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读心毛茸茸,三界大佬抢疯了!》 第六十章 嬷嬷,姨母生病了嘛? 阮云壑微微停顿,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继续娓娓说道:“大哥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他在边关的日子里,心里可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远在京城的你呢。” “他特意精心挑选了五个人,亲自对他们进行训练,就盼着回到京城后,能暗中守护着你。” 如此说来,阮倾禾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大哥的留意之中,只是阮江澜不想过多地去干涉,一心希望妹妹能自由自在地随心而为。 在他的心里,妹妹想做什么都无妨,他作为兄长,觉得自己最重要的职责,便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与保护妹妹。 然而,这次阮倾禾所做的事情,着实让阮江澜放心不下。 于是,大清早的,大哥就匆匆去找能言善辩的阮云壑商量对策了。 阮倾禾听完阮云壑这一番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仰起头,声音清脆悦耳地问道:“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去边关,可以吗?” “可以。”就在这时,阮江澜突然从门外迈着大步走进来,替阮云壑给出了答案。 阮江澜走进屋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径直来到阮倾禾面前坐下,随即将她轻柔地抱在腿上。 他目光满是宠溺地看着她,说道:“倾倾,既然你想去边关,大哥同意,但你得答应大哥,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指挥,绝不能擅自乱跑,知道了吗?” 阮云壑听闻,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面露不悦地看向眼前的大哥,这与他们今日所商讨的内容简直大相径庭。 阮倾禾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脆生生地说道:“嗯嗯,大哥,我保证肯定会听话的!” “我不同意!”阮云壑却突然沉声拒绝。 阮云壑这突如其来的拒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屋内的气氛凝固起来。 阮江澜微微一怔,不禁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阮倾禾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直直地望着阮云壑。 阮云壑看着妹妹那副惊讶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但他还是狠下心肠说道:“大哥,小妹年纪还这么小,如今边关战事紧张,危险无处不在。” “即便我们事事小心谨慎,也很难保证不会出现意外。要是小妹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该如何是好?” 阮江澜缓缓站起身来,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二弟,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想过没有,留她一人在京城就真的安全吗?寄人篱下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倾倾如今才几岁?” 阮倾禾听着两位哥哥的争论,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两位哥哥都在为她着想。 一个担心她前往边关,护不住她,一个怕她在京城受委屈,而他们又赶不过来。 她从阮江澜腿上轻轻滑下来,走到阮云壑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仰着那张可爱的小脸,眼神中既有坚定又带着几分祈求,说道:“二哥,不要丢下倾倾,倾倾不想哥哥们离开。” 说着,她瘪起嘴,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眼尾渐渐变得殷红,瞧那模样,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这一句话,瞬间让两位少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哄着她,轻轻为她抹眼泪。 阮江澜忍不住责备地瞪了阮云壑一眼。 阮云壑顿时语塞:…… 最终,阮云壑还是妥协了。 阮倾禾瞬间开心起来,整个人蹦蹦跳跳的,头顶的小啾啾也跟着晃来晃去,就连一旁的鸟儿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欢快地歌唱起来,像是在为她伴乐。 接下来这一天,阮倾禾吩咐夜黑幻化成年男子的模样,筹划着将屋子弄一下,争取鸟儿们能住得舒服些。 顺便给她开的组织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灵羽笺”。 回到将军府后,时间已经来到第三天。 阮倾禾不能旷课太久,而下午正好是阮江澜授课,于是她便跟着大哥一同进宫。 轩辕夏一看到阮倾禾,简直欣喜若狂,仿佛三日不见如隔千秋,直接冲过去给了阮倾禾一个热情的熊抱。 她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我都快想死你了!你到底去哪了呀?出去玩居然都不叫上我,你还把不把我当好朋友啦!” 如今阮倾禾被封为郡主,无需再向轩辕夏行礼,反倒是周边的学子们见到她,纷纷恭敬地行礼。 阮倾禾微笑着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随后紧紧抓起轩辕夏的手,开心地说道:“我也想你啦~” 还没等她俩聊上几句呢,贤妃身旁的钱嬷嬷便来到了练武场。 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要知道,这处练武场位于皇宫较为偏僻的地方,当初建立此处,就是为了让皇子们练功时不会惊扰到后宫的妃嫔。 所以平日里极少有嫔妃身边的人路过此地。 钱嬷嬷走到阮江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由于距离太远,众人连她的嘴型都看不清楚。 阮江澜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非常客气地回应了几句,随后便朝着阮倾禾这边快步赶来。 轩辕夏见状,如临大敌般地瞪着阮江澜,着急地说道:“你哥该不会又要把你带走吧!!!我才刚和你在一起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啊!” 阮江澜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抱起阮倾禾就走,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待走出人群后,便看到等在练武场外的钱嬷嬷。 他这才轻声解释道:“你如今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并不适合练武,姨母很是担忧你的身体。倾倾乖,先去长春宫,等下课后,哥哥就去接你。” 阮倾禾无奈地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不远处被气成河豚的轩辕夏。 嘿,您别说,还真让轩辕夏给猜中了呢。 轩辕夏气得直跺脚,心里恨不得能冲上去掐死阮江澜,可无奈自己打不过他呀!这让她愈发恼火了! 阮倾禾被钱嬷嬷抱过去,阮江澜嘱咐了几句,便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钱嬷嬷抱着阮倾禾刚进入院子,便闻到一股浓郁苦涩的中药味扑鼻而来,闻着就让人感觉舌根子麻麻的。 阮倾禾上次来就察觉到了,那个时候听说贤妃大病初愈,喝药也算正常。 可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好吗? “嬷嬷~姨母生病了嘛?” 第六十一章 皇伯伯不行?? 钱嬷嬷听着阮倾禾特有的小奶音,软软糯糯的心都快化了:“没有,小郡主放心,娘娘身子好得很,那是寻常的补药。” {呕,不行了鸭真的要吐了,这就是鸭不想逛其他院子的原因。} {得了吧,想见雏人只能来啊,难不成你想去练武场见雏人?} 小鸭子没动静了。 阮倾禾抬头就瞧见百鸟园珍贵的各位又来找她了,她开心的冲着窗棂挥手。 贤妃正好喝完最后一口苦汤药,见状感慨道:“孩童纯真,真好啊。” 阮倾禾嘴角一僵,扭过头很是不解。 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孔雀听见她的心声,激动得差点开屏。 {雀知道,今日王昭仪小产了,连皇后娘娘都哭丧着脸。} {哎,你说会不会是主人不行?这都多少年啦,宫里自从诞下四皇子之后,再无所出。} {对啊,有了也会小产,这次王昭仪身体不舒服好久,脾气大到令鸭发指,连补身体的脏水水都给掀翻了。} {肯定是主人不行!} 阮倾禾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皇家密辛,震惊的控制不住惊呼:“皇伯伯不行?!” 钱嬷嬷闻言虎躯一震,飞奔过去关门关窗,一气呵成,动作快出残影。 贤妃一把捂住她的嘴,慌张的去看钱嬷嬷。 钱嬷嬷回过头来,面色凝重的摇头。 贤妃松了一口气,好在外头没有旁人,不然恐怕皇上要怪罪了。 她又气又觉好笑,没好气的戳戳阮倾禾软软的小脸蛋:“你呀,惯会闯祸的。” 阮倾禾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忙闭上嘴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开嘴巴笑了。 贤妃见她这副模样,哪还能狠下心来怪罪,叹了口气,赞同道:“自从翟贵妃四皇子,宫中一直无所出,陛下也年岁渐长,倾倾说的也不能算全错。” 整个宫中都传遍了,陛下阳气旺盛,盖过子女宫。 这不就是不行嘛? 宫外都有传言呢。 钱嬷嬷急的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制止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 贤妃撇撇嘴,还是终止了话头,她垂下头,头上的珠钗步摇在细碎轻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仔细瞧了一圈阮倾禾:“倾倾身子可好些了?那日可吓坏姨母了。” 阮倾禾笑着捧上她的脸:“好啦~姨母不怕,倾倾都好啦。” 她说着,当着她的面转了一圈:“姨母瞧,倾倾已经好端端地站在姨母面前啦~” 贤妃和钱嬷嬷被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逗笑了。 两人陪着阮倾禾玩了一会,小橘突然从窗棂跳了进来。 钱嬷嬷最先发现,下意识就要去驱赶。 阮倾禾见状连忙拽住嬷嬷:“嬷嬷,这是小橘,倾倾的朋友。” 小橘傲气冲天的高高仰起脑袋,优雅绕过钱嬷嬷,来到阮倾禾身边,蹭了蹭。 忽然它顿住,白花花的胡子都纠起来,耸动着粉粉的鼻子,绕着阮倾禾嗅着。 阮倾禾不解的看着他,但没有出声制止。 {人崽,你昨日不是沐浴了吗?怎么身上有味呀?} 小橘的话引起枝头上正“慈爱”看着阮倾禾玩耍的孔雀和名鸟们。 {什么味?刚刚离得有点远,雀没闻到,快!雏人,来雀怀里来,让雀好好嗅嗅。} {孔雀!你的算盘珠子都崩鸭脸上来了!} {何止,百鸟园的鸟们都能听到孔雀的算盘。} 小橘还在嗅着,只不过目标已经从阮倾禾转移到一旁的贤妃身上。 阮倾禾撩起衣服仔细闻了闻,没有味呀,依旧香喷喷的。 见小橘闻的认真,她耸耸鼻子,察觉到身上好像沾染了些贤妃身上的中药味,不过残留的不多。 片刻后,小橘一脸嫌弃地叼着阮倾禾的衣袖,就往外拽,想要将她拽离贤妃身侧。 {唔哇,她身上好臭,味道都熏到人崽身上了!人崽乖,我们不和她玩!快走!} 阮倾禾被拽得一个踉跄,钱嬷嬷急忙扶住她的身子。 {雀一直都觉得,宫里臭气熏天的,怪不得闻不到雏人身上的味。} {什么味道?宫里不是一直这个味道吗?} 鸭兄已经闻习惯了,而小橘猫一直生活在宫外,来宫里时日不久,因此才能闻出来? 阮倾禾瞪大了眼睛,惊诧的望着一脸懵的贤妃。 整个宫里都有臭臭的味道?上次小橘猫嗅到臭臭的味道,还是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毒。 阮倾禾在心里问道:“小橘,我们住的宿舍里有没有臭臭的味道?” 小橘还叼着她的衣袖,努力地想要把她往屋外拽,但阮倾禾定定地站在原地,未撼动分毫。 {没有,人崽住的地方、学堂、跑马的地方都没有,但是这里有!好臭啊,喵不舒服,人崽快跟我走。} 阮倾禾蹲下身子,摸摸它的头安抚。 贤妃被小橘炸毛的样子吓到,后怕的拍拍胸脯,:“这猫是怎么了?” 阮倾禾笑着摇头,头顶已经给她搞乱的小啾啾晃了晃,“小橘淘气想要跟倾倾玩呢~” 贤妃看看她,视线有转移到旁边如临大敌的小橘,无奈的摇头,钱嬷嬷扶着她站起来:“倾倾去玩吧,你身子未好全,近几日先不要练武了,回头若是想学,姨母亲自教你。” 说着便要往里屋走,阮倾禾挣开小橘的桎梏,冲到贤妃面前,拦住她:“可是,倾倾很担心姨母,姨母生病了,都喝药啦。” 贤妃被她的话感动到,蹲下身子,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姨母没有生病。” “那是补药,对身子有益处。” 阮倾禾接着极为严肃的问道:“每日都要喝吗?” 贤妃和钱嬷嬷相视而笑,皆是对她这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俊不禁:“是,每日喝对姨母身子好,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生个小妹妹,陪倾倾玩呢。” 