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网络教学不靠谱》 第1章 第一章 一 明天开始就是林晚追沈彦的第三年了，今天是相识两年纪念日，林晚站在烤箱前心不在焉地等着蛋糕出炉。 给沈彦不定期带自己做的小蛋糕已经成为了林晚的习惯，毕竟这是林晚琢磨出来的沈彦唯一不会拒绝的追求手段，为此林晚还特意去离家很远的一家有名的甜品店拜师学习了一个月，力求精益求精。那段时间每天当完牛马还要马不停蹄去学做蛋糕，林晚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看起来有点高冷的沈彦会喜欢蛋糕这类甜品也是很意想不到了，林晚回想当初的“甜蜜时光”，不经意露出一个笑容，又很快淡了下去。 “叮”的一声，蛋糕烤好了。看着刚刚出炉的蛋糕表层有些焦，林晚怔住，很久没有出过这种差错了。按照往常的习惯，林晚定是要重做一份的，可是今天他不想浪费时间再来一次了。 林晚感到有些累，想着就这么凑合一下吧，反正沈彦吃不吃好像对他俩的关系也没什么进展，以后他也不想再给沈彦做蛋糕了。 不该这样的，曾几何时，林晚觉得可以给沈彦做一辈子甜品，只要沈彦还吃，他就能坚持，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 这还是沈彦第一次收到烤焦了的蛋糕，望着林晚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有些诧异，难道这是新的口味？亦或者是林晚新的追求攻势？本着严谨的态度，他上网查询了一下，最终确定这就是一个烤失败了的蛋糕。 这不合常理。沈彦一边吃一边琢磨，林晚每次送自己礼物连包装纸都要精挑细选，这次的蛋糕肯定代表着什么信号。想了想之前用加班做借口拒绝和林晚周末去看车展，沈彦想，怎么才能不经意间让林晚知道自己的加班临时取消了呢？ 二 林晚和沈彦的公司在同一栋楼的上下层，两家公司还经常有合作，这也给了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林晚刚入职的第二周赶上第一次加班，下班时已经快晚上十点，本以为自己要独享电梯了，没想到门一打开，就看到了这个哪哪都符合他审美的孤高“月亮”。自此，林晚开始了水中捞月的漫长之旅。 别看林晚入职时间不长，凭借着帅气的脸庞和开朗的性格他已经和同事迅速打成一片，很轻松就打听到沈彦是楼上公司的副总，除了工作和应酬，基本没见过他和谁走的比较近，标准的工作狂。看起来难度很大，但是林晚喜欢这样的挑战。 尽管林晚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可是他大学舍友有啊，看多了也学了不少，只用一天林晚就制作了一份追求攻略。 在经历停车场“偶遇”，卫生间“偶遇”，拿外卖“偶遇”后的一个月，林晚终于和沈彦搭上了第一句话：“你也喜欢这家的蛋糕吗？” 一直到电梯快到地下室，沈彦才简短地应道：“帮别人拿的。”被头发遮住的耳朵悄悄红了。 林晚点点头，“你可以尝尝，真的不错，虽然我觉得我可以做的更好吃。”话是这么说，但是自诩烹饪高手的林晚已经在心里悄悄决定，等有时间就去蛋糕店问问可不可以当个临时学徒。 三 有了这个开头，林晚仿佛开起了自来熟模式。这天沈彦又在停车场“巧遇”了林晚，到他上车，短短的五分钟，林晚就和他互加了V/X。 林晚很开心，认识就离成为朋友不远了，等想办法知道沈彦是不是单身，自己就可以出手了。 沈彦还在懵圈中，除了工作需要他一般不加人VX，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第一次浏览一个还不算是朋友的人的PYQ，并对其中一张自拍暗暗评价：林晚不上相。 后来等沈彦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晚已经单方面宣布他俩是朋友了，还是那种会一起约饭，一起打球，一起看电影的“好朋友”，虽然一般是约三次才能成行一次。沈彦性格冷，加上自己的职位，在公司里他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读书时的朋友又天南海北，这还是工作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和朋友享受所谓的闲暇时光。尽管沈彦有时会觉得把加班的时间用来娱乐是不对的，可还是抵挡不住林晚的振振有词：“都是单身狗，还不趁着最后的时光享受一下？你工作效率高，耽误不了什么的。”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沈彦一定觉得玩物丧志，可是听林晚说，沈彦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最多自己第二天多加一会儿班就是了。 是的，两个人加上好友的第二天，林晚就知道了沈彦单身的事实。想来也是，年仅27岁就能成为一家公司的副总，哪里来的时间谈对象呢？ 四 沈彦第一次收到林晚的小蛋糕时，敏感地意识到事情似乎开始不一样了。但是看着包装精美，散发着甜蜜香气的蛋糕，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林晚趁热打铁道：“我自己做的，怎么样，就说不会比卖的差吧。”沈彦点点头，接过蛋糕，当晚破天荒地拍照发了PYQ，尽管没有配任何文字，还是收获了一堆点赞，倒是评论只有一条，林晚发的一个跳动的爱心。 从这个蛋糕开始，沈彦的甜品就被林晚承包了。林晚很满意，因为沈彦甜食吃多了，就要多运动，自己每次约他去打球就更名正言顺了。 沈彦觉得自己患上了林晚的蛋糕依赖症，原来承认自己爱吃甜食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前他一般是工作很累了才会买一个蛋糕犒劳一下自己，还要避开下属偷偷吃，现在他甚至偶尔会开口点名自己要吃的口味，林晚对他的要求自然百般满足。彼时距离他俩认识才过去两个多月。 所以一个烘焙高手为什么会给自己送一个烤焦的蛋糕？