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阴魂不散的竹马联姻【ABO】》 第1章 天塌了 正值盛夏,空气燥热。 此时已到晌午,天空艳阳高照,沥青地面被刺目的阳光炙烤得滚烫枯白,马路上人烟稀少,偶见几个行人也都来去匆匆。 酒店房间里,空调的冷风呼呼吹着。一连串节奏感十足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都被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全部挂掉,最后索性直接关了机。 房间内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可没过两分钟,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只见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嗖”的一下从床上弹跳下来,慌忙去捡地板上被他扔得老远的手机。 手机一开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十多条消息。 ……完了完了完了! 居然已经十二点五十了!!! 他抓狂地揉了揉如鸡窝般乱蓬蓬的乌发,着急忙慌地去穿衣服。 那帮小崽子,昨晚使劲灌他,结束后竟然直接把喝断片的他丢到酒店里不管不问。 “狗崽子们,等下次见面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他咬牙切齿地奔向盥洗室,洗脸刷牙一连串行为完成后,他迷迷瞪瞪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他怔怔地看着镜子里俊俏的一张帅脸,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强撑着笑脸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已经来不及了,不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聚餐嘛,下次再说。” 说着,他转身走回床边坐下,将腿一盘,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份炸鸡、卤肉饭和海鲜粥,然后开始悠哉地刷起了短视频。 外卖到后,他哼着轻快的歌,笑眯眯地将餐食一一摆到桌上,开始慢悠悠地享受起美味的午餐。突然“叮咚”一声响,手机界面弹出一条新消息。 ——你现在在哪?看到的话回个电话。 发件人:季延青。 “嘁,你管我在哪。”余岁宁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似的将消息直接删掉。 他低头继续喝了两口海鲜粥,接着手机铃声陡然响起,吓得他被粥呛得直咳。 他看了眼来电人,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一分钟后,聒噪的铃声又再次响起。 他蹙起俊秀的眉宇,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拉,将电话再次挂断。 然而这次只过了几秒钟,铃声又叽里呱啦地响了起来。 余岁宁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不耐烦地吼道:“季延青,你烦不烦啊!大中午你催魂呢!”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冷清声音,面对他无理取闹的怒火,对面的人显得异常平静,“叔叔联系不上你很担心,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你管我在哪,不用你接我,聚餐结束了吧。”余岁宁自然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在哪,他可不想见到这尊瘟神影响一天的好心情。 “结束了,你昨晚在哪儿过夜的?”季延青垂着眼皮,神情冷冰冰的,但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如常,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 余岁宁最讨厌他多管闲事,不客气地回怼,“你管我!你以为你谁啊。” 他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宁宁,以后我就管得了了。” “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 余岁宁不屑地冷哼一声,拿起香喷喷的炸鸡咬了一大口泄愤,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嘟囔:“爱说不说。” 季延青听到他那边的动静后笑了笑,也不与他争执,“好好吃饭吧,记得给叔叔打个电话。” “知道了!烦死了!挂了。” 余岁宁挂了电话,给自己的beta爸爸打了个电话,软乎乎地撒了个娇,爸爸的气便瞬间消了。 “宁宁,你父亲很生气,你一会儿回家要好好认个错。” 余岁宁乖乖地“哦”了一声。 - 下午五点钟左右,他回到家,蹑手蹑脚地走进一楼客厅,躲在粉彩花瓶后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眼睛向四周观望了一圈,然后冲一旁打扫卫生的佣人阿姨比了个“嘘”的动作。 他等了片刻,确定父亲不在家后才松了口气,从花瓶后走出来,准备火速冲上二楼卧室。 谁知一只脚刚踏上楼梯台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站住。”余祈风刚从书房走出来,就看见一夜未归的儿子鬼鬼祟祟地往楼上走。 余岁宁止住脚步,身体僵硬地转过身,看向身后面色严肃的Alpha父亲。 “父亲……”他心虚地喊了一声。 余祈风扫了他一眼,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吩咐佣人准备下午茶。 “过来坐,杵在那儿干什么。” 余岁宁闻言慢吞吞地走过去,选了个离父亲尽量远一些的位置坐下,他害怕父亲生起气来真对他动手。 父亲年轻时那暴脾气可是响当当的,虽然现在年纪大了性子温和了许多,但他每次犯错时教训他可是从不手软。 他的小心脏不安地打着鼓,默默祈祷爸爸赶快回来救他小命。 毕竟父亲只听爸爸的话。 