阮倾禾记得上次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刚巧碰上贤妃喝药,或是熬药,总之告状的时候,屋里有股子苦涩的味道,有点刺鼻。 但当时小橘不在身边,它鼻子很是灵敏,因此她并没有察觉到药有问题。 刚刚看小橘的举动,而且动物对危险预知很敏感,这个药恐怕有问题! 阮倾禾见贤妃要去歇着,俊秀的眉头缓缓皱起:“姨母累了吗?” 钱嬷嬷扶着贤妃躺下,手上忙碌着帮她掖毯子:“娘娘每日都会小憩片刻。” 第六十二章 秦惠兰 丸辣!贤妃名为秦惠兰,使鞭使得出神入化,京城中都还流传着她的名字,她明媚张扬,是东昭帝宠妃之一,进宫时可谓是大出风头。 从未见过,封为昭仪,却被皇帝亲自接回宫中的! 后来仅仅用了一个月,便升到了妃位。 文中对她的描述不多,但她生活在将军府中,对她的往事倒是知道不少,毕竟将军府中都将她看作骄傲,也是牵挂,伴君如伴虎,家里人很挂念她。 一个比起秦沐秋有过之无不及的人,如今却陪她玩了一会,就累到不行,这可能吗? 阮倾禾抬眸看过去,就见秦惠兰已经困得精神涣散,眼瞳都无法聚焦。 秦惠兰摆摆手,笑着道:“倾倾出去玩吧,再过一个时辰,云壑就来接你了。” 她说着,有气无力地看了眼钱嬷嬷。 钱嬷嬷点点头道:“二公子前往东宫,如今正在议事,前不久小厮来报,再有一个时辰前来接小姐。” 秦惠兰放心了,没一会就没了动静,很快睡了过去。 钱嬷嬷领着阮倾禾出来,来到长春宫的小花园,这一处是东昭帝亲自下令,为贤妃特意打造。 长春宫后花园中,名贵花种朝气蓬勃的向阳而生,清风温和拂过,瞬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美得动人心魄。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钱嬷嬷领着阮倾禾到凉亭中,吩咐人端来点心和牛乳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姐在这一处玩好不好?” 她指着一旁的大片空地,那边立着四根对立的柱子,瞧着像是架子,还未完全建好。 “这是娘娘前些阵子嘱咐奴婢们给小姐扎的秋千,等明日估摸便能扎好。” 阮倾禾眼睛微亮,直勾勾看着那个方向,期待的小表情挂脸上,周围跟着的小宫女都忍不住笑起来。 钱嬷嬷转身离开,留下了四位宫女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而躲在暗处保护阮倾禾的人,也都纷纷现身,护在她身侧。 阮倾禾回头看看满院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无奈叹气。 家人的爱好沉重。 小橘出来之后,炸开的毛恢复成柔软飘扬的样子,它惬意地舔毛,露出花白的小肚皮,晒着太阳,整只猫都晒得暖烘烘的。 阮倾禾指尖轻拂过某物,花园里孔雀昂首阔步,彩羽翻飞间踩乱了几株名贵花卉。 雪白的柯尔鸭振翅掠过,琥珀色瞳仁紧盯着翩跹的蝴蝶,金黄脚掌踩碎了落在青石小径上的玫瑰花瓣。 如此温馨又美好的场景,偏偏出现在危情丛生的宫里。 不出意外的话,贤妃应该被下毒了?但又不能仅仅因为一句臭臭的便断定被下毒。 阮倾禾头疼死了,怒目圆睁地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老天奶!!!你没有心!她才五岁,为什么总能让她碰上不得不帮的事情! 在她生病的时候,贤妃送来好些东西,补品、小零食、玩具物件比比皆是,而且还那么有耐心地陪她玩!她无法袖手旁观! 她既然穿过来,救了娘亲和哥哥,那多救一个也不多! 问题是怎么救呢! 阮倾禾脑容量都快消耗殆尽的时候,忙着做通信阁,消失多日的智灵终于出现了。 【铲屎官,你姨母并不是中毒了哦~只是寻常的药物。】 阮倾禾闻言一顿,看向手上的镯子,原本失去光泽的灰扑扑镯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智灵你回来啦!”她语气轻快,接着又话音一转。 “你说没有中毒是什么意思?” 【铲屎官,她喝的药都没有问题,也查不出问题的,里面的成分都可以用做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姨母好像身子不太好了。】 阮倾禾面色越发沉重,宫斗剧她看过不少,里头的手段可以说是隐晦到极致,分分钟中招,最后如何死的,凶手是何人,都无法得知。 都可以用药的东西,还不能让人察觉,好多有毒的东西,都可以入药,比如苦杏仁、藏红花、麝香这些少量入药都可以治病,效果显著,但不宜多吃,会导致女子不孕宫寒。 导致乏力的会有什么药物? 智灵忙碌好久,快累死了,那夜黑还不守规矩,完全不受控,鸟雀们集体抗议,它花费好久才安抚下来,这会累得即将失去意识。 但它察觉到阮倾禾焦虑的情绪,现出真身来:“铲屎官,要不要智灵去帮您盯着?” 阮倾禾从思绪中回过神,望着智灵浑身的羽毛都累得没有光泽了:“算了,你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这件事我让鸟儿们帮我。” 智灵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是什么神仙主人!下辈子它还要跟着她! 智灵回去后,阮倾禾陪着孔雀玩了会,顺手捉了只花蝴蝶递给柯尔鸭。 等阮云壑来接她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如同一轮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天边,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了橙红色,余晖透过斑驳的树枝,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影。 阮倾禾撒腿冲进他的怀里,阮云壑稳稳的接住她。 钱嬷嬷前来护送,贤妃刚刚醒过来,还未醒盹便派了她前来。 阮倾禾临走前问了句姨母都在几时喝药。 钱嬷嬷一顿没想到小姐还惦记着呢,笑容愈发和蔼可亲:“娘娘在午后一刻,用过膳后用药,今日迟了些。” 阮倾禾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阮云壑陪着她讲故事。 他最近最钟爱的就是给她讲故事,他觉得妹妹因故事有趣而被逗笑时,声音胜似天籁。 阮倾禾哄他玩好久,终于给他轰走了,两人都很满意。 “小橘,帮我去百鸟园传个话好吗?” 小橘正因刚刚阮云壑顺毛而舒服地在被子上踩奶呢,闻言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人崽,你想说什么?} 阮倾禾唇角悄然勾起,一抹狡黠笑意如涟漪般在她脸上徐徐漾开,那澄澈的眼底,此刻正闪烁着灵动光芒,“让百鸟园的鸟儿们传话给各宫的宠物们,盯好自家主子,尤其是用药方面的消息。” 她兴奋的语调微微上扬:“如果发现有用的消息,我给大家整国宴!” 第六十三章 雷公藤 “最好是先问一下之前有没有听到的,越快越好哈!” 小橘“喵呜”一声,像是领命的小战士,麻溜地跳下被子,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朝着百鸟园的方向奔去。 阮倾禾则坐在窗前,托着腮,望着天边那渐渐西沉的夕阳,思绪飘飞,天色渐暗,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将整个皇宫笼罩其中。 阮倾禾用过晚膳后,便早早洗漱上床,然而她却毫无睡意,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贤妃的事。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阮倾禾的脸上。她一睁眼,便迫不及待地等着鸟儿们传来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只孔雀便飞进了院子,大摇大摆地进入房间,停在她的床榻边,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雏人!雀打听到啦!听说有个小宫女在宫里娘娘的药里加了一味药。} {但是雀问了其他宫里的鸟儿,都说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知道是从宫外带进来的。} {这还是被养在太医院的三花鹦鹉说的。} 阮倾禾眼睛一亮,赶忙坐起身来,毫不犹豫夸张:“孔雀!你好棒呀!那你们有没有打听到那个小宫女是从哪里得到的药,又是受谁指使的?” 孔雀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叽叽喳喳叫了一通:{这个我们还没问到呢,不过我们看到那个小宫女和一个太监偷偷在花园的角落见面,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嘶,果然背后之人很谨慎。 东昭帝喜爱宠物,因此整个后宫为了讨好皇帝,基本都养了小动物。 只能祈祷那个幕后黑手养小宠物了! 阮倾禾匆匆洗漱完毕,与轩辕夏手牵手的去尚书院。 经过一上午的课,她脑海里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认真的小表情可爱又好笑,连带着夫子都欣慰得差点当场落泪! 阮家小姐终于开窍了!都会思考他讲课中的含义!看来以后果真不能对她逼得太紧。 课毕之后,阮倾禾立马奔去吃饭,吃完饭只勾给轩辕夏挥挥手:“抱歉夏夏~我身子还没好,姨母不让我学武,我明日再陪你!” 轩辕夏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她跑得极快,一溜烟便没了影子。 她被气得在原地转圈跺脚,这两条腿倒腾的麻利,连狗都撵不上,哪里像是生病的呀! ——— 当阮倾禾来到长春宫时,贤妃正在用午膳,看到阮倾禾来了,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倾倾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呀?” 阮倾禾笑着跑到贤妃身边,说道:“姨母,我想您啦,就想来看看您。” 贤妃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满是疼爱。 用过午膳后,钱嬷嬷端来了贤妃的药。 阮倾禾假装好奇地凑过去,仔细观察着药碗里的药汤,然而她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便给窗外的小橘一个眼神。 小橘百般抗拒地隔老远嗅了嗅,反应剧烈的当场干呕。 {yue~就是这个!好臭啊,喵不行了,喵想吐,喵要被熏死了。} 就在钱嬷嬷准备把药递给贤妃时,阮倾禾突然冲上前,说道:“姨母,这药看起来黑乎乎的,味道一定很苦,倾倾先帮您尝尝。” 贤妃和钱嬷嬷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贤妃赶忙说道:“倾倾,这可使不得,药怎么能让你尝呢。” 阮倾禾却不依不饶,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微微上扬,无辜又天真:“姨母,我就尝一小口,我想知道姨母吃的药苦不苦。”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药碗。 钱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贤妃,贤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倾倾你就尝一小口,可千万要小心。” 阮倾禾端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小口,瞬间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她强忍着苦味,仔细感受着药的味道,然而除了苦涩,她并没有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就在这时,智灵突然在她脑海里说道:【铲屎官,我刚刚检测了一下这药,里面有一种成分很奇怪,等我查一下哦~】 阮倾禾心中一喜,看来她的直觉没错。她放下药碗,将口中的药物吐到地上,反应剧烈:“啊!这药味道好奇怪呀,好苦哦~” 阮倾禾小脸都变得皱巴巴的,表情任谁看都能感同身受的地步。 她被苦得原地蹦哒,超绝不小心的小手一挥,刚好将桌案上的药碗弄洒了。 药碗“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在光洁的地面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污渍。 阮倾禾满脸歉意,眼眶微红,看上去既委屈又害怕:“姨母,倾倾……倾倾不是故意的,这药太苦了,我没忍住……” 贤妃赶忙将阮倾禾拉到身边,心疼地说道:“倾倾没事吧,有没有烫到?这药苦是苦了些,可不能因为心疼姨母就自己去尝呀。” 说着,她还轻轻吹了吹阮倾禾的手,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并不存在的烫伤。 钱嬷嬷则赶紧招呼小宫女们来收拾地上的残局。 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阮倾禾心中暗暗焦急,不知道智灵那边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这时,智灵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铲屎官,查到了!只里头用了雷公藤,主要作用是抗菌提升免疫,是个有益处的药,但用多了会导致不孕。】 阮倾禾心中一凛,看来这背后的人手段颇为阴毒,竟然用这种不易察觉的方式来谋害贤妃。 “钱嬷嬷,这药还有吗?”阮倾禾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钱嬷嬷微微一愣,回答道:“回小姐,这药是太医们每日现熬的,今日的已经洒了,若娘娘要用,恐怕得重新去煎。” 阮倾禾忙摇头:“姨娘身子完好,为何要喝药呢,这个药好苦,不要喝了好不好?” 她说完,宛若小大人般认真道:“娘亲说是药三分毒,姨娘不要喝~” 秦惠兰望着她,眸底柔软一片:“好,都听倾倾的。” 