沈彦直到吃完也没想明白缘由，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周末的车展他一定要和林晚去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五 主动告诉林晚自己加班取消了实在太突兀，思来想去，沈彦给林晚最新的一条状态点了赞，然后自己赶紧转发了一条车展的广告，配文大拇指。 这样林晚应该能看到自己还是想去车展的吧，如果他来问，自己就顺嘴一说加班取消了。 早知道当初就直接答应一起去看车展了，反正这个加班也没什么太大意义，沈彦十分懊恼。 可是等到下班，VX也没响，难道林晚今天没看手机？沈彦低气压地刷新pyq，发现林晚十分钟前发了一张照片：“好久没见老同学，周末约饭走起。” 照片上两个人欢快的笑脸看起来格外刺眼，特别是那个把手放在林晚肩上的男人，沈彦也很诧异自己居然对这张脸印象如此深刻。再看看垃圾桶里自己吃完的蛋糕包装纸，沈彦坐不住了，破天荒没有加班，急匆匆地去了停车场。 六 会在停车场看见沈彦并不意外，林晚想，自己给他做了这样一个蛋糕，挑嘴如沈彦，肯定会来问自己原因。 见沈彦没有开口，林晚轻叹一口气：“今天的蛋糕……” “还不错。”沈彦马上接道，“不过还是以前的好吃。”林晚在心里摇摇头，没再说话。 “咳，”沈彦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毛，“我打听到周六的车展有款我一直感兴趣的车，你帮我参谋一下？周末的加班取消了。” 又来了，林晚有点无奈，自己之所以能坚持两年，也是因为沈彦总是若有似无地给自己希望。但是这次林晚想做出改变了。 “不好意思，有约了。”林晚发现拒绝沈彦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闻言沈彦魂不守舍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林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又打起精神，准备去赴约。 坐在车里的沈彦迟迟没有发动汽车，他开始恐慌，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抛出橄榄枝却没被林晚接住。理智告诉他应该再说点什么，大脑却开始短路。 七 重大危机！ 沈彦虽然醉心工作，但不代表他对感情一窍不通，其实他隐约感到近一个月林晚对自己的热情已经大不如前，只不过在今天以前，他从没想过林晚会主动保持距离。 沈彦反省，自己最近可能有些心急了，尽管一开始是他选择的以退为进，尽管林晚的追求一度让他十分享受，但是两年来的暧昧关系也让沈彦逐渐如履薄冰，他小心翼翼地牵着手里的那根线，既希望自己能够握紧，又怕握地太紧让线断掉。 然而人的**是无止境的，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种现状，因此在焦虑中冲动地下了几次猛药：装作欣赏别的男生，一连几次拒绝林晚的邀约，聊天回复变得简短。 没想到等来的却不是林晚的告白。 遗憾的是，沈彦并不知道如何化解现在的危机。 凌晨，沈彦打开自己有一阵没登录的论坛，发下了两年来第一个帖子：一直对我热切的追求者突然变得冷淡，欲拒还迎开始不管用了，我该怎么办？ 帖子发出去的第30S，沈彦编辑了标题，加上了四个字。 急，在线等。 八 出乎沈彦的意料，认真给建议的人几乎没有，反倒是嘲笑和骂他的回复占了大多数。 沈彦想不明白，明明欲拒还迎的法子大多数都是从这里学来的，一开始的确起过作用，林晚的攻势猛烈了很多，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光，沈彦还沾沾自喜自己学到了“秘籍”。结果现在成了这样，这些人还笑话自己。 沈彦愤愤地关掉了论坛，开始思考可以咨询哪位军师，同事是不能信了，当初还说什么：男人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追得越不容易他越珍惜。呵。 而林晚这边，终于下定决心放手让他对做蛋糕都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心情，之前总担心做出来的不合沈彦口味，烘焙成了作业，现在他可以重拾对美食的热爱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兴冲冲地早起做了一批纸杯蛋糕，打算带给同事尝尝。 九 次日中午午休，沈彦看到下属正在吃一个纸杯蛋糕，眼熟的纸杯让沈彦一眼认出这是林晚做的。连自己公司的人都有蛋糕，为什么自己没有？ 听着下属开心地和旁人炫耀自己从楼下抢到了最后一份蛋糕，沈彦顿时失去了吃午餐的兴致。 虽然还没找到军师，但是沈彦凭直觉认为不能坐以待毙。他按照往常忽冷忽热中的“热”法，给林晚发了一条信息：朋友的餐厅新做了几道菜，邀请我去尝尝给点意见，晚上有空吗？ 好在林晚还愿意回复他，虽然只是一个问号。 “这家你之前也去过，云端小食。”沈彦紧盯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心里七上八下，第一次这么怕林晚拒绝他。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在沈彦觉得自己耐心已经告罄，打算拨打语音通话时，林晚的回复过来了，“行吧，那直接饭店见。” “咱俩一起，万一需要喝酒呢。”沈彦秒回，“就这么定了，六点你在公司门口等我，开我车。” 十 离六点还早，沈彦想了想决定翘班去最近的商场买点什么。这要是让沈彦的秘书知道了，必定得在心里疯狂呐喊：沈总居然也有翘班购物的时候？好在今天秘书外出办事不在公司。虽然不过年不过节的送礼物有点奇怪，但是沈彦下意识觉得这步不能省。好在他对林晚喜欢什么还是挺清楚的，直奔商场一楼的珠宝柜台用vip买了DX牌子最近的主推限定款。 不过晚上沈彦拿着礼物盒接到林晚的时候，林晚仿佛没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扭头走在了前面。 