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殖民:老朱家的咸鱼工》 第26章:铁城怒吼惊胡骑,釜底抽薪乱后方 居庸关,大明北疆锁钥。此刻,这座雄关在血与火中**。关墙之下,尸骸枕藉,残破的明军旗帜在硝烟中无力垂落。关墙之上,箭矢如雨,滚木礌石耗尽,疲惫的守军挥舞着卷刃的刀枪,用血肉之躯填补着被投石机砸开的缺口。徐达须发戟张,盔甲染血,亲自持刀立于垛口,嘶吼着指挥抵抗。关外,北元太尉乃儿不花的王旗在猎猎朔风中招展,如同乌云压顶。二十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关隘。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报——!太尉!明军后方……有异动!”一名斥候飞马而至,声音带着惊疑。 “异动?”乃儿不花冷笑,“朱重八刚死,京师那群绵羊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是那个只会玩泥巴的寿王来了?还是被废的朱允炆想戴罪立功?” “不……不是人!”斥候脸色发白,“是……是铁!好多铁!还有……会叫的怪物!在……在铁路上跑得飞快!正往关里运!” “铁路?怪物?”乃儿不花皱紧眉头,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他举起千里镜,望向居庸关后方那条蜿蜒的“木龙道”(临时铺设的强化轨道)。 只见轨道上,一列列造型奇特的“平板铁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奔驰!这些铁车没有马匹牵引,车头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喷吐着滚滚黑烟与白气的“铁疙瘩”(拆解的“启明号”锅炉和蒸汽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呜——呜——”咆哮!车头后面,拖着数节沉重的平板车,上面覆盖着油布,隐约可见巨大的铁轮(明轮改造的驱动轮)和厚重的钢板轮廓!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轨道沿途的关键陡坡处,有固定的“铁葫芦”(蒸汽助推点)喷出强劲的蒸汽流,狠狠地“推”着这些沉重的铁车加速! 这正是朱寿的疯狂计划!利用“木龙道”和“神龙助推”系统,将拆解的“启明号”核心部件和西山工坊日夜赶工铸造的厚重铁甲,以超越时代的速度运抵前线! “装!快装!”居庸关内一处临时清理出的巨大空地上,朱寿同样一身戎装,嘶哑着嗓子指挥。他带来的工部大匠和王府工匠如同疯魔,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利用简易吊装工具(滑轮组),将运来的巨大锅炉、气缸、传动轴、厚重的弧形铁甲板,如同搭积木般,围绕着一个预先浇筑的、带有简易转向机构的巨大底盘,进行着疯狂的组装! “王爷!元狗又开始攻城了!西面缺口快堵不住了!”浑身是血的守将踉跄跑来。 “顶住!再给本王半个时辰!”朱寿眼睛赤红,亲自抡起大锤,砸紧一颗铆钉。汗水、血水(被飞溅的石块划伤)和油污混合在一起。 “徐帅那边……”守将声音哽咽。 “告诉徐帅!”朱寿猛地抬头,看向关外那遮天蔽日的元军大旗,眼中燃烧着火焰,“让他再坚持一刻!一刻之后,本王请他和乃儿不花……听个响!” 时间在惨烈的攻防与疯狂的组装中流逝。乃儿不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那不断运进关内的“铁疙瘩”和震耳欲聋的咆哮,让他坐立难安。他决定不再等待,集中所有精锐,发动最后的、雷霆万钧的总攻! “长生天的勇士们!踏平居庸关!金帛女子,任尔取用!杀——!”乃儿不花拔出弯刀,发出震天怒吼! “杀——!!!”二十万元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居庸关那几处摇摇欲坠的缺口!徐达所部,已然到了极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声比之前所有汽笛声加起来还要洪亮、还要狂暴、还要震撼人心的恐怖咆哮,猛然从居庸关内炸响!这声音如同洪荒巨兽的怒吼,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和蒸汽宣泄的雷霆之威,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喊杀声、金铁交鸣声!甚至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在元军和守军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居庸关一处特意预留的巨大闸门轰然开启! 