不叫九幽?你是九尾狐,又是幽字开头,应当族群里都是幽开头吧?” 阮倾禾说到这,突然愣住了。 幽翎落泪了。 在她说出名字的那一刻,幽翎突然眼眶微红,莹润的泪水滑落下来,嘴角却带着笑意,喜极而泣。 “倾倾,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从今往后我便叫九幽。” 九幽没想到,这句话他竟在相隔三百年后在一次说出口。 阮倾禾看着他这奇怪的反应,眉头蹙起,“我们之前认识吗?” 九幽深深地望着她,仿若想将他烙印在脑海里:“是,我们是旧时,你对我有恩。” 阮倾禾又问道:“你就是妖王吗?” 九幽再次给了明确答复:“是。” 她见他有问必答,紧跟着问道:“你会伤害我吗?为什么找我?” 九幽眼底闪着柔和与缱绻的光,低垂下眸子轻笑几声:“倾倾,九幽的命在你手里,怎会害你?找你是因,思念至极,实在忍不住。” 命在她手里,她怎么不知道。 九幽见她疑惑,当即开口道:“你手中的九尾狐赤红晕染镯,是吾的妖丹所化。” 有这镯子,小妖不敢侵身,受万妖敬拜。 阮倾禾一顿,她就说之前阮如安的事情总感觉哪里奇怪,原来奇怪点在这。 与其让阮如安偷偷摸摸送那颗珠子进来,还不如妖自己进来呢。 它逃走时,能隐匿身形,跑得悄无声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干嘛还要大费周章,让阮如安送来。 合着是它们不敢。 她手上的镯子是妖王的妖丹,谁敢靠近啊。 阮倾禾想到这愣了下,等等! 妖丹?有了妖丹不就相当于,掌握妖的致命弱点吗? 第九十八章 倾倾,讨厌吾吗? 阮倾禾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九幽,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得知自己竟无意间掌握着妖王的致命弱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另一方面,九幽那深情款款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谎,可她却对所谓的“旧时恩情”毫无印象。 九幽看着阮倾禾变幻的神色,轻声说道:“倾倾,莫要担忧。我虽为妖王,但对你绝无恶意。这三百年,我日夜思念,只为能再与你相见。” 阮倾禾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问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说我对你有恩,到底是何事?” 九幽微微仰头,陷入回忆:“三百年前,我族遭遇大劫,几乎灭族。我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之时,是你不顾危险,救下了我。你用自己的灵力滋养我,还为我寻来仙草疗伤。若无你,便无今日的我。” 阮倾禾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前世竟做过这样的事。 听他话里的意思,她以前还是个灵力充沛的侠女! 她看着九幽,心中的陌生感似乎淡了几分。“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九幽苦笑一声:“我被镇压在灵霄大陆,不能前来找你,因此剖出妖丹,代替我保护你。” 就在阮倾禾思索之际,智灵又在一旁着急地叫了起来:【铲屎官,你不要相信他啊!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万一又是什么阴谋呢!】 九幽听到智灵的话,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阮倾禾说道:“倾倾,时候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回头再聊。” 阮倾禾觉得智灵说得有道理,他说的只是一面之词,具体还有待考察。 “好。” 她临走前不忘嘱咐一句,“这些妖气不会让她们身子有什么不适吧?” 九幽摇头:“不会,只是让她们昏睡过去罢了。” 阮倾禾亲眼瞧见他把妖气挥散,放心地朝屋里走去。 她上了床榻,轻声询问智灵:“他走了吗?” 智灵点头,“走啦。”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芭蕉一脸惶恐地跑进来:“小姐您没事吧!!!可摔疼了?” 芭蕉醒来脑海中浮现阮倾禾滚落在地的模样,吓得脸的都变得苍白,不敢耽搁,赶忙跑进来。 阮倾禾仰起脑袋,冲她笑笑:“没事啦,刚刚大哥的人,把坏人赶跑了。” 芭蕉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多亏大公子在小姐身边留了人。” 芭蕉带有歉意地望着阮倾禾:“抱歉小姐,这次奴婢万不敢贪睡了。” 阮倾禾不怪她,说不定她原本被阎王弄睡了呢。 她还没开口,突然冲进来一人。 阮如安跑得满头大汗,面带担忧地急忙望向床榻,在看到阮倾禾平安无事的时候,紧皱的眉头松动几分。 芭蕉被她的动作吓到,一步挡在阮倾禾身前,碍于阮如安是主子,她福了福身,问道:“如安小姐找小姐有事吗?” 阮如安见阮倾禾安然无恙,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眼神闪烁了几下,嗫嚅着说道:“无事……可能是梦游了,抱歉半夜叨扰。”说完,不等阮倾禾回应,便匆匆转身离开。 阮倾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总觉得阮如安的举动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如安小姐怎么这么急着走呀?”芭蕉重新走进房间,一脸不解地问道。 阮倾禾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或许她真梦游了吧。” 话虽如此,可阮倾禾心里还是隐隐觉得阮如安好像是在担忧她。 “不管啦,先不想她了。” 阮倾禾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了,我再睡会儿。”说着,便重新躺回床榻,闭上了眼睛。 芭蕉轻手轻脚地帮她掖好被子,转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又把屋内收拾了一番,这才安静地守在一旁。 阮倾禾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会儿是炎狱阎王张牙舞爪地要抓她,一会儿又是九幽那深情又复杂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小姐,你怎么了?”芭蕉见状,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阮倾禾揉了揉脑袋,“没事,做噩梦了。”她坐起身来,喝了口水,心情渐渐平复。 这会天已大亮,阮倾禾感觉她没睡多久就醒了,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俩人,心情更是不好了。 一整天面如土色,谁哄都没用。 可是愁死将军府的众人,每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让逗乐她。 轩辕夏当场给她翻了个跟斗,也只得到一个敷衍的笑。 轩辕夏不乐意了:“倾倾,你不至于这么敷衍吧,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阮倾禾愣了下,晃了晃混沌的脑子:“我没有心情不好呀。” 语气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轩辕夏下意识看向凉亭外的假山方向,假山后头躲着将军府众人,正悄咪咪地偷听着。 轩辕夏深吸一口气,“还说没有呢,你这脸都快拉到地上去了。” 阮倾禾强撑着困意,冲她粲然一笑:“没有啦,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感觉现在好困,没有力气。” 姐姐,你试试只睡三小时,然后被抱来吃早餐,原以为吃完就能睡了,却不知为何外公他们跟突发旧疾一般,在她面前花枝招展地表演才艺,你若是尝试了,估计也会受不了。 阮倾禾困得要失去意识了。 秦沐秋闻言连忙从假山后头出来,将阮倾禾小心抱在怀里,略带歉意地看向轩辕夏:“抱歉郡主,倾倾累了,明日再来和您玩。” 轩辕夏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就算不情愿,也只得答应,“好。” 阮倾禾强撑了一整天,终于能睡了,睡得昏天黑地,连晚膳都没用,一觉睡到深夜。 她醒过来时,就见九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屋里,垂眸看向珠帘处。 果不其然,樱桃倒头就睡,睡得很像,还隐隐打起鼾。 阮倾禾无奈地看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九幽见她醒来,眸中的欣喜还未成型,便被失落覆盖:“倾倾,讨厌吾吗?” 语气中满是受伤与委屈。 第九十九章 重新给次机会 阮倾禾望着九幽眼中翻涌的情绪,喉间像是哽着团棉花。 她摸不清这妖王的心思,却也不忍见他这般落寞,只能别开眼轻咳一声:“只是觉得你出现得太过突然。” 咱就是说,能不能不要一声不吭闪现在屋里! 很吓人啊! 九幽缓缓走近,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 他在床边半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她鬓边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琉璃:“三百年的未见,九幽想你。”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鸟鸣。 {雏人房里藏人啦!!!} 声音过大,阮倾禾被吓得身形一顿,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却在触及他掌心滚烫温度时又慌忙松开。 她注意到九幽袖口露出的狰狞疤痕,蜿蜒如蛇盘踞在小臂,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这是......” “灵霄大陆的封印。”九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为了破开它,我用妖丹为引,耗尽千年修为。如今妖丹离体,那些老东西便以为我不足为惧。” 他忽然凑近,呼吸扫过她耳畔,“可他们忘了,吾乃妖族之首,千年修为与吾而言不过如此。” 屋内气氛骤然冷凝,阮倾禾感觉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夺少?听说丧失修为的过程极为折磨,痛是一方面。 最折磨让人接受不了的便是,一位自视清高的强者,清晰感受着灵力慢慢流失,从此今非昔比。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瓦片轻响,九幽瞬间化作黑雾隐入墙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轩辕夏举着灯笼探进头来:“倾倾!我听说你醒了,特意......” 她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凌乱的床榻和阮倾禾通红的脸颊突然怪叫一声:“哎呀!倾倾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 “胡说什么!”阮倾禾抓起枕头砸过去,余光瞥见墙角闪过的衣角,心脏瞬间提起。 九幽没人见过,若是被发现,不好解释啊!!! 轩辕夏笑闹着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个黑影,刚凑近一看,结果是你大哥。” “郡主慎言!”芭蕉端着热汤匆匆进来,紧张地看了眼四周。 阮江澜是陛下卿指的近卫护郎,是绝不能凭私心,擅离职守。 “夜深露重,郡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莫要染了寒气。” 待轩辕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阮倾禾盯着烛火跳动的光晕,突然轻声道:“出来吧。” 九幽从阴影中现出身形,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惊讶。 她捡起地上的汤碗,指尖摩挲着碗沿:“既然妖丹能保我性命,为何不直接取走?” 九幽沉默良久,伸手覆上她握着碗的手,温度透过瓷碗烫得她一颤:“因为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具活着的躯壳。” 他的声音低哑如陈年佳酿,“倾倾,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 “停!”阮倾禾猛地抽回手,汤碗里的汤汁溅出几滴。 “我跟你不熟,也不知道之前的事情。” 九幽的瞳孔骤然收缩,屋内气温骤降,窗外传来乌鸦凄厉的长鸣。 {雏人完啦!!轩辕夏去找你娘亲啦!你娘亲带人杀过来啦。} 他还未开口,院外突然传来兵器相接的声响,夹杂着秦沐秋焦急的呼喊:“倾倾!!!” 阮倾禾瞬间头痛欲裂,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九幽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刚要有所动作,阮倾禾却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你快走!别在这被发现了!” 九幽看着她,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但还是强忍着怒火,点了点头。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倾倾!你没事吧!”秦沐秋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秦沐秋带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内的阮倾禾,连忙快步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一脸担忧地问:“到底怎么回事?郡主说看到你屋里有异常,还看到个黑影,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阮倾禾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笑得开怀可爱,说道:“娘亲,我没事,刚刚就是做了个噩梦,不小心把床边的东西弄乱了。可能是夏夏看错了,哪有什么黑影呀。” 秦沐秋将信将疑,目光在屋内四处扫视,最后落在了九幽刚刚隐匿的墙角。 她眉头微微一皱,觉得那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走上前来,禀报道:“夫人,刚刚在院子里确实发现一些可疑的痕迹,好像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秦沐秋脸色一变,看向阮倾禾,严肃地说:“倾倾,你跟娘亲说实话,是不是真有什么事瞒着我?” 阮倾禾心中慌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 一道气镇山河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拿剑冲着我做甚!想打架?” 秦夷公极为不悦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屋内众人的注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夷公身着一身宽松的睡袍,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气势不凡。他双手负于身后,迈着大步走进屋内,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秦沐秋见到父亲,微微皱眉说道:“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这里可能有危险,您快回去。” 秦夷公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那些侍卫,说道:“我这不是来给倾倾送鱼嘛,她今日什么也没吃,刚巧苏将军去钓鱼,我便要了一条,来给倾倾烤来吃。” 阮江澜从房梁跳下来,率先看了一眼阮倾禾,随后对秦沐秋道:“母亲,儿子今夜无事,便一直守着妹妹没有见到人。” “郡主瞧见的人影应当是儿子。” 秦沐秋也是没想到阮江澜竟一直呆在上头,无奈地摆摆手,让人都走了。 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嗔怒道:“你怎么不早说!闲着没事跑你妹妹房梁上做什么!” 阮江澜扬起憨厚的笑,挠挠头道:“妹妹疲乏得很,儿子不放心,便来守着。” 第一百章 钓鱼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温柔地洒在阮倾禾的床榻上。 窗外鸟儿欢快地啼鸣,仿佛在演奏一曲晨之乐章。院中的花草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实则…… {雏人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呀!} {雀好无聊,雏人你给雀讲个故事吧!} {新鲜出炉的八卦,你到底听不听呀。} 阮倾禾悠悠转醒,昨晚的混乱仿佛一场荒诞的梦,今日的嘈杂则是现实。 吵死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小姐,您醒啦。”芭蕉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昨晚您睡得可好?” 阮倾禾笑着点点头,“很好呀!经过昨晚,我睡得可香啦。” 想起昨晚惊险又混乱的一幕幕,不免好笑,好在外公没强行留下给她烤鱼吃,不然又得大半夜才能睡着了。 洗漱完毕后,阮倾禾来到院子里。 秦夷公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摆弄着他心爱的花鸟摆件,见阮倾禾出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招手道:“倾倾,快来外公这儿,今天外公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阮倾禾快步走过去,亲昵地挽住秦夷公的胳膊,“外公最好啦!” 这时,秦沐秋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倾倾,先喝碗粥,垫垫肚子,别光顾着吃糕点。” 阮倾禾接过粥,轻抿一口,粥的温度恰到好处,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嗯,娘亲做的粥最好喝了。”阮倾禾满足地说道。 一家人正温馨地说着话,阮江澜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的鸟儿五彩斑斓,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鸟儿倨傲地望着阮倾禾,一脸不屑。 {你瞅什么瞅,没见过美鸟?} {没见识,还不快点把鸟放了!} “妹妹,你看我给你抓了只漂亮的鸟儿,喜欢不?” 阮倾禾闻言一顿,随后装作眼睛一亮,“哇,好漂亮的鸟儿!大哥,你从哪儿抓来的呀?” 阮江澜挠挠头,憨厚地笑道:“就在后山抓的,我早上起来练剑,瞧见它在枝头蹦跶,就想着妹妹肯定喜欢,便抓来给你了。” 阮倾禾接过鸟笼,仔细端详着笼中的鸟儿,眼中满是欢喜。 实则在心里恐吓:“劝你老实点,不然扒光你的毛,在叫来一堆同类,让你在鸟界社会性死亡!” 鸟儿大惊失色,满脸惊恐。 {您还是人吗!!!} “大哥,咱们把它放了吧,鸟儿在这笼子里多可怜呀,它也有自己的家,应该在山林里自由自在地飞。”阮倾禾满意地望着它,随后道。 阮江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还是妹妹心地善良,听你的,咱们这就放了它。” 说着,他打开鸟笼,五彩的鸟儿飞快地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那样子仿佛有鬼在后面追它一般。 阮倾禾望着鸟儿远去的身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轮廓。 秦夷公看着阮倾禾,眼中满是宠溺,“咱们倾倾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 秦沐秋也笑着点头,“是啊,看着孩子们都这么懂事,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阮云壑默默坐在一旁吃饭,他好像自从阮倾禾被封为郡主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原本温润如玉的医师,变成了阴冷简言的凶医。 阮倾禾察觉到阮云壑的异样,她眼珠一转,脸上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向阮云壑说道:“二哥,咱们今日去钓鱼好不好呀?我听说湖边风景可好啦,而且好久都没和哥哥们一起出去玩了呢。” 阮云壑微微一怔,抬眸看了眼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还没等他开口,秦夷公便来了兴致,抢先说道:“钓鱼好啊!倾倾这提议不错,昨日苏将军钓上来的鱼,体型不小啊,去吧。也好散散心。” 秦沐秋也在一旁附和:“是呀,云壑,难得倾倾有兴致,你就带她去玩吧。” 阮云壑看着家人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阮倾禾开心地跳起来,拉着阮云壑的胳膊说道:“那咱们快走吧,我都等不及啦!” 阮江澜望着妹妹的背影,不耐摇头,慢慢跟上。 鸟儿们叽叽喳喳控告。 {鱼不就是香了点?好吃了点?肉太过紧实了点?罪不至死吧!鸥要馋死了。} {呜呜呜,能不能给鸥一口!} 阮倾禾仿若未闻,不理他们。 一行人收拾好钓鱼的工具,便朝着湖边走去。 一路上,阮倾禾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讲讲最近看到的趣事,一会儿又问问阮云壑一些关于钓鱼的技巧。 阮云壑虽然话依旧不多,但脸上的神情却渐渐柔和了下来。 来到湖边,微风轻拂,湖水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岸边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宛如绿色的丝绦。 阮倾禾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钓鱼。 她笨手笨脚地挂鱼饵,模样十分可爱,逗得阮云壑忍不住微微勾唇。 “二哥,你看我这样对不对呀?”阮倾禾举着鱼钩,一脸期待地看着阮云壑。 阮云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耐心地说道:“鱼饵要这样挂,才不容易脱落。” 说着,他熟练地帮阮倾禾调整好鱼饵,又指导她如何甩竿。 在阮云壑的帮助下,阮倾禾顺利地将鱼钩甩进了湖里。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浮漂,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大时刻。 时间慢慢流逝,浮漂却一动不动。 阮倾禾有些着急,忍不住问道:“二哥,怎么鱼还不上钩呀?是不是它们不喜欢我准备的鱼饵?” 阮云壑笑了笑,轻声低哄说道:“钓鱼要有耐心,鱼儿可能还在犹豫呢。你看,这周围的景色多美,享受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阮倾禾听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 轩辕烨与阮云壑 她转头看向阮云壑,说道:“二哥,你说等会儿钓上鱼来,咱们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呀?” 阮云壑思索片刻,说道:“烤着吃吧,撒上些香料,味道肯定很不错。” 阮倾禾眼睛一亮,仿佛已经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烤鱼啦!等会儿你一定要多烤几条。” 就在这时,阮倾禾的浮漂突然动了一下,她兴奋地喊道:“二哥,二哥,鱼好像上钩了!”说着,便急忙拉起鱼竿。 然而,这鱼的力气似乎不小,阮倾禾费了好大劲才在阮江澜的帮助下把鱼钓上来。 阮江澜笑道:“倾倾可要小心些,莫被跩下去了。” 看着钓上来的鱼在草地上活蹦乱跳,阮倾禾开心地哈哈大笑:“我钓到鱼啦!我钓到鱼啦!” 阮云壑被她的喜悦感染,嘴角勾起笑意,宠溺地捏捏她脸颊,“小心些,莫摔进去。” 说着接过她手中的鱼,生怕鱼甩尾将她带下去。 阮倾禾兴奋得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云壑手中的鱼,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二哥,你看这条鱼好大呀!肯定特别好吃。” 阮云壑笑着点点头,将鱼放进鱼篓里,说道:“是挺大的,看来今天咱们能吃顿丰盛的烤鱼大餐了。” 阮江澜在一旁打趣道:“倾倾这钓鱼的本事还真不错,这么快就钓到一条大鱼,说不定等会儿还能钓上更多呢。” 阮倾禾受到夸赞,干劲十足,立刻说道:“我还要钓更多的鱼,让大家都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她又开始认真地准备鱼饵,重新将鱼钩甩进湖里。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岸边的三人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中。 时不时有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爽,吹散了夏日的燥热。 没过多久,阮云壑的浮漂也有了动静。 他不慌不忙地握住鱼竿,感受着鱼咬钩的力度,待时机成熟,猛地一提竿。 一条银色的鱼儿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岸边的草地上。 “二哥,你也钓到啦!”阮倾禾兴奋地喊道,眼中满是赞赏。 阮云壑笑着将鱼捡起,说道:“看来今天鱼儿都很给面子呢。” 阮江澜在一旁看着兄妹俩,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说道:“照这架势,今天咱们收获肯定不小。” 随着时间的推移,鱼篓里的鱼越来越多,阮倾禾的脸上始终挂着开心的笑容。 等到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染上一抹绚丽的晚霞,将湖水也映得通红。 阮倾禾看着鱼篓里满满当当的鱼,心满意足地说道:“二哥,大哥,咱们回去吧,今天钓的鱼够吃啦。” 阮云壑提起鱼篓,阮江澜将阮倾禾托到肩膀上坐着,三人都朝着行宫走去。 阮倾禾开心得不得了,一路上不是跟鸟儿打招呼,就是跟小松鼠小兔子说今天做了什么。 以至于三个人在前头走,后头跟着不少小尾巴,可爱极了。 阮云壑回头看了一眼,无奈摇头,近日一天,阮倾禾都在刻意照顾着他的情绪,他怎能不知。 趁着阮倾禾回头跟小狐狸聊天,阮江澜快走几步,与阮云壑平行。 他小声说道:“你近日怎么了?不过不要太明显,倾倾在担心你。” 阮云壑闻言一愣,心里涌起暖流,轻声嗯了声。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却脚步猛地顿住,今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阮江澜见他变脸迅速,好奇地看过去,就见轩辕烨牵着轩辕夏正等在行宫正门口处。 轩辕夏看见他们就想要跑过来,却被轩辕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阮江澜看看太子殿下,又看看自家弟弟,默默退后几步,让阮云壑先过去。 阮云壑来到轩辕烨面前,还没等眼前人开口,他潦草地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要出宫去吗?那臣便不打扰了。” 他说完便转身就要走。 轩辕烨却一把抓住他胳膊,不紧不慢地开口:“云壑,这么着急走?本殿还没说什么呢。”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神却透着几分审视,打量着阮云壑,又看了看被阮江澜扛在肩头的阮倾禾。 阮倾禾见气氛有些不对,从阮江澜肩头滑下来,乖巧地走到阮云壑身边,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夏夏~” 轩辕夏冲阮倾禾挤挤眼睛,小声嘀咕:“倾倾,我哥他非要拉着我在这儿等你们,也不知道要干嘛。” 轩辕烨轻咳一声,打断妹妹的话,目光重新落在阮云壑身上,说道:“听闻云壑近日心情不佳,本殿还挺担心,特意来看看。” 他的语气看似关切,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阮云壑心中暗自警惕,脸上却依旧恭敬,说道:“劳太子殿下挂念,臣只是近日有些琐事,现已无碍。” 轩辕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哦?是吗?本殿还以为是因为本殿那日说的话,让云壑你心生芥蒂了呢。” 阮云壑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轩辕烨指的是之前关于阮倾禾的那些话。 他赶忙说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臣不敢。殿下的话,臣一直铭记于心,绝无半点芥蒂。” 阮倾禾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太子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话让二哥心生芥蒂?” 轩辕烨看了阮倾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对阮云壑说:“既然如此,那便好。云壑,你与孤自小一同长大,你明知孤并无……” 阮云壑微微颔首,坚定地说:“殿下放心,倾倾是臣的妹妹,无论她身份如何,臣自会护她一世无忧。” 轩辕烨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眸子仿若一道泛着冷光的利剑,变得阴森可怖。 阮倾禾直觉不对,想要上前,却被阮江澜拉住。 她不解抬头望去。 阮江澜冲她眨眨眼,随后看向轩辕夏:“郡主可是等急了?近日臣钓了好些鱼,郡主喜欢吃烤鱼吗?” 轩辕夏最喜欢鱼啦!一听到鱼眼睛都亮了几分:“要吃!快走!” 第一百零二章 与你有关 阮江澜顺势带着轩辕夏和阮倾禾往行宫里面走去。刚拐过弯来,还不忘回头对阮倾禾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下看着这边的情况。 轩辕烨看着阮江澜和轩辕夏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他将目光重新转回到阮云壑身上,那阴沉的面色丝毫未减。 “云壑,你我虽自幼一同长大,但有些事情,你莫要越界。”轩辕烨的声音冰冷,仿佛带着冬日的寒霜。 阮云壑心中一紧,他自然明白轩辕烨话中的意思,可他对阮倾禾的感情,又岂是旁人能随意左右的。 “殿下,臣对倾倾,只是兄长对妹妹的情谊,臣只希望,无论何时,她都不该被卷进漩涡中来。”阮云壑直视着轩辕烨的眼睛,目光坚定。 轩辕烨微微眯起眼睛,若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出他眼底正熊熊燃烧的怒火。 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阮倾禾如今身份特殊,孤自会护她。你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难不成孤会害了她?” 阮云壑冷冷笑出声,意思明显,在他看来,轩辕烨就是图谋不轨。 阮倾禾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越发疑惑,却又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 阮云壑这一声冷笑,让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轩辕烨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阮云壑,一字一顿道:“云壑,你这是何意?莫要以为孤念及旧情,便不会惩处于你。” 阮云壑毫不退缩,迎着轩辕烨的目光,坦然道:“殿下,皇家对倾倾的心思,臣虽无权干涉,但臣也绝不允许有人利用她,将她置于险境。” 轩辕烨怒极反笑,“利用?在你眼中,孤就是如此之人?” 阮云壑却依旧神色冷峻,“殿下,您身处高位,一举一动皆牵扯众多。倾倾生性单纯,若被卷入宫廷纷争,后果不堪设想。臣恳请殿下,放过倾倾。” 阮倾禾听着两人针锋相对的话语,心中犹如乱麻。 她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焦急地说道:“太子哥哥,二哥,你们别吵了!倾倾害怕。” 轩辕烨和阮云壑同时看向阮倾禾,眼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消散。 阮倾禾看着两人,心急如焚,尤其是二哥现在冷脸得好吓人,平时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什么时候眼睛里充满阴鸷冰冷呢! 轩辕烨面色依旧不好,皱着眉看向阮倾禾。 阮云壑眉头渐松,看着阮倾禾焦急的模样,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道:“倾倾,你太善良,很多事你不明白。宫廷之中,人心叵测……” 轩辕烨忍无可忍,他贵为太子,却在行宫门前屡次三番被人冒犯,哪怕是他认可的此生知己也不可。 他呵斥道:“放肆!云壑你逾矩了。” 阮倾禾快吓死了,忙跑到前面把阮云壑挡在身后,虽然没挡住。 她焦头烂额地开口劝:“二哥说错了,是二哥口不择言,太子哥哥别气,哥哥只是今天陪倾倾玩有点累了,不是故意的!” 轩辕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阮云壑道:“今日看在倾倾的份上,孤不与你计较。但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阮云壑微微低头,拱手道:“臣明白。只是无论如何,臣都会护倾倾周全,这是臣的底线。” 轩辕烨看了他一眼,他实在是太倔了! 又看向阮倾禾,“倾倾饿了吧,你带他回去吧。” 阮倾禾乖巧地点点头,“嗯,谢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也要早些回去,一会太阳公公下山就要冷啦。” 轩辕烨轻轻摸了摸阮倾禾的头,“好,本殿答应你。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深深看了阮云壑一眼,转身离去。 阮云壑看着轩辕烨的背影,眉头紧锁。 阮倾禾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二哥,你也别不开心啦。你们是不是在因为我吵架?是倾倾做错什么了吗?” 阮云壑低头看着阮倾禾,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倾倾,你呀,总是这么单纯。以后凡事多留个心眼,莫要轻信他人,知道吗?” 阮倾禾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啦,二哥。你放心吧。咱们快进去吧,大哥和夏夏还等着呢。” 说着,便拉着阮云壑的手,往行宫深处走去,两人回到院子里,阮江澜和轩辕夏正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种新鲜水果。 轩辕夏看到他们回来,眼睛一亮,连忙招手:“倾倾,医师哥哥,你们可算回来啦,快过来吃水果。” 阮倾禾拉着阮云壑走过去坐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阮江澜看了看阮云壑的脸色,又瞧了瞧阮倾禾,心中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说:“今日收获颇丰,晚上可有一顿美味的烤鱼吃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外公了。” 轩辕夏兴奋地拍手:“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烤鱼啦,想想都流口水。” 阮倾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配合着笑了笑,说道:“是啊,我外公烤鱼可好吃啦,夏夏有口福咯。” 阮江澜上去哈她痒痒,“多亏了倾倾,咱都是沾光呢,不然谁请得动外公啊。” 阮云壑站起身道:“我去取蜂蜜来。” 阮江澜站起身来,拍了拍阮云壑的肩膀,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多个人手也快些。”阮云壑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往厨房走去。 轩辕夏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对阮倾禾说:“倾倾,你和你二哥怎么去了这么久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阮倾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的事情告诉轩辕夏。 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夏夏,你知道太子哥哥和二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感觉他们今天说话怪怪的。” 她感觉二哥最近心情不好多半就是和轩辕烨吵架了,莫不是闹翻了吧! 但看今日状况又不像。 轩辕夏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猜可能和你有关。” 第一百零三章 和好 这倒是和阮倾禾想一块去了。 好像在她被封郡主之后,两人关系就不好了。 “夏夏,你知道为什么吗?” 轩辕夏迷茫摇头,“不知道,太子哥哥最近很忙,我也没见他几次。” 阮倾禾皱着小眉头,认真地思索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封郡主后,二哥和太子哥哥的关系就变糟糕了。 “会不会是因为我封郡主,所以二哥和太子哥哥才吵架呀?”阮倾禾歪着头,看向轩辕夏,眼中满是困惑。 轩辕夏也跟着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我也不知道,不过郡主有什么不好的?如今宫里没有公主,郡主也只有咱们两位,哪里不好了?” 阮倾禾有些着急,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那怎么办呀?我不想二哥和太子哥哥不开心。” 主要是文中阮云壑唯一的知己只有轩辕烨,后来阮云壑与阮如安对上的时候,轩辕烨为了救挚友,不惜惹恼东昭帝,甚至对他心生不满,后来便被对他不怀好意的皇子算计,以最腌臢的方式死去。 轩辕夏伸手拉了拉阮倾禾的小手,安慰道:“倾倾别着急,等下次见到太子哥哥,我帮你问问他,说不定能弄清楚怎么回事呢。” 阮倾禾点点头,“好,谢谢夏夏。” 轩辕夏拍了拍胸脯,“我哥平时对我可好了,我觉得他会告诉我的,要是他不说,我就一直缠着他问,直到他说为止。” 阮倾禾被轩辕夏的样子逗笑了,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这时,阮云壑和阮江澜端着涂好蜂蜜的鱼走了过来。 “来,烤鱼好咯,看看这色泽,是不是特别诱人?”阮江澜笑着说道。 阮倾禾看着金黄油亮、香气扑鼻的烤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她还是惦记着二哥和太子哥哥的事。 “二哥,等会儿我能给太子哥哥送些烤鱼过去吗?我想让他也尝尝。”阮倾禾看向阮云壑,眼中满是期待。 阮云壑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看到阮倾禾那纯真又期盼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等会儿二哥陪你一起去。” 阮倾禾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二哥!这样太子哥哥吃了烤鱼,说不定就会开心啦,和二哥也能和好呢。” 阮云壑摸了摸阮倾禾的头,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宠溺与无奈。 不一会儿,秦夷公也来到了院子里。 看到一桌子的美食和孩子们开心的样子,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外公,您快来,您烤的鱼可香啦,等会儿我和二哥还要给太子哥哥送一些呢。”阮倾禾拉着秦夷公的手,兴奋地说道。 秦夷公笑着坐在桌前,“好好好,咱们倾倾有心了。不过太子殿下事务繁忙,不一定有时间吃呢。” 阮倾禾笑着说道:“没事的,这是心意,要送过去的。” 秦夷公看着阮倾禾那坚定的小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好好,咱们倾倾这么坚持,那就送过去。” 阮云壑在一旁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轩辕烨如今身处宫廷,诸多事务缠身,又加之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这烤鱼送过去…… 但看着阮倾禾满心期待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众人开始享用烤鱼,阮倾禾吃得格外香甜,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着:“外公烤得真好吃,太子哥哥肯定也会喜欢的。” 阮江澜和轩辕夏看着她可爱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饭后,阮倾禾迫不及待地催促阮云壑:“二哥,咱们快给太子哥哥送烤鱼去吧。” 阮云壑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好,这就去。” 两人带着精心装好的烤鱼,朝着太子的居所走去。 一路上,阮倾禾蹦蹦跳跳的,阮云壑却是一脸沉重的神情。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太子居所外。 守卫见到是阮云壑和阮倾禾,连忙行礼放行。 走进院子,却发现里面格外安静。 阮倾禾有些疑惑,小声问阮云壑:“二哥,太子哥哥不在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呀?” 阮云壑也是一脸疑惑,他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喊道:“殿下,臣阮云壑,带着倾倾来给您送些烤鱼。”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缓缓打开,轩辕烨一脸疲惫地出现在门口。 看到是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太子哥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呀?”阮倾禾心疼地问道,随即举起手中的烤鱼,“这是外公烤的鱼,可香啦,二哥说你送过来尝尝。” 完美的将送鱼的事情落在阮云壑头上。 轩辕烨看着阮倾禾纯真无邪的笑脸,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复杂的阮云壑,心中五味杂陈。 他接过烤鱼,轻声说道:“多谢倾倾,也多谢云壑。” 阮倾禾眨着大眼睛,期待地说:“太子哥哥,你快尝尝,好吃吗?” 轩辕烨微微一笑,拿起一块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嗯,很好吃,云壑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嗯? 二哥?这鱼不是二哥烤的呀? 二哥还会烤鱼! 阮倾禾狐疑的回眸看过去,阮云壑却像是在发呆一般,没有注意到。 阮倾禾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就好!太子哥哥,你和二哥以后别吵架了好不好?倾倾希望你们能像以前一样好。” 轩辕烨和阮云壑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尴尬。 