待到二人晚上在餐厅落座，沈彦觉得受够了这一路的安静，决定开门见山，争取“缓刑”：“这是你喜欢的那个明星新推的一款，还不错。” 林晚愕然。他自然好奇了一路沈彦拿的是什么，也猜到了沈彦是想送自己，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就是万万没想到沈彦会送这么贵的。 林晚不是第一次收到沈彦的礼物，但沈彦绝大多数都是以蛋糕回礼为由送他一些常见的东西，价值一般，这让林晚也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要说最正式的礼物也就是他俩生日互送的了，最贵的也才大几千，今天这个可是接近六位数。 难道沈彦今晚约自己是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林晚正在纳闷，就听见沈彦紧接着说了一句让他更诧异的话。 “你戴戴试试，应该很称你。” 林晚茫然地抬头，觉得沈彦应该不是要拜托自己什么，而是被魂穿了。 第3章 第三章 十一 见林晚一直没有接过盒子，沈彦控制不住地说了刚才那句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了，这和他路上想好的理由不一样。不过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沈彦只能装作没看到林晚逐渐震惊的眼神。 空气再次安静。 半晌，沈彦装作不在意地打开桌上的菜单：“要不先点菜吧。” “不是说试吃新菜吗？”林晚终于接上了话。 沈彦停下了翻菜单的手，无言以对。根本没有什么新菜，该怎么解释？ 十二 在林晚的印象中，不管沈彦面对他时是冷是热，大体上都是永远淡定的，他曾经很羡慕沈彦的游刃有余。林晚清楚地明白，他俩关系的远近一直被牢牢掌控在沈彦的手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窘迫的沈彦，不仅耳朵红了，连眼角都开始染上绯红。看来这顿饭也是沈彦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不过林晚不想深究沈彦为什么突然改变，他只知道，在他前几天突然想通后，沈彦的一举一动就不会那么影响他了。果然一直把自己困在原地的都是自己的心。 反正不管现在原因是什么，沈彦过几天可能又会冷冷淡淡了，琢磨不透。 就这样吧，林晚再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没事，随便点吧。”林晚到底给了沈彦一个台阶，毕竟做不成恋人也没必要做仇人。“你这个礼物我不能收，心意我领了。” “你昨天还给了我蛋糕，我不能白吃你的……” “一个烤焦了的蛋糕而已。”林晚淡淡一笑，“就算五星酒店的限定蛋糕也当不起这么大的回礼。” “你别多想，我就是看到这个镯子挺好看的，顺手的事。”沈彦觉得自己开始语无伦次，林晚这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那行，就当收藏了，多少钱，我转你。”林晚打开手机。 沈彦突然泄了气，他清楚地感觉到手里的那根线要飞了。 十三 礼物最后也没能送出去，这顿饭也没吃好，两个人走出饭店的时候，沈彦觉得地面看起来有点扭曲，林晚虽然就在身边，可是离自己好遥远。 是不是不应该吃这顿饭？都被自己搞砸了，明明没有找到军师，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沈彦不停地自问。 “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林晚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 沈彦没说话。 林晚张了张嘴：“以后……”他顿住，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味，不做蛋糕而已，特意说一声太矫情。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那我先走了，你也慢点。”说完，平静地转身离开。 结束了，你看，也没什么，自己醒悟得不算晚，日子照常过。林晚在心里暗暗庆幸到最后自己也没有表白，不然被拒绝的话都在一栋楼里得多尴尬。以后，还是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林晚眨眨眼，觉得眼眶有些烫。 十四 沈彦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虽然林晚没有明说，但是他就是知道，林晚放弃了。 怎么会这样？沈彦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明明一个月前他还在幻想如果林晚告白他要说些什么，或者这么久了，实在不行他来告白吧，将来两人的房子买在哪里他都想好了。可是现在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沈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头思考哪一步走错了。 明明一开始两个人关系渐密。沈彦是个习惯了孤独的人，其实他并不像同事说的那样只知道工作，他也有喜欢的电影，喜欢的城市，喜欢的运动，只不过他一直觉得自己独自做这些没什么不好。 后来林晚出现了，他才发现原来有人和自己志同道合是这么快乐的事。同事都打趣自己居然开始交朋友了，林晚给自己亲手做蛋糕时他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后来“不经意间”得知林晚喜欢男人，自己不仅没慌乱，反倒开始暗自期待：他是不是在追我？ 那几个月是沈彦觉得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 直到有一天和林晚吃饭碰到了他的大学同学，因为饭店位置不够所以四个人一起拼桌。林晚的同学看到沈彦时露出了有点吃惊的表情，随即又冲沈彦友好地笑了笑。沈彦没太在意，神色自然地点餐。 