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医生的魅魔不是好老公(西幻)》 第1章 我有罪吗 我是伊莱恩,是一名医生,在这个安宁祥和的小镇上开了一家诊所,每天给附近的居民看病问诊,偶尔会受邀去镇上的学校当值或授课,镇上的人们都很友好热情。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但是我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我其实是一只魅魔。要知道,人类世界不允许恶魔担任这样的职业,但是我喜欢人界的温暖,喜欢病人在我手里痊愈的过程,所以我只能隐藏身份,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还好我有很多好心的朋友,他们总是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但是成年后,满月时会出现的异状我只能自己熬过去,可是缺乏‘食物’的我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人类学校里没有教授过魅魔生理知识,我只是以为这是对我隐瞒真相的惩罚,我是有罪的,在这个月惩罚快要降临的日子,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往教堂忏悔。 教堂的钟声在黄昏时分缓缓响起,悠远而沉重。雨后的空气微凉,我站在石阶前撑着伞,指尖微微发颤。 身体虚弱得厉害,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倒。呼吸变得沉重,视线模糊,耳畔的钟声被拉得很长、很远,像是从梦里传来。 脚下一软,我失去了平衡。 “……小心!” 一个温热的怀抱在我即将摔倒前将我接住,同时稳住了我手中的伞。 我眨了眨眼,眼前是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孔——金发轻披,眉眼端正而肃穆,金色的瞳孔仿佛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窗,在我心中投下一抹圣洁的光。 是阿兹瑞尔。 阿兹瑞尔是教会的圣骑士兼圣职者。也是我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他的身影总是挺拔而坚定,在阳光下宛若不染尘埃的神祇。我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落入他的怀中。 “伊莱恩,你的脸色……很差。”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失关切。我想要说“我没事”,但张口时,只发出几声极轻的咳。 “先别说话。”他一手稳稳托住我,另一只手将我手中的伞接过,打起。 我知道,我该拒绝。我不能让他——让任何人——靠得太近。我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难以掩盖,尤其在满月将至之际,我的本性如困兽一般嘶吼着要挣脱伪装。 可我真的太累了。 “谢谢你……阿兹瑞尔。”我轻声道,我靠在他身上,没有挣扎。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你最近……在躲着我吗?” 我怔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也没追问。 “我听说你病了,却仍然在教会来回奔波,夜里也在帮镇上的老人送药。”他说得很平静,语气却温和坚定,“你总是为别人操心,何时能看看自己?” 我沉默不语,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我害怕,从他眼中看到怜悯,更害怕看到厌恶。 但他只静静地注视我,仿佛早已洞悉了某些我未曾说出口的秘密。他将我小心地搀扶着走下教堂的阶梯,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安心的湿润草腥气。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告诉我你的困扰。” 他的话在我耳边低低响起,那一瞬间,我差点就动摇了。 如果他知道我是魅魔,还会不会像此刻一样,将我轻轻扶住?会不会将圣剑横在我面前,而不是撑起伞?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要留下来,想要继续当这个世界的伊莱恩。 哪怕没剩下多少时间…… 与阿兹瑞尔道别,回到家,我在门上挂上暂时歇业的牌子,嘱咐习惯来这儿的病人先去教会医院看病,然后调配好药剂,拜托正巧来送药材的费诺帮忙送到病人家中,安顿好一切后关好门,上楼在床上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 夜色降临,满月逐渐升起,明亮的月辉透过窗户打在身上,身体开始发热躁动,我难受地轻哼着,魅魔的特征悄悄地开始显露,发间钻出两只小巧的犄角,尾椎骨处痒得难受,随即钻出一根尾端带有桃心形状的黑色长尾。 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次的夜晚更难熬了,作为一只在人类世界生活的魅魔,从未有人教过我成年后的满月夜该如何度过,我忍不住带着哭腔在床上呻吟着:“呜,好…难受,谁来…救救我…” 是幻听吗,我好像听见了阿兹瑞尔在念我的名字。是因为,今天受到帮助所以想依靠他?我轻嘲着自己的软弱,低下头蜷缩在被子里颤抖。 第2章 阿兹瑞尔外卖服务 满月已经完全升起了,银白的光洒在地板上,寂静中只听见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缩在床上,手指紧紧揪着被单,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内有一种本能正在挣脱理性束缚,翻涌着灼热、饥饿、羞耻。 “哈……不行……” 指节泛白,掌心已经渗出汗珠。 角……角已经完全长出来了,黑色的长尾在床榻边轻轻扫动,如蛇般焦躁。我睁开眼,只看见一片湿润的水光。 “好难受……救救我……” 声音细小、破碎,带着我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与脆弱。 没人会救我。魅魔不是高贵的种族,我们是被丢弃的、被放逐的、被人类世界视为堕落的象征。而我不过是个在孤儿院偷偷长大的怪物,是靠着伪装和欺骗变成的“伊莱恩医生”。 但我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痛苦与自责的间隙,我又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呼唤声。 “伊莱恩。” 一定是幻觉。 他不可能来。他应该在教会祷告、在高悬圣光之下为虔诚的信徒赐福。他不会看见躲在在黑夜里呻吟,如同一只堕落的、低贱的魔物的我。 可下一瞬,门外传来焦急的呼唤声。 “伊莱恩?你还好吗?” 是真实的—— 那不是幻觉。 我惊恐地睁大眼,尾巴瞬间缠住自己的腰,手摸索压制着犄角,试图把它们藏起来。却没有丝毫作用,我连忙扯过床边的毯子把头蒙住,克制地喘息着,不敢出声。 门没有被推开,声音却在门后响起: “我刚从教会回来……路过你家,看见窗子亮着……我听见你在……你在哭。” 阿兹瑞尔的声音低沉,依旧温和,却带有一丝急切。他没有擅自闯入,他在征询我的允许。 “我可以……进来吗?” 那一刻,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眼泪忽然涌出。 我没说话,也没…阻止,房门轻轻开启。 阿兹瑞尔走进房间,顿了一下。他一定察觉到了异常。 空气里灼热的魔气,魅魔发情时腻人的甜香,我掩藏不住的声音,他一定察觉了。 但他没有退后。 他只是静静地走到床边,蹲下身,轻轻地握住我颤抖的手。 “我知道了,伊莱恩。”他说。 那语气没有质问、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惊讶,只是在确认某个沉默许久的真相,“原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忍受着这些。”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会帮你。”他说得很轻,却无比坚定,“但不是以圣骑士的身份,也不是以教会的规则……只是作为我自己。” “作为——阿兹瑞尔,想保护你的那个人。” 我整个埋在被子里,把那根暴露出来的尾巴也卷紧藏好,只有带着哭腔的喘息从被子底下泄露出来。阿兹瑞尔什么都没问,他只是坐在我床边,像一支静静照亮着黑夜的蜡烛。 屋外,云层掩住了月亮,夜色温柔下来。 我终于在某个人面前放弃了伪装,不再是那个“完美”的伊莱恩医生。 第3章 我吃到了 阿兹瑞尔坐在床边,从被子里将我解救出来,指尖轻轻地拂过我因高热而泛红的脸颊,动作轻得仿佛怕弄碎什么。 “你太烫了……”他低声说,话语中满是无措与慌张。 我轻轻哼了一声,将自己蜷成一团,像只困在火焰中的兽崽,喘息凌乱、神智混沌。他的圣光,温暖纯净,却无法缓解我的痛苦。 