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在异界》 第二节男女平等 在第五千支唧筒式马枪下线的那一天,龙天包下了整个李记酒楼,把小梅等所有妇救会成员都邀请到了这里,举行了一场豪华的庆功宴,除了龙天之外,在座的全是清一色的娘子军,连部队的女兵排都派出了代表出席宴会。 “小梅,谢谢你,也谢谢所有妇救会的姐妹们,没有你们的辛勤工作,就没有我们部队的今天,来,我代表武警部队的所有干部战士,敬你一杯”,龙天端起酒杯走到了小梅跟前。 小梅的精神显得非常疲惫,整个人明显得消瘦了许多,所有兵工厂里的女性们都一样,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长年累月地呆在不见阳光的山洞里,整日加班加点地与机械化工打交道,让她们的健康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每个人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大不少,特别是小梅,才二十一岁的花样年华,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农村妇女,正因为如此,所以龙天才会举办了这次庆功宴,并且给兵工厂的女性们放假七天,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 “龙大哥,不要这么说,要不是龙大哥,我。。。。。。”,小梅一想起去年在鸡笼港的那一场噩梦,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是一辈子的,只要一想起来就泪如雨下,心痛难忍。 小梅这一哭,在场的八十多位女性都一起陪着掉眼泪,整个宴会厅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伤感气息,看得龙天也是一阵揪心,语蝶见状一边抹眼泪,一边走上前轻声宽慰着小梅。 “好了,姐妹们都别哭了,自从首长来了之后,我们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大家都不要哭,我相信只要大家继续跟着首长,我们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姐妹们,大家都举起杯子,一起敬首长一杯好不好?”,眼看着一场庆功宴即将变成诉苦会,小梅连忙止住了哭泣,在她的倡议下平素滴酒不沾的女性们,今天都破例地喝了几杯,慢慢地宴会上的气氛又变得好了许多。 让龙天没有想到的是,宴会结束之后,兵工厂的女性们并没有享受这个七天长假,在小梅的带领下,她们又重新回到了山洞里,继续开动机床生产军用武器,龙天根本阻止不了,不但如此,龙天还发现这帮女性们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见人,只有呆在山洞里,站在机床旁边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笑容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满足感。 “我说,这种情况应该尽快改变才行,封建思想会害死人的,看小梅她们这样,挺让人难过的”,县长办公室里,龙天愁容满面地和马雯婷相对而座。 盯着龙天的脸,马雯婷摇了摇头,伴之以一声深沉幽怨的叹息。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个时代的观念就是这样的,自从咱们来到这里以后,虽然在形式上有了一定的改观,但是对于这种深入骨髓的诟病和沿习了几千年的陋习,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别说是象小梅这样的情况了,就连我这个女县长都快干不下去了,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时代里,没有人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的,要不,这个县长还是你来干吧,我下工厂干我的老本行去”,马雯婷也是一脸的无奈与苦涩,面对龙天,她也有满肚子的苦水在哗哗地流淌着。 “妈的”,龙天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叮当直响。 他站起身愤愤然地来回走动着,对于21世纪的那个世界来说,“男女平等”这四个字早已经是约定俗成的,并且也写入了法律条文,甚至于女性的地位在某些时候还在男人之上,“女士优先”早已经深入社会的各个角落和人们的内心了,谁会想到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龙天和马雯婷竟然要为男女间的地位问题而发愁。 处于封建时代弱势地位的女性,想争取到本属于自己的权利是非常困难的,“三从四德”、“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三寸金莲”等等,一道又一道精神与肉体上的枷锁,一股脑儿地往女性身上套,更别提象“浸猪笼”、“骑木驴”这些变态的刑罚了,孔老夫子的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被历代统治者奉为经典,于是乎女性的地位便日渐衰退,沦落到了附属品的地位。 一个封建时代的女人想要青史留名,其所要付出的代价和血汗要远远地超过男人无数倍,而象“贞节牌坊”这类摧残女性身心的封建传统的象征,却被历代统治者和文人墨客所津津乐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女性却必须从一而终,不但如此,男人的一纸休书就可以结束一个女人的婚姻,甚至也可以要了女人的性命。 还有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类还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的事情,竟然也敢拿出来当做休妻的借口,对此龙天和马雯婷已经见识过多回了,当时气得龙天差点动手打人了。 马雯婷看着烦躁不安的龙天,心中感觉很是安慰,正如龙天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大男子主义,而且他也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时代的男女地位问题,只是迫于世俗伦理的重重压力和阻碍,一时间两人都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唉。。。。。。”,踱了几十个来回之后,龙天终于颓废地坐了下来,然后发出了一阵长吁短叹。 在男女平等这个问题上,龙天很是忧心忡忡,不但是小梅,妇救会的八十多位女性成员几乎人人都存在着同样的难言之隐,或被人胁迫而失去清白的,或被夫家赶出家门而流离失所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总之现在的妇救会就是一个苦难妇女的“集中营”,要不是那个山洞里的兵工厂,相信妇救会的这些成员们将郁郁而终,并由此遗恨终生,“封建社会是吃人的社会”,龙天现在已经是感同身受了。 除此之外,马雯婷所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她现在贵为一县之长,不过真正服从她的却少之又少,政府各项行政工作的推广异常缓慢且艰难,哪怕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都很难从心里面去接受一个女人的领导,要不是因为有龙天的巨大影响力,恐怕马雯婷根本坐不上县长这个位置。 “要说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现在的我更象是一个傀儡,真要‘破四旧’,扫除封建思想,解决之道还在你身上,就看你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勇开历史先河了”,马雯婷沉默了很久之后,略有些犹豫地说道。 “哦?说说看,只要能尽快地扫除这些害人的传统思想,还台湾一个郎郎睛空,干什么都行啊,没有敢不敢的问题,只有能不能办到的问题”,龙天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连忙扑到了马雯婷的面前,洗耳恭听她的高见。 马雯婷还在犹豫不决中,迟迟不愿意说出口,在龙天的再三催促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必须要从两个方面入手来解决,第一个当然是法律,象类似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一定要出台,不过这条法律的推广会非常困难,而且收效会很慢,毕竟这条法律是与这个时代相违背的,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马雯婷说到此处,脸色开始变得灰暗了下来,低着头半天都不肯开腔。 “还有一个是什么呀?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啊?”,龙天张大了嘴巴静等着下文,看见马雯婷这个样子,忍不住着急上火了。 马雯婷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眼中隐隐地闪烁着泪光,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终于艰难地开了口,“还有一个办法,能很快就收到成效,就是,就是,就是,你娶小梅。。。。。。”,一句话被马雯婷说得断断续续,胸中似包含着莫大的苦衷与不甘。 “什么?我?我娶。。。。。。”,龙天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马雯婷,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你想尽快地解决这个社会弊端,你就娶了小梅,这个办法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马雯婷的两行清泪偷偷地跑了出来,捋了捋头发之后,她深情地望着龙天,嘴巴在微微地颤抖着。 “龙天,现在在台湾,你就是神,你说的可能别人未必会信,但你做的别人一定会奉之为真理,并且会跟着效仿,这一点我相信你也明白,所以只要你敢于打破传统陋习,娶了小梅,那么所有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没有人会怀疑神会做错事,只要你娶了小梅,那么你不但拯救了小梅,拯救了妇救会的姐妹,也拯救了整个台湾的妇女,甚至于将来有一天,你还会拯救整个中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女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马雯婷眨了几下眼睛,泪水一刻不停地往下垂落。 这个办法其实马雯婷很早就想到了,只不过出于内心自私的情感,她一直不肯说出来,马雯婷很清楚想在这个时代里实现“男女平等”,无异于是在蜀道漫步,饱受几千年传统思想的教习与浸蚀之后,上至君王下至百姓,在男女地位的问题上几乎都站在了同一立场。 更让马雯婷感到可悲的是,即使是处于绝对弱势地位的女性们,也慢慢地接受了这种“男尊女卑”的荒谬思想,她们在潜意识里就把自己当成了男人的附属品,当成了男人的私有财产,从而放弃了抗争,放弃了自己所应有的权利和地位,在男女地位的问题上,优势的男人和弱势的女人渐渐地达成了默契与共识,马雯婷相信,如果真的要打破这种封建传统,不但会有来自于男人的阻力,也会有来自于女人的压力。 那部取材于现代“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的草案,现在就躺在马雯婷的办公桌抽屉里,不过马雯婷目前还不敢推行,即使强行推广实施,也收不到良好的成效,反而会造成严重的社会矛盾,甚至于影响到社会稳定,所以思虑再三之后,马雯婷还是想到了让龙天来解决这个问题。 “马雯婷,你没开玩笑吧?让我摸摸看”,龙天歪着脖子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娶小梅和男女平等有什么关系,他伸出手摸了摸马雯婷的额头,还真有一点热度。 龙天的手放在马雯婷的额头上,而马雯婷的手又贴在了龙天的手上,继而两人的手揉在了一起,马雯婷把龙天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着,这张脸嫩嫩的,热热的,也是湿湿的,被眼泪给浸湿了。 “龙天,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是女人,我也不愿意生活在这种丑恶的社会体制之下,我很同情小梅她们,同时我也想尽快改变目前的这种不良局面,这个办法虽然可行,可是,可是我一想到要让你娶别的女人,我就不甘心,与其这样我宁愿做你的附庸”,马雯婷突然间泣不成声,她站起身钻进了龙天的怀中,紧紧地贴着龙天的胸口,静静地聆听着胸膛内的心跳。 久久沉默之后,马雯婷抹尽了眼角的泪水,又坐回了椅子上,“龙天,是我让你改变这个世界的,是我让你做一个大英雄的,所以如果让我一个人占有你,那太自私了,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我说的你能明白吗?”,说完之后,马雯婷的视线又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这个。。。。。。”,龙天一脸的为难,马雯婷所说的真可谓是惊世骇俗,龙天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难道非要结婚才行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说军管,强行推广这部法律”,龙天拼命地在脑子里搜括点子。 “呵呵,你把人想象得太简单了,这是思想观念上的问题,军管有用吗?你能管住他们的人,你管得住他们的心吗?秦始皇够强硬了吧,‘焚书坑儒’,可结果呢?儒家思想照样统治了中国上千年,所以要改变现有的局面,必须要先从思想上入手,再辅之以相关的法律,双管齐下,我相信很快就会收到成效的,现在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马雯婷盯着龙天的眼睛,她此时的内心异常矛盾,从大局上看,她希望龙天答应,但从个人的角度看,她又希望龙天拒绝,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无论选择是与否,马雯婷都不会满意的。 龙天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拼命地在挠头,几根头发也被他揪了下来,面对马雯婷脆弱的眼神,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终生大事问题,结婚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把小梅换成是钱艳薇,龙天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应承下来,可是却偏偏身在异时空的明朝,又偏偏要娶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小我”与“大我”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严重的对立,所以龙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临走的时候,龙天再一次选择了拥抱马雯婷,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出大门时脚下被石头拌了一下,狠狠地摔了个跟头。 “首长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小柱一直等在县政府的大门外,看到龙天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直在犯着嘀咕。 “小梅,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情”,阳明山的山洞里,龙天把小梅请进了那间现代化的标准间,面对小梅异样的眼神,龙天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声叹息之后,两人坐在了一起。。。。。。 半个月之后,台湾的市井街巷到处都流传着一个消息,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说法和传闻被分成了无数不同的版本,在民间快速地口头传递着。 “哎,听说了吗?咱们首长定亲了”,李记酒楼里,几个食客在热烈地议论着。 “哦?首长定亲,好事啊,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这么荣幸啊?” “唉,竟然是妇救会的那个叫小梅的姑娘,可惜,可惜啊”。 “小梅?不会吧,你老兄开什么玩笑,就是那个失节的姑娘吗?咱们首长是人中之龙,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不洁女人呢?不会的,这一定是谣言”。 “唉,刚开始我也不信,不过我是听我在军营里当兵的侄子说的,这事都已经在军营里炸锅了,别说你不相信,大家都不相信啊,首长怎么会这么没有眼光呢?”。 “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我亲眼见到首长和小梅出双入对,每天傍晚他们都会携手在街上散步,你瞧,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是吗?”,旁边有人凑了过来,接过了话头。 金黄的夕阳下,迎面走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青年男女,龙天与小梅亲昵地手挽着手,并肩漫步在台北镇的街道上,两人有说有笑,不时地和路人打着招呼,小梅高仰着头,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与满足的微笑。。。。。。 随着龙天与小梅的牵手,一部精简版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也悄然出台,这部法律揉和进了一些婚姻法的相关内容,除了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之外,法律对于家庭暴力、无故休妻等方面的条文几近苛刻,一旦触犯,轻则拘留蹲号子,重则押至正在修建中的台北----基隆的公路建设工地上强制劳动改造。 正如马雯婷所预料的那样,龙天的反常行为虽然饱受非议,但很快便收到了实质性的效果,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妇救会的姑娘们便被“抢订”一空,台湾三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正悄然掀起一股“扫除封建陋习”的跳跃式革命,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男女间的地位正逐渐转向平等。 “啪”,丁念祖的胸口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头,姜海挥着老拳准备再次发难。 “妈的,老丁你这张臭嘴,说什么首长与政委迟早是一家,你看看现在,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姜海气乎乎地骂了起来。 丁念祖苦着个脸,揉了揉发麻的胸口,他的桌上摆着一本刚刚颁布不久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正在潜心寻找其中的疑惑所在,被姜海这突然的一拳,楞是活生生地被打回了现实。 “我说老姜,你他妈也太狠了吧,当我是沙袋啊,妈的,我老丁从来不吹牛,你看看这里,看看,拜托以后你老人家先把事情弄明白再打人,行不?老大”,丁念祖翻开了其中的一页递到了姜海面前。 “暂时保留一夫多妻制?”,姜海循着丁念祖的指点高声地念了出来,不过他还是理解不进去。 “嘿嘿,老姜,这部法律可是马县长亲自制订的,据说‘一夫多妻’这一条咱首长坚决不同意,不过因为军不管政,结果还是被马县长强行给加了上去,怎么样?老姜,难道你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吗?嘿嘿嘿。。。。。。”,丁念祖点了点姜海的脑门,然后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一次姜海又吃亏了,为了这一拳,他又请了丁念祖三天的客。 第三节能源危机 中国的历代封建王朝均以农业为国之根本,辅之以小规模的家庭手工业,各朝各代的统治者均把农业放在第一要素,从体制上抑制了工商业的发展,这也是导致中国从明朝中后期开始落后于世界的原因之一,这种“重农轻工抑商”的封建体制在很大程度上束缚了中国社会的发展。 作为21世纪的人,龙天和马雯婷都深知工商业对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性,所以很早就开始改变以农业为龙头的旧习,凭借带来的机械和化工设备,开始在台湾建立初步的基础工业,并大力发展商业贸易,扩大进出口规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带动了台湾经济的迅猛发展,也为进一步的工业革命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龙天,山洞里的油料快用完了,你看怎么办吧,如果不解决能源的问题,就连兵工厂都无法正常运转了”,自从龙天和小梅走在一起之后,马雯婷已经很久没有找过龙天了,她一时间还过不了心理的那道坎,尽管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不过现在她不得不来找龙天了,山洞里储存的油料即将耗尽,由此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一下子都摆到了桌面上。 自从与小梅定亲之后,龙天的心里一直非常歉疚,甚至有些不敢看马雯婷柔情的双眼,“啊?这么快啊,那糟糕了,没有了能源,整个工业体系就将面临崩溃的危险,这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啊”。 后勤的问题一直都是马雯婷在操心,军政分离之后,龙天只专心负责军队事务,现在马雯婷主动找上了门,看来现在的问题真的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否则所有的前期努力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化为泡影。 他们从21世纪带来了两套柴油发电机,两套太阳能发电机和两套风力发电机,而山洞里的兵工厂完全依赖于柴油发电机,也只有用柴油发电机才能开动大功率的机床设备,现在油料即将耗尽,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在短期内解决油料的问题,那么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兵工厂无法正常运作,一旦兵工厂停工,问题将接锺而至,解决能源危机成了目前最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马雯婷这段时间一直愁眉不展,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这个,这个,想想,让我想想,石油,石油。。。。。。”,龙天挠挠头皮在痛苦地思索着。 马雯婷木然地坐在对面,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憔悴不堪,身心上的巨大疲惫一直在损害着她的健康,为了这个石油问题,她耗尽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可惜面对这个时代石油领域的一片空白,她只能抱之以深深的遗憾和痛惜。 龙天一直在心里努力地挖掘着学过的知识,不过他那点儿可怜的化学知识根本无法与面前的马雯婷相比,不过他有一点优势,那就是在文科理论上他比马雯婷要强不少,在喝了五六杯茶之后,也就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一股希望之火油然升起在心中。 “如果我能找到原油,你能不能将它提炼出我们所需要的油料来?”,龙天猛一抬头,目光炯炯有神。 “能找到吗?这个时代连勘探的设备都没有,还谈什么提炼呀?”,马雯婷失望地摇了摇头,蓦然间她反应了过来,“你真的能找到原油吗?如果真找到的话,我有办法提炼出柴油来,虽然纯度上不如我们的那个时代,但对于柴油机来说,它对油料的要求并不高,甚至有时候连原油都可以直接使用”。 “那就好,那就好啊”,龙天高兴地跳了起来,走到马雯婷的面前,想再一次拥抱她,不过马雯婷却躲开了,她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个“小梅未婚夫”。 “唉。。。。。。”,龙天无奈地收回了张开的双臂,抱之以苦涩的一笑,又颓废地坐回了椅子上。 两人对视了很久之后,龙天终于打破了沉默,“这样吧,原油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你把提炼所需要的工作准备一下,两个月之内我一定把原油送到你的面前,行吗?”。 “那好吧,我回去了,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了”,马雯婷缓缓地站了起来,整个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她捂着额头慢慢地走了出去,只听见后面传来了阵阵叹息。 马雯婷一走,龙天很快就把语蝶叫了进来,自从龙天找了小梅之后,语蝶的反应也和马雯婷差不多,平时工作老是出差错,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对于龙天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弄得龙天很是难堪。 “语蝶,你马上去把沈括的《梦溪笔谈》给我找来,我有急用,十万火急,知道吗?拜托了”,龙天非常客气地吩咐着。 “哦,好的,首长”,语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以前她从来都是管龙天叫“龙大哥”的,现在突然间改了口,反倒让龙天有些不习惯了。 很快一本线订本的《梦溪笔谈》就放在了龙天的桌上,“石油,石油,亲爱的,你在哪儿呢?”,龙天如获至宝,将书平摊在桌子上,一边小心地翻阅着,一边在喃喃自语。 当马雯婷提到石油的时候,龙天在思索时突然想起了初中语文课上曾经学过《梦溪笔谈》中的一个章节,他很清楚地记得文中有关于石油的记载,所以便急匆匆地找来了语蝶。 “哈哈,找到了,天助我也”,办公室里传出了龙天欣喜若狂的笑声,龙天终于在书中找到了石油,也找到了石油的出处,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安排得力人手,尽快前去采集与收购了。 鄜、延境内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挹之,乃采入缶中,颇似淳漆,燃之如麻,但烟甚浓,所沾帷幕皆黑。予疑其烟可用,试扫其煤以为墨,黑光如漆,松墨不及也,遂大为之。其识文为“延川石液”者是也。此物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盖石油之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 这就是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关于石油的记载,和龙天初中所学的完全一样,找到出处之后,接下来龙天又找来了几位从大陆迁徙来台的人士,他们告诉龙天,鄜州和延州,在当今的陕西延安一带,明确了石油产地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龙天派出了一个中队的战士,乔装打扮成商人模样,由几位大陆籍人士领路,一行人整装出发,星夜兼程往延安方向赶,龙天下达的命令是两个月之内至少运到一百桶石油。 “采油队”出发之后,龙天又陷入了苦恼之中,两个月之后,即使是石油真的运到了,但兵工厂也至少已经停工一个月了,现在的问题是这脱节的一个月时间里,如何保证兵工厂的低速运转,枪支的维护保养,弹药的制造,以及新型武器的研发,都离不开兵工厂,离不开那台大型机床,龙天已经在谋划着火炮的制造事宜了,如果兵工厂一停工,他的雄伟计划又将延期实施,这个世界是变化莫测的,战争随时都会降临,而兵工厂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无论如何,龙天也不会任由着兵工厂陷入停工状态的。 “哪里还有油料呢?”,送走了“采油队”,龙天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思索着。 龙天把自己在办公室里关了一晚上,苦苦地思索着解决之道,现在对龙天来说,哪怕是一滴油也能给他带来惊喜和希望。 天色微明时分,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龙天从侦察大队里找了五十名可靠的战士,由张小海亲自率队,带着铁锤钢钎,快速地离开了军营,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阳明山的山洞里,这个架式差点把小梅等人吓晕了,还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呢。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山洞里开始响起节奏感十足的敲击声,“嘿哟,嘿哟。。。。。。”,这是战士们劳动的号子,在龙天的指挥并亲自参与下,五十名侦察兵甩开了膀子,在一处塌方的洞穴里在卖力地挖掘着,敲打出来的碎石不停地运出山洞。 经过两天的辛苦劳动之后,洞穴里的落石被清理干净了,露出了一排被巨石压得变了形的汽车,不过现场只有龙天认识这些“铁家伙”,只见他一手拿着扳钳,一手拿着手电筒,在拼命地旋动螺母,将一个个汽车油箱拆卸了下来,然后由侦察兵抬着小心翼翼地送进了油料库,将油箱里的柴油和汽油分别倒进了油桶里。 “唉,这些应该能应付一阵子了”,龙天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满意地笑了起来,不过等出洞时却被小梅拦住了去路。 那间现代化装饰的房间现在归小梅所有了,马雯婷很慷慨地让了出来,美其名曰“给你们做新房”,其实真实的想法不言而喻,龙天也知道个中的缘由,但不方便说出来而已,其实他的心里也有莫大的苦衷。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嘻嘻”,小梅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龙天照了照。 镜子里的龙天满脸油污,活生生一副乞丐模样,看得龙天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洗了无数遍之后,还是不能清洗干净,小梅很有耐心地替龙天一遍一遍地擦拭着,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紊乱。 “小梅,谢谢你”,龙天略一低头,颇有些惭愧地说道。 “龙大哥,我会遵守我们的那个约定的,你放心,小梅从来不敢奢望什么,等到那一天,当姐妹们都重获自由和新生的时候,我们再把这个约定说出来,行吗?”,小梅的神情突然间变得感伤起来,望着龙天的时候,泪水又一次如珠般地挂落。 “行,只是太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龙天鼻子一酸,柔声动容地说道。 小梅抹了抹眼泪,露出了一副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其实做个挂名的夫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比她们幸运多了,你知道自从我们的事情传开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伤心呢,想想她们,我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 龙天无言以对,在小梅的执意相送下,他快速地离开了山洞,他不忍心回头看,猜也猜得到,身后的小梅此时一定在偷偷地哭泣。 当瑟瑟秋风渐渐远去,冷空气越过台湾海峡,给万物带来一场洗劫的时候,冬天到了,虽然台湾的冬天并不寒冷,但对于此时的龙天来说,这个冬天将给他带来一种冰凉透骨的感觉,每当冬风乍起之时,心中那股对家的思念与眷恋油然而生,想着家中的温暖,想着家中的父母,还有在苦苦期待的女朋友小薇,龙天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凄凉伴随着失落还有深深的寂廖,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本已破碎的内心世界,这个冬天对他来说,显得那么漫长。 “首长,好事啊,他们回来了”,丁念祖从淡水港匆匆赶到了军营里。 “啊,真的,怎么样?石油运回来了没有?”,龙天眉头一展,顿时眼前一亮。 “嘿嘿,还是首长有办法啊,弄回来了,装了满满的一船呢,听说后面还有一大批,正陆续地往泉州方向运转,我已经派船等在泉州港了,放心吧首长”,丁念祖喜上眉梢,虽然他不知道石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龙天告诉过他,没有这玩意儿就没有枪支弹药,也没有未来的铁甲战舰,作为海警支队长,丁念祖做梦都想要一艘龙天所说的“不用风帆的战船”。 浩浩荡荡的运油队伍开进了炼油厂,在龙天答应包办原油之后,马雯婷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制造出了一个小型的分馏塔,看着从马车上搬运下来的一桶一桶的石油,又详细询问了采集的细节问题之后,马雯婷嫣然一笑,“他可真有办法”,马雯婷心中暗暗地说道。 把石油放在火炉中加热400°C至500° C之间,使其变成蒸气,然后把这些蒸气输进分馏塔中,分馏塔内可供较大的表面积令不易浑发的蒸气凝结而倒流入每层的收集盘中,当蒸气上升时,它们会冷却及凝结成液体馏分,分子较大,沸点较高的馏份会先在温度较高的低层凝结,份子较小,沸点较低的馏份会先在温度较低的高层凝结,不同的馏份在各层的盘中所集起来,再经过导管输离分馏塔,这个过程完成之后,初步的油料提炼工作就完成了,只是现在他们目前只需要柴油和润滑油,所以在额外地留下了汽油和石蜡油之后,其他的成分就忽略不计了。 除了工业提炼,马雯婷也尝试着用实验室的装置进行小批量的提炼工作,通过实验室提炼出来的油料纯度明显就高了许多,毕竟她所制造出来的工业用的分馏塔质量并不过关,至于提炼出来的油料能不能安全地使用,她心里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让马雯婷欣慰的是,柴油机隆隆作响的轰鸣声证明,她成功了。 困扰龙天和马雯婷多时的能源问题,终于在北宋伟大的科学家沈括的指导下得到了解决,兵工厂的正常运转得到了充足的保证,不过龙天并没有过多地为眼前渡过了难关而兴奋,他已经着手在开始作原油储备工作了,在他的心里,还有更高一层的谋划和思路,是那些被压在山洞里的汽车提醒了他,龙天虽然只是一名刑警,不过他对车子的研究却是十分到位的,清理出了汽车之后,虽然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不过他却在汽车引擎上打起了主意,有段时间内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山洞里,用简单的工具进行着汽车发动机的维修工作。 