轩辕烨轻轻摸了摸阮倾禾的头,说道:“倾倾,大人的事情有些复杂,不过你放心,我和云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阮云壑也微微点头,没有讲话。 阮倾禾这才满意地笑了,“那说好了哦,拉钩。” 她伸出小手,轩辕烨和阮云壑也无奈地伸出手指,和她拉钩。 看着两人拉钩的模样,阮倾禾笑得格外灿烂。 至少阮云壑神色没有抗拒,而轩辕烨本身就想与他和好。 阮倾禾见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了白日里的剑拔弩张的样子,佯装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奥对,娘亲要倾倾去给夏夏娘亲也送一条,差点忘了,二哥,倾倾先回去了,你慢慢回。” 第一百零四章 王妃 阮云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阮倾禾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心中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点点头说:“好,你路上小心,慢点跑。” 阮倾禾冲着两人甜甜一笑,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轩辕烨和阮云壑站在原地,气氛有些微妙。 轩辕烨打破沉默,轻声说道:“云壑,进来坐会儿吧。” 阮云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轩辕烨走进屋内。屋内布置简洁却不失雅致,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略显尴尬的面容。 轩辕烨将烤鱼放在桌上,又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阮云壑,说道:“多谢你和倾倾给孤送鱼。” 阮云壑接过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殿下言重了,倾倾一直惦记着您,希望您能尝尝烤鱼。” 轩辕烨看着桌上的烤鱼,微微叹了口气,“倾倾这孩子,心地善良又单纯,总是能让人心里暖暖的。” 阮云壑想到阮倾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啊,她就是这样,心里装着身边每一个人。”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轩辕烨抬起头,看着阮云壑,认真地说:“云壑,咱们相识多年,本不该因为一些琐事闹得不愉快。今日倾倾的话,让孤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 阮云壑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殿下,我只是担心倾倾,她年纪小,不懂得宫廷中的复杂,我怕她受到伤害。” 轩辕烨轻轻点头,“我明白你的担心,那是你妹妹,孤又何尝不担心呢。只是……孤身为太子,有些事身不由己。” 阮云壑抬起头,直视着轩辕烨的眼睛,“殿下,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但倾倾于我而言,很重要,我不容她受到任何委屈。” “但孤可以向你保证,父皇绝无伤害倾倾的意思,只是想将她留在宫中,孤会保护好她。” 轩辕烨微微一笑,“云壑,你我都关心倾倾,这一点是相同的。或许之前我们都有些误解,才会闹得不愉快。” 阮云壑思索片刻,说道:“殿下说得是,是我之前太过冲动,没有考虑周全。” 轩辕烨拍了拍阮云壑的肩膀,“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咱们一起护着倾倾,让她能开开心心地长大。” 阮云壑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一起护着她。” 他担心的是东昭帝强迫阮倾禾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东昭帝想要封阮倾禾的事情,轩辕烨一直都知道。 却并没有告诉他,打得他们家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应对之法。 若是提前知道,他们一定会带着倾倾自请离京,到边关去,条件跟京城没法比,但她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长大,无需被礼仪宗教束缚。 此时,窗外吹来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两人的面庞,仿佛也吹散了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 而阮倾禾,正哼着小曲儿,满心欢喜地往回走,她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二哥和太子哥哥若是能说开,就不必跟太子为敌,说不定还能避免太子的死。 想到这儿,阮倾禾脚步愈发轻快,嘴里的小曲儿也哼得更响亮了。 回到行宫院子里,阮江澜和轩辕夏正坐在石凳上聊天。 看到阮倾禾回来,轩辕夏一下子蹦到她身边,眼睛亮晶晶地问:“倾倾,怎么样啦?二哥和太子哥哥有没有好好说话呀?” 阮倾禾兴奋地点点头,拉着轩辕夏的手说:“夏夏,可顺利啦!二哥和太子哥哥不仅没吵架,还一起跟我拉钩啦。” 阮江澜也站起身,走过来笑着说:“那就好,咱们倾倾出马,肯定没问题。” 阮倾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吧夏夏,我们去给你娘亲送鱼去。” 轩辕夏欢快地应了一声,拉着阮倾禾的手就要走。 阮江澜在一旁笑着叮嘱:“你们两个路上慢点,别跑太快摔着了。” 两人一边应着,一边蹦蹦跳跳地朝着轩辕夏娘亲的住处走去。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拉出两道小小的影子。 阮江澜悄咪咪跟在后头护着她们。 两人来到了轩辕夏娘亲的院子。院子里十分安静,月光下,花草树木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轩辕夏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娘亲,我和倾倾来给您送鱼啦。” 门很快打开,王妃笑着迎了出来:“哎哟,快进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想着给娘亲送鱼呀?” 阮倾禾笑着举起手中的鱼:“王妃伯母,今天我们钓了好多鱼,外公烤得可香啦,我和夏夏想让您也尝尝。” 王妃接过鱼,摸了摸阮倾禾的头:“倾倾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快进来坐会儿。” 三人走进屋子,王妃把鱼放在桌上,又端来一些点心:“你们两个吃饱了吗?先吃点点心。” 阮倾禾和轩辕夏也不客气,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钓鱼的趣事。 “娘亲,今天倾倾可厉害了,钓到了好大一条鱼呢。”轩辕夏嘴里塞着点心,含糊不清地说道。 阮倾禾连忙摆手:“是二哥和大哥帮我,我才钓到的。而且二哥烤的鱼也特别好吃,太子哥哥都夸了呢。” 她悄咪咪观察着王妃,和文中描述的一样,温文尔雅,端庄秀丽,瞧着就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王妃笑着听她们讲,眼神里满是宠溺:“对了,倾倾,你二哥和太子殿下最近没闹别扭吧?” 阮倾禾和轩辕夏对视一眼,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娘亲,太子哥哥没有闹别扭啊。” 王妃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可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又聊了一会儿,阮倾禾觉得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王妃想要来人护送,这时,外头传来禀报声,阮江澜就在院门口等着阮倾禾呢。 王妃只得作罢。 回去的路上,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她身上。 阮倾禾趴在他肩头,小声说着:“夏夏家里人知道二哥和太子哥哥闹别扭了。” 第一百零五章 逛集市 阮江澜脚步一顿,随后轻声说道:“这也正常,毕竟他们俩的关系向来引人注目。既然他们已经和好了,这事儿也就翻篇了。你呀,别再操心这些啦。”说着,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阮倾禾的头。 阮倾禾歪着头想了想,说:“可是大哥,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他们又因为什么事闹不愉快怎么办?而且我总觉得,宫廷里好像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会对二哥和太子哥哥不利,也可能会连累到我们家。” 毕竟文中害太子的人并没有明确写出,太子现在相当于和护国将军府绑定,地位和护拥者他并不缺。 但此次他们两个闹别扭,太子就忙起来了,王妃也已经知道此事,她担心文中的事情会重新上演。 阮江澜一边稳稳地走着,一边安慰道:“倾倾,你能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但也别太忧心。二哥和太子殿下都是有分寸的人,既然今天说开了,以后肯定会注意的。咱们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真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就是了。” 阮倾禾点点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困意渐渐袭来。“大哥,我知道啦。今天忙了一天,我有点困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和好了,应该不会出岔子。 阮江澜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困了就睡会儿吧,大哥送你回房。” 月光下,阮江澜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稳稳地背着阮倾禾,一步一步朝着她的住处走去。 回到房间,阮江澜轻轻把阮倾禾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阮倾禾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大哥,谢谢你,今天真开心……”话还没说完,便沉沉睡去。 阮江澜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阮倾禾的脸上,她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 想起昨天的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她迅速起床,洗漱完毕后,便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二哥和太子哥哥是不是真的和好了。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阮云壑正站在那儿练剑,身姿矫健,剑花闪烁。 阮倾禾眼睛一亮,跑过去喊道:“二哥,早上好!” 阮云壑收了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早啊,倾倾,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阮倾禾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我想看看二哥呀,顺便问问你和太子哥哥是不是真的和好了,不会又吵架了吧?” 阮云壑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和好了,昨天不是都拉钩了嘛。你这小脑袋里,整天就想着这些事儿。” 阮倾禾放心地笑了,“那就好,我就怕你们又闹别扭。” 阮云壑思索片刻,说道:“要不今天二哥带你去集市逛逛?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 她这两日忙前忙后操心他,阮云壑心疼妹妹的心思缜密,明明小小年纪却要操心他。 阮倾禾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呀好呀!我还没去过这里集市呢。” 就在这时,轩辕夏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倾倾,我听说你们要去集市,怎么能少了我呢?我也要去!” 虽然是刚刚听说。 阮云壑看着轩辕夏,笑着点头:“行,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 于是,三人收拾一番后,便朝着集市出发了。 一路上,阮倾禾和轩辕夏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轩辕夏眼睛亮晶晶的,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那可不,集市可热闹啦!有捏糖人的,那些糖人捏得跟真的似的,好看又好吃;” “还有卖各种漂亮首饰的,我上次去就看到一个簪子,上头的珠子可闪了。对了对了,还有杂耍的,能喷火呢,可神奇了!” 阮倾禾听得眼睛都直了,拉着轩辕夏的手,激动地说:“二哥,咱们能不能走快点呀?” 阮云壑看着妹妹那急切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别急,慢慢走,一会儿到了集市,有得是时间逛。要是走太快累着了,到时候可就没精力玩咯。” 三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集市。只见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小贩们的叫卖声、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闹的市井曲。 阮倾禾兴奋地左顾右盼,一会儿被这边五颜六色的香囊吸引,一会儿又被那边精致的木雕小摆件勾住了脚步。 她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停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阮云壑见状,笑着问摊主:“老板,这糖人怎么卖?” 摊主热情地介绍起来,阮云壑便买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递给阮倾禾,“倾倾,给,你最喜欢小兔子了。” 阮倾禾开心地接过糖人,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嗯,好甜呀。”说着便把糖人递到阮云壑嘴边。 阮云壑宠溺的笑着轻轻咬了一小口,“真甜。” 轩辕夏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哎呀,你们俩别只顾着吃呀,快走,杂耍要开始啦!”说着便拉着阮倾禾往前走。 他们又逛到了一个卖杂耍道具的摊位,阮倾禾拿起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阮云壑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暖。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喧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原来是一群人围在一起看杂耍表演。 阮倾禾拉着阮云壑和轩辕夏的手,费力地挤到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只见杂耍艺人一会儿抛接彩球,一会儿耍弄长剑,精彩的表演赢得了观众们阵阵喝彩。 看完杂耍,阮倾禾意犹未尽,轩辕夏笑着说:“倾倾,集市好玩的多着呢,咱们接着逛。” 突然就在这时鸟儿突然躁动起来。 {雏人小心啊!!!有人在旁边楼上偷看你们,手里还拿着东西。} {他们跟了你们一路了!雀想赶走他们,但他们要打死雀。} {太凶残了!!} 第一百零六章 遇刺 阮倾禾听到鸟儿的警告,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往阮云壑身边靠了靠。 阮云壑察觉到妹妹的异样,低头轻声问道:“倾倾,怎么了?” 阮倾禾有些紧张地指了指旁边的楼,小声说道:“二哥,鸟儿说有人在楼上偷看我们,还跟着我们一路了,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 阮云壑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同时将阮倾禾和轩辕夏护在身后。 轩辕夏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紧紧抓住阮倾禾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地问:“怎……怎么了?” 阮云壑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安慰阮倾禾道:“别怕,有二哥在。” 他心中暗自思忖,他们不过是来集市游玩,怎么会有人跟踪监视,眸光愈发冰冷阴鸷。 就在这时,人群中似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开始向他们靠近。 阮云壑眉头紧皱,低声说道:“看来对方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他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有利的地势和脱身的办法。 阮倾禾害怕极了,但她咬了咬嘴唇,强装镇定地说:“二哥,我不怕。” 她身边有大哥派得暗卫,安全至少可以保证。 唯一让她疑惑的是,这些刺客是从哪里来的。 阮云壑冲她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平和与温柔,但转脸,他整个人的气势瞬时大变,周身肃杀之气尽显。 突然,他灵机一动,看到不远处有个卖艺的高台,周围聚集了不少人。 他低声对阮倾禾和轩辕夏说:“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往人多的地方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乱跑。” 还没等两个小姑娘回应,阮云壑便猛地朝着那几个可疑身影相反的方向跑去,手中飞出两颗石子,刚好打中他们。 那几个身影果然被吸引,立刻朝着阮云壑追了过去。 阮倾禾和轩辕夏按照阮云壑的吩咐,朝着卖艺高台的方向跑去。 可刚跑没几步,轩辕夏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夏夏!”阮倾禾急忙停下,转身去扶轩辕夏。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朝着她们快速逼近。 阮倾禾心中一紧,紧紧护在轩辕夏身前,大声喊道:“你别过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并不理会阮倾禾的警告,继续步步紧逼。 守在暗处的暗卫顷刻现身,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千钧一发之际,阮云壑不知从哪里飞身而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 只见阮云壑剑法凌厉,每一招都直逼黑衣人要害。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阮云壑如此厉害,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招架。 但他也不甘示弱,招招狠辣,试图突破阮云壑的防守,冲向阮倾禾和轩辕夏。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集市的护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黑衣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混入人群中逃走了。 阮倾禾望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气的小脸都红了,整个人都有些颤抖:“我好好的出来玩被破坏掉了!他们还跑了!早知道多带点人了。” 鸟儿们看的直后怕。 {雀刚刚叨坏人了!} {燕用翅膀扇他嘴巴子了!} {雏人不要生气!啄木鸟的喙很厉害,给他叨出血了~消消气。} 阮云壑也在这时安慰道:“倾倾别担心,他们跑不掉。” 阮倾禾憋在胸口的气突然就散了,茫然的抬头看向阮云壑。 此话怎讲? 就见阮云壑笑的格外好看,目光紧盯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我们有位好大哥。” 他们出来之后,阮江澜便在后头跟着,由于在行宫,他无需在给孩子们上课,便清闲许多。 他刚刚使用的剑,便是阮江澜给他的。 阮倾禾被阮云壑抱着来到人群包围中心时,就见阮江澜坐在战马之上,目光冰冷,谛听看死人一般盯着地上被打的落花流水的黑衣人。 阮江澜瞧见阮云壑抱着阮倾禾走来,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他看了看阮倾禾,见她虽然脸红了些,但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心。 转而看向阮云壑,问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阮云壑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突然就冒出来了,看样子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此时,地上的黑衣人都被阮江澜带来的人制住,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阮江澜走上前,一脚踢在为首黑衣人的身上,冷冷问道:“全部带走,莫让他们寻短见,本将去禀告给皇上,皇上自会定夺。” 黑衣人咬着牙,一脸倔强,躺在地上耍赖,就是不说话也不动。 阮江澜眼神一凛,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在黑衣人面前晃了晃。 黑衣人依旧紧闭双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阮江澜见状,冷笑一声:“哼,还挺有骨气。来人,把他们手脚都绑了,堵上嘴,看他们还怎么装死。” 手下人得令,迅速将黑衣人五花大绑,嘴里也塞上了破布。 当街意图刺杀朝廷命官与两位郡主,实在是胆子太大了点。 他转头对阮云壑说道:“云壑,你先带倾倾和夏夏回府,加强防卫,切莫再出疏漏。我即刻进宫,面奏皇上,此事必须尽早彻查,否则后患无穷。” 阮江澜微微颔首,翻身上马,带着一众被绑的黑衣人,扬尘而去。 阮云壑则抱着阮倾禾,与轩辕夏一同返回行宫。 回到院子,秦夷公早已得到消息,焦急地在门口等候。见他们平安归来,这才长舒一口气。“可算回来了,你们没事就好。那些刺客究竟是何来历?” 阮云壑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秦夷公听后,眉头紧锁,神色忧虑。 这时外头来了一位太监,他双手呈上一块玉佩:“大将军,陛下派奴才给您送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玉佩,您看您可曾识得?” 乍一听还以为东昭帝怀疑他们家自导自演呢,阮倾禾凑上前一看,顿时明白过来。 这刺客身上的玉佩材质上佳,玉佩上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根本不是东昭国的东西。 秦夷公常年在外征战,也许会认得。 众人都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静等着他回答。 第一百零七章 上一世的师傅 秦夷公接过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神色愈发凝重。他摩挲着玉佩的纹理,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此玉佩材质独特,工艺精细,绝非东昭国之物。从这雕刻的纹路和手法来看,倒像是西楚国皇室专用的样式。” 阮云壑和阮倾禾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讶。 秦夷公说完就急匆匆去面圣了,阮云壑不放心跟着一同前去。 屋内仅剩下秦沐秋、阮如安和阮倾禾,以及侍女们。 气愤一度凝结。 过了会,秦沐秋还在轻哄着阮倾禾,生怕今日吓到她。 阮如安上前一步,弱声道:“母亲,即妹妹无事,如安便也安心了,先行退下了。” 秦沐秋这时好似才刚注意到她,担忧道:“你身子还未大好,快些回去歇着吧,切勿劳累。” 阮如安乖巧地应下,由婢女翠玉扶着离开了。 阮倾禾注意到她离开前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面露不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 秦沐秋快担心坏了,一口一个倾倾,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阮倾禾花费好久才将秦沐秋安抚下来,趁着她由于受惊疲乏小憩之时,朝着阮如安的厢房走去。 阮倾禾轻手轻脚地来到阮如安的厢房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姐姐,是我,倾倾。” 门很快被打开,翠玉见是阮倾禾,微微福身,“郡主,请进。” 阮倾禾走进屋内,只见阮如安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神色略显憔悴,但看到阮倾禾进来,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倾倾,你来了。” 阮倾禾快步走到阮如安身边,疑惑地问道:“姐姐,你之前给我使眼色,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吗?” 阮如安看了看翠玉,翠玉心领神会,转身走到门口,守在那里以防有人偷听。阮如安这才拉着阮倾禾的手,轻声说道:“倾倾,今日之事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 阮倾禾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姐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阮如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听闻西楚国与东昭国虽时有摩擦,但从未有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举动。而且,为何会在你们去集市之时动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人故意引导?” 阮如安话中的引导之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反正她已经在阮如安眼里也是带有记忆重生过来的,干脆大胆猜测一下。 阮倾禾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阮如安的话,“姐姐,你的意思是,除了西楚国,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可是,你上一世的师傅?” 阮如安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确定,只是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倾倾,师傅此人难以捉摸,不过在上一世他的确曾去往西楚。” 阮倾禾在心里思索了一下,她其实穿越的时间不算久,根据时间算的话,阮如安至少还有两年才会被她的师傅收为关门弟子。 阮如安见她神色莫测,忍不住道:“你莫担心,我会想法子护住你的。” 不管是师傅,还是跟她相关的人,但凡对阮倾禾动手,都会被阮家二兄弟算到她头上来。 就算她后来身怀绝技,他们二人皆不是她的对手,但他们心中挂念着亡妹,早已被恨意冲昏头脑,不顾安危的反扑,哪怕付出生命,阮如安也未见到他们有过一丝悔意。 阮倾禾见她神情不对,便顺着猜测到,她可能是想到两位哥哥了,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开口问道:“姐姐,我能问一下,您上辈子如何丧命的吗?” 阮如安忍俊不禁,苍白的脸色浮上些许血色:“你这不是已经问了吗?” 阮如安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上辈子……师傅对我极好,教我武功,授我学识,我一直将他视作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我想不明白,后来,再一次阮云壑再次反扑的时候,我并未想要取他性命,但他好似怀有必死的决心,与我同归于尽了。” “待我再次醒来,便回到了当年的院落里。” 阮倾禾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姐姐,师傅既然对你这么好,做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 阮如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缓缓说道:“这件事,我不想提。” 阮倾禾见阮如安不愿提及,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姐姐,不想说就不说啦,反正这一世咱们不会再让那些不好的事发生。” 阮如安感激地看了阮倾禾一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嗯。” 阮倾禾能感受到阮如安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好了,一时心底有些开心。 离开后,阮倾禾仔细想了一下,感觉也不算什么大事既然他师傅决定用西楚国的人来刺杀他,而不是亲自来这是不是证明,他的有所顾虑? 有顾虑情况便不算太差,她也能有准备。 现在的问题就是,她的师傅目前知不知道她曾是他的徒弟。 阮倾禾觉得他是知道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身为宗门大佬根本不会让人刺杀她。 那日的情况,虽说瞧着像是冲她和轩辕夏而来的,但当时她看得明清,那些人是冲她来的,轩辕夏不过是与她在一起,平白受了牵连。 阮倾禾回到屋子里,左思右想还是把智灵叫了出来。 智灵出来后,还睡眼朦胧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它昨晚做贼去了。 偏生阮倾禾就是那不知情的人。 “你昨晚做贼去了?”阮倾禾狐疑的看着他。 智灵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开始控诉,别提多委屈了。 【铲屎官,是妖王欺负叽,它昨夜突然跑来,把叽绑架了!】 阮倾禾愣住,平日里智灵都是在她的手腕上,就算他离开手镯也不会发生太明显的变化,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昨日如此的安静,竟然是被妖王绑架了? 简直不可理喻,九幽绑智灵做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新妖王 阮倾禾眉头紧蹙,神情严肃地盯着智灵,追问道:“九幽为何要绑架你?它有没有透露些什么?” 智灵气得在空中上蹿下跳,翅膀扑腾得像急速转动的小风扇,气呼呼地叫嚷着。 【叽真不知道哇!那妖王把叽掳走后,就把叽关在一处,啥话都没说。叽费了好大劲才逃出来,可累死叽了!】 阮倾禾沉思片刻,直觉九幽此举必定有其深意。 毕竟九幽身为妖王,行事向来诡谲难测。 “智灵,你再仔细回忆回忆,被关着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异声响,或者瞧见什么特别的事物?”阮倾禾紧盯着智灵,目光中满是殷切期待。 她心底着实好奇,妖王的巢穴究竟是何种模样,而且九幽为何老是在她身边晃悠。 智灵歪着脑袋,小眼珠滴溜溜直转,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过了好一会儿,它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嚷嚷:【叽想起来啦!叽听到外头有人小声嘀咕,好像提到了‘玉佩’和‘计划’这俩词。】 阮倾禾心中猛地一震,玉佩?难道和刺客身上那块疑似西楚国皇室的玉佩有所关联?难道九幽也卷入了此事? “智灵,你确定听到的是这两个词?他们还说了些什么?”阮倾禾焦急中带着几分愠怒,连声追问。 智灵有些犹豫地摇了摇脑袋,【叽当时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声音听得模模糊糊的,就这两个词还算清楚。】 阮倾禾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暗自思忖:九幽向来独来独往,它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呢? 回想起那日九幽对她的态度,那股真挚劲儿,简直让她感动不已。 她实在不愿相信九幽会加害于她,可转念一想,他们相识时间毕竟太短,人心难测,妖就更不用说了,她确实也无法笃定。 思索片刻后,她抬头看向智灵,问道:“你凭什么根据,确定绑架你的就是九幽?” 阮倾禾忽然记起,智灵刚刚说并未瞧见其他人,那它又是如何认定的呢? 智灵语气十分笃定,【铲屎官,肯定是他!那屋子里弥漫着那么浓烈的妖气,不是他还能是谁?】 阮倾禾的眉头陡然皱得更紧了,她突然想起炎狱阎王前来时,曾嘲讽九幽自被镇压后,妖力大不如前。 “你之前见到九幽时,他身上的妖力很强吗?”阮倾禾追问道。 智灵听闻此言,愣了一下。 阮倾禾见它这般反应,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因为她又想起了另一拨妖,那拨妖还曾试图阻拦九幽找到她。 “妖王有几位?” 智灵下意识想要说就九幽一位,却在开口前顿住了。 之前的确是之后九幽一位,它妖力强大到无人能敌,连神兽在他面前都不够看,就算神兵天降下凡,也仅仅是把他镇压住,根本无法伤他根本。 若不是九幽亲自把妖丹剖出,送给阮倾禾这,试图保护她,不然他现在估计早就挣脱束缚,冲出来了。 九幽的脾气难以捉摸,阴鸷狡诈,唯有在阮倾禾面前才听话些。 智灵颓废的开口道。 【有两位,曾经的九幽是妖界至尊,但他被镇压之后,新王上位了。】 阮倾禾点头,心道果真如此。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绪翻涌。 既然如今有两位妖王,那是否意味着这背后的势力纠葛更为复杂? “智灵,你对这位新妖王了解多少?”阮倾禾目光灼灼地盯着智灵,急切地问道。 智灵无奈地耷拉着翅膀,思索片刻后说道:【叽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这新妖王手段狠辣,在九幽被镇压后,迅速收拢了不少妖界势力,坐稳了妖王之位。】 【但具体的行事风格和目的,叽就不清楚了。】 智灵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补了一句。 【新妖王跟幽妖王比起来,根本不够看,也仅仅够镇压下头的小妖,据说他害怕被篡位,每天都派妖去看九幽还在不在镇压处,以及每日随机杀妖,以示警告。】 它不免想到九幽统治妖界的光景,实在是任性的很,他能力太强,神祇方可一战,根本不怕的,手底下的小妖不用每日提心吊胆,妖界也还算和谐。 若不是发生那件事的话。 阮倾禾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九幽之前对她态度真挚,甚至拿出妖丹保护她,从这点来看,似乎不太可能加害于她。 “智灵,你被关着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妖气和九幽平时的妖气有什么不一样?”阮倾禾试图从细节中寻找线索。 智灵歪着头,努力回忆着。 【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一样。当时叽只顾着害怕和想办法逃跑了,现在仔细想想,那妖气虽然浓烈,但和九幽平时的妖气相比,多了些……嗯……说不上来的阴邪之感。】 智灵不仅怀疑自己,难道是它自己怀疑错人了? “智灵,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你继续留意九幽的动向,同时也多关注一下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妖气出现,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阮倾禾严肃地叮嘱道。 智灵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叽明白啦,铲屎官放心,叽一定会小心的。】 阮倾禾点点头,决定把这些新发现告诉阮如安。 多一个人商量,或许能更快地理清头绪。她起身,再次朝着阮如安的厢房走去。 来到厢房外,她轻车熟路地敲了敲门,“姐姐,是我,倾倾,我又发现一些重要的事。” 门很快打开,阮如安看到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把她迎进屋内,“倾倾,怎么了?” 阮倾禾将新妖王的事情告知给她,并且刻意引导她,往那日交给她黑色珠子的妖身上引。 毕竟阮如安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新妖王手下的人,她目前对新妖王知道的太少。 对她很不利。 她可恨自己才五岁,不然她也让娘亲给她找个好师傅,静心修行,然后去收了那个大妖孽!!!! 阮如安面色愈发沉重,她不由得蹙眉道:“倾倾,你怀疑,新妖王跟西楚国有交道?” 第一百零九章 十年后 阮倾禾小手攥紧裙角,用力点头:“那日刺客身上的玉佩,还有智灵听到的‘玉佩’和‘计划’,不会只是巧合。” “姐姐你想,若新妖王真与西楚国勾结,那他收拢妖界势力、对九幽严防死守,很可能是怕九幽发现秘密后坏了他们的事!”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九幽剖出妖丹时苍白却坚定的面容,语气不自觉软下来,“而且……九幽若真参与其中,又何必舍命护我?” 她们两个如今相当于被绑定在一起,新妖王与她有关系,而阮如安决定将事情都告知给她。 阮倾禾也毫不吝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 阮如安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那枚黑色珠子。 阮如安听到后沉默了,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将她眼底翻涌的忧思映得忽明忽暗。 她垂眸摩挲着手中的黑色珠子,良久才缓缓开口:“倾倾,此事牵扯太广,新妖王与西楚国的勾结、九幽的处境……背后恐怕藏着颠覆三界的阴谋。” 这倒是和阮倾禾猜测的差不多。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阮倾禾稚嫩却坚定的脸庞上,语气郑重:“但我们现在贸然行动,不过是以卵击石。等我寻得师傅重新拜师之后,有了修为与助力,再从长计议。” 说着,她将珠子重新收入袖中,“如今先按兵不动,你我暗中观察,万不可打草惊蛇。” 阮倾禾咬着下唇,满心不甘却也明白姐姐所言在理。她攥紧裙角,低声道:“可万一新妖王他们的‘计划’提前……” “所以更要稳住。”阮如安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你且安心,待我重入师门,学得一身本事,定不会让这些阴谋得逞。”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智灵,这段时日你务必盯紧妖界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智灵用力点头,翅膀扑腾得飞快:【叽知道啦!铲屎官放心,叽一定把耳朵竖得高高的!】 阮倾禾看着姐姐冷静的模样,心中稍安。 * 时间如梭,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曾经攥着裙角的五岁女童,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静安郡主。 晨雾漫过朱红宫墙时,阮倾禾正对着铜镜簪花,指尖掠过鬓边珍珠步摇,忽听得窗外传来熟悉的“叽叽”声。 智灵扑棱着翅膀撞开雕花窗,羽毛上还沾着夜露:【铲屎官!妖界结界出现裂缝,新妖王的爪牙正在边境集结!】 它的声音带着十年未有的惶急,尾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经过十年的成长,智灵已经完全长成原样。 阮倾禾这才认出,智灵不会灰灰的乌鸦或者黑色不知名鸟的雏鸟,而是———万鸟之王凤凰。 铜镜映出阮倾禾骤然冷下来的眉眼,簪花的手顿在半空。 十年间她明面上是深闺郡主,实则暗中修习九幽留下的残卷,妖丹在她手腕上早已与灵力相融。 此刻察觉到异动,妖丹在手腕处处轻轻震颤,似在呼应阮倾禾的召唤。 “姐姐呢?”她起身时广袖带起案上的舆图残片,十年前的朱砂标记已微微晕染。 当年阮如安拜入玄霄派后便极少露面,只每隔数月传来密信,提及在追查黑色珠子的来历。 “郡主!太子殿下请您即刻入宫!”门外传来侍女急促的脚步声。 阮倾禾心头一跳,将舆图塞进袖中,指尖抚过腰间暗藏的软剑——那是九幽妖丹之力凝成的法器,剑柄处缠绕着银丝,模样与普通配饰无异。 踏入皇宫时,金銮殿上空乌云翻涌。 皇帝面色凝重地握着密报,下方文武百官窃窃私语。 阮倾禾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在角落里瞥见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玄霄派的素白道袍下,暗绣的云纹与十年前阮如安的衣饰如出一辙。 “静安郡主,西楚国十万大军压境,妖界异动频繁,你可知缘由?”皇帝的质问如惊雷炸响。 阮倾禾福身行礼,余光却与那道身影对上视线。 隔着十年岁月,阮如安眼中的狠厉更甚从前,她不动声色地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殿外突然传来凄厉的号角,血色晚霞浸透宫墙。 阮倾禾心中一凛,面对皇帝的质问,她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陛下,此事说来复杂,容臣女稍后细细禀明。” 此刻不能贸然道出一切,否则局面恐怕会更加严峻。 她没有把握,陛下会全然信她。 这些年东昭帝对她的戒备与忌惮日益增长。 皇帝眉头紧皱,神色不悦,但见阮倾禾一脸笃定,也只好暂且按下怒火,“郡主既如此说,那便稍后在御书房详谈。” 阮倾禾悄悄打量着殿内众人,只见大臣们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担忧,有的则暗藏算计。 而阮如安站在角落,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阮倾禾慌乱的心稍定。 阮如安这般,必定是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只是在这朝堂之上,诸多不便。 此时,殿外号角声愈发急促,凄厉的声音仿佛催命符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一名侍卫匆匆跑入殿内,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陛下,妖界方向出现大量妖气,似有冲破结界之势,边境守将请求支援!” 阮倾禾听到结界,下意识看向阮如安身侧的那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道士。 这就是阮如安的师傅,结界应当也是他布下的。 皇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密报险些滑落。“这……这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大臣们,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提出应对之策。 然而毫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与妖力强盛的妖族一战呢? 