一个……一个无法形容的钢铁怪物,缓缓地、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从关内“驶”了出来! 它有着一个巨大、粗陋、布满铆钉的楔形“头部”(由多层厚铁甲铆接而成,留有观察孔和射击孔),下方是两组由巨大明轮改造的、包裹着粗糙铁皮的“驱动轮”。怪物“身体”两侧,是如同城墙般厚重的弧形铁甲,上面还残留着“启明号”船体的部分特征。最骇人的是它“背部”那根粗壮的烟囱,正疯狂地喷吐着滚滚黑烟!整个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如同一座移动的、燃烧的、咆哮的钢铁堡垒! 这正是朱寿压榨了所有工匠潜能、在绝境中拼凑出来的——大明第一台蒸汽装甲战斗平台!“铁城”一号!虽然简陋、笨重、转向困难、故障率高得吓人,但它那纯粹的、由钢铁和蒸汽构成的压迫感,足以让任何冷兵器时代的战士肝胆俱裂! “那……那是什么怪物?!”冲在最前面的元军骑兵惊恐地勒住战马,战马也被这从未听过的恐怖咆哮和从未见过的钢铁巨物吓得人立而起,嘶鸣不已! “妖……妖法!明人的妖法!”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元军阵中蔓延! “铁城一号”内,狭窄、闷热、充斥着煤烟味和机油味的驾驶舱里,朱寿亲自掌舵(一个巨大的轮盘)。透过狭小的观察孔,他看到元军骑兵的混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目标!乃儿不花王旗!给本王——碾过去!开火!!!” “得令!”负责操作武器的徐达亲兵(临时培训)猛地拉动几根粗大的绳索! “铁城”两侧厚重的装甲上,几个预留的射击孔猛地打开!数根粗大的铁管伸了出来! 轰!轰!轰! 那不是火炮!而是朱寿利用现有材料搞出来的“大号喷火器”!原理粗暴——高压蒸汽混合着猛火油(石油粗炼品)和大量生石灰粉(遇水放热)!炽热的火焰混合着滚烫的蒸汽和石灰粉,如同数条狂暴的火龙,猛地喷向前方密集的元军骑兵! “啊——!” “烫!我的眼睛!” “马惊了!快跑!” 火焰瞬间点燃了人马的毛发和衣物,滚烫的蒸汽和生石灰粉灼伤皮肤、迷盲眼睛!元军最精锐的前锋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人仰马翻,自相践踏! “铁城一号”则开足马力(锅炉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随时可能爆表),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咆哮,无视前方混乱的敌军和倒毙的人马,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朝着乃儿不花的王旗方向,蛮横地、一往无前地碾压过去!沉重的“履带轮”碾过尸体和兵器,发出令人牙酸的骨碎声! “拦住它!放箭!射马……不!射那怪物!”乃儿不花脸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吼叫。然而,箭矢射在厚重的铁甲上,只迸溅出几点火星,徒劳无功!投石机的石块砸在“铁城”顶部,也只是留下凹痕! 恐惧彻底击垮了元军的士气!长生天的勇士们可以无畏地面对刀枪,却无法理解这喷火咆哮、刀枪不入的钢铁怪物!这是来自地狱的魔物!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逃啊!” “快跑!明军请来了天兵!” 兵败如山倒!二十万铁骑的攻势,竟被一台粗糙的蒸汽装甲车和它喷吐的火焰,硬生生地冲垮、驱散!乃儿不花在王旗护卫下狼狈后撤,看着那仍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喷吐烈焰的钢铁怪物,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茫然。这一仗,输得莫名其妙,输得……让他怀疑人生! 居庸关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绝处逢生!徐达看着关下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老泪纵横,喃喃道:“陛下……您看到了吗?七殿下……他……他真的做到了!” 积分在朱寿脑中疯狂跳动:【战场科技应用(首次蒸汽装甲实战):积分+50】!【解除重大外部威胁(击退乃儿不花主力):积分+100】!新积分达到【190/100】(超额完成)!系统提示:“超额积分可兑换‘内燃机实用化包’或用于系统升级(解锁20世纪中叶科技树/小型样品工厂)…” 然而,就在朱寿和徐达稍稍松一口气,准备扩大战果之际—— “报——!八百里加急!京师急报!”