与现代社会的海湾国家一样,因为出产石油,因为有了龙天的原油储备,陕西延州一带的百姓们找到了一条致富捷径,贫瘠的黄土高原因为有了石油,当地百姓从此就过上了好日子,小溪旁、沙石边,随处可见提着木桶,手持木勺和鸡毛的“采油人”。 龙天在延州设了一个“石油收购站”,坐等着当地百姓把一桶桶的石油送上门来,然后以每桶三十铜钱的价格大批量收购,这个价格并不高,不过在当地百姓们看来,这种随着泉水喷涌出来的黑油,流之不尽,采之不竭,要不是有了龙天的收购,这些石油和废物没什么区别,没想到竟然有人疯狂收购,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延州百姓加入了采油大军,送进去的是“废物”,拿出来的可是真金白银。 “变废为宝”的消息一传十,传十百,到了后来连附近的几个州府都开始动员起来,全民参与投入到这场声势浩大的“延州淘金”运动当中,为此延州衙门大动肝火,调动了大批衙役和兵丁,严格限制外州府的人员入境,此举差点酿成了州府间的暴力冲突,就连京城的明成祖都惊动了,随着时空的转变,“地方保护主义”在这个时代里竟然也开始萌芽了。 大批的石油通过泉州港装船运抵台湾,进了化工厂提炼后,又被秘密地转运到山洞里储存起来,能源供应的问题解决之后,兵工厂又开足了马力,一批批的武器弹药走下了生产线,一款款的新式武器被送到了军营里,伴随着部队的扩军建设,一支无敌之师渐渐地在宝岛台湾凝聚成了强大的战斗力,一旦战端初开,龙天将带领这支虎狼之师横扫千军,扬威世界。 “嘿嘿,首长,您在忙什么哪?”,丁念祖嬉皮笑脸地走进了龙天的办公室。 龙天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时地涂涂改改,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的纸团,看得出来龙天又在研制他的“新式武器”了。 “哦,没什么,准备给你们海警支队弄点儿新装备,整几条铁家伙怎么样?”,龙天摊开了图纸,递给丁念祖看,不过丁念祖端详了老半天,也看不明白图上画的是什么东东,只觉得这是一艘小船,比普通的小舢板还小一些,在图纸的下方龙天写了两个字“快艇”。 “快艇?这是什么新玩意儿?首长,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不用风帆的铁甲战舰啊?”,丁念祖一直念念不忘龙天所说的铁甲舰,甚至于在梦里都期盼着早一天造出来。 龙天神秘一笑,又连连摇头,“那种大型的铁甲战舰你得去找马县长,只要她的蒸汽机研制出来,离这一天就不远了,我现在给你们先弄一点现成的,不过保证让你馋得直流口水,一条小小的快艇在近海作战,你至少可以干掉一营的水师战船,怎么样?有兴趣吗?”。 丁念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乖乖,我的首长,能干掉一营?走走走,去李记酒楼吧,边吃边谈,只要这玩意儿弄出来,我老丁包首长一年的伙食,怎么样?”,看着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丁念祖不由分说一把架住了龙天往外面就拖。 第四节啊,海警 设在淡水港的造船厂里,龙天正和造船工匠们热烈地讨论着,图纸上所标示出来的快艇图解,这些工匠们做梦都不敢想,没有人会认为一块铁能在水上行驶,这些与海船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能工巧匠们,平生只与木料和布料为伍,在他们的印象里,无论是何种战船,木制的船体再加上布制的风帆,就组成了一艘舰船的大体框架,即使有铁制的锚链还有铆钉,不过那也是属于配料而已,没想到今天他们可是开了眼界了,龙天竟然要他们用钢铁造一艘小船出来。 面对龙天近乎苛刻的要求,还有详尽的快艇分解图,几十位船匠和铁匠头碰着头,大眼瞪小眼地围着龙天所画的图纸,开始照本宣科依葫芦画瓢,有板有眼地各自进行着快艇的制造工作,虽然龙天信誓旦旦,不过这些从大陆来的工匠们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自从武警部队成军以来,部队的发展重点一直就放在陆地上,马枪、冲锋枪、手榴弹等等,哪一样都是为陆军量身定制的,正因为如此,所以龙天很自豪地宣布,他手下的两个特勤支队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可以打败任何一支现时的军队,一支陆地上的无敌之师已经初具雏形,三千人的特勤支队完全可以消灭十倍、数十倍于己的敌人。 不过相比陆军,他手下的海警支队可就寒酸多了,虽然也列装了陆军的单兵武器,但整个海警的使命却是在海上,保卫海洋权益才是海警支队的任务所在,看看海警的装备,龙天总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一艘五桅的“郑和号”战船,就这还是向郑和借用的,等郑和回国时就得完璧归赵,自制的八艘三桅海船,也不过百余吨的排水量,再加上十几艘中小型木制运输船,就组成了海警支队的全部家当,就连战船上的火炮也是那种射速慢、威力小的前装火炮,就这些破烂家当要是拉出去打仗,被人当点心吃还不够塞牙缝的。 “必须改变这种一条腿走路的局面”,龙天当着武警部队所有军官的面,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很快他就把部队的建设重点作了调整,将未来的发展方向放在了海警支队的建设上,龙天对这些木制的海船没有任何的兴趣,在他的心里,铁甲战舰才是他所需要的,当然在这个时代里想组成一支铁甲舰队,那无异于天方夜谈,不过龙天还真的开始着手他的“无敌舰队”计划。 当然以目前台湾的制造能力,想造几艘铁制的小排水量的战舰还不算太难,难就难在舰船的动力设备上,那种大型的现代化船用引擎,龙天只有在梦里才能拥有,至于初级化的蒸汽机,龙天已经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了马雯婷无数回,总算马雯婷在经过数次推托之后,非常勉强地答应试试,不过她也忠告龙天,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马雯婷那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所以龙天把目光转到了山洞里的那些被压扁的汽车上,经过一番苦战,龙天终于把汽车的发动机给拆卸了下来,又根据自己对汽车发动机的了解,一番敲敲打打,修修补补之后,还真的给他弄好了几台汽车发动机,几番调试下来,“VERY GOOD”,龙天对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有了引擎,接下来就是改装了,将汽车引擎改装成船用引擎,这一步工作龙天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方略有小成,套上钢铁厂早就打造好的螺旋桨,一套现代化的快艇动力系统便大功告成了,有了快艇的“心脏”,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在艇体的材料选择上,龙天并没有用钢铁厂提供的钢材,尽管他的钢铁厂出厂的钢材质量不错,不过与现代钢材比起来那可就是初级阶段了,所以龙天把拆卸后的汽车架子给切割了下来,送到钢铁厂进行熔化加工,在造船工匠的配合和组装下,一艘现代化的快艇便悄然地在淡水港的造船厂开始下水调试,在龙天看来,这艘快艇就是一部能在水上开动的汽车而已,因为快艇上的所有零部件都是从汽车上取材加工而成的。 月明星稀的晚上,并不寒冷的冬风不时地刮过淡水河面,河的两岸早已经被全副武装的海警官兵封锁,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河面上,期待着新型战舰的粉墨登场,望着水波凛冽的河面,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起了呼吸,静待着造船厂方向传来的动静。 “嘿嘿,首长,这玩意儿真的管用吗?”,丁念祖拍了拍结实的快艇,手上感觉一阵冰凉的刺痛,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一个大铁块能飘浮在水面上,就已经让他目瞪口呆了。 龙天双手把着方向盘,坐在了舒适的坐垫上,这些辅助设施也都是他从那辆三菱越野车上拆卸下来的,一股脑儿地全都移装到了快艇上,就连后视镜都装了上去,现在的这艘快艇充其量就是能在水上跑的现代汽车。唯一让他感觉不爽的是,这艘快艇没有挡风玻璃,真要是上了速度,光是眼睛都受不了强风的刺激,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今晚戴上了墨镜,算是解一解燃眉之急。 “丁念祖,你可得坐稳了,一会儿掉到河里去,我可不负责打捞工作,你自个人想办法爬上岸吧,嘿嘿”,龙天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丁念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准备发动引擎了。 “好。。。。。。哎呀。。。。。。”,丁念祖若无其事应了一声,不过随着引擎的轰鸣,龙天一推操纵杆,快艇象离弦之箭般地冲了出去,丁念祖猝不及防,麻杆似的身体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差点一头栽到水里去。 快艇经过了初时的慢速行驶之后,龙天加大了油门,“嘶。。。。。。”,快艇发出了剧烈的咆哮,速度一下子就提高了两倍,艇首也高高地翘了起来,可怜的丁念祖忘记学龙天的样系上安全带了,艇首猛一上抬,随着“哎呀”一声,丁念祖整个人往后倒飞了过去,只听得“扑嗵”一下,真如龙天所预料的那样,丁念祖直挺挺地掉进了冰凉刺骨的河水里,水面上激起了阵阵荡漾的水花。 “嘿嘿嘿。。。。。。”,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龙天得意地奸笑不已,他可没有回头打捞的想法,丁念祖是渔民出身,这点水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龙天现在全身心地驾驶着快艇,如飞鱼般地在淡水河面上飞驰着,迎面扑来的寒风刺痛得耳朵都麻木了,不过龙天并没有立即停船,对着河两岸同样也是目瞪口呆的武警官兵,龙天扬起自信的脑袋,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尖叫。 海警支队长办公室里,龙天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丁念祖手中捂着茶杯,身上裹着棉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打着寒噤,龙天可以清楚地听见丁念祖两排牙齿在激烈地打架。 “首。。。。。。首长,这。。。。。。玩意儿真。。。。。。神了”,丁念祖冻得直打哆嗦,说话一直就不利索,手中的茶杯也在摇晃着,不时地把热茶溢到他的手上。 “哈哈哈。。。。。。”,看着丁念祖这副落汤鸡的模样,龙天笑得前俯后仰,“怎么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哈哈”,龙天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丁念祖比他还大一岁。 这一夜支队长办公室整夜亮着灯光(龙天给了海警支队一套风力发电机),龙天和丁念祖根本无法入睡,其实岂止是他们两个,整个目睹了快艇首航经过的海警官兵们,也都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之中,快艇的诞生意味着今后海警支队将“鸟枪换炮”,其战斗力又将提升不止一个数量等级,到那个时候,这帮海警们再也不会被陆警们耻笑为“旱鸭子”了,眼见着特勤支队的官兵们经过朝鲜一战之后,个个都趾高气扬的,连走路都感觉高人一等,相比淡水港的海警官兵们,他们的确有这个吹嘘的资本,现在随着快艇的入役,海警们也敢出来叫板了。 “首长,给快艇起个名号吧,响亮点的那种”,当朝阳升起的时候,龙天和丁念祖站在快艇旁边,丁念祖满脸都是媚笑,看着快艇他的心里都快美上天了。 “嗯,是该起个响亮的名字”,龙天略一沉吟之后,拍了拍结实的艇体,“我看就叫‘未来号’吧”,除了组装环节之外,这艘快艇的所有设备和技术都来自于21世纪,所以龙天给它定命为“未来号”,也是非常妥切的。 “未来号”首航成功之后,立即就加入了现役,“未来号”三个大字也被漆在了艇首上,丁念祖在海警支队里组织了精干人手,由龙天亲自担任教练,进行手把手地教习,带出了部分操纵人员之后,另两艘“祖国号”和“统一号”快艇也很快就加入了海警现役,三艘快艇组成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快艇中队”,在夜间秘密地巡游在淡水港的近海,“保密”两个字一直都是龙天刻意强调的,一旦有战事发生,这三艘快艇将会是一只铁拳,狠狠地砸在敌人的心窝处。 有了先进的快艇,当然也要有相配套的攻击武器,这一点倒是难不住龙天,根本不需要他去苦心研制,山洞的武器库里就有现成的,十五具火箭筒龙天很大方地拨给了丁念祖十具,丁念祖更是如获至宝,不但亲自操纵快艇,连火箭筒也是第一个得到龙天真传的,有了这种威力巨大的攻击武器,只要在三百米的有效射程之内,一炮就可以在敌人的厚实木船上轰开一个大缺口,如果是“接舷战”,丁念祖更有把握,战士们腰间的手榴弹可不是用来吓唬孩子的,当然唧筒式马枪也不是吃素的。 “首长,你也别太偏心了,咋好事都让老丁得了呢?自从你把快艇和那个什么‘神炮’给了老丁之后,这小子狗尾巴又翘上天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看得我直想揍他”,姜海走进了龙天的办公室,满肚子都是苦水。 “啊?真的?这个丁念祖,也太不象话了,等他来了之后,我好好教育教育他”,龙天漫不经心地应付着。 军营里从上到下,谁都知道这两个活宝谁也不服谁,反正彼此就在暗地里互相较劲,丁念祖鬼点子多,生性耿直的姜海总是被他算计,为此经常闹到龙天这儿,不过这一对“军中活宝”都是龙天的左膀右臂,打哪一个他都舍不得,所以也只好做个“和事佬”,和几下稀泥之后,再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反正这两人都没坏心眼,真到了场面上,两人还是会亲热得象是一个爹妈生的。 “首长,你可得一碗酒,哦不,一碗水端平啊,我听说老丁那家伙包了你一年的伙食,才让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要不首长你也给我们点儿好装备,我包你两年伙食,行不?”,自从龙天颁布了“五条禁令”之后,把姜海的酒瘾憋得够呛,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带着“酒”字。 龙天低着头窃笑不止,看来军营还真是个大家庭,就这么点儿小事都快人尽皆知了,成了公开的秘密,丁念祖包了龙天一年的伙食不假,不过龙天还真没吃过几回呢,现在姜海又开始大包大揽了,龙天被姜海的耿直性情给逗乐了。 “姜海,你先别着急,你也知道海警一直是我们的弱项,给他们点好装备,以便将来适应大规模的海战,这也是形势所迫,至于你和钱江的两个支队,放心吧,我一定尽快给你们弄一批新型装备,保证让你们满意,行了吧?”,龙天不得已抛出了一个甜枣,先把眼前的姜海应付过去再说。 “嘿嘿,还是首长爽快,知道了,谢谢首长,走走走,李记酒楼,吃饭去,吃饭去”,姜海特意挑了晚饭时间来找龙天,而且他还真的准备自掏腰包请龙天吃两年。 龙天实在拗不过姜海的热情和执着,只好跟着他走出了军营,正好与小梅去例行每天一次的“黄昏之约”,小梅已经等在军营门口了,看见龙天走出来,她快步地迎了上去,不过当她看见龙天身边的姜海时,又止住了脚步,神情怅然若失。 “首长夫人”,姜海憨厚一笑,对着小梅敬了个礼,把小梅给吓了一跳,不过这句“首长夫人”却说到小梅的心坎上去了,每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她,小梅的心里都是喜滋滋的。 因为有姜海在场,今天两人破例没有牵手,姜海似乎很乐意当这个“灯泡”,只见他满脸堆笑,乐颠颠地跟在两人的屁股后面,一路将他们护送到了李记酒楼。 有了快艇和火箭筒,丁念祖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新鲜感之后,似乎又开始不满足了,在他的心里,一直念念不忘龙天所说的“铁甲战舰”,快艇虽好,但一艘艇最多只能坐下六个人,丁念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有一艘硕大的铁甲船,并且有一支庞大的铁甲舰队,好让他在海面上露露脸,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当初朝倭之战时,丁念祖奉命护送姜海的加强大队到朝鲜接应龙天,途中遇上了倭国战船,他很想与倭国战船来一场大海战,不过凭借当时区区的五艘战船,根本不够倭国水军塞牙缝的,只好无奈地选择了回避,任由着倭国战船大摇大摆地一路监视,这件事一想起来就让丁念祖窝火,心里总想着有朝一日要给倭国海军一点厉害尝尝。 快艇和火箭筒都是近战武器,只能在近海作战,而想完成丁念祖的大海战心愿,无疑他需要的东西更多,无数回在梦里,丁念祖都看见了他的铁甲战舰,无数次从梦里笑醒,时间一久,对于铁甲战舰,丁念祖真的已经是望眼欲穿、相思成疾了。 “首长,能不能加快点速度啊?我都快等不及了”,丁念祖又一次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龙天的办公室里,忍不住开始催促上了。 “妈的,你以为造铁甲舰是吃饭呢?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拉倒,哎对了,说到吃我想起来了,你小子说是要包我一年的伙食,妈的,等我想找你请客的时候,你小子鬼影子都找不着,存心想赖帐是不?”,龙天都快被丁念祖给气糊涂了,说着说着就开始跑题了。 “嘿嘿,嘿嘿,哪能呢?谁敢赖首长的帐啊?这不是忙嘛”,丁念祖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妈的,就你小子鬼点子多”,龙天会心一笑,靠在了椅子上。 两人又一次走进了李记酒楼,席间龙天非常不客气地给丁念祖洗了一回脑,对于深深印在他脑子里的“唯武器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听得丁念祖连连点头,大冷的冬天额头上直冒汗。 在龙天的建议下,丁念祖开始在海警支队里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洗脑运动”,重点针对象他这样的“唯武器论”的坚定支持者,很快便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一批批的干部战士摒弃了原有的固定思维,开始将心思放在了现有资源的利用上,丁念祖把龙天的一句话当成了金科玉律,时常挂在嘴边,“不要总是想着你占有了多少资源,而应该多考虑一下你利用了多少资源”。 没有了铁甲战舰,丁念祖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用他的话说“活人哪能让尿憋死”,在全体海警的共同努力下,丁念祖会同淡水造船厂一道,开始着手进行现有战船的改造工作,为了增强战船的抗击打能力,造船厂的工匠们在木船的船壳蒙上了一层铁皮,并在甲板上也铺设了一层薄钢板,而后期相继下水的战船,则完全采用了钢板覆合技术,此举大大地增加了战船的抗打击强度,只要不被近距离的实心弹命中,台湾的战船还是可以与敌一战的,利用钢板覆合技术之后,对于火攻的防护能力也大大的增强了。 “妈的,这也是铁甲战舰哦”,丁念祖站立在“郑和号”高大的船楼上,正带着二十艘战船在台湾海峡操练,看着阳光下战船外壳那一层厚实的防护铁皮,丁念祖若有所悟地在喃喃自语。 第五节炮兵中队 装备了快艇和火箭筒之后,龙天相信他的海警支队可以在近海独步天下,对于任何企图染指台湾的敌方舰队,只要敢靠近台湾沿海,“快艇中队”就能将它们彻底撕裂,而在火箭弹的问题上,龙天现在倒不发愁,山洞里有上千发火箭弹,足够丁念祖应付一阵子的了。 龙天现在发愁的问题是姜海那边,包括钱江的二支队,这小子毕竟新官上任,加上资历尚浅,目前还不敢跑到龙天面前要这要那的,所以一有想法他第一个就找到姜海,由姜海出面找龙天伸手要装备,时间一长龙天也上火了。 自从海警装备了快艇和火箭筒之后,丁念祖的腰杆一下子挺拔了不少,原先象一棵被大雪压弯的毛竹,自从有了新装备之后,一夜之间就成了“电线杆”了,逢人便吹嘘自己的“快艇中队”如何如何了得,还有意无意地在众人面前挤兑姜海,这也就直接造成姜海受到了严重刺激,感觉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故而才会有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包首长两年伙食换新装备”的故事了。 其实不用姜海伸手,龙天已经在着手新型陆战装备的研制工作了,这个想法他原来就有,而在朝倭之战中就显得尤为强烈,倭军的火炮帮助他们在朝鲜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最惊险的还是大威力的霰弹,在忠州牧之战中,差点打得朝鲜的“马枪军”全军覆没,为此钱江也被一撸到底。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大威力的马枪遇到了更为强悍的火炮,也只能束手无策,所以在忠州牧的最后决战中,龙天才会冒险放倭军进城,和敌人打一场短兵相接的“巷战”,充分发挥马枪的优势,克制对手火炮的使用,才最终取得了胜利,而在乌岭关决战中,凭借缴获的四十门火炮和霰弹,姜海才会在很短的时间就解决了山田铃木的上万部队。 正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一回到台湾之后,龙天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着新型火炮的制造问题,要不是因为优先考虑海警的发展,说不定这个时候特勤支队已经开始新型火炮的试射工作了,解决了海警支队的装备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是新型火炮的研制了。 龙天从朝鲜战场上运回了一百多门倭国的前装火炮,其中一半装备到了海警战船上,另一半则放在了淡水港和基隆港,充当海防要塞炮来使用,不过这也是权宜之计,龙天对这些“老爷炮”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这种火炮均是用生铁或青铜铸造而成,炮身沉,移动非常困难,固定发射的作战效率是非常有限的,而且装填起来相当费事,塞火药,填弹丸,点火绳,往往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下来,几个炮手都快累虚脱了,这种火炮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射程太近,其有效射程勉强能达到一千五百米,再远就只能是“放空炮”了。 坐在办公室里,龙天的脑中就一直闪动着现代火炮那无比靓丽的身影,心中开始不停地回忆着自己熟悉的几款现代火炮。 在那个遥远的21世纪,龙天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对于武器和汽车都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战争题材的影视剧、军事小说一直是龙天的最爱,闲暇之余他也会上一些军事网站,在其中饱览现代军事科技,渐渐地龙天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有了一些军事细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给现在的他和他的部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加农炮?”,龙天摇了摇头。 “榴弹炮?”,又是摇摇头。 “火箭炮?”,除了摇头之外,还伴随着一声长长哀叹。 高科技大威力的现代火炮,龙天虽然情有独钟并为之倾倒,不过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那种万炮齐发炮声隆隆的豪迈场景,只能出现在他的梦里,在这一点上,他和丁念祖的“铁甲战舰梦”是一样的。 在经历了从复杂到简单,从重型到轻型的思索与观念上的转变之后,最后还是丁念祖为之疯狂的火箭筒提醒了龙天,在这个时代里,对于火炮,龙天真的没有办法要求太多,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本去索要,所以思前想后,龙天想到了用迫击炮,这还是他舍弃了92步兵炮之后才最终的无奈选择。 TNT和雷汞是现成的,而且马雯婷也能轻车熟路地制造出来,钢铁也是现成的,虽然技术上还比较落后,不过用来制造小型的迫击炮弹也是当仁不让,更重要的是山洞里有一部分他们从21世纪带来的镍铬钼合金钢,特别是那台大型的现代机床,这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在龙天看来,与其把这些现代钢材放在山洞里睡大觉,还不如将它们充分的利用起来,造几门简单实用的迫击炮,用来武装自己的武警部队,这样在未来的战争中,可以充分地发挥自己的火力优势,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战果。 龙天相信一旦这些迫击炮上了战场,将会是一副摧枯拉朽所向披糜的动人场面,心中越想越美,越想越困,很快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在梦里天上到处飞舞着一门门崭新锃亮的迫击炮,口水也情不自禁地挂落了下来。 龙天的这场“白日梦”一直做到了日薄西山,早已等候在军营外的小梅再也按捺不住性子,破例进了军营,悄声地走进了龙天的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只听得里面鼾声雷动,几个小战士站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看见小梅到来,脸上突然间浮现出快意的微笑。 “唉,怎么累成这副样子呢?”,小梅柔声地轻叹着,眼神中饱含着关切。 “叮呤呤。。。。。。”,随着一阵电话铃声的响起,龙天的白日梦终于做到了头。 接完电话,两人又开始例行“黄昏之约”,不过今天的约会有所不同,两人的话题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迫击炮,不但如此,散步结束之后,龙天与小梅双双进了阳明山的山洞里,整整一个晚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关起门来谈了整整一夜,话题依旧还是迫击炮,龙天不停地在电脑上制图,然后是修改,最终将印象中的迫击炮图纸给弄了出来。 “60迫击炮”,龙天指着电脑屏幕轻声地说道。 作为铁杆的军迷,龙天对我军的一些步兵装备还是有很大程度了解的,60mm迫击炮是一款大量装备我军连队的轻型步兵炮, 60迫击炮有重量轻,密集度好,座钣稳定性好,勤务使用方便等优点,主要的缺点还是射程较近,不如美军装备的60炮,在60迫击炮的各项性能指标上,龙天闭着眼睛也能写出来,这不图纸上就直接给标注出来了。 口径:60毫米 炮重:5.25公斤 最大射程2700米 弹重:1.33公斤 射速:30发/分 迫击炮是步兵的一种传统装备,最早出现在1904~1905年的日俄战争期间,它是以座钣来承受后座力、发射尾翼弹的一种曲射型小型火炮,它具有弹道弯曲、死界很小、射速快、威力大、重量轻、体积小、便于机动、结构简单、易于操作、造价低廉等特点,非常适合步兵在较为复杂的地形条件和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使用,它几乎不需要构筑发射阵地,只要选择一小块较为平坦的地面即可,迫击炮可以消灭遮蔽物后的敌人,摧毁敌障碍物及轻型土木工事,为步兵的冲锋开辟道路。 迫击炮的发射原理是在迫击炮筒里面的底部有一顶针,当迫击炮的炮弹从筒口滑到底部时,顶针就会顶到炮弹的雷管,使炮弹的发射火药爆炸,炮弹在发射火药的推力下就把炮弹发射出去。 对于迫击炮,龙天讲得滔滔不绝,说得唾沫横飞,虽然理论知识扎实,不过真要让他自己动手去制造一门迫击炮,那他可就要傻眼了,与现代社会的绝大多数军迷一样,龙天也属于“君子”类型的,光会动嘴皮子,动手嘛就免了吧,不添乱就已经要念阿弥陀佛了。 整个晚上小梅都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聆听,做一名最忠实的听众,自始至终,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龙天,她听得很仔细,但看得更仔细,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炮,而在人上,当黎明来临时,山洞里传出了凌乱的脚步声,妇救会的女性们突然发现龙天和小梅一起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个个都掩面窃笑不止,小梅的脸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头一直低到了胸前。 兵器制造车间里,龙天摊开了打印出来的图纸,与兵工厂的技术人员坐而谈之,对于迫击炮这种新生事物,兵工厂的女性们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诧,这主要是因为自从她们进了山洞之后,已经见识了太多让她们引以为奇的事物了,对于象龙天这样的“奇人”,哪怕有一天他说自己能飞上天,她们也不会感到有多么奇怪,对于龙天的各种“奇思妙想”,女同胞们早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当然只有龙天和马雯婷知道,这些所谓的“奇思妙想”都是剽窃来的。 炮尾、身管、顶针、缓冲机套筒、炮架、高低机,图纸上都有,数据嘛龙天都已经打印上去了,小梅略微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嘴唇之后,说出了一句让龙天魂飞魄散的话,“这样吧,给我们五天时间,行吗?”。 “什么?五天?”,龙天目瞪口呆,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小梅的脸上,盯得小梅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 “怎么?太长了吗?那就三天吧,姐妹们多加加班,争取三天时间把它弄出来,行吗?”,小梅理解错龙天的意思了。 “不,不,不,我是说五天时间太短了,这样吧,十天吧,反正时间由大家来定,我不着急的,只要能把迫击炮弄出来就行”,龙天的脸涨得通红,连忙替自己辩解一番。 小梅抿嘴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深深地印在了面颊上,“没事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空的,除了造一些马枪子弹之外,已经很久没有造过枪支了,今天大家都停下手头的工作,一起把迫击炮研究研究,应该不难的,毕竟按照你所说的,炮管没有膛线,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自从小梅跟着马雯婷进了山洞的兵工厂,在渡过了最初的新鲜期之后,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武器弹药的研制和原理上,对于不解之处总是不厌其烦地围着马雯婷问长问短,一年时间下来,小梅不但是兵工厂的厂长,更是一个技术全面的军火专家了,在她的带领下,妇救会涌现出了一大批技术骨干,如若不是这种新型的迫击炮,小梅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参加制造工作,这个21世纪的山洞,不但让龙天和马雯婷倒退到了古代,也让小梅等古代女性一步就踏入了现代。 按照小梅的说法,想造出这种结构并不复杂的迫击炮,倒还真不是一件难事,现在的兵工厂完全有这个条件制造出来,但是在迫击炮弹的制造方面,问题就显得比较麻烦一些,炮弹不同于子弹,无论是体积还是装药量都必须要严格把握,现在的问题是小梅根本没见过迫击炮弹的样子,凭借图纸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制造出来。 “要是有一个实弹模型就好了”,小梅盯着图纸上的尾翼弹,喃喃自语地说道。 “你说什么?模型?实弹模型?嘿,我怎么这么笨哪,别说是迫击炮弹,咱们这儿连迫击炮都有啊,妈的,真是脑子秀逗了”,龙天思索片刻之后,突然间一拍脑门,灵光乍现。 山洞的废料库里,龙天又一次忍着难闻的气味,开始了他的“淘宝”之旅,在这间巨大的仓库里,堆放着曾经的国民党败军的一些给养物资,龙天已经从里面淘出不少好东西了,军装、电话、电台、左轮手枪等等,这哪里是一个废料仓库,完全是一个“宝库”嘛。 龙天曾经在翻找军装的时候,看到过里面有两箱尾翼弹,还有一具已经锈蚀了的迫击炮,由于当时的注意力不集中,再加上这门锈迹斑斑的迫击炮根本无法使用,所以在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之后,他渐渐地把这件事给淡忘了,要不是小梅提醒,他还真想不出来这间仓库里还有他急需的好东西。 “找到了,找到了,哎------哟------”,仓库里传出了龙天欣喜若狂的喊声,然后是一声惨叫,龙天在得意忘形之下,手上被炮身的铁锈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立时鲜血直流。 顾不上疼痛,龙天扛着弹药箱,提溜着迫击炮,艰难地从杂乱无章的仓库里走了出来,手上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出,不过这并不能抹去他满脸的笑容。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哪?”,小梅连忙找来了碘酒和纱布,轻柔地给龙天包扎伤口。 一个焦急一个傻笑,把在场的女同胞给逗得个个前俯后仰,窃笑不止,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更是频频地朝着小梅做鬼脸,羞得小梅一路追打,整个山洞里回荡着经久不绝的嬉闹声。 有了较为精确的图纸,特别是有了弹炮的实物模型,借助现代化的机床和钢材,只用了短短的五天时间,一门崭新的60迫击炮就放在了试验场上,龙天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山谷,亲自动手操炮,狠狠地过了一把炮手瘾,小梅则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龙天的一举一动,脸上洋溢着幸福时光。 年终岁末,再过半个月就是除夕了,这是龙天到这个时空以来所过的第二个春节,渐渐地21世纪在他的印象里越来越模糊,闲暇之余,他时常想起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嘿嘿,首长,提前给您拜年了”,首长办公室里,姜海拎着一兜子礼物站在了龙天面前,满脸都是媚笑。 “切,你小子,还给我打什么哈哈,就你哪点花花肠子,我都不用看,你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呢,就这么点东西就想来领我的迫击炮,做你的大头梦去吧”,龙天假意虎着个脸,心里面却是洋洋自得。 姜海一听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大绽银子,满脸堆笑地递了过来,“一点小意思,还望首长笑纳”。 “你他妈的,什么不好学,学人家溜须拍马,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你小子省省吧,给自己留点儿老婆本,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好象咱们同年吧,你也该娶门亲事了吧?”,龙天很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姜海的手,两绽银子掉在了地上。 “嘿嘿,我说嘛,咱首长怎么能是这号子人呢?又是这个老丁在唬弄我,妈的,一会儿找他算帐去,不过首长,说到娶媳妇嘛,嘿嘿,这个就不劳首长费心了,那个,那个,那个。。。。。。”