席间沈彦去卫生间，回来却隐约听到林晚的同学调侃道：“这个帅哥和系草长的有几分相似啊，倒不是说脸多像，主要是感觉。”“没错，你这是还不死心啊？” 下一秒，林晚无奈地开口：“这么久了还胡说，你们也就仗着我比他脾气好。” 沈彦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转身离开了，等了会儿才回到座位，他尽量淡定地拿起筷子，却觉得食不知味。 怕被林晚看出异样，沈彦最后还是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顺便结了账。 林晚的同学目光追着沈彦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转回头看向林晚：“你真没想法？” 林晚没好气地说道：“有想法，但和你们脑子里想的不一样！不过也都过去了。” 看出林晚不想聊这些，他同学赶忙岔开了话题。 回到家的沈彦辗转反侧，没忍住打开了手机。 沈彦自然知道林晚的学校和专业，当天他就通过贴吧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系草的照片。 是和自己有几分神似，但还是自己好看。沈彦觉得心里舒坦点儿了。 让他意外的是，搜系草的名字还找到了很多和林晚有关的帖子：基本上都是八卦两个人关系的，还有人信誓旦旦自己看到了林晚对系草告白的场景，只不过被拒绝了。种种迹象表明林晚追那个系草追了一年多。 理智上沈彦觉得自己不应该信这些东西，但是当他看到一个标题为cp楼的帖子里林晚和系草两个人大量的生活抓拍照时还是破防了，有他们一起排队买饮料的，一起打球的，一起下课的，一起吃饭的，甚至不乏一些勾肩搭背的画面，沈彦的脑子里只反复回响着那天听到的那句话：“你还不死心啊？” 第4章 第四章 十五 替身这种事沈彦是从来没想过的，他不能接受自己被人当做替身。但他反复回想和林晚的相处模式，又觉得林晚拿自己当替身的概率不大，而且林晚也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林晚喜欢过别人又怎么样？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我，他喜欢的也是我。——应该吧，沈彦有点怀疑自己了。 尽管如此，沈彦没想过直接问林晚，一方面他觉得应该相信林晚，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话一旦问出去了会显得自己幼稚又小心眼。 可是有些念头一旦动过就很难当做不存在，沈彦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开始不自觉地疏远林晚，实在很拧巴了。 林晚很快察觉到沈彦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尽管沈彦不承认。他有些疑惑，沈彦是接受不了自己是gay？可是自己出柜有一阵了，沈彦之前对自己分明更亲近了。 他们还有共同的爱好，聊得来，口味相似，自己初入职场很多不懂的事也是沈彦教给自己的，他们明明那么合适。当然，沈彦这张脸实在太美味，林晚不想就这么放弃，各种旁敲侧击之后得到了沈彦的解释：最近工作压力大。 林晚选择相信沈彦。 十六 沈彦松了一口气，说出这个借口时他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看林晚。有那么一秒他想问林晚，是不是现在只喜欢他？但他忍住了。 林晚再次邀约一起去看画展，沈彦欣然同意。看着林晚开心离去的背影，他意识到自己的确很久没和林晚出去了，这段时间他工作效率大幅下降，经常魂不守舍地看手机，林晚发来信息却又别扭地不想回。好在林晚相信了他的理由。经过这段别扭期沈彦发现远离林晚只会让他更痛苦，他想回到之前的日子。 不过还没过几天沈彦就发现林晚突然比之前更热情了。 是的，林晚左思右想觉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既然沈彦工作压力大，那自己更要多陪陪他，对他再好一点，这可是天赐的机会。在某些时候，林晚还是有点恋爱脑的。 于是，林晚不再掩饰对沈彦热切的目光，除了甜品甚至会给沈彦带爱心午餐，约沈彦出去旅游提前做好所有攻略，林林总总让沈彦沉醉其中，但同时他又很惶恐：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疏远林晚，结果林晚不但不生气反倒对自己更好了？ 这个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次无意间听到的几个女同事开导一个女孩的谈话让沈彦觉得自己找到了解开谜题的关键：你这么听那个男人的话可不行，被追求要矜持一点，适当保持点姿态，他会对你更感兴趣。男人嘛，太容易得手就不会珍惜你了。 沈彦茅塞顿开，安慰自己可以放轻松了。 不过怎么更好地保持姿态？沈彦不好意思直接问同事，只能上网检索，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十七 沈彦发现每次他对林晚冷淡一些再主动找林晚，就能得到更热情的回应。这让他痛并快乐着，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林晚对自己保持长久的兴趣。 而且时间久了说不定林晚就能彻底忘记什么系草了。沈彦在不经意间也曾冒出过这样的想法，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在暗暗嫉妒。 如果林晚对自己告白是不是不要立刻接受？沈彦在论坛里看到过这样的做法，最后成效不错，他甚至开始偷偷排练。 但让沈彦没想到的是，无论林晚对自己的攻势多么猛烈，也从来没说过任何过界的话。 慢慢地，沈彦从沉溺其中开始变得焦虑不安，林晚怎么还不表白？这和论坛写的不一样啊！这时什么被告白也要再矜持一下的见鬼念头早被沈彦抛之脑后。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主动告白，可又觉得无法解释之前的种种欲擒故纵，他潜意识认为他看的这些东西不能让林晚知道，更担心会让林晚觉得他太好追。 