余祈风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沉声道:“昨晚干什么去了,一声不吭就在外面过夜,电话也打不通,知不知道你爸多担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了……”余岁宁怂怂的,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余祈风板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又和你那帮狐朋狗友跑酒吧去了吧,你都多大了,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惹是生非!上次和别人在酒吧打架的事才过去几天,又皮痒了是吧。” “父亲,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啊,上次打架是我的错吗?我那是见义勇为,英雄救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余岁宁一说到这事就来劲,气鼓鼓地瞪着父亲,“反正在你心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是,你是见义勇为,但这事你怎么解决的?一群人在酒吧打起来,把人家店都砸得稀巴烂,下手没个轻重,最后还闹到警察局。”余祈风阴沉着脸。 “你是成年人了,行动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遇到事情动一动你那榆木脑袋,选择合适的方式去解决争端,别总是意气用事。” 余祈风语气稍顿,继续训斥道:“那次打完架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差点骨折,你爸心疼得三天没吃下饭。” 余岁宁扭过头,抿着唇不吭声。 这时佣人端上来一壶清茶和几碟精致可口的小糕点。 余祈风倒了杯茶,端起茶盏抿了口,“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中午要和你季伯伯一家聚餐,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有重要事情商议吗?” “没忘,就是睡过头了。”余岁宁看向茶几上一碟碟花样各式的点心,全是爸爸平日里爱吃的。 “那就正式通知你我们今天商量的结果,你和延青下个月准备订婚。” 余岁宁瞳孔骤缩,“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订、订什么?!!” “订婚?我吗?我和谁订婚?!您别开玩笑了!” 余祈风坐在那儿纹丝不动,语气风平浪静,淡定地重复道:“你和季延青订婚。” “我和季延青订婚,和季延青订婚……”余岁宁好似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一般在口中一遍遍重复。 无法承受的巨大震惊下,他一时语塞,直接把自己气乐了,“我他妈和季延青订婚!” 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把客厅里的佣人吓得一哆嗦。与此同时,温挽秋捧着一束浅紫色的郁金香从外面走进来。 余祈风看到爱人后赶紧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郁金香吩咐佣人插到花瓶里。 “回来了,来,刚准备好的糕点吃点吧。” “一会儿再吃,我现在还不饿呢。”温挽秋对他笑了笑,然后转头宠溺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宁宁,怎么一回家就和你父亲吵架。” “爸,我要和季延青订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岁宁走上前几步,急切地想要寻求答案。 “今天和你季伯伯他们聚餐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本身是要等你过来一起商量的,但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们就暂定了。” 温挽秋向他解释,走过去揉了揉儿子松软的头发安抚他,“只是暂定,而且只是订婚,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先试着相处,如果合适的话再进一步考虑。” “我和季延青从小一起长大,相处得时间还不够多吗?他什么德行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你们怎么能擅自替我做决定!”余岁宁赌气地推开温挽秋的手,语气中甚至带着点小委屈。 “季延青好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自小就品学兼优,长相、家世、能力,人家哪点配不上你了?”余祈风瞪了他一眼,“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混小子了。” “他最会伪装了,在你们长辈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暗地里性格极其恶劣,成天就知道欺负我!” 余岁宁气得肺都快炸了,一团无处发泄的怒气在胸腔间横冲直撞,连脸色都气白了几分。 “我是Beta啊!我怎么能和Alpha结婚!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可爱温柔的Omega!”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居然还卖儿子!” 他用力喊完这句话后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在发抖。 温挽秋拉住他发颤的手,劝慰道:“怎么会是卖儿子,你季阿姨很喜欢你,小时候就要给你们订娃娃亲,之前也向我提过订婚的事,我们想着你和延青从小一起长大,看着也般配,而且我和你父亲对延青也知根知底,觉得这门婚事也不错。” “季阿姨还说延青很喜欢你,现在不是挺流行试婚嘛,你们可以搬到一起先试一试,若你真的不愿意,爸爸也尊重你的选择,好不好?” 季延青喜欢我?!开什么玩笑! 余岁宁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嘴,“不要!我不要和他住一起!我是个Beta……” 余祈风不虞地打断了他,“你爸也是个Beta,谁说Beta不能和Alpha在一起?你今天就搬过去。” “凭什么?你和季伯伯是不是背地里达成什么协议了?这根本就是个商业联姻是不是?!”余岁宁一下子恍然大悟,笃定这就是一场阴谋。 “什么商业联姻,我和你季伯伯的交情还需要你去联姻?赶紧搬,我和你爸爸准备去度假,明天就出发,这段日子不要惹事,否则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正好你搬到延青那儿,让他管着你。” 