魅魔的情潮,本就是源于欲与感的本能,它不属于神圣,不属于救赎。圣光像清泉流过烧红的铁,但无法熄灭炽火,只能让我更痛。 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碰他垂下的袖角,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阿兹瑞尔……不管用……” “我知道,”他俯下/身,将我轻轻搂住,尽量用衣袖隔着我的身体,声音中难得有些慌乱,“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 我没有回答,只是本能地将自己发烫的额头抵在他冰凉的手臂上,那微凉的触感就像燥热夏夜的骤雨,虽然短暂,却让我忍不住贪恋。 可那远远不够。 我的身体在挣扎,在渴望,在将压抑到极限的痛苦化作一声声颤抖的低吟。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求救,也不敢开口。 就在我濒临崩溃之时—— 一缕细微的精神波动掠过阿兹瑞尔的意识— 【……你这个迟钝又愚蠢的圣骑士……】 阿兹瑞尔微微一怔,他的脑海中传来冰冷而熟悉的声音: 【圣光只会让他更痛苦,蠢货。你想救他,就听着做。】 卡修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贯的高傲与压抑的愤怒,【给他你的□□,唾液或血液——不带强迫、不带亵渎,必须是信任之人的。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 阿兹瑞尔的瞳孔一缩,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神色纠结。 “伊莱恩……”他抬手轻轻为我拭去额间冷汗,低声唤我,像是在征求许可,像是在签下什么郑重的契约,“你相信我吗?” 我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只是在混乱中本能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他俯身靠近我,极小心地伸出手,捧住我的脸。他的动作缓慢而克制,仿佛只要我表现出一丝拒绝,他便会立刻退开。 他的嘴唇轻轻地贴上我的额头,滑到鼻尖,最后,落在我唇边。 只是一个轻柔的碰触,如同信仰者虔诚的吻,带着微凉的气息,却像甘泉落入沙漠。 我猛地一震,呼吸停顿了一瞬,然后,本能开始汲取那温柔之中包裹着爱意的液体。 片刻后,阿兹瑞尔喘息着挣扎开,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不满的表情,又吻了上来,这次的液体掺杂着甜腥味,他的舌尖好像多了一道伤口。 火焰没有被扑灭,但终于不再灼烧得撕心裂肺。 我慢慢放松下来,指尖抓住他衣摆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些,在混乱中低声呢喃:“谢谢你……阿兹瑞尔……” 而窗外,黑暗中的卡修斯倚在一棵树上,眼眸血红如夜。他的唇角带着一抹冷笑,手中是一枚被捏碎的酒红色药瓶。 风起,教堂的钟再次响起,满月,开始下落了。 阿兹:老婆哭了,怎么哄,慌张ing(受叫攻老婆是我的xp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我吃到了 第4章 今天很热闹 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落,我缓缓睁开眼,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身体轻微地发酸,却不再滚烫,角与尾巴也已经悄然隐去。昨夜的混乱如梦魇般固执地停留在脑海中,每一个细节都令我羞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下意识地侧过头,想看看房间是否还空着——结果却直直撞上了他的身影。 他坐在床边,单腿屈起,手肘搭着膝盖,披着昨夜那件圣骑士的长袍,褶皱明显,衣摆上是我昨晚攥出的痕迹。他闭着眼,脸色略显疲惫,神色却仍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静谧。 阳光落在他柔软的金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他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金色的瞳仁与我对上。 我顿时呼吸一滞,脸颊迅速发烫。 “……阿兹……”我嗫嚅着,嗓子干涩,“昨晚……我…” 他朝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像春日清晨融雪时的第一缕阳光,温柔、轻盈,却叫人几乎落泪。 “你醒了。”他说,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低哑,“感觉好点了吗?” 我好像被他关心的眼神烫到了一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手指紧紧拽着被子的一角。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夜混乱的吻、他温柔地捧着我脸颊的手,还有我……罪恶本性的暴露。 我的声音几不可闻:“谢谢你,阿兹……我好多了……你从昨晚……一直守到现在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又像是在说这本就是应该的事。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当时太虚弱了,意识也不清醒……所以我就留下来守着,防止你出事。” 我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盯着他衣摆的褶皱。 阿兹瑞尔却没有追问昨晚的异状、没有点破我的身份,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像是一道屏障,将我和昨夜那场混乱间隔出一道安全的距离。 他温声道:“你……不用现在就解释什么,伊莱恩。” 我怔住,抬头看他。 他望着我,神情认真,“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听。如果你现在还不想说,那我也会等。” 我睁大眼,一瞬间鼻尖发酸,眼泪险些落下。 “……我有很多事情没想好。”我终于低声说,声音颤抖,“但……谢谢你,真的。” 他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就慢慢想,不用急。” 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必须面对这一切。面对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可能出现的他人异样的眼光,面对不愿接受的罪恶的本性和**。 但现在,我悄悄把手伸出被子,碰到了他搭在床边的手。 慢慢牵住了。 他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他的手,悄悄回握住了我。 温热的触感从手指尖流淌进我心里,像是冬日的温泉水。 确认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适后,我送走了阿兹瑞尔。 还没来得及收拾,费诺就照例来给我送来新鲜药材,我们的药材交易持续很久了,他总是能培育出药效最好的植株。 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清点完药材支付酬劳,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异样。 这时,门铃“叮铃”一声轻响,我下意识地抬头,看见那抹熟悉却意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卡修斯。 他依旧穿着那身得体的贵族私塾制服,深蓝长袍剪裁修长,袖口以暗金丝线缀出复杂的纹路。他的黑发如墨,眼底却像总浸在浓重夜色里的红酒,带着倦意与嘲弄。 我眨了眨眼,随即收敛心绪,向费诺歉意一笑:“抱歉,我去接待一下客人。” 费诺点头,将一包药草放入后院。他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扫过卡修斯,手指悄然攥紧药材袋口的麻绳。 “请坐,卡修斯。好久不见。”我温和地笑着,眼神带着些许困惑,“你怎么来了?是不舒服吗?但是你在的学校好像离教会医院比较近?” 卡修斯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扫了一眼我脖颈的侧边。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他的眼眸暗了暗,嘴角却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在我对面坐下,身姿优雅端正,轻描淡写地说:“不舒服倒是没有,就是……路过时想起来好久没拜访医生。