一名来自京师的锦衣卫缇骑浑身浴血,冲破阻拦,扑倒在朱寿面前,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惊恐: “吴王朱允炆……反了!他勾结宗人府左宗正朱楧(朱元璋第五子,周王,驻开封,野心勃勃)、部分勋贵及五城兵马司叛军,趁陛下……不,先帝大行,京师空虚,王爷与徐帅皆在北疆,悍然发动叛乱!已控制皇城及大半个内城!打出‘清君侧,诛妖孽(指王爷)’旗号!毛指挥使率锦衣卫死守通政司和密诏,正浴血苦战!京师……危在旦夕!请王爷速速回援!!!” 轰——!!! 刚刚因击退北元而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来自后方的致命背刺浇得冰冷!朱允炆!朱楧!宗人府!釜底抽薪! 朱寿看着眼前仍在咆哮喷火、但已开始冒黑烟(锅炉过热)、发出不正常“嘎吱”声(结构濒临崩溃)的“铁城一号”,再看向南方京师的方向,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直冲顶门! “好!好一个‘清君侧’!好一个釜底抽薪!”朱寿的声音冷得像冰,“徐帅!这里交给你!收拢溃兵,稳住防线!这堆‘废铁’……还能动!本王要坐着它……回京!清!理!门!户!” 他猛地一拉操纵杆,“铁城一号”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喷出最后一股浓烟和火焰,调转笨重的身躯,碾过关前元军遗留的狼藉,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朝着烽烟四起的京师方向,蹒跚而决绝地……驶去! (第二十六章完) 第27章:铁龙折戟朝阳门,石灰逆袭定乾坤 第二十七章:铁龙折戟朝阳门,石灰逆袭定乾坤 “铁城一号”的归途,是一场钢铁与意志的悲壮跋涉。这台在居庸关下力挽狂澜的蒸汽巨兽,此刻更像是一头伤痕累累、垂死挣扎的钢铁猛犸。锅炉压力表在危险的红线附近疯狂跳动,铆接处不断喷出滚烫的蒸汽,巨大的“履带轮”(明轮改造)发出不堪重负的**,转向机构更是时灵时不灵。它蹒跚地碾压过官道,留下深深的辙印和一路散落的零件、冷却水以及……滚滚黑烟。 朱寿和仅存的几名亲卫挤在闷热、颠簸、随时可能解体的驾驶舱里。汗水、油污和疲惫浸透了每一个人。朱寿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通往京师的官道,脑中飞速盘算着积分的使用。 【190/100】!巨额积分在手,是兑换“内燃机实用化包”,寄希望于快速制造更可靠的动力核心?还是进行“系统升级”,解锁更先进科技(如无线电通讯)或获得小型样品工厂,为长远计? “王爷……不,陛下!”一名亲卫看着压力表,声音发颤,“锅炉……快撑不住了!前面就是卢沟桥,桥……能经得住咱们吗?” 朱寿看着前方那座古老的石桥,再看看“铁城”庞大的身躯和濒临极限的状态,一咬牙:“绕路!走南苑荒地!节省时间,也省得压塌了古迹!”这个决定,让“铁城”本就艰难的旅程雪上加霜。荒地上的坑洼和灌木,让颠簸更加剧烈。 “噗嗤!”一声闷响,一根连接锅炉的关键蒸汽管道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撕裂开来!滚烫的蒸汽瞬间充斥了半个驾驶舱! “啊!”两名亲卫被烫伤,惨叫着后退。 “关阀门!快!”朱寿扑过去,徒手去扳那滚烫的阀门,手掌瞬间烫起燎泡!他强忍剧痛,硬生生将阀门关闭,但锅炉压力骤降,“铁城”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如同垂死的巨兽在喘息。 “陛下!这样下去不行!到不了京师它就散架了!”亲卫队长焦急道。 朱寿看着系统界面,眼神决绝:“兑换!‘内燃机实用化包’!”他选择了眼前最急需的路径。瞬间,积分扣除【100/100 → 90/100】,海量的关于汽油机、柴油机原理、结构、制造工艺的信息涌入脑海,还有一份……单缸柴油机的简易图纸!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时间和工坊! “图纸记下!找机会传给王老六!”朱寿将图纸塞给亲卫队长,“现在……给它降温!”他指着外面荒地上一条浑浊的小水沟。 众人手忙脚乱,利用一切能找到的容器(甚至头盔)从小水沟里取水,泼向过热的锅炉外壳。冷水遇到滚烫的钢铁,发出“嗤嗤”的响声,腾起大量白雾,让“铁城”看起来像一头在泥地里打滚喷气的受伤巨象。这狼狈的景象,与它居庸关下的威风凛凛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靠着一次次“人工降温”和朱寿对蒸汽机极限的压榨,“铁城一号”如同一个打不死的蟑螂,硬是拖着残躯,在日落时分,终于看到了京师巍峨的城墙——朝阳门! 然而,朝阳门紧闭!城楼之上,旌旗猎猎,刀枪林立!守城的赫然是叛军!一面刺眼的“清君侧,诛妖孽”大旗在暮色中招展。