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开口。就在这时,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列,躬身道:“陛下,如今西楚国与妖界同时发难,我朝腹背受敌,当务之急是尽快调兵遣将,加强边境防守。” 皇帝微微点头,却又面露难色,“如今兵力分散,若调兵前往边境,京城防守恐有疏漏。” 阮倾禾心中一动,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女愿领一队人马,前往边境协助防守。” 第一百一十章 前往边关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大臣们纷纷投来诧异目光,交头接耳之声隐隐传来:“一个深居闺阁的郡主,竟妄图带兵打仗,这成何体统?” 阮倾禾心中暗自思量,这些年新妖王暗中养精蓄锐,而她也未曾懈怠,一直在悉心筹备。 如今,也该是时候直面那位处心积虑想要取她性命的妖王了。 皇帝亦是面露犹豫之色,开口劝道:“郡主,行军打仗绝非儿戏,你……” 阮倾禾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朗声道:“陛下,臣女虽为女儿身,但自幼便研习兵法,深谙韬略。况且……” 她略微停顿,脑海中浮现出九幽留下的残卷以及妖丹所赋予的力量,继续说道,“臣女自小就能通晓兽语,且此去还有兄长陪同照应,定可为我军增添助力,保边境无虞。” 皇帝听闻,沉思良久,最终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好,朕便信郡主一次。朕拨给你五千精兵,你务必守住边境,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阮倾禾心中冷笑,区区五千人马。 但她面上依旧恭敬,跪地领命:“臣女定当不辱使命!” 此刻,阮如安趁着众人的注意力皆聚焦在阮倾禾身上,悄然传音道:“倾倾,边境之事我已略知一二,你此去千万要小心谨慎。待你平安归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阮倾禾微微点头,以眼神示意自己明白。 而后,她迅速起身,匆匆离开了金銮殿,着手准备奔赴边境事宜。 一出皇宫,阮倾禾立刻招来夜黑,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部署。 如今,九幽的部下尽数归顺于她,九幽的妖丹幻化成镯子佩戴在她腕间,凭借此物,她在妖界可谓是一呼百应。 那新妖王生性残暴,又患有严重的受害妄想症,整日忧心自己的王位被人篡夺,时刻处于警醒状态。 在他的统治下,小妖们苦不堪言,受尽百般折磨。 正因如此,私下里仍有大量小妖心系九幽,曾经九幽的亲属部下,也依旧追随着与他相关的一切。 如今,这些都成为了阮倾禾手中的重要筹码。 尽管阮倾禾依旧未能忆起与九幽的过往,但这些年,她与九幽相处得格外融洽。 九幽传授给她诸多精妙招式,足以让她在面对危险时保护自己。 她垂眸温柔的看着手中的镯子,镯子上的红色光芒正在日益渐弱,喃喃道:“九幽,我去替你把位子抢回来。” 率领着五千精兵,阮倾禾踏上了奔赴边境的路途。 一路上,马蹄声急,扬起滚滚尘土。起初,道路两旁的景色还算宁静,可随着逐渐靠近边境,所见之景愈发让人心酸。 阮倾禾看到,原本肥沃的农田如今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毫无生机。 农舍大多破败不堪,有些甚至只剩下残垣断壁。 百姓们拖家带口,背着简陋的行囊,满脸悲戚地朝着远离边境的方向艰难前行。 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紧紧拽着父母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老人们步履蹒跚,被家人搀扶着,时不时回头望向那已不成样子的家园,默默流泪。 阮倾禾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了,放下窗帘,双手紧攥着,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庄稼被妖力损坏,百姓们根本吃不上粮食,一年的劳苦运作全部化为云烟。 实在可恶!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随后上来一人。 阮倾禾抬头看去,正是她二哥阮云壑,十年过去,他依旧是那个沉稳冷静的性子,只是跟以前相比,他成熟了许多。 阮云壑进来后冲她微微点头,他身形修长,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姿,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沉稳,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毅。 十年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成熟与沧桑,却也让他更添几分沉稳大气。那一头墨发束于脑后,几缕碎发随风飘动,彰显出他常年习武的不羁。 而那双手从未用过兵器,白皙有致的手依旧保持干净。 阮云壑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脸的心疼与愤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倾倾,别太难过。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边境,击退敌军,让百姓们早日回归安宁。” 只是这敌军难办的很,非寻常敌军,不知西楚国与新妖王达成怎样的协议。 这些年来,屡次暗杀她,目光全部放在阮倾禾身上。 若不是阮如安前些日子给她来信,她可能还会待在东昭国,继续等着。 如今倒是到时间了。 阮倾禾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样子,瞧着整个人有些颓废无力。 她真的很讨厌打打杀杀,却感觉她好似是漩涡的中心点,所有人都盯着她。 这些年,连阎王都意图将她偷走,若不是九幽时刻陪在她身边,估计他便得逞了。 可惜,前些日子,九幽的妖力越来越弱。 阮倾禾想将手腕上的九尾渐变镯还给他,他却死活不要,说什么,送出去的物件,岂有收回的道理。 近几日,九幽来找她的次数愈来愈少。 阮倾禾不免有些担心。 阮云壑将她垂头丧气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扬起密密绵绵的心疼,叹息一口,宠溺又无奈的望着她,帮她将额间的碎发掖到耳后:“若可以,哥哥真希望,倾倾能像普通孩童一般天真长大。” “无需被任何外力影响,只需留在家人的臂弯下。” 阮云壑语气中夹杂几分无力与颓废:“是哥哥无能,无法护住倾倾。” 这些年阮倾禾夜夜都在跟那白发男子修炼,有时浑身都是伤,阮云壑与阮江澜心疼坏了,但从未插手。 只因那白发男子,瞧起来比他们还着急,心疼的劝倾倾放弃。 但倾情不愿。 阮倾禾听着二哥的话,心中一阵暖意涌过,眼眶微微泛红。 她抬起头,看着阮云壑,轻声说道:“二哥,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尽力保护我,是我自己想要变得更强,我不想再被人随意拿捏,我也想尽我所能,保护家人安危。”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陷阱 智灵稳稳地停在阮倾禾的肩头,敏锐地捕捉到了阮云壑情绪的细微波动。 它好奇地瞅瞅阮云壑,又将目光移向阮倾禾,小脑袋不解地歪向一边:为啥铲屎官哥哥的心像是在哭泣呢? 智灵再度抬眼,看向阮云壑的脸庞,只见他依旧挂着那副风轻云淡的微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欠佳的模样。 阮倾禾留意到了智灵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正巧这时,有个士兵前来找阮云壑,他便转身随士兵离开了。 智灵盯着阮云壑远去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神,那模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阮倾禾侧过头,看向智灵,问道:“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智灵吓得差点羽毛炸开。 如今它浑身火红的羽毛,宛如一轮炽热的小太阳,不仅可爱至极,而且靓丽夺目,光彩照人。 【铲屎官,我感觉……你的哥哥好像……嘶,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智灵说着,匆匆瞥了阮倾禾一眼,便又将视线投向了前方骑马的两个年轻男子。 两位纵马并肩而行,一位身着鲜亮的衣装,尽显潇洒不羁的将军风范;另一位则周身散发着光风霁月般的温润气质,是位仁心仁术的医师。 这两人对阮倾禾宠爱有加,十年来,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双手捧到她面前。 智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连它都深受触动,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阮倾禾呢。 可奇怪的是,这两位哥哥的心明明都像是浸在苦水里,偏偏从他们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人,可真是难懂的生物啊。 阮倾禾被智灵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呀?”她扫视了一圈周边的人,随后凑近智灵,低声问道:“九幽有消息了吗?” 智灵听闻此言,收回目光,苦恼地垂下了脑袋,“铲屎官,那可是天道奶奶亲自设下的镇压咒,就算是神兽,也难以靠近分毫。” 阮倾禾一听,顿时焦急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连裙子都被抓得皱皱巴巴,“可之前我还能见到他的!难道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智灵赶忙摇摇头,安抚道:“我可以再派幻影去查看一下。” 毕竟它的真身是凤凰,即便幻化成幻影,实力依旧不容小觑,靠近镇妖山时,幻影还能够维持原型。 可若是普通的小妖或是法力不足的人,靠近那里瞬间就会被强大的咒力撕成碎片。 阮倾禾缓缓垂下头,试图将内心的情绪隐藏起来。 智灵瞧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心生怜惜,轻声宽慰道:“他之前都是以幻影的形态出来找你,肯定不会有事的。或许是最近镇压咒的威力增强了,才导致他妖力不足。” 阮倾禾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九幽这些年悉心教导自己的种种场景,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智灵的话虽然让她稍感宽慰,但担忧依旧如影随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可不是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边境战事吃紧,她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智灵,那就麻烦你尽快派幻影去查看九幽的情况了。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阮倾禾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智灵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叽知道啦,铲屎官!叽这就去安排。” 说完,它闭上眼睛,周身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一个与它模样相似但稍显虚幻的幻影缓缓浮现,振翅朝着镇妖山的方向飞去。 阮倾禾望着幻影消失在天际,默默祈祷着九幽平安无事。 到了边关之后,阮倾禾简单整理一下营帐,还在和智灵在讨论今晚该去哪里找神兽。 这时,阮云壑处理完事情回来了,他看到阮倾禾脸上还残留着担忧的神色,心中明白她定是还在为九幽的事忧心。 “倾倾,别太担心。九幽既然能在镇压之下坚持这么久,想必自有他的办法。我们先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战事,等击退了敌军,再想办法救他。”阮云壑轻声安慰道,目光中满是关切。 但他心里根本就没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如何能救妖王? 阮云壑看着妹妹那心事重重的模样,无奈的叹息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这个妖对倾倾很重要。 阮倾禾微微点头,“二哥,我知道。只是九幽于我而言,亦师亦友,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不过你说得对,当下击退敌军才是首要任务。” 两人正说着,前方传来消息,各部队已经按照计划部署完毕,只等敌军上钩。 阮倾禾和阮云壑立刻策马赶到前线,观察敌军动向。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愈发紧张。 西楚国与妖界联军似乎察觉到了东昭国军队的异样,进攻的节奏稍稍放缓,但依旧气势汹汹。 阮倾禾紧盯着敌军,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让他们尽快进入埋伏圈。 “二哥,你看敌军开始谨慎起来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加快计划的推进。”阮倾禾皱着眉头说道。 阮云壑沉思片刻,“或许我们可以让佯装败退的部队故意露出破绽,让敌军以为有机可乘,从而引他们追击。” 阮倾禾眼睛一亮,“二哥,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她立刻招来传令兵,下达了新的指令。 没过多久,东昭国佯装败退的部队开始故意表现出慌乱,丢盔弃甲,朝着峡谷方向逃去。 西楚国与妖界联军见状,果然中计,发出一阵震天的呼喊,如饿狼般朝着败退的东昭国军队追去。 阮倾禾看着敌军逐渐进入预设的埋伏范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快来吧!!!她韬光养晦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这是她在五岁时就连想过的场景! 阮倾禾想到这嘴角更是扬起,只要想想一会会发生什么场景就觉得好笑。 在她们的角度刚好可以一览无余下头的场景,而敌军看不见她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九幽旧部 西楚国与妖界联军仿若汹涌潮水,气势汹汹地涌入峡谷。 他们个个士气高昂,满心以为胜券在握,对四周潜藏的危机浑然不觉。 阮倾禾双眸紧紧锁住敌军,眼中兴奋与紧张交织的光芒熠熠生辉。 这一战,成败在此一举。 待敌军大部踏入峡谷,阮倾禾毫不犹豫,果断下令:“动手!” 随着她这一声令下,事先埋伏在峡谷两侧的万千毛茸茸生灵,如猛虎下山般迅猛跃出。 刹那间,怒吼声震天动地,鸟儿与猛兽如骤雨般朝着敌军倾泄而下。 瞬间布满整个战场,数量远超敌军,身型矫健的狮虎一爪一个敌军。 西楚国与妖界联军顿时阵脚大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满地的野兔子、鹿、狗熊、狮子、老虎,甚至还有在空中盘旋俯冲的鹰,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西楚国的将军一边怒气冲冲地抵挡着那只试图啄他眼睛的白头鹰,一边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妖军,眼神仿佛要将人活生生吞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东昭国何时出了这般能人?竟能召唤成千上万的毛茸茸野兽!” 妖军同样没料到会遭遇如此局面,妖军将领脸色铁青如墨,心中又惊又怒,可此刻形势危急,根本无暇回应西楚国将军。 此时的峡谷内一片混乱不堪,那些身形庞大的妖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既难以施展身手,又得时刻提防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扑来的野兽和飞禽。 而西楚国的士兵们,不仅要躲避落石与箭矢,还要应付这突然出现的毛茸茸大军,被逼迫得节节败退,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 阮倾禾瞧见妖君们投鼠忌器,都不敢肆意动用妖力,眼底悄然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 哼,新妖王果然还是忌惮九幽,不敢轻举妄动。 她,站在这里,便代表着九幽的威慑力。 若是新妖王胆敢让手下之人肆意妄为,九幽的旧部定会不顾一切地奋起反扑,届时谁输谁赢,自是一目了然。 可惜呀可惜……阮倾禾心思转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阮云壑看着敌军慌乱的狼狈模样,迅速转头对阮倾禾说道:“倾倾,当下正是绝佳时机,快让九幽的旧部发动突袭,彻底搅乱他们的阵脚!” 阮倾禾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紧接着迅速通过腕间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镯子,向九幽旧部传达指令。 哼,她不讲武德!今日,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不多时,敌军后方陡然出现异动,九幽的旧部仿若鬼魅般悄然现身,对着联军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 他们对妖界战术了如指掌,又对新妖王的残暴统治心怀强烈不满,此刻出手,每一招都直逼要害,招招致命。 峡谷内,联军顿时腹背受敌,陷入了绝境之中。 不过,这仅仅只是九幽旧部的一个小小分支罢了。 然而,西楚国的将领到底经验老到,很快便稳住了慌乱的阵脚,大声呼喝着组织士兵们展开反击。 他们迅速举起盾牌,抵挡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和飞禽的攻击,试图冲破东昭国军队与九幽旧部的合围。 阮倾禾见敌军如此顽强抵抗,不禁嗤笑出声,暗自嘀咕了两句。 话音刚落,夜黑便带着一群浑身缠绕着诡异红色雾气的妖,瞬间出现在战场上,个个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投入战斗。 夜黑带来的这群妖一现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那股浓烈的妖气让战场上的局势陡然又紧张几分。 西楚国与妖界联军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惧意。 “杀!”夜黑一声令下,这群妖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敌阵。 它们凭借着诡异的红色雾气,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惨叫倒地。 这些妖在红色雾气的掩护下,行动鬼魅,联军根本难以招架。 阮倾禾看着战局逐渐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心中稍定,但她深知还未到放松的时候。 她转头看向阮江澜,大声说道:“大哥,敌军虽乱,但仍在负隅顽抗,我们乘胜追击,彻底击垮他们!” 阮江澜点头,抽出腰间长剑,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冲!今日定要让敌军有来无回!” 东昭国的士兵们听闻,士气大振,齐声高呼,如猛虎般朝着敌军冲去。 西楚国将军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万分。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这支精将队伍必将全军覆没,于是决定拼死一搏。 他集结了剩余的精锐力量,朝着东昭国军队的一处防线发起了猛烈的冲锋,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阮倾禾敏锐地察觉到了敌军的意图,她立刻指挥夜黑带领那群妖前去阻拦。 夜黑领命,带着妖群迅速挡在了西楚国将军的面前。 “你们这些叛逆之徒,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西楚国将军挥舞着长刀,怒吼着冲向夜黑。 叛徒? 到底谁是叛徒? 夜黑冷笑一声,身形一闪,避开了将军的攻击,同时抬手一挥,一道红色雾气朝着将军席卷而去。 将军急忙后退,却还是被雾气擦到了手臂,瞬间,手臂上便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手臂上的皮肤迅速溃烂,心中大惊失色。 此时,九幽的旧部与东昭国士兵们趁势猛攻,联军防线彻底崩溃,士兵们开始四处逃窜。 阮倾禾望着溃败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下令道:“一个都不许放过,追!务必将敌军全部歼灭!” 只要赢一场,将九幽旧部的消息传给新妖王,就有一线生机。 毕竟它胆子小啊。 东昭国的军队如狂风般追击着四处逃窜的敌军,喊杀声在峡谷中回荡。 西楚国与妖界联军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拼了命地往峡谷外跑。 阮倾禾骑在马上,目光冷峻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们逃亡的方向,见阮江澜还要带人去追。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荒而逃 阮倾禾赶忙伸手拦住阮江澜,大声说道:“大哥,穷寇莫追!敌军此时慌乱逃窜,若是追得太紧,恐有埋伏。而且我们的目的是击退敌军,稳定边境,并非赶尽杀绝。” “现在是要尽快将九幽旧部参战的消息传递给新妖王。” 在追下去,主导方可能会变动,阮倾禾不敢赌。 阮江澜听了阮倾禾的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觉得她说得在理。 他收住缰绳,转头对士兵们喊道:“停止追击,原地待命!” 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迅速在原地集结。 阮倾禾看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敌军尸体和丢弃的兵器,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战斗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这只是与新妖王和西楚国斗争的开始。 “大哥,你带领一部分士兵清理战场,收集敌军的物资和情报,看看能否找到他们的武器。” 他们的武器看着不太一样,西楚国的武器依旧是长茅大刀与盾牌,但妖手上拿着的则是五花八门。 见都没见过,奇特的很。 就算她来自现世,都不曾见到过。 在看她这边的妖,手上空无一物,看着就没气势。 阮倾禾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我让九幽旧部的几位首领去散播消息,就说九幽即将重出妖界,让新妖王知道我们这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拖一些时间。” 阮江澜点头表示赞同,“好,倾倾,你做事我放心。我这边清理完战场后,会尽快安排士兵加强边境防御,以防敌军再次来袭。” 阮倾禾转身,找到几位投靠她的小妖,将计划告知他们。 几位小妖面露难色,其中一位年长的妖犹豫着说道:“郡主,新妖王生性多疑,且手段狠辣,我们贸然去散播消息,恐怕会打草惊蛇,甚至危及自身安危。” 阮倾禾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各位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冒险。我会让智灵与你们同行,它的实力不容小觑,关键时刻能保你们周全。” “而且,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新妖王必定有所耳闻,此时正是震慑他的好时机。只要让他相信九幽即将归来,他便不敢轻易对我们和妖界的旧部动手,这对我们营救九幽和稳定局势都至关重要。” 几位小妖听了阮倾禾的话,相互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既然郡主如此信任我们,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智灵扑腾着翅膀飞到阮倾禾肩头,“铲屎官放心,有叽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阮倾禾摸了摸智灵的羽毛,“那就辛苦你了,智灵。你们此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完成任务后立刻回来。” 智灵带着九幽旧部的几位首领迅速消失在远方,阮倾禾则转身回到营帐,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新妖王绝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善罢甘休。 而另一边,西楚国将军好不容易带着残兵败将逃出峡谷,听着下头人的汇报,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此次大败,回去定不好交代。那东昭国郡主竟有如此手段,还有九幽旧部掺和其中,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如今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与新妖王商议对策?” 西楚国将军冷哼一声,“哼,那新妖王生性狡诈,此次与他合作本就是权宜之计。如今我们损兵折将,他说不定还会趁机打压我们。” 他沉思几息,“不过,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先将此事告知他,看看他有何打算。” 过后,西楚国将军带着残余部队,马不停蹄地朝着与新妖王约定的联络地点赶去。 一路上,士兵们士气低落,疲惫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他们抵达了那处隐秘的山谷。 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透着几分神秘与阴森。 西楚国将军深吸一口气,带着副将走进山谷。 在山谷的深处,一座简陋的营帐矗立在那里。 营帐外,几个妖兵守着,看到西楚国将军等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通报你们妖王,就说西楚国将军求见。”西楚国将军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说道。 不多时,妖兵从营帐中走出,冷声道:“进来吧。” 西楚国将军和副将走进营帐,只见新妖王正坐在首位,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 “哼,西楚国将军,你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东昭国那么点人马,居然还能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你还有脸来见本王?”新妖王冷笑一声,讥讽道。 西楚国将军心中愤怒,但此刻有求于他,只能强压怒火,躬身说道:“妖王息怒。此次东昭国郡主不知从何处唤来万千野兽,还有九幽旧部相助,我军实在是猝不及防。” “九幽旧部?”新妖王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难道九幽那家伙……” 他阴测测看着西楚国将军:“你怎么确定他们是九幽旧部?” 西楚将军真的无语了,“他们手上都带有九尾符。” 这下新妖王脸色彻底变了,连忙问道:“他们怎么会出现?” “这……我们也不清楚。但那东昭国郡主手段诡异,恐怕对我们的计划极为不利。”西楚国将军说道。 新妖王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不管九幽是何情况,这东昭国郡主必须除掉。她一日不除,本王的计划就一日难以实现。” “可是,如今我军损失惨重,短时间内难以再次发动进攻。”西楚国将军面露难色。 新妖王停下脚步,看向西楚国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本王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否则,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人与妖斗,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西楚国将军心中暗骂新妖王阴险狡诈,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说道:“是,妖王。容我回去仔细谋划,定不会让妖王失望。” “哼,最好如此。你先退下吧。”新妖王挥了挥手。 西楚国将军和副将退出营帐,带着残余部队离开了山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迂回 一路上,西楚国将军的脸色如乌云密布般铁青,心中好似一团乱麻,正绞尽脑汁地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如今这棘手的战事。 东昭国实在难啃,更何况还有一位能力奇特的郡主,身边还是连新妖王都忌惮的九幽旧部。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远处的天边,那渐落的夕阳西下昏黄的余晖,却未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反而更添几分沉重。 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此次战败责任重大,如今之计,还是得先将此事如实禀告给陛下,再听候陛下的旨意。 而在另一边,阮倾禾已然回到营帐之中。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从战场上收集而来的敌军武器。 只见那些来自妖界的兵器,果然是五花八门、形态各异。 其中一些兵器散发着幽微且诡异的光芒,那光芒闪烁不定,仿佛蕴藏着神秘莫测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还有一些兵器,表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文,符文线条蜿蜒曲折,就跟丧尸身上歪七扭八的青筋一样,看着让人心生畏惧。 阮倾禾凝视着这些兵器,思索片刻后,转头对身旁的侍卫严肃地说道:“来人,将这些武器小心拿去,务必仔细研究,看看能否探究出它们的具体用法。” 反正是她捡的,就是她的咯~ 侍卫领命后,小心翼翼地将兵器一一收起,快步离去。 待侍卫离开后,阮倾禾开始思考解救九幽的计划。 虽然当下凭借九幽旧部的力量暂时震慑住了新妖王,使得局势稍有缓和,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九幽被困于镇妖山,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始终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寝食难安。 “也许,我可以从玄霄派入手。”阮倾禾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冀,“如安姐姐在那里潜心修行多年,以她的聪慧和人脉,说不定能够查到关于镇压咒的关键线索。只要能找到破解镇压咒的方法,九幽就有救了。” 小橘如今已经是大猫了,蹒跚着朝阮倾禾走来,在她腿边蹭蹭。 {人崽,有什么是猫能帮忙的吗?} 阮倾禾脑中想着事情,没听到它说什么。 玄霄派底蕴深厚,门派内典籍众多,说不定就藏有关于镇压咒的记载。 可玄霄派门规森严,若想获取这些机密信息,并非易事。 “看来得给如安姐姐写封信,将九幽的情况详细说明,让她知晓此事的紧迫性。” 阮倾禾低声自语,随即坐到桌前,展开宣纸,提笔蘸墨,将九幽的困境、目前的局势以及自己对玄霄派线索的期望,都一一写进信中。 小橘乖巧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转身悄声离去。 写罢,她仔细吹干墨迹,将信小心折好,唤来一名亲信士兵,严肃叮嘱道:“你务必快马加鞭,将这封信安全送到玄霄派阮如安师姐手中,途中不可有丝毫懈怠。若能顺利送达,定有重赏。” 士兵领命,迅速跨上快马,扬尘而去。 阮倾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祈祷信件能够顺利送达,如安姐姐能尽快找到破解镇压咒的线索。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九幽,实在是担忧不已。 与此同时,西楚国将军率领着残兵败将,终于回到了西楚国都城。 他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一路行色匆匆,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进入皇宫,西楚国将军径直来到金銮殿外,求见陛下。 不多时,内侍传他入殿。 将军踏入殿中,只见陛下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 “罪臣参见陛下,此次出征,臣等大败而归,愿领陛下责罚。”西楚国将军跪地叩首,声音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陛下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眉头紧皱,怒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详细说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驰骋沙场的爱卿,头一次露出灰败的神情。 西楚国将军不敢隐瞒,将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包括阮倾禾召唤野兽、九幽旧部参战以及新妖王的态度等,一一如实禀告。 陛下听完,神色愈发阴沉,冷哼道:“东昭国竟敢如此张狂,还有那新妖王,居然如此反复无常。此事不能就此罢休,你可有应对之策?” 西楚国将军犹豫片刻,说道:“陛下,如今我军损失惨重,需时间修整。” “臣以为,可先派人暗中与新妖王周旋,稳住他的同时,再集结兵力,寻找东昭国的破绽,一举反击。” 陛下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道:“你所言有理。不过,那新妖王狡诈多疑,与他周旋需万分小心,他可是个疯子,你派个稳妥的人前去,务必稳住他。” 东昭国倒是不担心,他们是战争始发者,东昭国始终保持着和平姿态。 “是,陛下!”西楚国将军领命退下,他面色铁青。 接下来的任务艰巨,稍有不慎,便会让西楚国陷入更艰难的地步。 西楚国将军退下后,开始着手安排与新妖王周旋的事宜。 他在仔细筛选着合适的人选,此人不仅要能言善辩,还得心思缜密,才能应对新妖王的狡诈多疑。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选定了一位名叫林渊的谋士。 林渊智谋过人,且沉稳冷静,曾多次在复杂的局势中为西楚国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 将军招来林渊,将目前的局势和任务详细告知于他。 林渊听完,面色凝重。 “林渊,此次任务关乎我西楚国的未来,你务必小心谨慎。新妖王绝非善类。”将军严肃地叮嘱道。 林渊拱手行礼,坚定地说:“将军放心,林渊定不辱使命。只是,与新妖王周旋,需准备些丰厚的礼物,方能显示我西楚国的诚意,也更容易稳住他。” 将军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自然,本将军会立刻安排下去。你收拾行装,明日便起程前往妖界。” 林渊领命而去,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行程。 西楚国将军目送他离开,转身直接上马前往练功场。 置身到重整军队的事务中,只有尽快恢复军队的实力,才能在战场局势中占据主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方法找到了 另一边,阮倾禾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玄霄派的消息。 “如安姐姐那边,到底进展如何了呢?九幽他……还撑得住吗?”阮倾禾在营帐中踱步,心中满是焦虑。 小橘始终乖巧的在一侧陪着她,平日里最喜欢出去窜的淘气小猫,终究在最近两年不怎么出门了。 就在阮倾禾心急如焚之时,西楚国的林渊已经带着礼物和随从,踏入了妖界。 妖界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天空中时常闪过奇异的光芒,让人心生敬畏。 林渊等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新妖王的宫殿前行,途中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妖兵。 这些妖兵目光警惕,对他们进行了多次盘查。 好在林渊早有准备,出示了将军的信物,才得以顺利通过。 他们来到了新妖王的宫殿前。 宫殿气势恢宏,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林渊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冠,迈步走进宫殿。 新妖王坐在王座上,看着下方的林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西楚国派你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又来向本王求援的吧?” 他是绝对不可能出兵的,原本不知九幽旧部也在的时候,便不打算出兵,如今知道了,那便更不可能了! 林渊赶忙躬身行礼,赔笑道:“妖王陛下说笑了。我西楚国向来敬重陛下,此次特备薄礼,以表诚意。” 他让人把礼物呈上,随后恭敬拱手道:“陛下神威,震慑四方,我西楚国愿与陛下携手,共同应对东昭国的挑衅。” 新妖王冷哼一声,“哼,说得好听。你们西楚国此次大败,还有何能力与本王携手?莫不是想让本王为你们出头?” 林渊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陛下明鉴,我西楚国虽此次未能一举拿下迪军,但上下一心,定能重振旗鼓。” “此次前来,是想与陛下商讨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陛下达成心愿,又能让我西楚国一雪前耻。” 新妖王目光微微一动,示意林渊继续说下去。 林渊见状,心中暗喜,知道有了转机,于是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缓缓道来…… 而在玄霄派,阮如安收到阮倾禾的信后,立刻开始在门派的藏经阁中寻找关于镇压咒的线索。 藏经阁中藏书万卷,要从中找到相关记载,犹如大海捞针。 但阮如安并未气馁,她日夜翻阅古籍,询问门派中的长老。 阮如安穿梭在藏经阁林立的书架之间,古籍散发的陈旧气息弥漫在四周。 她不放过任何一本看似有关的书籍,每翻开一本,眼中便浮现希冀,又在失望中继续寻找下一本。 经过几日几夜的翻书查找,她终于在一本布满灰尘、边角泛黄的古老书籍中,发现了一些关于镇压咒的蛛丝马迹。 典籍中记载,镇压咒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为了封印极度危险的妖物所创。 想要破解此咒,需集齐三件圣物,分别是冰灵玉、炎晶髓和星辰砂,且这三件圣物都隐藏在极为凶险之地。 阮如安心中一喜,不敢有丝毫耽搁。 她赶忙去找门派中资历最深的长老,向他请教这三件圣物的具体下落。 长老听闻后,微微皱眉,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冰灵玉据说藏于极寒之地的冰渊深处,周围冰气四溢,寻常人靠近便会被冻成冰雕;炎晶髓则诞生于炎火山的地心熔岩之中,岩浆随时可能喷发,危险重重;星辰砂传闻在星辰海的一座不知名的岛屿上,海波涛汹涌,还有各种奇异的海兽出没,更是危机四伏。” “你找这个做什么?”他狐疑的看了眼阮如安。 阮如安随便找了个由头,说是师傅让她整理古籍,偶然看到一时好奇,好在长老并没有起疑。 她恭敬的谢过长老,回到自己的院落,修书一封,将镇压咒的破解线索以及寻找圣物的困难告知阮倾禾,派专人快马加鞭送去边境。 * 另一边,林渊在新妖王的宫殿中,正小心翼翼地讲述着他的计划:“陛下,我西楚国愿假意与东昭国求和,示弱于他们。” “东昭国必定会放松警惕,届时陛下可暗中集结妖界精锐,与我西楚国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既能让陛下扩充领地,增强实力,我西楚国也能报仇雪恨,收复失地。” 这是妥妥的把东昭国当傻子了。 新妖王听后,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和乱七八糟的兵法。 听了之后,只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他心想,此计若成,自己的确能从中获取巨大利益,但西楚国是否真心合作,还需试探一番。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此计听着倒还有些道理。不过,本王如何能信得过你们西楚国?万一你们中途变卦,让本王陷入险境,该当如何?” 林渊心中早有准备,赶忙说道:“陛下放心,我西楚国愿以太子为人质,留在陛下身边,以表诚意。若我西楚国敢有二心,陛下可随意处置太子。” 新妖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你们需尽快筹备妥当,本王可没太多耐心等待。” 林渊恭敬地说道:“是,陛下。我这便回去告知将军,尽快安排。” 说罢,林渊退出宫殿,带着随从匆匆返回西楚国。 在边境营帐中,阮倾禾依旧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小橘静静地趴在营帐角落,时不时抬头看看阮倾禾,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虑。 终于,派去玄霄派的信使快马赶回,将阮如安的信件交到阮倾禾手中。 阮倾禾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快速浏览之后,心中更加忧虑。 这东西名字听起来都好高级,一看就很难找,这九幽真的能撑住吗? 要找起来耗费人力物力,实在是难办的很。 智灵在此时回来,报喜:“铲屎官,九幽还好,只是镇压咒更强了,他无法换形来到您身边。” 阮倾禾闻言登时松了口气,只要他好好的就成,那便能好好的思考一下,该如何去找。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和 阮倾禾轻抚胸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既然知道了九幽暂时无恙,那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谋划寻找三件圣物的事宜。 这三件圣物分别藏于极寒、炽热与凶险的海域,每一处都极为危险,但只要能救出九幽,她别无选择。 阮倾禾开始在营帐中踱步,思绪逐渐清晰。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身边的力量,九幽旧部虽然对妖界熟悉,但这些地方太过危险,贸然让他们前去,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而且,寻找圣物需要具备特殊能力和知识的人,这让她有些犯难。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夜黑。 夜黑是九幽旧部中的佼佼者,不仅实力强大,对妖界的各种奇闻异事也颇为了解。 或许他能知道写什么。 阮倾禾立刻招来夜黑,将信件中的内容告知于他。 夜黑听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郡主,这三件圣物的确极为罕见,寻找起来恐怕不容易。