正好昨晚的月色不错,有点失眠,就今天请了假休息。” “所以我来看看你。”他顿了顿,像是玩味地加重语气,“顺便看看你昨晚有没有也‘失眠’。” 我一时语塞,下意识搓皱了记录簿的一角。 他这是在试探吗?可他明明不该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昨晚我确实身体不太舒服,不过已经好多了。”我面色如常地答道,“谢谢你的关心。” 卡修斯没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红眸中有种令人不安的深意,像是在评估猎物是否受伤,又像是在耐心等待一个自己知道结局的答案。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费诺终于开口,声音冷淡平稳: “伊莱恩,药材放好了。新一批的乌晶藤只有三天药性期限,要尽快用,不然会反寒伤人。” 我有些感激地看向他:“谢谢你,费诺。我会注意的。” 他没有再看我,而是看着卡修斯,不咸不淡地说:“如果只是普通失眠,我这里有专门帮助入眠的药剂,比跑这一趟更有效率。” 卡修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语气依旧优雅得近乎讽刺:“谢谢提醒。不过我更信任医生的细致。” 说完,他不再多留,向我微笑致意后转身走了出门。 我怔在原地,胸口莫名有些发闷。 费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药材。他不习惯多言,但那一瞬间,我好像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一点什么,像是隐忍,也像是……不满。 “费诺……”我轻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只是低下头,将装药材的布袋束紧,声音依旧平静: “你要小心点。他……比看上去更危险。” 我一怔,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他已收拾好,朝我点了点头,道别后转身离去。 (注:本篇的剧情和设定就是为了宝宝们谈恋爱服务的,如果有逻辑不通或内容不严谨的地方可以提醒我哦) 吃完了不负责的宝宝(bushi)和深情隐忍人妻(?) 阿兹瑞尔:^_^没关系,我等你(内心:老婆嘴好好亲,老婆睡着的样子好乖,老婆睡醒的样子好可爱) 卡修斯:生气,但是担心老婆受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今天很热闹 第5章 诺亚鼻子好灵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在药柜上,空气中弥漫着甘草与乌晶藤混合的沉郁药味。我刚整理好今早病人的病历,便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频率稳定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看见诺亚如往常那样穿着那件近乎没有褶皱的深灰炼金术长袍,手里提着一只装有炼金器具的漆黑皮箱。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但干净的蓝色眼瞳在看见我那一刻明显停顿了一下。 我笑着向他打招呼:“诺亚,今天不忙吗?” 诺亚站定在柜台前,像是在确认四周没有旁人后才开口,语调平淡却不显冷漠:“伊莱恩,研究材料需要一种新药剂的底液,上次你说你有原始晶叶的萃取配方……我想学习。” 我点点头,示意他进来:“正好我今天也要熬制几批药剂,你可以一边观察一边记录,有需要可以试着动手。” 他沉默地点头,轻步走入后间,熟练地将自己的工具整齐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诺亚的动作总是精准得像时钟齿轮,没有一丝冗杂。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意他人情绪的人,但我总觉得他在我这里要温和一些。 我一边取出原始晶叶,一边笑着和诺亚说:“其实这些药剂我也是自己摸索着学的,书上的配方只简略介绍了过程,没有详细的说明,我失败了很多次才能熟练制作。不过诺亚这么厉害,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吧。” 诺亚的目光从晶叶转向我,顿了顿,才淡淡地开口:“你的药剂……稳定而温柔。不会对人体造成冲击,即使是混合类药物也很少有副作用。我试着复制过……失败了。” “失败?”我诧异地看向他,“你都能合成出那么复杂的炼金反应,为什么制作药剂会失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我……少了点什么,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那一瞬,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诺亚的脸上没有情绪,但他的话语里,有一种微不可察的……寂寞。 他抬起眼来,那双纯澈的蓝瞳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他接着说:“我正在学。但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抓在手中的晶叶轻轻抖落了一些在药炉边。他却移开了视线,低头拿出记录本,语气恢复了平静。 “伊莱恩,你刚刚说的配比比例是……?” 我没有追问那句话。因为此刻的诺亚,就像刚才他自己所说的——他正努力地在尝试。 我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在胸口泛起波澜,却又被忙碌与药香轻轻压了下去。 “我来教你。” 我轻声说着,继续将药材放入炉中。 我弯下腰,仔细端详诺亚刚熬制完成的药剂。药液色泽澄澈,气息温和,几乎看不出是刚学会药剂制作不久的新手。 “嗯,比例很准确。你熬得比上次好多了。”我点点头,笑着夸赞他。 然而正当我起身时,诺亚忽然靠近,贴近我衣领的位置,轻轻地嗅了嗅。 我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一僵:“怎、怎么了,诺亚,我身上有什么怪味吗? 我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领口,似乎只是淡淡的草药味,还有一点汗意,才想起昨夜的混乱结束后太疲惫没能好好收拾自己。脸一红,慌忙道:“不好意思诺亚,昨天太累了……没来得及洗澡。你别凑这么近。” 诺亚并没有立刻退开,反而低声说了一句:“不是汗味。” 我一愣,抬起头,却正对上他那双清澈得近乎没有温度的蓝眼睛。他的声音很轻,淡淡地描述着:“是一种……气息,别人的,你身上残留着别的能量痕迹,是……那个人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回忆起昨夜那场混乱的月光、露出的犄角、缠绵混沌的吻,以及那个……温柔陪伴着我到天明的阿兹瑞尔。 我慌了神:“你、你能感应这种东西?” 诺亚点了点头:“还有能量波动,你的能量耗尽又补充了。”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应。他却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记录它。” “记、记录?” 他将自己手中那本笔记本翻开,纸页上赫然写着数行药剂变化数据,下方却标注了一行工整的小字: 伊莱恩在满月期间出现能量耗竭倾向,随外力刺激回复。异常气息残留约12小时,特征稳定,记录完毕。 “你不觉得这很重要吗?”诺亚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研究的第一案例,也是我最在意的个体。” “最在意的个体”这句话,让我几乎忘了自己原本的尴尬。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措地轻笑一声:“……诺亚,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他偏了偏头,似乎在试图理解我语气中的笑意,认真地说: “我会继续记录下去,直到我知道……你真正需要什么。” 他站起身,将完成的药剂整齐放入木架中,动作井然有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我并不是迟钝的人,可正因如此,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诺亚((???)):医生,有其他人的味道,奇怪的感觉,不喜欢。 伊莱恩:没事的,没事的,没关系,我很好(内心:为什么大家都能发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诺亚鼻子好灵 第6章 危险的新人 清洗完熬制药剂的容器,我将瓶瓶罐罐仔细收好,有些迟疑地对诺亚说:“诺亚,能帮我看一下诊所吗?我想……去教堂一趟。” 