她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陪着阮倾禾玩小球。 阮倾禾玩的心不在焉,今日虽说姨母没喝,但明日未必,以后总会有人定时送来。 第六十四章 将军府快不行了 宫中动不动就会喝药,说得格外好听,说是为了养好身子,为陛下开枝散叶。 呵,整个宫里的嫔妃都喝着带有大量雷公藤的药物,能诞下皇子就怪了! 她是不是得找东昭帝说说?但自古皇帝心思叵测,不太安全。 阮倾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找二哥聊聊比较好,二哥比较稳妥。 阮倾禾在被阮云壑接回去的时候,周边依旧跟着人,搞得她好几次想要开口,都憋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回院子,又被轩辕夏堵在屋里,说什么也要给她展示一下今日刚学到的拳式,根本无法拒绝。 阮倾禾强撑着微笑,打起精神,拼命鼓掌:“好哎!好棒好棒!” 轩辕夏被夸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用脚搓搓地毯:“嘿嘿,等回头你身子好了,我教你!” 阮倾禾欢快地附和着,轩辕夏终于消停下来,来到阮倾禾旁边。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不可避免的作妖开始了。 霜降一会没看见的功夫,轩辕夏的脸被涂成了猴屁股,阮倾禾的眉毛粗得像两条硕大的毛毛虫趴在眉峰。 霜降与轩辕夏身边的嬷嬷疯狂憋笑,脸都红了,瞧着与轩辕夏倒是有些相似了。 屋内一片祥和热闹,就在这时,门口处突然响起敲门声。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阮如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轩辕夏立马站起身,顶着像是红苹果一般的脸,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你来干什么?倾倾生病时都没见你来关心,现在她被封郡主了你倒是知道走动了!” “没看本郡主玩得正开心吗?你真会扫兴!不愧是庶女,都是没眼力见的东西。” 阮倾禾望着阮如安心情有些复杂,她有点不想去贴她的冷脸了。 刚穿过来时,她对她百般维护,阮如安不想见她,那她就离开嘛,阮如安受委屈,她冲上前第一个维护。 结果到后来,被算计得家散人离? 明明东昭帝之前说的是封她为郡主,她外公是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外公对她的宠爱,整个朝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封为郡主,根本不会造成如今这种地步。 但阮如安眠见陛下之后,东昭帝却突然决定,收她为干女儿,被收为干女儿就证明是半个公主,住在本家便不合规矩了。 她究竟说了什么? 阮倾禾听见了轩辕夏对阮如安的诋毁,但她不想维护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仰起头看过去,眸子里不带情绪,等她自己说出找她何事。 阮如安似乎已经习惯这等诋毁,神色未变,遵守礼仪的行礼:“臣女给郡主们请安。” 轩辕夏阴阳怪气的双臂环胸,极为嫌弃的上下扫了一眼:“喲~哪敢让清冷美人阮如安给本郡主行礼啊,皇兄们不得替你来责骂我?” 这句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 她进入宫中之后,由于她生人勿近的气场,又加上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很快便吸引皇子们的注意。 这件事阮倾禾也有所耳闻。 阮倾禾看过去,果然阮如安眉头皱了皱,“郡主言重了,臣女……” 轩辕夏根本不想听她狡辩,恶狠狠道:“狐媚子!赶紧说你来做什么!看见你就来气。” 阮如安抿了下唇,身子跪得端正,坦然的抬起头:“臣女有事找郡主相商,还望郡主赏脸。” 说这句话时,目光看的是阮倾禾。 轩辕夏感觉自己被冒犯,当下就要发作,眼看就要抽出腰间的软鞭。 被阮倾禾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夏夏,我也有事要跟姐姐说,你先回去好不好?晚上我去你屋里用膳。” 轩辕夏原本听到上半句的时候就要炸了,听到后半句神色一变,欣喜地道:“说好咯~我母亲命人做了两身骑装,有一身是给你的,回头穿给我看,等你哦~” 阮倾禾连忙点头答应着。 轩辕夏临离开前,还不忘威胁:“莫要让本郡主知晓你欺负她!否则……鞭子打在身上的滋味,我想你并不想尝试。” 说完仰着小脑袋,趾高气扬地走了,一副骄纵跋扈的模样。 阮倾禾看着忍不住笑了,她笑着看向正一脸担忧地霜降:“霜降姐姐,你去外面等着吧,一会我想吃糖醋排骨~” 霜降唇瓣微张,想要劝说几句,但阮倾禾面上带小,眼底却不带丝毫温度的样子,让她看的心惊,答应一声之后,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吩咐了。 阮倾禾见屋里都没人了,阮如安还跪在地上,还别说感觉挺奇特的。 堂堂女主却要跪一个开篇就差点嘎了的女配,造化弄人。 阮倾禾收回目光,仔细将细软收回匣子中,声音软糯甜美:“姐姐起来吧,屋里没人了。” 她很想知道阮如安突然来找她是为了什么,撕破脸?还是警告她? 她提醒她屋内没人,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但让阮倾禾没想到的是,阮如安突然抱了上来,她身子暖暖的,还泛着一股桂花香,这是皇宫处处都有的味道,鬓角垂落下来的发丝轻拂过阮倾禾的脖子,带起一阵酥痒。 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懵逼的眼睛都直了,喃喃道:“姐姐?” 阮如安轻叹一口气,目光看向铜镜,与阮倾禾对视,眼神极为复杂,“你为何不听话呢?” 阮倾禾更懵了,听什么话?听谁的话?谁说话啦? 难不成她被谁刺激到失心疯了? 阮如安又叹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道:“倾倾,你年纪尚小,在你出生时我未能成功,但此时我断然不会让悲剧发生。” 阮倾禾被一系列摸不着头脑的话砸脑门,根本没给她反应时间。 她继续道:“倾倾,你想要跟着哥哥和母亲去边关是吗?那里艰苦劳累,超乎想象,你受不了这等苦,而且我已经说服陛下收你为义女。” 她又叹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气全部吐出来:“留在宫中当公主不好吗?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阮倾禾快被气乐了,还真是她搞的鬼? “将军府快不行了。” 第六十五章 天降阮江澜 此话一出,阮倾禾瞬间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 她在说什么?现在的阮如安还并未被大佬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应当看不到未来所发生的事! 她怎么知道将军府快不行了?难道大佬找上门了? 不对!就算是找上门也应当是两年后,阮如安差点被阮云壑许配给六十岁远肃侯当续弦的时候,被大佬出手相救。 后来,阮倾禾觉得这件事大半不会成了,阮云壑在文中之所以这么做,起因便是她与娘亲丧命。 阮倾禾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道:“姐姐,不行了是什么意思呀?将军府怎么了吗?” 阮如安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想要通过眼睛,透析她的心:“倾倾你还小,你前些日子又救过我,我知道你能听懂的,但这件事听话好吗?将军府不适合你,只会拖累你。” “我这是为你好。” 阮倾禾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听到这句话时,莫名的窒息感迅速将她溺入其中。 见阮如安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也懒得装了,挣开她的手,远离她几步。 “姐姐,我尊重你,所以叫你一声姐姐。” “但不代表你可以掌控我的人生,一句为我好便可以让我脱离娘亲,远离哥哥,落得个亲离孤独的下场。”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阮倾禾被气狠了,直勾勾盯着阮如安。 现在的她与阮如安是天壤之别,就算她出去与人说阮倾禾疯了,或者被鬼上身,说出来的话根本与年纪不符,根本没人相信。 阮倾禾站在那里,便会有好些人来维护,她救下了所有可能站在她这边的人,她不再是开头差点被弄死的炮灰。 阮倾禾很生气,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穿书的命运,收获了好多好多的爱,现在却单单因为一句“为你好”,便要无情地剥夺。 她不该气吗! 阮如安见她如此生气,以及她说出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心疼怜悯的眼神,伸出手想要触碰阮倾禾,手落到半空,又骤然停止,最终收了回去。 “你果然回来了,倾倾,你飘荡了多久?”阮如安声音有些哽咽,又夹杂着些许歉意。 “抱歉,那时姨娘沉浸在升为主母的喜悦中,而我又在郊外宅子中,这才忽略你,导致你的丧生。” “我原本想着在你出生前给你找个好人家,没成想却……”阮如安似乎真的很难过,掩面哭泣起来。 阮倾禾觉得这段突如其来的煽情,很莫名其妙啊。 什么叫飘荡了多久?还找个好人家?那她怎么会在狼窝里被找到? 阮如安很快振作起来,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倾倾,你飘荡了多久?应当亲眼目睹将军府的下台,想必知道我话中的真实含义。” 阮倾禾:? 姐们,你重生了? 不是这属于碰到知识盲区了,怎么就重生了?文中也没写啊,说好的开卷考试呢! 阮倾禾仔细思索她说过的话,嘶,她这是把她当成原主了吧? 也对,这一世对她来说改变得那么多,前一世她根本没机会进宫,后来也是二姨娘想起来她,才把她接回来。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是,我看到了。” 阮如安猛地站起身,抓着她的手力道有些重,使她有些痛。 阮如安道:“整个府中唯有你最无辜,唯有你是一切的转折,放心,这一世我断然不会让你死。” 阮倾禾接受不了啊,美女,你至少等她攻略你之后再来对她说这些呀! 转变快到让她受不了! 阮倾禾小心的观察她神情,如果是重生的话,大部分都会带着复仇,不能还想杀了哥哥们吧! 唯一的好处就是,大佬并没有遇到她,她现在还未真正拥有金丹。 还好还好。 阮倾禾轻轻挣脱开她的手,沉声道:“看到又如何?你是想让我躲避起来,从我出生将我送人,到如今把我送给皇家,始终便是让我逃避,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 “我与你解决方式不同,我不会躲,既然将军府会下台,那就改变!我在将军府无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后果都是我来承担,接不接受,也要我亲自做决定。” 阮倾禾第一次审视眼前的人,她因阮如安对她厌恶,其实并没有和她相处太久,如今这么一看,总感觉和文里写的不太相同。 “姐姐,你越界了。” 阮如安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她认真的小脸蛋:“可是……” 阮倾禾摇头:“没有可是,将军府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对我来说那是家,承载温暖的地方。” “你能来对我说这些,我很感动,但我不想离开亲人。” 她没有办法让阮如安放弃对哥哥们出手,对她来说,上一世的伤害,太过沉重,一次次的打压,送进同僚的床榻,差点失身,这一桩桩一件件,阮倾禾无法替哥哥们狡辩。 更何况,她就是那个因,才造成了阮如安的果。 阮倾禾后撤一步,温和又乖巧地笑看她:“抱歉姐姐,我无法听你的。” 如果阮如安会因为今日的事,将她归位对立面,她也不会对将军府坐视不管。 等阮如安离开后,阮倾禾气刚松了一半,突然后方靠近小花园的窗棂被猛地打开,吓得转身看过去。 后方的小花园,一般没有人走,毕竟这个院子里住的人非尊即贵,没有人敢冒犯。 阮倾禾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听,心脏都快被吓到骤停。 一道黑色身影窜进来,随后快速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时阮倾禾靠着跳跃微晃的烛光才看清来人。 天降阮江澜??? 不是,大哥你大半夜爬窗户偷听? 阮倾禾见是自己人,当下就松了口气。 {哎?人崽你不知道大哥在这吗?} 小橘猫见她的反应很奇怪,忍不住疑惑询问。 {你大哥从你第一天进宫就天天趴你房顶呢,若非有事都不会离开的。} {昨天他还给喵抓了一条鱼,吃得好饱哦~} 饱!饱喵个头啊! 给阮倾禾气的啊,恨不得提起小橘揍一顿,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太晚了点! 第六十六章 延禧宫的波斯猫上大分 阮倾禾在脑中演练着,这个时候装傻充愣的成功率有多大的时候。 阮江澜突然将她抱起来,往上掂了掂:“倾倾不是要找郡主去用膳吗?可以动身了。” 哎?不问问她吗?那你突然暴露的原因是什么? 阮倾禾被抱着出去时,还在不理解他的做法。 阮江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窜出来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让妹妹自己呆着,心痛无比,他没想到原本想要好好呵护长大的妹妹,听阮如安的意思竟然是死过一次的? 她们聊得太过深奥,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缘由,但又实在是无法开口询问。 将军府祖辈上阳胜于阴,能出个女孩,全家宠爱,狠不得当眼珠子宠。 