冰渊、炎火山和星辰海都是妖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不过,我曾听闻一些关于这些地方的传闻,或许能派上用场。” 阮倾禾双眸冒光,连忙问道:“你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夜黑缓缓说道:“冰渊中的冰气虽强,但有一种名为‘融炎草’的仙草,它能散发出克制冰气的热量,若能找到融炎草,进入冰渊寻找冰灵玉便多了几分把握。” “炎火山中岩浆肆虐,然而有一种‘避火鳞’,乃是上古火麟的鳞片,可辟万火,若能寻得,便能在炎火山的岩浆中自由穿梭,获取炎晶髓。” “至于星辰海,听闻有一种‘定海珠’,能平息海浪,若有此物,便可安全抵达藏有星辰砂的神秘岛屿。” 困难总是难免的,但方法远比困难多。 夜黑见她逐渐变得明媚的小脸,斟酌着道:“但这些只是传闻。” 阮倾禾听后,心中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有了寻找圣物的方向,担忧的是这融炎草、避火鳞和定海珠同样难得可贵。 “夜黑,你对妖界熟悉,可知这融炎草、避火鳞和定海珠可能在何处?”阮倾禾问道。 夜黑摇头道:“郡主,这三样东西太过珍稀,我也只知一些传闻。” “融炎草据说生长在万妖谷的深处,谷中未生神智妖兽众多,极为凶险;避火鳞曾听闻在一位隐居的妖修手中,但无人知晓他的具体下落;” “定海珠则传闻在星辰海的一处神秘遗迹中,可星辰海广袤无垠,寻找遗迹谈何容易。” 阮倾禾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试一试。夜黑,你即刻安排九幽旧部,收集关于这三样东西的线索。” “我这边也会让东昭国的探子帮忙寻找。另外,边境的防御不能松懈,西楚国和新妖王那边想要假意求和,你记得安排好旧部,不要出了岔子。” 幸亏她的鸟儿大军们足够强大,不然消息也不能这么快传过来。 夜黑领命而去,迅速安排九幽旧部展开行动。 阮倾禾则开始着手调配东昭国的探子,让他们分散到各地,寻找融炎草、避火鳞和定海珠的线索。 只要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好在也是有方向了,不至于两眼抹黑,乱找一通。 * 与此同时,西楚国将军得知林渊与新妖王达成协议后,立刻进宫向陛下禀明。 陛下听后,微微皱眉,对以太子为人质一事有些犹豫。 “将军,太子乃我西楚国未来的储君,将他置于妖界,实在危险。万一新妖王背信弃义,太子性命堪忧啊。”陛下担忧地说道。 将军躬身道:“陛下,臣深知此举风险极大,但眼下与新妖王合作,这是取信于他的唯一办法。” “而且,林渊会暗中保护太子,定不会让太子受到伤害。此次合作若能成功,我西楚国便能收复失地,重振国威。” 他们这些年在战场上损失惨重,实在是需要妖王的助力,事已至此,绝不能退缩。 不然他怎会亲手将储君送上?平白给自己找来侮辱。 陛下思索良久,长叹一口气道:“好吧,一切就按你说的办。你务必叮嘱林渊,一定要保护好太子的安全。” 将军见陛下终于松口同意,忍不住松了口气,领命退下,立刻找到林渊,再次叮嘱他保护太子的重要性。 林渊郑重承诺,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太子。 又过了几天,军营里安安静静的,东昭国的士兵都以为敌军放弃进攻了。 这日,阮倾禾正在营帐中研究地图,思考着圣物可能出现的地点,一名士兵匆匆来报:“郡主,有一队西楚国的使者求见,说是来商讨求和事宜。” “阮将军与医师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阮倾禾心中一动,看来西楚国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反正阮江澜和阮云壑两个哥哥还要一会才来,她不妨先见一见呢。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冷峻地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西楚国的使者走进营帐,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带着看似诚恳的笑容,向阮倾禾躬身行礼道:“东昭国郡主,久仰大名。我等此次前来,是奉我国陛下之命,希望能与东昭国化干戈为玉帛,停止这场无谓的纷争。” 阮倾禾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淡淡地说道:“哦?西楚国之前可是气势汹汹地进犯我东昭国边境,如今为何突然想要求和?” 使者赔笑道:“郡主有所不知,我国陛下深知此次战争给两国百姓毁灭性伤害,心中愧疚不已。” “而且,如今边境战事紧张,还有妖界势力掺和其中,继续争斗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对百姓也无益处。” “所以,我国陛下希望能与东昭国达成和平协议,共同应对妖界的威胁。” 阮倾禾心中冷笑,西楚国的如意算盘她早就知道了!还在这打马虎眼呢。 西楚国跟新妖王呆久了,竟也练就比城墙还厚的脸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线索 但她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装作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西楚国陛下有此诚意本郡主也不好拒绝。” “不过,这求和之事,本郡主一人还无权决定,还需从长计议。” “你们先在军营中休息,待我与各位将领商议之后,再给你们答复。” 使者忙道:“多谢郡主,一切但凭郡主安排。” 待使者离开之后,阮江澜和阮云壑这才到营帐中。 阮倾禾看见阮云壑手里提着的点心,眼睛瞬间亮了:“谢谢二哥~” 她飞奔过去接下,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她最爱吃的桃花酥,金黄的外皮层层叠叠,像是绽放的桃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阮云壑看着妹妹贪吃的模样,宠溺地笑了笑,说道:“就知道你爱吃,特地让人去买的。不过,刚才西楚国使者来求和,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阮倾禾一边往嘴里塞着桃花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哼,西楚国哪有什么诚意,肯定是有阴谋。但咱们也不能直接拒绝,得先稳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但现在不能说,哥哥们每日忙的脚不沾地,边防靠阮江澜,救治军患需要阮云壑。 这种小事由她一人就可以了。 这时,阮江澜在一旁严肃地说道:“倾倾,你说得对。西楚国向来狡猾,这次求和必然没安好心。我们既要佯装答应,拖延时间,又要加强防备,倾倾放心,万事有大哥在。” 阮倾禾咽下口中的点心,点头道:“大哥说得是。我已经让夜黑安排九幽旧部留意西楚国和妖界的动静了,咱们这边的防御也不能松懈。” “对了,寻找那三件圣物的事情,大哥二哥你们也帮我多留意着点,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阮云壑皱眉道:“那三件圣物如此难得,寻找起来谈何容易。不过,我们会尽力发动各方力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阮江澜也说道:“倾倾放心,东昭国的探子已经全部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只是这期间,边境的局势恐怕会更加紧张,哥哥可能顾不上你,你万事都要小心。” 阮倾禾感激地看着两位哥哥,说道:“有大哥二哥在,我心里踏实多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出九幽。” 三人正说着,一名士兵匆匆走进营帐,禀报道:“郡主,智灵带着九幽旧部的几位首领回来了,说是有重要消息。” 天下人皆知,东昭国郡主身侧有一神兽,凤凰。 阮倾禾连忙起身,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智灵扑腾着火红色犹如盛炎的翅膀,带着九幽旧部的几位首领走进营帐。 智灵的眼神中透着兴奋,几位首领的表情也带着几分激动。 “铲屎官,有大发现!”智灵叽叽喳喳地说道,落在阮倾禾的肩头。 阮倾禾心中一喜,赶忙问道:“快说,是不是找到圣物的线索了?” 一位年长的九幽旧部首领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郡主,我们在打探消息时,遇到了一位游历四方的老妖。” “他知晓一些关于避火鳞的下落。据说,在离此千里之外的炎风山脉中,有一座隐秘的洞府,那里面居住着一只守护神兽,而这只神兽的身上,便有避火鳞。” 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追问:“那座洞府具体在炎风山脉何处?可还有其他危险?” 首领摇头道:“那老妖也只知道大概方位,具体位置还需我们去自行找一下,而且,那守护神兽实力强大,想要取得避火鳞,恐怕难。” 阮云壑在一旁皱眉道:“既然如此,切不可贸然行动。” 他心中有些担心,他知道九幽在妹妹心里的地位,但他又实在不想妹妹去冒险。 若妹妹出事,他无法向母亲交代。 阮江澜也点头道:“不错,但不能因为心急而将自身置于危险,倾倾,你先别急,我们召集将领们一起商讨对策。”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哥哥们说得对,虽然找到线索令人兴奋,但必须保持冷静。 “好,大哥二哥,我们立刻召集将领们商议。智灵,你和几位首领也一起参与,你们对妖界的情况更为熟悉,必要时提提意见。”阮倾禾说道。 很快,营帐中便聚集了东昭国的几位重要将领,以及九幽旧部的首领们。 众人围坐在地图前,开始商讨如何获取避火鳞。 一位将领说道:“郡主,既然知道了大致方位,我们可以先派一队精锐前去探查,摸清那守护神兽的实力和洞府周边的地形,再做下一步打算。” 另一位将领则提出不同意见:“不妥,那炎风山脉本就危险重重,贸然派遣一队人马,万一遭遇不测,不仅折损兵力,还可能打草惊蛇,让守护神兽有所防备。” 众人各抒己见,讨论得十分激烈。 阮倾禾认真倾听着每个人的发言,心中不断权衡利弊。 这时,智灵突然说道:“铲屎官,叽可以先去探探路,以叽的速度和实力,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而且,叽能在空中观察,更容易找到那洞府的准确位置。” 阮倾禾看着智灵,有些犹豫。 虽然智灵实力不凡,但她还是担心智灵会遭遇危险。 它是凤凰,法力无边,又是神兽,但凡事总有意外。 阮云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倾倾,智灵的实力我们都清楚,让它先去探查一番,的确能减少风险。” “而且,我们可以让九幽旧部的几位首领与智灵同行,他们对妖界的危险更为熟悉,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它。” 阮倾禾思索片刻后,终于点头道:“好吧,智灵,你和几位首领务必小心。一旦发现危险,立刻回来,切不可逞强。” 智灵拍了拍翅膀,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铲屎官!叽一定完成任务。”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避火鳞 几位九幽旧部首领也纷纷表示,定会保护好智灵,顺利完成探查任务。 商议完毕,智灵和几位首领便立刻启程前往炎风山脉。 智灵与几位九幽旧部首领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炎风山脉的边缘。 刚一靠近,一股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夹杂着阵阵狂躁的风声,仿佛在警告着外来者的入侵。 山脉中,赤红色的岩石随处可见,干裂的地面上冒着丝丝热气。 远处,时不时有火红色的烟雾升腾而起,为这片山脉增添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智灵在空中盘旋,敏锐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一切。 几位首领则小心翼翼地在山林间穿梭,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大家小心,这炎风山脉中妖兽众多,且大多都没有神智,简直就是疯子。”一位首领低声提醒道。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吼声从前方传来,紧接着,一只身形巨大、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狼从山林中窜出。 它的双眼如血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凶狠的光芒,身上的火焰呼呼作响,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是炎焰狼,大家小心!”另一位首领喊道。 几位首领迅速摆开阵势,准备迎敌。智灵也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强大的威压瞬间朝着炎焰狼压去。 炎焰狼感受到智灵的强大气息,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但它并未退缩,反而发出一声怒吼,四蹄刨地,朝着众人猛冲过来。 一位首领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炎焰狼的侧面,手中利刃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直逼炎焰狼的脖颈。 炎焰狼侧身躲避,同时张嘴喷出一道烈焰,朝着首领袭去。 首领连忙后退,身上的衣物还是被火焰擦到,冒起了缕缕青烟。 智灵见状,双翅一扇,一道五彩光芒射向炎焰狼,将它困在其中。 炎焰狼在光芒中挣扎,发出阵阵愤怒的咆哮。几位首领抓住时机,纷纷出手,各种法术和兵器朝着炎焰狼攻去。 智灵凭借着数量庞大的优势,炎焰狼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几位首领和智灵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炎风山脉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危险,大家跟紧,尽量不要落队。”智灵说道。 众人继续前行,随着深入山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仿佛都被点燃。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火海,火海中隐隐有一座洞府的轮廓。 “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洞府了。”一位首领兴奋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洞府前突然出现了一群身形矫健的火鸟。 这些火鸟浑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翅膀一扇,便有一道道火焰利刃朝着众人飞来。 智灵挥动翅膀,形成一道强大的气流,将火焰利刃纷纷抵挡回去。 几位首领也施展法术,与火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在战斗的过程中,智灵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火鸟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好,我们可能中计了!大家速战速决!”智灵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洞府中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只体型比炎焰狼还要庞大数倍的神兽缓缓走出。 它形似麒麟,周身环绕着熊熊烈火,每走一步,地面都为之震颤。 “这就是守护神兽,大家小心!”一位首领面色凝重地说道。 * 阮倾禾紧张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智灵已经离开将近十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总感觉脑子好像被棉花堵住,什么计谋也想不出来,满心满脑都是智灵和几位首领在炎风山脉可能遭遇的危险场景。 多少有点自己吓自己的意味。 “怎么还没有消息……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阮倾禾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一旁的小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焦虑,轻轻跳上桌子,用脑袋蹭着阮倾禾的手,发出轻柔的叫声,仿佛在安慰她。 阮倾禾下意识地摸了摸小橘的脑袋,眼神却依旧慌乱。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等着。”阮倾禾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迅速走出营帐,招来一名侍卫,说道:“立刻去把夜黑找来,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不多时,夜黑匆匆赶来。 阮倾禾将智灵等人失联的情况告知了他,焦急地说:“夜黑,你对妖界熟悉,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支援?” 夜黑只是冲她摇摇头,无声的看着她笑。 阮倾禾神色莫名,直到外头传来智灵的声音。 “铲屎官,叽回来啦!” 阮倾禾惊喜交加,急忙转身朝着营帐外奔去。 只见智灵正扑腾着火红的翅膀,与几位九幽旧部首领一同站在营帐外。 智灵的羽毛略显凌乱,还有一部分地方秃了,几位首领身上也带着些许伤痕,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智灵!你们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阮倾禾快步走到智灵身边,上下打量着它,眼中满是关切。 她目光定格在智灵破损的翅膀上,心疼的不能自已。 智灵跳到阮倾禾肩头,叽叽喳喳地说:“铲屎官,这次可惊险啦!我们在炎风山脉遇到好多厉害的妖兽,还有那守护神兽,可难对付了。” 一位首领接着说道:“郡主,那守护神兽形似麒麟,周身火焰环绕,实力极其强大。我们与它经过一番苦战,才终于取得了避火鳞。”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片散发着奇异红光的鳞片,正是避火鳞。 阮倾禾看着那片避火鳞,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说道:“你们辛苦了!能成功拿到避火鳞,真是太好了。快跟我说说,一路上到底遇到了哪些危险?” 几位首领和智灵走进营帐,将在炎风山脉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遍。 从遭遇炎焰狼,到与火鸟战斗,再到面对守护神兽的艰难对抗,听得阮倾禾时而紧张皱眉,时而为他们的化险为夷而展开笑颜。 “当时那守护神兽一出现,周身火焰暴涨,形成火浪朝我们扑来,要不是大家齐心协力,还真难以抵挡。”一位首领心有余悸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融炎草 阮倾禾感激地看着众人,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想要得到避火鳞不知要费多少周折。但你们受伤了,一定要好好调养。” 夜黑在一旁说道:“郡主放心,九幽旧部有疗伤的灵药,几位首领的伤势并无大碍。如今已得到避火鳞,寻找其他圣物的事也不能耽搁。” 阮倾禾点头道:“不错,我们已经有了避火鳞,接下来,还要继续寻找融炎草和定海珠。” “夜黑,你安排人手,继续收集关于这两样圣物的线索。” 夜黑领命道:“是,郡主。我这就去办。” 阮倾禾又看向智灵和几位首领,说道:“你们先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寻找圣物的事,还得仰仗你们。” 她自身只是普通人,无法跟着帮忙,只能留在营地里,以盼不扯后腿。 智灵拍了拍翅膀,说道:“放心吧,铲屎官!叽休息一下就又能生龙活虎啦,一定帮你找到其他圣物。” * 阮倾禾为了拖延更多的时间,同意了西楚国的求和申请,并且给东昭帝上了折子。 在这一年间,她边注意着营地的西楚国之人,边时刻关注由智灵带领的寻找圣物的队伍。 春去秋来,枫叶将营地染成一片赤金时,智灵的信鸽终于衔着焦黑的羽毛落在阮倾禾案头。 信笺边角被灼出细密的孔洞,字迹在高温下晕染成墨团,唯有"融炎草现"四字依稀可辨。 她攥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抖,西楚国质子好奇凑来窥探,却被她陡然起身带翻的茶盏泼了满襟。 “郡主这是……”西楚国质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身上的茶水,一边带着几分不满与疑惑看向阮倾禾。 阮倾禾无暇顾及他,满心都是信中“融炎草现”的消息。 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一旁的侍卫说道:“立刻准备快马,我要去与智灵他们会合!” 侍卫面露难色,“郡主,您这一去,西楚国这些人……万一他们趁机生事……” 阮倾禾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传我命令,让阮江澜将军加强营地戒备,密切监视西楚国之人的一举一动。若他们有任何异动,不必留情。” 说罢,阮倾禾便匆匆收拾了些必备之物,骑上快马,在侍卫的护送下朝着智灵信中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阮倾禾心急如焚,融炎草生长之处必定危险重重,即便找到了,想要获取也绝非易事。 终于,经过几日几夜的奔波,阮倾禾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中弥漫着奇异的雾气,隐隐有火光闪烁,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郡主,此处气息诡异,您且在这稍等,待我们前去探查一番。”侍卫长警惕地说道。 阮倾禾哪肯答应,“不,我要一起去。融炎草关系重大,我必须亲眼确认情况。” 众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山谷深处走去。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阮倾禾心中一紧,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只见智灵正与一只浑身燃烧着烈焰的麒麟状神兽对峙着,周围还有几位九幽旧部的首领,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而在神兽身后的一处石缝中,一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小草正随风摇曳,正是融炎草。 “智灵!”阮倾禾忍不住喊道。 智灵听到声音,转头看到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铲屎官,你怎么来了!这神兽守护着融炎草,极为难缠。” 阮倾禾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明白,若不解决这只神兽,根本无法拿到融炎草。 她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大家听令,一起出手,务必帮智灵他们拿下这只神兽。” 侍卫们纷纷应和,与九幽旧部的首领们一同朝着神兽攻去。 阮倾禾虽没有直接参战的能力,但她在一旁观察着战局,为众人出谋划策。 她察觉神兽始终侧着身子,好像在藏着什么。 “注意它的左翼,攻击那里可以分散它的注意力!”阮倾禾眼睛一亮,大声喊道。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神兽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智灵看准时机,双翅一展,一道五彩光芒如闪电般射向神兽,将其牢牢困住。 “快,去取融炎草!”智灵喊道。 一位首领迅速朝着石缝冲去,成功拿到了融炎草。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大功告成之时,被困的神兽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身上的火焰猛地暴涨,想要挣脱了智灵的束缚。 侍卫总归是人,人总会怕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神兽。 侍卫全部被唬住,一动不动。 阮倾禾看准后,飞奔过去,从怀里掏出乾坤袋,一把薅住草,超里头扔进去。 智灵见禁锢不住它,连忙喊道:“所有人快撤退!” 然后挥着长翼朝阮倾禾飞去,“铲屎官,快进乾坤袋!” 阮倾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钻进去。 智灵在神兽发疯奔向阮倾禾的千钧一发之际,抓起乾坤袋就走。 神兽不甘示弱跟了上去。 但没有哪只神兽能飞得过神鸟至尊——凤凰。 智灵飞得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刚刚它刻意没飞那么快,将神兽引来了,剩下的人应当是可以全部安全撤退。 智灵带着乾坤袋一路疾飞,很快将神兽远远甩在身后。 确定神兽没有追上来后,智灵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停下。 它轻轻抖动翅膀,将乾坤袋放在地上,阮倾禾从里面钻了出来。 阮倾禾大口喘着气,心还在砰砰直跳,刚刚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 “智灵,多亏你反应快,不然我可就危险了。”阮倾禾心有余悸地说道。 智灵拍了拍翅膀,“铲屎官,你没事就好。不过这次虽然拿到了融炎草,但也惊动了那只神兽,希望它不会找过来。” 阮倾禾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不管怎样,融炎草已经到手。现在当务之急是和其他人会合,确认他们是否安全。” 她顾不得了,她必须要将九幽救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西楚国质子 听智灵的意思,神界魔界都不愿插手妖界的事情,哪怕已经危害到人类,他们依旧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 而新妖王就算弱,能弱到哪里去? 新妖王的人已经开始在各个人类所生活的大陆上,投放妖力,百姓苦不堪言。 再继续下去,人类还能好好的生活在这片大陆吗? 想要打败新妖王,只能九幽来。 最好在让九幽上去暴打神官和阎王!!!!气死她了。 智灵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带着阮倾禾朝着与众人约定的会合地点飞去。 当他们赶到会合地点时,看到几位九幽旧部的首领和侍卫们都已安全抵达,大家虽然身上带着伤,但并无大碍。 “郡主,你没事便好,刚刚那只神兽发狂,我们都担心您的安危。”一位首领说道。 阮倾禾感激地看着众人,“我没事,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才拿到融炎草。好好养伤,辛苦大家了。” 简单休整后,阮倾禾看着手中装有融炎草的乾坤袋,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如今已经得到了融炎草和避火鳞,只要再找到定海珠,就有机会破解镇压咒,救出九幽。 阮倾禾看着一年才找到的融炎草,一时五味杂陈。 “智灵,接下来我们就该寻找定海珠了。你可有什么线索?”阮倾禾看向智灵问道。 智灵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铲屎官,之前我们在寻找融炎草时,从一位老妖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定海珠的消息。据说定海珠可能在星辰海的一座神秘岛屿上,那座岛屿被迷雾环绕,岛上还有许多奇异的机关和守护兽。” 阮倾禾微微皱眉,星辰海广袤无垠,寻找一座被迷雾环绕的神秘岛屿谈何容易,但无论多难总要找到。 “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试一试。智灵,你熟悉星辰海,你说我们该从何处入手?”阮倾禾坚定地说道。 智灵拍了拍翅膀,“铲屎官,我们可以先去星辰海附近的渔村,那里的渔民经常在星辰海捕鱼,或许他们知道一些关于那座神秘岛的突破口在哪。” 渔民吗? 倒是个好主意,他们时常捕鱼,对那一片也更为熟识一些。 阮倾禾点头表示赞同,“好,那我们立刻出发去渔村。” 众人收拾好行装,朝着星辰海附近的渔村赶去。 而此时,在营地那边,西楚国质子回去后,将阮倾禾匆忙离开的事情告知了西楚国使者。 西楚国使者听闻西楚国质子详述阮倾禾匆忙离开营地之事后,原本微眯的双眼瞬间闪过一丝阴鸷,犹如暗夜中突然亮起的寒芒。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充满算计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狠厉,仿佛一条隐匿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微微低下头,低声喃喃道:“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把握得当,定能扭转局势,让东昭国彻底成为西楚国手下败将,扩大疆土。” 说罢,他迅速挺直身躯,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猛地一挥手,招来几名平日里最为亲信的心腹。 这几名亲信如鬼魅般迅速围拢过来,个个神色恭敬,等待着使者发号施令。 使者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音,在他们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他的声音虽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暗器,精准地传达着他的阴谋。 “你们几个,立刻秘密跟踪阮倾禾一行人。务必小心行事,绝不能让他们察觉。待他们到达目的地,寻得机会,便出手破坏他们的计划。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要设法让他们无法顺利拿到定海珠。此事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使者一边说着,一边用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每一个亲信,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激动。 几人听闻,纷纷面色凝重地点头,齐声领命道:“是,大人!” 随后,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悄无声息地转身,迅速消失在营帐之外,朝着阮倾禾一行人的方向匆匆追去。 只留下西楚国使者独自站在营帐中,脸上挂着那抹令人胆寒的阴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阮倾禾等人失败的惨状。 以及东昭国即将陷入混乱的局面。 阮倾禾回到营帐之后,立马就有鸟儿飞过来跟她汇报。 {人~雀看见那个质子去告状了,还知道你要找什么,那个坏人已经派人去阻挠了!} {燕子还听他们说要让东昭国成为西楚国的疆土。} {太坏了,这些人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侵略呀!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阮倾禾喝一口凉茶,眼底闪过一抹思索,片刻后,扬声道:“来人。” 侍卫很快进来,恭敬跪在地上等着命令。 阮倾禾朱唇微勾,双手慵懒的放在软塌隔枕上,威仪尽显:“去给本郡主将质子绑过来。” 西楚国始终没有动静,一年间从刚开始小心翼翼变成了现在的野心勃勃,是她不对。 这一年忙于找圣物,忘记收拾他们。 求和,可不是东昭国的夙愿,而是西楚国求着上赶着送来质子。 侍卫领命后迅速退下,没过多久,便将西楚国质子五花大绑地带进了营帐。 质子一脸惊慌,却又强装镇定,大声叫嚷道:“阮倾禾,你这是何意?我乃西楚国质子,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挑起两国争端?” 阮倾禾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威严与不屑,“挑起争端?你们西楚国早就不安分了,还妄图破坏我寻找定海珠的计划,妄想让东昭国成为你们的疆土,真当本郡主一无所知?” 质子心中一惊,没想到阮倾禾竟这么快就知晓了他们的阴谋,但他仍心存侥幸,狡辩道:“郡主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倾禾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到了现在还不承认?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本郡主?”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谛听、阎王 说罢,她眼神陡然一厉,锐利的目光射向侍卫,斩钉截铁地说道:“给我搜他的身,仔仔细细地搜,看看有没有与西楚国使者联络的信物或密信。” 侍卫得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如同一头训练有素的猎犬,立刻上前将质子紧紧控制住,随后便开始在他身上仔细搜查起来。 终于,在质子贴身的衣兜里,侍卫找到了一封尚未送出的密信。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双手呈给阮倾禾。 阮倾禾接过密信,匆匆扫了一眼,只见上面详细记载了西楚国使者那阴险狡诈的阴谋,以及他们之间秘密的联络方式。 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冷哼一声,随后将密信狠狠扔到质子脚下,怒喝道:“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阮倾禾居高临下地看着质子,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眼前的人是世间最令人作呕之物。 “你们西楚国狼子野心,妄图侵略我东昭国,这笔账今日便要好好清算。” 说罢,她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片刻后,阮倾禾抬起头,神色坚定地说道:“将他关入大牢,严加看管。同时,派人密切监视西楚国在营地的其他人,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侍卫领命,如拎小鸡一般将质子拖了下去。 营帐的门帘落下,整个营帐内瞬间静谧无声,唯有阮倾禾手指轻轻敲在桌案上,发出有节奏的细微声响。 智灵不知何时悄悄凑上前来,歪着脑袋,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关切,“铲屎官,你怎么了?” 阮倾禾微微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能再拖了,你们想办法加快脚步,带着所有旧部去,这边我撑着,你们尽管去找神器,早些找来,我们的胜算就能大些。” 她们说到底只是人类,面对妖王那强大的力量,几乎没有胜算。 新妖王虽然忌惮着九幽的势力,但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下定决心,不再瞻前顾后。 智灵一听,立马急了,扑腾着翅膀大声说道:“不行啊,如果它们都走了,那铲屎官怎么办?” 智灵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在它看来,若是营地里没有了九幽的旧部,就如同失去了坚固的屏障,新妖王定会趁机立马前来取阮倾禾的性命。 阮倾禾闻言倒是丝毫不急,神色镇定,只道:“去吧,若想早日回归平静,那就早些找来神器,将九幽救出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智灵见她如此固执己见,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每一次回头,眼神里都满是不舍与担忧。 智灵刚走,阮倾禾便立马在心里急切地召唤谛听。 这些年,她与谛听相处得极为融洽,关系好得如同家人一般。 因为谛听的缘故,连带着炎狱阎王都与她亲近起来。 平日里,阎王时常带着谛听或者黑白无常来找她玩,每次来还会兴致勃勃地带上些稀奇好玩的物件,给她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重点是,炎狱阎王虽然身为一界之主,但为人单纯直爽,脑子有时转不过弯来,性格十分逗趣,若是让他多留些日子,保护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毕竟只要谛听在,阎王定然不会离开。阮倾禾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只需跟谛听说一声,他们便大概率会留下。 阮倾禾在心里默默呼唤着谛听,仿佛在与一位老友深情相邀。 不多时,一道柔和的微光闪过,如同一颗流星悄然划过营帐的黑暗角落,谛听那憨态可掬的身影便出现在营帐之中。 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如同两颗黑宝石般明亮,好奇地看着阮倾禾,声音清脆地问道:“倾倾,你这么急着唤我来,是出什么事啦?”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微光中传来,紧跟着,炎狱阎王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他穿着一身华丽却不失霸气的黑袍,头戴高高耸立的阎王冠,上面镶嵌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与谛听并排站着,一人一兽直勾勾地好奇看着阮倾禾,眼神中都带着探寻的意味。 阮倾禾瞅着谛听和炎狱阎王,也不废话,直接一伸手,把那封密信递过去。 她没好气地说:“阎王,谛听,你们瞅瞅,西楚国这群家伙想搞事儿,要坏我找神器救九幽的大事儿。” “现在智灵带着九幽旧部去找神器了,营地这边空虚得很,新妖王要是知道了,肯定跟闻到肉味儿的狼似的,立马扑过来。你们可得帮帮我!” 炎狱阎王接过密信,瞅了几眼,眉头皱得跟麻花似的,“哎哟喂,这西楚国胆子可真肥啊,竟敢在这节骨眼儿上捣乱。可我炎狱那边事儿也多如牛毛啊……” 还没等炎狱阎王说完,谛听急得蹦跶起来,扯着阎王的衣角,“阎王,您就帮帮倾倾呗,倾倾平时对咱们多好啊,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咱俩。” “再说了,要是妖界乱起来,说不定哪天就烧到炎狱去啦,到时候您处理起来更麻烦!” “再说了!若是倾倾被害死了,那我也不活了!!”谛听气势汹汹的威胁。 炎狱阎王被扯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得得得,你这小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得可真快。行吧,看在倾倾平时对咱俩不错的份儿上,我就留下守守这营地。” 阮倾禾一听,乐了,“还是阎王您够义气!有您在,我很放心。” 炎狱阎王摆摆手,“不过倾禾啊,你可麻溜儿地找到神器救出九幽,不然这事儿没完,我在炎狱都没法安心睡大觉。” 这些日子杀来杀去的,死的全是人类,可给他忙坏了,孟婆都带着汤勺杀进阎王殿来了。 阮倾禾忙点头,“智灵他们已经撒开脚丫子找了。就是西楚国这群讨厌鬼肯定还得整幺蛾子,我得想辙儿对付他们。” 这时候,谛听眼珠子一转,凑到阮倾禾跟前,“倾倾,要不我去给智灵他们搭把手?我这耳朵灵得很,说不定能听到啥神器的线索,带他们少走点弯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定海珠 阮倾禾有点犹豫,“谛听啊,你走了,阎王咋办?而且找神器的地儿危险得很,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咋跟阎王交代啊。” 炎狱阎王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哎呀,你别担心我,我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这小家伙机灵着呢,让它去。说不定它去了,三下五除二就能找到神器,咱这麻烦事儿就都解决啦!” 阮倾禾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谛听,你路上小心,要是发现啥线索,赶紧给我传信儿。” 谛听兴奋得尾巴摇成了螺旋桨,“放心吧,倾倾!我这就出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嗖的一下,像颗流星似的没影了。 阮倾禾看着谛听消失的方向,转头对炎狱阎王说道:“阎王,谛听这一走,营地可就全仰仗您啦。” 炎狱阎王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本王在,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我往这营地门口一站,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捣乱,本王非打得他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不可!” 说着,还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展示自己的“肌肉”。 这动作实在是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阮倾禾忍不住乐了,“您还是和往常一样。” 与此同时,西楚国使者在营帐里气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这个阮倾禾,坏我好事儿,我绝对饶不了她!” 他眼珠子一转,叫来一个手下,“去,给我联络那些在东昭国边境捣乱的小喽啰,让他们动作再大点儿,制造多点混乱,把阮倾禾的注意力都引过去。” “然后再派几拨人,悄悄跟着阮倾禾的人,只要找到机会,就给我破坏他们找神器的计划,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她!” 陛下吩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阮倾禾找到解救九幽的神器! 否则真的再无翻身之地了! 手下领命后,像只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 谛听一路风风火火地朝着智灵他们的方向赶去。 这一路上,它耳朵竖得像天线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路过一片山林的时候,它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低声交谈。 谛听好奇心大起,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只见在一棵大树下,有两只小妖怪正鬼鬼祟祟地说着话。 一只小妖怪说:“听说了吗?最近有一群人在找神器,好像叫什么定海珠。” 另一只小妖怪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他们还想找到定海珠?那定海珠藏在星辰海的迷雾岛,岛上到处都是机关和守护兽,他们去了也是白搭。” 谛听一听,眼睛顿时亮得像灯泡,这不就是神器的线索嘛! 它悄悄咪咪地凑过去,耳朵恨不得直接贴到俩小妖怪嘴边。 只听那只小妖怪接着说:“那迷雾岛可邪乎了,周围的迷雾能把人的神智都给迷乱咯,之前有个不怕死的贸然闯进去,就再也没见出来过。” 另一只小妖怪缩了缩脖子,“哎呀,可别吓我。不过话说回来,那定海珠要是真被人拿到,新妖王估计得气得跳脚。” “哎?那九幽妖君是不是就要回来啦?” 谛听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可又怕打草惊蛇,只能强忍着激动。 