诺亚抬起头,眼神像扫描似的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我会处理好所有来访记录和药品出售。但请不要太久。” 我点头道谢,先上楼进了浴室。 坐在浴桶里,低下头任由温水覆盖身体。那些昨夜的影像依旧在脑中模糊晃动——炽热的吻、暴露的尾巴、阿兹瑞尔柔软却坚定的眼神。 我叹了口气,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洗完后我换上干净的衣服,调整好气息,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诺亚已经整理好诊室,看着我认真地说:“伊莱恩,我在这里,不会走,你放心。” “谢谢你。”我感激地对笑了笑。 —— 踏上前往教堂的小径,阳光落在石板路上,微风带走我身上残留的水汽,一身清爽。但我的心却像打了结。 我不确定我去教堂是为了忏悔,还是想见阿兹瑞尔。我的思绪依旧混沌。 可就在转过街角时,一队佣兵拖着一只铁笼路过,我看见笼中关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魔兽,看起来像某种狮子,身上还带着新鲜的创口与锁链。 “哎,小心点!”为首的佣兵大声呵斥着后面的队友,“这东西虽然还没成年,但发狂起来能一口咬断人的脖子——” 他话音未落,魔兽猛然低吼一声,血红的眼珠瞬间放大,铁笼中束缚住它的锁链哗啦作响。 砰地一声,那庞大的身躯竟真的挣脱锁链,一跃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咆哮朝我扑来! 我的心骤然一紧,身体条件反射般后退,可魔兽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我恐惧地闭上双眼—— 忽然,一道幽暗的金属光芒如闪电般从天而降。 砰——! 飞扬的尘土和魔气在空中炸开。 我睁大了眼,只见一个身披银黑铠甲的青年挡在我身前,手中重剑插入地面将魔兽生生拦下。狂暴的血鬃狮撞上剑刃时爆出巨大的冲击力,剑身深插在泥土中,溅起碎石。 他回过头来,一头灰银色短发在日光下泛着淡淡寒芒,琥珀色的瞳孔像某种野兽,充满野性与压迫。 “站着别动。”他语气冷静,压低声音。 我怔在原地。 “这东西魔力还没耗尽,只用锁链怎么能制服住,”他冷声说道,将被击倒在地的魔兽重新制伏,踢回半破的笼子里,走过去骂骂咧咧地训斥那群佣兵。 “这群新人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我刚好在……”他走近我,眉头微皱:“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那东西能一口吞了你。”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忽然凑近了一些,目光带着凌厉的审视。他嗅了嗅空气,语气微微一顿: “……你身上,有魔的气味。” 我猛然抬头,心中一紧—— 而他,忽然咧嘴一笑,语气却像是在调戏人: “真巧,我也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尘沙与血液残留的味道,那只血鬃狮已被重新关入笼中,可我却觉得自己并未真正脱离危险。 站在眼前的男人浑身缠绕着野性与压迫感,连阳光都似乎无法驱散他身上的血腥气。他的笑,像是深林中的野兽那一瞬短暂的露齿——漂亮,却让人头皮发麻。 我身体微微一僵,嘴角却维持着温和的弧度,强撑着开口:“谢谢你救了我,佣兵先生。” 我语气平稳,仿佛什么都未察觉,“我是镇上的医生,或许是在调药时不小心沾上了魔药的气息。” 他的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像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但我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 “抱歉,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我语速稍稍加快,却仍不失礼貌,“为了表示感谢,如果佣兵先生日后受伤,我可以免费为您治疗。” 说完,不等他回话,我转身便走。 步伐看似镇定,实则后背早已潮湿一片。我的尾椎不安地微微发热,像是在本能中警告我:那不是普通的人类,那是某种危险的掠食者。他的气息与血腥、魔焰、毁灭紧紧缠绕,让我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般,只想逃离。 街道的尽头,教堂高耸的白石尖顶在阳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芒,远远望去,像是从云端垂落人间的慰藉。 我几乎带着一点逃避的速度走向那片光明。 ——直到我看见了他。 教堂前的长阶上,阿兹瑞尔正安静站着。他没有穿神职的长袍,而是换上了朴素的白衬衣,面庞带着沐光的柔和气质。 他垂着眼,不知是在思索什么。 但当我靠近的脚步声响起,他便微微抬头,目光恰好落在我身上。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一刻,我所有的惊惧、动摇与不安仿佛都被那双浅金色的眼睛轻轻接住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 步伐也终于放松下来。 “阿兹……”我轻声唤他。 他微微一笑,走下几级台阶迎向我:“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低头掩饰情绪,轻声说:“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他没有追问,只是站在我身边,用温柔鼓励的目光看着我。 第7章 突然开始养兔子 教堂内一片寂静,圣光自穹顶洒落,碎成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游动,如微光的精灵。 我坐在最前排的祷告席上,手指交叠,额头轻轻贴着指尖,闭着眼。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在向谁祷告。 向这片圣洁的神明,忏悔昨夜失控的吻?神…也会倾听魔物的声音吗? 向命运低语,诉说今日朋友们纷纷展露出的在意与情绪,那些令我无法坦然面对的目光? 还是向自己的心求解,我到底想要怎样的身份……怎样的生活? 魅魔,果然是一种贪婪的生物。 我什么都想拥有,却什么都不敢要。 耳边,是静默的祷告与呼吸,而我身旁的阿兹瑞尔,一直沉默地陪着我。 当我终于睁开眼,他也正巧低头看我,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中,没有神官的审视,只有小心翼翼的柔和。 他有些迟疑地轻声问道:“伊莱恩,你……在教堂会感觉不适吗?” 我一怔,先是疑惑,紧接着意识到什么。 他知道了。 他知道我的身份。 他没说破,只是小心地询问我是否难受。 我顿了顿,嘴角轻轻扬起,语气平稳:“不会。” “可能是因为我维持着人类的形态,也没有使用任何能力。” “教堂的神圣气息虽然让我有点紧绷……但不是痛苦。” 阿兹瑞尔静静地望着我,那目光中似有许多话想说,但终究只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低头,想起刚才街角的遭遇,眼神闪烁,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我刚刚……遇到了那个新来的佣兵,赛勒斯。” 阿兹瑞尔的目光微动,没有说话,等待我继续。 我皱着眉,有些为难地说:“魔兽突然失控,他救了我一命,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和普通佣兵不一样……很强,但不只是力量的强。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有一种……”我努力形容着,“被捕猎的感觉。” 阿兹瑞尔神情微变,目光沉静了几分:“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摇头,“他从魔兽手底下救了我,只是靠得太近,他好像能察觉我身上的魔气……我担心……” “你担心他会揭穿你?”阿兹瑞尔替我说出口。 我没有说话。 他像是在斟酌,然后轻声问道:“你希望我帮你查查他的身份吗?” 我一愣,抬头看向他。他神情温柔却认真,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职责,只是处于…对我的关心。 我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点点头。 “嗯,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阿兹瑞尔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无论他是谁,如果你感到不安,就告诉我。你不用一个人面对。” 我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这个世界对魅魔并不宽容,可眼前的人,却像一座不动的灯塔,哪怕我身上裹着夜的气息,他依旧向我伸出了手。 