更令朱寿心中一沉的是,城门前开阔地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拒马、陷坑,显然是为“铁城”准备的! “朱寿!你这窃国妖孽!你的铁乌龟到不了京师了!”城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被废的吴王朱允炆!他面容扭曲,眼中燃烧着疯狂和怨毒,“放箭!给本王射死他!” 叛军箭如雨下,叮叮当当射在“铁城”厚重的铁甲上,虽造不成实质伤害,却如同烦人的蚊蝇。 “别管他!冲过去!撞开拒马!”朱寿怒吼,将所剩无几的蒸汽压力全部输出!“铁城”发出最后的咆哮,朝着城门方向加速冲去! 就在“铁城”即将冲入拒马阵的瞬间—— “倒——!” 朱允炆狞笑着猛地挥手! 只见朝阳门两侧的城墙马道上,数百名叛军士兵奋力将一个个巨大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推下城墙!麻袋砸在地上,瞬间破裂! 哗——! 漫天白色的粉末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铁城一号”前进的道路,尤其是它那滚烫的、沾满了泥水和冷却水的巨大“履带轮”和底盘,覆盖了厚厚一层! 是石灰粉!大量的生石灰粉(cao)! “哈哈哈!”朱允炆狂笑,声音尖利刺耳,“朱寿!你的‘净世神粉’!本王今日就让它送你归西!浇水!” 早已准备好的叛军水车,将巨大的水龙对准了被石灰粉覆盖的“铁城”底盘和履带轮,猛烈喷射! 生石灰(cao)遇水(h?o),瞬间发生剧烈反应! cao + h?o → ca(oh)? + 热量! 轰——!!! 如同无数个微型炸弹在“铁城”底部同时引爆!大量的白色蒸汽混合着灼热的熟石灰粉末【ca(oh)?】,如同火山喷发般从“铁城”底盘下、履带缝隙中猛烈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铁城”笼罩在高温、高碱性的白色迷雾之中! “嗤——!!!” “啊——!烫!烫死我了!”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驾驶舱内,灼热的蒸汽透过缝隙涌入!熟石灰粉末无孔不入!朱寿和亲卫们瞬间被烫伤、迷眼,剧烈咳嗽!更要命的是,底盘下剧烈反应产生的高温,瞬间传导给了本就濒临极限的锅炉! 锅炉压力表指针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冲向极限刻度,然后——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铁城一号”那饱经摧残的锅炉,在这内外交攻(外部高温蒸汽冲击 + 内部超压)下,终于彻底爆炸了! 巨大的火球和冲击波将沉重的“铁城”上半部分猛地掀飞,扭曲的钢铁如同废纸般撕裂抛洒!炽热的蒸汽、滚烫的开水、燃烧的煤块、致命的石灰粉混合物如同地狱的喷泉,席卷了周围的一切!朝阳门前,瞬间化作一片灼热的白色死亡炼狱!靠得近的叛军被气浪掀飞,被开水烫熟,被石灰粉灼伤窒息,惨叫声响彻云霄! 朱寿在爆炸的瞬间,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甩出了驾驶舱残骸,重重摔在十几步外泥泞的地上,浑身剧痛,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的白雾(石灰粉)和血红(自己的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咳咳……哈……哈哈……”朱允炆在城楼上也被爆炸的气浪震得东倒西歪,灰头土脸,但他看着城下那堆熊熊燃烧、彻底报废的钢铁残骸和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朱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死了!终于死了!什么铁龙!什么造化!在朕的‘石灰大阵’下,还不是灰飞烟灭!哈哈哈!朕才是真命天子!开城门!给朕拿下朱寿的人头!不!朕要把他挫骨扬灰!” 朝阳门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叛军士兵在军官的驱赶下,忍着高温和刺鼻的石灰味,战战兢兢地朝着朱寿倒地的位置围拢过来。 朱寿的意识在剧痛和灼热中模糊,心中一片冰凉。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被自己推广的“净世神粉”……给“净化”了?这结局……也太讽刺了!系统……积分……他试图调动意识,兑换点什么,但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就在这绝望时刻—— “呜——呜——!” 一阵急促而尖锐的、不同于蒸汽汽笛的鸣响,突然从叛军侧后方传来!