它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装作慌慌张张路过的样子,不小心撞到了大树,然后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两只小妖怪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谛听,“你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走路不长眼啊!” 谛听赶紧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对……对不起啊,两位大哥,我刚刚听到你们说什么定海珠、迷雾岛的,那是啥地方呀?我从来没听过,觉得好奇。” 一只小妖怪上下打量了谛听一番,见它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便放松了警惕。 实在是谛听数量稀少,一般的妖哪怕听说过也没见过,因此没认出他来。 “哼,你个小不点儿,知道那么多干啥。那迷雾岛在星辰海深处,可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岛上那些机关和守护兽也够人喝一壶的。” 谛听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崇拜的样子,“哇,两位大哥知道得可真多,能不能再多给我讲讲呀?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另一只小妖怪被谛听一夸,顿时得意起来,“行吧,看你这么识趣,就跟你说说。” “那迷雾岛周围的迷雾会根据人的心境变化,要是心里有鬼,或者杂念太多,进去就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而且岛上的守护兽,各个都跟小山似的,厉害着呢!” 谛听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记着,还时不时附和几句。 过了一会小妖就要走了。 谛听目送它们离开后,腰杆子都挺直了。 迷惑人心智?这可是他的活! 之后谛听很快找到智灵,犹豫他善解心声,因此对站起来出了大力,帮助它们很快找到珠子,虽说依旧打的困难了些,不过好在人来的多,又加上谛听助攻。 珠子便到手了。 谛听和智灵一鼓作气,又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一路上,大家士气高昂,毕竟已经成功拿到定海珠,距离救出九幽又近了一步。 他们来到了一处神秘的山谷,据传闻,这里藏着与另一件神器。 刚一踏入山谷,就感觉一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周的树木形态各异,仿佛都在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突然,一群身形如豹的妖兽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将众人团团围住。 智灵见状,双翅一展,五彩光芒闪耀,大声喊道:“大家小心,这些妖兽未开神志!” 谛听也不慌张,它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开始施展自己迷惑心智的能力。 只见那些妖兽原本凶狠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但瞧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们出招根本就是随心而做,根本不会思考,因此谛听的能力,在这里作用甚微。 智灵抓住机会,指挥众人发起攻击。一时间,喊杀声、妖兽的嘶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找齐圣物,西楚国孤注一掷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众人成功击退了妖兽。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山谷深处便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有一列失控的洪水猛兽疯狂冲撞,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众人脸色骤变,纷纷握紧手中武器,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 此时的阮倾禾,正在营地里紧张地召集士兵,她神色凝重,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防御事务,死守着边关,满心焦急地静等着智灵归来。 回想起收到智灵千里传音,告知成功拿到定海珠时,仅仅才过了五天时间。 可如今,为了这第三件神器,却足足过了两个月,这漫长的等待让阮倾禾的心始终悬在半空。 终于,当智灵和谛听带着疲惫又夹杂着激动的声音出现在营地时,阮倾禾又惊又喜,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 只见智灵原本光鲜亮丽的羽毛此刻凌乱不堪,有些甚至还折断了,不复往日的神气;谛听也显得颇为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像是用尽力气一般。 手中捧着的那件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物件,无疑就是众人千辛万苦寻找的第三件神器。 阮倾禾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两个月可担心死我了,可有受伤?” 智灵费力地扑腾了下翅膀,长叹一口气,感慨道:“铲屎官,别提了,那山谷里的怪兽简直超乎想象的厉害,身形如山岳般庞大,力量更是惊人,随便一挥爪子,就能掀起一阵狂风。” “好几次都差点功亏一篑,不过总算是得手了。” 谛听也在一旁用力点头,“谛听也出力了,打的它们抱头鼠窜!” 阮倾禾看着这来之不易的神器,眼中满是欣慰与坚定,“总算是找到了,不过这神器怎么听起来……”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智灵抖擞了下精神,强打起几分力气说道:“这是‘聚灵磐’,据说它乃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物,能汇聚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使用者所需的力量。” “在关键时刻,不仅能大幅增强使用者自身的实力,还能化解一些极为强大的法术,对破除镇压咒肯定有大用处。” “这个神器据说是上古神尊留下的,用它即可。” 阮倾禾沉默的望着这个东西,陷入沉思。 想必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变故,才不得已放弃了原本的第三件神器。 突然,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匆匆来报:“郡主,大事不好,西楚国又有动作了!探子来报,他们正在大规模集结兵力,各种攻城器械也在源源不断地运往边境,看样子这次是要倾巢而出,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阮倾禾眉头瞬间紧皱,心中明白,西楚国定是察觉到他们神器寻找已接近尾声,想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孤注一掷,拼尽全力破坏他们的计划。 一旦让西楚国得逞,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炎狱阎王在一旁早就听得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干一场,“哼,来得好,本王正手痒呢,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这次定要让西楚国知道咱们的厉害!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些日子,阎王早已杀红眼了,平日里在阎王殿被规矩束缚着,这下好不容易给他展现能力的机会,兴奋的眼睛都冒光。 阮倾禾沉思片刻,抬手示意阎王稍安勿躁,“阎王,您先别急。西楚国既然敢发动大规模进攻,必定是有备而来,不过……” 她话音一转,“智灵、谛听,你们对这一路寻找神器的地形熟悉,可有什么想法?” 智灵和谛听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智灵率先开口说道:“铲屎官,在前往寻找聚灵磐的山谷途中,有一处峡谷,名叫落魂峡。” “那峡谷地势险要,两侧悬崖陡峭,中间通道狭窄,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下埋伏,等西楚国军队进入峡谷,将他们前后封堵,来个瓮中捉鳖。” 谛听也附和道:“没错,倾倾,而且我可以提前潜伏在峡谷之中,利用我的能力干扰他们。” “我能让他们产生幻觉,彼此自相残杀,陷入混乱,到时候你再让你哥率领大军出击,定能大获全胜。” 阮倾禾眼睛一亮,觉得此计可行,但又隐隐有些担忧,但现在也没有其余的法子。 她心中始终惦记着九幽的事情,还要放着外敌侵略,早已精疲力尽。 如今西楚国的侵略,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纠结。 阮倾禾沉思几息,扬声道:“谛听,你潜伏进去,务必小心行事,千万别暴露了行踪。” “智灵,你和九幽旧部的兄弟们提前在峡谷两侧找好隐蔽之处,等谛听那边动手,你们就封住峡谷两端,绝不能让一个西楚国士兵逃脱。” 智灵用力点了点头,“铲屎官放心,我们定会小心。” 阮倾禾又看向炎狱阎王,“阎王,您身份特殊,不宜过早暴露实力。” “等西楚国军队陷入混乱,您再出手,给他们来个致命一击,如何?” 主要是他如果被新妖王看出身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说阎王是偷偷跑出来的。 炎狱阎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没问题!本王就先在一旁看着,等他们乱成一锅粥,本王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阮倾禾转身对报信的士兵说道:“你速去通知阮江澜将军,让他带领大军在峡谷附近隐蔽待命,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击。” “同时,加强营地的巡逻和防御,防止西楚国耍什么花招。” 士兵领命而去,阮倾禾又细细叮嘱了智灵和谛听一番,这才让他们各自去做准备。 第二日清晨,西楚国的军队如潮水般朝着阮倾禾所在的营地涌来。 只见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各式攻城器械在队伍中显得格外醒目。 投石车上的巨石,让阮倾禾见了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西楚国真是为了灭掉他们,下了血本。 有三个空调外机大的巨石都能找来?! 西楚国的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攻破营地,东昭国这片肥沃的土地,成为他们西楚国囊中之物的场景。 第一百二十四章 炎狱阎王杀疯了 当西楚国军队行至落魂峡附近时,将领心中忽生警惕,勒住缰绳,下令军队暂时停下。 他派了几队侦察兵前去峡谷探查,确定没有异常后,才放心地挥手下令继续前进。 谛听潜伏在峡谷中,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待西楚国军队大半进入峡谷后,谛听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施展起迷惑之术。 刹那间,峡谷中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雾气,西楚国的士兵们只觉眼前景象渐渐模糊,耳边开始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 士兵们顿时慌乱起来,有的开始挥舞手中兵器,对着虚无的幻影乱砍,有的则惊恐地抱头鼠窜,彼此之间相互碰撞、踩踏。 智灵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九幽旧部的兄弟们从峡谷两侧的隐蔽处一跃而出,迅速用巨石和树干封堵住峡谷两端。 西楚国军队顿时陷入了绝境,被困在峡谷之中,乱成一团。 阮江澜在峡谷附近收到信号,立刻率领大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峡谷。 西楚国军队在混乱中根本无力抵抗,被杀得节节败退。 炎狱阎王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入敌阵。 他手中的阎王剑闪烁着幽光,每一挥动,便有数十名西楚国士兵倒下。 西楚国将领见状,又惊又怒,亲自提刀来战炎狱阎王,只觉得这人浑身充满煞气,让人不敢看他眼睛,实在是双眸猩红如同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西楚国将士们颤颤巍巍的恐慌道:“这是谁?看着不像人啊!” 炎狱阎王每杀一人,眼底就泛起猩红的兴奋,抬起手中的剑舔舐鲜红的血液,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西楚国将领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怒吼一声,举刀朝着炎狱阎王狠狠劈去。 炎狱阎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不闪不避,手中阎王剑往上一迎,“当”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鸣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西楚国将领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长刀险些脱手。 “呵,蝼蚁,不自量力!”炎狱阎王冷声道,声如雷霆,震得西楚国士兵们耳鼓生疼。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到西楚国将领身后,阎王剑带着凛冽的寒光刺出。 西楚国将领反应也算迅速,侧身一闪,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击,但肩头还是被剑刃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此时,峡谷中的西楚国士兵们在谛听的迷惑之术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的士兵被幻觉吓得瘫倒在地,面带惊恐,仿若陷入了癔症,口中不断念叨着求饶的话语;有的则像发了疯似的,与自己人相互厮杀,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阮江澜率领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峡谷,与陷入混乱的西楚国军队展开了近身搏斗。 九幽旧部的兄弟们也从峡谷两侧杀下,他们各个勇猛无比,与阮江澜的军队配合默契,将西楚国军队分割包围,逐个击破。 炎狱阎王越战越勇,他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西楚国的士兵们看到他那恐怖的模样,纷纷胆寒,士气低落至极点。 一些胆小的士兵甚至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西楚国将领看着自己的军队陷入如此绝境,心中又气又急。 若不尽快解决眼前这个恐怖的对手,这场仗便彻底输了。 于是,他咬紧牙关,不顾肩头的伤痛,再次冲向炎狱阎王,试图拼个鱼死网破。 炎狱阎王看着再次冲来的西楚国将领,眼中满是不屑。 他猛地将阎王剑插入地面,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向峡谷。 闪电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 黑色闪电击中地面,引发了一阵强烈的震动,峡谷两侧的山壁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碎石纷纷滚落。 西楚国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这……这是什么妖法!”西楚国将领惊恐地看着炎狱阎王,脸上写满了绝望。 炎狱阎王狂笑着抬起头,眼中的猩红愈发浓烈,“这可不是什么妖法,这是你们西楚国应得的报应!” 这一年半的时间,他们杀了多少无辜,也许神祇不会记得,但阎王殿放着的生死簿,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记录下来。 从不会冤枉一个人! “你们兴不义之师,妄图侵略他国,致使生灵涂炭,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炎狱阎王声若洪钟,话语中满是冰冷和威严。 阮倾禾听了恨不得给他来一段霹雳舞,庆祝一下。 说得太好了!简直不敢想,这句话是从脑子不好的阎王嘴里说出的。 他说罢,猛地拔出插入地面的阎王剑,身形如电,再次朝着西楚国将领冲去。 西楚国将领此时虽满心恐惧,回头不舍遥遥看了眼家的方向。 他现在已抱了必死之心,回过神来,咬着牙,强忍着肩头的剧痛,双手握紧长刀,迎向炎狱阎王。 炎狱阎王手中阎王剑一挥,一道黑色的剑气呼啸而出,如同一头咆哮的黑色巨龙,直直冲向将领。 将领瞪大了双眼,拼尽全身力气举起长刀抵挡。 “轰”的一声,剑气与长刀碰撞,产生的冲击力将周围的士兵们震飞数丈之远,扬起一片尘土。 待尘土散去,只见西楚国将领单膝跪地,长刀已断成两截,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却仍透着不甘。 炎狱阎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你既执迷不悟,就别怪本王无情。” 说罢,阎王剑高高举起,就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时,峡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炎狱阎王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西楚国将领听闻这号角声,心底始终绷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他有些脱力的晃了晃。 第一百二十五章 缘由 原来,西楚国的后援部队到了。 阮倾禾有计划,他们也有计划,原本打算前后包抄东昭国敌军,谁知,阮倾禾竟先他们一步! 只见峡谷外烟尘滚滚,一支整齐的军队迅速朝着峡谷赶来。 为首的是西楚国的一位老将,他面色凝重,看着峡谷内混乱的局势,心中暗叫不好。 “快,去支援将军!”老将一声令下,后援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峡谷。 原本已经士气低落的西楚国士兵们,看到援军到来,顿时精神一振,开始重新组织抵抗。 阮江澜见状,立刻指挥大军加强攻势,“兄弟们,不要怕,他们是强弩之末,给我狠狠地打!” 九幽旧部的兄弟们也跟着齐声呐喊,士气高昂地与阮江澜的军队紧密配合,继续与西楚国军队展开殊死搏斗。 炎狱阎王则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涌入峡谷的西楚国后援部队,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西楚国的老将催马向前,手中长枪直指炎狱阎王,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我西楚国与东昭国之事!” 炎狱阎王仰天大笑,笑声在峡谷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我是谁不重要,你们西楚国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说罢,炎狱阎王周身气息暴涨,黑色的雾气如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墨色。 老将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充满压迫的威压正从四面八方威逼而来。 眼前之人实力深不可测,但为了西楚国的战事,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老将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炎狱阎王冲去,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向炎狱阎王的咽喉。 炎狱阎王不慌不忙,手中阎王剑轻轻一挥,一道黑色剑气迎着长枪而去,“铛”的一声巨响,长枪与剑气碰撞,溅起一片火花。 老将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手臂一阵发麻,手中长枪险些脱手。 此时,峡谷内的战斗愈发激烈。 西楚国的士兵们在老将的鼓舞下,拼死抵抗,与东昭国的军队陷入胶着状态。 阮江澜一边挥舞着手中长刀,砍杀着靠近的西楚国士兵,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 若不能尽快将他们打退,等西楚国的后续援军赶到,局势将对己方极为不利。 阮江澜转头看向智灵,大声喊道:“智灵,你带领九幽旧部的兄弟们,从侧翼迂回包抄,打乱他们的阵脚!” 智灵得令,双翅一展,如同一道火红骄阳般浑身燃烧着火焰,朝着西楚国军队的侧翼飞去。 九幽旧部的兄弟们紧随其后,他们身形矫健,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之中。 西楚国的士兵们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从侧翼发动攻击,顿时阵脚大乱。 阮江澜趁机率领大军向前推进,喊杀声震得峡谷两侧的山壁簌簌作响。 在阮江澜、智灵以及炎狱阎王等人的合力攻击下,西楚国军队渐渐难以支撑。 西楚国士兵们开始节节败退,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斗志。 那位西楚国老将眼见大势已去,心中满是不甘,但为了保存实力,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撤退。 西楚国军队如潮水般涌出峡谷,狼狈逃窜。 阮江澜本想乘胜追击,却被炎狱阎王抬手制止,“穷寇莫追,谨防有诈。” 阮江澜点头称是。 敌军刚一退去,阮倾禾便心急如焚地找来智灵,眼中满是迫切,“智灵,敌军已退,我一刻都等不及了,快带我去救九幽。如今三件神器都以得到,再加上炎狱阎王在此,定能破除镇压咒,将九幽救出来。” 智灵确是犹豫了,面对阮倾禾有些支支吾吾的。 阮倾禾不明其意,直到她们回到营地,智灵说想和她单独讲话。 她将人都赶出去,智灵这才说道:“要想救出九幽,还比较困难,因为当初九幽在三界大开杀戒,并且当时的神界乱成一团粥,神君被奸佞挟持篡位,神郡被扔进忘天池。” “从而激怒了九幽,新上位的神君召集天兵天将合力将他镇压在山下,若是我们靠近可能会被察觉。” 九幽的确强,强到天神都无法伤他分毫,只能费尽心思镇压。 阮倾禾听了智灵的话,满心的急切瞬间如坠冰窖,化作深深的凝重。 她死死地盯着智灵,“智灵,你仔细讲讲,这事儿到底难在哪里。” 智灵一脸无奈,耷拉着脑袋说:“铲屎官啊,当初九幽因为神君被奸人算计,一怒之下在三界大开杀戒。” “那时候,神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新上位的神君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囚禁了神君,并将神君的嫡长女扔进了忘天池。 “又联合天兵天将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九幽镇压在山下,将一切能帮助神君的势力,全部铲除。” “这镇压之地,到处都是厉害的禁制,就像一层又一层的铜墙铁壁,咱们要是贸然靠近,肯定会被发现。” “而且那些天兵天将日夜轮班看守,防守严得跟铁桶似的。” 重点是,智灵很担心,阮倾禾的真实身份会被识破。 阮倾禾不在意什么神君,她只想知道九幽该怎么救出来。 她在原地急得直踱步,脑子飞速运转,“难道就没有空子可钻?九幽不该受这罪,我们必须救他出来。” 智灵歪着头想了想,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我听说,天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个重要的祭典,到时候大部分天兵天将都得回去参加。” “但就算是这时候,看守的兵力还是不容小觑,而且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得速战速决,不然等他们祭典结束回来,我们就麻烦了。” 阮倾禾咬咬牙,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这是个机会,咱们绝不能错过。” “智灵,你赶紧去把九幽旧部的兄弟们召集起来,让大家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智灵得令,扑腾着翅膀就去安排了。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去找炎狱阎王。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进军震妖山 见到炎狱阎王,阮倾禾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而后满眼期盼地望着他,“阎王,如今可就全指望您给想想办法了。您在各界人脉广泛,神通广大,肯定能找到破局之法。” 炎狱阎王伸手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倾禾啊,这事儿确实颇为棘手,但也并非毫无转机。” “我在天庭倒是有几位老友,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探听到更为详尽的消息,摸清楚那镇压之地防御的薄弱之处。”他微微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斜睨着阮倾禾,“不过,这可得花费些时日。只是……你当真铁了心要救他出来?九幽毕竟是妖,世人皆言妖类无情,心肠似铁石般坚硬。” 阮倾禾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是!” 炎狱阎王本就热衷于掺和各类热闹事儿,见阮倾禾如此坚决,反正她执意要救,他帮衬一下又何妨,即便出了事,也轮不到他担责。 遂大手一挥,说道:“行嘞,那本王就暂且屈尊降贵,帮你这一回。” 阮倾禾眼中顿时亮起希冀,赶忙说道:“阎王,那就全仰仗您了。不管需要多久,我们都耐心等待。” 炎狱阎王点点头,神色郑重道:“本王这就去联系我那几位朋友,一有消息便即刻告知你。你这边也不可懈怠,与神界对抗,绝非易事。” 接下来的几日,阮倾禾一边满心焦急地翘首等待炎狱阎王的消息,一边有条不紊却又紧锣密鼓地安排营地防御与营救的各项准备工作。 九幽旧部的兄弟们亦是日夜苦练,时刻准备着投入战斗。 终于,炎狱阎王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赶来,对阮倾禾说道:“倾禾,消息打探到了。” “天庭祭典就在三日之后,届时大部分天兵天将都会返回天庭。只是,那镇压之地的禁制极为繁复,破解起来颇费时间。而且,还有几位实力超凡的天将留守,着实不好对付。” 阮倾禾紧紧握住拳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阎王,无论困难多大,我们都要拼尽全力试一试。您快说说,咱们该如何行动?” 炎狱阎王看着阮倾禾那坚定无畏的眼神,心中暗自赞赏,觉得这小妮子倒是颇具胆识气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倾禾,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咱们便好好谋划一番。” “首先,关于破解禁制,我倒是有个法子。我手中有一件宝物,名为‘破禁符’,虽说它无法直接破除所有禁制,但却能短暂干扰禁制的运行,为我们争取些许时间。” 他稍作停顿,目光投向一旁的智灵,接着说道:“只是这‘破禁符’仅有一次使用机会,且施展之时,必须得有人将留守天将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如此才能确保成功。” “这吸引天将的重任,恐怕非身手敏捷的智灵莫属了。”炎狱阎王看向智灵,眼中带着询问与期许。 智灵用力拍了拍翅膀,语气坚定地说道:“阎王放心,这事儿包在叽身上,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炎狱阎王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待智灵成功引开天将,我便趁机施展‘破禁符’。在此期间,倾禾你带领九幽旧部的兄弟们迅速冲进镇压之地。” “记住,进入之后,你们定会遭遇一些残留的禁制力量,虽说这些力量比不上外面的强大,但也不容小觑,务必要万分小心应对,尤其要注意切莫触碰到里头暗藏的机关。” “至于我,会守在外面为你们保驾护航,以防出现其他意外状况。” “一旦成功救出九幽,我们必须立刻撤离,绝不能有丝毫耽搁。毕竟天庭祭典一结束,天兵天将们眨眼间便会返回。”炎狱阎王神色严肃,将计划详尽地阐述了一遍。 阮倾禾听完,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此计虽风险不小,但当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阎王,此计可行。不过,为防万一,我打算让阮江澜带领一部分军队在附近接应我们,倘若遭遇突发状况,也能及时施以援手。” 阮江澜是血肉之躯,肯定打不过神兵。 不过神兵天将碍于身份,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对人类痛下杀手,毕竟天上诸神都依赖人间香火供奉。 炎狱阎王略作思忖,眼睛微微一亮,点头表示赞同,“如此甚好,你考虑得很是周全。” 三日后,行动的日子终于来临。 天色未明,众人便已悄悄来到距离镇压九幽的巨山不远的隐蔽处。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添几分紧张气氛。 从远处看,整座震妖山在禁制的包裹下,像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神秘力量的光茧,与周围的山川环境格格不入,却又以一种强大的气场震慑着周边。 阮倾禾望着不远处那片被禁制笼罩的区域,深吸一口气,向众人使了个眼色。 智灵率先行动,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向镇压之地。 刚一靠近,便触发了禁制的预警。刹那间,光芒闪烁,几位留守天将瞬间察觉,迅速朝着智灵的方向飞来。 智灵毫不畏惧,展开双翅,施展出浑身解数,与天将们周旋起来。 它时而化作一道流光,穿梭于天将之间,时而喷出火焰,扰乱天将们的阵脚。 炎狱阎王见智灵成功引开天将,立刻抓紧时机,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起咒语,将“破禁符”高高举起。 只见“破禁符”光芒大盛,一道力量朝着禁制冲去,禁制瞬间泛起层层涟漪,运行节奏被成功扰乱。 阮倾禾见状,当机立断,带领九幽旧部的兄弟们如猛虎般冲进镇压之地。 刚一踏入,众人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残留禁制力量扑面而来。 众人在这股强大的残留禁制力量冲击下,脚步不禁微微一晃。 阮倾禾强忍着压力,仿若一座巨石压在身上,骨头都开始剧痛,严肃道:“稳住!按照之前演练的,凝神应对!” 九幽旧部的兄弟们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状态,运转自身灵力抵御这股力量。 第一百二十七章 炎狱阎王出手相助 他们两两一组,相互配合,小心翼翼地朝着镇压九幽的核心区域前进。 周围的禁制之力如同一股无形的暗流,不断冲击着众人,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其中。 突然,前方地面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纹路,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阮倾禾心中一惊,喝道:“停下,这是禁制陷阱!” 众人急忙止步,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此时,一位九幽旧部的兄弟仔细观察着地面的纹路,说道:“郡主,这纹路似曾相识,安全起见,还是绕过去吧。” 阮倾禾顺着那九幽旧部兄弟所指方向看去,眉头微蹙,深知在这步步危机的镇压之地,任何一个小的疏忽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她当机立断,点头道:“好,听你的,绕过去。大家都警醒着,保不准还有其他陷阱。” 众人侧身缓缓移动,尽量不触碰周围的禁制力量,沿着与金色纹路保持安全距离的路线小心翼翼地前行。 可没走出多远,右侧山壁上陡然亮起一排蓝色符文,符文闪烁间,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且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众人蔓延。 “不好,又是禁制!”阮倾禾话音刚落,一名九幽旧部的兄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阮倾禾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大家稳住,千万别慌乱!”阮倾禾大声呼喊着,同时手上的九尾狐形镯子散发出红色妖力,将她包裹起来,试图抵挡这股寒意。 然而,这股寒意来势汹汹,仿佛要将他们的灵力都冻结。 这时,另一位九幽旧部的兄弟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香囊,香囊上绣着奇异的图案,散发着微弱的温热气息。 应当是他自有的妖器。 他将香囊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香囊光芒渐盛,缓缓旋转起来,散发出的温热之气与周围的寒意抗衡,冰霜蔓延的速度明显减慢。 “大家一起用妖术助力,增强香囊的力量!”阮倾禾喊道。 众人闻言,纷纷施展法术,一道道灵力注入香囊之中。 香囊光芒大盛,终于成功抵挡住了冰霜的蔓延。 众人刚松了口气,突然,左侧的山壁轰然坍塌,无数巨石朝着他们滚落而来。 “快躲开!”阮倾禾大喊一声,众人急忙向两侧散开。 可巨石数量众多,且滚落速度极快,有几位兄弟躲避不及,被巨石砸中。 阮倾禾心急如焚,看着受伤的九幽的兄弟,心中充满自责。 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她环顾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口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前面那个通道或许是出路,咱们冲过去!”阮倾禾喊道。 众人相互搀扶着受伤的兄弟,朝着通道冲去。 然而,当他们靠近通道时,却发现通道口被一层透明的光幕挡住,光幕上同样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此时,镇压之地外,智灵与天将们的战斗愈发激烈。 智灵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渐渐不支。 但它依旧顽强地抵抗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为铲屎官他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它不喜欢九幽,但铲屎官想救,那它就豁出去助她,就如三千年前一样。 炎狱阎王在一旁心急如焚,看着智灵渐渐落入下风,终于忍不住出手。 冒着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风险,他大喝一声,周身气息暴涨,手中阎王剑闪烁着幽光,朝着天将们冲去。 “你们这些愚臣,休要伤丫头的神兽!”炎狱阎王的加入,瞬间让局势发生了变化。 炎狱阎王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入战团。 他手中的阎王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幽光,所到之处,天将们纷纷抵挡。 那些天将们只感觉一股强大的煞气扑面而来,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你是何人?竟敢插手天庭之事!”一位天将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 炎狱阎王冷笑一声,“哼,我是谁不重要,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家伙,今日便让你们知道本王的厉害!” 说罢,他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一名天将身后,阎王剑猛地刺出。 那名天将察觉到背后的攻击,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只能用手中的兵器勉强抵挡。 “铛”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那名天将手臂发麻,连连后退几步。 炎狱阎王年轻时曾和当年的神君,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后来一人管理浩瀚天庭,一人管理冥界。 只不过,神君被囚禁之后,冥界便在不与天界联系,井水不犯河水。 其他天将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将炎狱阎王和智灵团团围住。 炎狱阎王毫无惧色,与天将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 而在镇压之地内,阮倾禾看着通道口的光幕,心急如焚。 她尝试着用灵力去触碰光幕,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这光幕的力量太强了,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突破。”阮倾禾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位九幽旧部的兄弟说道:“郡主,我曾听闻,有些禁制光幕需要特定的物品或者法术才能破解。”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传言那物件就在山里。” 众人闻言,开始在通道口附近仔细搜寻。 终于,一名兄弟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刻满符文的石头,石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与光幕上的符文几乎出自同一人。 阮倾禾接过石头,仔细观察。 她将石头放在光幕前,尝试着按照石头上符文的排列顺序,用灵力在光幕上绘制同样的符文。 随着她的动作,光幕上的符文开始闪烁起来,仿佛在与石头上的符文相互呼应。 然而,就在阮倾禾以为光幕要被破解的时候,光幕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震退数步。 “郡主!”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见到九幽 阮倾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忍着疼痛说道:“我没事。看来这个方法不行,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旧部见她以凡肉之躯,义无反顾带他们来解救妖王,并且时刻都是她在前头开路,怎能不感动。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变得沸腾起来。 一位九幽旧部的兄弟握紧拳头,大声说道:“郡主,您为了救妖君,不顾自身安危,我们又怎会退缩!要不让我们来想办法吧,您先靠后,莫要受伤,否则吾等不好向王交代。” 其余众人纷纷响应,“对!我们一起想办法,郡主您保护好自己啊!” 阮倾禾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那有劳大家了。” 她经过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如今身子实在是累的受不了,妖可以不休息,靠妖力维持着体力,但她不行。 她说白了还是个人。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 片刻后,一位年纪稍长的九幽旧部兄弟眼睛一亮,说道:“郡主,我记得在寻找聚灵磐的时候,那山谷中有一处禁制,与这光幕上的符文有些相似。” “当时我们是通过将神器与周围的灵力相互呼应,才破解了禁制。您看,我们能否利用已经找到的三件神器,来破解这层光幕?” 阮倾禾眼睛顿时一亮,“你说得有道理!或许可以一试。” 她赶忙取出那两件神器,一件是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定海珠,另一件则是能汇聚天地灵气的聚灵磐。在有一件便是能吞噬烈焰的融炎草。 阮倾禾将定海珠置于光幕前,聚灵磐则拿在手中,运转自身灵力,试图引导神器与光幕产生共鸣。 定海珠光芒大盛,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光幕上,然而光幕却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并未有更多变化。 其他神器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倾禾眉头紧皱,心中思索着是不是还缺少些什么。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起炎狱阎王曾说过,这镇压之地的禁制与天地灵气相互关联。 于是,她一边操控着聚灵磐汇聚周围的灵气,一边将自身的妖力注入定海珠中。 定海珠的光芒愈发强烈,与聚灵磐汇聚的灵气相互交融,缓缓渗透进光幕之中。 光幕上的符文开始剧烈闪烁,仿佛在抗拒着这股力量。 此时,镇压之地外,炎狱阎王与智灵正陷入苦战。 天将们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炎狱阎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就算再强,也无法抵对数量庞大的神兵。 智灵也已经疲惫不堪,翅膀无力地耷拉着,但它依旧顽强地与天将们周旋着。 “哈哈,你们今日插翅难逃!”一位天将得意地大笑道。 炎狱阎王怒目而视,“休要得意,本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罢,他不顾身上的伤痛,再次挥舞起阎王剑,朝着天将们冲去。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拼命,也不愿意去想,他本就是随心所欲的人。 炎狱阎王这一冲,身上又添几道伤口,但他浑然不顾,阎王剑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让天将们难以近身。 智灵见状,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双翅一展,口中喷出五彩火焰,朝着天将们席卷而去。 * 在镇压之地内,阮倾禾那边破解光幕搞的热火朝天。 光幕在神器与阮倾禾借助镯子的妖力,双重冲击下,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可就在众人以为光幕即将破碎之时,光幕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所有的裂痕瞬间愈合,并且光芒化作一道道利刃,朝着众人飞射而来。 “小心!”阮倾禾大喊一声,急忙指挥众人躲避。 九幽旧部的兄弟们虽然反应迅速,但还是有几人被利刃擦伤。 