我低声道谢,却没发现教堂之外的塔楼上,一个身影正倚着墙壁,远远望着我们。 赛勒斯咬着手中的草茎,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啧……看上去很亲密嘛,医生。” —— 所幸之后的几日风平浪静。 我如常问诊、制药,有时背着药箱,为行动不便的病人回访复查。 只是傍晚时分出现了一些意外的小插曲。 ——诊所后院门口开始频繁出现一些受伤的小动物。 后腿折伤的野兔、浑身被树枝刮破的刺猬,甚至还有一只翅膀歪斜、飞行时不断撞墙的大鸟。 作为伪装成人类的魅魔,我一直刻意压制肉食本能,饮食以清淡为主,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小病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我还是耐着性子,一一替它们包扎处理。将清洗伤口,敷上药膏,再用布条小心地缠好。它们似乎也很配合,甚至没有挣扎。 最让我头痛的是那只大鸟——它痊愈的那天,为了表达感谢,居然站在我窗台高唱了一整首难以描述的奇妙旋律。尖锐、破音、还走调。 我捧着茶杯忍耐全程,终于在它起飞的那一刻长舒了一口气。 “快回去吧,鸟先生,希望你不要再受伤了。” 然而,几天后那只怀孕的母兔离开前,留给了我一个毛茸茸的奶油色小不点,窝在药柜旁的角落呼哧呼哧地睡觉,软乎乎的模样让我一边叹气一边妥协地给它做了个小窝。 幸好,一个多星期后再没有新的“动物病人”上门。 我正以为日子终于恢复正常,结果这天下午,诊所门被敲响,一个让我熟悉又意外的身影推门而入。 我维持着医生的温和笑容,语气不动如山地开口。 “佣兵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赛勒斯嘴角轻挑,带着那副张扬又肆意的笑,视线在我脸上逗留片刻,才慢悠悠开口:“医生啊,我心口有点闷……可能是最近风大,着凉了。” 我眼角轻微抽动了一下。 这个季节晴朗无风,而他身上还穿着轻甲,看起来一丝感冒的影子都没有。 “是吗?”我抬眼望向他,嘴角微扬,笑容中隐隐透出些许无奈,“那还请您坐好,我来给您检查。” 他却偏偏不安分地笑着回敬:“医生你可真温柔,这么关心我……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那正好,我这儿最近收了只兔子,不然你和它住在一起吧?”我回以温和又不失分寸的笑容,指了指角落正在打滚的奶油色团子。 赛勒斯顺着我的指望过去,视线停留了一秒,随即咧嘴一笑,故作感慨地摇头:“没想到,医生你收留病患的标准……这么宽。” “只要不咬我,都是客人。” “如果咬了呢?” 我眼神一顿,语气不变:“那就打麻药。” 短短几句对话,交锋如棋子落盘,谁都没让步。只是当我拿出听诊器的时候,他却真的规规矩矩地坐好,略微低头,露出锁骨与心口。 我凑近的瞬间,一阵熟悉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那股奇异的魔气仍在,像一头潜伏的猛兽,等待时机撕裂猎物。 但他只是闭着眼,任我将冷金属贴上胸口。 “身体很健康,甚至太健康了一点。”我放下听诊器,“佣兵先生,我怀疑你只是太闲了。” 他睁开眼,对上我审视的目光,笑得格外无赖:“那说明医生医术高超,一检查我就痊愈了。” 我怔了怔,忽然觉得脸有点热,低头去翻病历:“下次请换个理由。” 他却笑着撑着下巴看我,琥珀色的眼瞳反射着微光,漂亮得像深林中刚刚捕食完猎物的白额虎。 窗外夕阳暖黄色的光落在药柜上,小兔子叼着赛勒斯刚喂的嫩草根趴在窝里,浑身上下只有嘴巴飞快地嚼着。 端午节快乐!儿童节快乐!今天的加更哦! 喜报!医生当妈妈了! 兔兔嚼嚼嚼,点点头:对哦对哦我是妈妈的乖宝宝。 伊莱恩叹气:为什么总有来碰瓷的…当医生看起来很赚钱吗:D 大鸟:能欣赏我优美的歌喉医生一定很高兴吧,看他感动的都快哭了^o^ 兔妈:崽,你能活下来全靠他,一窝里面就属你能吃,他以后就是你干妈了啊,乖乖的,要好好孝顺干妈啊。 兔兔:(嚼嚼嚼)好哦好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突然开始养兔子 第8章 四个人的世界好拥挤 赛勒斯视角: 坐在木椅上的佣兵饶有兴致地笑着,垂眸看正在书写病历的伊莱恩。指尖下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的护甲扣,心里却并不像表面那般悠闲。 ——他本不该对这个魅魔动什么念头。 初见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时,他几乎以为对方只是个被沾染了魔物气息的小人类,一个美得太过分的、会碎的瓷娃娃。 可惜他看得太多,知道没有哪只魔物是真纯良无害的,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特意选择这个镇子作为落脚点。 所以他把一只翅膀脱臼的大鸟“放生”在了诊所门口,看它有没有被拆骨吃肉。 所以他把那只兔子塞进布袋,连同未解的捕兽夹一起丢过去,看那双漂亮的手是不是会把它折断。 他在暗处看着,等待那个“恶魔”露出真面目。 ——可他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只给兔子包扎伤口、轻声细语地哄它喝药、甚至挑出最嫩的草叶喂它的小东西。 “真会装。”赛勒斯起初是这么想的,他盯着那双通红的兔眼,恶狠狠地看着医者柔和的眉眼,“真恶劣。” 他原本打算戳破那张伪善的面具,现在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找借口接近他。 “……真麻烦。”赛勒斯望着伊莱恩专注垂头写字的模样,忽然烦躁地挠了挠头,心里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 那不是假象。他在多日的观察中几乎确认了。 他真的是一只比人类还善良的恶魔。 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扶额叹气。 阿兹瑞尔视角: 教堂的走廊下,急促而有力的步伐穿过圣坛。 阿兹瑞尔披着圣袍,修长的身影在金色的光线中飞速掠过。他不顾修女们疑惑的目光,神情凝重地向着诊所的方向前进。 ——他感应到了。 那股不同寻常的魔气,那个佣兵与伊莱恩的气息处在同一个位置。 “希望他没遇到危险……”他加快了脚步。 抵达诊所门前时,他闭眼探出神识,确认屋内并无冲突后,才微微松了口气,调整好气息和神情,轻轻敲了敲门。 伊莱恩回头,见是阿兹瑞尔,立刻绽开了温柔的笑容:“阿兹?” “打扰了。”阿兹瑞尔嘴角含笑,看似随意地朝屋里走来,视线从赛勒斯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确认他确实只是坐在那里——而医生的脸上,也没有异常的惊慌和无措。 他如往常一样,站到了伊莱恩身旁,保持着亲近却不冒犯的距离。 “我来是想说,上次你送去教会的药剂效果很好,大家都很感谢你。” “嗯,谢谢你来告诉我。” “今天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不适?”他语气自然,却带着一丝只有知情者才懂的关切。 “好多了。”伊莱恩温声回答,不自觉地与他靠近了一点。 赛勒斯微挑眉,目光慢悠悠从他们交叠的影子上掠过。 “哟,原来是圣职者大人。”他神色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话语中带着试探,“看来医生的朋友不少啊。” “是的,”伊莱恩还没开口,阿兹瑞尔已笑着接了话,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朋友越多,想做坏事的人就越不方便。” 赛勒斯大大方方地笑:“我可舍不得欺负医生。你说是吧,伊莱恩?” 他转头望向伊莱恩,伊莱恩却没有接话,只是客气地笑了笑。 赛勒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时,他忽然回头,看着伊莱恩那副有点困倦但仍努力维持的职业笑容,低声道: “医生,我还会再来的。” 他顿了顿,眼中划过一点说不清的情绪。 他转身离开,关门的动作意外地很轻。 ———— 伊莱恩视角: 阿兹瑞尔是临时从教堂赶过来的。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全,有些歉疚地拿来帕子让他擦拭额头上的汗,却不经意瞥见他似乎比往常更加嫣红的唇珠。 回想起那柔软的触感,我尴尬的不敢看他。 扭过头看见药柜旁的小不点,像解救了似的赶紧把小兔子抱过来。 “阿兹,你看,我的新朋友,前两天救了一只不负责的兔妈妈,居然就这样把宝宝丢给我了。” 阿兹瑞尔微微一愣,低头看我把那只奶油色的小兔子捧在怀里,手指细心地理了理它绒毛上的褶皱。我躲避的眼神被他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只轻轻一笑,将帕子顺势在掌心收好。 “真可爱。”阿兹瑞尔凑近了些,垂眼注视着兔子毛茸茸的小身子,“连小动物都这么喜欢你,伊莱恩。” “可能是我身上有青草味吧。”我干巴巴地找着借口,脸颊有些发热。 