,姜海临来送礼时,丁念祖又晃点了他一次,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姜海气得直牙痒,不过他今天可不光是为送礼而来的,说到最后两眼直放光芒。 龙天一看姜海这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那个,那个什么呀,不就是迫击炮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呀,这样,你立即在一支队挑一个中队出来,到库房去领炮,哦,对了,给钱江打个电话,让他那边也派出一个中队,你们每人十门炮,怎么样?满意了吧?”。 “什么,钱江这小子凭什么和我一样?不行不行,首长,我十二门,他八门,你放心,我保证这小子不敢乱嚷嚷,行不?”,姜海一听立即就不乐意了,钱江一直是他手下的兵,虽然现在是支队长,不过见了姜海也得乖乖地敬礼喊一声老领导。 “那好,这样吧,你八门,他十二门,没意见的话这就是命令了”,龙天板起了脸孔,一直以来他就很烦这种特殊化。 “行,行,行,首长,就十门,十门,一门我也不敢多要了,行吗?”,姜海一听泄了气,今天又在龙天这儿碰了一鼻子灰。 钱江的二支队驻地在基隆,与台北镇相距三十多公里,不过由于架起了电话线,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放下电话钱江就三步并做两步,亲自领着一个中队的战士,骑着马风风火火地沿着刚刚修建好的公路往纱帽山军营急驰而来,一路上马鞭都快被他抽断了。 “炮啊,我的炮啊,我亲爱的迫击炮啊。。。。。。”。 龙天在办公室里就听到了从军营门口传来的一声长长的野狼般的嚎叫。 经过五天的突击培训之后,除夕的早晨,迎着今年最后一个冬日的阳光,两个炮兵中队的战士整齐地排列在临时开辟出来的火炮射击场上,队列前摆放着二十门崭新的60迫击炮和二十箱炮弹,钱江和姜海当然不能放过这次实弹射击的机会,他们都排在了各自队列的首位,准备亲自开第一炮。 “怦------啪------”、“哔哔叭叭。。。。。。”,台北镇家家户户都响起了辞旧迎新的声声爆竹,昭示着新年即将来临,又到了一年的年末,丰衣足食的台湾百姓们将度过一个美好的新年,这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向四方传递着由衷的喜庆。 “轰,轰,轰。。。。。。”,在声声入耳的爆竹声中,射击场上也传出了震聋发馈的隆隆炮声,炮声掩盖了喜庆的爆竹,在山谷里激荡回旋,与爆竹不同,这隆隆的炮声里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借此也向四方传递着武警部队坚不可摧的意志和勇猛顽强的战斗作风。 第六节风云乍起 这个新年龙天过得异常孤独和郁闷,除了战备值勤的部队之外,军营里显得空空荡荡的,官兵们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今年的除夕夜,龙天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过的,本来他很想和去年一样,与马雯婷一起共度这跨越时空之后的第二个新年,可惜马雯婷似乎对他仍然心存芥蒂,不但拒绝了这个要求,连电话似乎都很不情愿接,无奈之下,龙天也只得形影相吊地一个人凑合着过了。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让龙天娶小梅这是马雯婷的主意,而且即便是“黄昏之约”也是马雯婷建议的,不过当龙天真的与小梅定亲之后,马雯婷又不高兴了,虽然马雯婷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不希望一个人独占龙天,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显然这番话的真实性非常值得怀疑。 “唉,女人哪。。。。。。”,坐在办公室里,龙天对着空气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正月初一,龙天很早就站在了绝尘庵外,只见庵门紧闭,绝尘她们应该还没有起床,龙天并没有去惊扰她们的美梦,他选择了一个人肃立在庵外,态度显得非常虔诚,这倒不是说龙天信佛,只是在昨天的除夕之夜,女朋友小薇又一次走进了他的梦中,让身处凄凉与孤独境地的他有些感伤,一想起钱艳薇,龙天就不自觉地想起了绝尘,还有一点龙天一直没有忘记,小薇是信佛的,每年的正月初一,她都会起个大早到庙里“烧头香”,以乞求佛祖的庇佑,殊途同归之下,龙天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迈到了绝尘庵外。 “吱------”,庵门缓缓地打开了,新年的第一缕光线透进了绝尘庵的庵堂内,地上还映着一个长长的人影。 庵门一开,语蝶站在了龙天的面前,对于门外的这个不速之客,语蝶除了大吃一惊之外,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首长”,语蝶弱弱地叫了一声,不待龙天回话,便转过身去,快步走入了后厢房中。 庵堂依旧,只是冷清了许多,梁上结着密密的蛛丝网,不时地有灰尘被风吹落,绝尘身披海青胸挂佛珠,脸上依然挂着伤感,轻移莲步,悄然从后堂走了出来,当目光与龙天对撞之时,绝尘的美目中泛出一丝异样的波光。 “你,来了?”,绝尘轻声地问道。 “是”,龙天平静地回答道。 绝尘:“是来烧头香的吗?”。 龙天:“是,又不是。” 绝尘:“无论是与不是,看到你无恙,我很欣慰。” 龙天:“谢谢,我也一样。”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说话时都出奇地平静,除了四目相对时的眼神交流之外,在两个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片刻之后,绝尘又朝着龙天挪动了一步,现在两人之间就相隔半米左右的距离,龙天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绝尘眼中闪动的光芒,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一种任你如何思量也猜测不到的情愫。 “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也会让蝶儿去找你”,绝尘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语气依然平静。 “哦,那太巧了,有事吗?”,龙天盯着绝尘的眼睛。 绝尘:“风雨即将来临,你要有所准备。” 龙天:“好的,谢谢你,我有数了。” 绝尘微微地睁大了眼睛,“不想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吗?”。 龙天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你养在后院的那些鸽子,不会仅仅是用来欣赏的吧?”。 绝尘嫣然一笑,轻轻眨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眼中闪动着一泓清泉,这是一种极度赞赏的目光,“你是我见过的最具智慧的男人,幸亏我们不是对手,否则。。。。。。”。 “没有否则,因为我们本不是对手,如果是,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我所站的地方一定是一片废墟,而站在我面前的人,或许早已经是一缕香魂了,你说呢?”,龙天的神情依然镇定自若。 绝尘微微地抿起了嘴巴,两个小而圆的酒窝镶嵌在了她红润的脸上,若有所悟地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龙天的说法,“我无法再用更多的词藻来形容你的睿智,只是风雨将至,望君多珍重”。 龙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冬日的寒光,瞬间又泛起了笑意,他朝着绝尘点了点头,平摊出两只手掌,慢慢地伸向了绝尘,“给我三支香,好吗?”。 就在龙天伸手的刹那间,绝尘抬起了右手,从袖袍中露出了三支朱色檀香,龙天话音刚落,三支香已经递到了龙天的手上,“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绝尘柔声说道。 “谢谢,既然风雨将至,希望你也多保重,有事请尽管到军营找我,不过我希望你能亲自来”,龙天接过檀香,当着绝尘和语蝶等五人的面,对着观世音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记躬,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给泥菩萨上香。 烧完了头香之后,龙天并没有继续停留,他快步走出了绝尘庵,很快就消逝在绝尘的眼中,只留给绝尘一个坚毅的背影,望着龙天急匆匆的脚步,绝尘微叹一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师父,你们都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句也没有听懂呢?”,语兰走到绝尘身边,轻声地询问道。 绝尘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唤了一声,“蝶儿,你应该听懂了吧?”。 语蝶点了点头,又忽然间摇了摇头,模样很是有点滑稽,不过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只是一味地低着个头,刚才是不敢看龙天,等龙天走后她又不敢看绝尘了。 “傻丫头,你那点鬼心事还想瞒得住我吗?不过蝶儿,为师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就应该细心观察他的举动,等辨明是非之后再耍你的小性子,阅人不能只看表面,如果凭你的眼力都能看穿一个人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虚有其表,用绣花枕头来形容并不为过,只是蝶儿,你要记住一点,对于他,如果你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他,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绝尘盯着满脸羞涩的语蝶,语气显得很是委婉。 语蝶被绝尘点破了心事,又被绝尘一顿并不严厉的训斥后,双手交替悬在了腹部,神态显得非常拘谨,连耳朵都开始变红了。 片刻之后,语蝶抬起了头,争辩道:“可是师父,他,他,他和小梅定亲是千真万确的。。。。。。”,话未说完,双泪开始溢了出来,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大智,大勇,大仁,大义,我只能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他了”,绝尘朝着龙天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又转过头看着落泪的语蝶,细嫩的右手替语蝶拭去了泪花,“蝶儿,我刚刚说过,对他,你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否则他就不是冲天一鹤了”。 “师父,你是说,他与小梅是。。。。。。”,语蝶突然间有了一些感悟。 绝尘的两根手指封住了语蝶的小嘴,“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还有,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一定要相信他,跟随他,如果连他都靠不住的话,那么军队无望、台湾无望、大明江山无望矣”,说完之后,径自撇下了语蝶四人,慢步走入了后堂。 这个新年注定与龙天无缘,从绝尘庵一出来,龙天就急匆匆地赶回了纱帽山军营,很快一道加急命令通过电话传达到了四个支队的值班室,命令很简单,“所有支队官兵,一律结束休假,三天之内赶回驻地待命,四个支队长立即赶到总队开会”。 接到命令之后,淡水港的海警支队、桃园镇的第一支队、基隆镇的第二支队和驻扎在台北镇郊外的内卫支队,四个支队长在第一时间就赶回了纱帽山武警总队,同时各个支队均派出了通讯兵,骑上快马开始挨个传达归队命令,由于电话只能通到支队一级,而这个时候又是休假期,大部分部队官兵都散布在整个台湾,所以虽然龙天下达了三天之内归队的命令,不过估计真能如期归队的不超过一半,通讯手段的落后已经大大地影响了部队的集结速度,这一点让龙天非常头疼。 姜海、钱江、丁念祖、王长胜,加上龙天,五个人在小会议里举行了一次高级别的秘密会议,对于绝尘所说的“风雨将至”,龙天心领神会,看来“那件事”已经露馅了。 当初龙天曾经在绝尘庵内与绝尘谈了整整一夜,对于这件事,绝尘替龙天捏了一把汗,不过让龙天欣慰的是,绝尘的身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有暴露,否则的话又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绝尘只说“风雨将至”,且要求龙天“有所准备”,而她似乎还稳如泰山,从这一点上来看,只有这件事才会引发“风雨”了。 “大家回去之后都做好准备,我估计打肯定打不起来,不过朝庭一定会派人过来调查,所以在调查期间一定要低调行事,这段时间先把战士们的武器弹药全部集中起来保管,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说,还有,赶紧派人通知在大陆的我方人员紧急撤离,免得节外生枝,好了,散会吧”。 这次会议开得时间并不长,不过所讨论的问题却是相当严重的,因为龙天在无意之中犯了一个大错,此举已经触犯了大明朝庭的律条,甚至可以招来杀身之祸,当然这只是其一,如果朝庭派员来台湾调查,万一把另一件事给牵扯出来的话,那么龙天非常相信,一旦“那件事”暴露,必定会引起朝庭的震怒,明成祖朱棣一怒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派兵攻打台湾。 龙天现在最担心的是两件事,其中一件他在会议上已经明说了,而另一件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龙天,一个是姜海,还有一个就是绝尘。 “姜海,你留一下,你们先回去准备吧”,会议结束之后,龙天把姜海单独留了下来,两人先后走进了龙天的办公室,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姜海带着龙天手书的一张字条匆匆离去。 龙天的这张字条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这些人目前都在台湾,有一部份还在部队里,龙天的命令是,把名单上的这些人全部集中起来,秘密地往台南方向转移,并且严加看管和保护,在朝庭调查期间不得私自外出,不过有五个人没有出现在这份名单上,她们就是绝尘和语蝶、语兰、语蓉、语晴,因为她们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得连姜海都蒙在鼓里。 在这次会议上龙天透露了一个内情,也就是他所犯的那个错误,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既然已经被朝庭察觉了,他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这件事情就是“私自开矿”和“走私”,如果是在天高皇帝远的台湾采矿也就罢了,不过龙天竟然跑到大陆去采矿,然后将半成品通过走私的渠道秘密地运到台湾。 中国历来以“地大物博”闻名于世,矿产资源也极为丰富,不过历朝历代对于采矿却有着严格的限制,很少有朝代允许民间私自采矿的,特别是在明朝,明太祖朱元璋曾经有过圣旨“(矿)利于官者少,损于民者多,不可开”,所以自明朝开国以来,对于采矿一事,朝庭制订了严格的条令措施,禁止民间私自开矿,所有的矿产资源都归朝庭所有,只有官方才有权利开采矿产。 明朝自开国初年,朝庭就在各省设立了采矿使,负责管理各地的矿产开采事宜,同时监察民间有无私自开矿的情况,还在各个矿区都设立了矿监,由朝庭派内宫宦官担任,以官方的名义采矿,对于民间有私自开矿的,轻者流放边疆,重者杀头乃至株连。 龙天所触犯的正是这一条,如果要按律行刑的话,不但是龙天要身首异处,连他的九族估计都难保,只不过在这个时代里,他没有九族可株,如果一定说有的话那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小梅了。 黄铜是一种铜锌合金,如果仅仅是由铜、锌组成的黄铜就叫作普通黄铜,如果是由两种以上的元素组成的多种合金就称为特殊黄铜,如由铅、锡、锰、镍、铅、铁、硅组成的铜合金,黄铜有较强的耐磨性,特殊黄铜又名特种黄铜,它强度高、硬度大、耐化学腐蚀性强,还有切削加工的机械性能也较突出,由黄铜所拉成的无缝铜管,质软、耐磨性能强,黄铜无缝管可用于热交换器和冷凝器、低温管路、海底运输管、制造板料、条材、棒材、管材,铸造零件等。 不过目前在台湾,黄铜仅仅是用来制造弹壳的,现代步枪的子弹壳一般都采用覆铜钢,猎枪子弹壳基本都用特种塑料,这主要还是出于节约矿产资源的考虑,用黄铜制造出来的子弹壳,无论是在外观还是在性能上都要远远强于覆铜钢,龙天自选用了现代猎枪作为武警部队的制式武器后,在重工业基础还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在猎枪弹的选材上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黄铜,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较为成熟的黄铜冶炼技术了。 但台湾却是一个矿产资源极为贫乏之地,所以在耗尽了山洞里的黄铜原料之后,龙天把目光投向了江西德兴铜矿,学过地理的都知道江西德兴是亚洲第一大铜矿基地,它的露天铜矿省却了大量的勘探和采挖的繁琐环节。 为了解决子弹的生产原料问题,龙天派出得力人手秘密前往江西德兴,本想通过贿赂当地官员来采挖铜矿,不成想由于明朝惩治贪官的律条太过严厉,动辄剥皮蒙鼓,所以在行贿无门的情况下,龙天便开始组织人手,秘密地在民间开始了私采活动,并且在冶炼出半成品后,再通过沿海走私到台湾进行深加工,也正是因为黄铜来的不容易,所以龙天刻意强调要节约弹药,在训练和作战后,尽量把子弹壳回收利用,进行多次复装。 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明朝庭和官府在经过一年多的糊涂之后,终于踩住了龙天的尾巴,这个时候朝庭所设的御史言官就有了开腔谏议的资本,龙天此举违反了两条大明律法,其一是违令私自开矿,其二便是绕过泉州口岸进行走私活动,无论哪一条最轻的惩罚都够龙天把牢底坐穿了。 当然御史言官向来巧舌如簧,也素能捕风捉影,这一点倒和现代的“娱记”很有雷同之处,有了这两条罪状,再加上空穴来风的所谓“台独”的传闻,很快便引起了明成祖朱棣的重视,如若不是在朝倭之战爆发的同时,北边的蒙古大军大举南侵,朱棣早就派员来台湾进行深入调查了,自朝倭之战结束之后,蒙古也及时地撤出了战场,朱棣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把龙天的问题摆上朝堂议事了。 绝尘的背景相当深厚,在京城更是耳目众多,对于朝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视线,在得知朱棣准备派员来台调查之后,她便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也正好龙天自己送上门去,便就有了“风雨将至,望君珍重”的说法。 得知消息之后,龙天便很快便做出了妥善处理,并且也做好了迎接朝庭钦差的准备,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从年初一得知消息,一直等了半个月连元宵节都过了,还是不见任何的官船来台,疑惑之余,龙天隐隐觉得一丝的不安,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具体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朱棣肯定不会轻易收手,对于朱棣的行事风格,龙天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也素有耳闻,这是一个行事果断干练的皇帝,文治武功颇具“唐宗宋祖”的风格,从总体上来看,朱棣绝对是历史上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不过在民间百姓和部份官员的心里却有着迥异的看法,朱棣的皇帝身份来得就极不光彩,自明太祖朱元璋驾崩之后,根据“立嫡”规则,由于太子朱标早逝,便由朱标之子朱允文继承大统,是为建文帝,而身为朱元璋第四子的燕王朱棣,于建文元年七月,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举兵起事,开始了他的夺君暴动,于是就有了长达四年的“叔侄大战”,史称“靖难之役”,最终朱棣攻破了京城,建文帝在一场宫中大火之后人间蒸发,于是朱棣就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宝座。 可以说,按照旧时说法,朱棣的皇帝之位就来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有“谋朝篡位”之嫌,所以饱受朝野的非议,这也成为朱棣的一大难言之隐,所以为了堵住臣民的口,他开始疯狂地诛杀建文帝的旧臣遗老,齐泰、黄子澄等一大批忠臣良将被杀,这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方孝懦的“诛十族”,连其朋友也未能幸免,被当做“第十族”悉数诛杀殆尽,自古以诛九族为最严厉的刑罚,而明成祖朱棣却开了历史的先河。 “妈的,这老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坐在办公室里,龙天一直在自言自语,反正四下无人,朱棣便成了龙天口中的“老小子”,估计现在正坐在朝堂之上的朱棣要打一个喷嚏了。 龙天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焦躁之余,他开始频繁地来回踱步,这是他多年刑警生涯养成的习惯,只有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说明已经推理得差不多了。 “不对,不对”,龙天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急匆匆地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接到了台北县公安局张继宗局长的办公桌上。 第七节黄鼠狼拜年 永乐七年正月十八,虽有日头当空,但仍然是春寒料峭,龙天还在继续忙着他的迎接朝庭钦差工作,不过并没有迎来钦差的官船,倒是迎来了一群给他拜年的“黄鼠狼”,倭国的室町幕府派遣使节片山小次郎造访台湾,除了五十多位随行之外,还带来了二十箱沉甸甸的礼物,点名要见“杀人王”,当然这只是他们心里叫叫的,抵达淡水口岸之后,面对海警的盘问,他们点头哈腰显得彬彬有礼,声明是专程来朝见“手掌”的。 历时近三个月的朝倭之战,最终以倭国的单方面退兵而告结束,朝倭双方又重新回到了对马岛------济州岛一线的对峙状态,朝鲜王李芳远正在厉兵秣马,为夺回济州岛领土而进行着紧张的战备工作。 当朝鲜战场上的残兵败将退回倭国本土之后,看着军心涣散垂头丧气的倭国将士,血气方刚的足利义持恼怒不已,盛怒之下一连吹掉了八位倭军统领的脑袋,要不是幕府管领斯波义将的及时阻止,估计会有更多的人头再也接不到肩膀上了。 十万陆军侵朝,有六万人躺在了异国他乡,只有海军未伤毛发,这是足利义持最感欣慰的事,不过这死去的六万人都是倭国的陆地精锐,其将领和士兵都是从南北朝统一的战场上走下来的,富有战斗经验,没想到一场并不持久的朝倭之战,就让他们悉数伤亡殆尽,足利义持除了发怒之外,就只剩下发疯的份了。 自朝倭之战结束之后,“杀人王”三个字是足利义持最念念不忘的,那个在台湾的“杀人王”已经成了足利义持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将军阁下,你千万要冷静,中国的兵书上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因为一次战败而耿耿于怀,假以时日,我们还会重新站起来的”,在幕府的军事会议上,当足利义持又想砍掉在座一人的脑袋时,老成持重的斯波义将又一次站了出来。 “哼”,足利义持的鼻子响了一声,挥手喝退了两名快刀手,放下了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的将领原田十二。 原田十二也是从朝鲜战场上退下来的,这一仗让他的精神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他的两个弟弟也参与了侵朝之战,一个死在了忠州牧,一个死在了乌岭关,所以回国之后他开始向足利义持请辞,结果被足利义持当做“懦夫”召来了快刀手,如果不是斯波义将恐怕原田十二也得追随两个弟弟而去了。 斯波义将毕竟稳重老成,在幕府中享有很高的盛誉,他环视了四周几眼,在座的将领和各地大名们心领神会,很快便退了出去,议事厅里只剩下了他和足利义持两个人。 “斯波君,有话请讲”,面对斯波义将,足利义持放下了将军的的架子,不过他的脸上明显还是一副怒气未平的样子。 “将军阁下,自从战争结束之后,将军一直处于激愤当中,这样下去,恐怕会让各地的大名们人人自危,要知道没有这些大名,就没有将军的军队和军饷,战争的失利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个个都颇有微词,如果将军阁下仍然执迷不悟,恐怕我国又将再一次陷入分裂割剧的局面,还望将军阁下三思啊”,斯波义持说得语重心长。 大名是倭国对各封地诸候的称呼,他们归属于幕府直接领导,但在其领地上又享有高度的自治权,他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军队,一旦幕府决定对外开战,则各地的大名就会派出自己的部队,交由幕府统领对外作战,战争结束之后又重新回归自己的领地,除了大名军之外,幕府的中央政权也有一支数量庞大的常备军,这些幕府中央军的战斗力往往很强,武器装备也都是最精良的。 足利义持思忖良久之后,脸上的神情渐渐地松驰了下来,跪坐在地上向斯波义将深深地鞠了一躬,“斯波君说得极是,谢谢斯波君的提醒”。 幕府后花院的凉亭内,石桌上摆上了精致的茶具,花枝招展的妖艳侍女款款地为两人倒上清茶,然后很知趣地退出十米之外,凉亭内就只剩下了足利义持和斯波义将这一老一少,正在品茶论道纵论天下大事。 “斯波君,你认为时下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特别是那个‘杀人王’,一想起他我就寝食难安,总感觉有一根刺卡在喉咙里,此人一日不除,我大日本就一日难以振兴啊”,足利义持很诚心地请教道。 斯波义将正襟危坐,当听到“杀人王”三个字时,他的心里猛然一揪,胸口突然间疼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缓解过来,“将军阁下,对于‘杀人王’,老臣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但是我希望将军暂时不要再动刀兵,以免横生枝节,对于那个小琉球的‘杀人王’,老臣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去招惹他,如果,我指的是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将军能派人前往小琉球,如果能达成和解最好,不能达成和解,只要他能保持中立态度,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大心愿”。 “什么?和解?斯波君,你认为这可能吗?再说他在朝鲜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即使是我想和解,那各地的大名们会同意吗?”足利义持一听又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斯波义将摇了摇头,“将军阁下,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只知道‘杀人王’,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对他的实力除了马枪之外,我们几乎是一无所知,而且据老臣所知,他在朝鲜战场上所用的武器,远远不止马枪这么简单,对于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对手,千万不要莽撞行事,对于强手,要攻心为上,而且据我所知,这个‘杀人王’并不是明朝朝庭的人,而是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国度,叫什么‘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在他们是向明朝租借了小琉球栖身,将军阁下你可以仔细想想,如果我们和他能成为朋友,到时候别说是朝鲜,就算是。。。。。。将军阁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斯波义将在话中故意隐去了“中国”两个字。 倭国作为一个岛国,土地贫瘠,矿产资源极为短缺,时常受到台风地震袭扰,所以历代统治者做梦都想拥有一块稳定的大陆,而中国无疑是最好的目标,所以从古至今,倭国历次对朝对中战争,无一不是为了圆它的“大陆梦”,这个梦传承了上千年之久,每一位倭国统治者几乎都做过这样的梦。 “嗯”,足利义持皱着眉头,思索了很长时间,对着斯波义将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面开始盘算如何拉拢那个神秘的“杀人王”了。 斯波义将对“杀人王”的兴趣不比足利义持低,自从得知“杀人王”在朝鲜战场上助战之后,他也开始搜集起“杀人王”的线索,也算他门路宽广,竟然打听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虽然他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国度,不过斯波义将自从得知“杀人王”并不是明朝朝庭的人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主意,一个非常庞大精细的计划就此形成了,派出使节到台湾只是第一步,而且只是试探性的一步,如果“杀人王”就范,那么这个计划就此作废。 不过斯波义将对和解之行并不抱以多大希望,他已经着手准备和解失败后的计划完善事宜,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相当庞大,也相当歹毒,足以将“杀人王”和他手下的部队,甚至是小琉球的百姓惨遭飞来横祸,等除掉了“杀人王”之后,接下来的事情斯波义将已经想好了,向足利义持递交辞呈,皈依佛门清修,幕府乃至国家大事完全交给足利义持一人独揽。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老谋深算的斯波义将开始将他的计划陆陆续续地对足利义持和盘托出,听得足利义持连连点头称道,一遍又一遍地朝着斯波义将鞠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与此同时,足利义持也开始着手挑选得力干将,充当“友好使者”前往小琉球,对于初次造访当然礼物是少不了的,足利义持相信,只要是男人,财与色必定好其一,在大多数情况下,贪财好色是男人的致命弱点,所以足利义持对于送给“杀人王”的礼物,也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 “黄鼠狼来拜年了”,当龙天得知倭国使节到访的消息之后,一句话脱口而出。 丁念祖在仔细检查过倭国使团一行之后,根据龙天关于“过年不打送礼人”的指示,派出了一个中队的战士“护送”倭国使团到了台北镇,安排下榻在台北镇郊的驿站里,然后将使团一行的“安全事宜”移交给王长胜的内卫支队。 “首长,我觉得倭国这次来者不善,依我之见,你还是不要见了吧”,姜海颇有些担心地劝道。 龙天哈哈一笑,歪了歪嘴巴说道:“为什么不见?难道你还担心他们敢刺杀我吗?放心吧,我是冲着那二十箱东西去的,建设和谐社会,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啊,你说呢?”,龙天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首长,这。。。。。。”,姜海摸着后脑勺,半天也想不明白。 在姜海的眼里,龙天一直是一个非常琢磨不透的人,他心里想什么没有人能猜得出来,就拿银子来说吧,整个武警部队就龙天一个人不领军饷,他几乎没有什么花销,即使偶而出去购物吃饭,也都是先记帐,然后由马雯婷派人按月清帐,一年也花不了几两银子,对他个人来说,金钱真的和粪土差不多。 不过整个武警部队上下,都知道龙天同时也是个视财如命的人,“节约型社会”经常挂在他的嘴边,不但如此,在赚钱方面他绝对是一个天生的商人,而且是当之无愧的“奸商”,这一点从他在朝鲜时的表现就一目了然,攻下清州牧之后,龙天第一时间就派人进了衙门的银库,为了从李芳远那儿多弄点“军费”,他楞是在御宴上演了一场好戏,结果他的一趟朝鲜之行足足运了四十多万两银子回来,而且还把换装后的旧装备一次性地卖了个好价钱,本来其中有两万两黄金是李芳远赏给龙天个人的,他完全可以据为己有,一跃挤入富豪的行列,不过龙天都一两不剩地交给了马雯婷,用来充当台湾的建设资金。 台北县政府的会客厅里,龙天一身戎装,笑容满面地接待了倭国使节片山小次郎,从片山小次郎踏入会客厅的那一刻起,龙天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善意的微笑,这个形象和倭人心目中“杀人王”的形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片山小次郎对龙天的第一印象就是“年青,精干,好客”。 宾主就座之后,双方开始了试探性的接触,倭人的礼节是非常到位的,片山小次郎时常站起来朝着龙天鞠躬,龙天则以抱拳来回礼,经过不短时间的客气推诿之后,片山小次郎终于切入了正题。 “手掌阁下,鄙国的足利义持将军久仰阁下大名,此次遣在下前来,一是为与阁下消除一些误会,二是希望我们两国之间能建立友好关系,义持将军非常希望阁下有空能前往鄙国,到时他将亲自到码头迎接阁下的到来”,片山小次郎说得娓娓动听,脸上的横肉都笑得鼓起了两个大包。 手掌?即首长,这是龙天的大号了,不但是足利义持,就连大部分的台湾百姓都不清楚龙天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叫首长肯定没错,不过传到后来就成了“手掌”,足利义持一直以为龙天姓手名掌,为此他专门翻阅了中国的百家姓,可惜查不到有“手”这个姓,不过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看来,龙天就是一个奇人异士,所以无论叫什么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龙天朝着片山小次郎点了点头,而后会心一笑,“多谢贵国将军的美意,有空我还真想去看看”。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龙天的心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妈的,想让我自投罗网?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片山小次郎以为龙天真有诚意,又一次站了起来鞠了一躬:“我一定把阁下的话带给义持将军,相信将军听后一定很开心,并且会为之期待”。 “请转告一下你们的足利义持将军,首先我与他并没有误会,如果不是你们侵略了朝鲜,我不会卷入你们之间的纷争,现在你们虽然已经退兵,不过据我所知,济州岛还掌握在你们手中,希望你们慎重考虑一下撤军一事,其二,也请转告你们将军,台湾也就是你所说的小琉球是大明疆土,我们也都是中国的子民,所以你所说的‘两国间的友好关系’,因为没有国家这个前提,当然无法建交,不过如果你们真有诚意的话,可以与当地政府建立贸易关系,我作为一名军人,不干涉地方政府的行政事宜,如果你们有意的话,我可以代为引荐”,龙天收起了笑容,声音略微提高了几个分贝,句句均掷地有声。 