紧接着,是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滚滚闷雷! “杀——!清君侧!诛叛逆!护驾——!”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只见一支盔甲鲜明、士气高昂的军队,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叛军侧翼!为首的将领,竟是本应被叛军控制在内城的——毛骧!他浑身浴血,左臂包扎着,但右手高举着那卷明黄色的传位密诏,如同擎着一面不倒的旗帜!在他身边,是京营中忠于朱寿的将领,还有……被毛骧救出的刘伯温! 更令人惊骇的是,在这支生力军的前方,竟然……竟然有十几台冒着黑烟、发出“突突突”怪响、造型简陋却行动迅速的……小型“铁车”?这些“铁车”只有牛车大小,没有明轮,下方是几组不断转动的铁链(早期履带雏形),前面装着简陋的推铲或撞角,正以远超步兵的速度,朝着混乱的叛军阵地猛冲过来!所过之处,拒马、路障被轻易推开撞碎! “那是……什么鬼东西?!”城楼上的朱允炆和叛军将领目瞪口呆! “是……是王老六!”毛骧身边,一个工部官员激动地大喊,“毛指挥使带我们突围到西山工坊!王老六带着工匠,用王爷留下的新图纸(柴油机)和工坊库存的铁料,日夜不休,赶制出来的‘铁牛车’!用‘黑油’(柴油)驱动的!王爷管它叫……‘拖拉机’!” 原来,毛骧在通政司苦战待援时,深知孤城难守。他利用叛军尚未完全控制所有城门的混乱,带着少数精锐锦衣卫和刘伯温,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到了相对独立的西山工坊!在那里,他们遇到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王老六和工匠们。毛骧出示密诏,稳定人心,并将朱寿兑换的“内燃机图纸”交给王老六。 王老六虽然看不懂复杂图纸,但他那股子“蛮干”和“歪打正着”的劲头再次爆发!他带着工匠,以工坊里那台作为样品的单缸柴油机(兑换“内燃机包”时系统附赠的关键样品)为核心,结合“铁城”的部分设计理念(主要是履带和装甲思路),用能找到的所有铁料,敲敲打打,硬是在短短时间内,拼凑出了十几台能跑、能撞、能冒烟的简易“柴油拖拉机”!虽然速度不快,故障率高,噪音巨大,但在冷兵器战场上,这十几台横冲直撞的“铁牛”,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石灰粉!快!倒石灰粉!浇水!对付这些铁牛!”朱允炆看到“拖拉机”冲来,惊恐地想起了刚才对付“铁城”的“妙计”,嘶声尖叫。 城下的叛军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搬剩余的石灰袋,准备水龙。 然而—— “晚了!”毛骧冷笑,猛地一挥手! “铁牛”阵中,几台特别改造的“拖拉机”停了下来,后面拖着的简陋“炮管”(其实就是加厚铁管)对准了城墙! “放!” 轰!轰!轰! 这次射出的不是炮弹,而是……装满了生石灰粉和少量火药的“石灰炮弹”!炮弹在城墙上空或叛军人群中炸开!漫天白色的石灰粉如同雪花般飘落! “咳咳咳……!” “我的眼睛!” “又是石灰粉!” 叛军瞬间被自己准备对付敌人的武器糊了一脸!迷眼、呛咳、灼伤!城墙上下一片混乱! “将士们!”毛骧高举密诏,声震四野,“先帝遗诏在此!传位于寿王朱寿!朱允炆、朱橚(周王)勾结叛军,谋逆作乱!罪不容诛!随我杀入城中,肃清叛逆,迎奉新君!” “杀——!肃清叛逆!迎奉新君!”生力军士气如虹,在“铁牛”的开路和“石灰弹”的掩护下,如同潮水般冲向了混乱不堪的叛军! 朱允炆看着城下势如破竹的“铁牛”和毛骧大军,再看着身边因石灰粉而乱作一团的守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知道,大势已去!他怨毒地看了一眼城下朱寿倒地的方向,在亲信太监的拉扯下,仓皇逃下城楼。 朱寿趴在地上,看着那十几台喷着黑烟、突突怪叫、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铁牛”,看着漫天飘洒的、由叛军“友情提供”的石灰粉,再想想自己那台被石灰粉“送走”的“铁城一号”,一股荒诞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咳着血笑了起来。 “王老六……柴油拖拉机……石灰弹……这仗打的……真他娘的……‘化学’啊!”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的念头是:“系统……这‘内燃机实用化包’……买得真值……积分……没白花……” (第二十七章完) 第28章:血火涤荡定皇都,龙椅惊雷笑新朝 第二十八章:血火涤荡定皇都,龙椅惊雷笑新朝 朝阳门前的硝烟尚未散尽,毛骧高举朱元璋传位密诏,如同擎着一面凝聚人心的旗帜。他身边,刘伯温须发皆白却目光如炬,十几台冒着黑烟、突突怪叫的“铁牛”(柴油拖拉机)如同钢铁洪流,在残余叛军惊惧的目光中,率先撞开了混乱的防线。 “肃清叛逆!迎奉新君!降者不杀!”毛骧的吼声与“铁牛”的轰鸣交织,成为战场上最震撼的号角。忠于朱寿的京营将士、被毛骧救出的官员、以及被“铁牛”和密诏震慑的动摇者,纷纷汇聚到这支生力军旗下。反攻的浪潮,从朝阳门开始,向着内城汹涌席卷! “铁牛”开路,撞碎街垒,推开路障。毛骧和刘伯温分兵两路:毛骧率主力直扑皇城,目标——控制宫禁,擒拿首逆朱允炆、朱橚!刘伯温则带着部分“铁牛”和精锐,赶赴朱寿倒卧之处。 当刘伯温赶到时,朱寿已被亲卫拼死护住,但伤势沉重,浑身是血和石灰粉,气息微弱。李时珍早已被毛骧派人从太医院“请”出(实为救出),此刻正满头大汗地进行紧急处理。 “王爷……陛下!撑住啊!”王老六也跟来了,看着朱寿的惨状,急得直搓手,又不敢靠近添乱。 “石灰灼伤,内腑震荡,多处骨折……”李时珍脸色凝重,“需立刻静养施救!否则性命堪忧!” “快!抬上‘铁牛’!送回西山工坊!那里有王爷的‘净室’(简易无菌手术室)和药材!”刘伯温当机立断。一台“铁牛”小心翼翼地拖着临时改装的板车,载着重伤的朱寿,在护卫下突突地驶离了战场。 皇城方向,战斗更加惨烈。朱允炆已如丧家之犬,在少数死忠护卫下,试图从玄武门逃窜。而老谋深算的周王朱橚,却并未随朱允炆逃亡,反而退守奉天殿!他身边聚集着最精锐的宗人府护卫和部分顽固勋贵的私兵,依托高大的殿宇和复杂的宫室负隅顽抗。更令人不安的是,奉天殿内不断传出古怪的硫磺气味和隐隐的……诵经声? “毛骧!刘基!尔等休要猖狂!”朱橚站在奉天殿高高的丹陛之上,须发戟张,状若疯狂,“本王乃太祖亲子!宗人府左宗正!这奉天殿乃大明国运所系!尔等敢擅闯,必遭天谴!本王已请动‘火德真君’法驾,布下‘离火焚天大阵’!玉石俱焚,就在今日!”他手中高举着一个造型诡异的铜葫芦,里面似乎有火光闪烁。 “装神弄鬼!”毛骧冷笑,绣春刀直指,“朱橚!你勾结叛逆,祸乱朝纲,还有脸提太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铁牛’!给本官撞开殿门!” 几台“铁牛”开足马力,轰鸣着冲向沉重的奉天殿朱漆大门! 就在此时! 轰!轰!轰! 奉天殿紧闭的窗户和殿门缝隙中,猛地喷出数道炽烈的火焰!火焰颜色诡异,带着浓烈的硫磺味和刺鼻的烟雾,瞬间点燃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台“铁牛”上的木质部件! “啊!火!着火了!” “铁牛”内的驾驶员和伴随步兵猝不及防,被火焰燎伤,狼狈后撤!那火焰异常粘稠,水泼不灭(似乎是掺杂了石油和磷粉的混合物)! “哈哈哈!看到了吗?‘离火神威’!天佑本王!”朱橚在殿内狂笑,“毛骧!刘基!还有那窃国的朱寿小儿!你们都得给本王陪葬!本王得不到的江山,谁也别想安稳坐上去!本王要烧了这奉天殿,烧了传国玉玺!让大明龙气就此断绝!” 原来如此!朱橚的最终目的,竟是想在奉天殿内焚毁传国玉玺,断绝大明正统!其心可诛! 毛骧和刘伯温脸色铁青。强攻,对方有邪火利器,殿内情况不明,强攻伤亡巨大,还可能真让朱橚毁了玉玺!围困?时间不等人!朱寿重伤,京师亟待稳定,北疆也需安抚! 就在僵持之际—— “让开!让开!王大师来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只见王老六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还插着一面用破布临时画的、歪歪扭扭写着“祥瑞”二字的小旗子。他身后跟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工坊工匠,推着几台手摇式的、类似超大号水枪的装置(利用“铁牛”柴油机驱动的简易水泵)。 “王老六?你捣什么乱!”毛骧怒喝。 “毛大人!刘先生!对付火!我有办法!”王老六拍着胸脯,指着奉天殿喷出的火焰,“那火邪性!水泼不灭!但我这‘祥瑞’专克邪火!”他掀开一个麻袋,露出里面雪白的粉末——又是生石灰粉! “胡闹!石灰遇水更热!你想把火越烧越大吗?!”刘伯温也急了。 “不不不!这次不加水!”王老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指了指那些“大水枪”,“咱这次……玩‘干粉’!王爷说过,石灰粉盖上去,能把火……闷死!而且,这粉末漫天飞,里面的人也得呛死!” 干粉灭火?!这确实是后世常见的灭火方式(隔绝氧气)!王老六这家伙,竟然歪打正着地领悟了基本原理! 毛骧和刘伯温对视一眼,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王老六!交给你!若能成,记你大功!”毛骧咬牙道。 “得令!瞧好吧您呐!”王老六兴奋地指挥工匠将“大水枪”的喷口对准奉天殿的门窗缝隙,枪管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满满的生石灰粉!