他静静地抚摸着兔子,忽然温声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吓了一跳,连小兔子都差点没抱稳,好在它扒拉住了我的衣服,没有掉下去。 “我、我只是……”我慌乱地低下头,嗓音轻得几不可闻,“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阿兹瑞尔的指尖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那个混乱、炙热、彼此都情不自禁的吻。 我像是被月光融化的冰糖,带着哭腔抓住他,滚烫又无助地贴在他怀里汲取:“救救我……” 阿兹瑞尔喉头一紧,却强行按住了自己的情绪。他是圣职者,是我的朋友,他不能—— “对不起,”他轻轻开口,语气比圣泉还柔,“那晚,我不该……” “不是你的错!”我突然抬头,一瞬间鼓起勇气,连话也说快了,“我才是……应该控制自己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种感觉…” 阿兹瑞尔怔住,眼中竟泛起一丝柔光。 “我没有怪你,伊莱恩。”他低声说。 “我只是担心你,还会不会那样难受。” 我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这几天…身体好多了,可能因为那晚得到了……你的□□,我后来才意识到……我可能需要的东西。”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嗯,”阿兹瑞尔替我轻轻拨开一缕垂下的发丝,目光宁静,“那下一次……也不用一个人忍着了。” 他不提吻,不提尾巴,不提我哭着喊他名字的样子,真挚的目光像是历经磨难寻到他所认定珍宝的骑士。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微热,那只兔宝宝也在怀里轻轻地拱了拱。 我赶紧低头,仿佛得了赦免一样搂紧了它。 阿兹瑞尔轻轻地笑出声,我忍不住把脸埋进毛团里,心柔软得像泡在温泉里一般。 “咚咚咚。”忽然有人敲门,我从小兔子软乎乎的毛里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应该是费诺来送药材了。 阿兹从我手里接过兔子,坐在一边的等候椅上,示意我去忙自己的事。 我对他感谢地笑了笑,转身去给费诺开门,将他迎进来。 费诺站在门口,阳光落在他柔顺的银发上。他手中提着几篮新鲜的药材,神色如常,礼貌地朝我点头:“医生,下午好。” “今天也很准时呢,费诺,谢谢你,”我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能帮我把东西搬到后院吗?我得赶紧把药磨出来。” 我弯腰检查药材,鼻尖凑近一篮草药,轻轻一嗅,眉头松开:“这批月夜花状态很好,适合配镇痛剂……你最近是不是改了培育方法?” “嗯。”费诺低声应着,抱着药篮朝后院走去。 他的目光短暂地从我身后扫过,落在坐在等候椅上的阿兹瑞尔身上。 阿兹瑞尔抱着小兔子,正低头安抚那只正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家伙。那一身纯白的袍子在阳光下显得神圣而温柔,却挡不住他淡淡侧眸间的试探与防备。 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这所诊所中第一次无声对峙。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瞬。 “兔子?”费诺淡淡开口,嗓音极轻,却足以打破沉默,“医生最近很喜欢小动物?” “啊,是啊。”我从桌后抬头,“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受伤的小动物跑来……也许是附近森林的生态出问题了?” “也可能是它们觉得你安全。”阿兹瑞尔忽然开口,垂眼逗弄着小家伙,声音中带着一丝浅笑,“就像人一样。”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把我形容得像圣母一样,我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力所能及。”费诺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微妙。 他将药篮轻轻放在后院石桌上,擦了擦指尖残留的草屑,转身拿起一包需要晾晒的药材,动作娴熟而优雅。 “对了医生。”他状似随意地问,“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尴尬地笑了笑:“啊,我挺好的,就是前几天稍微有点累了。” 费诺那双绿色的眼眸沉静地看着我,仿佛要从我眼里读出点什么。 “你太勉强自己了,别总是替别人操心,”他说得很轻,但语气却几乎是笃定的,“你应该好好地照顾自己。” 我想说点什么,却被突然的“吱呀”一声门响打断。 诺亚一手拎着炼金瓶,一手提着我新订的磨药工具,推门而入。 他一进来就看见费诺靠得很近,阿兹瑞尔也在等候椅上,神色便瞬间冷了几分。 “医生,我来送——”他停顿了一瞬,“磨药工具。” 我这才发现屋内不知不觉已经聚了三人,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我接过东西,对着诺亚笑道:“谢谢你,诺亚,来得正好,这样我今天就能把几种药做出来了。” 诺亚站定在我身旁,语气平淡:“我来帮你。别让不需要的人靠太近。” 话音刚落,空气里像是飘来了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罐,再看看三位风格迥异的“朋友”,忽然感觉今天的诊所好像有点拥挤? 今天是肥肥的一章( ^ω^ ) 这一篇切换了一点第三人称视角 三只狗狗:互相看着不爽 伊莱恩:你们不觉得我这有点挤吗?虽然是小诊所,可医生也是很忙的! 小兔子:不知道啊,小兔子什么都不懂,妈妈怀里香香。 注意:正常情况下兔子会蹬人,力气超大的、被抱着离地久了可能会觉得不安,我们家小兔属于变异品种,在伊莱恩怀里很乖(也可能是伊莱恩医生是驯兽高手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四个人的世界好拥挤 第9章 都来干活吧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三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直觉不能让他们待在一起说话,我从柜子里翻出之前用旧的两套工具,加上诺亚新送来的那套,抿唇微笑看着他们,弯了弯眼睛。 于是最后达成的结果是,三个人各自拿着一种药材用石臼磨着,我在旁边给予动作指导。 抱着兔子坐在诊所中央的小凳上,轻轻抚着它柔软的耳朵,我悄悄观察三位“朋友”分别坐在不同角落磨药的场景,长舒一口气,奇怪的氛围消失了,真好。 阿兹瑞尔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映在他金发上如同圣像,他动作温柔耐心,像是在对待什么神圣的仪式。 “月夜花磨的时候要细一点,像糖粒一样的大小就可以了。”我嘱咐他。 阿兹含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伊莱恩。” 费诺坐在桌边,指尖纤长却有力,药材捣碎时发出节奏分明的“咚咚”声。他皱着眉头,不太高兴地问:“这个……真的要加水吗?比例是多少?”我忍着笑走过去,蹲下来在他石臼旁比划,“三分之一就好,费诺,你送来的的药质量都很好哦。”他低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在记住我说的话。 而诺亚则在最靠近后门的角落,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姿势娴熟,小炼金术师果然很擅长处理药材。他没有多说话,但每次给指导前,他都已经默默完成了下一步。他表情淡淡的,却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说得很对,医生。以后这种事也可以提前告诉我。” 我红着脸点点头,抱着兔子坐在角落的软垫上,望着三人各自低头捣药的样子,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 我感激地说了句:“谢谢你们,真是帮大忙了,我一个人肯定做不完这么多。” 阿兹瑞尔微笑着看我:“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不用谢。” 费诺“哼”了一声,却没反驳,只是磨得更仔细了。 诺亚边磨着药边说:“以后也可以让我帮你做这个。” 诊所里宁静又安详,奇怪的气氛被药香与阳光冲散,小兔子嚼草的动作越来越慢,困的快睡着了,我也悄悄放松了身体。 很快诺亚就率先完成了任务,我上前查看药粉,有些惊喜,“好棒,这些可以直接拿来用了,诺亚好厉害。” 他低声说:“因为是你要的。”我看着他认真过头的模样,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夸他。 诺亚帮忙将药粉装入药罐中。好像凑的太近了,我们偶尔会碰到彼此,是空间太小了吗,果然人太多了会挤。