阮倾禾心急如焚,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天兵天将返回,他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此时,那位年纪稍长的九幽旧部兄弟看着光幕,突然一拍脑袋,说道:“郡主,我想到了!这光幕的符文排列与八卦有些相似,我们或许可以按照八卦的方位来摆放神器,说不定能找到破解的关键。” 阮倾禾来不及细想,立刻说道:“好,就按你说的试试!你指挥大家摆放神器。” 于是,在这位兄弟的指挥下,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定海珠、聚灵磐和融炎草按照八卦方位摆放好。 阮倾禾站在中间,运转全身妖力,引导三件神器的力量。 神器之间开始产生奇妙的共鸣,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阵,缓缓朝着光幕压去。 光幕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符文疯狂闪烁,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但这一次,神器的力量牢牢压制住了光幕的反抗,光阵不断推进,光幕终于再次出现裂痕,而且这一次的裂痕比之前更加深刻。 “开了!郡主!!!光幕开了!” 九幽旧部成功见到了里头被残忍锁起来的九幽,眼眶纷纷变得红起来。 “王……妖帝!!!” 九幽旧部们纷纷冲进去,跪在铁链前,痛哭流涕,涕泗横流。 阮倾禾看清眼前的景象,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九…..九幽?” 刚喊出声,眼泪顷刻而下,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哽咽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底溢满心疼与难过,心口隐隐作痛。 只见九幽被数条漆黑如墨的铁链紧紧缠绕,那些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之中,鲜血顺着铁链缓缓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 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有些伤口甚至还在冒着黑色的烟气,似乎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着。 九幽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但即便身处这般绝境,他的身姿依旧挺拔,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四肢皆被铁链穿透,另一段镶入墙面,看着都痛啊。 三千年…… 整整三千年,他一直被锁在这里。 阮倾禾强忍着泪水,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伸手想要触摸九幽,却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颤抖不已。 “九幽,我来救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心疼,胸口闷窒不已。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幽妖帝现世! 阮倾禾强忍着内心如绞的疼痛,目光扫过九幽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如刀割。 九幽旧部们围在四周,看着他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妖帝如今这般模样,心中既愤怒又难过,纷纷握紧了拳头。 “到底是谁如此残忍,对妖帝下此毒手!”一位九幽旧部愤怒地吼道。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悲痛,对身后的九幽旧部说道:“大家别慌,先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开铁链的办法。” 九幽旧部们赶忙抹了抹眼泪,纷纷起身,围绕在九幽四周,仔细观察着铁链上的符文。 九幽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虚弱,但看到阮倾禾的那一刻。 他眼中竟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倾倾,你怎么来了……这里冷,还很危险……” 阮倾禾猛摇头:“弟子怎能抛下师傅呢~我当然要来救你啦。” 她半开玩笑的说道,九幽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异常虚弱。 阮倾禾垂头看了眼手上的镯子,直接一把薅下来,想要还给九幽。 这个镯子是九幽的妖丹制成,之前因为九幽妖力加持,她脱不下来,如今九幽妖力越来越弱,她成功脱了下来,递给九幽。 九幽却是连忙出声制止:“不可!”声音有些急。 他暗示的看了眼铁链子。 阮倾禾皱了皱眉,看向锁链,上面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他的妖力。 顿时明白过来,若是给他的话,镯子上的妖力估计也会被吸走。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吸你的妖力吗?” 九幽摇摇头,他其实一点都不想以这般狼狈的模样见她,可惜,天不遂人愿。 “你知他们为何祭祀?祭祀其实是一场大型镇压法事,为了镇压被囚禁的神帝。” “他们需要我的妖力。” 阮倾禾快气死了,什么鬼?还有没有天理了! 阮倾禾再次仔细观察起锁住九幽的铁链,发现铁链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似乎在源源不断地汲取九幽的力量。 她想起之前破解光幕时,神器与符文之间的关联。 阮倾禾拿起定海珠,将其靠近铁链,试图让定海珠的力量与铁链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定海珠光芒闪烁,可铁链却毫无反应,依旧死死地禁锢着九幽。 阮倾禾没有放弃,又拿起聚灵磐,催动灵力,让聚灵磐的灵气与定海珠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再次冲向铁链。 这一次,铁链上的符文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阮倾禾赶忙拿起融炎草,小心翼翼地靠近铁链。 当融炎草触碰到铁链的瞬间,铁链上突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火焰,试图吞噬融炎草。 然而,融炎草却像是遇到了美味的食物,不但没有被火焰吞噬,反而迅速生长,将黑色火焰一点点地吞噬殆尽。 随着黑色火焰被吞噬,铁链上的符文光芒逐渐黯淡,铁链也开始微微颤抖。 阮倾禾心中大喜,连忙指挥九幽旧部一起用灵力协助融炎草。 在众人的努力下,铁链上的符文终于彻底熄灭,铁链“咔嚓”一声断开了一节。 众人见状,信心大增,更加卖力地施展妖力。 很快,其他几节铁链也相继断开。 阮倾禾急忙上前,轻轻抱住九幽即将倒下的身躯。 “九幽,坚持住,我们这就带你离开。”阮倾禾轻声说道,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并且将镯子递到了他手里。 九幽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握住阮倾禾递过来的镯子。 他微微闭目,运起残余的妖力,尝试引导镯子中的妖丹力量与自身相融。 起初,吸收过程缓慢且艰难,他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随后,妖丹的力量逐渐与他的身体契合,一丝丝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流淌,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与身躯。 阮倾禾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九幽,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噶在她面前。 看到九幽的脸色逐渐有了一丝血色,气息也变得平稳了些,她不禁松了口气。 “倾倾,我好多了。”九幽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疲惫已然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与从容。 此时,镇压之地外的战斗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炎狱阎王和智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身上的伤口不断流淌着鲜血。 而天将们却依旧攻势猛烈,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哼,你们以为能撑到什么时候?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一位天将恶狠狠地说道。 炎狱阎王冷笑一声,“想要我们死,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将阎王剑插入地面,一股强大的煞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智灵也趁机喷出最后一口五彩火焰,与煞气交织在一起,暂时挡住了天将们的攻击。 九幽转头看向出口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倾倾,走吧。去将你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他随不能在幻化成现体跟在阮倾禾身边,但妖丹还在她手上,这些日子的艰难,他都看到了。 阮倾禾眼睛含泪用力点头,扶着九幽站起身来。 九幽旧部们迅速围拢,眼中满是对妖帝归来的欣喜与追随的决心。 一行人朝着出口快步走去。 刚到出去,惨烈的战斗场景便映入眼帘。 炎狱阎王浑身浴血,衣衫破碎不堪,每一次挥动阎王剑都显得有些吃力; 智灵更是狼狈,翅膀耷拉着,身上血迹斑斑,却依旧强撑着与天将们周旋。 “呵,真是好久不见啊。”九幽一声怒喝,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 他周身妖力涌动,气势瞬间攀升,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冲向天将们。 “妖帝!妖帝回来了!”九幽旧部们士气大振,呐喊着紧随其后。 天将感受到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脸色大变,面上血色尽数褪去。 九幽身形如电,瞬间冲入天将阵中。 他伸手一挥,一道强大的妖力如利刃般斩向周围的天将,几个天将躲避不及,被这股力量击飞出去。 “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九幽凤眸微眯着,又冲不怕死的天将们挥了挥手。 第一百三十章 天将全军覆没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天将们纷纷抵挡不住。 炎狱阎王看到九幽赶来,心中大喜。 “哈哈,来得好!这就是鼎盛时期的九幽妖帝吗?啧,是强哈!”他再次振作精神,挥舞着阎王剑。 智灵也抖擞精神,双翅一展,喷出五彩火焰,为众人助力。 火焰在天将群中肆虐,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九幽的到来,给他们带来无数的信心。 与天庭作战又如何,当年若不是新天帝以神郡的性命威胁九幽自封妖脉。 不然九幽怎可能输。 此刻,九幽的双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心中对天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而且还害他的倾倾在凡世沦落千年。 只见他身形闪动,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穿梭在天将之间,每一次出手,都带出一片血雨腥风。 他施展出上古妖术,黑色的妖力如巨龙般盘旋飞舞,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天将们的法宝纷纷破碎,人也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哼,天庭众将不过如此,今日我便要你们为当年的恶行付出代价!”九幽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深沟地狱。 炎狱阎王听闻,豪情顿生,狂笑道:“好!今日就让天庭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他也算是触景伤情了,原先还不明白就又为什么对这小丫头这般维护,如今倒是想明白了。 阮倾禾就是前神帝的独女啊! 他忘年交的亲女儿啊! 虽然他想明白这一层之后,立马对九幽看不顺眼了。 有种好兄弟家茁壮成长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说罢,他手中阎王剑光芒大盛,剑身上浮现出一道道古老的符文,他将全身的力量注入剑中,朝着一名天将猛地斩去。 这一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那名天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斩成两半。 九幽旧部们见状,士气高昂,齐声呐喊:“为妖帝而战!” 他们纷纷施展各自的妖术,与天庭天将展开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光芒闪烁,法术轰鸣,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然而,天庭天将虽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稳住了阵脚。 为首的天将一声令下:“众将听令,布天罡北斗阵!” 只见天将们迅速变换位置,相互配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星阵。 阵中星光闪耀,形成一道强大的防御屏障,抵挡住了九幽等人的攻击。 “这阵法有些门道,大家小心!”九幽提醒道。 这天罡北斗阵融合了天地星辰之力,威力巨大,若是不能破阵,他们将会陷入苦战。 但在九幽面前,这东西就跟纸糊的一般脆弱,轻轻一挥手,原本规整的阵法,瞬间被打散。 漫天星辰光芒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那些刚刚还依仗阵法,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天将们,瞬间失去了强大的依靠,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怎么可能!这可是天罡北斗阵,怎会如此轻易被破!”为首的天将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九幽妖帝竟真如传言那般强的令人毛骨悚然。 九幽冷哼一声,目光如刃般扫向众人:“就凭这等阵法,也想困住我?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九幽了!” 说罢,他身形一闪,再次冲入天将群中。 此时的他,宛如魔神降世,天将们如蝼蚁般纷纷倒下。 炎狱阎王见状,兴奋地狂笑道:“哈哈,九幽,干得漂亮!看我也来凑凑热闹!” 他挥舞着阎王剑,紧跟在九幽身后,剑剑致命,杀得天庭天将们毫无还手之力。 智灵已经在阮倾禾怀里喘着粗气休息着,见状,直接从嘴中吐出五彩火焰愈发旺盛的火球,如同一朵盛开的巨大火焰之花,将周围的天将们笼罩其中。 火焰中传来阵阵惨叫,那些天将们在火焰中挣扎,却无法逃脱这炽热的炼狱。 九幽旧部们更是士气高涨,他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天地:“为妖帝而战,覆灭天庭!” 众人施展出各自最强的妖术,一时间,各种光芒闪烁,法术如流星般在战场穿梭,将天庭天将们打得节节败退。 天庭众将从未料到会遭遇如此惨败,他们开始心生怯意,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天将甚至开始偷偷往后退。 “不许后退!违抗军令者,斩!”为首的天将声嘶力竭地喊道,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兵败如山倒,此时的天庭军队已然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紧接着,一片乌云迅速压来,乌云中隐隐可见无数妖气弥漫。 原来是妖们察觉到熟悉的妖力,大批援兵赶到了。 只见那片乌云迅速翻滚,从中涌出数不清的妖类。 有身形矫健、鬃毛飞扬的狮妖,它们仰天怒吼,声震四野;还有身姿婀娜、眼眸魅惑的狐妖,手中挥舞着彩带;更有体型庞大的熊妖,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是咱们妖族的援兵!”九幽旧部中有人激动地大喊。 为首的是一只古老的熊妖,它周身散发着祥瑞之光,熊妖闪烁着神秘的符文。 熊妖目光炯炯地望向九幽,大声说道:“妖帝,我等感受到您的气息,特来相助!今日定要让天庭知道,我妖族不是任人欺凌的!” 九幽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今日便与诸位一同,讨回这千年的血债!” 说罢,他周身妖力再度暴涨,黑色的妖力如同实质的铠甲,覆盖在他身上,更添几分威严与霸气。 他只需站在这,无需多言,便能激励军心。 炎狱阎王看着这一幕,哈哈笑道:“好家伙,这下更热闹了!” 他手中阎王剑挽出几个剑花,与九幽并肩而立。 阮倾禾抱着智灵,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原本强大的一只天降队伍,一人不留,全军覆没。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天帝 随着这股妖族援兵的加入,战场上的局势彻底倒向了九幽一方。 剩余的天庭残兵败将在妖族如狼似虎的攻势下,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纷纷丢盔弃甲,浑身是血瞧着狼狈不堪,扭身逃走。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天空突然被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撕裂。 光芒中,传出一阵威严且愤怒的声音:“九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与天庭作对,还屠杀我天庭将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紧接着,光芒消散,新天帝携一众高阶天神降临战场。 新天帝身着华丽无比的金色帝袍,袍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图案仿佛在流转生辉,头戴的皇冠更是璀璨夺目,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瞧着矜贵,眼神不带任何温度。 他手持一把光芒万丈的神剑,剑身镌刻着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间,释放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新天帝身后,一众高阶天神神色冷峻,他们周身仙光缭绕,气势不凡。 其中一位天神手持拂尘,拂尘上的每一根毫毛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法力;另一位天神则身背长弓,弓弦紧绷,箭尖闪烁着寒芒。 阮倾禾心下一惊,糟了耽误太长时间,他们回来了。 九幽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新天帝等人,神色丝毫未变,反而冷笑一声:“新天帝,你当年以神郡百姓性命相逼,迫使我自封妖脉,这笔账,今日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还有,你让元帝受苦千年,此仇不报,我九幽妄为妖帝!” 元帝便是当年那个君威震天的帝君,可惜被他使用计俩囚禁在天牢里。 九幽说话时刻意上前一步挡住阮倾禾。 说罢,九幽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新天帝冲去。 同时,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道黑色的雷霆在云层中翻滚涌动,向着新天帝等人劈去。 炎狱阎王大喊一声:“九幽,我来助你!” 他现在彻底杀红了眼,什么天帝可去他妈的! 他挥舞着阎王剑,化作一道血色流光,与九幽一同冲向新天帝。 同时,他将自身的煞气释放出来,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阴森恐怖,煞气如同一头头狰狞的恶兽,朝着高阶天神们扑去。 古老的熊妖也怒吼一声,带着身后的妖族大军,如潮水般冲向天庭阵营。 熊妖身上的祥瑞之光愈发强烈,它双掌猛地一拍地面,大地瞬间裂开一道道巨大的沟壑,朝着天庭众人下方蔓延去。 只要九幽等人将他们打落,等着他们的便是万丈深渊。 阮倾禾将智灵轻轻放在地上,眼中闪一丝决然。 是时候用这十年来她绑定的神兽了! “全体听令,众敌在前,倾倾急需各路朋友相助,听吾之令,万兽归宗。” 阮倾禾默默在心里念了几次。 她绑定的神兽多的数不胜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麒麟与凤凰。 并且不是仅仅一只,而是一整个宗族。 随着阮倾禾在心中默念指令,四周空间泛起奇异的波动。 先是一阵微风悄然拂过,紧接着,风势逐渐变大,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只见天边出现了一道道轻薄的光芒,光芒迅速朝着战场汇聚而来。 眨眼间,一只体型庞大的青龙率先现身,它身躯蜿蜒,鳞甲闪烁着青碧色的幽光,龙须随风飘动,一双金色的眼眸威严而锐利。 青龙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声音响彻天地,仿佛要将这片空间都震碎。 紧接着,白虎咆哮着奔腾而来,它周身散发着凛冽的白色光芒,四爪之下地面开裂,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 白虎的额头上,黑色的“王”字格外醒目,彰显着它百兽之王的威严。 朱雀也从天际如流星般俯冲而下,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朱雀的鸣叫声清脆悦耳。 随后,身形沉稳的玄武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出现,它龟壳上的纹路神秘而古老,仿佛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玄武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泛起一圈圈土黄色的光晕,坚固的防御气息扑面而来。 麒麟与凤凰也带领着各自的宗族降临。麒麟身上瑞气千条,每一只麒麟都散发着祥和而强大的气息,它们的蹄子踏在地面上,溅起金色的火花。 凤凰则舒展着华丽的羽翼,尾羽拖曳出长长的绚烂光芒,宛如天空中绽放的绝世烟花,它们的啼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激昂的战歌。 阮倾禾心下一喜,来了来了都来了! 最先领头的便是他们六大神兽家族,后面跟着的都是小神兽,品类各种。 “神兽们,助我们一臂之力!”阮倾禾大声呼喊。 神兽们纷纷响应,青龙摆动身躯,口中吐出一道道青色的龙息,朝着高阶天神们席卷而去,冰冷彻骨,空间仿佛被冻结。 白虎如疾风般穿梭在天庭阵营中,锋利的爪子撕裂着敌人的防线,每一次扑击都带出一片血花。 朱雀煽动翅膀,将漫天的火焰洒向敌人,一时间,天庭众人被火海淹没,惨叫声此起彼伏。 玄武则用它坚固的龟壳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同时从口中喷出一道道水柱,如利箭般射向天庭阵营。 玄武负责守,凤凰和朱雀负责在空中巧攻,青龙则是指挥,它拥有腾云驾雾的能力,更方便看清局势。 麒麟宗族齐心协力,释放出强大的祥瑞之力,扰乱了天庭众人的法力运转。 新天帝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九幽,你竟勾结如此多的神兽!即便如此,你们早晚也会死在吾的剑下!”说罢,他带着天兵天将转身就跑。 九幽这边有神兽和整个妖界的妖,并且还拉来炎狱阎王。 若是炎狱阎王大开鬼门,他便彻底没有了胜算。 新天帝带人很快的离开了,今日他只是去祭祀,并没有带很多的兵将,实在不适合久战。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九幽是傻子 望着新天帝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众人并未放松警惕。 九幽神色冷峻,目光紧紧盯着天边那逐渐消散的金光。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炎狱阎王挥舞着阎王剑,一脸的不甘。 若不是九幽抬手示意拦住他,恐怕他早已追了上去。 “你拦我做甚!他现在人最少,最适合搞偷袭,还不给他一举拿下???”炎狱阎王不解怒吼。 “暂且让他逃了,今日虽胜,但新天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你现在杀了新天帝,就能救出元帝吗?”九幽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庭不仅仅有新天帝,还有跟随他的那些狗腿子。 若是新天帝死了,他们会不会鱼死网破,直接折磨死元帝? 炎狱阎王沉默下来。 阮倾禾轻抚胸口,长舒一口气,看着身旁威风凛凛的神兽们,心中满是感激。 “多谢各位神兽相助,若无你们,今日局面必定艰难万分。” 青龙微微颔首,龙吟声回荡在众人耳边:“阮姑娘无需客气,你我既已绑定,自当同仇敌忾。且天庭向来作威作福,打压各方势力,此次相助,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无需感到压力。” 白虎仰天咆哮一声,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不错,今日只是小试牛刀,下次再与天庭交锋,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雀在空中盘旋一圈,火焰愈发旺盛:“新天帝此番逃走,定会召集更多天兵天将,他们会不会使诈?” 玄武缓缓点头,厚重的声音传来:“吾等当以防御为要,再寻机破敌。” 麒麟和凤凰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各自发表着对局势的看法。 一时间,众人围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战略。 神兽们按理说都该站在天庭一方,但这些年实在是新天帝无能,天庭上的纨绔,总以折磨小神兽为乐,它们家族碍于天庭神威,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现在有人要对抗天庭,它们一个个都兴奋得很,恨不得将脑子里能想到的计划全说出来。 连一把火烧了天庭的也有,把玄武当成投石,直接投进去砸死他们的也有。 办法五花八门,令人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一只身形小巧的狐妖从妖族大军中走出,她恭敬地朝着九幽行礼:“妖帝,如今我妖族与天庭已然彻底决裂,当务之急,是整合妖族各方力量,增强实力。” 九幽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所言极是,我妖族蛰伏已久,如今是时候凝聚一心了。” “从今日起,放出消息,三日内赶到幽倾城的妖,本王既往不咎。” 炎狱阎王见他开始吩咐了,直接咧嘴一笑:“哈哈,九幽,我炎狱地府虽与妖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此次,我定与你们并肩作战,新天帝那老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九幽拍了拍炎狱阎王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你相助,如虎添翼。” 随后,九幽看向阮倾禾,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倾倾,谢谢你。” 阮倾禾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眼中波光流转:“九幽,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九幽轻轻握住阮倾禾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中满是温暖:“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 此时,周围的神兽与妖族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会心一笑,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些许。 “好了,咱们还是继续商讨应对天庭之策吧。”炎狱阎王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提醒道。 众人重新严肃起来,继续热烈地讨论。 白虎迫不及待地说道:“依我看,咱们主动出击为好。等天庭大军集结完毕,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咱们可就被动了。咱们趁他们立足未稳,直接攻上凌霄宝殿!” 朱雀却摇了摇头,火焰跳动间,说道:“不妥,天庭底蕴深厚,易守难攻,若是贸然进攻,恐怕正中他们下怀。” “他们说不定早已设下重重陷阱,就等我们自投罗网。还是如玄武所说,先稳固防御,再徐徐图之。” 麒麟也点头附和:“朱雀说的有理,我们可先在周边布置强大的防御法阵,将妖族领地守护起来。” “同时,派一些宗族里的小辈,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探查天庭动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小辈身子更小,目标也小,更好藏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策略齐齐蹦出,听的人头晕脑胀。 阮倾禾将镯子还给九幽之后,身子便又不太行了,这一整天都精神紧绷,在新天帝离开时,猛然松散下来。 她眼前有些模糊,周围人噪杂凌乱的谈话声,忽远忽近,逐渐听不清楚。 到最后,她朦胧间直看见九幽和智灵神色惊恐的朝她扑过来。 “倾倾!!!” “铲屎官!!!” 好累,累到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九幽飞扑上前,一把将阮倾禾抱在怀中,神色焦急万分。 他轻轻摇晃着阮倾禾,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倾倾,你醒醒!别吓我!” 智灵也在一旁急得蹦跳,五彩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炎狱阎王见状,赶忙走上前,皱着眉头说道:“她应该是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如今突然放松,身体承受不住了。” 九幽心急如焚,他低头看着阮倾禾苍白的脸庞,心疼不已。 “有没有办法救她?” 他看向炎狱阎王,眼中满是急切与恳求。 炎狱阎王跟看傻子一样瞥他一眼,反手掏出来生死簿,到她那一页:“救什么救!她还需要我救?看见没有?她好着呢!” “她现在就是凡人,这一天到晚跟神仙打架,能不累吗?你不用休息!倾倾还得休息呢!” 炎狱阎王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他摇摇头惋惜望天。 元兄啊!我对不住你!没早些认出你的乖明珠,若是能早些认出来,绝对不让这个傻子靠近她半步!!!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这次打了胜仗,士气大增,每个妖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妖王斩杀投奔九幽的妖族 九幽听到炎狱阎王的话,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但看着阮倾禾昏迷不醒的模样,抚摸着她柔软的额眉,心疼不已。 他轻轻将阮倾禾打横抱起,朝着幽倾城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先回幽倾城,让她好好休息。” 众人纷纷跟上,一路上,神兽与妖族们虽因打了胜仗而兴奋激动,士气高昂。 但看到九幽怀中昏迷的阮倾禾,也都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压低了交谈的声音。 回到幽倾城后,九幽径直将阮倾禾带到自己的宫殿,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守在床边,紧紧握着阮倾禾的手,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 智灵也安静地趴在床脚,时不时抬头看看阮倾禾,发出几声低鸣。 与此同时,幽倾城内一片忙碌景象。妖族们按照九幽之前的吩咐,开始整合各方力量,将话放出去:九幽妖帝归来,既往不咎,邀各路妖族齐聚幽倾城,共抗天庭。 随着消息的传出,原本对局势胆战心惊、徘徊不定的妖族部落,纷纷心动。 那些饱受新妖王压迫,在其暴政下敢怒不敢言的小妖们,听闻九幽妖帝归来且不计前嫌,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毫不犹豫地收拾行囊,朝着幽倾城赶来。 一时间,通往幽倾城的道路上热闹非凡,各种形态的妖族川流不息。 在幽倾城内,负责接应的妖族忙得不可开交。 新妖王听闻此消息后,怒不可遏,在自己的宫殿中大发雷霆,将殿内的器物砸得粉碎。 “九幽这混蛋,竟敢公然与我作对,还想收拢我的势力!” 他双眼通红,脸上满是狰狞,立刻命人将城内所有准备投奔九幽的妖族全部斩杀,一时间,城内血雨腥风,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些原本对新妖王心怀不满,渴望投奔九幽的妖族,还未来得及迈出城门,便被新妖王的爪牙们团团围住。 一位兔妖妈妈紧紧护着自己年幼的孩子,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我们只是想过上安稳的日子,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新妖王手下冰冷的刀剑。 兔妖妈妈和孩子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在一座破旧的楼阁前,一群猫妖正准备趁夜离开,却被新妖王的巡逻队发现。 为首的猫妖愤怒地喊道:“我们在你手下受尽折磨,投奔明主又有何错?” 巡逻队的队长冷笑一声:“错?在这世上,拳头大就是道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说罢,便挥刀砍向猫妖们,猫妖们奋起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新妖王不仅在城内大肆屠杀,还派出大批妖兵,在通往幽倾城的各条要道上设下埋伏。 凡是发现有前往幽倾城的妖族,一律格杀勿论。 一时间,各处道路上横尸遍野,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而在幽倾城内,九幽还不知晓新妖王的所作所为。 负责接应的妖族们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各路妖族的到来,接待各种妖族。 而那些被派去暗中探查天庭动向的小辈们,也纷纷领命出发。 他们化作各种形态,或飞鸟,或四爪迷你毛茸茸,悄无声息地朝着天庭的方向行进。 * 在宫殿中,九幽守着阮倾禾整整七天,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阮倾禾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也轻轻动了一下。 九幽心中一喜,连忙凑近,轻声呼唤:“倾倾,你醒了?” 阮倾禾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九幽焦急又关切的面容,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九幽心疼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说道:“都怪我,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阮倾禾靠在九幽怀里,摇了摇头:“别这么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九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新妖王的恶行告知阮倾禾:“倾倾,新妖王得知我邀妖族齐聚幽倾城后,在他领地对欲投奔我们的妖族展开屠杀,还在要道设伏,许多妖族惨遭毒手,如今来投奔的妖族大减。” 这七日来,日日来的妖族要比前一日少许多。 阮倾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这新妖王简直丧心病狂!那些妖族只是想寻求安稳生活,他不配为王!” 她原本苍白的脸色都被气的红润起来,整个脸颊红扑扑的倒是瞧着健康许多。 “你快去!把它从王位上拽下来,那些妖好可怜啊!” 九幽轻抚她的背,安抚道:“我不会放过他的,莫气,该肚子疼了。”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九幽,或许我们可以派一些身手敏捷、擅长隐匿的妖族,偷偷绕过埋伏,给那些被困妖族传递消息,让他们化整为零,寻找合适的机会,分散前来幽倾城,避开新妖王的耳目。” 发出消息,定然有妖受不了,想要当下离开。 “听说新妖王喜欢奴役妖族,待它们出城劳役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我们在派妖去接,应当方可无事。” 九幽思索片刻后点头:“这办法可行,我这就安排。” 他轻轻放下阮倾禾,转身准备唤人进来吩咐此事。 就在这时,一名狐妖侍卫匆匆跑进殿内,单膝跪地:“妖帝,刚收到前去探查天庭动向的小妖传来的密报。” 说着,递上一个小巧的竹筒。 九幽赶忙打开,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完后脸色愈发凝重。 阮倾禾见状,忙问:“怎么了,可是天庭有什么大动作?” 九幽将纸条递给阮倾禾,沉声道:“天庭确实在紧锣密鼓地集结兵力,而且据探子所言,他们似乎在筹备一种强大法术,威力惊人。” 阮倾禾看完纸条,秀眉紧蹙:“看来天庭这次是铁了心要将我们一举消灭。” “我们一方面要应对新妖王的阻拦,一方面还要防备天庭的进攻,老天奶!!!算了,喊也白喊。” 九幽目光坚定地看着阮倾禾:“倾倾,别怕,我都不会让你和妖族受到伤害。”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阴险幼稚的令人发指! 随后,九幽命人迅速召集炎狱阎王、青龙等一众神兽以及妖族中的几位长老,齐聚大殿。 众人到齐后,九幽将新妖王的暴行以及天庭的动向告知大家,一时间,大殿内气氛凝重。 炎狱阎王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新妖王这杂种,竟敢如此狠毒!还有天庭,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成!” 他自从知道好兄弟的孤女还活着,便时刻想念被关押在天牢的元帝君。 若他知道,他女儿并没有魂飞魄散,估计早就一怒之下冲出来吧。 青龙则神色严肃地说道:“当务之急,既要营救那些受困妖族,又要时刻警惕天庭。” “我建议,分出一部分精锐力量,由我带领,去接应那些妖族,确保他们能安全抵达幽倾城。” “同时,剩余力量全力加强幽倾城的防御,保护妖族和神族的家眷。” 在外战斗的妖兽和神兽大多是成年雄兽与雌兽,但族群里还有不少后裔,这些必须得保护好。 白虎也站起身,摩拳擦掌:“我愿随青龙一同前去,定要让新妖王的爪牙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朱雀在空中盘旋一圈后,落在地上,火焰般的羽毛随风飘动,它高声说道:“我也一同去,我的火焰能在关键时刻给敌人造成重创,还能升起火墙,为营救拖延时间。” 麒麟微微点头,身上瑞气流转:“我觉得我们还需留下一些实力强大的神兽守护幽倾城。” “毕竟天庭随时可能发动攻击,防御力量不容有失。我愿和玄武一同留下,协助布置防御法阵,加强幽倾城的防护。” 玄武沉稳地应道:“好,有麒麟相助,这防御必定更加稳固。” 九幽轻咳一声,众人激烈的交流声停了下来,纷纷看过去。 “本王也一同去吧。” 炎狱阎王第一个冲出来不同意:“你去什么去?你留下好好保护倾倾,若是她少一根头发,小心元兄亲自来踏平你妖界。” 元帝君在位时出了名的女儿脑,仙帝椅就是倾倾的婴儿床,神玺是砸灵石机。 神将们都懒得劝了。 不就是爱女儿一点嘛?这怎么了!这好得很! 再说他们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的随他去吧。 元帝君在天庭是出了名的能骂,若是让他揪出错儿来,直接就是狗血淋头。 智灵从外头进来,朱雀见到它下意识屈了屈身子见礼。 智灵冲她点点头,扭头看向九幽说道:“你别去了,新妖王连你的旧部都打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在这里陪着铲屎官。” 九幽原本也没打算去,他就是皮一下,应和两句,扫视众人,心中满是欣慰:“各位如此齐心,何愁大事不成。” “此次营救行动危险重重,青龙、白虎、朱雀,你们务必小心行事,以保证妖族同胞的安全为重。” “炎狱阎王,还请你在旁协助麒麟与玄武守护幽倾城,若天庭来犯,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炎狱阎王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白牙:“哈哈,放心吧九幽,本王定叫那些天兵天将有去无归,若将本王逼急了,那就等着冥界大门打开吧。” 安排妥当后,青龙、白虎、朱雀即刻带领挑选出的精锐妖族出发。 他们身形矫健,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幽倾城外。 而留在城中的麒麟与玄武,则立刻着手加强防御。 麒麟调动自身祥瑞之力,融入幽倾城原本的防御法阵之中,法阵光芒大盛,符文闪烁,增添了强大,波阵拂过,让人觉得心下大定。 玄武则指挥妖族们在城池四周布置防御工事,将巨大的石块和蕴含灵力的晶石整齐排列,构建像是坚固的城墙一般的防御。 炎狱阎王也没闲着,他从炎狱地府召唤出一批实力不凡的鬼将,这些鬼将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在幽倾城四周巡逻警戒。 九幽则回到宫殿,继续陪伴在阮倾禾身边。 阮倾禾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气色好了许多,百无聊赖靠在床榻上。 “九幽,此次行动,他们能顺利吗?”阮倾禾担忧地问道。 九幽把玩着她柔软细腻的手,懒洋洋地说:“倾倾,放心。青龙他们实力高强,又有众多精锐相助,定能成功接应妖族同胞归来。” “而且,幽倾城防御坚固,有麒麟、玄武和炎狱阎王守护,天庭想要攻破绝非易事。” “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阮倾禾不满他这把她当孩子哄的样子,撇撇嘴,又不忍拒绝:“好吧。” 然而,此时在新妖王的领地,新妖王得知青龙等人前来接应妖族,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哼,九幽,你竟敢派人来坏我好事,我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九幽来了吗?”新妖王咬牙切齿地问道,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恐惧。 小狸猫妖身子颤颤巍巍的,生怕说错话,被打碎妖丹,一命呜呼:“没来,只有神兽,与几个旧部。” 