柴油机驱动的鼓风机(简陋版)开始嗡嗡作响! “放——!” 王老六一声令下! “噗——!噗——!噗——!” 数道强劲的白色“石灰粉流”,如同高压喷枪,猛地射向奉天殿的门窗缝隙!大量的生石灰粉被高压气流裹挟着,疯狂地涌入殿内! “咳咳咳……!” “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咳咳……” 殿内瞬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和惊恐的叫声!那诡异的火焰被厚厚的石灰粉覆盖,果然迅速减弱!弥漫的石灰粉更是让殿内守军睁不开眼,喘不过气,战斗力瞬间瓦解! “就是现在!撞门!擒贼!”毛骧抓住战机,亲自率领锦衣卫精锐,在“铁牛”的掩护下,猛冲上去! 轰隆!被石灰粉削弱了门栓的奉天殿大门,终于被“铁牛”撞开! 殿内一片白茫茫的石灰粉尘,如同浓雾。残余的叛军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咳嗽。毛骧目光如电,一眼锁定丹陛之上那个正抱着一个锦盒(疑似玉玺)、试图点燃火折子的身影——朱橚! “逆贼!受死!”毛骧如猛虎般扑上,绣春刀化作一道寒光! “毛骧!你休想!”朱橚状若疯狂,将火折子扔向锦盒,同时举起手中的铜葫芦,对准毛骧! 嗤——! 铜葫芦口再次喷出粘稠的邪火! 毛骧侧身急闪,火焰擦着他的臂膀掠过,灼热感刺骨!但他手中的刀势不减! 噗嗤! 刀锋精准地刺入朱橚胸膛! “呃……”朱橚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刀,又看看掉落在丹陛上、并未被点燃的锦盒,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本……本王……才是……”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毛骧一脚踢开朱橚的尸体,捡起锦盒,打开一看——大明传国玉玺,完好无损!他高高举起玉玺,声音响彻被石灰粉笼罩的奉天殿:“逆首朱橚伏诛!玉玺在此!尔等还不速降!” 残余叛军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弥漫的石灰粉中,毛骧高举玉玺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 数日后,京师叛乱彻底平定。重伤的朱寿在西山工坊的“净室”内,在李时珍的全力救治和王老六不知从哪搞来的“偏方”(据说是用鸡蛋清调和某种矿石粉末敷伤口)作用下,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静养。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在刘伯温、毛骧、徐达(从北疆星夜赶回)等重臣的主持下,叛乱首恶被明正典刑(朱允炆在逃亡途中被擒,囚于凤阳高墙),胁从者或贬或罚,朝局初步稳定。登基大典的筹备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这一日,勉强能坐起的朱寿,在临时布置的“行宫”(西山工坊核心区)内,召集群臣,举行新朝第一次非正式朝会。殿内气氛庄重,但空气中还隐隐残留着石灰粉和柴油的味道。 “……陛下洪福齐天,逆党授首,神器归位,实乃万民之幸!”刘伯温率先出列,奏报平叛善后事宜。 “徐帅已重返北疆,有‘惊雷’和‘铁牛’之威(部分简易装甲车改装版已运往前线),乃儿不花残部不足为虑。”毛骧补充道。 “工部已着手修复京师,推广‘木龙道’(轨道)与‘铁牛’于农事、工坊,成效显著……”工部尚书也汇报着。 朱寿靠在特制的、带软垫的“龙椅”(其实是工坊里一把加固的大师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他听着汇报,心中盘算着积分【90/100】和系统升级选项(解锁20世纪中叶科技树或小型样品工厂)。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王老六“铁牛”改进情况时—— “陛下!陛下!大喜啊!”王老六那标志性的咋呼声又响了起来。他连滚爬爬地冲进殿内,手里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脸盆大小的东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一丝心虚? “王老六!御前失仪!成何体统!”毛骧呵斥。 “无妨,”朱寿摆摆手,看着王老六那样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王老六,你又搞出什么‘祥瑞’了?” “陛下圣明!”王老六噗通跪下,献宝似的揭开红布,“陛下请看!此乃臣……臣在清理奉天殿丹陛下灰烬时,于朱橚逆贼尸体旁发现的!定是那逆贼私藏的宝物!