他怕问出的答案,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阮倾禾陪轩辕夏时,时不时看向房顶的方向,由于太过频繁,导致轩辕夏直接气炸了。 “倾倾,你态度为什么这么敷衍!房顶到底有谁在啊,这么吸引你注意!” 阮倾禾:有大哥,但我不说。 阮倾禾又是一连串的告罪,好不容易给轩辕夏哄好了,最后在轩辕夏试穿骑装时毫不保留的夸赞,轩辕夏这才满意。 到了就寝的时间,轩辕夏也困了,便和阮倾禾约定明天要去御花园放风筝。 阮倾禾敷衍几句,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霜降给她将床已经铺好了,就等着她回来。 她刚躺下,准备睡,就听见像是鬼魂哀怨的声音,忽远忽近,空灵又幽怨。 【过分!简直令叽发指!一点活路不给呗!铲屎官招谁惹谁了!】 【好端端的搞起重生!不就是想要铲屎官死?笑死,她凭啥为了一个庶姐抛弃家人!凭啥呢】 阮倾禾听明白了,发出声音的罪魁祸首就是智灵,她垂下眸子看向手上的镯子,果然没有了光泽。 她微微抬眸,就见智灵沐浴着月光,来回行走在窗棂处。 阮倾禾怕被大哥听到,在心里恶狠狠地问道:“智灵,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智灵以为阮倾禾已经睡着了,这才按捺不住性子,想要出来发发疯,谁知竟被逮到现行了。 它震惊的小眼神看过来,阮倾禾眯眯眸子,环抱着小手,一副你如果不说,她就不睡了的架势。 智灵屁颠地飞过来,讨好的说道。 【铲屎官,抱歉,叽没想吵醒你的,叽发现了,是翟贵妃给各宫下药的。】 阮倾禾轻哼出声,她猜到了,只不过需要证据。 四皇子之后便再没嫔妃诞下孩子,原文中太子殿下被废,死在烟花场所就是翟贵妃的手笔。 但怀疑终究是怀疑,此事还需证据。 “所以,重生是怎么回事?” 智灵瞧着似乎很生气:“铲屎官有素质!智灵没素质!你不骂,叽替你骂,原本铲屎官走到现在就不容易,瞻前顾后的才有如今的平静日子,却还要被她压一头。” 它先是愤愤不平地表达立场,随后话音一转:“铲屎官,明天估计还会有送药的,你打算怎么做?” 阮倾禾原本想着今晚去找二哥商量一下的,二哥比较稳重人也聪明,但这不是意外碰见大哥了嘛,大哥虽然瞧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感觉他貌似腹黑得很。 她笑着说:“再等等,明天估计就有消息了。” 她放出的条件,没有小动物能抵制住诱惑,尤其是后宫好些只是为了跟风潮流,而不是真心饲养宠物的嫔妃。 她发出的话还没多久,传达需要时间,传送回来就快了,最多明日就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翟贵妃做的。 智灵见状就差搓手手扭屁股,露出谄媚的模样:“哇~铲屎官好聪明呀~” 阮倾禾被夸得通体舒畅:“睡吧,明天还有的忙!不要再出声了!不然今晚我让哥哥下来烤鸡给我吃。” 智灵吓得直接钻进镯子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满意的躺平,舒服地阖上眼睛。 ——— 第二日,阮倾禾是在差点被鸟淹没的哀嚎中醒过来,一睁开眼花花绿绿的鸟儿们都聚集在她小小的床榻上,整个人被挤成长条状,动弹不得。 {哎呀!雏人你可算醒啦!那个~鹦鹉想问,传话有谷子吃嘛?} 给鹦鹉气得直接说人语了:{喜鹊!你怎么这么坏!你咋毛黑咕隆咚,心也黑呢!自己想问别带鹦鹉啊!} {鸭也想问!传话有没有奖励呀,鸭想吃小鱼。} 鱼:喂我花生。 鸟儿们七嘴八舌地吵起来,呜呜泱泱嘈杂成片。 阮倾禾原本就严重睡眠不足,被这些吵闹的声音一吵,太阳穴都要炸了,重点是一点着重信息都没有。 最终身子比这些鸟都要大一圈的乌鸦飞过来,沉声道:{都别吵了,雏人刚刚睡醒,她快昏过去了。} 鸟儿们打不过它,纷纷闭嘴,整齐划一的歪头疑惑地看向阮倾禾。 阮倾禾礼貌微笑:谢邀,这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她感觉她有点鼠了。 乌鸦飞到她床榻旁,灿烂的阳光将它每一根羽毛镀上一层璀璨光泽,映射的通身透着五彩斑斓的黑。 {雏人,延禧宫的波斯猫说它听到过雷公藤的名字。} 阮倾禾心道果然,她笑眯眯看着高傲的乌鸦:“延禧宫里住着谁?波斯猫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它,让它帮我个忙吗?鱼少不了它的,当然传话的也人人有份!” 没事,不怕吃!她家有钱! 乌鸦眼睛亮了亮,不得不说在乌漆嘛黑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它名字叫波斯,平日里经常被关在屋里,时不时就要饿肚子,它是在被关在屋里的时候,听到的。} {并且它还有个消息,不知道对雏人有没有用。} 阮倾禾鼓励道:“说吧,有没有用都有奖励。” {它还看到郎中收下了它主人那个臭烘烘的包袱,她主人明明承诺要给他好多金子,却还拿走了她主人的发簪。} 阮倾禾嘿嘿一笑,稳了! 拿走发簪应该是怕翟贵妃仗着盛宠,在事情败露之后,将脏水全部泼到他身上吧! 毕竟谁会在做坏事的时候,用不寻常的东西打赏?金子背后都刻着国号,根本无法定为证据。 第六十七章 皇伯伯遭老罪啦 阮倾禾快速下床,跑出去找到霜降,吩咐她立马回将军府,找来鱼! 波斯猫大大想吃鱼!必须满足。 她从商城里用一万的声望,买了鸽子、鹦鹉、乌鸦、孔雀粮,顺便还买了两大袋猫粮,甚至还买了一些冻干和罐头,总共花费五千! 阮倾禾丝毫不心疼,这件事结束时候,如果秦惠兰能诞下孩子也是好事。 将军府的腰杆能更硬一点,并且东昭帝的确蛮喜欢秦惠兰的,她好多荣光时刻都是后宫中头一份。 并且她在宫中也能老有所依,古代虽封建,但百善孝为先的道理,是每人都遵守的宗旨。 她用过早膳穿好衣服,在轩辕夏来找她的前一刻,冲出了院门。 在小橘的带领下,七拐八扭的甩掉霜降和樱桃芭蕉。 “快带我去钻狗洞!”阮倾禾雀跃又兴奋的对小橘说道。 {好嘞~人崽你可要跟好咯~} 小橘说完就奋力的往百鸟园跑去。 阮倾禾连忙跟上。 一道黑影突然笼罩头顶。 她猛然抬头,正对上阮江澜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斜倚朱漆廊柱,玄色箭袖束着金线缠枝纹,指尖叩着腰间玉佩,发出清泠泠的声响。 "倾倾这是要钻哪儿的狗洞?"尾音像浸了蜜的刀刃,划得她后颈发麻。 阮倾禾脚底打滑,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转身想从青石回廊绕开,却被温热的手掌扣住后领。 她徒劳地踢蹬,想要挣开桎梏,最终放弃了。 "大哥~"她仰起脸露出酒窝,"你不是该在练兵场吗?" 后来,阮倾禾问过小橘才知道,平日里阮江澜晚上会亲自守着她,到了白日,则会安排背后的暗卫暗中保护,而他自己便去练兵场监督训练。 阮江澜着实没料到,就今儿个,他心里头总觉着不踏实,担心心怀叵测的阮如安又会找上门来,对妹妹不利。 于是,他特意告假,打算一整天都守在妹妹身边,确保她安然无恙。 可谁能想到呢,这小家伙居然胆子越发大了,竟然连课都敢旷。 阮倾禾急得看了眼小橘跑走的身影,连忙说道:“大哥,二哥找你,据说是姨母身子不舒服,我先去看看姨母,你去找二哥。” 说完还煞有此事地自顾自点头,接着着急忙慌地把他往外推。 阮江澜眉目微沉,仔细看了两眼她,见她急得快哭了,便信了大半,沉声道:“去找姨母,不可乱跑!” 阮倾禾忙答应着。 阮江澜不敢耽搁,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后,小橘也窜回来了。 {人崽,快呀,这个时候没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阮倾禾忙回过神来,跟着跑过去,绕过有人的宫道,相当于绕了一大圈才来到百鸟园后门。 在小橘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狗洞,阮倾禾猫着身子钻进去,谁成想,圆滚滚的身子卡在了狗洞中。 小橘急得嘴里“喵呜”着,在她屁股后面努力的推,百鸟园里面的鸟儿们见雏人来找它们玩很是高兴,留在这里的基本身形都和鸵鸟差不多大,绝对飞不出来的留守鸟。 它们咬着阮倾禾的衣服用力拽,小橘猫推着她屁屁用力推,阮倾禾跟着他们的力道,猛吸肚子。 阮倾禾终于不负众望的滚了进去,她飞奔到百鸟园的门口,用心声说道:“宝宝们,麻烦一会如果有人来抓你们的话,就疯狂挣扎,不要让他们抓。” “等你们主人亲自来瞧的时候,把他往延禧宫引!小橘会给你们带路的!” “放心回头会给你们好吃的。” 鸟儿们闻言很乐意帮忙,七嘴八舌的说道。 {不要好吃的,要雏人多来陪~} {在这里无聊死了,每天都是那群身子小的鸟出去找雏人,羡慕死鹰了。}一个通身乌黑的鹰说道。 阮倾禾感动的点点头:“好,我只要有空回来陪你们玩哦~” 外头的燕子麻雀每日同她讲的都是四面八方的八卦与奇闻,因为他们自由。 而宫里的不缺吃住,但少于自由,便很期待阮倾禾这个懂鸟语的人,来陪伴它们。 它们见阮倾禾答应了,开心的挥舞着翅膀,掀起一阵阵风,卷起尘土飞扬。 阮倾禾深吸一口气,将门闩打开,道:“出发吧,我的造谣大军们!” 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在不同的道歉:抱歉啦皇伯伯,你的鸟儿又要造反啦!你又要遭老罪咯! 鸟儿们倾巢而出,飞向四面八方,分散在各个院宫道上。 阮倾禾立马原路返回,钻狗洞属实废了点时间,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嫌疑人,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夫子进入尚书院前,提前抵达。 刚进门想要松口气,便收获到轩辕夏一个巨大的白眼,与阮如安意味深长的眼神。 阮倾禾:? 她坐到轩辕夏身边,将竹简拿出来摆好,霜降帮她洗狼毫。 轩辕夏翻开竹简的声音巨大,吸引屋内大多数目光。 阮倾禾被轩辕夏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转头看向轩辕夏,小声问道:“夏夏,你这是咋啦?谁惹你生气啦?” 轩辕夏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还能有谁?你呀!今儿早上我去找你,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你说你跑哪去了?” 说着,轩辕夏又翻了个白眼,不过这眼神里更多的是嗔怪。 阮倾禾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解释道:“哎呀,我这不是有点急事嘛,所以就先走啦。你别生气嘛,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赔罪,行不?” 轩辕夏这才脸色稍缓,不过还是嘟囔着:“哼,这还差不多。你可别忘了,要是没有好吃的,我可饶不了你。” 就在这时,夫子走进了尚书院,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夫子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我们继续将昨日未学完的。” 说罢,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阮倾禾表面上认真听着夫子授课,时不时在竹简上记录几笔,可心思却早已飘到了鸟儿们那边。 一旁的轩辕夏凑了过来,悄声说道:“倾倾,我怎么觉得阮如安今天怪怪的,老是盯着你看。她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 第六十八章 你不要过来啊! “她昨日跟你说什么了?” 阮倾禾回过神来,拍了拍轩辕夏的手,说道:“没事,她就是来问我身体好了没。”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阮倾禾一刻也不想多留,匆匆收拾好东西,便拉着轩辕夏往小宿舍走去。 刚走出尚书院没多远,就看到一只喜鹊匆匆飞了过来,在阮倾禾头顶盘旋几圈后,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雏人,雏人!按照你说的,没有让人抓到我们,只是……}喜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阮倾禾心中一喜,赶忙问道:“只是什么?快说呀!” {只是我们看到主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过来啦!}喜鹊扑腾着翅膀说道。 阮倾禾都安排好了,专门把自己摘出来!怎么还过来啦! 你不要过来啊!!(伸手) 阮倾禾一听,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双眼瞪得像铜铃,差点直接蹦起来。 旁边的轩辕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激灵,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个鸡蛋了。 “倾倾,你这是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可别吓我啊!”轩辕夏紧紧抓住阮倾禾的胳膊,把她往身后一塞。 她气势汹汹地瞪着空荡荡宫道:“倾倾别怕!我保护你!” “放肆!是谁在哪!还不给本郡主滚出来!” 阮倾禾心急火燎一把捂住她的嘴,但终究是捂晚了,声音在雄伟朱墙内回荡。 就在她急得像没头的苍蝇乱转时,那只喜鹊又叽叽喳喳叫了起来:{雏人雏人,主人朝着这边来啦,看着可吓人了!} 阮倾禾这会儿哪有心情跟她贫嘴,摆烂了,躺平了,毁灭吧! 她礼貌微笑,看向轩辕夏:“你知道你刚刚骂的人是谁不?” 轩辕夏愣了下,手里还攥着鞭子:“谁啊?不会是太子哥哥吧!!!” 她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恐慌起来,看来她真的很怕轩辕烨。 阮倾禾摇头:“皇伯伯。” 轩辕夏:?! 轩辕夏被她的话震在原地,唰的收起软鞭,回头看了眼,这宫道极长,要跑也来不及了,还没有能掩体的地方。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一拍手:“要不……咱们装晕?等皇伯伯走了再起来?” 阮倾禾说过之后,她下意识便信了,当下就就要躺下装死。 轩辕夏觉得自己的主意特别好,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想要躺下却被拽住,她不禁疑惑地看过去。 