余岁宁脸一黑,刚想说什么,余光却瞥到佣人阿姨拎着他的行李箱从二楼走下来。 他如一阵风似的跑过去,蹲下身抱紧自己的行李箱哀嚎,“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又不影响你们过二人世界,你们、你们……” 他哭哭啼啼地扯着嗓子喊,绞尽脑汁才从匮乏的大脑中挖出两个不伦不类的词语,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你们这是卖子求荣,逼良为娼!” 余祈风皱紧眉头,厉声呵斥,“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我抽你。” 少顷,余岁宁抹了把脸,晃悠悠地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行行行,祝你们度假愉快。” “老头,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余岁宁拎着行李箱被赶出来,孤零零地站在紧闭的门前时,整个人还是一阵恍惚。 他混沌的大脑此时只回荡着三个字——天塌了。 新文开更,喜欢的饱饱点个收藏吧,笔芯~[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天塌了 第2章 谁是你老公 他拉着行李箱发了会儿呆,面对这一突发状况,他还未完全缓过劲儿来,准备先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儿。 他慢悠悠地向大门方向走着,眼睛远远向外一瞅,居然发现此时门外正停着一辆十分眼熟的白色宾利。 见状,他的脚步猛地一止,猫着腰赶紧向后院溜去。 这个催命的狗玩意,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穿过后院的小花园,来到墙边的一棵矮树下,三下五除二爬上树干,动作流畅地跳上墙头。 他嘚瑟地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心里得意洋洋。 季延青啊季延青,想堵我,你还嫩了点!乖乖在门口干等着吧! 他正想着,一转头,身体瞬间石化。 “你、你……”他明亮的瞳孔骤然放大,逐渐凝固的视线落在墙外的人身上,一脸惊愕。 “嗨,宁宁。”季延青穿着简单清爽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站在墙外茂密的香樟树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对他挥了挥手。 落日火红如枫,天际丹霞似锦,夕阳温暖的余晖洒落在季延青周身,他俊朗的五官被橘色的光晕映衬得柔和万分。 站在墙头上的余岁宁与树下的季延青远远凝望,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谁也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一幕却令余岁宁突然回想起中学时自己翻墙逃晚自习,不幸被季延青逮个正着的场景。 一瞬间仿佛昨日重现。 须臾,他动了下僵硬的手脚,谁知脚下一滑,竟一不小心踩了空。 “啊?啊——” 伴随着一道突兀的喊叫声,只听“扑通”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到墙内硬邦邦的草坪地上。 “季!延!青!” “你个天杀的!老子就知道见到你准没好事!!!” 愤怒的吼叫声划破宁静的天空,余岁宁生无可恋地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天空染红的云霞出神,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没多久,季延青那张烦人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宁宁,你没事吧,有摔到哪儿吗?”季延青单膝着地,半蹲在他跟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着急和慌张。 余岁宁晶莹剔透的眼珠子转了下,瞟向那张近在迟尺的脸,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 ……妈的,不要用这张帅脸蛊惑老子。 十分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他干脆利落地伸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呼在季延青脸上,又猛地翻身将他扑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一只手装腔作势地掐住他修长的脖颈。 “装什么黄鼠狼!我摔下来还不是因为你!” 整个人都被压在地上的季延青完全没有反抗,而是仔细打量了一圈身上的人,见他没受伤便放下心来。 他看着气冲冲对他叫嚣的小竹马,心里乐开了花,“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个姿势……是不是有些暧昧了?” 说罢,他话音一转,拉长声音,眼中笑意盈盈,故意调戏道:“老——婆——” 余岁宁听到这个称呼后瞬间炸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叫谁老婆?!你有种再叫一遍试试!” 季延青挑了下眉,清冽的声色染上几分不明的暧昧,音调轻佻地向上勾,“那叫……‘老公’?” “谁、谁是你老公?!闭、闭嘴!”余岁宁结结巴巴地赶紧否认,一下子羞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季延青的目光却久久停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像个熟透多汁的红苹果,散发着诱人的芬香。 ……真想咬一口。 他的眼神不由地变得幽暗深邃,一时口干舌燥。 余岁宁敏锐地察觉到这束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随即蹙起眉头,探究地审视着他。 季延青见状立即收回灼热的眼神,眨眼间便换上一副温柔的皮囊。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无比庆幸余岁宁是个Beta,天生对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否则一定能闻到此时周围空气中蔓延的银桦信息素味道。 接着,他装出一副呼吸不畅的模样,剧烈地干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轻声道:“宁宁……我快喘不上气儿了,你……你的手松、松开一点……” “你少装!