新妖王要办瞬间挺直了,九幽他是打不过,但九幽手下的小喽啰,他还能打不过吗! “传令下去!准备应战!” 新妖王一声令下,他的领地瞬间忙碌起来。 妖兵们迅速按照部署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有的埋伏在路边的草丛中,手中紧握着锋利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凶狠。 有的妖听从命令,在要道上设置了各种陷阱,尖锐的竹签被埋在地下,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泥土,只要有人踏上去,便会被刺穿脚底。 阴险幼稚的令人发指! 新妖王显然没有想到,神兽都会飞啊!谁会在争分夺秒营救的时候,靠腿赶路? 在一处地势险要的山谷中,新妖王亲自坐镇指挥。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山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个山谷是青龙等人前往接应妖族的必经之路,两侧山峰陡峭,易守难攻。 新妖王坚信,只要在这里设下埋伏,定能让青龙等人有来无回。 “等他们进入山谷,便立刻发动攻击,绝不能让一个人逃出去!”新妖王对着身旁的妖将们说道,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解救被囚禁的妖族 而此时,青龙、白虎、朱雀带领着精锐妖族已经逐渐靠近山谷。 青龙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他放慢了速度,示意众人小心。 “大家提高警惕,我感觉前方似乎有埋伏。”青龙低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白虎不屑地哼了一声:“怕他作甚!就算有埋伏,我们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白虎的眼中充满了斗志,它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敌人展开一场激战。 朱雀则扇动着翅膀,火焰在它的羽毛间跳跃:“还是小心为妙,我们不能让妖族同胞陷入危险之中。” 朱雀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妖从前方飞了回来,它惊慌地说道:“不好了,前方山谷似乎有大量妖兵埋伏,道路上也布满了陷阱。” 众人:…… 哪儿?道路上? 白虎震惊脸,“道路上,飞行的道路上?” 小鸟妖摇摇头,“地面上。” 给智灵都整不会了,这新妖王是个傻的? 众人彻底无语了,不用说了,他们找这么多人来对付他,简直是大材小用!浪费资源啊。 虽说有些妖类不会飞,但让随行的神兽带一下,依旧可以在天空中飞行。 这新妖王是太低估它们,还是单纯脑子不好? 青龙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新妖王的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竟以为设些地面陷阱就能拦住我们。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妙。” 它们神兽大多都生活在灵霄大陆,对新妖王不甚了解。 神兽们大多都谨慎的点点头,仔细观察着四周,生怕有妖埋伏,射出暗箭。 白虎傻唧唧的咧着嘴笑道:“哈哈,那我们就直接从空中飞过,看他能奈我们何!” 朱雀点点头,翅膀一扇,火焰微微收敛:“如此甚好,只是我们飞过时,需留意四周,谨防他还有其他埋伏。” 青龙、白虎、朱雀带领着精锐妖族纷纷腾空而起。 他们在空中排成整齐的队列,如同一群翱翔的雄鹰,朝着山谷飞去。 当他们飞到山谷上方时,下方的妖兵们才恍然发现情况不对,顿时一阵慌乱。 仰着头面上惊恐不已:“它们在天上!!!!” 新妖王站在山谷中的高地上,气得暴跳如雷:“这群蠢货!怎么就让他们飞过去了!快,用远程法术攻击!” 妖兵们惊慌失措的赶忙拿起各种法宝,朝着空中的青龙等人发动攻击。 妖和神兽对上,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妖兵们快吓死了,颤抖着手不要命的用尽全身妖力,集中朝着神兽们攻去。 一时间,一道道光芒从山谷中射出,如流星般飞向天空。 青龙等人在空中,对他们来说是天然的战斗长,身姿灵活地闪避着,那些攻击大多都落了空,少许击落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妖,但也都挡住了攻击。 朱雀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这点本事,也敢埋伏我们。” 说罢,它双翅猛地一扇,口中喷出大片五彩火焰。 火焰如同一朵巨大的火云,朝着山谷中的妖兵们压了下去。 妖兵们被火焰笼罩,顿时惨叫连连,四处逃窜。 白虎趁着妖兵们慌乱之际,从天而降。 它如同一道迅雷闪电,冲入妖兵群中,爪子挥舞间,血花飞溅。 妖兵们根本无法抵挡白虎的凶猛攻击,纷纷倒地。 青龙则在空中指挥着其他妖族,让他们趁机寻找被困妖族的踪迹。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被困妖族的位置。 被困的妖族看到青龙等人来救,顿时欢呼起来。 “大家别急,我们这就救你们出去!”青龙高声喊道。 就在这时,新妖王亲自率领一队精锐妖兵冲了过来。 他手中挥舞着一把黑色的长刀,眼中充满了愤怒:“你们这群混蛋,竟敢坏我好事!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新妖王看着眼前浑身冒着不同凡响的仙气的兽类,不知他们是何妖,气的浑身颤抖着:“本王是妖界至尊,还不赶紧跪下!!” 青龙霜冰般的眸子,冷冷的瞥它一眼,不带任何温度,“就凭你,也想让四大神兽给你跪下,你不配。” 它说话时默默释放威压,后半段一字一顿的语速缓慢,话音还未落。 支撑不住的新妖王,扑通一声跪下,面上却是不甘与阴鸷。 大吼一声,拔地而起,新妖王握着长刀攻了过去。 白虎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与新妖王战作一团。 白虎身形灵活,爪子锋利,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千斤之力。 新妖王也不甘示弱,他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与白虎打得难解难分。 朱雀则继续用火焰攻击周围的妖兵,为白虎和被困妖族解围。 青龙则带领着其他妖族,迅速清理掉困住妖族的障碍,将被困的妖族解救出来。 被困的妖族们感激涕零:“多谢各位前来相救,若不是你们,我们今日就性命不保了!” 青龙说道:“无需言谢。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免再生变故。” 然而,新妖王看到妖族们即将被救走,更加疯狂地攻击白虎,试图突破防线。 白虎虽然勇猛,但一时间也难以摆脱新妖王阴险的纠缠,他每一招都充满算计,白虎精疲力尽的防着。 就在这关键时刻,朱雀看准时机,猛地冲向新妖王。 它周身火焰大盛,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般撞向新妖王。 新妖王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朱雀的火焰瞬间将他包裹,新妖王发出一声惨叫。 白虎趁机一爪子拍在新妖王身上,将他击飞出去。 新妖王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走!”青龙一声令下,众人带着被困妖族迅速离开山谷。 当他们回到幽倾城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九幽看到众人成功归来,嘴角勾起一抹笑。 “辛苦大家了。”九幽说道。 阮倾禾也走上前,感激地看着青龙等人:“谢谢你们,一会给你们下泡面吃~好好犒劳一下你们,加火腿加蛋的豪华版泡面。” 白虎欢呼:“好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嘴不想要啦! 九幽有些疑惑地看着阮倾禾,好奇地问道:“倾倾,这泡面是何物?听起来似乎是种美食,为何我从未听闻过?” 阮倾禾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道:“这泡面啊,最最最最最好吃了!以前我时常吃,那味道,简直绝了。等会儿你尝了就知道啦。” 一旁的炎狱阎王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真有这么神奇?本阎王在炎狱地府,尝遍了各种奇珍异馐,还从未听过泡面,可别是你哄小孩子的玩意儿。” 阮倾禾笑的一脸神秘,哼了一声:“你们就等着瞧吧,保证让你们吃得赞不绝口。”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跑去准备泡面了。 不一会儿,阮倾禾端着几大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走了出来。 泡面独特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引得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白虎迫不及待地接过一碗,看着碗里五颜六色的食材,还有那浓郁的汤汁,咽了咽口水,便大口吃了起来。 “哇,这味道,太好吃了!”白虎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 青龙也尝了一口,微微点头:“之前就听白虎提过,如今尝过,果然名不虚传。” 朱雀扇动着翅膀,凑过来吃了一口,火焰都似乎因为美味而跳动得更加欢快了:“这泡面每次吃都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一点都不会腻。” 九幽看着众人吃得津津有味,也尝了一口。 面条的爽滑,汤汁的浓郁,瞬间在口中散开,让他不禁眼前一亮:“倾倾,这泡面确实美味,你从何处学得这种烹饪之法?” 阮倾禾得意地笑了笑:“这是百姓学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让大家吃得开心。” 当然不是,这是她从商场里兑换的,她只需负责将水烧开就行了。 众人正吃得开心,突然一名妖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神色紧张地说道:“妖帝,刚收到消息,天庭的军队似乎又有新的动向,兵力在不断集结。” 九幽放下手中的泡面,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嗯,下去吧。” 炎狱阎王抹了抹嘴,站起身来,一脸不屑:“哼,召集呗,我们还怕他们不成!有我炎狱地府的鬼将,还有诸位神兽和妖族的力量,定能让天庭有来无回。” 青龙微微皱眉,说道:“不可轻敌,天庭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地集结兵力,必定有备而来。” 在位三千年的天帝,怎会轻易就被打退? 众人纷纷点头,神色凝重。 九幽沉思片刻后说道:“嗯,天庭底蕴深厚,此次大规模集结兵力。我们不能仅仅依靠现有的防御力量,还需主动,绝不能落入被动。” 白虎将最后一口泡面咽下,抹了抹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主动出击?好啊,我正想再去会会那些天兵天将呢!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他满脸的跃跃欲试,青龙直觉没眼看。 这也是个傻的,还偏偏是队友!!! 他怎么能是神虎,而不是神猪。 朱雀扇动翅膀,火焰闪烁:“但我们不能盲目行动,可以先派出一些擅长隐匿的妖族,潜入天庭附近,探查他们的消息。” 麒麟也点头赞同:“不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在获取情报的同时,我们也要进一步加强幽倾城的防御法阵,提升其威力,保护好后方受伤的妖兵和后裔。” “我可以贡献一部分祥瑞之力,加固法阵。” 玄武缓缓说道:“我也会协助麒麟,以我的土系灵力增强法阵的稳定性,让天庭难以攻破。” 炎狱阎王咧嘴一笑:“哈哈,那本阎王就负责训练鬼将,等到战场老子直接打开冥界之门,给天庭来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阮倾禾看着众人积极谋划,被大家的激情感染,浑身热血澎湃的,“九幽,我也想帮忙。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九幽轻轻握住阮倾禾的手,温柔地说道:“倾倾,你刚恢复,身体还未痊愈。你只需好好休息。” 九幽见阮倾禾脸上渐渐浮现沮丧,不免笑了笑:“况且,你的功劳早已无人能比,若不是你,神兽怎会与妖同流合污。” 阮倾禾扣手,她现在镯子已经还给九幽了,身子大不如前,的确帮不上什么实质的忙,还是不去添乱了。 她乖巧的点点头,嘴巴撅老高:“好吧。” 九幽宠溺的望着她,眼底的情愫翻腾着,似有好些话要说,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温柔的脸颊吻。 炎狱阎王拍案暴起:“你特么嘴不想要啦!我要砍了你!!!!!” “出来跟爷打一架!!” 一声怒吼,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看呆的神兽们猛地回过神来,连拽加拖的给炎狱阎王拉走了。 随后,众人开始详细商讨行动计划。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派出由狐妖、鼠妖等擅长隐匿的妖族组成的侦察小队,即刻出发前往天庭附近探查情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幽倾城上下一片忙碌。 侦察小队小心翼翼地朝着天庭方向潜行,他们化作各种微小的生物,巧妙地避开天庭的巡逻兵,悄咪咪凑过去偷听墙角。 然后全部拿小本本记下来。 而幽倾城内,麒麟和玄武施展浑身解数,将祥瑞之力与土系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防御法阵。 法阵光芒愈发耀眼,符文闪烁间散发出浓烈的能量波动。 炎狱阎王则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指挥着鬼将们进行严酷的训练,鬼将们的身上散发着更加阴森的气息,实力也在不断提升。 阮倾禾就每天都在宫殿里躺着,吃完了睡,睡晚了吃,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硬生生胖了四五斤。 原本不及盈盈一握的柳腰,有了些许肉,抱起来软糯糯的,倒是显得腰支更软几分。 小橘年纪已经很大了,它每日陪在阮倾禾身侧,时不时凑过去蹭蹭她,将脑袋塞在她手里,让她揉着玩。 阮倾禾望着小橘身上部分毛发,逐渐失去靓丽的颜色,神色黯淡下来。 她其实很怕小橘会离开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战一触即发 阮倾禾轻轻抚摸着小橘的脑袋,手指穿过它有些稀疏的毛发,心中满是忧虑。 “小橘啊,你可一定要一直陪着我……”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小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轻轻叫了一声。 {人崽,别怕,喵身体好着呢!还能陪你好久好久!回头你生了崽崽,喵帮你带!} 阮倾禾将小橘抱在怀里,眼睛酸涩不已,紧紧地搂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它逐渐流逝的生命。 就算十年过去,小橘依旧按照以前的习惯,将她称之为人崽,或许在它眼里,阮倾禾无论多大,都还是个小崽崽。 与此同时,麒麟和玄武已经将防御法阵加固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法阵所散发的能量波动甚至在幽倾城外数里都能清晰感觉到。 炎狱阎王训练的鬼将们实力大增,他们身上那股阴森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随时能从黑暗中杀出,给敌人致命一击。 而外出探查情报的侦察小队,终于得到讯息。 他们匆匆赶回幽倾城,向九幽汇报。 “妖帝,我们发现天庭此次集结兵力,是打算在一个月后发动总攻。而且,他们还邀请了几位隐居多年的散仙助阵,这些散仙各个实力超凡,不容小觑。” 狐妖气喘吁吁地说道,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九幽漫不经心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此次天庭的攻势必定极为猛烈。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低声说道,随后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听起来就不好对付。”白虎皱着眉头,脸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豪迈。 青龙微微点头,说道:“确实,几位散仙,对我们是个巨大的威胁。” “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幽倾城的防御法阵经过加固,应该能抵挡一阵。” 炎狱阎王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白牙:“哈哈,本阎王的鬼将们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等他们攻过来,我就打开冥界之门,放出阴兵,让他们尝尝地府的厉害!” 九幽听着众人的发言,心中逐渐有了应对之策。“好,就按大家说的办。” 然而,就在众人积极准备迎敌之时,阮倾禾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看着日益衰老的小橘,心中十分纠结。 她知道大战将至,自己应该支持九幽和大家,但又放心不下小橘。 如果在战斗中,小橘出了什么意外,她恐怕会后悔终生。 “九幽……”阮倾禾找到九幽,眼中满是犹豫和不舍,“小橘它……我想一直陪着它。可是我也想和你一起面对这场大战……” 九幽看着阮倾禾,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倾倾,我明白你的心情。小橘对你很重要,你就留在幽倾城陪着它吧。这里有强大的防御法阵,还有大家守护,不会有事的。” “而我,会带着大家全力以赴,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守护好你。” 再说他还有一个计划,阮倾禾不在是最好的。 阮倾禾靠在九幽怀里,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些许不安,但也明白九幽所言有理。 “那你一定要小心,我会在幽倾城等你平安归来。”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九幽。 九幽轻轻吻了吻阮倾禾的额头,说道:“放心吧,倾倾。我定会护你周全,护妖族周全。” 随后,九幽转身投入到紧张的战前准备中。 他与麒麟、玄武再次仔细检查防御法阵,确保每一个符文、每一处节点都稳固无误。 同时,他还安排妖族们加紧修炼,提升妖兵的实力,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好充足准备。 炎狱阎王则更加疯狂地训练鬼将,将自己的独门杀招倾囊相授。 鬼将们在他的严苛训练,实力飞速提升,阴森的气息仿佛实质化一般,弥漫在训练场上空。 白虎和朱雀也没闲着,它们日夜演练配合之术,试图找出能克制散仙的战术。 距离天庭总攻的日子越来越近,幽倾城上下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但每一个妖族、每一位神兽,都怀着必死的坚决,准备与天庭决一死战。 他们已经受够了,新妖王与新妖帝无一不是暴君。 终于,在一个乌云密布的日子,天庭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为首的是新天帝,他身着华丽的战甲,手持闪耀着星辰光辉的长剑,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在他身后,几位散仙神色淡然,却隐隐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九幽,今日就是你和这妖族的末日!”新天帝怒吼道,声音如滚滚雷霆,响彻天地。 九幽毫不畏惧地站在幽倾城头,漫不经心回应:“新天帝,你说什么?本王听不见。” 新天帝邪恶脸色瞬间变得奇差。 话落,炎狱阎王猛地打开冥界之门,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数阴兵如黑色的洪流般涌出,朝着天庭大军冲去。 与此同时,麒麟和玄武全力催动防御法阵,幽倾城瞬间被一层五彩光芒笼罩,坚固无比。 白虎和朱雀对视一眼,化作两道流光冲向那几位散仙。 白虎的利爪闪耀着寒光,朱雀的火焰如同一颗燃烧的彗星,二者配合默契,率先打响战局。 九幽则亲自迎向新天帝,手中妖力凝聚成一把黑色的长刀,与新天帝的星辰长剑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时间,喊杀声、法术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 而在幽倾城内,阮倾禾紧紧抱着小橘,站在一处高塔上,紧张地观望着战场局势。 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小橘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的紧张氛围,安静地趴在阮倾禾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战场。 {人崽不要怕,喵会保护你的。} 阮倾禾听到声音,温柔的看向小橘,“好,我知道。” 小橘乖巧的蹭蹭阮倾禾,希望安抚她心中的不安。 这时外头一只小妖跑进来:“妖后~外头来了两个人类,他们声称是你的哥哥,叫阮江澜,阮云壑。妖后认识他们吗?要赶走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打得火热 阮倾禾闻言,心中一惊,眼中满是诧异与惊喜。“快请他们进来!” 她急忙说道,抱着小橘匆匆往宫殿外走去。 不一会儿,两个身影出现在阮倾禾眼前。正是阮江澜和阮云壑,他们身着劲装,神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中透露着焦急,伸长了脖子往屋内看。 “妹妹!”阮江澜看到阮倾禾,眼眶微微泛红,快步走上前。 “哥哥,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阮倾禾看着他们,既激动又忍不住担心。 “路上可遇到什么了?有没有受伤?” 阮云壑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妹妹,我们得知你在这里,又听说天庭要对妖族动手,怎能放心得下?” “我们虽不是神仙妖怪,但也想为你出份力。” 他望着妹妹日益消瘦的模样,心疼不已。 她明明可以在家人的庇护下平安成长,为何要让她碰上这种话事情。 阮倾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哥哥们实力虽比不上在场的神兽与妖族强者,但这份情谊却无比珍贵。 “可是……” 她有些犹豫,大战当前,她又实在不想哥哥们涉险。 阮江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别担心。我们不会拖后腿的,而且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就在这时,战场上的喊杀声愈发激烈。 白虎与朱雀和散仙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白虎凭借矫健的身姿在散仙间穿梭,利爪不断抓向敌人。 朱雀则在空中盘旋,喷出熊熊火焰,试图打乱散仙的阵脚。 两神兽携伴对攻散仙。 然而散仙们实力非凡,他们施展出各种奇妙法术,与白虎、朱雀僵持不下。 九幽与新天帝的对决更是惊天动地,二人的兵器碰撞间,爆发出的能量如汹涌的波涛,冲击着周围的一切。 炎狱阎王放出的阴兵与天庭大军混战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麒麟和玄武全力维持着防御法阵,穿梭在整个战场上,五彩光芒不断闪烁,帮助战斗的将士们抵御着天庭的各种攻击。 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但新天帝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阮倾禾看着战场,咬了咬牙,对哥哥们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和我一起在后方帮忙照顾受伤的妖族吧。” “这里同样需要我们。” 二哥是医师,他的医术精湛,作为后勤救助刚刚好。 阮江澜和阮云壑点头称是。 三人赶忙来到临时搭建的医馆,这里已经有不少受伤的妖族。 他们立刻投入到救助工作中,帮忙搬运草药、照顾伤员。 阮云壑不愧是医术精湛的医师,他迅速在医馆中穿梭,查看每一位受伤妖族的伤势。 他手法娴熟,一边安抚着受伤妖族的情绪,一边有条不紊地调配草药,为他们止血、疗伤。 阮江澜则跟着阮云壑打下手,帮忙递药、包扎,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态度极为认真,丝毫不敢懈怠。 阮倾禾也没有闲着,她抱着小橘,在医馆中来回奔走,为伤员们端水、传递物品。 小橘则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受伤妖族的手,发出轻柔的叫声,仿佛在安慰他们。 战场上的局势愈发紧张,白虎在与散仙的激斗中,不慎被一位散仙的法术击中,身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它洁白的毛发。 朱雀见状,心急如焚,火焰瞬间暴涨,如同一朵巨大的火云朝着散仙们压去,试图为白虎争取喘息的机会。 白虎强忍着痛,挣扎着站起身来,发出一声虎啸,震天动地,用灵力勉强止血后又窜了上去。 九幽与新天帝的战斗也进入了胶着状态。 九幽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妖力和灵活的身法,躲避着新天帝的攻击,黑色长刀与星辰长剑碰撞时,爆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强大的能量波动震得地面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九幽眉头微微蹙起,下一刻幻化成原本的模样,九条硕大的尾巴,在他身后挥舞着,美丽夺目。 炎狱阎王那边,阴兵虽然勇猛,但天庭大军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双方陷入了苦战。 阴兵们身上的阴森气息与天庭将士们的浩然正气相互抗衡,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 * 医馆内,伤员越来越多,草药的消耗也越来越快。 阮云壑皱着眉头,看着逐渐减少的草药储备,心中有些担忧。 “倾倾,草药快不够了,得想办法再弄一些来。” 阮倾禾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记得不远处的山谷里生长着一些草药,或许可以去那里采摘。” “我对那里比较熟悉,我去。” 阮江澜一听,立刻反对:“不行,外面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照顾伤员。” 阮倾禾坚决地摇摇头:“大哥,这里更需要你。而且我有小橘陪着,不会有事的。” 山谷就在幽倾城内,城外被玄武做出结界,相对安全。 小橘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从阮倾禾怀里抬起头,“喵”地叫了一声,仿佛在表示自己会保护好她。 阮云壑看着阮倾禾坚定的眼神,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倾倾你一定要小心。快去快回。” 他虽然救助的是妖,但医心不允许他放弃手下的患者,只能眼睁睁看着瘦小的身影渐渐离开。 阮倾禾抱着小橘,脚步匆匆地朝着山谷赶去。 一路上,幽倾城内虽有防御法阵的庇护,但仍能感受到战场传来的强大能量波动,地面不时微微颤抖。 很快,她就来到了山谷。 谷中静谧异常,与外面的战火纷飞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生长着各种草药,叶片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这一处安静舒适的仿佛在另一方世界。 阮倾禾不敢耽搁,立刻放下小橘,开始采摘草药。 她动作熟练,眼神专注,迅速将需要的草药一一摘下,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中。 小橘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叫,提醒阮倾禾注意安全。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古灵猫一族 然而,就在阮倾禾专心采摘草药时,山谷中突然刮起一阵奇异的风。 这风带着丝丝寒意,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小橘瞬间炸毛,冲着风的来向发出低沉的吼声。 {什么人!给喵滚出来!} 阮倾禾心中一紧,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望向四周。 只见山谷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看不清表情,但身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阮倾禾强装镇定地问道。 神秘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 突然,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朝着阮倾禾射来。 阮倾禾躲避不及,只能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橘猛地跃起,化作一道橘色的光影,挡在了阮倾禾身前。 黑色光芒击中了小橘,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橘!”阮倾禾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将小橘抱在怀里。 小橘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伤痕,毛发凌乱,气息微弱。 “为什么要攻击我们?”阮倾禾愤怒地看向神秘人,眼中闪烁着泪光。 神秘人依旧没有说话,再次抬手准备发动攻击。 此时的阮倾禾,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定要保护好小橘。 她紧紧地抱着小橘,眼神坚定地盯着神秘人,心中暗暗祈祷能有人来救他们。 而在战场上,局势也越发危急。 白虎虽然重新加入战斗,但身上的伤势让它实力大打折扣,在与散仙的对抗中渐渐处于下风。 朱雀独自支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九幽与新天帝的战斗进入关键时刻,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被他们的力量扭曲。 炎狱阎王那边,依旧雷厉风行,打得火热,阴兵其中还不乏曾被新天帝亲自贬到冥界的天将。 因此打得格外卖力,颇有复仇的意味,满眼兴奋。 * 就在神秘人那道漆黑的灵力即将再次落下时,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龙吟,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微微颤抖。 一道银蓝色的流光破空而来,精准地撞在黑色灵力上,将其击得粉碎。 阮倾禾惊愕抬头,只见一头鳞爪分明的蛟龙盘旋在半空,龙瞳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黑袍人。 蛟龙背上,立着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她从未见过。 “阁下对一介凡女与灵宠痛下杀手,未免有失身份。”墨渊声音清冷,指尖凝结出淡蓝色的灵力,“还是说,幽冥殿的爪牙,如今连这点体面都不顾了?” 黑袍人听到“幽冥殿”三字,身形明显一僵,兜帽下的呼吸似乎都急促了几分。 他不再恋战,周身涌起黑雾,竟想趁乱遁走。 “留下吧!”墨渊抬手结印,银蓝色的灵力化作牢笼,将黑雾死死困住。 黑雾中传来几声不甘的嘶吼,最终消散成一缕青烟,只留下一枚刻着骷髅纹样的黑色令牌。 阮倾禾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小橘的手微微发颤。 墨渊从蛟龙背上跃下,递过一个玉瓶:“这是凝神丹,碾碎了给它敷上,能压制幽冥浊气。” 小橘虚弱地蹭了蹭阮倾禾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人崽别怕,喵不疼~喵真的可以保护人崽。} 阮倾禾心痛不已,浑身都在颤抖,连忙照做,看着黑色伤痕上泛起淡淡的金光,眼眶一热:“多谢先生相救。” 墨渊望着令牌上的纹路,眉头微蹙:“幽冥殿的人怎会出现在此处?他们向来只在……”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魔气弥漫开来。 白虎的 roar声从战场方向传来,带着濒死的决绝。 阮倾禾心中一紧,抱着小橘站起身:“那边……” “不好,如今天庭与妖冥界大战,终究还是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东西钻了空子。”墨渊说完,瞥了眼阮倾禾,带着蛟龙离开了。 阮倾禾望着墨渊离去的方向,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 白虎那声濒死的咆哮还在耳边回荡,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气息渐稳的小橘,咬了咬牙,还是抱着它往战场方向跑去。 路过营地时,将菜的药递给小妖,让他给阮云壑送去。 刚跑出城,漫天的霞光与黑雾便撞入眼帘。 天空像被撕裂的锦缎,一边是新天帝麾下散仙们祭出的金芒,一边是九幽与炎狱阎王带出的幽冥气混合在一起,红雾与黑气相互缠绕。 白虎已经趴在一片焦土上,前爪被打断了半截,却仍用獠牙死死咬住一名散仙的脚踝。 朱雀的火焰暗淡了许多,右翼拖着焦黑的伤口,每一次振翅都洒下火星,身形都有些不稳,却依旧挡在白虎身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白虎!朱雀!”阮倾禾失声喊道。 朱雀猛地转头,看见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厉声嘶鸣:“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法印便朝着朱雀背后砸去。 阮倾禾瞳孔骤缩。 就在法印即将及身的瞬间,一道橘色闪电突然从旁窜出,竟是小橘! 它身上的金光比刚才更盛,黑色伤痕处仿佛有烈焰在燃烧,竟硬生生用身体撞偏了法印的轨迹。 阮倾禾瞪大双眸,小橘什么时候背着她变的这么强了! “喵——!”小橘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这一次不再是虚弱的呜咽,而是带着某种威严的咆哮。 它周身的毛发根根竖起,竟在原地化作一只半人高的灵猫,额间浮现出三道金色的纹路,正是刚才融入九幽体内的那种符文。 战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新天帝与九幽的缠斗都停了下来,连炎狱阎王麾下的阴兵们也忘了挥刀。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突然变大的灵猫,眼中满是震惊。 “上古……灵猫一族?”九幽喃喃道,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小橘的身影,“传说中能引动轮回之力的种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第一百四十章 她猜到了 小橘没理会众人的惊愕,只是转头用脑袋蹭了蹭阮倾禾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 随即纵身跃向高空,对着新天帝发出一声充满敌意的嘶吼。 它额间的符文亮起,战场各处散落的幽冥浊气与仙法残余,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纷纷往它爪心汇聚。 “妖物!”新天帝回过神来,脸色铁青地挥出一掌,“区区灵兽也敢放肆!” 阮倾禾气炸了,怒气冲冲的瞪着新天帝。 这说的什么话!嘴不要可以捐了! 是不是在他眼里,不在同一阵营里的灵兽,全都视作为妖物? 可这一次,小橘没有硬接。 它身形一晃,竟在原地分出十几个残影,每个残影都拖着一道金光,将新天帝的攻击层层卸开。 与此同时,白虎突然发出一声振奋的咆哮,伤口处竟开始缓缓愈合。 朱雀的火焰也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 阮倾禾看着半空中那道橘色的身影,逐渐展颜笑了——小橘的力量,不仅能护着她,竟还能滋养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 九幽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冷笑出声,语气极为讥讽:“天帝,你以为铲除了旧部就能高枕无忧?今日便让你看看,天道轮回,从不会漏掉任何一笔血债!” 他周身的红雾与小橘引来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朝着新天帝席卷而去。 炎狱阎王见状,立刻指挥阴兵们压上,朱雀与白虎也重新加入战局,局势在小橘的出现后,竟硬生生扭转了过来。 阮倾禾站在战场边缘,看着那只曾经总爱往她怀里钻的小猫咪,如今正用瘦削的身躯,为整个战场撑起一片希望的天。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小橘,我们一起回家。” 半空中的灵猫仿佛听到了她的话,回头望了她一眼,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身影。 小橘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柔的呜咽,随即猛地转头,额间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阮倾禾听不懂它的心声了,但却明白它在认真的回应。 它爪心汇聚的幽冥浊气与仙法残余,竟在这一刻相互融合,化作一道金灿灿的光柱,直直劈向新天帝。 新天帝脸色剧变,连忙祭出天帝玉玺抵挡,可光柱撞上玉玺的刹那,那坚硬无比的法器竟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可能!”新天帝失声惊呼,他从未想过,自己执掌三界的象征,会被一只灵猫击出裂痕。 九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红雾凝聚成一柄长枪,趁新天帝分神之际直刺其心口。 新天帝躲闪不及,被枪尖擦过肩头,顿时鲜血淋漓。 “一群废物!”新天帝又惊又怒,对着麾下散仙怒吼,“连只畜生都拦不住,留你们何用!” 可此时散仙们早已军心涣散。 白虎伤口愈合大半,正追得之前伤它的散仙四处逃窜,嘴里还喊着:“跑什么!给老子站住!!!看老子一口咬掉你脑袋!!!” 朱雀的火焰烧断了数柄仙剑,翅尖的火星溅到谁身上,谁就得褪层皮。 炎狱阎王的阴兵们更是如虎添翼,那些曾被贬斥的天将们卯足了劲,锁链甩得虎虎生风,专挑旧识下手。 打得他们把原先偷鸡摸狗的事都招了。 阮倾禾看着小橘威风凛凛的模样,突然想起小时候捡到小橘的那天。 那时她才刚过来,它却是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个,突然就开口讲话,并且处处护着她。 原来从一开始,这小家伙就不是普通的猫咪。 “小橘,加油!”她忍不住再次喊道。 这一次,小橘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声更加嘹亮的咆哮。 它猛地俯冲而下,不是冲向新天帝,而是直扑那枚从黑袍人身上掉落的骷髅令牌。 令牌被它一爪拍碎,里面竟飞出无数黑色的丝线,缠向新天帝的四肢。 “是幽冥殿的锁魂丝!”炎狱阎王眼睛一亮,“这狗贼果然和幽冥殿勾结了!” 九幽听到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新天帝被锁魂丝缠住,动作顿时迟滞。九幽的长枪再次袭来,这一次,他避无可避。 “不——!” 就在这时,猝不及防的一道烟雾掀起,九幽等人被逼退。 回过神来,新天帝已经不见了。 九幽猛地握紧拳头,红雾在他掌心翻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竟让他跑了!” 那道烟雾并非寻常迷障,散去后竟在原地留下一圈扭曲的空间波纹,显然是用了某种禁术强行撕裂虚空遁走。 这是幽冥殿的秘术,看来新天帝果真与幽冥殿的妖联合了。 炎狱阎王一脚踹翻旁边跪地求饶的散仙,怒喝道:“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狗贼找出来!” 阴兵们刚要行动,却被九幽抬手制止。 他盯着那圈逐渐淡去的波纹,声音沉得像淬了冰:“不必了。他中了我一枪,又动用禁术,短时间内必然元气大伤,躲起来舔伤口都来不及。” 朱雀振了振翅膀,担忧地看向九幽:“可他毕竟是天帝,若让他缓过劲来,必会卷土重来。” 小橘身上的金光渐渐褪去,重新变回那只毛茸茸的小猫咪,跌跌撞撞地跑到阮倾禾怀里,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去。 它额间的符文淡了下去,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像是从未出现过。 阮倾禾嘴角勾起笑,温柔的抚摸着它。 此时小橘的毛发又变回了曾经的光泽,发灰白的毛,都变回原本的颜色,金灿灿、毛茸茸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九幽走过来,看着阮倾禾怀里的小橘,眼神复杂:“灵猫一族曾是三界的守护者,却在万年前的大战中销声匿迹。没想到……竟藏在你身边。” 阮倾禾轻轻抚摸着小橘的背,低声道:“它不是什么守护者,它只是我的小橘。” 九幽笑了笑,没再说话。 远处的天空渐渐放晴,血腥味被清风吹散,露出原本的湛蓝色。 阮倾禾抱着熟睡的小橘,抬头望向天空。 回家的路或许还长,但只要身边有这小家伙,好像再远也不怕了。 她大概猜出她的身份,以及她为何能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幽冥殿 阮倾禾指尖划过小橘额间那道浅淡的印记,心里的猜测渐渐清晰。 这场大战像一把钥匙,不仅唤醒了小橘的力量,也让她身体里沉睡着的血脉开始发烫。 她隐隐觉得今日来找她的那位黑衣人,或许…… “倾禾。”九幽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手里提着一个昏迷的散仙,“这些人交由阎王处置,接下来去哪?回城里吗?” 阮倾禾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安稳的小橘,它爪子还微微蜷着,像是在梦里也攥着什么宝贝。 她轻声道:“先找个地方让小橘好好歇着,它耗了太多力气。” 白虎凑过来,大脑袋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倾倾,我跟你走。那狗屁天帝跑了,指不定啥时候回来找事,我得护着你。” 朱雀也落在她肩头,火焰收敛成温顺的暖光:“我也去。你身上有让我舒服的气息,比在南天门待着自在多了。” 阮倾禾看着这两个刚刚还浴血奋战的伙伴,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笑着点头:“好啊,咱们一起。” 九幽望着她怀里的灵猫,又看了看她眼底那抹越来越亮的光,忽然道:“幽冥殿的账,我迟早要算。你若要找新天帝,或许能从幽冥殿查起。” 他顿了顿,递过来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拿着这个,三界之内,只要不是禁地,你想去哪,阴差都会给你方便。” 阮倾禾怔怔的望着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缓缓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她抬头看向九幽,这人周身的红雾早已散去,露出一张清俊却带着几分冷冽的脸,此刻眼神里竟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温和。 “谢谢你,九幽。” 他猜到了啊。 九幽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转身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天际。 炎狱阎王吆喝着阴兵押解俘虏,临走前还冲她挥了挥手:“小宝,有事去地府喊我!阎王府的酒,管够!” 战场渐渐沉寂,只剩下阮倾禾和她身边的伙伴。 小橘在她怀里动了动,发出一声软糯的喵呜,像是在说梦话。 阮倾禾低头吻了吻它毛茸茸的头顶,抱着它往山下走去。 白虎跟在左边,朱雀落在右边,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家喽。”她轻声说。 这次的家,不再是孤零零的院落,而是有伙伴,有牵挂,有需要她守护,也愿意守护她的一切。 至于新天帝和幽冥殿的阴谋,至于她身上还没解开的谜团,都没关系。 她总会调查清楚,这环环绕绕的结扣。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橘,它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着光。 只要他们在一起,再远的路,再难的坎,总能一步步走过去。 毕竟,他们可是要一起回家的啊。 她没有回到城里,而是下了山。 他们找了处山脚下的小院落脚,青瓦木窗,院里还留着半架没谢的蔷薇,倒像是谁特意打理过的模样。 白虎把自己缩成半大的个头,像只花白的斑纹猫,蜷在屋檐下晒太阳。 朱雀则化出人形,是个红衣似火的姑娘,正帮着阮倾禾收拾屋里的蛛网。 小橘睡了整整三天才醒,醒来时第一时间往阮倾禾怀里钻,喉咙里的呼噜声震得她胸口发麻。 它额间的印记彻底淡了,可阮倾禾指尖一碰,那处就会泛起淡淡的金光,像藏着颗小星星。 “饿了?”阮倾禾笑着摸它的下巴,灶上正温着给它炖的灵鱼羹。 小橘却忽然抬起头,金色的瞳孔看向院门外,耳朵尖微微颤动。 {人崽~~}小橘撒着娇,直往阮倾禾怀里钻。 阮倾禾轻笑着抱着它,揉揉脑袋:“吓死我了,还以为不要一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小橘不好意思的蹭了蹭她。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感觉好累,一不小心就睡了这么久。 过了会,它吃完汤之后,发现自己身子比以往轻盈许多,精力也比以前充沛,开心的在院里上蹿下跳的撒欢。 阮倾禾宠溺的看着它。 几乎是同时,朱雀从屋里走出来,眉头微蹙:“有人来了,带着仙门的气息,但很弱。” 话音刚落,木门被轻轻叩响,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请问……这里是阮姑娘家吗?” 阮倾禾蹙眉,她在这一处住着,基本无人知晓。 她给朱雀一个眼神。 朱雀打开门,见是个穿着灰布道袍的小道童,怀里抱着个破布包,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智灵一步站在阮倾禾身前,紧紧护着她。 白虎与小橘都在院门口,眼神充满警惕的顶着他。 “我是清虚观的小道,师父他……他被幽冥殿的人抓了,说我们私藏旧部。”小道童扑通跪下,“我听说阮姑娘能对付那些妖孽,求您救救我师父!” 白虎猛地站起身,爪子在地上划出浅痕:“这群杂碎,刚消停几天又作妖!” 阮倾禾扶起小道童,瞥见他怀里的布包露出半角玉佩,那纹路竟和她偶尔梦见的星轨图有几分相似。 她心里一动,指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九幽给的令牌:“你师父是什么人?” “师父说他曾是观星台的守吏,后来犯了错,才躲去山里建了清虚观。” 小道童抹着泪,“他还说,阮姑娘您……您身上有星盘的气息。” 智灵眼睛瞬间亮了:“你可知星盘在哪里?” 小橘忽然从外头跑进来。绕着小道童转了两圈,对着布包发出一声轻喵。 那破布包竟微微颤动,露出的玉佩突然亮起微光,与小橘额间的印记遥相呼应。 阮倾禾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何能听懂小橘的话,为何血脉里总涌动着莫名的力量。 阮倾禾注意到智灵的神色。 或许跟星盘有关? 小道士声泪俱下道:“在师傅身上,他现在已经被幽冥殿的人抓走了,求求阮小姐,救救小道的师傅吧!” 他噗通一声跪下来,猛的磕了三个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星盘认主 阮倾禾扶住还想再磕头的小道童,指尖因那玉佩与小橘印记的呼应而微微发烫。 她低头看了眼脚边仰头望她的灵猫,小橘金色的瞳孔里映着那枚玉佩的微光,喉咙里发出一声笃定的轻喵。 {人崽!这个石头跟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呀!喵喜欢~} “起来吧。”她声音沉静下来。 半晌后,她继续问道:“这玉佩,平日里都在哪里放着?” 小道士被扶起来,身子还止不住的颤抖着,身上留着不少伤口,可见一路上遇到不少追杀的,也真是难为他能找到这里。 “在星盘如今放着,有了它的保护,小道才能平安抵达此处。” “幽冥殿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阮倾禾点点头,眸色幽深,又问道。 小道童哽咽着指向西边的云雾山:“他们说要去山巅的祭坛,好像……好像要拿师父祭什么法器。” 朱雀已换好红衣,闻言指尖燃起一簇小火苗:“祭坛?幽冥殿的邪术向来离不开这些阴邪勾当。” 白虎也抖了抖皮毛,身形悄然涨大几分:“我去开路,山里的瘴气瞒不过我的鼻子。” 智灵护在阮倾禾身侧,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星盘与观星台渊源极深,若令师真的私藏星盘那般久,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即将被献祭给星盘!” “铲屎官!星盘我们必须拿到呀!这个东西若是被人得去,星盘扭转,便会三界合并,生灵涂炭啊!” 阮倾禾摸了摸腰间的黑色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定了定神。 她弯腰抱起小橘,小家伙立刻用尾巴圈住她的手腕,像是在给她打气。“走吧。” 她对众人点头,“去云雾山。” 一行人刚走出院门,小橘突然从她怀里跳下去,往院角的蔷薇丛跑了两步,用爪子扒拉了片最大的花瓣,叼回来塞进阮倾禾的袖袋里。 那花瓣沾着晨露,带着清浅的香。 阮倾禾失笑,这小家伙,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玩。 小橘见阮倾禾笑了,心满意足的跟着白虎在前头开路。 阮倾禾走在最后方,看了眼小道士的方向,眸光微闪,朝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神色淡然的走到前方去,确保自己在小道士的视线之内。 云雾山的山路比想象中难走,越往上雾气越浓,隐约能听见林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朱雀在前头开路,火焰烧散了不少阴邪之气,白虎则警惕地嗅着四周,时不时低吼一声,惊得藏在暗处的小妖四散逃窜。 走到半山腰时,小橘突然停下脚步,对着一处崖壁喵呜叫了两声。 阮倾禾凑近一看,才发现崖壁上刻着模糊的星图,与她梦中所见的星轨竟能重合大半。 “这是……”她伸手触碰那些刻痕,指尖的血脉突然发烫。 智灵凑近观察片刻,忽然道:“是引星阵。” “观星台的旧人常用这个标记重要地点,看来令师早有准备。” 小道童也愣住了:“师父说过,若他出事,跟着星象走就能找到生机……原来不是胡话。” 顺着星图指引的方向再往上,雾气渐渐稀薄,隐约能看见山巅祭坛的黑影。 祭坛周围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上泛着幽冥殿特有的红光,正一点点往中间一个被绑在石台上的老者身上勒去。 “师父!”小道童再也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哭腔。 若不是白虎用尾巴圈着他,怕是早已冲了出去。 阮倾禾按住他的肩,目光紧锁祭坛。 石台上的老者虽被锁链缚着,脊背却挺得笔直,花白的胡须在山风中飘动,眼神里没有恐惧,令人敬佩。 而在他心口处,一枚巴掌大的青铜盘正隐隐发光,盘上刻着的星轨与崖壁上的引星阵如出一辙。 那一定就是星盘。 祭坛东侧站着三个黑袍人,为首者手里握着一柄骨刃,刃身流转着与锁链同源的红光。 他似乎在念诵着什么咒语,每念一句,锁链便收紧一分,老者身上便多一道血痕,而星盘的光芒也随之炽烈一些。 “他们在逼星盘认主。”智灵低声道,指尖凝聚起一道灵光,“用活人精血催动星盘,这是幽冥殿最阴毒的献祭术。” 朱雀双翼微振,火焰在她掌心翻腾:“等他们念完咒语就晚了,我去打断他们!” “等等。”阮倾禾按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黑袍人脚下的阵纹上,“那不是普通的献祭阵,你看阵眼——”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祭坛中心刻着个扭曲的符号,与小橘额间的印记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邪气。 而每当星盘发光时,那符号便会吸收一缕光芒,再顺着锁链传到黑袍人身上。 小橘突然从阮倾禾怀里跳下,对着那符号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是假的!他们偷了灵猫族的印记!} “假的?”阮倾禾心头一震,忽然明白过来,“他们在模仿灵猫族与星盘的联系,想用邪术强行绑定星盘!”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袍人忽然转过头,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大手一挥,就将阮倾禾面前的石头劈碎了。 他盯着阮倾禾怀里的小橘,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原来还有只漏网的灵猫……正好,用它的心头血来祭星盘,必能成此大业!” 说罢,他猛地挥手,两道锁链如毒蛇般朝着小橘袭来。 白虎怒吼一声,纵身跃起,用身体挡住锁链,金属碰撞声震得山巅发颤。 朱雀趁机喷出两道火焰,直扑另外两个黑袍人,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救师父!”小道童哭喊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颤抖着往祭坛冲去。 阮倾禾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别冲动!” 她摸出九幽给的令牌,往空中一抛。 心中疯狂期待着,奏效!一定要奏效啊!!! 令牌瞬间化作一道黑雾,将冲上来的两个黑袍人缠住,“智灵,你护着他;朱雀,去解锁链;白虎,拦住为首的!” 吩咐完,她抱着小橘纵身跃向祭坛。 第一百四十三章 突升神力 小橘在她怀里挣了挣,额间的印记突然亮起,与星盘的光芒遥相呼应。那些缠着老者的锁链像是被烫到一般,竟微微松开了些。 “就是现在!”阮倾禾喊道。 朱雀双翼一振,火焰如利剑般斩断锁链。老者脱困的瞬间,将心口的星盘猛地扯下,朝着阮倾禾掷来:“姑娘,星盘……交给你了!” 黑袍首领见状,骨刃一挥便朝着星盘劈去。 阮倾禾下意识伸出手,指尖触到星盘的刹那,血脉里的力量突然爆发,与小橘额间的印记、袖袋里的蔷薇花瓣同时亮起。 一道金光从她掌心涌出,裹住星盘,硬生生挡住了骨刃。 “不可能!”黑袍首领失声惊呼,“你怎么会……” 阮倾禾没理会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橘。 小家伙正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金色的瞳孔里映着星盘的光。 她忽然听懂了星盘的“声音”,那是无数星子运转的嗡鸣,是灵猫族守护星盘的誓言,也是她血脉里沉睡万年的使命。 “小橘,帮我。”她轻声说。 小橘喵呜一声,纵身跃向星盘。它额间的印记与星盘上的符号重合,金光与青光交织,竟将黑袍人布下的邪阵寸寸碾碎。 黑袍首领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 却见一道红雾突然从山坳里涌来,化作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是九幽。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巅,红雾缭绕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冷冷道:“欠灵猫族的,该还了。” 黑袍人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化作一缕黑烟。 老者被小道童扶起,望着阮倾禾手中的星盘,老泪纵横:“观星台守了万年的秘密,神郡……终于来了!” 阮倾禾握着星盘,只觉得掌心发烫。星盘上的星轨缓缓转动,与她血脉里的力量共鸣,仿佛在说: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她低头看向脚边的小橘,小家伙正用爪子拨弄着星盘边缘,像是在玩一个新奇的玩具。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山巅,星盘的光芒、小橘的金光、朱雀的火焰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明亮。 “回家的路,好像更近了。”她轻声说。 小橘蹭了蹭她的脚踝,发出一声满足的喵呜。 只不过黑袍人跑了,地上只留下一层很色的渣子,发着腥腥恶臭。 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格外刺鼻子,味道难以言喻。 阮倾禾嫌弃的捂住口鼻,说话声嚅嚅喏喏的不太清晰:“这鬼玩意四不四已经死了八百年了?” 九幽被她可爱到,不免笑道:“没死,他是……” 说到这他意外的停顿了下,引得阮倾禾好奇的看过去。 半晌后,九幽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这不过是修炼邪功,遭到反噬,肉身受损罢了。” 阮倾禾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瞥着九幽。 九幽察觉到她的打量,红雾缭绕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长枪枪尖,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不信?” 阮倾禾赶紧摇摇头,又忍不住追问:“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邪祟吧?” 小橘这时跳回她怀里,用尾巴扫了扫她的下巴,像是在提醒什么。 {人崽!快别说啦!} 九幽猛地朝阮倾禾怀里缩着的小橘看去,眸子冰冷,仿若一把锋利的匕首。 吓得小橘立马闭上了嘴巴。 阮倾禾低头,发现星盘边缘的星轨突然闪烁了两下,其中一颗暗星的位置微微偏移,竟与黑袍人消失的方向隐隐呼应。 “他身上有‘蚀星气’,”九幽忽然开口,红雾里的目光落在星盘上,“是被星轨摒弃的存在,靠吞噬灵脉浊气修炼,久而久之……连魂魄都成了这副模样。” “那他还会回来吗?”阮倾禾下意识握紧星盘,掌心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分。 九幽瞥了眼地上的黑色残渣,冷笑一声:“短时间内不敢。但他背后……” 他话没说完,山坳里忽然刮来一阵阴风,带着同样的腥臭味,却比刚才淡了许多。 小橘猛地炸毛,冲着山坳的方向发出警告的低吼。 朱雀也展开双翼,火焰在羽尖跳动,警惕地扫视四周。 “看来不止一个。”九幽的长枪在掌心转了个圈,红雾翻涌,“他们在找星盘,更在找……能让星盘认主的人。” 阮倾禾心里一紧,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橘,又摸了摸发烫的星盘。 那岂不是在找她? 阳光明明暖融融的,她却忽然觉得,这山巅之上,似乎还藏着更多没说出口的秘密。 “那现在怎么办?”她抬头问九幽,却见他正望着远处的云层,红雾遮掩的侧脸竟透出几分难得的凝重。 “先下山。”九幽收回目光,长枪化作红雾消散,“这地方的浊气被惊动了,留不得。” 她刚想说些什么,脚边的小橘突然纵身跃向山巅边缘,对着下方的云海喵呜叫了两声。 顺着它的目光望去,云层里隐约有光点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走!”九幽一把揽住阮倾禾的腰,红雾裹着两人腾空而起。 朱雀紧随其后,老者和小道童也驾着清风跟上。 风声在耳边呼啸,阮倾禾低头看着怀里的星盘,星轨转动得越来越快,仿佛在指引着方向。 她忽然想起老者说的“神郡”,想起血脉里沉睡的使命,心里那点不安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期待取代。 “九幽,”她忽然开口,“你说,回家的路,是不是真的不远了?” 九幽低头看她,红雾里的眼睛似乎柔和了些:“快了。” 小橘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用脑袋蹭了蹭星盘,金色的瞳孔里,星轨与云海交织,亮得像一片缩小的星空。 就在这时,突然又刮起一阵邪风,径直朝着阮倾禾袭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要挡。 挥手间,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夸嚓轰隆”的声音。 阮倾禾身子一顿,缓缓偏脸看去。 树林右半边顷然倒塌,原本被树林遮挡着严严实实的戈壁都露出真面目,地上纵横交错的树木,一片狼藉。 阮倾禾:…… 她现在急需问一问度娘。 第一百四十四章 嘎嘎乱杀 阮倾禾盯着那片轰然倒塌的树林,半天没回过神,手指还保持着挥出去的姿势。 怀里的小橘探出头,金色瞳孔瞪得溜圆,尾巴都忘了摇。 刚才那股邪风明明冲着人来,怎么眨眼间就把半片林子掀了? “这……这是我干的?”她声音发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瞅瞅九幽,眼神里写满“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九幽红雾缭绕的眉梢似乎挑了一下,语气里难得带了点诧异:“血脉之力觉醒得比预想中快。” 他瞥向那片狼藉的戈壁,眼神闪躲:“刚才那下是星盘借你的力,把邪风引去了别处。” “借、借力?”阮倾禾捏了捏手心,星盘的温度似乎又高了些,“它还能这么用?” 小橘突然用脑袋撞了撞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笨蛋人崽!这是星盘在护着你!} 这次它学乖了,只用意识跟她沟通,没敢让九幽听见。 阮倾禾没好气地戳了戳小家伙的脑袋:“早不说!” 九幽扫了小橘一眼,抿唇没在开口。 正说着,戈壁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钻动。 原本藏在云层里的光点瞬间密集起来,密密麻麻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靠拢,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被盯上了。”九幽的声音沉了下来,红雾再次凝聚成枪,“抓紧我。” 刚刚那一下,虽说保护了她们,但终究还是暴露了。 这些人不足为据,但阮倾禾刚刚血脉回归,还不能完全掌控,实在不适合久战。 不等阮倾禾反应,他已经带着她加速俯冲,朱雀的火焰在身后炸开,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那些光点。 老者和小道童紧随其后,老者一边掐诀一边喊道:“星盘认主后能引动星辰之力,您试着集中精神……” 话没说完,一道黑气突然从戈壁裂缝里窜出,直扑阮倾禾的后心。 小橘猛地从她怀里跃出,额间印记爆发出青光,硬生生将黑气撞开,自己却被震得翻了个跟头。 “小橘!”阮倾禾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星盘。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血脉里的力量顺着手臂涌进星盘,星盘上的星轨骤然加速,一颗明亮的星辰猛地亮起—— “轰隆!” 一道粗壮的金光从天际砸下,精准地劈在那道黑气上,瞬间将其碾碎。 戈壁上的裂缝发出一声惨叫,竟缓缓合拢了。 阮倾禾:“……” 她现在不光想问度娘,还想给星盘磕一个。 这威力,比她想象中猛多了啊! 来吧,黑影超绝大反派!吃她一肘击! 九幽低头看了眼她手里发光的星盘,红雾后的眼神复杂:“看来,你比自己想的要厉害。” 阮倾禾咽了口唾沫,看着越来越近的光点,突然觉得回家的路虽然近了,可路上的“拦路虎”也太多了点。 “那啥,”她抱紧星盘,顺便把扑回来的小橘塞进怀里,“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我感觉……星盘好像也累了。” 星盘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光芒微微黯淡了些,像是在点头。 阮倾禾眼睛迸发惊喜的碎光,这神器还通人性! 她这是什么狗屎运! 九幽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光点,又瞥了眼怀里揣着猫、手里握着星盘,一脸“我需要缓口气”的阮倾禾,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前面有座废弃的观星台分台,先去那里落脚。” 哪里有他前来留下的妖兵,倒是也安全。 风声再次呼啸起来,阮倾禾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林,只觉得心脏随着气流一起一伏。 怀里的小橘倒是安稳下来,蜷成一团打盹,尾巴尖还偶尔扫过她的手腕,带着点毛茸茸的暖意。 没过多久,九幽的速度慢了下来。 阮倾禾低头望去,只见一片被密林环抱的山坳里,立着几座残破的石台,台面上还残留着模糊的星图刻痕,想来就是那座废弃的分台了。 落地时,红雾轻轻托着她的腰,没让她沾到半分尘土。 朱雀敛了火焰落在石台上,老者和小道童也随后赶到,前者一落地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这里……倒是比主台清静。”老者喘着气打量四周,“当年分台被毁时,我还只是个小童,没想到……” 话没说完,石台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阮倾禾刚想戒备,就见几只青灰色的小兽从石缝里钻出来,对着九幽伏低身子,喉咙里发出呜咽似的声音,像是在行礼,实则不然。 {妖帝妖帝妖帝妖帝……} “这是……”复读机? 她冲九幽眨了眨眼。 “我养的护山兽。”九幽淡淡道,红雾挥了挥,那些小兽便四散开来,隐入密林深处,“它们会守住外围,暂时安全。” 阮倾禾这才松了口气,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板坐下,把星盘放在腿上。 星盘的光芒已经弱了不少,星轨转动得也慢了,像是真的累了。 小橘从她怀里跳出来,蹲在星盘边,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 “刚刚那下金光,”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老者,“您说星盘能引星辰之力,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想劈哪就能劈哪?” 老者刚开始以为她便是师傅口中的元帝亲女,但相处下来,她实在就像是普通人类孩子,一点灵力都没有。 他对于灵盘为什么认她,也感到疑惑。 老者被她问得一怔,随即失笑:“星辰之力需与血脉共鸣,更要看星轨运转的时机。方才是那黑气引动了星盘的怒意,才得手的。” “哦……”阮倾禾有点失望,戳了戳星盘边缘,“还以为能当个移动炮台呢。” 九幽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闻言嗤笑一声:“等你能完全掌控血脉之力,别说炮台,掀了那戈壁也不难。” “真的?”她眼睛一亮。 “假的。”九幽面无表情地转身,红雾缭绕的手在石台上一挥,几道符咒凭空出现,在四周布下结界,“安分些,别乱跑。” 第一百四十五 “倾禾”玉佩 阮倾禾撇撇嘴,低头看小橘正用爪子扒拉星盘上的一颗凸起,忽然觉得这小家伙跟星盘的互动有点眼熟——像极了她小时候玩拼图时的样子。 “小橘,你以前见过星盘?”她轻声问。 小橘动作一顿,抬头看她,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星盘,像是在……心虚? 阮倾禾心里一动,刚想再问。 就见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水囊:“姑娘,喝点水吧。这分台虽废,却有股清冽的山泉,能压一压浊气。” 她接过水囊道谢,喝了两口,果然觉得喉咙里的腥臭味淡了许多。 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落在星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得小橘的绒毛都染上了一层金边。 九幽从外头进来,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来到阮倾禾面前:“有没有感到累?” 阮倾禾缓缓点头,自从那道金光还有击垮一大片树林之后,她身子明显感觉像是跑了个八千米,顺便爬了趟泰山,并且还短道速跑了一圈。 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九幽眉头微蹙,伸手搭在她腕上,指尖微凉的触感让阮倾禾下意识缩了缩,却被他轻轻按住。 “灵力耗损太剧,”他低声道,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弱的脉搏。 阮倾禾咋舌,难怪连抬手都觉得费劲。 不过她什么时候有灵力了? 小橘不知何时跳上她膝头,毛茸茸的尾巴圈住她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像是在安抚。 老者在一旁收拾着散落的罗盘碎片,忽然开口:“姑娘可知方才那金光是什么?” “不是我的灵力吗?”阮倾禾茫然。 她只记得心口发烫,像是有团火要冲破皮肉,紧接着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树林已倒了大半。 九幽收回手,眸色沉沉:“是星盘引动了你的血脉。” 他看向石台上的星盘,那些凸起的纹路竟在缓缓流转,“这东西在认主。” 话音刚落,星盘突然震颤起来,一道银线从盘面跃起,直直缠上阮倾禾的指尖。 她惊呼一声,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淌进四肢百骸,刚才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 小橘猛地炸毛,对着星盘弓起身子,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 老者却笑了:“看来是找对人了。三百年了,这星盘总算是等到有缘人。” 他以为只有神郡才能收服星盘,没想到星盘也可自行认主。 九幽按住阮倾禾欲抽回的手:“别挣。它在补你的灵力。” 银线渐渐融入皮肉,阮倾禾忽然看清星盘上的纹路。 那根本不是什么刻度,而是一幅缩小的九州山河图,山河交汇处,正闪烁着与她心口相同的微光。 “这到底是什么?”她忍不住追问。 老者刚要开口,密林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九幽脸色骤变:“他们追来了。” 小橘纵身跳上星盘,爪子重重踩在山河图的中心。 星盘瞬间光芒大盛,将四人笼罩其中,阮倾禾只听耳边风声呼啸,再睁眼时,周遭的密林已换成了幽深的溶洞,钟乳石上凝结的水珠正滴答作响。 “暂时安全了。”九幽松了口气,却见阮倾禾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我勒个缩地千里啊! 她摊开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星盘形状的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 而石台上的星盘,已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那枚印记里。 小橘蹲在她肩头,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耳垂,忽然张口,吐出一颗晶莹的珠子。 珠子落地的瞬间,竟化作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半个残缺的“倾”字。 阮倾禾捏着那半块玉佩,指尖在冰凉的玉面上反复摩挲。 这玉佩的质地陌生得很,既不是她常见的和田玉,也不是通透的翡翠,倒像是某种从未见过的玉石,触手生凉,却又隐隐透着股暖意,顺着指尖往骨缝里钻。 “这是……”她抬头看向小橘,却见小家伙正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腕,金色眼睛里满是催促的意味。 {人崽,你快戴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老者凑过来看了两眼,忽然“咦”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个陈旧的木盒,打开来,里面竟也躺着半块玉佩。 两块玉放在一处,断裂的边缘严丝合缝,拼出个完整的“禾”字。 “这是……”阮倾禾惊得站起身,膝盖撞到石桌都没察觉。 老者抚摸着合二为一的玉佩,眼底泛起潮意:“三百年前,先师临终前将星盘的钥匙劈成两半,一半交托给守护星盘的灵猫一族,另一半……” 他看向阮倾禾,“他说要留给‘能让星盘重新发光的人’。” 小橘突然跳上木盒,用爪子按住玉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人崽,给它合起来,这是你的东西。} 阮倾禾这才发现,小家伙脖颈处竟有圈极淡的玉色纹路,和玉佩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灵猫一族?”九幽皱眉,“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 “是被灭族了。”老者声音发颤,“我也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灵猫一族,估计当时混乱,只留下最后一只幼崽,就是它。” 他指了指小橘,“后来我师父曾在灵猫一族覆灭之后去找过另一半玉佩,但一直未曾寻到。” 阮倾禾忽然想起刚才小橘扒拉星盘的模样,难怪那般熟练。 她蹲下身子,看向小橘:“你一直都知道你是灵猫一族的嘛?” 小橘疑惑歪歪头,半晌后,缓缓摇头。 {不知道的,是前几天那场大战才想起来的。} 掌心的星盘印记突然发烫,与玉佩的暖意交相呼应。 溶洞顶部的钟乳石开始滴水,嗒嗒声里,星盘印记竟透出微光。 在石壁上投出幅模糊的影像:漫天火光中,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猫叼着半块玉佩,拼命往星盘结界里钻,身后是追杀的黑衣人,刀刃上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是……”阮倾禾捂住嘴,影像里的灵猫,神态与毛发竟和小橘有七分相似。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郡二魂六魄 小橘突然对着影像喵呜一声,声音里满是凄厉。 {喵娘~} 老者叹了口气:“那是它的母亲。” 话音未落,溶洞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用巨锤砸击洞口的岩石,碎石簌簌往下掉。 九幽眼神一凛,将阮倾禾护在身后:“他们找到这里了。” 星盘印记骤然亮起,阮倾禾只觉一股力量顺着血脉涌上来,那半块玉佩竟从她掌心浮起,与老者的那半块合在一起,化作道玉色光盾,挡在溶洞入口。 小橘纵身跃到光盾上,金色眼睛里燃起怒火,周身的绒毛根根竖起,竟在瞬间涨大了数倍,露出原本雪白的皮毛,尾尖还拖着道淡淡的金光。 哪里还是只普通的小猫,分明是头威风凛凛的灵猫。 “原来……小橘你是大佬!却一直藏着马甲。”阮倾禾望着变大的小橘,忽然笑了,眼眶却湿了。 灵猫回头看她,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呼噜声。 {喵不是故意的!喵也才刚想起来!} 阮倾禾被它这奶声奶气的辩解逗得差点笑出声,心头的酸涩却更甚。 至少小橘不会轻易丧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她也不必再为它的寿命感到忧虑。 她抬手想摸摸灵猫蓬松的皮毛,又怕打扰它蓄力,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轻轻落在光盾边缘。 “轰隆——” 洞口传来一声巨响,光盾剧烈震颤,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开来。 阮倾禾只觉手臂一阵发麻,掌心血脉里的力量被猛地抽走大半,星盘印记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撑不住了!”老者急得拐杖都在抖,“他们用了破灵锤!” 九幽突然拔剑出鞘,剑身泛着赤红的光,他脚尖一点,竟直接踏在光盾内侧,剑尖抵住最密集的裂纹处:“倾倾,集中精神,守住玉佩!” 话音刚落,洞外传来桀桀怪笑:“藏得够深啊!没想到星盘认了个黄毛丫头,灵猫余孽也敢出来现眼!” 阮倾禾:…… 全天下的反派都笑的这么尬吗? 灵猫猛地转头,对着洞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金色瞳孔里迸出寒光。 它尾尖的金光骤然暴涨,顺着光盾裂纹流淌,竟暂时稳住了崩裂的趋势。 “喵要撕碎你们!”灵猫的声音不再是软糯的喵呜,而是带着凛然怒意的低吼。 阮倾禾忽然想起刚才星盘映出的九州山河图,那些闪烁的微光与此刻玉佩的光芒同频。 她咬着牙集中精神,尝试着将掌心的力量往山河图印记最亮的那处推去—— “嗡!” 星盘印记突然炸开刺眼的光,光盾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纹,那些星纹顺着裂纹游走,瞬间将破口补得严严实实。 洞外传来一声惨叫,像是有人被星纹反噬。 “这是……星盘的防御阵!”老者又惊又喜,“姑娘,你竟能引动星阵了!” 阮倾禾额头冒汗,这一下比刚才耗损灵力时还要累,却死死盯着光盾:“小橘,九幽,我们……” 话没说完,灵猫突然回头,金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然。 它猛地跃起,竟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光盾,星纹瞬间变得炽烈如骄阳,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兵器落地的脆响。 “小橘!”阮倾禾失声喊道。 光盾上的星纹渐渐平息,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洞口恢复了寂静,只余下碎石滚落的轻响。 九幽收剑上前,探了探洞口的气息,沉声道:“他们退了。” 阮倾禾却看着空荡荡的溶洞中央,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刚才灵猫钻进光盾前,她分明听见一声极轻的声音。 小橘说:{等喵回来。} 老者捡起地上残留的一缕金毛,叹了口气:“灵猫一族最是护主,它不会有事的。” 阮倾禾握紧掌心的玉佩,星盘印记还在微微发烫。 她将玉佩,佩戴在腰间。 玉佩贴着小腹,那股冰凉中透着暖意的触感像是生了根,顺着筋骨往四肢百骸里钻。 阮倾禾抬手摸了摸玉佩边缘,指尖还能感受到灵猫跃入光盾前留下的余温,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慌意竟奇异地淡了几分。 九幽走过来,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汗。” 他刚才握剑的指节还泛着红,此刻却放缓了语气,“灵猫族能聚灵化形,它既是主动退敌,必有脱身之法,倾倾不必太过担忧。” 阮倾禾接过帕子按在额角,湿热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我知道。” 就是那句“等喵回来”太勾人,让她忍不住想起以前喂小橘吃小鱼干时,它总在窗台上蹲到月上中天。 临走前非要用尾巴扫扫她的手背才肯走。 实在是粘人的很,如今却能保护她。 让她心底五味杂陈,即欣慰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老者蹲在溶洞角落,正用拐杖拨开一堆碎石,忽然“咦”了一声。 他从石缝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匣,匣子上刻着和星盘相似的纹路,锁扣已经锈得不成样子。 “这是……”老者用拐杖敲开锁扣,里面竟躺着卷泛黄的绢布,展开来,上面用朱砂画着幅地图,地图尽头标着个小小的“归墟”二字。 “归墟?”九幽眉头微蹙,“传说中星盘的起源地?” 阮倾禾凑过去看,绢布边缘已经磨损,墨迹却依旧清晰。 她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线条,忽然发现那些线条和自己掌心星盘印记的纹路几乎重合,连转弯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这地图……”她心里一动,“会与我有关吗?” 话音刚落,阮倾禾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绢布上的朱砂印记竟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在她手背上烙出个小小的箭头,直指地图上的归墟方向。 “看来是了。”九幽望着那箭头,眸色沉了沉,“他们追得这么紧,显然不止想要星盘,恐怕还在找归墟的入口。” 九幽说完隐晦的看向阮倾禾,眸光复杂。 归墟口是神郡封锁二魂六魄的地方,传言若是能击碎神郡的魂魄,便能得到神的力量,驰骋三界。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但传言十有八九都是胡扯的,怎么可能会得有神力。 有些人明知是假的,却还是会为了那虚妄的传言,而孤注一掷,前赴后继。 简直可笑。 九幽神色突然阴沉下来,眼尾带有嗜血的猩红,缓缓攥紧双拳。 第一百四十七章 归墟封印 阮倾禾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手背上的朱砂箭头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她捏了捏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定了定神:“不管他们要找什么,归墟既然和星盘有关,我总得去看看。” 老者将绢布小心卷好递给她:“归墟在极北冰原的裂隙深处,千年冰封,寻常人连外围都进不去。姑娘带着星盘或许能寻到入口,但那里……” 他顿了顿,声音发沉,“据说藏着被神郡封印的凶兽残魂,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心智。” 九幽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呵,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据。” 他指尖的赤红剑气还未散尽,眼尾的猩红却淡了些,转头看向阮倾禾时,眸底竟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极北冰原的风雪能冻住灵力,我们得先找件御寒的法器。” 他望着阮倾禾眸底透着复杂。 九幽其实并不想阮倾禾前去,这十年间是他三百年来,在她身旁最开心也是最无忧无虑的十年,若不是后头发生的这些事情。 就算阮倾禾要将他的妖丹打碎,他也心甘情愿。 但去过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料。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的魂魄离体三百年,该还给她了。 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寸步不离的护着她。 阮倾禾刚点头,手背上的朱砂箭头突然剧烈灼烧起来,溶洞深处竟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沉睡中苏醒。 “怎么回事?”她下意识握紧玉佩,星盘印记又亮了起来,这次映出的不是山河图,而是片翻滚着黑雾的冰原,冰原中央有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见半块断裂的石碑。 “是归墟的气息在呼应星盘!”老者惊道,“他们没走远,恐怕在强行破开冰原的结界!” 九幽拔剑的瞬间,溶洞顶部突然塌下一块巨石,他拽着阮倾禾侧身避开。 巨石砸在地上裂开,碎石间竟爬出来几只通体漆黑的虫子,虫眼泛着绿光,啃食石头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蚀灵虫!”老者拐杖一顿,杖头弹出几道金光打在虫子身上,“这些畜生专吃灵力,是他们放进来的!” 蚀灵虫被金光烫得吱吱叫,却没死去,反而分裂出更多小虫,密密麻麻地往几人脚边爬。 阮倾禾面色凝重的望着地上蠕动的虫子,眉头紧紧蹙起。 看来,这星盘他们的确很想得到。 阮倾禾突然想起小橘刚才尾尖的金光,试着将星盘的力量往玉佩里灌,玉佩果然亮起暖光,小虫一靠近就像被烈火灼烧,纷纷蜷缩成球。 “这招有用!”她眼睛一亮,刚想扩大光域,手背上的箭头却猛地刺痛,星盘印记的光芒瞬间被黑雾吞噬了大半。 冰原的漩涡里,那半块石碑竟开始晃动,像是要挣脱什么束缚。 九幽一剑劈开扑来的虫群,赤红剑气在洞壁上划出一道火墙,暂时挡住虫潮:“他们在借蚀灵虫耗星盘的灵力,好让归墟的封印松动!” 他话音未落,阮倾禾突然听见脑海里响起小橘的声音,不再是奶声奶气的喵呜,而是带着喘息的急喊:{喵在冰原结界外!他们用破灵锤砸封印了!快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了。 “小橘!”阮倾禾心头一紧,手背上的箭头突然指向溶洞深处的暗河,“它在暗河里?” 老者探头看向暗河,河水竟在冒泡,水面浮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正是小橘的气息:“暗河连通着冰原的地下暗脉!走这边能抄近路!” 九幽一把将她护在身前,剑气扫开涌来的蚀灵虫:“抓紧我。” 他足尖点在水面上,带着阮倾禾踏波而行,老者拄着拐杖紧随其后。 看来这位老者道行不浅。 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水温也越来越低,没过多久,前方竟出现一片泛着蓝光的冰层,冰层后面隐约能看见雪白的荒原。 “穿过这里就是冰原外围!”老者喊道。 九幽挥剑劈开冰层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小橘的怒吼和破灵锤砸击结界的闷响。 阮倾禾抬头望去,冰原尽头的漩涡正被黑雾包裹,漩涡边缘站着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那人手里举着柄布满尖刺的巨锤,每砸一下,漩涡里的石碑就震动一次。 而漩涡上空,小橘正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一次次撞向黑袍人的阵型,雪白的皮毛上沾了不少血污,却依旧死死挡在石碑前。 “小橘!”阮倾禾刚要冲过去,就被九幽拉住。 他指了指黑袍人身后的冰丘:“那里藏着三个破灵师,正在用咒语增幅锤子的力量,先解决他们。” 阮倾禾看向冰丘,果然看见三个黑袍人围着个发光的法阵,嘴里念念有词。 她手背上的箭头突然转向冰丘,灼痛感让她咬紧牙关:“我去破法阵,你帮小橘挡住巨锤!” 九幽深深看了她一眼,赤红剑气骤然暴涨:“小心。”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红影冲向那柄巨锤,剑气与锤身相撞的瞬间,激起漫天冰屑。 小橘趁机反扑,一爪子拍在个黑袍人肩上,那人惨叫着化作黑烟消散。 阮倾禾借着冰屑掩护,悄悄摸到冰丘后面,星盘印记突然发烫,她想起溶洞里补光盾的法子,集中精神将力量往法阵中心推去. “嗡!” 星纹突然从地下钻出,缠住了三个破灵师的脚踝,他们念咒的声音一顿,法阵的光芒瞬间黯淡。 “找死!”其中一人回头,手里甩出根骨鞭抽向她。 阮倾禾侧身避开,腰间的玉佩突然飞出,化作道玉光砸在法阵上。 只听一声脆响,法阵裂开,破灵师们惨叫着被星纹反噬,浑身青筋暴起,逐渐转变乌黑。 破灵锤的力量顿时弱了大半,九幽抓住机会,一剑挑在锤柄的缝隙处,那柄坚不可摧的巨锤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不可能!”为首的黑袍人失声尖叫,转身就想逃,却被小橘扑上来按住,金色的爪子直接刺穿了他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