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他把我手里装得不太满的罐子接过来,又仔细添补了一层。 另一边,费诺仍专注地磨着药,他抿着唇不说话,但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加快了速度,石臼发出一声声低闷的钝响。 阿兹瑞尔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你一个人太辛苦了,下次这些事也可以交给我们。” “今天方便留下来吃晚饭吗?感谢大家的帮忙。”但我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抱歉地笑着说:“不过我只会做比较清淡的菜,吃不惯的话还请不要勉强。” 诺亚抬起头,眼睛明亮得像蓝宝石,语气干脆:“我留下。” 费诺也点了点头,“医生的饭菜一定很好吃。”嘴角似乎扬起了一点点弧度。 阿兹瑞尔:“我也留下,陪你收拾完这些再走。” 没想到三人都会答应,我笑了笑:“那……我去准备,你们可以在客厅先坐坐。”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诺亚忽然问:“我可以帮忙吗?” 我愣了一下,他眼里没有以往的淡漠,而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期待。 费诺:“我去生火。” 阿兹瑞尔也走过去把窗子打开,“做饭时需要通风。”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措,但不知为何,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大家都留了下来,我想到剩的那点食材,预估一下,好像不太够。 我看着现在好像变得和谐了一点的氛围,决定去再买一点东西准备晚饭,我和三人说明情况后出了门,拒绝了他们同行的要求,“今天已经很麻烦大家了,食材店很近的,你们等我一会儿就好。” 伊莱恩医生果然是驯兽高手吧,都不白来奥,大家一起干活就不会吵架了 幼儿园园长伊莱恩:小嘴巴—— 三只乖狗狗:——不说话 tips:医生不会遇到意外哒,最多遇到坏狗狗这样子,还有这是异世界,医疗知识是作者瞎编的,只是为了剧情服务,不要太纠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都来干活吧 第10章 遇到蹭饭的 没想到这么点路还能出意外。 我在返程的路上遇到了赛勒斯,他看着提着一篮子食物的我,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医生?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家里来客人了?你要请客吃饭吗?能不能把我捎上?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被他扰得烦不胜烦,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但是他确实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我认真地回答:“我做的菜你应该不喜欢吃的,你去镇东边的酒馆吃饭吧,那里的老板会做烤肉。” 赛勒斯没有离开,反而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我回到家,还抢过我的食材篮子拎着,回到家,我只好和大家解释了一下,晚上的就餐人数又增加了,还好食材应该足够,在三人的帮助和赛勒斯好奇的注视下忙了半天,终于做好了晚饭。 我抱着碗有些忐忑地看着大家下筷子,小心翼翼地观察众人的反应,心里仿佛悬着一块石头,尤其是看见赛勒斯看着一桌蔬菜皱起的眉头时,那块石头更沉了几分,还好食材店有些做好的卤味不需要处理,稍微给餐桌增添了一点别的色彩。 诺亚先动了筷,夹了一块香草蒸豆腐放进嘴里,均匀地嚼了几下吞下去,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很好吃。”声音不高,却认真至极。 我顿时松了口气。 阿兹瑞尔细嚼慢咽地吃着那盘炖蘑菇,一边还给我添汤,低声叮嘱:“你自己也要多吃一点,今天也跑了很多趟。” 费诺则把那碗药膳汤喝得飞快,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比我煮的好喝多了。”说完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微微红了一下,头低得几乎埋进碗里,默默地吃着。 我松了口气,却忽然听见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唉……医生你也太健康了吧?”赛勒斯终于说话了。他扒了一口饭,盯着那盘特别调过味的清炒木耳,苦大仇深地嚼了两口,最后还是配着一边的卤牛肉咽了下去。 我无奈地低笑出声:“我以为你会更直接地说‘不好吃’。” “我又不是那种没教养的人,医生辛苦做这么久不能浪费。”赛勒斯不以为然,“再说了,医生这么厉害,我哪敢惹你——听说你能一眼看出人哪里有病,不就等于能一眼看出我的弱点?”说完还往这边靠了靠,笑得有些痞,“你有没有看出我最近有哪里不太舒服?” 我一边往自己碗里添菜,一边别过脸不看他,“你挺健康的,不需要我看。” 诺亚的筷子忽然停了一下,阿兹瑞尔的笑容淡了些,费诺轻轻“哼”了一声。 桌面上空气顿时有些微妙。 我察觉到微妙的气氛,笑着对他们说:“我做饭的水平不高,大家能接受,我已经很开心了。” 这时,小兔子从椅子下的布巾窝里探出头,咻地蹦上我的膝盖,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我摸了摸它,眼神柔和下来,给它喂了一口没有调味的沙拉。 阿兹瑞尔看着我,低声道:“不管多少人陪你吃饭,重要的是,有人真心在意你。” 赛勒斯“咳”了一声:“我只是蹭个饭。” 费诺淡淡开口:“蹭饭要先干活。” 诺亚抬头,语气淡漠却扎心:“他肯定会把碗打碎。” 赛勒斯:“……” 我看着吃瘪的赛勒斯,忍不住笑出了声。 ——— 今天的菜被一扫而空,连最清淡的清炒芥蓝也被吃得干干净净,我有些意外,暗自雀跃地放下兔子起身准备去收拾碗筷,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你做了一桌饭,已经很辛苦了。”阿兹瑞尔温柔地看着你,声音低柔。 “厨房交给我们。”费诺简洁道,已经卷起了袖子朝水槽走去。 “我会控制力气的,不会把碗碟弄碎。”诺亚抬头看着我,很认真地在承诺。 “我帮忙的话,医生下次请客应该还会叫我吧?”赛勒斯似乎忘记了他刚刚苦大仇深嚼蔬菜的模样。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闯进厨房,又看了看怀里的兔子,低头小声说:“好像,热闹一点也不错。” 小兔子停下啃蔬菜的动作,轻轻皱了皱鼻子,仿佛在回应我。 厨房里传来水流冲刷的哗哗声,锅碗瓢盆轻轻地碰撞着。偶尔能听到他们彼此低声说话,似乎也有几句小小的拌嘴,但没有真的吵起来。我坐在桌边,抱着小兔子,耳朵悄悄竖起,心跳得有点快——那是家里少有的热闹,意外地有些温馨。 有点担心那只漂亮的蓝边白瓷碟是否还能幸存,但我不好意思多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看看,结果阿兹瑞尔走出来,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 “都洗好了。”他说。 我走进去,发现厨房干净整洁,碗碟一只不少,就连那只漂亮的碟子也被细心擦干摆在最上面。 我抱着兔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谢谢你们。”你站在门口,语气发自心底地感激,“今天你们帮了我很多。” “医生。”赛勒斯靠在门框上,对你眨了眨眼,“要是以后还有这种饭局,记得提前告诉我。” 费诺递来药材清单,说:“下次需要什么药草也可以写好,我送过来。” 诺亚点了点头:“药剂熬制也可以再教我,我想试试新的催化术。” 阿兹瑞尔最后走出门,微微弯腰朝我点头致意:“有需要,就来教堂找我。” 我站在门边,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小兔子窝在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它的耳朵。 ——— 刚准备关上门,突然横过来一只手,小兔子吓得一蹬腿蹦起来,又被他手忙脚乱的接住——是赛勒斯。 他挥了挥手:“医生?回神?不会吓傻了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僵在原地好久了,好不容易缓过来,怒气难得地发泄了出来:“赛-勒-斯!我是不是该给你做个脑部检查?” 赛勒斯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我也不知道医生这么不禁吓,跟兔子似的,是吧,乖乖?”他摸了摸怀里的兔子,小兔很气愤地用后脚蹬他。 我做了个深呼吸,咬着后槽牙,问他:“你还有什么事?” 他居然有些孩子气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就是…医生…之前吧,我对你有点误会。” 