片山小次郎做梦也没有想到,龙天竟然会说出这番话,这与他先前的笑容完全背道而驰,足利义持临行前交待的两条,龙天非常客气地回绝了过去,片山小次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过龙天也没有把他的路全部堵死,还给他开了个“贸易”的窗口,片山小次郎虽然失望,但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能与台湾建立贸易关系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这一点足利义持没有交待过,不过斯波义将却有过类似的嘱咐。 当然作为外交人士,不可能因为条件没有得到满足就拂袖而去,片山小次郎又做了一番试探和努力,直至觉得彻底无望了才将话题转移到了贸易上来。 “手掌阁下既然愿意与我国开展贸易往来,那么请问阁下,能否将马枪列入贸易行列呢?”,片山小次郎也多次听人提起过马枪,也深知它的威力,否则也就不会有战场上的惨败。 龙天摇了摇头,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使节阁下,马枪是军用物品,目前产量极其低下,我们连自己的部队都还没有完成装备,哪有多余的马枪用来贸易呢?我指的贸易仅仅是民用领域,如果使节阁下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派人带使节阁下到市场上去参观参观,相信一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龙天的心里已经开骂上了:“妈的,给你们马枪,这就是对中朝两国人民的犯罪”。 片山小次郎此时真的已经绝望了,斯波义将临行前虽然说过开展贸易之类的话,不过“马枪”却是他最感兴趣的,现在龙天拒绝了这一条,等于将片山小次郎送上了归途。 不过片山小次郎仍旧没有放弃努力,他准备使出“杀手锏”,这也是最后一招了,如果不行他就得准备打道回府了。 “来呀,把将军阁下的礼单拿来”,片山小次郎高声吩咐道。 两名身穿碎花和服的靓丽少女款款地迈了进来,每人的手上各捧着一个楠木托盘,屈膝行礼之后,片山小次郎上前掀开了盖在托盘上的黄绸,两份大红封面的礼单递到了龙天的面前。 “请”,片山小次郎一躬身,非常礼貌地伸出了右手。 礼单是用汉倭两国的文字书写而成的,足利义持挑选的礼物极为丰富,黄金、白银、珍珠、古玩、刀剑、书画、饰品,两份礼单写得满满的,足足装了二十只木箱,现在就放在会客室外,这份琳琅满目的礼单看得龙天眼花缭乱,眼前又一次飞舞着漫天的银两,看着看着眼睛都眯了起来。 片山小次郎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龙天的表情,看到龙天这一副“贪财”的模样,让他本已熄灭的火花又一次熊熊燃烧起来,待龙天看完了礼单之后,片山小次郎又一次奉上一份特殊的大礼。 “手掌阁下,这两名女子也是义持将军特意送给阁下的礼物,她们年方十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会说汉语,义持将军希望她们能留在阁下身边,为阁下歌舞弹奏聊天解闷,象阁下这般英雄豪杰之辈,身边怎么能没有美女相随呢?自古英雄配美人,希望阁下笑纳”。 龙天把视线从礼单上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两个女人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心中不禁为之怦然一动,两名倭国女人长得的确非常漂亮,特别是一双勾魂眼,不停地朝着龙天闪着电光。 “妈的,电眼美女啊”,龙天心里暗叫一声。 “谢谢贵国足利将军的美意,请代我转达对将军的谢意,礼物我收下,不过这两位女子嘛,还是免了吧,在下乃一介武夫,不敢附庸风雅,况且家中早有贤妻,还是算了吧,使节阁下所说的‘英雄豪杰’,在下惭愧之至,惭愧之至”,龙天礼貌地推托道。 对于美人计,龙天早已经有了坚不可摧的强大免疫力,李忠贤、李芳远都曾经用过这一招,现在倭国又一次使上了,与其说这是两名美女,还不如说这是两个“女间谍”,两个“川岛芳子”,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下,否则贻害无穷,所以龙天随意地编了个家有贤妻的理由给推托了,片山小次郎几番客气之后,只好带着两名美女失望地走出了会客厅。 一场“外交仪式”就此告一段落,龙天收下了礼物,推掉了美女,不过这二十箱礼物也不是白要的,外交方面自古都是礼尚往来,向来没有白收的道理,所以龙天也精心地为倭国的足利义持挑选了一批好礼,台湾的土特产、火柴、味精等民用工业品,至于片山小次郎念念不忘的马枪,龙天给他开了张无限期的承兑汇票,“等我军装备完成之后,再行商谈”。 第八节台独风波 龙天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朝庭钦差的到来,而片山小次郎等一干“黄鼠狼”们在多方努力无果之后,象征性地在台湾留下了一个贸易联络机构,就带着倭国使团匆匆结束了此次“和解之行”,灰溜溜地启程回国复命去了。 “嘿嘿,首长,你可真黑啊”,丁念祖在“欢送”走倭国的黄鼠狼们之后,笑嘻嘻地坐在龙天的面前。 “黑?黑什么?你没看见我回的礼也不少吗?嘿嘿嘿。。。。。。”,龙天虽然这么说,不过也是忍俊不禁,脸上挂着奸商的笑容。 丁念祖在与龙天一阵嘻嘻哈哈之后,突然间严肃了起来,凑到龙天的面前低声说道:“首长,我听到一个消息,这次的人民代表大会,可能会有人要提出让你登基的建议,而且我听说这个呼声还挺高,你看这。。。。。。”。 “什么?妈的,马雯婷是干什么吃的,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谁敢闹独立我就废了他,这种提案怎么能让它出现在大会上呢?不行,我一定要阻止它”,龙天脸色一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首长,这军政分离可是你说的呀,军不管政,当时我就怕出事,你看看,果然吧,要我说,干脆也别弄什么军政分离了,首长一个人说了算,这多好”,丁念祖小心翼翼地说道。 龙天歪着眼睛看着丁念祖,这一盯让丁念祖感觉浑身不自在,片刻之后龙天开口了,“丁念祖,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我想这个建议你也是同意的吧?”。 丁念祖的眼睛转了一圈,略微地低了低头,猛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开了腔,“首长圣明,这不光是我老丁这么想,部队的弟兄们都觉得合适,首长你想想,反正朝庭也不管台湾的死活,我们有必要再为这个朝庭卖命吗?再说了,现在在台湾,大家都只知道有首长,谁还会把朝庭、把皇上当回事啊?既然这是民心所向,首长,我看你还是。。。。。。”。 听得出来,丁念祖的这一番话已经憋在肚子里好久了,今天被龙天一点拨,终于象大雨般地倾盆而下,不过还没等他说完,龙天开始发作了。 “啪”,龙天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 “妈的,丁念祖啊丁念祖,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点儿觉悟呢?是不是要送你进台北幼儿园,再从头开始学起啊?什么民心所向,全他妈的狗屁,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狗屁逻辑,我可不会留情,我早就说过,谁要是闹独立搞分裂,我就要他的命,把老子惹急了,我还要他全家的命,他妈的”,龙天一边来回走动,一边愤恨地做了个砍人的手势。 丁念祖被龙天这一番抢白,顿时冷汗直冒,身体如坐针毡一般,眼睛里流露出巨大的恐惧感,坐在椅子上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等龙天走累了,骂够了之后,丁念祖弱弱地问道:“首长,那这次的大会。。。。。。”。 “我作为军方代表,当然要出席会议,这是我的神圣权利,我倒要看看,谁敢通过这个提案,老子真的会杀人的”,龙天没有再怪罪丁念祖,因为这种声音经常在台湾出现,作为一种口头言论,龙天也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它,不过如果要正式提交到桌面上的时候,那么龙天就不得不有所行动了。 正月一过,首届台湾人民代表大会就将隆重召开,从台湾各地赶来的各村镇代表们都将出席会议,对他们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民主”在这个时代是一个相当陌生的新鲜事物,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手中的选票可以决定台湾的未来走向。 不过马雯婷也开动了强大的宣传机器,派出了大批宣传队和选举工作组,为了这次大会的代表选举工作,马雯婷几乎跑遍了整个台湾,也深入到了高山族聚居的山寨里,忙得团团转,连年夜饭都是在路上吃的,等所有的代表出炉之后,马雯婷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种会议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弄不好将会以闹剧收场,不过对于人民代表大会,龙天却是一直持赞成态度,军营里的代表选举工作是最先完成的,龙天不出所料地以全票当选。 永乐七年二月初一,在新落成的县政府大礼堂里,来自四面八方的二百多位代表济济一堂,除了主席台上的龙天和马雯婷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新鲜和好奇,提案早就已经递上去了,不过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提案会受到重视,在他们的眼里看来,龙天和马雯婷就是台湾的“大当家”,他们说行就行了,所以这些代表们此次前来,更多的则是看热闹,特别是听说可以近距离地看见传说中的“首长”,这让所有的代表们都兴奋不已。 没有国歌,没有开幕式,除了掌声之外就只剩下了朝着龙天射来的齐刷刷的目光,把龙天盯得浑身不自在,脸红得差点连头都低了下去,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人代会,在21世纪的那个年代里,他可没有资本当选人民代表,更别提是坐主席台了。 “刷”,《义务教育法》全票通过。 “刷”,《刑法》全票通过。 “刷”,《民法》全票通过。 “刷”、“刷”、“刷”。。。。。。一天之内,县政府事先拟定十几部法律均以火箭般的速度全票通过,如此惊人的速度让马雯婷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照这样的速度开下去,原定五天的会议只要两天就行了。 不过细心的马雯婷终于发现了一个现象,在场所有代表的视线始终都盯在龙天的身上,表决的时候,只要龙天一举手,在场所有代表的手均会高高地举起来,和“投票机器”差不多。 这些法律都是从21世纪抄袭而来的,不过都是简装本,十几页几十页的法律条文,到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三页,不过刑法除外,这部刑法可是龙天根据回忆默写出来的,基本上没有多少删节之处,在那个时代里,龙天是法硕的在修生,所以对于法律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 第一天的大会进展得异常顺利,不过第二天的提案表决差点酿成了命案,也正是因为如此,正如马雯婷所担心的那样,首届人民代表大会最终还是以闹剧的形式收场,代表们都灰溜溜地回到了原处,为此马雯婷和龙天翻了脸。 这次会议的提案并不多,才二十几条,不过让马雯婷难堪的是,这些提案几乎都是冲着龙天去的,而且有一半竟然是建议龙天登基称帝,把台湾从中国独立出去,对此在事先马雯婷已经有所估计,不过既然定下了“民主”的基调,她也不好食言,只不过当提案交上来之后,她独自思考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把这类提案提交到大会上进行表决。 象这样的提案,没有人再看龙天了,自古以来的皇帝登基,储君都会事先推托一番,说什么“何德何能”之类的言不由衷的话,然后在文武大臣的极力劝说下荣登大统,这似乎都已经成了千百年来的俗套了,所以当第二天就此类提案进行表决的时候,代表们把视线都转向了马雯婷。 提案一宣布,龙天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和所有的在场代表一样,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马雯婷。 马雯婷一直低头不语,呼吸显得非常急促,额头微微地有汗冒出,连白嫩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终于会场在寂静了近十五分钟之后,马雯婷举起了右手,动作非常缓慢和迟疑,数次都想缩回去,不过最终这只“台独之手”还是举了起来,随之在场所有代表纷纷效仿,眼看着提案即将通过。 “哼”,龙天冷冷地笑了一声,只有马雯婷听见了,她埋头沉默不语,根本不敢抬头和龙天对视。。 “现在我宣布,表决无效,这份提案作废,谢谢大家”,龙天站了起来,声音非常宏亮。 马雯婷忽然转过了头,“龙天,这是人民代表大会,你无权否定大会的表决结果”,马雯婷声嘶力竭地叫道。 “是啊,是啊。。。。。。”,在座的代表们应声附和着,在他们看来,龙天又要落入俗套之中了,所以个个争相做起了“谏议大臣”。 “啪”,龙天拍案而起,突然间从腰里掏出了手枪,一把拍在了主席台上,两声响动之后,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我说无效就无效,如果你们非要承认的话,那么对不起,我要对会场进行军管,姜海”,龙天大喝一声。 “到”,姜海立即站了起来。 刚刚在表决提案的时候,只有十几位军方代表没有举手,丁念祖就此事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谁也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龙天果断地一挥手,姜海快步跑了出去,很快会场外响起了武警战士齐刷刷的脚步声,四个出口全部被荷枪实弹的战士封锁,代表们面面相觑,整个会场静得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气声。 龙天环视了一下四周,神情异常严肃,“对不起大家了,本来作为军人,不应该管地方上的事务,而且作为普通代表,的确没有权力否定大会的表决议案,不过我想对大家说的是,我龙天决不会干出分裂祖国出卖祖宗的行径,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在此我先谢谢大家”,龙天说罢朝着会场敬了一个军礼。 “但是”,龙天厉声说道:“但是,台湾问题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是绝对不允许拿出来讨论的,台湾是中国的神圣领土,谁都没有权力把它从中国分裂出去,今天我代表部队在这里表个态,以后谁要是敢说独立,就掌他的嘴,谁要是敢做出分裂行径,我就要他的命,希望在以后的大会中,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提案,如果一定要提交上来的话,我希望他能够再交上来一样东西”,说到这里龙天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那就他的脑袋”,最后一句话龙天说得特别重,听到这句话时,每个代表都被吓了一跳。 说完之后,龙天又朝着会场敬了一礼。 “哼”,龙天看了看身边的马雯婷,脸上依然挂着愤怒。 “龙天,你不要把几百年后的东西拿到这里好不好?”,马雯婷的脸涨得通红,她忽然站了起来,眼眶里有泪光在闪动着。 “别说是几百年后,就是几千年后,台湾还是中国的”,龙天对着马雯婷咆哮着。 这回该轮到代表们傻眼了,主席台上龙天和马雯婷吵得不可开交,活脱脱两只斗鸡场上的公鸡,谁也不肯让步,谁也说服不了谁,龙天的情绪异常暴躁,对着马雯婷暴跳如雷,而马雯婷除了争辩之外,一个劲地流泪,伤心地无以复加,整个争吵过程中,有些话一直让代表们疑惑不解,什么“要不是那场该死的地震”,什么“无间道”。。。。。。 “哼”,龙天拿起桌上的军帽,愤怒地拂袖而去,只剩下马雯婷一个人站在台上哭泣。 马雯婷真的伤心至极,不顾会场上还有二百多位各地代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梨花带雨,会场又一次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傻呆呆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场初试“民主”政体的大会,就这样在龙天的咆哮和马雯婷的哭声中草草收场,代表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场,空荡荡的礼堂内,只剩下还在哭泣之中的马雯婷。 回到军营之后,龙天依然余怒未平,办公桌都快被他给拍断了,他对马雯婷恨得直牙庠,当丁念祖向他透露有人要在会上闹独立的消息之后,龙天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马雯婷询问,不过马雯婷支支唔唔,就是不肯明说,不但如此到了最后干脆挂掉了电话,理由是“你无权过问大会提案”,再加上马雯婷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这让龙天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有一种受人摆布的滋味,也难怪他会暴跳如雷了。 龙天正在气头上,他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独自生着闷气,门外站了一大堆干部战士,不过谁都不敢出声,这个时候进去不被龙天骂得飞出来才怪呢。 “乒乒乓乓”的拍桌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如果不是小梅及时出现,估计这一晚上纱帽山军营没有人能睡得着觉了。 “今天不去了,没心情”,看见小梅进来,龙天还以为又要“黄昏之约”了,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小梅关上了门,慢慢地走到了龙天的身旁,微叹了一声,“龙大哥,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其实你和马姐都没错,不过马姐毕竟是女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无论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你也不要生气了好吗?跟我出去吧,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说完动手拉了龙天一把。 “嗯,那好吧”,被小梅一番柔情地劝解之后,龙天的情绪开始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两人再一次并肩走出了军营,不过今天他们并没有往镇上走,而是在小梅的拉扯下,进了阳明山的山洞里,龙天有些奇怪,不过小梅只是微笑着向他眨眨眼睛。 山洞里一个人也没有,小梅领着龙天走到了卧室外,然后会心一笑,“进去吧,有人在等你”,不待龙天回话,小梅转身就走,步履略显得有些艰难,龙天只看见小梅在行走时用手抹了抹眼睛。 马雯婷趴在床上,背部还在微微地抽搐着,屋内不时地传出低低的抽泣声,龙天在开门的瞬间楞了一下,伸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不过最终他还是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静等着马雯婷结束她的“哭泣马拉松”。 “你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马雯婷一看到龙天,立即声嘶力竭地哭喊了起来,她也是被小梅给硬拖着进来的,和龙天一样,谁都不知道小梅竟然会安排他们见面。 “哦,那我可真的走了啊,再见”,龙天忽然间笑了起来,站起身慢慢地朝门外走去。 “你,你,你回来”,马雯婷又着急地喊了起来。 龙天回头一笑,“还没走多远呢,你就着急了呀,哈哈”,一边笑,一边坐到了马雯婷的身旁,马雯婷挪了挪位置,不过龙天也立即跟了上去,最后把马雯婷给逼到了床角方才罢休,两人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今天太过分了,哪怕我真的做错了事,你也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啊”,马雯婷在经过了不长时间的思考之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对龙天不再那么生气了。 马雯婷不生气,龙天也不再生气了,猛然间,龙天把马雯婷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马雯婷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之后,选择了投降。 “其实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不过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贪慕权力的人,你我都是中国人,都应该明白台独的危害性,虽然现在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过我不希望因为台独,而给这个世界的人民造成伤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龙天在马雯婷的耳边低声说道。 马雯婷的脸变得绯红,胸部开始剧烈地起伏着,转过头两人的眼睛隔着两寸见方对视着,“你什么时候成了救世主了呀?真看不出来呢”,马雯婷的语气越来越软,声音越来越柔和,目光中充满了柔情深意。 龙天会意一笑,“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做一个魔鬼,不过那也是正义的魔鬼,因为救世主太累了,还是做魔鬼来得逍遥自在”,边说边抱紧了马雯婷,嘴唇也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不过却被马雯婷的手给挡住了。 “别这样,你现在已经有小梅了,再说了你不是准备为另一个世界的女朋友守身如玉的吗?”,马雯婷想起了去年七月初七的那次 “突防未遂”事件,忍不住开了个善意的玩笑。 一听马雯婷提到了小薇,龙天立即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放开了马雯婷,独自坐到了沙发上,木然地靠在了椅背,仰视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声。 “对不起,又揭开你的伤口了”,马雯婷坐在龙天的旁边,歉意地说道。 久久沉默之后,龙天把头贴在了马雯婷的额头上,右手一直就勾着马雯婷的脖子,“我想小薇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两年了,我相信她这个时候已经摆脱了悲伤,而且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替我照顾她了”。 “龙天,你,你终于想明白了”,马雯婷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微微地上翘,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龙天木然一笑,“即使是想不明白,可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好好珍惜今天吧,谁都不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又会面对什么样的现实,想那么多真的挺累的”。 马雯婷正想说点什么,不过龙天抢先开了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给你在中国版图之外的地方打下一片领土,圆你的女皇梦,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说?”,马雯婷惊讶地问道。 “难道这不正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不用骗我了,其实你之所以这么希望我当英雄、当皇帝,除了感情之外,权力也有相当大的因素,你不用急着否认,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原本这个时代没有女人施展抱复的空间,不过自从我们来了之后,就应该有一个全新的转变,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放心吧,我会帮你实现它的,行吗?”,龙天说话的声音很轻,不过字字句句在马雯婷听来都是如雷贯耳。 马雯婷沉吟了半晌之后,终于全身心地投入了龙天的怀中,“你这坏蛋,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真拿你没办法”。 第九节宝岛谍影 在小梅的刻意安排下,龙天与马雯婷冰释前嫌,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上午两人还吵得不可开交,到了晚上又和好如初了,阳明山的山洞内传出了悠扬的乐曲,偶而也会传出几声粗重的喘气声。 一场初试“民主”的盛会就此搁浅,龙天也为他的咆哮会场行为付出了代价,在马雯婷的坚决要求下,龙天写了二百多份检讨书,分别交给每一位与会代表的手中,并且自请禁闭三天,罚俸一年,不过后面的两样也是走走过场,虽然龙天的确走进了禁闭室,不过也就相当于把办公室挪了个位置而已,谁敢去看守他呀?至于“罚俸一年”,龙天根本不领军饷,上哪儿罚他去? 不过这一次“咆哮”也收到了出奇不意的效果,从这个时候开始,“台独”的呼声日渐微弱,直至最终销声匿迹,没有人再敢提“独立”二字,也没有再提及“登基”一词,的确有人因为一时间没有管住自己的臭嘴,而被扇了大耳光,大大地长了一回记性,搞分裂?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命,拿妻儿老小的命开玩笑,龙天就有这个本事,他说一那就是一,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他说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嘿嘿,对不起,新落成的台湾医院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首长,有情况”,公安局长张继宗匆匆忙忙地走进了龙天的办公室。 张继宗是龙天招的第一批战士,原先是警卫班长,后来因形势需要被龙天划了出去,单独成立了公安局,他成了首任局长,不过在张继宗的身上依然留着很深的军人印痕,在他的手上,楞是把警察队伍训练成了军队,作为他本人来说,虽然受马雯婷直接领导,不过龙天的话一句顶马雯婷一万句。 看着张继宗满脸紧张的神情,龙天的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事情有些不妙,“别急,坐下慢慢说”,龙天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果然不出首长所料,朝庭的人真的早就已经到台湾了,是锦衣卫,根据首长的指示,我彻底清查了一遍外来人员,最终发现他们就住在镇上的‘谢恩客栈’,要不是见到了熟人,我还真不敢肯定他们就是朝庭派来的锦衣卫”,张继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 “赵得利?对吧”,龙天的眼睛晃动了一下。 “对,就是他,前年大闹淡水镇的那位,我查了一下,发现他们在年初九就已经到台湾了,一行共十二个人,都是打着探亲的名义来台的,根据谢恩客栈的陈掌柜说,这些人时常昼伏夜出,行事相当诡密,首长,我们是不是。。。。。。”,张继宗边说边张开双手,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势。 龙天皱了皱眉头,思考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能动,一方面他们是朝庭派来的,如果抓了他们,肯定会引起严重的后果,第二,他们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走,说明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什么问题,所以我的意见是,你派人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根据事态发展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你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络,咱们现在要静观其变,懂吗?”。 张继宗点了点头“明白了”,敬礼之后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当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突然间走了回来,神情明显开始恍惚不定,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心中有着重大的隐情,他看着龙天,嘴唇动了几下之后又闭上了,转身又准备离开。 “回来,妈的,你小子,有屁快放,哪来那么多的小动作,快说,到底什么事?”,龙天被张继宗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惹火了。 张继宗先是走到门前看了看门外,然后又把门给关上了,这才犹豫不决地开口说道:“首长,先说好了,听完你可不要生气,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目前还在进一步的核实之中,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说张继宗,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撞见鬼了,说话老是不利索,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快说,到底什么事?”,龙天已经很不耐烦了,如果这个时候张继宗再不开口的话,估计龙天一脚就过去了。 “首长,是关于倭国的那个办事处的,我听到一些风声,他们自从来到台湾之后,一直在四下里活动,而且他们好象经常派人到各个军营外转悠,我还听说部队的个别领导和他们走得挺近,不过首长,这只是听说,你先不要当真,行吗?”,张继宗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龙天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重重地拍了拍张继宗的肩膀,“我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个我也有所耳闻,那个倭国办事处我一直让王长胜那边负责盯着,我也知道他们有点问题,倭国现在做梦都想从我们手中得到马枪,也难怪他们会四下里活动了,不过这个倒不用怎么担心,我的部队我心里有数,张继宗,你的警惕性的确很高,值得表扬,这样,目前你的任务就是盯死朝庭的锦衣卫,这件事办妥了,我奖你一把冲锋枪怎么样?”,龙天指了指挂在墙上的AK47。 “行,行,行,嘿嘿,这玩意儿我做梦都想要一把,首长,你就瞧好吧”,张继宗的眼睛立即变得亮晶晶的。 龙天的第六感觉的确很强,当绝尘告诉他朝庭有异动的时候,他就已经预知到朝庭肯定会派人前来调查,所以他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包括迎接朝庭钦差,不过迟迟都没有见到官船的影子,疑惑之余,他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在想到了锦衣卫这个朝庭的密探机构之后,他就立即想到,朝庭可能会先派锦衣卫来台湾进行秘密调查,所以他立即安排张继宗进行排查,果不其然,张继宗不负所望,很快便查到了锦衣卫的踪迹,并且这次负责前来密查的还是老熟人赵得利,前年龙天曾经力劝郑和免他一死,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好啊,都来了,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啊,哼哼,跟我玩猫捉老鼠,老子是你祖宗”,送走了张继宗后,龙天独自一人在自言自语,稍后他拿起电话,接通了内卫支队的支队长王长胜,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让他盯紧倭国的办事处,免得出现疏漏。 现在在台湾一共有四股势力,正统当然是龙天和马雯婷,朝庭算一股,倭国也算一股,还有一股目前为止只有龙天最清楚,就是绝尘和她背后的那股势力,这三股势力都在私底下暗流涌动,在小小的台湾岛,四股力量开始了新一轮的交锋,一时间风声云集谍影重重,一场“宝岛谍报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谢恩客栈位于台北镇最繁华的统一路上,砖木结构的三层楼房在整条街上显得豪华气派,客栈的陈掌柜与龙天有过几面之缘,是龙天给了他三十两银子,才建成了这座气派的客栈,为此陈掌柜将客栈起名为“谢恩客栈”,谢的正是龙天,不但如此,陈掌柜特意留下了天字一号房,平时概不接客,按照他的说法,这间上房是给龙天预留的,尽管龙天从来没有踏足过一步。 客栈三楼的天字二号房里,赵得利正躺在床上听取属下的禀报,“妈的,一群废物,来了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出来,让本官回去怎么和上面交差啊?”。 “大人,咱们来了这么多天了,兄弟们都很卖力地查,也没有发现问题,小的觉得可能那些传闻也是空穴来风吧,再说咱们老呆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我看是不是。。。。。。”,旁边一位獐头鼠目的人插话了。 赵得利气乎乎地坐起身,正想开口骂娘,门外响起了一长两短三下叩门声,很快两个精壮的年青人走了进来,看他们满脸兴奋的样子,赵得利顿时眼前一亮。 “大人,我们看到小蝶了”,当中一人禀报道,神情异常兴奋。 “小蝶?哪个小蝶?本官认识吗?”,赵得利非常疑惑。 “大人,难道你忘了那年的宫中大火了吗?”,另一人凑了上来。 赵得利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噢,想起来了,她在哪儿?你们是怎么发现她的?会不会认错人啊?”,赵得利连连追问道。 “大人,小的绝不会看错,今天我们是在镇子上无意之中发现她的,小的一路尾随而去,发现她进了一座军营之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而且她还穿着军服”,小卒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赵得利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动了几步之后一拍桌子,“好啊,竟敢窝藏朝庭钦犯,你赶紧带两个人继续盯着军营,小蝶既然在这里,那么本官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也都藏匿在这里,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七年了,皇上到处搜寻他们的下落,本官还跟随郑公公下过西洋寻访,没想到他们竟然躲在小琉球,正是天助我也”,赵得利一想到这件事,眼睛都绿了,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乌纱和赏银在向他招手。 “哗啦”,隔壁传来了椅子的翻动声。 “谁?”,赵得利一声大喝,连忙带人夺门而出,闯进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 公安局的两名便衣警察正躲在天字一号房里贴着墙壁在偷听,没想到一紧张把凳子弄翻了,惊动了隔壁的赵得利。 “你们是谁?竟敢偷听我们的谈话”,赵得利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怒斥。 警察小吴倒是不慌不忙,“你们又是谁?竟然私自闯进我的房里来,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走走走,到派出所评理去”,说完之后开始与赵得利拉扯起来。 “大胆”,赵得利一声怒吼,后面的两名随从立即从衣袖内亮出了短刀。 小吴轻蔑地笑了笑,这种架式作为警察来说,根本吓不住他们,“好啊,无故闯进我的房里,还手持凶器,存心是想来打劫的吧,我看你们谁敢行凶,别忘了对面就是派出所,我只要叫一声,看你们谁能跑得了”。 小吴的话还真把赵得利给唬住了,他们此行是秘密查访,暴露身份他们倒无所谓,不过如果因此而白白地失去眼前这大好的升官发财的机会的话,很显然赵得利也是不愿意的,刚刚查到了一点重大线索,他现在急于追查下去,好向朝庭邀功请赏。 “误会,误会,打扰了,打扰了”,赵得利权衡利弊之后,抱拳表示歉意,然后转过头对着两名下属怒斥道:“快把你们的家伙收起来,一帮废物”。 赵得利带人很客气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留下了二两银子,算是用来向小吴二人赔礼道歉的,出门之后赵得利又重新回到了房内,压低了声音开始布置盯哨任务。 “小刘,你赶紧回局里向局长报告,我在这里继续盯着”,小吴朝门外看了看后吩咐道。 赵得利自从进了张继宗的视线之后,张断宗便着手安排得力人手日夜跟踪,包括锦衣卫盯哨语蝶回军营的事,都被张断宗尽收眼底,很快结合小刘的汇报之后,张继宗的电话打到了龙天的办公桌上。 “嗯,好,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我马上安排”,龙天放下电话之后,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那股子不安情绪立时就涌了起来。 得知语蝶被发现的消息,龙天心中大呼不妙,一旦这个消息传到朝庭和朱棣的耳朵里,那么以朱棣的性格,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将不可避免,除非龙天把绝尘和她在台湾的势力全部交出来,否则的话朱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寻找绝尘等人的下落,朱棣已经苦苦地搜捕了他们七年,必欲先除之而后快,不过龙天既然已经和绝尘达成了协定,并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那么他也不会轻易食言。 “是该行动了,免得夜长梦多”,龙天在喃喃自语。 龙天先是想到了将赵得利等人秘密除掉,对他来说一点困难也没有,这种事交给侦察大队的张小海,保证干得不留下一丝痕迹,不过如果除掉了赵得利等人的话,接下来的问题会更多会更大,锦衣卫是朝庭的直属密探机构,受皇帝直接派遣,赵得利此行也是朱棣密旨安排的,如果他们在台湾失踪,那么龙天也是难辞其吝,作为他来说,绝对不希望看到两岸手足相残的局面。 “怎么办呢?”,龙天开始左右为难了,但这事也无法这么一直拖下去,万一再让赵得利嗅到绝尘的踪迹,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更麻烦了。 “妈的,失算了,早知道把她们都送到台南就好了”,龙天开始懊悔不已。 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来回之后,龙天突然间眼前一亮,奸诈的笑容挂在了他的脸上,不过心里面却总有些矛盾,几番权衡利弊之后,龙天还是咬着牙找来了张小海,让他到阳明山的山洞里去一趟。 “赵大人,别来无恙啊,赵大人到了我这里,也不事先派人通知一声,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龙天带着王小柱进了谢恩客栈,敲开了天字二号房的房门,满面春风地看着赵得利。 赵得利是认识龙天的,现在龙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看来此行已经暴露无遗,他当然知道龙天的手段,为此冷汗开始冒了出来,“是龙首长啊,失敬失敬,赵某也是刚刚才到贵宝地,本想等安排妥当之后,再登门造访,没想到龙首长倒先来了,赵某惭愧之至”,赵得利毕竟也是经验老到的,连忙笑容满面地回敬道,不过心里面却是一直七上八下。 “呵呵,无妨无妨,赵大人既然已经来了,相请不如偶遇,在下在李记酒楼略备了一些薄酒,还望赵大人不吝赏光”,龙天非常客气地发出了邀请。 “这个,这个。。。。。。”,赵得利开始左右为难了,不过在想了一想之后,“既然龙首长这么客气,赵某当然不能驳首长的面子,只是赵某还要等几个朋友,他们还在路上,赵某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差事,而是前来探亲访友的,几个朋友生性粗鲁,怕是会辜负了首长的一番美意啊”。 龙天心中冷笑了几声,暗道:“你还等得来吗?他们现在都在军营里蹲着呢”。 侦察大队早就已经把除赵得利之外的十一名锦衣卫秘密地“请”到了军营里,而且用上好的酒菜好生招待着,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自由而已。 想罢之后,龙天大笑两声,“赵大人客气了,赵大人的朋友就是我龙某人的朋友,要不赵大人先行随在下前去,我留人在此等候他们,然后一并赴宴如何?”。 赵得利的脸上抽动了几下,心一横说道:“那好吧,就有劳龙首长了,请”。 李记酒楼里,龙天与赵得利推杯换盏一见如故,包间里传出了欢声笑语,赵得利初时怕龙天在酒菜里下药,一直不敢动筷子,这一点龙天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自己把所有的菜都沾了一遍,然后自行喝了一杯,赵得利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着龙天越来越客气,赵得利的警惕性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晚饭用过之后,香茶端了上来,一起随茶端上来的还有白银千两,“一点小意思,还请赵兄收下”,龙天举起了茶杯朝着赵得利示意道。 赵得利,人如其名,贪财绝对是他的毕生所好,见了白花花的银子,连端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假意地客气了几句之后照单全收。 龙天也非常客气,一路拉拉扯扯地将赵得利安排到了镇郊的“逍遥楼”,此楼高三层,院落宽敞,占地达五六亩之多,不过里面的营生可就让人不敢恭维了,赌场、妓院全都集中在逍遥楼里。 本来按照龙天的想法,对于这些龌龊行业他准备扫灭干净的,不过却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在这个时代里赌与嫖都是合法的,任你如何严打都不能剿灭干净,无奈之下,龙天采用了马雯婷的建议,变堵为疏,由县政府出资盖了一座逍遥楼,变严厉打击为严格管理,并且课以重税,同时再取谛一些地下赌场和流莺,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得利已经被龙天给唬弄得晕头转向,身在温柔乡里已经找不着北了,龙天依然客气无比,对于赵得利在逍遥楼里的花销一概全程买单,整整招待了五天时间方告结束,不过这个时候赵得利感觉不对劲了。 每天他总感觉脑子里有一群蚊子在嗡嗡直叫,眼前的桌椅不停地在晃动扭曲着,然后浑身开始发冷,并且不由自主的在抽动着,骨头里痒痛难忍,想挠又挠不着,只能晃动身体想借着皮肉的甩动去摩擦骨头企图止痒,发作的时候涕泪俱下,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其实何止是赵得利,他的十一名手下也都跟他差不多,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当然除了龙天,还有蒙在鼓里的马雯婷。 几天之后,赵得利带着锦衣卫一脸颓废地登上了回程的客船,龙天亲自将他们一行送到了淡水港码头,临行前龙天把赵得利拉到了一边,“赵大人,回去之后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好也管住你的属下,否则的话,嘿嘿嘿”,龙天奸笑了几声,手里扬了扬一大包粉末状的东西,赵得利顿时变得附首贴耳,对龙天惟命是从。 “首长,你可真有办法,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锦衣卫给驯服了,厉害啊”,张小海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叹道。 “唉。。。。。。”,龙天长叹了一口气,显得异常失落和哀愁,迈出这一步的确是情非得已,作为一名刑警,竟然会想到用毒品去控制别人,龙天的心里一直过不了这道正义的门坎,这件事情也让龙天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释怀。 不过龙天也是迫于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如果任由着赵得利调查下去的话,即使查不到绝尘等人的线索,但如果语蝶在台湾的消息传到朱棣的耳朵里,他也一样会派出大军来逼迫龙天就范,这一点龙天深信不疑,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朱棣的痛处和难言之隐。 第十节资源危机 “龙天,有个麻烦的问题要你帮着解决一下”,入夜的阳明山洞,马雯婷搂着龙天的脖子,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着。 “哦,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龙天松开了环抱于马雯婷腰间的双手,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马雯婷稍稍地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脸上还挂着久未褪却的红晕,“是这样,自从咱们的人从大陆撤出之后,黄铜和生铁的储备量不够了,你也知道台湾是个贫矿区,如果三个月内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麻烦就要来了,我一直理不出个头绪来,你帮我想想吧”,马雯婷有些焦虑地说道,不过声音依旧非常柔和。 “这样啊,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啊,一时半会儿你让我上哪儿去弄呢?”,龙天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棘手。 自从今年年初采矿和走私一事败露之后,朝庭虽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过朱棣已经对龙天起了疑心,现在的泉州港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宽松了,官府对来往于台湾的船只检查得异常严格,并且在沿海加大了打击走私的力度,再加上台湾方面的相关人员已经撤离了大陆,资源短缺的问题又一次摆到了龙天的面前。 “琉球国那边呢?那不是贸易窗口吗?对了,还有朝鲜”,龙天目前只能想到这两条途径了。 马雯婷摇了摇头,神情依然焦虑不安,“琉球国在以前的确是东西方的贸易窗口,不过现在这个窗口已经转移到台湾来了,光靠进口肯定不行,朝鲜嘛距离我们又远了点,而且他们的冶炼水平太过落后,根本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实在不行,我看你再派人到朝鲜去一趟吧,由我们的人去开采和冶炼,你看呢?”。 现在该轮到龙天摇头了,虽然他帮助过朝鲜,不过李芳远的小肚鸡肠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龙天已经无心再踏足朝鲜一步了,而且他深信,如果真的派人去朝鲜的话,李芳远也是绝对不会同意台湾方面的采矿要求的,朝鲜自古以来沿袭的都是中国的政体,现在的朝鲜李氏王朝简直就是明朝的翻版,对于采矿一事,朝鲜王国的条令和明朝几乎完全一样。 “那怎么办,现在矿产资源的缺口越来越大,你得帮帮我啊,再说了,部队的消耗也是重头啊”,马雯婷一看龙天的样子更着急了,她又一次勾住了龙天的脖子,两人的头碰在了一起。 龙天深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明朝那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万一朱棣哪天突然吃错了药,又重新开始“禁海”,那么可以想象台湾的日子将会是多么难熬,自给自足更是白日做梦,除了并不发达的农业之外,在龙天和马雯婷到来之前,台湾真的就是一片蛮荒之地,也难怪历代统治者都会对台湾斜眼相看了。 如果光是“禁海”倒也罢了,龙天现在最担心的是万一绝尘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么战争将很难避免,即使朱棣真的开了天恩,双方避免了战争状态,但至少封锁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基于长远的考虑之下,龙天准备重新寻找自己的后方稳定基地,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有备无患,否则一旦失去了台湾,那么龙天将不得不选择在海上飘流了。 北面的路被堵死之后,龙天开始把目光放在了南面,南亚、东南亚都考虑过了,不过龙天还是一愁莫展,根据龙天所了解到的情况,象吕宋(菲律宾)、爪哇(印尼)等国都是在明朝的帮助之下建国的,可以说整个南太平洋地区都在明朝水师的掌控之下,只要朱棣高兴,他的庞大舰队可以长驱直入马六甲海峡,沿途各国无不俯首称臣朝奉纳贡,这个时候的南亚和东南亚诸国几乎都是明朝的藩属国,万一哪天朱棣真的翻脸收回台湾的租借权,这些藩属国绝无接纳的道理。 往南,再往南,渐渐地龙天眼前一亮,忽然间茅塞顿开,“袋鼠国”三个字脱口而出。 “什么袋鼠国?”,马雯婷疑惑地问道。 “澳大利亚呀,嘿嘿,那里什么最多?”,龙天会心一笑,又重新把马雯婷抱了过来。 “哦,你说的是这个袋鼠国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时候袋鼠都成立国家了呢,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既然叫袋鼠国,当然是袋鼠最多啊”,马雯婷还是非常疑惑。 龙天笑着摇了摇头,“我记得初中的地理老师教过,澳大利亚又名‘坐在矿车上的国家’,那里的矿产资源丰富得一塌糊涂,而且都是精矿石,如果我们到那里。。。。。。”,龙天没有再往下说了,只是盯着马雯婷,抱着的双手加重了力度。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都给忘了,你还真行”,马雯婷一拍额头,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形,犹豫之下赏了他一个香吻。 龙天还没有反应过来,马雯婷快速起身打开了电脑,调出了世界地图,开始在屏幕上点点画画,不过很快刚刚被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瞬间掉进了冰窑里。 “光顾高兴了,忘了我们这儿离袋鼠国有近五千公里的海上距离,太遥远了,即使是来回都顺风顺水的,一个往返可能也得接近半年时间吧,还要勘探采集和冶炼,一年能往返一次就不错了,还得让祖先保佑别遇上台风,否则功亏一篑,你觉得有必要这么干吗?”,马雯婷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龙天的意志也随着这五千公里的距离开始摇摆不定了,他默默地靠在沙发上,思考了良久之后,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干,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干,我们不能让别人抢先,反正据我所知,袋鼠国向来是英国的殖民地,与其等后世被英国强盗劫掠和屠杀,还不如我们先行一步”,龙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龙天,你准备对外扩张了?”,马雯婷惊讶地问道,不过内心却是欣喜若狂,现在的龙天离她心目中的强者越来越近了。 龙天的笑容浮了上来,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这不叫扩张,我也不想殖民袋鼠国,只是向他们借一小块地盘而已,我只要他们的资源,不要他们的命,这与殖民国家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我会帮助那里的土著居民,让他们尽快走向开化和文明,明白吗?”。 马雯婷歪着脑袋望着龙天,会心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觉,围绕着澳州采矿之行的种种细节问题,进行了整整一夜的长谈和规划,至天明时分,两人并肩走出了山洞,迎着初升的朝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龙天只负责此行的安全保障问题,至于其他的诸如工匠、水手、设备、行程、后勤保障之类的问题全部由马雯婷一手负责安排,两人分工明确,各自回到办公室后开始忙碌起来。 永乐七年二月二十五日黎明时刻,半轮红日刚刚跃起在海平面上,绚丽的朝霞即将散尽最后一抹红晕,基隆港内人声喧嚣彩旗招展,爆竹声声鼓乐齐鸣,一支由四十五艘大型海船组成的庞大船队,接连收起了巨大的锚链,随着铿锵有力的号子声,一面面硕大的风帆缓缓升起在桅杆上,在经过十天的紧张而又精心的准备之后,台湾的采矿船队将在这里扬帆启航,乘着春日洋面上劲吹的东北季风,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袋鼠国进发。 “一路顺风,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龙天与丁念祖敬礼道别。 丁念祖是这支船队的司令官,龙天把此行的重任交给了他,一方面他是渔民出身,又是海警支队长,为人忠诚可靠,绝对是第一人选,而且他也非常乐意充当开路先锋。 最重要的是龙天打听到,丁念祖的父亲老丁曾经到过南洋的麻剌加(马六甲)和爪哇等国,对沿途的海况比较熟悉,虽然没有去过袋鼠国,不过有了龙天提供的现代高精度地图,再加上明朝至南洋一带已经有了既成的航线,此行只要找到一条从爪哇到袋鼠国的航线基本上就成功了一半,龙天相信丁家父子是一定能胜任的。 接到任务后,丁念祖在海警支队里挑选了状况最佳的十五艘三桅战船和五百名战士,再加上从两个特勤支队抽调的五百名精干士兵,就组成了一支颇具实力的远洋护航舰队,另外的三十艘海船都是从民间征用的,船上满载着远洋补给和一千多名工匠、水手等技术人员,还有准备到南洋开拓贸易之路的商人,两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南洋进发,郑和下的是西洋,而丁念祖这次下的是南洋,虽然规模上无法相比,但均有着开拓性的异曲同工之妙。 “嘿嘿,首长,说定了啊,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让我看到真正的铁甲战舰”,丁念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铁甲军舰。 龙天在交待任务的时候,给丁念祖抛了个香饵,如果丁念祖此行成功,他会圆丁念祖的铁甲军舰的美梦,让他在回台后的第一时间里登上属于自己的钢铁战舰,果然丁念祖非常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作为渔民之后,丁念祖对海况和气候还是非常熟悉的,他之所以这么仓促启程,就是想趁着东北季风南下,如果此行顺利的话,再乘着西南季风回程,顺风行船来回至少可以节约近两个月的时间。 “行了,别啰嗦了,滚吧”,龙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丁念祖一直在龙天的耳边叨叨不休地提着铁甲军舰,听得龙天的耳朵都快结老茧了,他笑了笑,一挥手示意船队尽快出发。 “是”,丁念祖满脸笑容地敬了个礼,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走到龙天面前低声说道:“首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喝一杯您和马县长的喜酒,嘿嘿,别不承认,我都知道了,嘻嘻”,不待龙天发怒,丁念祖“嗖”一声飞也似的跑开了,龙天可以听见丁念祖跑动时的嬉笑声。 “妈的,这小子”,龙天低声地骂了一句,然后转头看了看旁边正挥手道别的马雯婷,诡密地笑出了声。 澳州,也就是龙天口中的“袋鼠国”,位于赤道以南,总面积770万平方公里,东临太平洋,西临印度洋,是世界上最平坦最干燥的大陆,其内陆地区非常贫瘠干旱,但却蕴藏着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已探明的矿产达七十余种,一些矿产的储量都居世界首位,例如银、铅、锌等,铜、铁矿的储量也居世界前列,被誉为“坐在矿车上的国家”。 欧洲人直到17世纪才发现了这块神奇的大陆,1770年英国航海家库克船长发现了澳大利亚东海岸,将其命名为“新南威尔士”,并宣布其为英国属土,从这个时候开始,澳大利亚便开始沦为英国的殖民地。 这个时候的袋鼠国完全是一片蛮荒未开化之地,只在沿海地带住着一些当地的土著居民,过着刀耕火种游猎狩渔的生活,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世界正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也不曾察觉到一支由四十五艘海船组成的采矿船队正朝着这片神奇的土地急驶而来。 丁念祖率领船队乘风破浪,借助指南针和现代地图,还有经验丰富的领航员老丁,与风浪搏斗,和海盗过招,一路走走停停,沿途经过了菲律宾群岛、南沙群岛、马来半岛、印度尼西亚群岛、小巽他群岛,整整绕了半个大圈,走了不少所谓的“冤枉路”,也耽搁了一些行程。 从地图上看,走南海----苏禄海----苏拉威西海----班达海----阿拉弗拉海,这条航线是最快的,龙天提供的地图上也有标注,不过那只是现代意义上的海上航线,对于明朝这个时代来说,这一条远洋航线还没有开辟出来,虽然丁念祖很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由于任务紧急,所以他选择了原有的既定航线,自然就要多走近千海里的冤枉路。 五月二十八日午时,在丁念祖的望远镜里终于出现了一片陆地的雄伟身姿,“妈的,终于到了,憋死我了”,丁念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愤愤然地骂了一句。 也难怪,在海上航行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光是孤独与寂寞的袭扰就够让人烦躁的了,有些年青的小战士甚至有一种想跳海自杀的冲动,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抑郁症”的说法,所以都被丁念祖狠狠地骂了一顿之后给关了禁闭。 经过一番努力,找到了地图上所标示的达尔文港作为停泊地,船队开始落帆抛锚,丁念祖第一个踏上了这块神奇的大陆。 如果换作龙天的话,相信他一定会说“对于我来说这是一小步,但是对于中国来说这是一大步”,可惜丁念祖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也没有龙天身上的21世纪的学问,自下船之后,丁念祖兴奋异常,一边指挥着战士们卸货,一边来回地踱着方步,东瞅瞅西望望,显得颇为好奇与自豪。 忽然间丁念祖感觉应该说点儿什么,词穷之下一句令后世为之惊叹和捧腹的经典名言脱口而出:“妈的,以后这块地方姓龙了”,不但如此,他还自作主张把“袋鼠国”改成了“袋龙国”,结果回台湾之后被龙天臭骂了一顿,“妈的,丁念祖啊丁念祖,你什么时候见过有装龙的口袋吗?”。 按照事先拟定的计划,在北部沿海建立了临时基地之后,丁念祖便迫不及待地派出了三支队伍,分别朝着内陆地区挺进,经验丰富的矿工们拿着简陋的勘探工具,凭借自己丰富的采矿经验开始了他们的“掘金之路”。 出乎丁念祖意料的是,七天之后,派出的三路采矿队均传回了捷报,巨大的露天铜精矿、铁精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被他们找到了,现在让丁念祖发愁的是冶炼的人手问题,还有运输问题,连他自己都加入了搬运大军,可以想象忙到何种地步了。 “参谋长,有情况”,基地哨兵突然跑了进来,“外面来了一大堆人,个个衣冠不整的,手上还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看起来态度不是很友好”。 “什么?看看去”,丁念祖把手枪顶上了子弹,跟着哨兵一起出了基地营门。 营门外聚集了五六百名当地的土著人,无一例外地裸露着上身,脸颊上和身上涂抹着五颜六色的纹身,用一种不知名的野兽皮遮住下身,手上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削尖的木棍、石刀、还有一种呈“V”形的木制飞镖(飞去来器),乱哄哄地聚集在基地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喧嚣声。 “参谋长,他们在说什么呀?”,哨兵听了好半天也听不明白。 “说什么?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了”,丁念祖没好气地回应道。 基地内剩余的一百多名战士很快就组成了一道防线,马枪、冲锋枪都顶上了火,几个过度紧张的小战士连手榴弹盖都拧开了,一副大战将至的样子,营门外的土著人越聚越多,双方的距离也在近一步接近,丁念祖此时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临行前龙天特意交待过丁念祖,要他们想尽办法取得当地土著居民的信任,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当地人产生冲突。 “那块土地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是主我们是客,所以千万要处理好宾主关系,知道吗?”,龙天的确没有殖民袋鼠国的打算,所以他要极力避免后世欧洲殖民者野蛮的种族主义的恶果。 不过龙天并没有把话说死,他很清楚对于世代封闭的土著居民来说,他们对外来者的态度肯定不会友好,再加上双方的语言不通,无疑想取得他们的信任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在丁念祖的追问之下,龙天思索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开了口子,“如果形势迫不得已之下,可以开枪,但绝不允许种族屠杀”。 当双方的距离接近到三十米左右时,土著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头戴羽毛桂冠、手持一根较为精致木杖的精瘦老者,他独自一人慢慢地朝着门口走来,这个架式很象是要与这群“外来者”进行谈判,丁念祖不顾警卫的劝阻也信步走了出去,两人在慢慢地接近、接近。 “·#☆*¢……%¤。。。。。。”,老者指手划脚,说得唾沫横飞。 丁念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形,半天也听不明白一个字,他双手一摊,疑惑万分地摇了摇头。 “#☆*¢¤·……%。。。。。。”,老者有些着急了,还在拼命地示意。 丁念祖还是摇摇头,他指指自己的耳朵,晃了晃右手,表示自己什么也听不懂。 两人之间的交流进行得异常艰难,直到最后老者迟缓地伸出了右手,丁念祖犹豫之下,也把手伸了出去,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又互相拥抱了一阵之后,土著人群中发出了震聋发馈的喧嚣声,双方的紧张对峙状态也随之解除,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也及时地得以避免,否则如果丁念祖一声令下,这些土著居民们将尝到现代武器的滋味,也提前几百年尝到殖民主义政策的恶果。 解除了战斗状态,双方在基地外进行了一场友好的联欢会,土著居民们载歌载舞,与这群陌生人进行友好交流,虽然双方的语言不通,但脸上的笑容却传递着双方的友好信息。 “参谋长,你可真行啊”,战士们朝着丁念祖伸出了大拇指。 丁念祖一抹头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妈的,行什么行,你没看见那老头腰里还别着一把刀呢,要是在拥抱的时候他突然间给我一刀,那我就成了第一个牺牲在这块土地上的中国人了”。 解决了原住民的争端之后,丁念祖的采矿进程也大大地加快了,善良好客的土著人给予了他们巨大的帮助,带路、搬运、装卸,基地内外到处可以看见土著居民忙忙碌碌的身影,当然丁念祖也给了他们以极高的礼遇,这些土著居民世代以狩猎为生,简陋的生产工具让他们食不裹腹,为此丁念祖专门组织了由百名战士组成的狩猎队,用手中的先进武器解决了原住民的食物危机,同时他们的出现也改变了原住民的原始状态,火柴取代了钻木取火,铁制工具代替了石头木棍,不但如此,基地里还出现了土著士兵。 第一节山雨欲来 “八嘎”。 足利义持怒火冲天,“啪啪”赏了片山小次郎两记重重的耳光,两记掌掴给片山小次郎肥嘟嘟的脸上盖了一个“五指大印”。 片山小次郎带着龙天开具的一张无限期承兑汇票,匆匆结束了台湾的“和解”之行,回到倭国之后,片山小次郎立即将此行的详细情况向足利义持作了汇报,当然还得奉上龙天的回礼,不过足利义持志不在此,从表面上来看,“和解”之门并没有全部关死,但是足利义持深信,双方的“和解”之路其实已经走到了尽头,为此他现在除了愤怒之外,开始心疼起他那二十箱金银珠宝了。 “斯波君,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个杀人王看来真的不好对付”,一脚踢跑了片山小次郎之后,足利义持对着旁边沉默不语的斯波义将说道。 斯波义将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痛苦,作为军人,他崇尚双方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从片山小次郎所汇报的情况来看,现在他只有无奈地选择下策,用卑鄙肮脏的阴谋诡计来对付那个软硬不吃的杀人王了,虽然他为此制订了完善的计划,不过从军人的角度出发,他还是不愿意见到这份计划付诸实施。 “将军阁下,看来要对付杀人王,也只好按计划行事了,虽然我对片山君此行不抱以什么希望,不过双方走到这一步也是情非得已,为了将军的大业早成,为了我大日本国能繁荣昌盛,我们必须要这么做了”,斯波义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痛苦,不过语气却是相当的平静。 足利义持一直很细心地在观察着斯波义将的一言一行,从片山小次郎进门开始,斯波义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心里压着一块千斤巨石,随着片山小次郎叙述的深入,斯波义将的神情越来越焦虑不安,足利义持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他的叹息声。 “斯波君,你是幕府的三朝元老,对你的忠诚和才干,我是深信不疑的,为了幕府,为了大日本国运,这件事就拜托了”,足利义持一哈腰,朝着斯波义将深鞠一躬。 “好吧,将军阁下,那我们就开始吧”,斯波义将一声叹息之后,目光慢慢地转向了户外。 一轮鲜红的太阳正缓缓地落下西山,残阳如血,但不知道这血是杀人王龙天的,还是眼前的足利义持的。 明朝始建于1368年正月,和尚出身的朱元璋在应天府称帝,改国号为“明”,通过北伐和西征,逐渐消灭了元朝的残余势力和地方割剧,至此天下初定,紧接着开始了“下马治天下”的守业历程。 建国之后朱元璋通过减轻农民负担、铁腕惩治腐败、大力恢复社会经济生产等强有力的手段,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成效,走出了一条强国之路,一个自汉唐以来的强盛国度已经初具雏形。 不过和不少历代的统治者一样,朱元璋生性多疑,为了防止功臣居功枉法,超越礼制,洪武年间两兴大狱,即历史上有名的“胡蓝党狱”,几乎将开国功臣铲除殆尽。 朱元璋在位期间,也是皇权高度集中的时期,他撤销了丞相和中书省,提高六部的地位,同时设立特务组织锦衣卫,屡兴大狱刚猛治国,成为历史上最有权势的皇帝之一,独揽军政大权于一身,他的治国方略可以从其国号“洪武”中管窥一豹。 朱元璋死后,由皇长孙朱允文继承大统,是为建文帝,朱允文在位四年,一改其祖父的强硬作风,重用文人施以仁政,很得民心拥戴,可惜在“靖难之役”这场为期四年的叔侄大战中落败,其人也在一场宫中大火之后杳无音信,四叔燕王朱棣登上了皇权之巅,这就是现在的永乐帝。 永乐帝朱棣集文治武功于一身,在他的身上揉和了朱元璋和朱允文的特点,治理天下也是井井有条,延续了两朝皇帝的中兴时期,不过在刑狱方面,他与朱元璋不相上下,朱元璋杀的是开国功臣,而朱棣杀的是建文帝的旧臣遗老,毕竟他的皇帝身份来得不明不白,颇受天下人的鄙夷,不过朱棣把朱元璋时期的思想控制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用铁的手腕来封住天下臣民之口,以使他的皇帝身份少受非议,让他的天下坐得更加安稳。 天下最肮脏的东西莫过于政治,天下最肮脏的人莫过于政客,再纯洁再清白的人,一旦他沾上了政治也会变得肮脏和污秽。 应天府威严的朝堂之上,明成祖朱棣在龙椅上正襟危坐,他的头上顶着一块“正大光明”匾额,正细耳聆听着朝臣的奏报。 “陛下,臣最近听到一首民谣,被民间广为传唱,臣担心此民谣再传唱下去,恐将对陛下的江山社稷不利”,刑部尚书杜之贵跪地启奏道。 “哦?竟有此事?不妨说来听听”,朱棣立即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地问道。 杜之贵面露难色,神情很是慌张迟疑,迟迟不肯说将出来,旁边的诸位王公大臣都在纷纷小声地议论着,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知道此中玄机的,只是还没有人敢在金殿之上奏明罢了,因为这首民谣触及到朱棣的痛处,谁也不愿意率先开口触这个霉头。 “杜爱卿,不妨直说,朕恕你无罪”,朱棣有些急不可耐了,抬手示意杜子贵起身回话。 杜之贵悄悄地看了看两边站立的诸位大臣,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支支唔唔地开了口,“陛下,这首民谣是这样的,‘雀占斑鸠巢,叔窃侄皇位,龙潜小琉球,夜夜望京城,待到起兵日,要斩四叔头’。。。。。。”,杜之贵一边小声地念着,一边偷偷地看着龙椅上的朱棣。 “够了”,朱棣一拍案台勃然大怒,这首民谣都不用人解释了,一听之下便可见分晓,直接戳到了朱棣的痛处。 朱棣动了雷霆之怒,整座金殿都在回荡着他的咆哮声,殿内的两班文武大臣立时跪了一地,“臣万死”之声不绝于耳。 跪在金殿之上,几乎所有臣工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杜之贵,眼神中冒出了怒气,杜之贵吓得浑身直哆嗦,冷汗一个劲地往外冒出来。 “小琉球,又是小琉球。。。。。。”,朱棣盛怒之下,愤而起身离座,在金鸾殿上烦躁地来回踱步,下边的群臣跪了一地,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朱棣猛一抬头,目光触及了悬挂着的“正大光明”匾额,这“正大光明”四个字就象是对他的一种绝佳的讽刺。 