沈彦病急乱投医，开始四处搜寻“如何让心仪对象主动告白”。 结果显而易见，网上的方子不仅不对症，反而让沈彦病入膏肓。 思绪拉回现实，沈彦紧紧捏着没能送出去的手镯，觉得无法呼吸。 十八 公司周五下午的例会本应由沈彦主持，但是直到定好的时间过了，主持人的位子还是空的。 怎么回事？大家询问的目光看向沈彦的秘书。 “我昨天、今天都没见到他，打电话他也没接，我以为他有别的公务，想着既然没通知我会议取消，那开会时他总会来的。” 这太奇怪了，工作狂魔沈彦别说旷工，迟到都从未有过，现在居然还联系不上了？ 会议匆匆取消，考虑到沈彦之前在今天并未安排任何别的行程，秘书准备去沈彦的家里找找看，别是因为换季生病了。 说来奇怪，这两天不仅没见到沈总，也没见到林晚，秘书边开车边嘀咕。 到了沈彦的别墅院外，秘书又是按门铃又是敲门，始终没见有人开门，只好打算先离开再去别处找找。 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的门突然缓缓打开，沈彦低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有事？” 十九 秘书发誓，从他入职公司认识沈彦到现在，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彦如此不修边幅，如此萎靡。 “额，今天的例会您没去……您还好吗？”秘书问得小心翼翼，他觉得沈彦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差，生怕哪句话说错再刺激到脆皮沈总。 “……你看到林晚了吗？”沈彦仿佛没听到秘书的问题。 “林晚？没有啊，平时他除了找您也不来咱们公司。”看来是和林晚闹别扭了，秘书了然。 是了，林晚总会来找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来？不，不只是今天，他这些日子来找自己的频率低了很多。沈彦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控制不住地想：林晚一定在怪他，他不应该拒绝一起去看车展的，不应该好几天不理林晚，不应该随便看点攻略就…… 咚的一声，沈彦倒在了家门口。 第5章 第五章 二十 秘书觉得今天自己心情大起大落，没带速效救心丸真是失策，要是被沈彦吓死了可以申请工伤吗？ 把沈彦送到医院，一番检测下来，有点低血糖低血压，不过总的来说问题不大，医生推测会晕倒主要是心理因素。 沈彦在本市一直独居，没听他说过亲人的事，想了想沈彦晕倒前还提到了林晚，秘书决定试着给林晚打电话。 接到秘书的电话让林晚很是诧异。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放心不下，急忙来到了医院。 普通朋友生病了探病也是正常的，林晚宽慰自己。 尽管秘书告诉自己沈彦没有大碍，可是林晚看到病床上昏睡的沈彦时还是吃了一惊。林晚想不明白只是两天没见沈彦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胡子拉碴，眼底青黑一片，居然还低血糖？ 要知道沈彦平日连感冒都很少得，生活规律，体检一直很健康。 “他晕倒前问我有没有见到您。”秘书轻声说道。 他想见我？那怎么没来找我。这是林晚的第一反应。 “医生推测他晕倒很可能是心理因素。”秘书又扔了个重磅炸弹，他其实没把握林晚愿不愿意听这些，这都是凭直觉说的。 林晚说不出话了，两句话连起来，难道沈彦变成这样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吗？沈彦会因为心理原因晕倒？这太不可思议了。 回忆了一下沈彦这几天的行为，从自己给他送烤焦了的蛋糕之后他明显有些不一样了，其实自己也没说什么，他们没有开始过也无所谓结束，自己只是默默地打算退回到最普通朋友的位置，他以为沈彦不会在乎，甚至可能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总之不太会是现在这样，就好像，沈彦也是喜欢他一样。 二十一 沈彦喜欢他。这个念头林晚不是没有过，但是每次用不了多久他就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时间久了他想沈彦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可能对朋友就是这样。这么想，似乎能让林晚好受些。 自嘲地笑笑，沈彦的秘书估计就是随口一说，可能沈彦还是因为工作累的。 这时秘书接了个电话，家里有事先离开了。林晚想着左右自己也无事，就在这儿陪一宿吧。 天慢慢黑了，林晚看着沈彦的睡脸，心底偷偷地猜：你的梦里会有我吗？ 二十二 沈彦看见林晚又给自己做了一个蛋糕，芒果味的，他的最爱。他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不是说最近很忙，没时间给我做了吗？” 林晚笑了笑摇摇头。 沈彦忍了忍没有第一时间品尝，而是把蛋糕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走上前去，轻轻执起了林晚的手，捏了捏林晚的中指指腹，小声道：“辛苦了，我很喜欢，谢谢。” 他看着林晚的眼睛，里面有两个小小的自己，就好像自己住在了林晚的心里。 “国庆节那个画展你不是念叨了好久？我买好票了，到时候提前两天去，顺便在s市玩一圈。这回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跟我走就好。”沈彦轻快地说道，看着林晚的眉眼微微上扬，他着魔般抬起手缓缓抚过林晚的眉心，划过鼻梁，最后按在了唇峰上。 终是忍不住，沈彦轻喘了几下，头微微低下：太近了，他们呼吸相闻，沈彦分不清耳旁咚咚的心跳声是自己的还是林晚的。 他吻了上去。 二十三 沈彦感到林晚重重地捏了下自己的手，朦胧地听到林晚的声音响起：“你醒了吗？” 慢慢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微微侧头，是林晚焦急而欣喜的目光。 