谁知,阮倾禾已经站得格外乖巧,头低着,一只手紧紧拽着她。 轩辕夏突然感觉到不对,猛地转过身去,就被东昭帝那双极具威压的眸子,吓得腿软,险些摔倒,好在阮倾禾扶住了她。 最要命的是太子哥哥就站在皇伯伯身侧!!! 她刚刚说啥来着?让他们滚出来?现在让他们滚回去还来得及吗。 轩辕夏瞬间怂了,小手扣在一起,声若细蚊道:“皇伯伯,太子哥哥,夏夏不是在骂你们……” 她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只张嘴不出声了。 阮倾禾真的快笑了,说好的保护她呢!姐姐!你到是支棱起来呀! 轩辕烨眯眼看着轩辕夏,只道:“去东宫等孤。” 说完回头示意身旁的小太监,轩辕夏很快被领走了,临走时她眼眶瞬间红了,瞧着像是怕到不行。 阮倾禾这下是一只小奶团,对上四个大男人。 对,没错四个! 阮江澜和阮云壑兄弟二人,也都在东昭帝身后呢,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阮倾禾心里没底,但她不一样,她跟老师偷奸耍滑惯了,早已被练出精湛的演技。 她小脑袋一歪,咧开嘴笑得灿烂又无畏:“皇伯伯是来看倾倾的吗?” 东昭帝清冷的眸子上下扫她一眼,半晌没说话,就在阮倾禾脸上的笑容快僵住的时候,他冷冷开口:“倾倾该唤朕父皇。” 阮倾禾一顿,呆愣看过去。 阮氏两兄弟面色铁青,不约而同地攥紧双手。 东昭帝倒也没为难她,说完之后,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阮倾禾被东昭帝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东昭帝迈开大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阮江澜和阮云壑对视一眼,赶紧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阮倾禾偷偷抬眼,瞄了瞄东昭帝的脸色,只见他依旧一脸严肃,看不出喜怒。 走了好一会儿,东昭帝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抱着阮倾禾径直走了进去。 阮倾禾看清了门上的牌匾《延禧宫》。 丸辣,她怎么就入局了! 小橘在墙上看见阮倾禾的时候,差点从墙上滑落。 {人崽,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不来吗?} 阮倾禾给了它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确这个时候应该在用膳,之后回房间休息,但这不是出意外了嘛! 她们刚踏入院子,便瞧见院子里满是鸟,体型大的就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体型小的则在枝头和房檐上看戏。 东昭帝见状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他当然不惊讶! 自清晨底下的奴才来报,他便差人去寻找,结果那些鸟难抓得很,不往宫外跑,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一只。 没办法,他只得亲自上阵。 鸟儿们倒是听话了,抓住一只,前面不远处还有一只,它们像是排好了队,意有所指地引导着他,直到来到延禧宫,鸟儿们便如同疯了一般,挣脱开宫人的手,飞了进去。 他真是服了,为何这些鸟一个个跟生了智一般,以往还望宫外飞,跟河里的泥鳅般滑到抓不住,如今却不跑了? 阮倾禾低垂着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后面的两位哥哥,但哥哥们神情都不太好,面色不虞的看她一眼,默契地撇开脸。 丸辣,哥哥生气了。 东昭帝拐过回廊,来到主院时,突然从主殿窗棂里窜出来一只花白,绒毛蓬松的波斯猫,嘴里还叼着一块被油纸包裹的不明物。 极为优雅又刻意的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朝着东昭帝走来,它犹如深海的蔚蓝色竖瞳,锁定着阮倾禾。 第六十九章 贤妃兴师问罪 阮倾禾看见它那刻意又不自然的动作,就知道要完蛋,等它叼着东西,放到东昭帝脚下,还冲她喵喵叫的时候。 她心都凉半截。 她的确说过要超绝不经意地将东西叼出来,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东昭帝处理。 谁知,它是真刻意! 阮倾禾感觉她人在东昭帝怀里,实则已经入土埋半截了。 无法fu吸。 东昭帝见状直接被气笑了,目光盯着地上那团油纸,余光却在观察着阮倾禾。 阮倾禾察觉到,很快恢复平静,面上依旧天真烂漫。 “这是何物,给朕呈上来!”东昭帝咬牙切齿地喊。 随侍太监连忙上前去,刚打开油纸,院内的鹰雀瞬间四飞五散。 {啊!谁拉这了!!!} {鹰不行了,鹰好想吐!} {还有没有公德心啦!随地大小拉不要太缺鸟德!} 百鸟园的鸟儿们直呼受不了,挥舞着翅膀,都不用人抓,纷纷听话的自己飞回院子里去了。 阮倾禾见状无奈的抽抽嘴角,摆烂了。 就这样吧,反正她打死不承认!没人看见,也没人能拿出证据,她一个小奶娃呼鸟喝鹰的,谁会信? 翟贵妃素来怕喙类的尖嘴生物,见鸟儿一哄而散,这才眼底含泪,楚楚可怜的走出来,扭扭捏捏地屈膝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金安。” 东昭帝在她刚靠近时,便眉头狠狠拧起。 阮倾禾非常直白的干呕:“yue~娘娘身上好熏哦。” 翟贵妃是当初东昭帝还身为太子之时,跟在潜邸的老人,东昭帝素来宠爱长春宫的贱人!鲜少来她宫中,今日瞧见这么多百鸟园,陛下亲自圈养的宠物来到她的延禧宫,她便知道陛下恐怕会来。 她一早便盛装打扮,静候陛下降临。 翟贵妃精心打扮却被一个小奶娃嫌弃,娇媚的眸子瞬间冷下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委屈的抬眸望向陛下。 谁知,东昭帝眸子像是淬了冰,瞧着怪吓人的。 “陛下,臣妾……”她嗓音娇柔油腻,刚想要撒娇。 东昭帝摆手打断,眼神示意太监手上的不明物:“贵妃给朕解释一下,为何你的爱宠带着这等东西?这是何物?” 翟贵妃顺着看过去,瞬间愣在原地,这不是接下来几天要掺进各宫安神汤的雷公藤吗!为什么在这! 她看向一旁舔毛,被她当作发泄工具价值不菲的波斯猫,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陛下!臣妾不知这是何物……” 东昭帝早已料到她不会说实话,垂眸看了眼正在看戏的阮倾禾,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托着她往上颠了颠。 “来人,传太医。” 他沉声下令,并命人搬来杌凳放在院子处静静地等着。 翟贵妃一身华贵,身上穿着凤翔盘云的玫红色长袍,头戴金翠冠饰,端正地跪在艳阳底下,汗水逐渐盈满额间,冲刷着她精心化好的妆容,狼狈又无措的瑟瑟发抖。 阮倾禾被东昭帝抱着坐在回廊底下,穿堂风一阵阵的吹过,不算很热,连滴汗都没有。 与底下跪着的翟贵妃对比明显。 整个宫中,唯有东昭帝最配得上她屈膝,但现在总领太监与少将军和军医都站在东昭帝身后。 翟贵妃总感觉像是在对这些小辈下跪,屈辱得眼眶都红了。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先是向陛下行了大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近查看那团油纸里的东西。 太医只瞧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赶忙跪地回禀:“陛下,这……这是雷公藤,此物虽可入药,但毒性猛烈。” “若长期服用,寒侵入体,则会导致不孕之症。” 东昭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冷冷地看向翟贵妃,一字一顿地问道:“贵妃,你宫中为何会出现此物?” 他原本便为近几日宫中留言烦郁不已,连大臣都开始给他送鹿茸、海鲜等等的食物。 他怎能看不出其中含义。 翟贵妃吓得浑身瘫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拼命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渗出丝丝血迹:“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这雷公藤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 阮倾禾在东昭帝怀里,看着翟贵妃这副模样,心想,既然都在这了,那就再推一把吧。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皇伯伯,会有人平白无故冤枉贵妃娘娘吗?娘亲说这般做是不对的!” 东昭帝低头看了眼阮倾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倾倾说得有理。” 随后又抬头看向翟贵妃,目光如刀:“看来贵妃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搜查延禧宫,务必找出与这雷公藤有关之物。” 不多时,前去搜查的侍卫们便纷纷返回,身后还跟着泪眼汪汪,瞧着身子摇摇欲坠的贤妃。 她旁边跟着一位太医,阮倾禾刚好见过,之前他去给姨母诊脉,正好被她碰上。 心高气傲的贤妃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冲进来后,一把拽住翟贵妃的衣领,不管不顾地用力给了她一巴掌:“翟玉安!本宫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毒害我!” 东昭帝没想到贤妃会来,见她直接无视他,并且僭越的给了贵妃一巴掌,眉头狠狠拧起,语气恶劣:“贤妃!不得放肆!” 贤妃身子一僵,怅然若失地回头,见东昭帝面色不虞,心中委屈更是无处发泄,潸然泪下:“陛下,臣妾的安神汤被下了毒啊!” 她今日晨起,便有人在长春宫门下递了张纸条,上面仅有六个字“请太医,验药渣”。 她看到后立马警觉,派人寻来太医,谁知,药渣竟真的找出残留少许的雷公藤,雷公藤用剂很少,若不是温太医仔细尝过,恐怕还查不出。 贤妃知晓后便疯了似的,立刻让人将药渣收集,带领着人朝着乾清宫赶去,不料扑空,得知陛下前往延禧宫,她掉头即刻赶来。 刚到延禧宫门口,便听到里头太医所说的话。 贤妃怕极了,浑身颤抖着,眸中满是委屈与怨恨:“臣妾自入宫以来,恪守宫规,从未与嫔妃姐妹有口舌之争。” “臣妾对贵妃娘娘毕恭毕敬,从未逾矩,为何娘娘待臣妾这般狠心,竟剥夺臣妾为母之权。” 第七十章 倾倾能操纵动物? 贤妃声泪俱下,在场众人皆能感受到她心中那汹涌波涛般的悲愤。 她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摇晃,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东昭帝看着贤妃如此痛苦,心中既心疼又疑惑,他刚刚语气有些重了吗?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将至的天空,乌云密布。 翟贵妃瘫倒在地,此时已吓得面如土色,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的眼中充满绝望,刚刚那副楚楚可怜的伪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昭帝冷冷地看着翟贵妃,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传来,充满了寒意:“来人!去查各宫中安神汤。” 翟贵妃拼命地摇头,涕泪横流:“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臣妾,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凄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前去搜查延禧宫的侍卫们呈上了更多的证据,除了一些雷公藤的根茎,还有各宫中的剂量其实都很少,不会伤身,唯独长春宫用得最多,最为频繁。 这些证据确凿无疑地证明了翟贵妃的罪行。 东昭帝看着这些证据,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翟氏,你还有何狡辩!如此蛇蝎心肠,朕留你何用!来人,翟贵妃德不配位,降为答应,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半步,其家族子弟,皆削去官职,永不录用!” 东昭帝无情平静地下令,站起身子缓慢来到失神落魄的翟贵妃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四皇子过于皇后膝下。” 翟贵妃听闻儿子要给她的死对头,气急攻心一口血吐出来:“陛下,您当真要这般无情吗!若是臣妾并未动贤妃,您还会这般重罚吗!” 翟贵妃……啊不,翟答应显然受刺激过大,连皇帝都敢出言不逊。 贤妃宠冠六宫,风光无两,嫔妃谁人能做到不嫉妒,不提防? 东昭帝清冷的眸光逐渐转化为厌恶:“拉下去!” 翟答应见状双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她拖走,只留下一地狼藉。 贤妃见状,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阮倾禾赶忙从东昭帝怀里挣脱出来,跑到贤妃身边,扶住她,关切地说道:“姨母,您别伤心了,坏人已经得到惩罚了。” 东昭帝走上前,轻轻将贤妃扶起,安慰道:“惠兰,莫要再伤心,朕定会为你做主。此次是朕疏忽了,让你受委屈了。” 贤妃靠在东昭帝怀里,哭着说道:“陛下,臣妾只盼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为陛下诞下子嗣,谁知……谁知竟遭此毒手。” 东昭帝轻抚着贤妃的后背,眼神中满是愧疚:“是朕对不住你,日后朕定会好好护着你。” 贤妃被东昭帝抱着,心中却在窃喜。 陛下不是不行!!!陛下行得很! 宫中的嫔妃由于圣宠不旺,贵妃出手敷衍,因此怀上龙嗣,怀上之后贵妃上了心,这才多下了点后,嫔妃小产。 