我根本就没有用力!别碰瓷!”余岁宁气势很足地反驳他,但仍立即松开了手,起身站了起来。 “嘶哈。”他转过身,突然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而后弯下腰,用手紧紧捂住小腿,不停地痛苦吸气。 地上的季延青慌忙站起身,上前扶住他,“怎么了?是不是摔着腿了?让我看看。” 他话音刚落,随即小腿被无情地踹了一脚。一抬头,谁知却撞入一双满含戏弄的漂亮眼眸。 余岁宁对他狡黠一笑,眉眼弯弯,瞳孔亮晶晶的,闪着细碎的星光。 “我装的,谁让刚刚你骗我!扯平了噢。” 季延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笑着应声附和。 余岁宁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土,抱怨道:“都怪你害我摔到地上,脏死了。” “去我那儿先换身衣服吧,然后带你去吃晚饭,你想吃……”季延青走到一旁去拉他的行李箱,话还未说完便被倏地打断。 “不用,送我到池铄家就行了,我去他家住。” 余岁宁低着头随口拒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表情倏地一僵,突然间没了动静。 季延青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小院,帮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把他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然后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按下启动键出发。 直到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全程一句话都未说。 余岁宁上车后便一直在低头玩手机,不仅未察觉身旁人情绪的变化,还心不在焉地问:“有糖吗?” 接着,一盒柠檬味的口香糖递到他眼前,他抬起眼皮瞅了一眼,随手接过来,倒出两粒放进嘴里嚼了嚼。 酸甜的柠檬味,是他平时喜欢的口味。 小学时有次低血糖晕倒,从那之后爸爸每天都在他口袋和书包里塞几块糖,不知不觉间他也就养成了爱吃糖的习惯。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要订婚的?”他一边歪着头刷手机,一边问。 “比你早一点,今天中午聚餐时。”季延青面无表情地回答。 余岁宁一听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义愤填膺地道:“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吧,是被迫同意的对吧?我就知道,他们一起瞒着我们俩呢,突然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然后威逼利诱,想方设法让我们订婚。哎,你说他们究竟什么目的啊,非要把我们俩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凑在一起,哎呦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像是心头突然涌上了同命相连的可悲感,滔滔不绝地控诉着擅作主张的长辈,却全然不知真正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个装无辜的人。 季延青面不改色,佯装毫不知情,顺着他的话说:“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确实有些仓促了。” 余岁宁非常认同地用力点头,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终于说累了,唉声叹气地道:“唉,你回去好好劝劝季伯伯和季阿姨,我父亲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根本不讲理,我是真没辙了,只能靠你了。” “我尽量。”季延青言简意赅地敷衍他。 “不是尽量,是尽力!”余岁宁立即大声纠正他,而后又蔫了吧唧地靠在椅背上惆怅。 “我怀疑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达成什么交易,会不会是那什么商业联姻……” “这个不会。”季延青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否认。 娶你又怎么会是一笔利益交易? 余岁宁见他回答得如此笃定,悻悻然地不再吱声。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高档小区门前。 “就停这儿吧,我自己进去就行,谢了哈。”余岁宁给池铄发了条消息,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季延青盯着他欲言又止,眼看他要打开车门下车,急忙说:“你住他这儿方便吗?” 余岁宁回头看他,眼中带着不解,“方便啊,池铄他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多年的好哥们怎么会不方便。” 就是因为他一个人住才不方便,孤男寡男住在一起,对方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适龄Alpha,这让他怎么放心? 季延青自然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有点语塞,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不是,我的意思是池铄晚上会不会带对象回家住,你在的话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不会,他一般都是去开房,很少带人回来。”余岁宁摆摆手,利索地开门下车。 他从后备箱取了自己的行李箱,又走回来俯下身,隔着车窗玻璃对着车内的人笑着挥了挥手,“麻烦你送我了,改天请你吃饭,记得好好劝劝季伯伯哦,加油!拜拜咯。” 季延青抿了抿唇,干巴巴地从唇间吐了句“拜拜”,然后望眼欲穿地盯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少顷,他长叹一口气。 怎么才能让他顺理成章地和自己住在一起?真恨不得现在就与他领证,成为他的合法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