林晚有多久没有这么激动地看着自己了？沈彦怔住。 见沈彦醒来却不说话，林晚着急了，赶紧按了按床头铃，安抚沈彦道：“是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马上到。” 原来刚才又做梦了，不是第一次了。沈彦心里叹了口气，想起昨天自己晕倒前的画面，轻声说：“我没事。你在这儿陪了一夜？” 林晚点点头：“你秘书一会儿就来。” 沈彦其实有很多话想和林晚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说什么呢？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我之前是犯了傻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你长长久久。你还喜欢我吗？ 他花了两天时间日思夜想，终于意识到网上教的那些做法不对，但什么是对的他也不确定，他怕了，怕自己像前两天一样莽莽撞撞把事情搞得更糟。 他更怕会听到让他万劫不复的回答。 良久的沉默，沈彦微微张了张嘴唇：“谢谢，麻烦你了。” 林晚其实想问问沈彦他这两天怎么了，但他有些担心如果真如医生所说沈彦是心理负担晕倒的，自己要是又碰到他的伤心事怎么办。 好在医生来了，简单检查后确定沈彦身体无大碍只是暂时精神不济多休息就好。 林晚松了一口气：“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联系我。” 二十四 林晚走后沈彦的眼神一直望向门口，仿佛这么看着林晚就能回来。 医生心理有了答案：“虽然你身体暂时没什么大碍，但有几个问题还需要你回答一下。你朋友昨天把你送来时有简单描述你的症状，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自己叙述一下，有助于我的诊断。你还能回忆起来吗？” 虽然不知道医生还要诊断什么，沈彦还是边回忆边说：“当时我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晕倒前我感觉四肢僵硬，手脚、嘴唇发麻，想说话说不出，有很强烈的窒息感，后背全是冷汗，心跳得很快。我感觉，我快死了。” 沈彦看着医生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疑惑地问：“不是低血压低血糖引起的吗？我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喝水。” 医生没回答沈彦的问题，反倒又问了几个关于沈彦精神状态的问题，最后斟酌着说道：“初步推断你这是惊恐发作。” “惊恐…发作？”这个词太陌生了。 “急性焦虑，症状很像。你之前应该就有焦虑倾向，这次因为受到某种刺激导致惊恐发作。等你身体好些建议尽快来做全面的心理检测，如果确诊的话要尽早治疗。” 沈彦没反应。 医生明白病人通常很难接受自己心理出了问题，但讳疾忌医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你自己要多注意，不要有压力不要劳累，一旦发作你身边如果没有人还是很危险的。” 正说着秘书来了，医生又交代了一下血糖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第6章 第六章 二十五 我有心理疾病？不，这不可能。沈彦第一反应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我只是接受不了林晚放弃喜欢我了，失恋了会难过不是很正常。沈彦默念道，他不打算来看什么心理医生，等他搞清楚应该怎么对待林晚之后再去想办法求得林晚的原谅，或许他和林晚还有可能继续走下去。 沈彦很快出院了，工作积压了不少，加上还没想到应该如何和林晚相处，整整一周，沈彦都没敢联系林晚。 他这才发现，所有的巧遇不过是精心策划，不然即使在同一栋楼，想碰见对方依然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沈彦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想到林晚现在很可能在故意躲着自己，沈彦就觉得又开始手脚发麻。 好的方法是想不出来了，与其慢慢和林晚形同陌路，不如自己直接问林晚好了，总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沈彦鼓起勇气给林晚发了VX：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周日去看看？ 五个小时候后，林晚回复：“不了，我打算戒咖啡了。” “那还有不含咖啡因的。” “谢谢，还是算了吧。” 沈彦有些无措，陡然想起之前林晚说过需要帮忙可以找他，便死马当活马医道：“你说过我可以找你帮忙，有点事想请教你一下。地点、时间你定，拜托了，这对我很重要。” 话说到这份上，林晚到底不忍心，加之也想看看沈彦身体怎么样了，便答应了下来。 二十六 咖啡馆里，沈彦林晚二人相对而坐，林晚低头搅着咖啡，仿佛在出神。 林晚清瘦了些，是没休息好吗？沈彦觉得心脏有些难受。 “你，最近怎么样？好长时间没见了。”沈彦一字一顿地说道，生怕自己说错话。 “我挺好的，咱们不是上周还见过？你今天有什么事找我？”林晚礼貌地笑笑，眼里的疏离清晰可见。 沈彦感觉冷汗又慢慢爬上了脊背：“我……咱们两家公司……之前……”沈彦觉得之前编好的词突然全忘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吧。”林晚打断沈彦，冷冷道。 “……” “算了。”林晚突然泄气一般靠在了椅背上，“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你受不了我这个追求者突然对你不再热情对吧。我现在不傻了。本来我想着咱们慢慢淡了就好，你为什么非要装做不明白呢？你这种天之骄子追你的人想必少不了，何必在乎我这个狗尾巴草。” 