我冷哼了一声,抱过小兔子,放在它的小布窝里。 他看着我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的母亲是魔族。所以…我是半魔。”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只是笑着,“你现在不用担心我会揭发你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要告诉我?” 赛勒斯:“那些受伤的动物,还记得吗?本来是为了试探你放的。”他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微光。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邪恶的魔,潜伏在人类世界打算干什么坏事,就像故事里那样,你听过吗?英雄智斗反派?” 我本来复杂的心绪被他逗笑了:“所以,你是英雄?” “不,我是个欺负弱小的坏蛋。”他也笑着看着我。“我错了,医生,你比他们更善良。”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所以,不要害怕我,好吗?医生,我不想因为一些愚蠢的理由被你推走,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伊莱恩医生,我是镇上新来的佣兵团团长赛勒斯。” 我看着他,第一次放松而仔细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他真挚的眼神没有了危险的气息,我把手递给了他,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兵器磨出的茧子,握住我的力道却很轻。 “好吧,很高兴认识你,赛勒斯。” 小兔子:妈妈可喜欢我了,为什么不抱你们?可能是因为你们没毛吧? 伊莱恩:做的菜被吃光了,开心^ ^ 赛勒斯蹭饭还挑食,赛勒斯坏,医生辛辛苦苦买菜做饭还不吃兔兔,医生超好。 赛勒斯殴打过去的自己:可恶,怎么可以第一次见面就吓老婆! 伊莱恩微笑:你今天晚上也吓我了^_^ 赛勒斯(巨型老虎低头呜呜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遇到蹭饭的 第11章 他不是人? 两天后,我接到了学校的邀请函。 学校偶尔会聘请医生给孩子们做医学检查和知识科普,特别是卡修斯所在的这所学校,可能是为了照顾我的生意,他与校长的私交不错,而且贵族私塾的报酬不菲,所以哪怕距离稍有些远,我也经常会答应他们的邀请。 我收拾好行李,在约定的日子来到了学校,正巧上一节课是卡修斯的魔族近代史。 台下的学生们看见我只敢小小声地欢呼了一下,教室里似乎还回荡着卡修斯一贯冷静威严的授课声,他站在讲台前,刚刚结束关于魔族迁徙的章节讲解,他的目光从学生身上移开,看到是我,眉眼柔和了些,点头示意我进来。 我推开门,笑着和他打招呼:“卡修斯老师,你好,我来给学生们做体检。” “嗯,辛苦了。”他语气平淡,但视线却在我脸上略作停留,像是在确认我是否已经完全恢复。 学生们看到是我进来,欢呼着和我打招呼,还有人喊了句:“是伊莱恩医生!上次那个讲虫子的,超厉害!”我忍俊不禁,温和地回应了一声,示意大家排好队。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聊着我上次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知识和奇特美丽的动植物标本,一个个都兴奋的不行。 我坐在学生搬来的椅子上,细致地查看第一位同学的眼底和咽喉,动作轻柔细致。 每检查完一个我都会按照情况嘱咐几句,比如“最近不要吃太多蜜饯,会蛀牙哦”“眼睛有点干,要记得别在晚上看太久书”,孩子们都红着脸认真点头。 卡修斯站在一旁批改着学生们的习题,但我隐隐觉得他其实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静。他偶尔安静地维持秩序,比如轻敲讲台提醒后排吵闹的孩子安静,过了一会儿又不知从哪端来一杯茶水放在我手边。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我记下几个孩子的过敏反应和骨骼生长发育情况,准备稍晚整理报告交给教务。 等所有学生检查完毕,有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跑来:“伊莱恩医生,你可以常来吗?”她牵住我的衣袖,“你好温柔,像我妈妈一样。” 我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明天要给你们上一节课,暂时不会走。如果卡修斯老师不嫌我烦,我以后会常来的。” 教室里的孩子们都高兴地欢呼了几声。卡修斯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叩了下讲台,面容依旧严肃:“回座位准备午课。” 我却看到他低下头轻笑了一下,神情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等学生们离开教室去食堂吃饭,我开始收拾医箱,卡修斯站在门边没说话,等我整理好才低声问道:“这几天身体还好吗?伊莱恩,满月夜之后……还有没有不适?”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担心被学生听见,但语气里的关切非常真实。 我却有些惊讶,卡修斯怎么会知道…满月夜的事?说起来,上次满月夜第二天他去找了我,难道他知道? 不不不,可能是想多了,卡修斯只是正常的关心罢了,哪有那么多巧合… 我冷静下来,面色如常地和他说着话:“谢谢你的关心,卡修斯,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卡修斯的眼神停留在我脸上片刻,仿佛在确认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今天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教学袍,立在窗边,逆光让他五官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单片眼镜下的眼神依旧冷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那就好。”他轻声说,“如果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勉强笑了笑:“知道了,卡修斯老师,我会的。” 我收拾好正打算离开,卡修斯却在这时问道:“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比如,有人频繁出现在你诊所附近,或者……不属于镇上的魔物气息。” 这句话带着隐隐的提醒,让我心跳微微加快了一拍。 卡修斯明明这几天没有去诊所,为什么他会知道? “你是说…赛勒斯吗?”我试探着问。 卡修斯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低头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淡淡道:“我不喜欢不明确的猜测。但我知道,那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行为方式。” “如果你觉得他是在挑衅或试探,”他抬眼看你,语气依旧不带情绪,“告诉我,我会处理。” 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不对劲,作为朋友,卡修斯似乎太过关注我的生活了。 我轻声道谢,低头掩住眼底的复杂情绪:“谢谢你,我会注意的。至于赛勒斯,他没有什么恶意,还救了我一次,至于那些恶作剧,可能…只是无聊吧。” “你的身份,不该轻信别人无聊时的靠近。”卡修斯的语气淡淡,却像是顺手敲醒我的一句警告。 我抬头看他。 他依旧不动声色地收拾着自己的教案,像刚刚那句只是随意提的建议,但我意识到了。 卡修斯知道我的很多秘密。 我之前居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怎么会这样? 卡修斯,也是非人类吗? 卡修斯掉马中ing 卡修斯老师,可靠!(毕竟是能教别人怎么亲亲老婆的人呢你说是吧) 阿兹瑞尔:感谢,情敌的馈赠 卡修斯:我的意思明明是tiye!喂点血不行吗?你这个可恶的鸟人!(气抖冷) 伊莱恩:又是被吓到的一天呢^_^,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伪装得这么差劲,你们这群家伙都看剧本了吗? 赛勒斯:老婆我今天很乖!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家伙,不知道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吧。:D 呜呜(T ^ T),我也想要伊莱恩医生的摸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