建文元年当朱棣还在北平做他的燕王时,因为不满朱允文的“削藩”,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四年之后攻破了应天府,名义上朱棣此举是为了“勤王”,结果他自己却坐上了皇位,也难怪会被人戳脊梁骨了,与其说是“勤王”,实质上还是篡位谋反,此举为天下人所不齿,也与金殿之上的“正大光明”牌匾格格不入。 “陛下”,下跪的其中一人站了起来,对着朱棣躬身奏道。 “哦,是姚爱卿啊,有事只管奏来”,朱棣一看是太子少师姚广孝,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 姚广孝是元末明初时的政治家,也是一代高僧,随侍朱棣多年,是朱棣的重要谋士,这场为期四年的“靖难之役”也是他一手策划的,此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运筹帷幄一举助朱棣夺取了天下,所以他的话朱棣还是能听进去的。 “陛下,微臣以为这种空穴来风之词不足为信,想我朝自开国以来,民心所向天下归一,如今海内升平四夷咸服,想我主文成武德,秉承天意民心,哪有什么占巢夺位之说,更何况小琉球乃一蛮荒之地,永乐五年陛下隆恩,将小琉球赐予中华人民共和国使节龙天栖身暂住,据微臣所知,此人虽有些狂荡不羁,但仍心系我朝,确有闲杂人等劝其拥兵割剧,但都为其所拒,且年年都有朝贡,以示臣服之心,微臣以为这又是居心不良者的煸动之词,不足为信”,姚广孝气定神闲地奏道。 朱棣沉思良久之后,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姚爱卿言之有理,朕自起兵以来就曾说过,朕之所以起兵举事,志不在帝位,而是为了清君之侧,扫除朝中奸佞,匡扶江山社稷,谁知先帝竟然驾崩于火海之中,朕心甚痛,民间传言先帝流亡于海外,这些年朕一直四处寻找,如若找到先帝,朕一定禅位于他,可惜朕苦寻多年仍杳无音信,唉,允文啊允文,四叔真的没有害你之心啊”,朱棣说罢仰天长叹一声。 “臣万死”,金殿上又响起了一片言不由衷的悲切之声。 散朝之后,朱棣便迫不及待地召来了姚广孝,两人在乾清宫的南书房里开诚布公地进行了一番深谈,在姚广孝面前,朱棣放下了朝堂之上九五至尊的架子,非常诚心地向姚广孝请教,“姚爱卿,你认为允文是否真的没死,还是如民间所说的那样流亡于海外了呢?” 姚广孝捋了捋花白的长须,摇了摇头之后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先帝十有八九已经葬身于那场宫中大火之中,即便是饶幸逃脱,但大势已去,根本不足为惧,况且自陛下登基以来,锦衣卫派出了大量侦骑,甚至也随同郑和一起远下到西洋查访,但七年时间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再加之先帝的旧臣遗老死的死、流的流,所以老臣觉得,如果先帝未死,那么他已经心灰意冷,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想法了,陛下大可放宽心,不要为了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而伤了龙体啊”。 朱棣点头称是,“姚爱卿言之有理,不过自去年开始,朕一直听说小琉球那边有些异动,故而今年正月朕遣锦衣卫秘密前往小琉球,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自去年的朝倭之战后,小琉球的龙天已是风声水起,朕听说他有一种极其厉害的火器,以区区的七八百人就在朝鲜歼灭了倭国六万大军,对于他也不得不防啊”。 永乐六年发生的朝倭之战,一度引起了朱棣和朝野的震动,当战端初开之时,朝鲜王李芳远便在第一时间派出特使前往应天府求援,作为宗主国,对于藩属国受到侵犯不能置之不理,不过此时朱棣的注意力都在北边的蒙古上,在朝倭之战开战的同时,蒙古十万铁蹄应声南侵,让朱棣疲于应付,根本腾不出手来处理朝倭间的争端问题,只是象征性地下了一道严旨越洋送到了倭国,不过也是一纸空文而已。 对于倭国,朱棣已经非常失望了,按照礼规,凡是藩属国王权更替之时,必须要事先请示过宗主国的同意,由宗主国朝庭下旨封王,不过足利义持一向来不把明朝放在眼里,对于其父足利义满向明朝称臣的举动极度不满,所以足利义满一死,足利义持就立即废除了与明朝签订的《勘合贸易要约》,他的即位压根儿就没打算通知明朝,等消息传到明朝朝庭之后,曾一度引起了朱棣的震怒,而后又发生了朝倭之战,更是让朱棣对倭国极度不满,如若不是此时恰逢蒙古大军南犯,朱棣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让朱棣和朝野上下惊讶的是,小琉球的龙天凭借七八百人之力,就将倭国十万大军赶下了海,而且一举歼灭了六万倭国精锐,消息传到京城后,朱棣一方面心里很是欣慰,毕竟小琉球也属明朝治下,龙天出兵在一定意义上来说等同于朝庭出兵,但另一方面也引起了朱棣的警觉和不安,龙天及武警部队强悍的战斗力,更是让朱棣有些寝食难安,生怕有朝一日龙天突然起兵,也学他一样来个“勤王”,进而夺取他的江山社稷,为此朱棣心中已经有些盘算了。 姚广孝作为朱棣的近臣心腹,当然知道朱棣为什么会提到小琉球,也很清楚朱棣的尴尬处境,如果建文帝真的如民谣所说的在小琉球的话,那么万一他与龙天达成协议,龙天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率军渡过台湾海峡,打着正义的旗号直扑大陆,虽然最终鹿死谁手尚且不知,但有一点会让朱棣失去民心,那就是他口口声声所说的“禅位”,让出皇位,说起来容易,但真的到了那一天,估计打死他也不肯轻易让出来的,这把椅子普天之下只有一把,别无分号,自古以来为了争夺这一把象征皇权至尊的龙椅,引发了无数的战火和死伤,“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最恰当的形容。 “陛下所言甚是,对于小琉球,确实不得不防,不过依老臣之见,目前不宜大动干戈,再说目前尚无证据表明龙天有谋逆之举,所以老臣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姚广孝思忖片刻之后,缓缓地说道。 朱棣的脸色有些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姚爱卿,那依你之见,该如何从长计议呢?”,说完他盯着姚广孝,目光中包含着期待。 “陛下,依老臣之见,陛下不妨下一道圣旨,命龙天前来京城,给他封个官职,留他在京城听用,也好约束于他,如果他抗旨拒绝来京,那么陛下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收回小琉球的租借权,如果他敢反抗,则派出大军一举歼灭,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姚广孝想出了一招“先礼后兵”的妙计,将龙天留在京城,这样台湾就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一旦台湾方面有异动,而龙天就成了绝好的人质,这一招不可谓不妙。 听完姚广孝的建议,朱棣的脸色开始阴转晴,气色明显得开始有了好转,就连眼神都明亮了不少,“姚爱卿真不愧是朕之臂膀,国之栋梁,这件事就交给姚爱卿去妥善处理吧”。 走出乾清宫之后,见四下无人,姚广孝苦笑着摇头嗟叹不已,虽然他身处高位,而且也善于玩弄权术,不过对于政治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真的已经让他产生了厌倦,自他从政开始,周围就一直流淌着滔滔不绝的肮脏污秽之水,尽管他还保留着僧人的身份,不过他也知道,无论他怎么在佛祖面前焚香祈祷,始终也无法洗净灵魂上的肮脏。 四月初四,在现代人看来这是一个不祥的日子,两个“死”重叠在了一起,姚广孝亲自带着朱棣的圣旨,从福建泉州港横渡台湾海峡,此行他并没有带钦差仪仗卫队,也没有乘坐朝庭的官船,只是带了四个贴身随从,一副商人装扮,一行五人轻车简从,很顺利地就到达了台北镇。 姚广孝此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宣旨,还有一个就是微服私访,姚广孝从来不相信那些江湖传言,平生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借着宣旨,他很想亲眼看看龙天和他治下的小琉球究竟如何,在京城时姚广孝就听过不少关于龙天的传闻,特别是朝倭之战后,这种传闻更是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不过姚广孝听后也是一笑了之。 从下船开始,姚广孝就被台湾的繁华景象所深深吸引,淡水港内商船云集,来自东西方各国的大小海船密布于港口之内,贩夫走卒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好一片贸易繁忙景致,根本就不象是一个“蛮荒之地”。 出了淡水港之后,姚广孝正愁如何到达台北时,在一块硕大的木牌下,几辆马车不停地摇着铃铛,车夫在卖命地吆喝着“走了,走了啊,要去台北的客官请尽快登车”。 姚广孝走近细看,只见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公交车”,除此之外,上面还画着路线图,标明了沿途所经过的村镇,上前一打听,到台北每人十个铜钱,还没等姚广孝细问,马车上已经客满,车夫摇着铃铛扬鞭策马而去。 “大人,要不我们再等下一辆吧,半个时辰一班,每班五辆马车”,随从姚义凑了上来,他一指站牌上标示的时刻表。 姚广孝看了一眼站牌,又看了看站台上等车的几十位客商,心中开始焦急了,因为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站牌上清楚地标明,末班车为酉时正,也就相当于现代的19点整,如果再挤不上班车的话,那么他们要么就赶夜路走到台北,要么就在淡水港的客栈里歇息一晚。 就在姚广孝准备入住客栈的时候,旁边一位伙计装扮的小年青凑了上来,“哟,几位客官可是要到台北去啊?今天人太多,估计很难挤上末班车了,要不几位客官坐我的出租车,怎么样,每位三十铜钱”,小伙计满面笑容地问道。 “出租车?”,姚广孝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车辆,当然公交车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小伙计热情地领着姚广孝一行来到了另一处站台,巨大的木牌上写着“出租车”三个大字,旁边停着七八辆装饰精致豪华的马车,“几位客官,坐我的车去台北怎么样?”。 姚广孝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行五人登上了这辆被称做“出租车”的马车,小伙计兴奋地扬起了马鞭,“叭”一声,两匹健马撒开四蹄,在宽敞的路面上奔跑起来,很快就超越了几辆“公交车”。 一路上姚广孝饶有兴致地掀开车帘,不时地朝路两旁观望着,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由得为之惊叹不已。 小伙计很健谈,一边赶车一边和姚广孝攀谈起来,姚广孝试探性地向他打听起龙天的情况,一听“龙天”二字,小伙计立即变得神采飞扬、眉飞色舞,“首长”两个字不停地从他的嘴里往外蹦,大拇指更是从淡水港一路翘到了台北镇,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与赞叹。 第二节一石二鸟 姚广孝在台北的客栈里住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时间里他每天早出晚归,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环境,这里的繁华程度简直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境地,相比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商业发达仕民殷富,有如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人人的脸上都挂着会心的笑容,在这里可以充分体会到“自由”两个字的深刻内涵。 当姚广孝打听起关于龙天的情况时,这里的市民们无一例外地用“首长”两个字来称呼,而且对他的崇拜简直可以和神相媲美。 姚广孝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盛世景象,所见之人俱对龙天五体投地,让姚广孝印象最深的是,这里虽然看似有些龙蛇混杂,但到了晚上几乎家家都是夜不闭户,即使有也只是防风的“君子锁”,再现了上古时期的旷世盛景,三天私访下来,不但让姚广孝大开眼界并为之惊叹不已,对于龙天也令他深深折服。 四月初八,当姚广孝出现在台湾县政府并亮明身份时,马雯婷连忙派人寻找龙天前来接旨,电话打到纱帽山军营,被告知首长不在,马雯婷焦急之下吩咐工作人员四处寻找,总算在台北幼儿园里发现了龙天的踪迹,此时他正站在小操场上,与一百多位小朋友在一起唱儿歌,龙天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与小朋友一起手拉着手边唱边跳。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娃哈哈娃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大姐姐你呀快快来,小弟弟你也莫躲开,手拉着手儿唱起那歌儿,我们的生活多愉快,娃哈哈娃哈哈,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在一片奶声奶气的童声中,龙天那特有的豪迈嗓音传到了园外的街道上,王小柱带着警卫排循声找到了他。 “首长,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临走时也不通知一声,万一出事怎么办?”,王小柱气喘吁吁地问道。 龙天笑容满面地与小朋友们挥手道别,然后和王小柱一起走出了幼儿园,“出事?能出什么事?你没见张继宗都快失业了吗?”。 公安局长张继宗的确快失业了,现在台北镇的匪警接近于零,每天公安局的民警们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帮人找丢失的小狗小猫,最正经的就是到大街上指挥交通,据说张继宗一天到晚嚷嚷着要回纱帽山军营给龙天干警卫员。 王小柱一拍脑门叫了一声,“哎哟,光顾着急差点把正事忘了,首长,朝庭的钦差来了,还带来了圣旨,正在县政府里等你去领旨呢”。 “什么?”龙天两眼一瞪低声惊叫了一声。 龙天感觉有些不妙,一路上他都在猜测着朝庭此举的用意,心中那股子不祥的预感此时又再一次涌了上来。 “龙天接旨”,姚广孝展开了手中绣着飞龙的金黄色绸布。 龙天连忙整了整军装,准备跪下听旨,这是朝庭的礼规,这一点他在古装戏里早就见识过了。 “慢着”,还没等龙天屈膝,姚广孝立即就阻止了他,“龙天,圣上知道在你的国度里没有跪礼,特恩准你站着接旨”。 “谢谢”,龙天心头一热,对着姚广孝和圣旨行了个军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欣闻小琉球龙天,有经天纬地之才,代天巡狩,政绩不俗,在永乐六年倭奴侵朝之时,及时出兵相救,替朕分忧,朕心甚慰,此等忠臣良将,上古鲜有,堪为大用,擢升龙天为兵部郎中,赏黄金千两,赐郎中宅弟,一月内至兵部职方司上任,钦此”。 姚广孝宣旨完毕,双手捧着递给了龙天,此时龙天已经傻眼了,一方面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朝庭突然会下旨给他,另一方面他对圣旨里说的升他为“郎中”不明所以。 双手接过圣旨之后,龙天很诚心地向姚广孝请教,“姚大人,不知道这‘郎中’到底是个什么官啊?难道朝庭缺医生吗?可我不是学医的呀”。 姚广孝有些忍俊不禁,看着龙天疑惑的眼神,他清了一下嗓子之后,开始将明朝的吏制详细地作了一番解释。 兵部作为六部之一,正二品衙门,掌管全国的军政事务,设兵部尚书统管部务,左、右侍郎佐之,下设武选、职方、车驾、武库四清吏司,司官为郎中、员外郎、主事,职方司“掌舆图、军制、城隍、镇戍、简练、征讨之事”,兵部就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兵部尚书是国防部长,职方司龙天怎么看怎么象现代的总参谋部,只不过在明朝它是隶属于国防部之下的,而郎中则相当总参谋长,也属于手握重权的。 送走姚广孝,龙天走进了马雯婷的办公室,两人就朝庭此举的用意进行了一番揣摩,龙天的心里总有一股强烈的不安,虽然这道圣旨看起来完全是一道“嘉奖令”,但龙天还是能从中闻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龙天,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为好,伴君如伴虎啊,再说了台湾根本离不开你,你要是一走,那后面的问题可就大了”,马雯婷闪动着睫毛,抿了抿嘴唇很是担心地说道。 “是啊,虽然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朱棣想干什么,但我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不去,那就是抗旨,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但如果我去了,万一朱棣翻脸。。。。。。”,龙天没有继续往下说,越想越觉得此行有些凶险。 “难道朝庭想对我们采取措施?”,马雯婷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间惊叫了起来,她的心里此时也开始焦虑起来了。 龙天走到窗前,摸着下巴凝望着窗外的景致,陷入了深沉的思绪之中,忽然间他转了个身对着马雯婷说道:“先礼后兵,不好,朱棣这老小子要使坏”。 “啊?那怎么办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更不能去了”,马雯婷一听更是焦虑万分。 龙天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这道圣旨对他来说就象是一道“催命符”,去,等于将自己送到了朱棣的砧板上,到了京城那就由不得自己了,不去,正好给朝庭落下口实,到时候朝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台湾采取不利措施,所以无论去与不去,对龙天来说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时龙天才真正领教了政治的厉害之处,特别是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社会里,政治的黑暗性犹为显著,看似提升嘉奖,实则暗藏杀机,只要龙天一去京城,就等于自己往虎口里送,“伴君如伴虎”,这绝对是千古至理名言,但如果不去,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任何意外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真他妈的黑”,龙天愤愤然地骂了一句,突然间龙天想起了孙悟空,两厢对照起来还真的和“齐天大圣”的天堂为官颇有雷同之处。 其实不但是龙天看出来了,武警部队中的大多数军官也都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姜海和马雯婷一样,极力劝阻龙天不要涉险,而作为二支队长的钱江则双手叉腰,脸上浮现出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老道,“首长,你可不能去啊,你要是一去,那不但是部队,连整个台湾都要垮了”。 “对,对,对,钱江说得没错,首长,你可千万不能去啊,抗旨又怎么地,大不了摆开阵势打一仗就是了,谁怕谁呀?”,姜海一挽袖子显得异常愤怒。 不过最终龙天还是决定前往京城,不为别的,就是不希望给朝庭留下把柄,虽然看出了朝庭的用意,但龙天绝不希望看到两岸骨肉同胞手足相残的情况发生,对他来说,一人的生死事小,两岸同胞的福祉才是重中之重,还有一点在龙天的心里尚存一丝的幻想,去了也不一定是自投罗网,在龙天的潜意识里,明成祖朱棣还是一位有道的明君。 “你真的要走吗?”,山洞的房间里,马雯婷紧紧地拥抱着龙天,泪水不停地往外涌。 屋内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叹息,龙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在马雯婷的耳边柔声说道:“我相信你会理解的,是吗?”。 “我理解你的苦心,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还有你的部队,万一。。。。。。”,马雯婷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龙天的两根手指已经封住了她的嘴唇,脸上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要这么说,什么万一万二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要有你在,台湾一定能发展得更好,部队嘛,我准备交给姜海,他会把部队带好的,只要有你们在台湾,我相信朱棣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要哭了,乖哦”,龙天拍拍马雯婷的肩膀,开始用哄小薇的方式对付马雯婷。 “扑哧”一声,马雯婷破涕为笑,她被龙天的哄骗之法给逗乐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再一次抱紧了龙天。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龙天开始整理行装准备上京城赴任,做他的“兵部医生”,不过所有人都为龙天此行感到担忧,也都在偷偷地为他捏一把汗,走在台北镇的街道上,所有行人都会向他投来不舍的目光,这让龙天很感动也很欣慰,台湾的和谐社会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选择暂时离开,他很依恋但又很无奈。 四月二十八日,离最后的上任期限还有六天时间,明天一早龙天就将踏上行程,为此他并没有选择呆在军营里,而是又一次走进了台北幼儿园,与小朋友们喝歌跳舞,还是那首《娃哈哈》,孩子们稚气的脸上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过龙天的笑声中却带着一丝的苦涩。 “首长叔叔,你真的要走了吗?”,胖乎乎的逗逗突然间问龙天。 龙天蹲下身子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是啊,叔叔明天就要走了,不过叔叔一定还会回来看你和小朋友们的,好吗?”。 “好”,小逗逗搂住了龙天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也重重地亲了一口。 龙天放下了小孩,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他在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片刻努力之后,他又露出了天真的笑脸,“来,小朋友们,我们再来唱一遍,好吗?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随着歌声的响起,在铁门外放哨的王小柱突然间靠在了门柱上,无声的泪水在汩汩地流淌着。 “王小柱,首长呢?”,语蝶突然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王小柱转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之后才转过了头,“首长在里面呢,怎么了?”。 语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冲进了幼儿园里,一把拉住了龙天的胳膊,两人很快就跑了出来,王小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过从语蝶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有龙天健步如飞的脚步中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肯定不是龙天要去京城的事情。 纱帽山军营,一个曼妙的倩影站立在门口,她神色慌张,脸上挂着浓郁的焦虑和愁容,不停地往台北镇的路上张望着,眼中的期待之情一目了然。 绝尘这是第二次踏进军营,第一次是送语晴来参军,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两人一走进办公室,龙天便迫不及待询问道。 见到龙天之后,绝尘的心情才稍稍地转好了一些,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的喜色,“幸好你还没走,否则你肯定就回不来了,这事都怪我”,绝尘抬起宽大的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到底怎么了?别急,慢慢说”,龙天给绝尘倒了一杯茶,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绝尘转头看了看龙天关切的眼神,鼻子轻轻地抽搐了两声,“刚刚收到消息,我们在京城的堂口被锦衣卫查抄了,现在朝庭已经得知我在台湾的消息,暴风雨真的要来了,我。。。。。。我对不起你”,绝尘痛哭失声。 “啊?”,龙天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感觉背后凉嗖嗖的,“怎么会这样?糟糕,岂止是暴风雨啊,这简直就是腥风血雨”,龙天站了起来,焦虑地来回走动着。 绝尘抬起头,看着焦躁不安的龙天,泪花闪动之处显得犹为楚楚可怜,“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给你、给台湾的无辜百姓带来灾难,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主动地向朝庭投降,希望能用你的命来避免战火,来避免无辜百姓的死伤,对吗?”,龙天走到绝尘身边,语气显得颇为严厉。 “是的,毕竟事情因我而起,朝庭要缉拿的也是我,只要我一出去。。。。。。”,绝尘弱弱地说道,她低下头,不敢看龙天锐利的双眼。 “哼,你想得太天真了,我的淑妃娘娘”,龙天厉声说道,“你以为朱棣抓住了你就能解决问题了?别做梦了,朱棣要的不是你,而是朱允文,还有,你以为你向朝庭自首,朱棣就能放过我?就能放过台湾的百姓?哼,如果这样那他就不是朱棣了,瓜蔓抄、诛十族是怎么来的?谁是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朱棣,所以,哼。。。。。。”。 淑妃,本名上官云薇,建文帝朱允文的宠妃,出身于京城应天府的名门望族上官世家,自小聪明伶俐,十五岁时便出落得如芙蓉般娇艳,如百合般清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均有猎足并有着一定的造诣,建文二年十六岁的上官云薇被选入宫中,以其绝代风华的美貌和似江南流水般的柔情,博得建文帝的欢心与宠爱,被封为淑妃,意为“贤良淑德”。 可惜好景不长,建文四年,燕王朱棣兵临应天城下,守将李景隆和谷王打开金川门迎降,朱棣赢得了这场“靖难之役”的最终胜利,就在朱棣率军进入皇宫时,宫内突然燃起了大火,朱棣大惊失色连忙命人救火,后在灰烬中找到了一具据称是建文帝的遗体,尸体已经被烧成焦炭,无法辨明真身,左右皆认为皇帝已死,便极力拥戴朱棣即帝位,朱棣假惺惺地推托了一番之后欣然同意,并命人以君王之礼厚葬了这具尸体。 不过关于此事却有着另一个版本,民间“建文帝逊国出亡”一说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认为建文帝其实并未葬身火海,那具尸体实际上是马皇后的,而且马皇后在这场大火之后也不知所踪,经过清点朱棣发现除了这具不知名的尸体之外,宫中少了十三人,所以虽然他也知道这具尸体很可能不是建文帝本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举行礼葬仪式,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遮天下耳目,堂而皇之地坐上龙椅。 对于民间传得邪乎的“建文帝逊国出亡”一说,朱棣也渐渐地相信了这种说法,所以即位之后,他派出了大批锦衣卫在全国范围内搜索,同时针对传言建文帝有可能飘流海外,所以朱棣在派遣郑和下西洋时,也派出了锦衣卫随行查访,试图寻觅到建文帝的踪迹,不过七年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去年龙天在扩军时查到了“问题新兵”,便独自进入了绝尘庵,与绝尘师太也就是上官云薇整整谈了一夜,这一夜上官云薇终于抛却了所有的顾虑,将那场宫中大火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讲到动情之处,数度哽咽良久泣不成声。 建文四年六月十三,京城不攻自破,朱允文慌乱之下命人在宫中放火,欲与马皇后一起慷慨赴死,不过被左右近臣所阻,大臣程济取出了一个铁匣,说是明太祖朱元璋驾崩前所留,临终时嘱托在紧急关头打开。 当程济打开之后,发现匣内有三张佛家度牒,分别写着应文、应能、应贤,还有僧衣剃刀等物,匣内有一封朱元璋的朱砂手书“应文从鬼门出,余从水关御沟而行,薄暮,会于神乐观之西房”。 朱允文喜极而泣,便立即与大臣杨应能、叶希贤落发剃度,一行十三人从鬼门逃出皇宫,从此便隐姓埋名流落民间,一时间竟不知所踪。 原来朱元璋早就料到他死后,燕王朱棣会起兵造反,也深知朱允文绝对不是朱棣的对手,所以在临终前特意作了一番妥善的安排,为的就是防备“靖难之役”的结局,果不其然,正如朱元璋所预料的那样,朱元璋一死,朱棣便开始起兵反叛,最终夺取了天下,朱元璋留这一手也是为了在危难时救出朱允文,果然现实真的应验了。 上官云薇和语蝶等五人就是在那场宫中大火时跟着朱允文饶幸逃脱的,可惜马皇后为了掩护朱允文,毅然跳入了火海之中,成就了一段人世间同命伉丽的绝世佳话。 建文帝一行人逃离京城之后,首先逃到了福建,惟恐不安全,又秘密乘船来到了蛮荒之地的小琉球,此时的朱允文已经万念俱灰,他没有采纳臣子“东山再起“的苦谏,而是选择了继续流亡海外,带着叶希贤、杨应能二人悄然离开了小琉球。 临行前他没有惊动上官云薇,在给她留下了一封手书之后,乘船悄然离开,待上官云薇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信封内的一首诀别诗: 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心。 凤返丹山红日远,龙归沧海碧云深。 紫微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沉。 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 这首诗就是龙天在绝尘庵卧房内看到的那幅挂在墙壁上的草书,除此之外,朱允文还留下了一样东西-----传国玉玺,以示其一心向佛,从此不再过问政事的决心。 上官云薇自朱允文不辞而别,在渡过了一段时间的伤心期后,她的心也渐渐地冷却,直至心如止水,于是就有了纱帽山间的绝尘庵和绝尘师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机缘巧合之下她遇到了龙天,于是此后所有的事情便渐渐地开始有了转机。 “唉。。。。。。”,龙天痛苦地一声长叹,眼前近乎于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有所准备,而且是最坏的准备。 上官云薇泪如雨下,心中自是悲恸不已,现在朝庭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她深信朱棣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但如果因此而引发一场腥风血雨,又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细想之下,上官云薇觉得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出去向朝庭自首,以避免这场因萧墙争端而引发的战火,不过龙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第三节借刀杀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山就是台湾的纱帽山,这雨就是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这楼就是军营里的首长办公楼。 京城的联络点被查抄,前朝淑妃的行踪暴露,龙天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个消息晚一天得知,那么他已经在去京城赴职的路上了,一旦踏进了福建泉州港,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窝藏谋逆的死罪,此时的龙天除了焦虑之外,又有一种虎口脱险的庆幸,很显然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打消了去京城的念头,没有人会傻到自投罗网的地步。 “那,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上官云薇已经六神无主了,她想出去自首,不过龙天的口气容不得任何怀疑,他是绝对不会让上官云薇去白白送死的。 龙天深锁着双眉,神情非常严肃,心中却是一刻不停地在谋划着,“你是说我们?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现在关键是你的问题,这样吧,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住到军营里来,暂时就编入女兵排吧,记住语蝶是排长,你要绝对服从她的命令”。 上官云薇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了自己的主张,只能按照龙天的安排行事,缓缓地站起身,上官云薇习惯性地双手合什,准备向龙天道别,不过却被龙天挥手阻止了。 “你也不要再做什么出家人了,因为你根本就是凡心未了,还是重新做回你的上官云薇吧,那样我觉得更好,你说呢?”,龙天关切地说道。 “嗯”,上官云薇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龙天的建议,头一低走出了办公室,她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且紊乱。 送走了上官云薇,龙天开始紧张地盘算着应对之策,他已经在起草战备令了,虽然他不愿意与朝庭开战,但是龙天相信,远在京城的朱棣这个时候一定在调兵遣将,不日就可向台湾出兵,“以战止战”,这是龙天最真实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倭国京都的幕府后花园内,足利义持正与斯波义将对奕,棋盘上黑白分明地显示足利义持已经到了收官的阶段。 “嘿嘿嘿,斯波君,用中国的一句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呀,想不到这一石二鸟之计真的大获成功,斯波君真是劳苦功高啊,嘿嘿嘿。。。。。。”,足利义持发出了得意的奸笑声。 斯波义将手执白子,面对败局已定,却迟迟不肯投子认输,听见足利义持的称赞,他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两声,“将军阁下,用此计也是情非得已,兵书上说‘攻心为上’,所以老臣先命人在中国散布民谣,用以制造混乱,以扰乱明朝皇帝的心思,然后再将明朝国子监这个建文帝的联络点通报给锦衣卫,将祸水东引,明朝皇帝在得知建文帝有可能在小琉球之后,一定会派出大军进行征讨,这样我们就能坐山观虎斗,借明朝的刀去杀那个杀人王,或者借杀人王的刀去削弱明朝的实力,中国的三十六计将它称做‘借刀杀人’,总之无论谁杀谁,对我们大日本国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攻心为上,这是斯波义将从《孙子兵法》中学到的,借刀杀人,这是从《三十六计》中学会的,斯波义将戎马一生,对于中国的兵法和计谋早已经了然于胸,作为徒弟,他现在要“以彼之计还施彼身”,一场中倭之间的师徒计谋大战就此拉开了序幕,当然这只是一个开端,在斯波义将的庞大计划里,还有更多的计谋和策略,而且这些也无一例外地都是他从中国学会的。 