林晚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却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了沈彦的心上。 “为什么要淡？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不，我不会不理你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是最好的！”沈彦握紧了咖啡杯。 “像以前一样？我继续围着你团团转，等着你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林晚嗤笑了一声：“你其实是知道的吧，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我才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你可以不喜欢我，没人规定被人追求就要接受。但是你不喜欢我完全可以直说，或者不要做什么会让我误会的举动。” 林晚不再淡定，他语速急切，带着微微控诉的语气：“你忽冷忽热，我搞不清你的想法。有时和你出去，我恍惚以为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但是转天你可能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也没想过怪你，只是想通了，想开启我自己的人生了，难道不可以吗？” 林晚以为他永远不会告白，来之前他也只是想看看沈彦身体好没好，没想到到底还是没忍住。原来他并不是真的不怨，他也会不甘，会委屈，他其实一直都隐隐地明白，沈彦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只是他一直在给沈彦找借口，用朋友的关系自欺欺人。 “是我傻了太久了。我现在懂了，我们不合适。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不喜欢我，等你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时，你肯定不会像对我那样对待他。” 不，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做错了，但是我真的喜欢你。沈彦在心里焦急地反驳，但是他张不开口，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清醒地认识到，他不配说喜欢林晚。 林晚以为沈彦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沈彦却沉默了。“说开了也好。我有时候也想，如果只是和你做朋友可能我就不会痛苦了，为什么要痴心妄想呢？” 林晚开始哽咽：“我不后悔追求过你，但是一开始我有多快乐，后来我就有多痛苦，我甚至会怀疑你是不是看着我围着你转觉得很有成就感。我变得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爱情不是应该让人快乐吗？如果我的追求让我们彼此都痛苦，那是我错了。我真的太累了，这些天我试着忘记你，感觉轻松了好多。以后，就当萍水相逢吧。” “不。”沈彦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个字，后面的句子破碎地听不出来。 “什么？”林晚没听清。 “我说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对不起，让你感到这么痛苦。”沈彦没有勇气去看林晚痛苦的目光，他闭上眼睛。 林晚看向窗外，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 “可能太晚了，可能你不信，但是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沈彦呼出一口气，长久以来的包袱终于放下了。 二十七 “你喜欢我？”林晚颤抖着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沈彦，“你居然说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别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或者说你精神不正常？还是你的喜欢就是戏耍我看我痛苦？” 林晚突然大口大口地喘气，抑制不住地爆发：“在我终于说服自己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所以我心心念念的你的喜欢就是这样的？那我这两年来算什么？我想着你、念着你，拼尽一切对你好，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你，会不会让你感到冒犯，总是害怕我的喜欢会成为你的负担。你那么优秀，我总是怀疑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你不喜欢我。” 林晚哭得停不下来，声音嘶哑：“结果我都是在自导自演？你说这是两情相悦？你告诉我如果彼此喜欢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既然你的喜欢是这样的，那我要不起。你不爱我，我还能当是两年的青春让我成长；可你以爱为名却这样对我……”林晚顿了顿，抹了把眼泪，“我就当是两年的青春喂了狗。” “在今天之前，我从没后悔过喜欢你。现在，我后悔了。” 林晚起身离开，没有回头，“以后，别再见了。” 第7章 第七章 二十八 世界崩塌是什么样？沈彦不知道，但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他幻想过千万次和林晚告白的场景，但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看来连普通朋友都是奢望了，果然，自己根本无法让林晚快乐，自己就是有病，他离开自己是对的。 