跟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东昭帝亲自将她送了回去。 阮倾禾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经过这次事件,姨母以后应该能在宫中平安一些了。 阮江澜和阮云壑一直站在一旁,此时院里没有人,她感到一阵如芒刺背,张开腿就要跑。 被阮江澜提回来,阮倾禾回头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心虚:“大哥~” 阮江澜笑着颔首,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倾倾,明日大哥已替你告假,今日让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就给阮倾禾甩上臂弯,阮云壑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副深沉思索的模样,沉默不语。 路过练武场时,阮倾禾遥遥望去,就见轩辕夏眼眶通红,站在轩辕烨身侧,小手不停地揉着屁股,眼泪都还未干涸。 阮倾禾心中一急想要下去查看,却被阮江澜制止,他嗓音越发隐忍:“先关心一下自己吧。”接着大步抱着她离去。 阮倾禾恍然,无论是去住所还是出宫都不路过练武场。 大哥特意带她前来,不会是想让她看见轩辕夏淘气的下场? 不能要罚她吧! 阮倾禾胆战心惊地缩成一小团,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原以为阮江澜要带她回住所,谁知,竟带她出了宫,来到郊外。 阮江澜潇洒下马,顺便将阮倾禾抱下来,阮云壑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 周围荒无人烟,绿树成荫,粗壮的百年老树枝繁叶茂仅仅透出斑驳的光晕。 阮江澜蹲下身子,目光锁定在阮倾禾脸上,阮云壑慵懒双臂交叉,环于胸前,也望着她。 阮倾禾被看的心里直突突:“哥哥们,怎么了嘛?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倾倾。” 阮江澜仔细盯着她看,不错过分毫,片刻,他喃喃道:“你是倾倾吗?” 阮倾禾身子猛地顿住,心中警铃大响。 【铲屎官!危机!哥哥怀疑了!】 阮江澜嘲讽地笑出声:“我真是被气糊涂了,倾倾不是倾倾,难不成我是倾倾?” 【危机解除。】 阮倾禾:…… 一点挑战性没有,要不您重新怀疑一下呢? 阮云壑无语了,他大哥平日里聪明得令人头皮发麻,但时不时脑子短路,让人不忍直视。 他走上前,来到阮倾禾面前,目光极为认真:“倾倾,你如实告诉二哥,你是否能操纵动物?” 阮倾禾基本猜到两位哥哥对这件事情感到怀疑了。 他们两人对她关怀备至,在眼皮底下的她无处遁形,怎能瞒得住? 将军府中倒不必担忧,秦沐秋跋扈心大,只在意她穿好吃饱没有。 若说秦沐秋对她是放养,那么两位哥哥则是对她娇养。 对她百般纵容,派出人跟着保护,也变相地说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眼皮底下。 这件事恐怕他们早就察觉到,一直压着不发,若不是今日事情事关皇家,他们恐怕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过去。 阮倾禾想到这,无奈叹了口气:“是。” 第七十一章 抵达行宫 阮云壑见阮倾禾承认,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倾倾,你从何时开始能操纵动物的?为什么一直瞒着哥哥们?”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严肃。 阮倾禾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二哥,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从小就能和动物们交流,它们也愿意听我的话。我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觉得我很奇怪,会不喜欢我了。”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阮江澜听了,心中一阵心疼,伸手轻轻摸了摸阮倾禾的头,安抚的说道:“傻丫头,哥哥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就算你一气之下炸了将军府,我们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保护你。” “只是,你要知道,这种能力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教:“这件事告诉哥哥们才能妥善保护你,倾倾实在不该隐瞒。” 阮倾禾抬起头,看着阮江澜,眼中闪烁着泪花:“大哥,倾倾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们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帮姨母,我也不会轻易暴露的。” 阮云壑微微皱眉,说道:“倾倾,你有这份心意是好的,但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先和哥哥们商量。我们是你的家人,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阮倾禾用力地点点头:“嗯,二哥,倾倾记住了。” 阮江澜看着阮倾禾乖巧的模样,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既然倾倾已经认识到错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只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行事了。” 阮云壑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阮江澜应了一声,再次将阮倾禾抱上了马,三人一同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阮倾禾紧紧地搂着阮江澜的腰,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被罚呢!幸好没有。 回到将军府后,阮倾禾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感到十分疲惫。 然而,当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断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久久无法入眠。 * 时光如梭,半个月过去,各宫娘娘准备好行装,准备前往行宫避暑,太后与皇后早早的收拾好,跟在东昭帝后头。 此阵仗浩大,文武百官前往送行,车马如龙一眼望不到头。 阮倾禾坐在将军府的马车之上,秦沐秋面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在车里支起檀木桌,摆放精美的点心。 马车两侧跟着戎装银甲的阮江澜,他骑着高大威武的战马,护送在右侧,阮云壑一身月色云纹长袍,左手执扇,护送在左侧。 阮倾禾趴在窗户上,好奇地张望着这盛大的场面。周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种华丽的马车和身着朝服的官员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轩辕夏正坐在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里,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阮倾禾见状,笑着喊道:“夏夏,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太开心呀。” 轩辕夏抬起头,看到是阮倾禾,委屈地一溜烟钻下马车,窜到阮倾禾这辆马车来,等阮江澜给她抱上来。 她抬手制止秦沐秋行礼,紧接说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太子哥哥,说什么皇家狩猎我表现不好,非得让我这段时间好好学规矩,连出来玩都不行。这好不容易要去行宫避暑,还得带着一堆嬷嬷,烦死了!” 阮倾禾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夏夏,太子哥哥也是为你好嘛。不过没关系,到了行宫,咱们还是可以一起玩呀。” 轩辕夏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许被你哥哥们看得太紧,都不来找我玩。” 毕竟阮倾禾最近实在是被看得太紧了,每次去找她,身边总要跟着阮云壑或阮江澜其中之一,就没见过这么宠妹妹的! 阮倾禾点头如捣蒜:“放心吧,肯定不会。我也盼着能和你一起在行宫好好玩呢。” 秦沐秋双手缓缓攥紧,眸光微闪,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起驾!” 东昭帝率领着众人开始启程前往行宫。 送行的官员们纷纷跪地行礼,阮倾禾和轩辕夏也赶忙停下交谈,跟着行礼。 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行,扬起一片尘土。阮倾禾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经过几天行程,众人终于抵达了行宫。 这座行宫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山谷之中,四周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旁潺潺流过,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阮倾禾跟着将军府的人进入给她分的暂住小院,她刚一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观察行宫。 她乖巧的离开,因这个时候娘亲肯定会要与哥哥们说话,她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刚出来,就见行宫的建筑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 花园里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 正当阮倾禾沉浸其中时,一名宫女匆匆走来,行礼说道:“阮郡主,贤妃娘娘有请您过去一趟。” 阮倾禾心中一喜,赶忙跟着宫女前往贤妃的住处。 见到贤妃后,阮倾禾笑着说道:“姨母,您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呀?” 贤妃拉着阮倾禾的手,微笑着说道:“倾倾,姨母就是想你了,这一路过来,也没机会好好和你说说话。而且呀,这行宫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想带着你一起去逛逛呢。” 阮倾禾开心地说道:“好呀好呀,姨母,我正想好好逛逛这行宫呢。” 于是,贤妃带着阮倾禾在行宫之中漫步。她们走过曲折的回廊,欣赏着沿途的湖光山色;路过雅致的亭台,听贤妃讲述着行宫中的趣事。 就在阮倾禾四处闲逛时,秦夷公与秦沐秋来到了东昭帝所在的“宸龙宫”。 第七十二章 交出兵权 秦夷公与秦沐秋踏入“宸龙宫”,宫殿内装饰奢华,金砖铺地,玉柱擎天,彰显华贵,东昭帝正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平和地看着下方前来请安的二人。 秦夷公与秦沐秋赶忙跪地行礼,齐声说道:“陛下万安。” 东昭帝微微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番后,缓缓开口:“秦将军,沐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秦夷公从宽大攀云袍袖中掏出两枚黄铜虎形牌,双手呈上:“陛下,臣年逾花甲,鬓染秋霜,目力减浊,诸多事物已力不从心,边缘战事吃紧,还望陛下收回虎符,另择得力干将。” 秦沐秋恭敬地跪在地上,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态度。 她们两人商量了半月,也纠结了半月,她们一家子子孙孙生来便只有一道宗旨,那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安宁。 但他们霸权太久,东昭军被秦夷公一手带起来,哪怕他的态度依旧诚恳,站在东昭帝这一侧,但树大招风,引得朝堂纷纷侧目。 东昭国已是大国,无小国轻易来犯,边关的战事不过是小国的试探,不成气候。 加上阮倾禾又那样小,独自留在宫中他们实属不放心,因此他们便做出了交出兵符的举动。 他们行得正,站得直,不怕帝君怀疑或是调查,但倾倾不行,她的人生不应该充满离别。 若是后来真有小国敢冒犯东昭国,他们没有兵符又如何,就算只剩他们一家,也会跟敌军捍卫到底。 两人恭敬沉稳的跪在地下,秦夷公高高托着手中的虎符。 屋内静谧无声,窗棂外清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清晰动明。 东昭帝低垂着眉眼,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佛珠,珠子晶莹剔透,散发着冷光,幽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半晌,他轻笑出声:“护国大将军,你是跟随父皇开国的老将军,朕心中敬您,边关情况您最熟知,此时收回兵权恐怕……” 秦沐秋闻言膝行一步,从怀里拿出四本书,里头都是由秦夷公亲手写上去的,连舆图都是他凭借着记忆,加上与阮江澜探讨,每一条线路与山脉都详细记录。 “陛下,这是臣妇的父亲与儿子记录的边关舆书,陛下过目。”她双手呈上。 跟在东昭帝身边的太监,觑了眼东昭帝,忙弓着腰笑意盈盈的接过来,递给他。 东昭帝接过来只看一眼,便猛地拍上,面上的喜悦如何也掩盖不了,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字都带着皇权威压的气息。 东昭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轻声说道:“半年,朕打算半年后封倾倾为公主,养在宫内。” 秦沐秋快气的上去撕人了!都特么交兵权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没有这么光明正大抢孩子的吧! 东昭帝瞥了眼底下神色变化精彩的两人,唇角微勾,话音一转:“原想着倾倾年岁小,秦鞭将又要前往边关,这才动了接进宫,朕亲自养的心思,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前半句话说的格外漫不经心,最后一句却是让两人背后发凉。 果然陛下怀疑了。 他突然眉眼弯弯笑起来,笑声爽朗预约,大手一挥,气沉丹田道:“秦沐秋,虽为红妆之身,却怀报国之志,九死无悔,十战皆捷,实乃社稷之栋梁,军伍之表率。” “今特封尔为一品诰命夫人,赐金册玉印,黄金千两,着服命妇冠服。钦此殊荣,益彰妇德,永膺天宠。” 秦沐秋被这一系列的惊喜砸懵了,哦吼?没被骂,还被赏了? “臣妇谢主隆恩。” 东昭帝还没说完,继续道:“护国大将军已是最高职权,特赐黄金马褂一副,京宅一座,汗血宝马四匹,云绸锦缎三十匹,翡翠玉如意三对……” 后面长到两人听着都替陛下心疼。 东昭帝此举两人心中明白,意在安抚。 他虽忌惮将军府,但却并不想舍弃,他仅仅想要将权握在自己手中罢了,自古以来,哪位皇帝不想独自执柄弄权? 两人理解,没看连玉如意就送了三对?整个将军府中还未嫁娶的,统共就阮家三小辈,还是最为疼爱的三位,连他们仨都顾及到了。 他们作为臣子还能真与帝君置气?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倒也没必要把九族双手捧上,让陛下杀着玩吧。 秦夷公感激涕零的颤抖着花白的胡子,五体投地的磕头,磕得邦邦响,把手里的虎符交给太监之后:“臣谢陛下!” * 阮倾禾陪贤妃逛了一会,便说困了,回到屋子却一个人都没见,抓住霜降又哭又闹才知道原来外公和娘亲来找皇帝了。 她心下一紧,不能今天就走吧。 阮倾禾抬起小手猛拍自己小脸蛋,清醒一些之后,快步跑过去。 刚到就听见在谢恩的声音,里头三人还在交流着,外头的宫女都见过阮倾禾,毕竟连皇子都未抱过几回的东昭帝,可是直接抱着阮倾禾在宫道上炸过街。 阮倾禾年岁还小,而且里头是她家中人,宫女们便没有阻拦。 阮倾禾站在外头,听着听着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赏了好多东西?他们家发财了? 她真的盼祖父成龙了? {雏人,你不用走啦~据说外面好危险呢,现在好啦,你们家都不用走啦~} 阮倾禾小脸一垮,“怎么回事。” 行宫的鸟儿们很开心有人能和它们交流,它们在这虽然有饭吃,但真的快无聊死了,连个天敌都没有,鸟生无趣。 听到阮倾禾的话,异口同声的解释。 {是因为,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就是这样!} 阮倾禾听着神色愈发凝重,到最后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成拳。 他们放弃了赖以生存的饭碗啊! 没有兵可练,没有仗可打的将军,与强行切断一臂的鹰有何区别? 虎没了爪牙,鹰没有尖利的喙,在自然界中便被淘汰,随后就是被各种天敌风卷残云。 鸟儿们解释完,秦沐秋和秦夷公刚巧出来,看见阮倾禾的那一刹,两人皆是微愣,随后面上浮现狂喜。 他们不用离开啦!可以陪在倾倾身边,派人护着,哪有亲自护着来的放心? 第七十三章 大哥致命发问 秦夷公满脸豪迈之色,大步流星上前,双手稳稳穿过阮倾禾腰间,而后猛地发力。 将她高高托举起来,举过自己的头顶,他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宠溺:“哎哟~外公的小心肝儿哟~今儿个怎生得如此好看呀!和娘娘玩耍得可还开心?” 说罢,又轻轻将她抱回怀中,“吧唧吧唧”地在她小脸上亲个不停,那模样,仿佛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阮倾禾被勒得小脸憋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 正巧此时,阮云壑路过此处,瞧见这一幕,心下一惊,连忙快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妹妹从那虎背熊腰的秦夷公怀里夺了出来。 他满脸不满地看向自家外公和母亲,嗔怪道:“倾倾都快喘不上气了!” 秦夷公被阮云壑这般训斥,却依旧笑得合不拢嘴,那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秦沐秋与他如出一辙,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傻笑。 阮云壑刚到此处,并不知晓他们找陛下所谈何事,心下猜测,多半是为了前往边关的事宜。 于是,他开口问道:“外祖父,我们何时动身?” 秦夷公闻言,笑容显得高深莫测,他慢悠悠地捋着那银白胡须,故意卖着关子:“嗯?什么出行?你且好好陪着你妹妹玩耍去吧,老夫先回去听赏喽。” 再过不久,陛下的圣旨便该到了。 言罢,他抬步便走。秦沐秋也赶忙嘱咐阮云壑一句“看好倾倾”,便紧随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阮云壑满心疑惑,下意识看向怀中的阮倾禾,喃喃自语道:“倾倾,母亲这是……罢了,你定然不知。” 说罢,他微微垂下眉睫,暗自寻思着,一会儿定要找大哥好好探讨一番。 阮倾禾瞧着他这般神情,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大哥此前曾爬上房梁,听到了她与阮如安的对话,当时阮如安猜测她是孤魂野鬼重生而来,大哥既然听到了,难道竟没有告诉二哥吗? 阮云壑抱着阮倾禾来到昭华殿中。这处宅子,皆是他们家人沾了阮倾禾的光才得以居住。此处乃是专门为郡主准备的避暑宅院,布局以江南府邸为蓝本,风格雅致。 那悠长的回廊,蜿蜒曲折,仿若一条沉睡的长龙;盘凤莲花石纹的圆门,雕刻精美,彰显着皇家的尊贵;还有那荷花莲蓬池塘,荷叶田田,荷花摇曳生姿,池中红彤彤、麟光闪闪的锦鲤,个个胖得肥头圆身,在水中欢快地游弋,活力四射。 阮倾禾被带回院子后,阮云壑便打算去找阮江澜。 方才见过外公和母亲之后,他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暗自思忖,莫不是又被人算计了,还傻乎乎地乐呵着替人数钱吧! 这般想着,阮云壑赶忙嘱咐阮倾禾几句,让她千万不要乱跑,而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阮倾禾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双眼呆呆地望着内室门上的珠帘。 那珠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 谁料,阮云壑前脚刚走,阮江澜后脚便跟了过来。 只不过,阮江澜并未走寻常路径,而是直接从窗棂轻巧地翻了进来。 正打算现身的智灵:…… 它不禁嘟囔道:【铲屎官,你家人对你看得可真紧呐~看得出来都很疼爱你!哼!亏他之前还嫌弃我给你找的家人呢!】 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阮倾禾摸不着头脑。然而此刻,阮江澜已然站在她面前,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 她赶忙仰起小脸,眉眼弯弯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哥,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大哥~你来陪我……啊!!!!” 惊叫声瞬间脱口而出,只因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刹那间飞过好几座院子。 阮倾禾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待那失重感渐渐过去,她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带倾倾去哪?” 其实她倒也并非真的害怕,阮江澜抱她抱得极为紧实,步伐沉稳有力,在各个院落之间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原来,阮江澜在回来之后,便被任命护卫皇家安全,手握御林军兵权,故而这般穿梭在院顶,也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 阮江澜并未回话,只是一味地朝着东南角方向奔去。 阮倾禾满心疑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直到靠近行宫最偏远的一处院子,阮江澜才停下脚步。 在距离那院子仅剩几个宫道的时候,阮倾禾的嘴巴猝不及防被大哥的大手捂住,仅仅留出鼻子,以供呼吸。 阮江澜抱着她,身姿轻盈如燕,悄然落地,而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那偏远的院子,悄无声息地趴在金磐瓦片之上。 阮倾禾微微抬眸,看向那院子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忘嗔阁”三字。 牌匾之上,已然沾染了好些灰尘与蛛网,瞧那模样,实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而且这名字的寓意,似乎也带着几分警醒之意,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吉利。 果不其然,阮江澜用气音轻声解释道:“此处是关押犯错嫔妃的地方,倾倾千万不要出声。” 阮倾禾乖巧地点点头,身子软软的,一动也不敢动。 她虽心中不明大哥为何带她来此,但大哥定有他的道理。 阮倾禾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紧紧盯着底下的小院。 阮江澜则是以一种极为舒服的姿态躺平,看着天上朵朵白云,气音发问:“倾倾,你……游荡了多久?” 阮倾禾虎躯一震,来了来了!他带着无法解释的问题来了!!! “emmm……其实我不记得了,我隐约记得一些事情,但都太模糊了,具体年限不太清楚。” 她怎么知道! 原主有游荡吗?有吗?要不打个地府快线问问? 阮江澜唇瓣蠕动几次,终究还是没将那句“痛苦吗”问出口。 他转言问道:“外祖父与母亲将虎符交出去了?” 他身在军营,熟悉各种兵法,对军中的事务烂熟于心。 他基本能猜到外祖父的想法。 阮倾禾没想到二哥没猜出来的事情,竟让大哥猜出来了? 她缓慢点头。 第七十四章 是梦 阮江澜微微侧过脸庞,脸上绽露出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那深邃的眸子,恰似一泓清澈透亮的湖水,波光流转间,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要将人深深吸进去。 “倾倾,切莫自责,这或许就是将军府的宿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阮倾禾静静地躺在他身侧,与他一同仰望着同一片苍穹。 他那温和的话语,还在耳边悠悠回荡,如同轻柔的微风,拂过心间。 她不禁心生感慨,谁说将军就必定是那种腹黑且神经大条的形象呢? 阮江澜的种种举动,彻底打破了阮倾禾对将军的刻板认知。 阮江澜心思细腻入微,他懂得尊重他人,即便妹妹年仅五岁,在旁人看来尚处于无法做出抉择、难以准确辨人的年纪,可当阮如安前来找阮倾禾时,他并未贸然打断。 后来,即便听到了妹妹的秘密,他也未曾向胞弟透露分毫。 五岁的孩童也理应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阮倾禾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几分复杂,喃喃自语道:“有哥哥真好。” 阮江澜耳力过人,听到这话,不禁轻笑出声:“我本就是你哥哥,倾倾为何突然这般感慨?” 恰在此时,下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阮江澜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阮倾禾的嘴巴。 阮倾禾亦是下意识地紧闭双唇,心中满是警惕,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而被下方之人察觉。 所幸,底下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顶上有人,只见一位少女迈着端庄有礼的步伐,大步走了进来。 少女身着一袭青莲纹绣的儒裙,剪裁得体,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她的发髻乌黑整齐,打理得一丝不苟,鬓角恰到好处地散出几缕碎发,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柔美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温柔至极。 然而,待少女一转身,阮倾禾顿时一惊。 阮如安? 阮如安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 这男子看起来实在是古怪异常,身材瘦长得离谱,仿佛是被人以一种残忍血腥的手段,硬生生像拉长弹簧一般将他拉直了,目测竟有两米多高。 他的脸窄得如同鞋一般,一双眼睛紧紧地挤在脸上,显得既猥琐又格外突兀,那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了心生不适,直欲作呕。 