所谓百密一疏,身在倭国的斯波义将还是算漏了一招,那就是他还是太心急了,否则如果再等上十天半个月,当龙天真的到京城做他的“兵部医生”时,那个时候这招借刀杀人之计可以提前完成使命。 不过正所谓世上有药千万种,独缺一味后悔药,当斯波义将后来得知这一消息时,他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去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姚广孝回京之后,将台湾之行的所见所闻所感面陈朱棣,一提起台湾的繁荣与巨变,姚广孝自是唏嘘不已,言语中对于龙天的才干颇为赞赏,不过自始至终,朱棣始终一言不发,脸上冷得能结冰,姚广孝越是讲得唾沫横飞,朱棣心中的忧虑就越重。 在得知龙天已经同意到京城赴任之后,朱棣的脸上才开始阴转多云,他捋了捋长须把姚广孝称赞了一番,然后与群臣一起,等待龙天的到来,不过朱棣的心中却仍然浓云密布,那首民谣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耳边回旋激荡着,让他日夜都不得安宁。 四月二十日,锦衣卫收到密报,称位于夫子庙的国子监内隐藏有前朝余孽,数年来一直密谋犯上作乱,在请示了朱棣之后立即对国子监展开了大规模搜捕,共逮捕了十多位嫌疑人,其中包括司业(副校长)一人,很快在锦衣卫的酷刑之下,便暴露了上官云薇的踪迹。 在得知淑妃的行踪后,朱棣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他很想抓住淑妃,进而找到朱允文的下落,不过如果真的找到了朱允文,那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所说的“禅位”就必须要兑现,否则他对天下臣民无法交待,这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急之下他再一次急召姚广孝入宫商议。 “姚爱卿,你看这事该如何决断啊?”,朱棣在介绍了一下情况之后,焦急地开口询问道。 姚广孝显得异常惊讶,脸色也随之灰暗了下来,他很明白朱棣心中的顾虑,不过这件事情是不能拖泥带水的,否则定会惹出祸端来。 姚广孝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陛下,这事是否属实?据臣所知锦衣卫时常胡乱抓人,进而刑讯逼供以致屈打成招者屡见不鲜,这事恐来不得半点虚假啊”。 朱棣没有迟疑,他给姚广孝递过一张信函,几行隽秀清丽的字迹跃然于纸上,姚广孝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终于点了点头,“没错,是前朝淑妃的手书,老臣对她的手迹印象颇为深刻,宫中还留有不少她的书画,行文挥毫确有大家风范”。 “姚爱卿,此事千真万确,不过朕此时颇为头痛啊,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所以想听听姚爱卿有何高见”,朱棣又一次把皮球踢给了姚广孝。 姚广孝此时的心情非常沉重,他知道朱棣想干什么,之所以要他来拿主意,无非是让他帮忙想个万全之策,一方面可以除掉淑妃和建文帝,消除七年来的心腹之患,另一方面还要遮住天下人的耳目,不致于给天下人落下话柄,后一条才是最关键的,否则朱棣早就派兵出征台湾了。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不能大张旗鼓,要秘密地进行,如果大动干戈必定会引起世人的注目,恐对陛下不利,所以微臣以为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请陛下再下一道严旨,令小琉球龙天限期将淑妃等人秘密解送至京城,第二步,如果龙天抗旨不遵,则可酌情调兵征讨,不过要以龙天造反为名,而行征讨之事,陛下以为如何?”。 “唉,真是君臣同心哪,朕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姚爱卿亦如此说,那就照此办理吧,一方面差人传旨,另一方面即刻着兵部拟定军令,征调福建长乐水师及临近各卫所,准备兵发小琉球,姚爱卿,这件事朕思来想去还是交由你来操办吧”,朱棣说完起身离去,姚广孝跪送在地,迟迟都不愿爬起来,等他感到双膝麻木之后,猛一抬头,脸上的汗在大滴大滴地垂落。 明朝自开国以来,军队的规模和实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常备军达到了二百万人之多,这在当时全国总人口才五六千万的情况下,能拥有这样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实属不易。 明朝水师的实力也是异常强盛,光是战船的型号就达二十余种,水师的装备以福建制造的福船(又称宝船)居多,福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尖尾宽两头翘起,选材主要为福建的松、杉、樟、楠木等,福船共有六种型号,而用于海战的福船主要是一号和二号,一号称大福船,柁楼三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能容纳百人,但因吃水太深,起止迟重,机动性能不好;二号称小福船,比一号要稍稍小一些,两种型号的福船经常搭配在一起混编作战,明朝水师装备的各型船只超过三千艘,光是战船数量就接近一千五百艘,其规模和实力在当时堪称世界第一。 可怜的姚广孝刚刚回京没几天,凳子还没有坐热,又不得不再次前往台湾颁旨,此时他已经是七十五岁高龄了,虽然腰板还过得去,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来回折腾啊,不过尽管如此,姚广孝也不得不遵命从事,一来皇命难违,二来象这种涉及君王隐痛之事除了他之外,满朝文武中就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五月初四,姚广孝再次轻车简从来到台湾,这一次龙天直接将他引进了纱帽山军营,宾主就座之后,姚广孝从怀中掏出了密旨双手捧到了龙天面前,出乎意料的是龙天并没有接。 “姚大人,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姚大人去而复返,想必一定是有十万火急之事吧?这样,姚大人请暂且收回圣旨,我先猜一猜密旨中的内容如何?”,龙天平静地说道。 “哦?莫非龙郎中有未卜先知之术?”,姚广孝惊奇地问道。 龙天微微一笑,“姚大人,龙天不才,不敢妄言什么方术,但姚大人此番前来,一定是受皇命所迫,否则以姚大人的高龄,何以如此舟车劳顿啊?”。 姚广孝轻叹一声,龙天的话确实说到他心里去了,从姚广孝个人的角度出发,他根本不愿意跑这趟差事,年龄倒不是主要的,而是他对皇宫之内的宫帏之争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 “姚大人,我姑妄猜之,你呢,也姑妄听之,皇上一定是得悉前朝淑妃在台湾,于是急遣姚大人奉密旨前来,皇上一定是想让龙天将淑妃一干人等秘密押解至京城,是吗?”,龙天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下来,语气越来越冷。 姚广孝略一沉吟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尔后开口说道:“龙郎中只猜中了一半,不是押解,而是护送,圣上在得知淑妃未死的消息之后,心中倍感欣慰,希望能早日见到淑妃,并妥善安置,龙郎中怎么会有此等奇谈怪论呢?想我主圣上文成武德。。。。。。”,姚广孝还想继续说下去,不过耳边传来了龙天的冷笑声。 “哼哼,姚大人,这儿没有外人,你我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护送’,什么‘安置’,恐怕皇上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在下不妨再行猜测一番,如果姚大人此行空手而归,相信朝庭的大军很快就要兵临台湾了吧?姚大人,在下猜得可对?”,龙天冷冷地说道。 “这个,这个。。。。。。”姚广孝被龙天这一番抢白之后,顿时语塞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龙天的语气越来越冷,脸色也非常不好看,“姚大人是忠义之士,对你在下不想隐瞒什么,不错,淑妃是在我这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安排你们会面,不过如果要让龙天送淑妃羊入虎口,恕龙天不能从命,姚大人,你也一定知道淑妃此去的结局如何,那将又会掀起新一轮疯狂的杀戮,到时候别说是‘诛十族’了,十一族、十二族都会出来,试问姚大人,你情何以堪啊?”。 姚广孝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半晌都不吭声,龙天所言句句是真,姚广孝久经官场又博通古今,他怎么会不明白朱棣想干什么,要不是皇命难违,他真的不想接这趟为难的差事。 “轰,轰,轰。。。。。。”,室外传来了阵阵强烈的爆炸声,桌上的茶杯都开始摇晃起来,姚广孝猝不及防,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龙天站起身走到了姚广孝的面前,“姚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我的部队在例行训练,如果姚大人有兴趣的话,不妨随龙天一起前往检阅如何?”。 “哦?部队训练?好,好,那就有劳龙郎中引路了”,龙天的话激起了姚广孝的好奇,他也时常听说台湾武警部队的战斗力异常强悍,特别是朝倭之战后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此番进得军营,正好可以近距离地观察一番,以一睹军中风采,所以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在得知姚广孝去而复返之后,龙天特意为他安排了一出好戏,戏名就叫“敲山震虎”,为了把这出戏演足,龙天甚至从特勤支队调来了五门迫击炮,在火炮射击场上进行实弹训练,张小海的侦察大队担纲了这出戏的主演。 从姚广孝步入军营开始,他就一直在留心观察着部队的情况,一切都只能用“奇特”两个字来形容,奇特的军装,奇特的武器,还有奇特的军礼和军姿,军营门口的哨兵巍然持枪挺立,俨然一副雕塑,姚广孝被武警部队的阵势惊呆了,心中开始拿明朝最精锐的京军与之相比较,不过最终他还是得出了初步的结论,两者根本不在同一档次上。 如果说姚广孝的比较只是流于军容表面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深入对比了,战斗力,这才是判断一支军队优劣的关键所在,火炮训练场上,张小海远远地看见龙天走了过来,一声令下,侦察大队的三百多名战士很快就集合完毕,个个昂首挺胸,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杀气。 “报告首长,侦察大队正在进行火炮实弹训练,请指示”,张小海快步跑上前来,对着龙天行了一个军礼。 “继续训练”,龙天严肃地回了个军礼。 “是”,张小海敬了个礼,转身跑到队列前,“继续训练”。 肩上的AK47、腰间的手枪、挂在身后的手榴弹,还有架在地上的五门迫击炮,姚广孝看得目不暇接,马枪就已经够让他惊叹不已的了,没想到现在他又看到了更为奇怪的火器,特别是地上的迫击炮,姚广孝一听是“火炮”,立即就想起了明军装备的黑漆漆沉甸甸的重炮,眼前的这五只薄铁管,姚广孝怎么也无法将它们与“火炮”联系起来,倒是和明军装备的铜火铳颇有些相似之处。 侦察兵在调整完射击诸元后,从弹药箱里取出了一枚尾翼弹,张小海朝着龙天看了看,龙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张小海会心一笑,“准备射击”。 “姚大人,这回可要站稳了,刚刚姚大人所听到的爆炸声就是从这里传过去的”,龙天一想起在办公室里姚广孝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上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嗯,好的,好的”,姚广孝的眼睛一直就盯在迫击炮上,无心地回应着。 张小海大喝一声,“预备,放”,只见炮手将炮弹放入了炮口,稍顷“嗵嗵”五声沉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远处传来了“轰轰”的爆炸声,姚广孝只感觉地上有些轻微的抖动,远处几缕尘土高高地扬起,这种阵势再一次让姚广孝目瞪口呆,只见他的嘴巴张得老大,露出缺了两颗的大黄牙,半天都合不拢嘴。 龙天一直在旁边细心地观察着姚广孝的一举一动,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心中暗道:“这就把你唬住了,一会儿再给你看场好戏”。 “张小海,立即安排一个排的战士进行手榴弹投掷训练,用实弹,明白吗?”,龙天大声下令。 “是,二排,手榴弹投掷训练,用实弹”,张小海回应一声之后,集合队伍移师到手榴弹训练场。 这边的火炮训练已经结束,姚广孝当然不能放过另一出好戏,不经龙天邀请,他自己就跟着二排的屁股后面走了过去,而且与战士的步伐保持了高度的一致,龙天被姚广孝的举动笑弯了腰,这一次龙天没有陪着他去观摩,而是让姚广孝自己一个人去看戏。 随着远处三十多颗手榴弹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这出“敲山震虎”的大戏暂时告一段落,姚广孝又跟着队伍齐步走了回来,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惊叹、有赞赏、还有深深的焦虑,不停地在喃喃自语,“神器,神器。。。。。。”。 “怎么样姚大人?看了我的部队训练后有何感想啊?”,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龙天趁热打铁,在姚广孝的耳边旁敲侧击。 姚广孝两场大戏看下来,已经有些不能自已了,这两出戏让他看得实足过瘾,不过在看戏的过程也让他很是有些隐隐的阵痛,军容风纪相比,武警部队赢了,战斗力相比,武警部队又赢了,姚广孝自是唏嘘长叹不已,他现在已经开始为朱棣担心了,如果真的派兵征讨台湾,在姚广孝的心里,仗还没打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龙郎中,真想不到贵军的战力竟有如此强悍,真乃神兵天降,难怪龙郎中会扬威朝鲜,威震倭奴了,姚某佩服,佩服”,姚广孝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发出了惊叹,从训练场上走下来之后,他已经彻底相信那些关于龙天及其部队的传言了。 龙天浮起了得意的笑容,客气了几句之后,话锋突然一转,“姚大人,去年在朝鲜,龙天只凭借区区的八百将士,就将倭寇杀得片甲不留,不妨告诉姚大人,龙天手中现有一万兵力,是否可敌百万大军啊?”。 龙天话里有话,姚广孝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一万?”,姚广孝开始在心里盘算开了,八百人歼灭倭国六万人,如果再乘以十,那。。。。。。姚广孝开始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第二天一早,姚广孝带着遗憾和忧虑,匆匆启程返回京城,行程显得格外仓促,龙天只是礼节性地送出了台北镇外。 “首长,我们有一万人吗?”,送走了姚广孝之后,警卫排长王小柱疑惑地问了一句。 “哼哼,对我来说,五千人和一万人没有什么区别”,龙天遥望着姚广孝行色匆匆的身影,冷冷地说道。 第四节台海冲突上 姚广孝带着失落和遗憾匆匆结束了台湾之行,那封密旨龙天根本没有接,仍交由姚广孝原封不动地带回京城,一路上姚广孝异常焦虑,他必须要尽快赶回京城面见朱棣,除了汇报此行的情况之外,他准备极力劝阻朱棣出兵台湾。 在姚广孝看来,为了宫帏之争,为期四年的“靖难之役”已经牺牲了太多的生命和代价,加上朱棣即位后的疯狂屠戮,黄泉路上平白多出了几十万冤魂,如果此时再出兵征讨台湾,以龙天和朱棣的个性,双方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姚广孝亲眼见证了武警部队强悍的战斗力,如果台海两岸轻启战端,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战争所付出的死伤和代价,将远远地超过此前的任何一次战役。 姚广孝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龙天临行前的赠言,“海峡两岸同根同源,同祖同胞,合则两利,斗则两败,莫要为了一己私利使亲者痛让仇者快,龙天无意与朝庭对抗,只是希望朝庭能以大局为重,以两岸同胞的福祉为重”。 “首长,为了一个女人,我们这么做值得吗?”,军事会议上,内卫支队长王长胜很是有些疑惑不解。 姚广孝走后,龙天立即召集部队大队长以上军官开会,就未来可能发生的冲突进行讨论,龙天不愿意用“战争”这个词,所以整个会议上都代之以“冲突”二字,除了王长胜之外,基本上没有人反对龙天的想法。 龙天看了一眼王长胜,眼皮微微地动了动,“王长胜,我龙天绝不干那种‘烽火戏诸候’的蠢事,也绝不会因为红颜而冲冠一怒,但是大家都应该很清楚,朝庭之所以想这么干,一方面出于皇帝的私心,另一方面也担心我们的存在会威胁他的朱家王朝,总而言之,双方冲突的起因完全是朱棣个人极度膨胀的政治野心,大家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个民间女子,值得朱棣大动干戈吗?”,说完之后龙天盯着王长胜。 “可是首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好,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双方就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如果我们。。。。。。”,王长胜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老是和龙天过不去。 一旁的副总队长姜海脸色铁青,连拳头都握了起来,要不是龙天在场,他早就上前扇王长胜几个大嘴巴子了。 龙天伸出手阻止了王长胜继续往下说,“王长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交出淑妃,就可以避免这次冲突了,是吗?”。 王长胜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龙天的问题,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正是王长胜的真实想法。 “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交出淑妃就能解决争端,那我可能会考虑你的建议,不过以朱棣的性格,得到淑妃之后,他会不会就此罢手呢?我的看法是,不会,朱棣要的并不是淑妃,而是淑妃背后的朱允文,只有朱允文死了,他才能够安心地坐稳他的龙椅,还有如果朱棣真的得到了淑妃和朱允文,那么他会不会罢手呢?还是不会,‘诛十族’是怎么来的?相信大家都清楚,淑妃在台湾这么多年,光是一个窝藏罪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大家记住,我们不是在和祖国人民作对,而是向封建王朝抗争,与朱棣个人抗争,还有一点忘了告诉大家,淑妃已经是一名武警战士了,你们自己想吧,交还是不交,我听大家的”,龙天说完靠在了椅子上,静等着在场军官的民主表决。 很快民主决议出来了,除了王长胜和他手下的三个大队长弃权之外,会议表决通过了龙天的提议,表决通过之后,接下来就是军事斗争准备了,一道道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所有部队立即进入了三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迎接冲突的来临。 姚广孝最终还是没能说服朱棣,龙天的态度让朱棣感觉皇帝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盛怒之下朱棣立即降旨给兵部,着福建水师和附近卫所协同,全力镇压“小琉球叛乱”。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不过还没有人敢站出来公然反对出兵台湾,很快在御史言官的笔下,龙天的六大罪状被昭布天下,用“造反”来概括非常合适。 罪状一:目无君主,违抗圣命; 罪状二:目无朝庭,私立官府; 罪状三:目无法纪,私自立法; 罪状四:目无礼制,女人参政; 罪状五:私采矿产,贿赂官员; 罪状六:逃避勘验,走私货物; 除了后两条龙天承认之外,前四条罪状龙天均嗤之以鼻,即使是后两条所谓的罪状,也是被逼无奈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但如果冠以“造反”的罪名,龙天是断然不能接受的,甚至于龙天有时候很想将朱棣的糗事公布于众,不过静下心来细想之后还是忍住了。 朝庭的圣旨很快就下到了福建,福建水师总兵邓蛟已经接到了兵符,立即着手征调沿海战船,在闽江口的长乐县马江港集结待命,而福建各州府的卫所也紧急派兵,陆陆续续地朝着长乐开进,兵器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到了马江港,台海两岸顿时战云密布,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邓蛟是一员水师老将,已经年届六十了,长年在海上巡航作战,和水师官兵一样,皮肤被晒得油黑,刚毅的目光中透出冷酷的杀气,内宫宦官给他带来了密旨,与密旨同时到达的还有五百锦衣卫,那鲜红的袍服在军营里显得非常刺眼,邓蛟一直想不明白,锦衣卫为什么会随军作战,不过他没有权力过问,锦衣卫直属于皇帝管辖,不受邓蛟节制。 “台湾造反?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邓蛟坐在总兵衙门里,旁边坐着副总兵何海龙。 何海龙也颇有些疑惑,两人长年呆在福建,与台湾的海警支队打过不少交道,每次丁念祖(武警参谋长兼海警支队长)在台湾海峡训练时,都会派人事先通报给福建水师衙门,何海龙与丁念祖还有过几面之缘,双方的印象都非常不错,要不是有部队纪律,丁念祖很想送几支马枪给福建水师,何海龙自见到马枪之后,顿时爱不释手,已经向丁念祖私底下要过好几次了,都被丁念祖以军令如山婉言谢绝。 “大人,以卑职看来,似乎这事没那么简单,咱们以前率军作战,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锦衣卫随行的情况,难道是皇上不信任我们?”,何海龙颇为疑惑地问道。 邓蛟摇了摇头,神情非常严肃,“不是,肯定不是,否则皇上也不会让我们统兵作战了,五百锦衣卫随行,这事看来不那么简单,这种阵势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其中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唉,先不管这么多了,皇命难违,何大人,还是尽快集结战船,训练军士,待时机成熟,就准备开战吧”,邓蛟说完起身离去,何海龙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长长的叹息声。 “语蝶,语蝶”,龙天高声叫道。 “首长,你忘了,语蝶她们前天就被你派出去了,你不是说有秘密任务吗?”,警卫排长王小柱连忙跑了进来。 “哦,瞧我这记性,唉,看来真的是老了”,龙天一拍脑门想了起来,旁边的王小柱一听龙天的话捂住嘴巴在吃吃地笑。 龙天自己也笑了起来,二十八岁的年纪就开始称老了,这的确不太合适,“王小柱,跟了我有两年了吧,我记得当时你在新兵训练的时候,还是第一个哭鼻子的呢”。 此时龙天想起了前年成军之初的往事,王小柱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参军第一天就哭了鼻子。 “首长,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还提这个干什么?”,王小柱一听脸立即红了起来,这件事一直在军营里被传为笑柄,一度让王小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龙天抿嘴笑了几声之后,开始言归正传,“王小柱,交给你一个任务,立即把预备役召集起来,我准备成立特勤第三支队,这个支队长嘛,我想。。。。。。”,龙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王小柱,不过王小柱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本来我想让张小海去的,不过这小子死活不干,我也能理解,侦察大队的装备是目前全军最好的,也难怪他死赖着不肯走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怎么样,表个态吧”,龙天微笑地说道。 王小柱的眼睛忽然睁大了,“首长,我?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钱江和你同年,不也是支队长了吗?你跟我的时间最长,而且一直呆在我身边,相信一定学到了一些东西的,姜海那边也已经同意了,你就放心地去干吧,不过我只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你一定要交给我一支精锐部队,否则。。。。。。”。 龙天还没说完,王小柱倒先开口了,给龙天当了两年的警卫员,王小柱已经对龙天的日常用语耳熟能详了,“否则我脱下军装回家放羊去”,王小柱是放羊娃出身的,而钱江是打铁的。 龙天会心一笑,“妈的,你个小鬼,装备方面我已经和后勤那边打过招呼了,钱江有的你也有,编制嘛,两千人怎么样?”。 龙天一开口把王小柱吓了一跳,一二支队都是老部队了,编制才一千五百人,龙天一张口就给了王小柱两千人,此时的王小柱简直快乐翻天了。 “谢谢首长,保证完成任务”,王小柱激动地敬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 “妈的,着急娶媳妇啊,回来,拿去”,龙天骂了一句之后,从办公桌里抽出了一张职务任命,王小柱接过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福建沿海的战争气息越来越重,所有的沿海港口都已经被关闭,包括泉州港,水师战船巡逻的密度越来越频繁,大明朝庭又一次祭起了“禁海”大旗,沿海二十里范围之内都被划为战区,区域内的平民百姓被官府和部队强行迁至内陆地区,一时间整个沿海地区人心惶惶。 近过半个多月的征调和集结,现在邓蛟的手中已经有大小福船五百多艘,各类海巡船、运输船五百多艘,大明水师的近半海军力量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邓蛟粗粗地计算了一下,从长乐到台湾的距离是两百多公里,如果把这些船首尾相连,可以连到海峡中部,经过快速集结,已经有十万大军在各集结地待命出征,只待风向一转,邓蛟就准备兵发台湾。 现在是五月中旬,东北季风已经消退,西南季风还比较微弱,这个时候正是台湾海峡风向多变、海况最为复杂的时候,邓蛟长期驻扎在福建沿海,深知气候和风向对海战的重要影响,所以他现在一直在等信风刮起,信风是固定吹向一个方向的阵风,逆风作战,仗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邓蛟和何海龙每天都会在海边观测风向,这个时候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信风一起,邓蛟就将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台湾。 “杀鸡竟然用牛刀?”,邓蛟的心里也一直有这个疑问。 “妈的,对付我的四千人竟然要用十万大军,也太看得起我了”,龙天愤愤然地骂了起来。 丁念祖去袋鼠国的时候带走了五百海警和五百陆警,现在龙天的手中只剩下了四千兵力,王小柱的第三支队正在组建当中,三个月内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战备令早就已经下发了,整个台湾都笼罩着战争的阴云,自从泉州港关闭之后,来台湾的船只越来越少,一度繁荣兴旺的海上贸易此时几乎陷入了停顿状态,除了军用工厂外,很多工厂和商行都已经停业了。 马雯婷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繁重的政务都快让她承受不住了,虽然她也站在龙天这边,支持并理解龙天的决定,不过面对台湾一百多万老百姓的生活,她非常希望这场冲突不要打起来,即使是打起来也能尽快结束,否则光是这一百万张嘴就能让她累趴下。 台湾虽然土地肥沃,不过农业却一直发展不起来,自从龙天和马雯婷来到台湾之后,工作的重心也一直都放在工商业上,贸易是台湾的经济支柱,一旦海上贸易被终断,那等待台湾的将会是悲惨的结局,作为岛屿,封锁往往要比战争要有效得多。 五月二十六日凌晨时刻,邓蛟等到了他最为之期待的信风,猛烈的海风刮向了台湾岛,趁着劲吹的海风,邓蛟令旗一挥,五百多艘海船载着作为先头部队的五万名海陆两军士兵,在隆隆的战鼓声中扬帆出航,一时间海上龙旗猎猎,千帆东进,绘成了一幅壮观的出征图。 借着顺风的优势,邓蛟的舰队驶出了超乎寻常的速度,一般情况下帆船顺风航行每小时的速度能达到15公里,不过今天邓蛟却驶出了将近20公里的速度,巨大的福船在台湾海峡中劈波斩浪,浪头不停地拍打着船舷,令一些不习水战的陆军士兵出现了眩晕和呕吐,这支东进的庞大舰队一度阻塞了台湾海峡原本并不宽敞的航道。 邓蛟的计划是舰队越过海峡中部后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由副总兵何海龙率领攻打北面的淡水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从桃园的观音海滩登陆,两路大路登陆后,分别拿下淡水和桃园两个重镇,然后从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朝着台北镇进军,最后合兵一处拿下台北,从而结束这次“平叛战争”。 邓蛟对台湾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对于龙天以及他的部队也有所了解,为此他给部队定了十天的期限,十万大军围攻四千人的武警部队,邓蛟深信即使龙天的战斗力再强,也不至于能一口吞下他的十万大军,当然如果让姚广孝领军的话,打死他也不敢用十万大军去攻打台湾。 水师舰队丑时正从福建出发,经过近十四个小时的顺风航行,到了下午卯时初,日头还没有落下,邓蛟站在船楼上,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桃园的山丘了,前面五里就是桃园镇的观音海滩,此次作战的登陆目标区域,邓蛟吩咐降帆抛锚,他不敢再往前行驶了,福船的体形太过庞大吃水深,在近海非常容易搁浅,所以他命令后方的吃水较浅的马船与座船继续朝观音海滩开进,后队改作前队,准备执行两栖登陆作战,邓蛟自己也换乘了座船,与先头部队一起朝着海滩缓慢地驶去。 “大人,前面没有任何动静,你看”,肉眼里整个观音海滩看不到一个人影,海水滚滚地涌上了沙滩,又快速地退回来,金色的夕阳将沙滩上的的细沙变成了一片金光灿灿的“金沙”,海鸥在上空自由盘旋,不时地落地栖息。 邓蛟观察了片刻之后,露出了一丝笑脸,“传令下去,立即登陆”。 从马船上放下了几条小舟,士兵们沿着船舷有条不紊地顺绳而下,上百条小船支开了船桨晃悠悠地朝着海滩划去,从第一批小舟下船开始,邓蛟隐隐地有些担心,眼前所见的情景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不得不心生怀疑,从登陆部队出发开始,邓蛟就站在船头注视着部队的一举一动,直到看见第一批部队抢滩成功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然后是粮草、辎重、马匹等给养,直到夜幕降临,邓蛟才随着最后一批登陆部队借着海滩上点起的十几堆火引路,最终异常顺利地完成了整个登陆过程,一万五千陆战部队全部登上了海滩,此时信风已经消退,舰队中的马船和座船开始连夜启程,在战船的护送下冒险返回福建,邓蛟的视线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艘返航的船只都高高地悬挂起了一连串的红灯笼,用于夜间行船的编队联络。 与邓蛟一样,北路的何海龙所部推进得也是格外顺利,就和越洋旅行没什么两样,何海龙知道淡水港驻扎着海警支队的二十艘大型战船,还有十座海防炮台,所以在开进途中,他格外地小心翼翼,并且已经做好了打海战的准备,他的舰队也一直都保持着“人”字形的战斗队形,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海面上空空荡荡,连一块木板都找不到,除了海浪之外就只剩下上空飞翔的海鸥了。 昔日人声鼎沸万船云集的淡水港内空无一人,码头设施完好无损,海防炮台上只有一门门黑漆漆的火炮,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何海龙虽然疑惑万分,但在试探性地向港口内打了几炮之后,终于率领舰队安然地靠上了淡水港码头,他的登陆比邓蛟要舒服多了,船一靠上码头,命人装卸就行了,然后是集结队伍就地宿营,准备第二天的战斗。 不过一年之后,当何海龙和丁念祖在一块儿喝酒时,这笔旧帐被丁念祖重新翻了出来,“妈的,一个人都没有你个老家伙也开炮,打烂了我的东西,说吧,赔我多少银子?”。 入夜的淡水港,除了海风的呜咽和海浪的咆哮之外,只有几只受惊的夜鸟掠过营帐,发出了几声陌生的凄鸣,已是初夏时节,路边草丛中的小虫不时在发出阵阵咕哝,明月高挂在天空,将它的纯净与光亮抛洒在海面上,借着海潮的涌动反射着岸边,掀起了凛冽的波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一切又都显得那么和谐。 几条人影快速地在军营外一闪而过,整整绕着庞大的营地外围转了一大圈,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与此同时,在桃园镇的观音村,同样的情景也在重复地上演。 “快去报告首长,明军已在淡水港全部登陆,大约一万五千人,火炮二百门”。 “快去报告首长,明军已在桃园全部登陆,大约一万五千人,火炮三百门”。 当邓蛟和何海龙都在各自忙着准备第二天的作战时,位于台北镇的纱帽山军营内灯火通明,一条条情报纷纷送到了首长办公室里,派出去的侦察兵陆陆续续地都发回了侦察报告,龙天的脸色异常严肃,不停地修改着桌上的命令,然后交由通讯员传达到各个支队,虽然紧张,但龙天却是异常的平静,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龙天充分展示出了他的大将风度。 第五节台海冲突中 邓蛟和何海龙两路明军所以能顺利地登陆成功,而且有条不紊地建立和巩固了滩头阵地,他们完全应该感谢龙天的宽容与大度,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血腥的屠杀,武警部队完全有能力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赶下海去。 早在邓蛟还在福建长乐调兵遣将的时候,桃园和淡水港两个登陆点就已经被龙天猜出来了,在最初拟定的作战计划里,姜海的第一支队负责桃园方向的抗登陆作战,淡水港海警支队剩余的五百名官兵,加上龙天从第二支队抽调的七百名精干力量,负责淡水港方向的抗登陆作战,为此还拟定了两套近乎于完美的作战方案,如果真照此执行的话,两个登陆点将血流成河。 不过最终龙天还是否决了这份计划,按照龙天保守的估计,如果照原定计划两个地方打响的话,初战至少可以歼灭一万明军,不过龙天从心里不愿意看到两岸骨肉同胞手足相残的局面,所以否定了这份血腥的作战计划,而是起用了备用方案,在淡水港和桃园的观音海滩给邓蛟和何海龙摆了两处“空城计”。 “报告”,凌晨两点时分,侦察大队长张小海站在了龙天的办公室外。 “进来,咦,张小海,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龙天看见张小海觉得非常奇怪,按计划他应该在淡水港方向,领着一个中队的侦察兵负责监视何海龙所部的动向。 