沈彦感到四肢渐渐失去知觉，他趴在桌子上，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慢慢等待那种熟悉的濒死感过去。 那天，沈彦一直在咖啡馆待到第二天清晨，等身体缓过来才离开。 他没去上班，而是来到了之前的医院。 医生看着沈彦木然的表情，了然道：“一切都会好的。” 二十九 林晚的同事发现林晚最近的晚间聚餐总会参加，但是兴趣缺缺，很是勉强的样子。 “你最近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同事Lily趁着午休悄悄问林晚，她和林晚关系不错，也知道林晚在追求沈彦，但是这有段时间都没看到他们一起走了。 以前叫林晚参加部门活动他总是有事，想来都是约了沈彦，最近居然有时间聚餐？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怎么啊。”林晚佯装无事道。 “瞎说，你看看你最近的脸色，不知道的以为单位拖欠你工资了呢。”Lily不信：“要是难受，就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真的没事，之前我眼瞎，以后要专心事业了。”林晚提了提嘴角。 Lily惊讶地张大嘴，这是不追求沈彦了？她还以为林晚这辈子不追到沈彦不罢休呢，不过不追也好，她早就觉得林晚值得更好的，追了这么久都不给个痛快，沈彦这人也许工作能力很强，但是对待感情的确差劲。 “我支持你，挣钱不香嘛？早就让你换个目标，那个沈彦看起来就不好相处。”Lily鼓励林晚：“两条腿的帅哥有的是，你要想找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没有了爱情还有事业、友情，林晚再次觉得自己应该早点醒悟。 “谢谢啦，知心姐姐。” 三十 秘书看着沈彦坐在工位上看着手里的一个盒子不知在想什么。 “中度焦虑，轻度抑郁。听你描述，你一年前才开始有焦虑倾向，现在都有躯体症状了，病程进展得很快，你得上心啊。”医生的话回荡在沈彦的耳边：“你最近发作很频繁，必要的话得用药了。不要太排斥吃药。你喜欢之前的那个男孩子吧，为了你们的未来也得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未来？他和林晚还有什么未来？没病的时候自己就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自己这个jsb，只会拖累林晚。 一切都结束了。沈彦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把药扔进垃圾桶，重新投入了工作。 三十一 时间悄悄地过去了一个月，林晚感觉生活在慢慢回到他认识沈彦之前的日子。不用操心每天带什么午餐，不用绞尽脑汁研究哪些地方好玩，不用实时关注最新的电影；取而代之的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看什么看什么。还是单身好啊，林晚觉得自己升华了。 这天上班，林晚的直属领导把林晚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P市分公司需要个财务副主管，公司考虑从咱们这派一个人过去就不新招聘了。几个领导讨论了一下目前比较倾向的人选是你，你自己怎么考虑的？”领导波澜不惊地抛出了这个炸弹。 “P市？就是常驻了吗？” “是的，距离这么远去了基本上就是常驻，以后你做的好可能会在分公司升职，但是也不排除调回总公司这边升职。正是因为要换个城市工作，所以除了工作能力之外，已经成家的员工领导们也不考虑了，几个单身员工里你的工作能力最强。 “你过去后怎么都算是晋升，薪资待遇可以上涨两个档，这个机会很难得的，年轻人现在不拼搏什么时候拼？放心，去了那边还有主管，他人很好，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如果是两个月前有这个机会，林晚都不会答应，毕竟沈彦在这个城市，自己一走追人不就泡汤了？但是现在……或许是上天看自己情场不顺在职场上帮自己一把吧。 “我去，谢谢领导的肯定。什么时候过去？我需要做哪些交接工作？”林晚下定了决心，为自己的未来奋斗一次。 “你手头的活还不少，你先把手头的做完，然后和Lily还有前不久新进来的实习生交接一下你的工作。如果快的话争取下个月过去。” 三十二 调动的手续开始办理，消息迅速传遍了林晚所在的整个部门，大家纷纷恭喜他事业上更进一步。 Lily虽然有些舍不得林晚，但也为林晚感到高兴，毕竟两年的用情不是马上就能忘掉的，换个环境挺好，说不定还能开启新的感情。 林晚开始塌下心来交接手头的工作，空闲时间就研究P市的居住环境和中介，公司有提供租房补贴，他要尽可能找到环境和距离都合适的房子。新的生活，林晚很期待。 ------------------------------------- 沈彦发现自己的秘书在旁边已经站了十多分钟，终于停下敲键盘的手抬头扫了一眼秘书：“还有事？” “额，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都这么说了不就是想说？说吧。”沈彦的目光重新移向了电脑屏幕。 “我刚才听到外面的小Q说林晚马上要调离本市去P市了。”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说完，然后就想离开沈彦的办公室。 “P市？”沈彦机械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小Q怎么会知道。” “他和楼下公司的几个人处的挺好的，平常经常串门，就……”秘书越说越小声，他就知道，虽然有段时间没看到沈彦林晚两个人在一起，但是沈彦根本就没放下林晚。 寂静的五分钟。 “你先出去吧。”沈彦淡淡说道，握着鼠标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