阮如安转过身,满脸的不悦清晰可见:“我不是早就说过!在我抵达行宫之后,你就不要再前来找我!” 那位瘦高男子反应似乎有些迟缓,缓缓地挠了挠头,过了好半晌,才似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你不该暴露自己,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若是被妖王注意到,就算是主子,也救不了你。” 阮如安面上的不耐愈发明显:“我所做之事,还轮不到你主子来指手画脚。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瘦高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珠子,大小瞧着与夜明珠相仿。 奇怪的是,此时正值烈日高悬,阳光普照,可他手中的珠子却散发着幽幽光芒。 “这是主人要交给你的东西,你需将它送到阮倾禾的房间。这珠子可以屏蔽妖王的感知判断,只要能让妖王与她晚些相认,主人便可大功告成。” 阮倾禾越听越迷糊,后面他们又小声交谈了几句,声音太小,她已听不太真切。 就在这时,阮倾禾亲眼目睹那瘦长的男子身形陡然一变,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竹节虫。 只见它动作迅速流畅,眨眼间便翻墙进入了行宫后头的野林之中,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倾禾收回目光,眼神冰冷地睨视着下方的阮如安。 第七十五章 阮如安昏迷 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水池,池中水色墨绿,隐隐泛着幽光,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形状怪异的物件,像是某种神秘仪式的祭品。 阮倾禾凑近一看,竟是一个男婴?只不过这男婴头上是毛茸茸的鹿角,但却有九条雪白洁净的狐狸尾巴! 她弯下身子,看着水波粼粼的湖面,倒映着完全陌生却娇美的面容,美人在骨不在皮,仙姿玉貌,骨秀神清,身上带着一股清冷气息,活像是九天神女下凡似的。 甚至无法用凡俗词汇与之匹配。 身上的衣服乍一看是洁净的月白色,在阳光下却泛着五彩缤纷的光泽,像是天边变幻多端的晚霞披着在身。 这……是谁? 就在这时,一道炸耳的洪钟之声响起,湖面掀起波涛,感觉整间院落都在跟着震颤。 阮倾禾猛然惊醒,冷汗涔涔,额间的碎发被尽数打湿。 她朦胧着睡眼看向窗棂,天已大亮,骄阳似火,普照大地,万物苏醒,鸟儿们又恢复了活力。 {哎,昨日你们出去觅食了嘛?} {雀没有,雀昨晚睡得好香。} {燕昨晚睡得滚出了燕窝,清早醒来都滚地上了,身上脏脏的好烦。} 阮倾禾抱着双膝,目光呆滞地听着外头鸟儿们的交流声。 她原本便是熬夜冠军,只要她想,能睁眼到天亮。 回想昨日,简直就跟瞬间昏迷一般。 智灵带有浓重的睡音传来。 【铲屎官~早上好呀!今天我们要去野外吗?北郊狼王想见你。】 行宫所处的地方,正巧在北郊边缘,北郊为野区,大多野生动物生活在那里。 而若不是贩卖动物的那些人,偷走北郊狼王族群的狼崽子和母狼,估计阮倾禾都无法和北郊狼王成为朋友。 皇家猎场与北郊距离甚远。 阮倾禾缓缓垂下头,低垂着鸦睫,眉目微颤:“智灵,昨日你有听到我叫你吗?” 智灵正舒展着身子,慵懒地给自己梳羽毛,闻言歪头看过来。 【铲屎官叫叽来着?】 智灵似乎仔细思索几分,随后不好意思的在桌子上扭捏。 【铲屎官抱歉哦~昨夜原本想和你一起等女主过来,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哎嘿嘿。】 【昨夜没发生什么事吧,阮如安来了吗?】 阮倾禾哪知道啊,昨晚她跟昏迷了一样,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看到个屁啊。 听外头鸟儿讨论的意思,昨晚大家都睡得很死,应当都没看见。 沉默几息,阮倾禾从床上爬起来,刚穿鞋,樱桃与芭蕉便绕过外堂,撩开珠帘进入里屋,手里捧着浣洗物件。 “小姐醒啦,奴婢伺候您更衣。”樱桃面带笑意,给她递上漱口茶盏。 第七十六章 究竟是谁伤了她? 阮江澜作为男子,不方便进入,便站在门口候着,并且拦着阮倾禾,也不让她进去,生怕给她吓出好歹。 为了给她消遣,转移注意力,他从银螭暗云纹袍袖抽出一条金丝线,两头系起来,翻花绳陪她玩。 阮倾禾看着这幼稚又无趣的绳子,无奈地瞥了眼他,在瞧到他眼中的希冀,勉为其难地抬手陪他玩起来。 罢了,就宠他一次叭。 她边玩着边漫不经心的旁敲侧击:“哥哥昨日忙吗?” 阮江澜见妹妹关心他,霎时心花怒放,“不算太忙,昨夜整顿之后,排好班次,便无事了。” 阮倾禾心疼的扔下绳子,抱住他:“那大哥岂不是一夜未睡?” 阮江澜带有宠溺地揉揉她柔软的发顶:“哥哥不累,在战场上三宿不合眼都是军中常事,倾倾不必担忧。” 阮倾禾心里咯噔一下,他昨晚没睡? 阮江澜轻笑着安抚她,望向阮如安房间,眸光闪过一抹暗色:“倾倾不必怕,昨日哥哥派人跟在院外,仔细盯着呢,她并未出门。” 阮倾禾抱着他的手微顿,在外面看着院子的也没有睡,但她住的郡和院还有西厢房睡得昏天黑地? 她突然感觉脊背发寒,细思极恐啊!!! 他望着阮倾禾眼底的乌黑,心中再次翻涌出犹豫。 他身上有军中要务,闲暇时能在她身侧寸步不离保护着,但若他没空时,刚巧又被人钻了空子呢? 要不还是跟阮云壑说说? 阮云壑最近在与轩辕烨置气,已经很久没露出个笑脸了,还是再等等吧。 阮倾禾和阮江澜各怀心思,一时没人说话。 很快太医和啜泣的雪翠从屋里出来,一个面色沉重,一个面如死灰。 秦沐秋和秦夷公在这时赶过来,阮云壑后脚也到了。 章太医屈膝行礼:“臣见过将军。” 秦夷公先是上下左右,无死角地观察了一圈阮倾禾,见她无事,差点跳到爆炸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章太医请起。” 秦沐秋比起她爹要更稳妥一些,见爹眼睛都快黏到倾倾身上了,心感不妥,嗔了眼他。 她询问章太医道:“如安怎会昏迷?” “莫不是中了迷药?倾倾的院子离如安住所没有几步远,章太医快给倾倾看看!!!” 阮云壑、阮江澜、阮倾禾:...... 这家里的大人没一个正常的! 啊不对,最正常善用脑的渣爹被陛下关在宫中修缮古迹,还未出狱。 章太医听说过护国将军府公认的软肋便是当今圣上刚认的义女,阮郡主。 如今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浑身满是伤痕累累,鲜血流一地,命悬一线,怎么会是中了迷药呢? 第七十七章 救我 樱桃上前给她盖上缎毯,掖了掖道:“小姐,今夜奴婢守夜,若有事您喊奴婢哦~” 阮倾禾笑着看向她:“好。” 等两位婢女将青铜銮烛灯熄灭,仅仅剩下一盏昏暗的烛灯,勉强照亮屋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阮倾禾正准备躺下,偏头就瞧见,智灵像人一样岔开鸟腿,一屁股坐在被子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似很烦恼的样子。 “怎么了?” 智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回神。 【铲屎官,昨日你睡前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吗?】 阮倾禾:…… ber,都一天了,你才感觉到异常? 她无奈颔首:“昨日叫你许久,都不见你醒来,并且昨夜院子里太安静了些。” 智灵瞧起来有些急了,扑腾着翅膀,来到阮倾禾面前。 【叽的意思是,铲屎官昨夜是正常入睡吗?有没有看见什么或是梦到什么?】 阮倾禾脑中忽然浮现昨日做的那场梦。 智灵在一旁等着,见她在愣神,神态越发恐慌。 谁知,阮倾禾摇摇头:“昨天刚到行宫,奔波一天,我累了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智灵似乎松了口气,沉思几息,连忙道:“铲屎官,也许你会觉得智灵啰嗦,但妖物真的没有好的,全是坏的。” 阮倾禾蹙眉,目前她就碰到过两种妖,一种对她毕恭毕敬,一种则是不想让她和妖王联系。 她点点头,缓慢躺下,将云锦兔绒薄被盖过头顶,闷声道:“睡吧。” 智灵虽说感觉她状态不是很对,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在问。 夜,静谧得有些压抑。阮倾禾躲在被子里,其实并未真的打算入睡。 智灵的话,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像是有人正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 阮倾禾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朝着她的房间靠近。 智灵也察觉到了异样,它悄无声息地飞到阮倾禾枕边,用鸟喙轻轻碰了碰她,似乎在示意她保持安静。 阮倾禾微微掀开被子,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紧紧盯着房门的方向。 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住,随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摸索声,像是有人在试图打开门锁。 阮倾禾的心猛地一紧,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她要送那颗诡异的珠子吗? 就在门锁即将被打开的瞬间,阮倾禾突然大喊:“谁!” 第七十八章 卿卿,吾在这里等你 就在她内心犹疑不定之时,水池中的墨汁陡然间如沸腾般剧烈翻滚,水花四溅。 一只巨大的触手猛地从池中破水而出,如同一根粗壮的黑色蟒蛇,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阮倾禾抓去。 阮倾禾惊恐万分,双眼瞪得滚圆,下意识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那触手的速度快若闪电,刹那间便追至她身后,如铁钳般紧紧缠住了她的身躯。 触手冰冷而黏腻,所触之处,令她浑身泛起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她拼命地挣扎,四肢胡乱挥舞,可那触手却如活物一般,缠得愈发紧实,仿佛要将她的每一根骨头都碾碎。 就在她满心绝望,几乎要放弃挣扎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骤然响起:“小姐,醒醒!小姐!” 这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将她从无尽的恐惧深渊中拉扯出来。 她猛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床上,入目便是樱桃满脸焦急的神情,他正急切地摇晃着自己。 “小姐,您刚才一直在喊救命,是不是做噩梦了?”樱桃一脸担忧,轻声询问。 阮倾禾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梦中那惊悚的场景如同一幅挥之不去的画卷,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令她后怕不已。 待她稍稍缓过神来,突然感觉左手腕处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她下意识地垂头看去,只见左手上佩戴的九尾狐狸镯子,正闪烁着诡异的绯红色光芒,每闪烁一次,便如同烙铁般在她肌肤上狠狠烫一下。 在这已然酷热难耐的夏季里,这种额外的灼热感愈发让人厌烦。 阮倾禾烦躁不已,伸手便想将镯子摘下。这镯子看似只是松散地挂在手腕上,可无论她如何用力,却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怎么也取不下来。 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她瞥了一眼窗外,天色依旧暗沉,显然距离天亮还早。 阮倾禾这般想着,便再次闭上眼睛,缓缓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次的梦境,似乎又有了些不同。 她竟又回到了第一次梦中出现的那座山,山门前依旧站着两位小守卫。 只不过,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淤青,其中一位瞧着形似河马的小守卫,左眼肿得如核桃一般,模样既恐怖又透着几分滑稽。 阮倾禾见状,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心想这次想必依旧会如上次一般,被二人无视。 然而,待她靠近之时,两名小守卫突然神色一凛,双手握紧手中的长矛,用力往地上一磕,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整齐划一地恭敬跪下,齐声说道:“恭迎麟君。” 阮倾禾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缓缓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吗? 两人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她。 阮倾禾无奈地撇撇嘴,抬脚踏入了院子。 可刚一进去,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原本开阔辽远的视野,瞬间变得狭窄而扁平。 阮倾禾下意识地垂头一看,果然,自己又变回了小奶团的模样。 她望着不远处的小池塘,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她记得池塘里有个模样怪异,似龙非龙、似狐非狐的孩子,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她在池塘边踌躇良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缓缓走过去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