张小海歪了歪嘴巴,笑容满面地凑到了龙天面前,“嘿嘿,首长,不得不回来呀,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保证让你笑逐颜开”,张小海说完之后,对着门外高喊了一声:“带进来”。 一个明军士卒装扮的中年男子,五花大绑地由两个战士押解着,被推进了龙天的办公室,他的脸上有一块血糊糊的伤疤,一看就知道是新添上去的,估计是侦察兵在捕俘时下了重手,虽然被擒,不过他却高昂着头,腰杆挺得笔直,一副气乎乎而又不服输的样子。 “首长,你猜猜他是谁?哈哈,何海龙,哈哈哈,福建水师的副总兵,笑死我了”,张小海笑得弯下了腰。 “什么?”,龙天惊讶得站了起来。 也难怪张小海乐不可支,本来他的任务只是监视淡水港明军的行动,是何海龙自己送上门来的,明军在淡水港安营扎寨后,何海龙一直对下午的登陆行动如此顺利心存狐疑,据他的了解,台湾海警支队虽然弱小,但战斗力绝对不逊于任何一支相同规模的明军水师,不过何海龙很却轻易地就抢占了淡水港这座战略重地,这很不符合逻辑,为此自登陆之后,他就一直在苦苦地思索着。 入夜后何海龙带着十几个贴身卫兵离开了大营,沿着淡水河岸,前往不远处的淡水镇上一探虚实,本来象这样的侦察任务怎么挨也挨不到何海龙亲自前往,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傻乎乎去了,而且在镇外还傻乎乎地向平民装扮的张小海打听海警支队的情况,结果被张小海当场拿下,其余十几个卫兵也被如虎似狼的侦察兵们轻易制服。 拿下何海龙之后,起先张小海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只是一般的明军探子,但经过张小海的一番“招待”,结果何海龙被他的卫兵给指认了出来,此时张小海的心已经快飞上天了,连忙秘密地将何海龙押上了停泊在淡水河上的“未来号”快艇,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台北镇,所以龙天才会见到眼前何海龙的这副尊容。 “何大人,这仗你还想接着打下去吗?”,龙天亲自上前给何海龙松绑,在他的背后忍不住了偷笑了两声,仗还没开打,主帅已经落到龙天手上了,想起来就搞笑。 何海龙满脸的不服气,“哼,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人不齿,有本事咱们摆开阵势,明刀明枪地干一仗,咦,你是谁?”,何海龙说着说着突然间对龙天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放肆,这是我们首长,说话客气点,否则的话。。。。。。”,张小海大喝一声,又亮了亮粗大的拳头。 何海龙立即闭上了嘴,张小海的功夫他已经领教过了,绝对是一招能致命的,他脸上的伤痕也是拜张小海所赐,何海龙也是习武之人,他很清楚张小海的那一下并没有尽全力,否则的话他就得躺在淡水镇了。 一听“首长”两个字,何海龙愕然倒退了一步,虽然他没有见过龙天,不过他和丁念祖每次会面,“首长”这两个字就一个劲地从丁念祖嘴里往外蹦,渐渐地何海龙也对传说中的“首长”有了几分敬意,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的这个年青人。 龙天呵呵一笑,示意何海龙坐下说话,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坐在了对面,“何大人,如果真的要明刀明枪地干,恐怕今天晚上你得在海上过夜了,这样吧,我先把以前的那份作战计划给你看一下,不要紧,反正已经作废了”。 龙天说完从办公桌里抽出了厚厚的一沓纸,单手递给了何海龙,而何海龙则是用双手去接的,接的时候他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 这份作战计划制订得非常详细,在淡水港方向的作战方案中,包括了外海战、近海快艇战、炮火覆盖登陆场、夜袭战、丘陵阻击战、还包括斩首行动,让何海龙直冒冷汗的是,计划里关于明军的行动方案甚至是行军路线都给标示了出来,基本上相差无几,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何海龙会以为是计划外泄了呢。 外海作战何海龙并不以为然,毕竟海警支队现存的战船才十艘,不过他刚刚已经见识过快艇的威力了,速度奇快无比,很是有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还有快艇上那两具不知名的火炮(40火箭筒),都让他为之咋舌,因为丁念祖在无意间向他透露过海警有一种“神炮”,一炮能轰沉一艘船(吹牛的),再配合“神舟”(快艇),近海作战独步天下。 如果真按照这份计划上的几场战斗打下来,何海龙已经被革职查办了,当然他还得请祖先保佑,别让张小海的“斩首行动”得逞,刚刚在办公室里他总算看清了侦察兵的装备,都不是吃素的,手枪和冲锋枪他从前只见过一次,还是丁念祖格外关照之下才一睹芳容的,马枪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求丁念祖帮他整几把了。 越往后看何海龙就越发惊慌,头上的汗水开始往外直冒,“不好”,何海龙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了一声,当他看到桃园方向的作战方案时,立即就想起了邓蛟。 “何大人不必惊慌,我刚刚已经说过,这份作战计划已经作废了,所以何大人不必为桃园的邓总兵担忧,不过如果邓总兵逼人太甚,那我们就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了”,龙天微笑着走到了何海龙的身边,一把将计划书夺了过来,当着何海龙的面将它撕毁。 不待何海龙说话,龙天平静地问道:“何大人,你可以选择走,也可以选择留,不过在走之前,我希望你能见一个人,这个人你或许认识,即使不认识也肯定听说过”。 龙天说罢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有请淑妃娘娘”。 “什么?淑妃娘娘?她,她不是已经。。。。。。”,何海龙腾得站了起来。 很快一身军装的上官云薇缓步走了进来,朝着龙天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然后坐在了何海龙的身边,何海龙大惊失色,一下就跪在了上官云薇的面前。 三个人关起了门,在办公室里谈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龙天派张小海又把何海龙给送了回去,龙天亲自将何海龙送到了军营门口,两人抱拳很客气地互相道别。 “妈的,张小海这小子,又捞了个一等功”,送走何海龙之后,龙天笑着骂了一句。 何海龙的意外落网,再经过与龙天和上官云薇的一番长谈之后,龙天相信淡水港那边不会再有动静了,张小海这一次的确立了大功,使龙天得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解决了淡水港,接下来就该轮到桃园方向的邓蛟了,龙天很快就草拟了一份新的作战计划。 桃园镇,因该地遍种桃花而闻名全岛,桃园海边的观音海滩,因距海滩约一公里处矗立着一座香火旺盛的观音庙而得名,邓蛟不信佛,也不信迷信,所以登陆之后他将指挥部设在了观音庙内,登陆的一万五千名士兵就驻扎在观音庙附近,站在高处远远望去,以观音庙为中心,周围便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白色营帐,营帐间燃起的数百只火堆映红了半个桃园的夜空。 黎明初开,一身暗红色铠甲的邓蛟信步走出了观音庙,早晨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阴沉沉的,阵阵南风吹拂着海面,海上的能见度不高,使得邓蛟的心情很是焦虑,“看来今天不是个行船的天气,后续部队可能今天无法出港”。 “大人,那我们是否按计划进军桃园?还是再等等,等后续部队到达再说”,参将张定国轻声地问道。 邓蛟手捋花白长须,沉呤了片刻,“不,继续按计划行动,用过早饭之后,留下五千人看守大营,以接应后续船队,其余的将士跟我一起进攻桃园镇,一万人足够了,象这种天气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好转,有我们上岸的两路大军,还有在海上巡航的舰队,足够可以拿下台湾了”。 自从龙天把小琉球改为台湾之后,整个福建沿海地区渐渐地都开始用台湾来称呼宝岛了,包括邓蛟。 “是,大人,卑职这就传令下去”,张定国领命而去。 邓蛟没有选择等待后续船队的到达,而是率领一万精兵浩浩荡荡地朝着桃园镇开进,观音海滩与桃园镇相距24公里,两地间只有一条并不宽敞的泥路相通,部队拖着二百门沉重的火炮,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邓蛟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色,感觉很是着急,幸运的是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沿途所经过的村庄也是空无一人。 龙天在邓蛟的必经之路上实行了有限制有条件的“坚壁清野”,不过此举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和配合,所以转移的速度非常快,邓蛟越走心里越没底,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勒住缰绳之后,他独自在马上思考了很长时间,不过最终他还是否定了退兵回营的想法,继续率领部队朝着桃园方向开进。 桃园镇以丘陵地形为主,即使有几座山峰,但海拔都在百米以下,地势还是比较平坦的,为慎重起见,邓蛟派出了数拨开路兵,不过传回来的都是沿途并无任何伏兵迹象的情报。 “空城计?”,这三个字一直在邓蛟的脑中反复游荡着。 一万大军拖着辎重,慢悠悠地从早晨走到了中午,才刚刚走到中坜,中坜离桃园镇还有9公里的距离,也就是说邓蛟一行走了半天才走了三十里路,这样的行军速度的确非常迟缓,邓蛟甚至已经有了脱离辎重,率轻骑直捣桃园的想法,不过慑于台湾火器的威力,他并没有选择轻骑冒进。 “怎么不走了?”,队伍走着走着突然间停了下来,邓蛟怒喝了一声。 充当先锋的张定国骑马从前面赶了过来,“大人,前面发现可疑情况,是卑职下令暂停行军的,请大人随卑职到前面一看便知”。 两人策马很快就走到了队伍前头,路边的一棵四人围抱的老樟树下,矗立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书一行大字“请贵部立即停止前进,擅入者死”,从干涸的墨迹上来看,这块木牌估计至少已经立在这里两天了。 “大人,你看这。。。。。。”,张定国有些迟疑不决,眼睛盯着邓蛟,等着他的决断。 邓蛟围着木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他“锵”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剑就将木牌劈做两半,“故弄玄虚,不用管它,传令下去,继续前进”。 一万大军又延着泥路缓慢地朝前开进,邓蛟没有下令埋锅造饭,而是让部队一边吃干粮一边继续行军,他必须要赶在日落之前到达桃园镇,并且将桃园镇包围起来,9公里的路,桃园镇已经遥遥在望了。 “轰”,一枚迫击炮弹在距张定国前方的五十米开外突然爆炸,几块泥土落在了张定国的盔甲上,吓坏了他的座骑。 “不好,有埋伏”,张定国大喊一声,部队立即就地散开,听到爆炸声后,邓蛟也快速地赶了上来。 爆炸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稍停了片刻之后,见没有发生其他状况,部队又开始朝前小心翼翼地呈散线开进。 “大人,前面还有一块牌子”,探路兵跑到了张定国的马前,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什么?头前带路”,邓蛟一扬马鞭,跟着探路兵往前跑。 路边的竖立着一块相同大小的木牌,同样是用墨汁写就的一行大字“这是最后的警告,请贵部立即撤退,否则后果自负”。 “混蛋”,邓蛟恼羞成怒,如法炮制地将木牌劈做两半,在派出了三批开路兵之后,邓蛟仍然执着地率领部队朝前开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姜副总,你看,这群人已经疯了,还在往我们设置的口袋里钻,你说这脑子是不是被门缝夹过了呀?”,侦察一中队的中队长李富贵放下望远镜,朝着姜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海也从望远镜里都看到了,此时他们正埋伏在路边的桃花山上,两公里之外就是邓蛟和他的部队,好几次明军的开路兵都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来回跑过,不过由于他们的隐蔽措施做得相当完善,一直就没有被发现,迫击炮阵地就设在小山的反斜面坡地上,刚刚那一炮打得恰到好处,既没有暴露目标,又起到了严厉警告的效果。 “妈的,看来他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咱们警告了两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准备战斗吧,记住,不要打死他们的总兵官,能多抓俘虏就多抓一些,首长说过毕竟都是骨肉同胞,打起来会让外人笑话的”,姜海一拍战壕,开始命令部队进行战斗准备。 “吱嘎,吱嘎”,这是炮车发出的沉重喘息,晃悠晃悠,这是邓蛟一万大军的行军状态,部队已经走得筋疲力尽了,要不是邓蛟严令之下,估计这会儿他们早就该原地休息了。 姜海刚刚想到休息,没成想邓蛟一看部队的疲劳状态,真的下令部队原地休息,而且就在姜海的眼皮子底下,距阵地不足两百米的距离,邓蛟所部的将士们一听休息的军令,个个甩下了身上的兵器,三三两两地席地或坐或躺,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姜副总,打吧”,李富贵有些急不可耐了,他的AK47早就顶上了膛,一梭子就能放倒一片。 “再等等,再等等,等他们进入马枪的射程再说”,姜海盯着山下的明军,默默地在计算着双方的距离。 双方近距离地相持了半个小时,邓蛟终于传令继续行军,已经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无奈只得继续前进,队伍中时常传出小声的抱怨。 “打”,随着姜海一声令下,山间的掩体纷纷掀开了伪装,一千多支马枪伸了出来,以逸待劳的一支队官兵打响了台海冲突的第一枪。 “啪,啪。。。。。。”,一千多支马枪立即开火。 “哒哒哒。。。。。”,二百挺AK47疯狂地将弹匣里的子弹朝着山下倾泻。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让邓蛟和明军猝不及防,进入埋伏圈的先头部队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后面的部队乱做一团,受到惊吓的战马在烦躁地原地转圈,邓蛟的马猛一撅屁股,将邓蛟狠狠地颠了下来。 桃园方向一打响,龙天立即就得到了消息,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麻木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无奈与悲凉,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叹息声。 猛烈的火力持续了五分钟左右,二百米之内已经没有站着的明军士兵了,马枪的有效射程是八十米,而AK47是三百米,两百挺AK47集群射击的火力是相当凶猛的,随着枪声变得越来越稀疏,邓蛟的三千先头部队已经被消灭了大半,很快在邓蛟一瘸一拐的指挥下,双方脱离了接触,隔着五百米的距离在紧张地对岐着。 邓蛟毕竟是员老将,经过刚刚的一番打击之后,他很快就醒悟了过来,指挥部队快速地退了出去,然后开始就地架起火炮,准备大规模的炮火覆盖。 “咝,咝。。。。。。”,两百根火绳在快速地燃烧着。 “轰,轰。。。。。。”,两百门火炮的炮口冒出了火光,黑火药燃烧升起了腾腾的烟雾,一时间竟然遮盖住了火炮阵地。 明军的火炮发射的是霰弹,二百门火炮集束射击,织成了一张由无数铁弹组成的火力网,怒吼着扑向了山腰的武警阵地,不过可惜的是,只伤亡了很少的战士,这些战士都是因为动作太慢,没有来得及缩进战壕而引发的,这一点去过朝鲜战场的一大队官兵就强多了,一听炮声,他们“呼”一声就蹲了下来,明军的火炮打得很猛烈,战壕里的武警战士们也聊得很开心。 霰弹不起作用,邓蛟又用上了实心弹,这一轮射击下来的确比霰弹强多了,不少铁弹丸从山坡上滚落到战壕里,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真的砸伤了一些战士,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没有收到火炮应有的效果。 邓蛟恼羞成怒之下,频频地指挥炮兵不停地往山上倾泻着炮弹,打了霰弹打实心弹,打到最后把炮手都累瘫了,不过山上的武警部队还是死死地钉在阵地上,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邓蛟这个时候非常后悔出征的时候没有带上开花弹,不过开花弹由于制造工艺太过复杂,所以产量并不高,明军装备得非常少,而且主要配备给边防陆军,水师基本上得不到多少。 如果这个时候邓蛟下令撤退的话,那还来得及,不过邓蛟并没有这么做,为了出一口胸中的恶气,他命令部队原地驻扎下来,双方隔着一千米左右的距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峙,双方出乎意料地都采用了守势,谁也没有主动向对方发起攻击。 第六节台海冲突下 双方隔着一千米的距离,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似乎都在等着对方主动送上门来,姜海一手端着望远镜,一手拿着馒头往嘴里送,战壕里的武警战士们也都在抓紧时间吃饭,补充体力以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轰,轰。。。。。。”,经过不短时间的休整之后,山下的明军火炮又一次发出了阵阵猛烈的轰鸣,整个战场上又陷入了一片喧嚣之中。 “咕噜,咕噜。。。。。。”,一枚枚实心弹落到山上后,顺着山坡滚进了战壕,只听见“哎哟”一声,又有战士不幸被砸伤了。 双方对峙了一个多时辰,邓蛟终于彻底缓过劲来了,他指挥明军摆开了战斗队形,准备先发动一次小规模的进攻,他很清楚这里是台湾,武警部队占有地利和人和之便,如果等夜幕降临,那么无疑明军极容易被夜袭,天色还是阴沉沉的,隆隆的炮声就好似响彻半空的惊雷。 “嗖,嗖。。。。。。”,明军阵中突然架起了巨弩车,每张巨弩上架着二十支火箭,随着邓蛟一声令下,上千支火箭飞向了山上的武警阵地,有一些直接掉落了战壕里,伤亡倒是不多,但是却造成了部队的短暂恐慌,阵地上到处都可以看见战士们脱下军装灭火的忙碌身影。 在火炮和突火箭的掩护下,一千明军弯着腰身朝山脚运动过来,除了一百多具手把铜火铳之外,还拖着十门小型碗口炮,一场近距离的山地攻防战即将展开。 “他们好象没有火炮”,这是邓蛟经过总结之后得出来的初步结论,“他们好象只有千把号人马”,这是他得出的进一步结论。 认定了这两条结论之后,邓蛟开始镇定下来,眼看着进攻部队即将到达山脚,他立即加大了火炮和火箭的射击频率和覆盖密度,为进攻部队提供强有力的火力掩护。 “妈的,段刚是怎么搞的?怎么象个娘们似的,去告诉他,如果三分钟之内不给我把明军的火炮干掉,我枪毙了他”,部队已经被明军的强大火力压制在了战壕里,从空中掉落的火箭时常造成部队的损失,还要防备从山上滚落的铁弹,而此时山下的明军已经开始进攻了,姜海情急之下发了大火。 段刚是特勤一支队的炮兵中队长,他的阵地在山的反斜面坡地上,姜海发火的时候,他正在指挥部队调整迫击炮的射击诸元。 “好了没有,妈的,一个个怎么跟娘们儿似的,快点,平时一个个不是都牛上天了吗?怎么这会儿都成小脚女人了呢?”,段刚对着手下骂骂咧咧,他也是心急如焚,不过由于这是炮兵中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实战,战士们的心情难免会有些紧张,以致于动作缓慢且时常出现偏差。 姜海派出的通讯员刚刚跑到段刚面前,中队的十门迫击炮终于姗姗来迟地开火了,“嗵,嗵。。。。。。”,十枚迫击炮弹越过了山顶,在空中划出了十道看不清的抛物线,稍顷从山那边传出了并不猛烈但又很独特的爆炸声,不过很快就被明军的炮声给淹没了。 一轮打完后,段刚看了一眼山顶上的瞭望哨,两个战士正挂在树上,一个端着望远镜,一个手持一红一蓝两面信号旗,瞭望兵先是举起了红旗,然后把蓝旗举了起来,朝着左面挥动了两下。 “好,打中了,全体都有了,立即调整射击诸元,左边两百米区域火力覆盖”,段刚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好,又中了,炮火延伸一百米,火力覆盖”。。。。。。 迫击炮弹一枚接一枚地越过山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形之后,准确地掉进了明军的火炮群中,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摧毁了部分明军火炮,不过造成致命损失的恰恰是明军自己的黑火药,迫击炮弹引燃了火药桶,在明军的炮兵阵地上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和大火,顿时整个明军阵地上弥漫着熊熊的火光,火光上空则是浓厚的白烟,把炮兵阵地全部遮盖住了,山顶上的瞭望哨根本看不清目标区域,当然也就谈不上弹道修正了,只见信号兵把两面旗子全部举了起来,这个动作是他自创的,火炮教程里可没有。 “哦,投降了,好,说明全部都干掉了”,段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个信号到底是什么意思,片刻思考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火炮阵地上发生了巨烈爆炸,爆炸掀起的气浪将邓蛟掀翻在地,今天邓蛟的确很倒霉,先是被战马掀翻在地,现在又被气浪放倒在地上,可怜他都快六十的人了,尽管筋骨还行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脸上被熏得漆黑,让他引以为豪的长须也被烧焦了一半,要不是卫兵及时帮他扑灭了身上的火苗,说不定他就得玩完了。 身后的爆炸也惊动了正朝山上进攻的明军,站在山脚下进退维谷,随着炮兵的覆灭,战场上很快就沉寂了下来,张定国回头望着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再看看山上早已严阵以待的武警部队,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动着,手中端着宝剑,此时他不知道是往前挥还是往后挥。 “姜副总,打吧,就一千多人,还不够兄弟们塞牙缝的呢”,李富贵趴在姜海的身旁,又一次向他请战。 姜海严肃地摇了摇头,“告诉部队,朝天鸣枪,让他们撤回去”。 “啪啪。。。。。。”,阵地上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枪声。 “快撤”,张定国终于下定了决心,指挥部队开始往后退却。 双方再一次进入了对峙状态,邓蛟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这一仗损兵折将不说,二百门火炮差点全部报销,没有了火炮助阵,邓蛟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此前他也听说过台湾武警部队的火器很厉害,不过那都是传言他没有亲眼见证过,所以并不以为然,毕竟在这个时代里,明军的实力才是当世无双的,没想到下午这一仗打下来,除了模糊地看见山上闪动着的人影之外,剩下的都是自己的部队接二连三地损失,轻敌让邓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大人,我们还是撤回去吧,先回观音庙大营,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张定国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不行,不能撤,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本官无法对朝庭交待,也无法对将士们交待,张参将,你立即带人回观音庙,把剩下的一百门火炮给本官拖来,越快越好,本官就不相信,还对付不了这帮乌合之众”,邓蛟并没有采纳撤退的谏议,反而准备继续厮杀下去,这一仗让他的脸上没有了光彩,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邓蛟虽说也打过败仗,不过还没有象今天这样窝囊的。 “乌合之众?”,张定国被邓蛟用的这个形容词给楞住了,表面上他遵命离开,不过心里却在直打鼓,他可不能认同邓蛟的看法,如果这么强悍的部队也算乌合之众的话,那么普天之下就再也找不出好部队来了。 张定国领着五百多官兵离开了邓蛟,一行人朝着观音庙的滩头大营急驰而去,邓蛟则继续调整剩余的部队,双方又拉开了一千米的距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超出了迫击炮的射程范围,不过段刚的任务已经到此为止了,因为在战前龙天严令不得对明军士兵进行炮火覆盖,打掉明军的火炮之后炮兵中队就可以休息了。 张定国心急如焚,拼命地催促着队伍快速前进,不过上午走了三十里路,又挨了当头一棒,本来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再加上情绪又受到了刺激,整支队伍有些垂头丧气,脚步怎么也快不起来,等张定国一行终于拖拖拉拉地赶到观音庙大营的时候,蓦然发现大营门口已经换了岗哨,现在门口站着的是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张定国很快就做了张小海的俘虏。 张小海立了大功,使得龙天摆平了何海龙所部,一送走何海龙,他就修改了桃园战斗方案,在淡水港方向只象征性地设置了二百人的警戒部队,剩余的一千部队由张小海率领,抄近路秘密地朝桃园方向开进,他们的任务是赶在明军的后续船队到达之前拿下观音庙,抄了邓蛟的老窝,给邓蛟所部来个两面夹击,切断他的海上退路。 恶劣的天气也帮了龙天的大忙,凌晨时刻海上风向突变,信风只持续了一天就匆匆消退,猛烈的南风在台湾海峡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明军的福船抗风浪的能力很强,不过运输船则不行,这样的天气根本无法出海,所以后续的福建水师在出港不久就铩羽而回,躲在马江港里静等天气转好,这样又为龙天争取到了两天时间,而这两天时间让邓蛟也成了俘虏。 观音庙大营里驻扎着五千明军,不过基本上都是些勤杂人员,战斗部队只有千余人,张小海完全有把握一举拿下,不过白天作战有个不利因素,那就是在近海中还停泊着近百艘明军战船,一旦他们发现大营被袭,那猛烈的炮火将会随之降临到张小海的头上,这一点不得不让张小海有所顾虑,所以几番权衡利弊,又询问了海警支队中渔民出身的战士,得知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有明军的后援到达,所以张小海把进攻时间定在了晚上。 接下来的战斗就简单多了,摸哨、急袭、俘虏,然后就是换岗、警戒,夜很黑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明军大营中的火堆成了极好的引路者,海风和浪滔掩盖了大营里的枪声,等张小海将观音庙大营拿下之后,停泊在近海的明军舰队依旧浑然不觉。 “唉,这又是何苦呢?”,得知观音庙已经得手的消息之后,龙天又是哀叹一声。 到现在为止,邓蛟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两面一夹,再加上武警部队强大的近战火力,要消灭邓蛟所部用不了一个小时,不过龙天却迟迟没有下达攻击命令,夜袭战是武警部队的长项,真要放开了打,邓蛟恐怕过不了今天晚上,此时龙天考虑的问题是继续“不战而屈人之兵”,尽量避免双方再受损失。 又是一个崭新的黎明,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很快就下起了大雨,中坜大营中的邓蛟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颓废与懊悔,如果、如果、如果,没有如果了,桃花山上的姜海已经派来了信使,将观音庙一事明确无误地告知了他,并且希望他能够以大局为重,珍惜自己和部队将士的生命,放下武器投降,不过被邓蛟严辞拒绝了,他不想做一个被俘虏的将军,并且他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桌案上摆着的宝剑将帮助他留住一世英名。 “卑职参见邓大人”,何海龙突然出现在了邓蛟面前。 “何大人,你怎么来了?是来援救本将的吗?”,邓蛟眼睛一亮,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何海龙的情绪不是很高,因为此行他是受龙天所托,前来劝降邓蛟的,不过何海龙对劝降一事不抱以什么希望,他跟随邓蛟二十多年了,深知这是一个宁死也不会有辱气节的刚直军人,不过经不住龙天的声声劝导,还有淑妃那期待的眼神,所以在张小海完成对邓蛟的夹击之后,他犹犹豫豫地来到了邓蛟的军帐之中。 “大人。。。。。。”,何海龙屏退了左右之后,开始将龙天的意思和盘托出,婉言劝降。 邓蛟被何海龙的“反叛”气得浑身发抖,“锵”一声抽出了桌上的宝剑,架在了何海龙的脖子上,如果不是念及二十多年的旧情,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剑结果了何海龙的性命。 “大人,你动手吧,不过我希望大人能理解龙首长的一片苦心”,何海龙平静地说道,接着就把他看到的那份作废的作战计划详细地叙述给邓蛟听,同时也把淑妃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呛啷”一声,邓蛟的宝剑掉落在地。 “这,这是真的吗?难道说本官打了半天,损失无数,竟然是为了抓先帝与淑妃?”,邓蛟又颓废地坐回了椅子上。 “是的大人,淑妃本想亲自前来,不过龙首长怕秘密泄露,没有同意,只是差卑职前来将淑妃一事禀报大人,龙首长此举也是为了保全皇上的面子啊,大人,现在传国玉玺就在淑妃手中,见玉玺如见太祖,你我世受皇恩,大人又是三朝元老,此中问题相信大人比卑职更清楚,试想如果淑妃以玉玺下军令,大人,你我是从还是不从?”,何海龙走上前问道。 “这个,这个。。。。。。”,邓蛟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明成祖朱棣登基的确名不正言不顺,叔夺侄位倒也罢了,不过最要命的是他没有传国玉玺,历朝历代君王登基,是以先帝遗旨和传国玉玺为凭的,很显然在这两点上朱棣一样也没有,而如果有人拿传国玉玺下命,根据朝庭祖制,无论是官是民必须唯命从事,传国玉玺代表着至尊王权。 “唉,难怪朝庭此番出兵,会有大队锦衣卫随行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邓蛟长叹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明军于五月二十六日登陆台湾,当晚何海龙就被龙天逮了去,然后又放了回去,其所部官兵就一直驻扎在淡水港内寸步不前,五月二十七日,邓蛟在桃园中沥的桃花山被姜海杀得大败,到了晚上更是连观音庙的滩头阵地都被张小海夺了去,五月二十八日,双方在大雨中对阵了整整一天时间,姜海劝降不成,便与张小海一起收紧了包围圈,然后由何海龙出面劝降邓蛟,这一晚两人在中军营帐内谈了整整一夜,不时地发出了长吁短叹。 五月二十九日,邓蛟命令所部放下了兵器,大开营门迎接姜海,自此本次台海冲突暂时告一段落,龙天大获全胜,除了尚在海上停泊的明军战舰外,登陆的何海龙所部毫发未伤,而邓蛟所部则伤亡了四千余人,随着邓蛟一声令下,台海冲突以和平方式得以初步解决。 本来象这样所谓的“受降”仪式应该由龙天亲自出马的,原定的计划里也有明确提出,不过姜海却怎么也打不通龙天的电话,他以为是大雨导致了线路故障,所以在派出了通讯兵之后,便自己前往邓蛟军营,与邓蛟和何海龙一言两岸骨肉亲情。 五月二十九日是个高兴的日子,但对于龙天来说,这是一个极度郁闷且黑暗的日子,台北镇通往其他镇方向的所有联络渠道都被切断,不但如此,一场残酷的战斗伴随着天上的瓢泼大雨降临到了龙天的头上。 萧墙之乱,使得朱棣派出大军征讨台湾,同样也是萧墙之乱,不过这次乱的却是台湾,乱的是龙天和他最为信任的部队。 倭国向来对中国虎视眈眈,尽管足利义持即位之后,双方的关系变得骤然紧张,但幕府上一任将军足利义满在京城所留下的眼线,却依旧保持着与本土的密切联络,那首民谣虽然出自斯波义将之手,但却是由倭国的在京人员刻意传扬出去的,当然还有“国子监事件”,从古至今,倭国从来就没有泯灭过它的狼子野心,所以随着双方接触的日益频繁,一个庞大的特务机构便在应天府建立并且秘密地运作着,而这一切,朝庭竟浑然不知,那些如虎似狼的锦衣卫们正忙着给朱棣搜捕前朝余孽,哪有工夫去侦办眼皮底下的倭国间谍。 “斯波君,果然不出你所料,明朝皇帝真的准备出兵攻打台湾了”,足利义持竖起了大拇指,赞美之词从口中喷涌而出。 斯波义将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中国的皇帝历来都把江山当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过度膨胀的权力欲望已经迷离了他们的眼睛,蒙蔽了他们的心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我才使出了这一计‘借刀杀人’,将军阁下,现在我们要向大神祈祷,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这样你的计划才会得以实现”。 “我的计划?我有什么计划?不都是按照斯波君的安排行事的吗?”,足利义持佯装懵懂。 斯波义将会心一笑,“将军阁下,对老臣你还有必要隐瞒吗?老臣的‘借刀杀人’,借的是明朝的刀,而将军阁下的‘借刀杀人’,借的却是杀人王自己的刀,两厢对照之下,老臣对将军阁下也是敬佩万分啊,相信将军的计划一定快接近成功了吧?”,斯波义将盯着足利义持的眼睛,神秘地笑了。 “斯波君,你是这个”,足利义持又一次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这次竖的是两只大拇指,“是的,只要明朝和杀人王战端一开,我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嘛,嘿嘿,那就得看杀人王的运气了,不过我相信杀人王做梦都不会想到,送他上路的竟然是他的自己人,嘿嘿嘿。。。。。。”。 “嘿嘿嘿。。。。。。”、“哈哈哈。。。。。。”,这阵奸诈的笑声里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得意。 足利义持急于想除掉龙天,消除他的心腹大患,虽然斯波义将的计划可谓完美,但毕竟利用的是明朝,他们也只能在暗地里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朱棣可不会听他们的,再说两岸一开战端,能不能杀掉龙天这还是个问题,所以足利义持自己想了一套方案,他利用的是自己人,利用倭人打入台湾内部潜伏下来,进而秘密地发展壮大,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直接对龙天本人下手。 足利义持做梦都想干掉龙天,在足利义持看来,只要除掉了龙天,他的雄伟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只要龙天一死,那么接下来一场大戏就会粉墨登场,龙天的死就好比是开戏时的锣鼓一样。 远在台湾的龙天此时突然间鼻子一痒,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按照古代的说法,这是有人在背后骂他,不过龙天来自21世纪,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理论,抹了抹鼻子之后,他又一次伏案工作,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压根儿就想不到这个喷嚏还真的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