被陛下的‘真龙之气’和臣的‘祥瑞神粉’给逼出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红布下是一个造型古朴、非金非玉、颜色暗沉的……大印?印纽似乎是一条盘踞的异兽(造型粗糙),印面模糊不清。 “传……传国玉玺不是毛大人收着吗?”工部尚书疑惑。 “这不是玉玺!”王老六得意道,“但绝对比玉玺还神!陛下您摸摸!冰凉!还……还有点麻麻的!” 朱寿好奇地伸手去摸那大印。触手冰凉,质地坚硬,隐约有种……很轻微的、类似静电的触感?他心中一动,仔细看向印纽那盘踞的异兽造型,以及印体上一些天然形成的、如同星辰脉络般的暗色纹路……一个极其荒诞却又让他心脏狂跳的念头闪过脑海——这玩意儿……不会是天然铀矿石粗雕的吧?!朱橚这疯子,难道真把炼丹术玩到放射性元素上了?!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高纯度原始核裂变材料!符合系统升级‘核能基础理论’解锁条件!宿主是否立刻进行系统升级,解锁‘原子时代’科技树?”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惊雷在朱寿脑中炸响! 核裂变材料?!朱寿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王老六……这家伙……又又又立功了?!但这功劳……也太硬核(核)了吧?! 就在朱寿被这“祥瑞”惊得说不出话时—— “噗——!” 一声沉闷的、带着回音的、如同放屁般的异响,突然从朱寿身下传来!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朱寿坐着的……那把“龙椅”? 朱寿的脸瞬间涨红(气的)!不是我!我没放屁! 只见那把大师椅改造的“龙椅”底座缝隙里,缓缓冒出了一缕……淡淡的黑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柴油燃烧不完全的味道? 王老六的脸唰地白了,冷汗直流,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息怒!这……这椅子……是臣……臣用报废的‘铁牛’柴油机改造的……想着给陛下造个……会震动的‘舒筋活血龙椅’……可能……可能排气管……有点堵……” “噗嗤……”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 紧接着,整个大殿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舒筋活血龙椅!” “王大师!您这祥瑞……是带响的啊!” “陛下!这龙气……够冲!哈哈哈!” 朱寿看着冒黑烟的“龙椅”,再看看王老六手中那块可能是铀矿石的“祥瑞”大印,最后看着满殿笑得前仰后合的大臣们,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涌上心头。他扶着额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对未来的某种“惊悚”期待。 登基大典?这开局……也太“核”谐了吧? (第二十八章完) 第29章:祥瑞展上火锅炸,液氨惊现玉米丰 新朝肇始,年号“开元”,取“科技纪元,开创新元”之意。朱寿的登基大典在一种既庄重又微妙的氛围中完成。庄重,是因毛骧、刘伯温、徐达等重臣力撑,玉玺加持,法统无虞;微妙,则是因为那把在登基时被小心翼翼安置、底部特意加装了隐蔽排气管的“舒筋活血龙椅”,以及新皇陛下偶尔因伤势牵扯而微微抽搐的嘴角。 朝局甫定,百废待兴。朱寿深知,稳定压倒一切。他将日常政务大胆交予刘伯温(内阁首辅)、毛骧(掌锦衣卫、京营)、徐达(掌天下兵马)组成的“铁三角”处理,自己则坐镇西山行宫(原工坊核心区扩建),一边养伤,一边将主要精力投向两件关乎未来的大事:积分运用与“祥瑞”管理。 积分栏【90/100】如同诱人的宝藏。解锁“核能基础理论”的条件(高纯度裂变材料)意外满足,但朱寿看着王老六献上的那块沉甸甸、凉飕飕、让他潜意识里汗毛倒竖的“铀矿大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系统,解锁核能……有多大把握可控?”朱寿在脑中询问。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预知。解锁‘原子时代’科技树将伴随不可预测风险与伦理挑战。建议优先升级系统,开放‘小型样品工厂’及数据分析功能,为高级研究提供安全基础。”系统回复冷静而客观。 朱寿盯着系统界面上的两个选项: 选项一:消耗100积分,解锁“原子时代”科技树(核能基础理论及衍生技术)。风险:极高(材料处理、辐射防护、武器化诱惑)。 选项二:消耗90积分,进行系统升级(解锁20世纪中叶科技树预览/开放小型样品工厂(日产能极有限)/增加数据分析模拟功能)。 权衡再三,朱寿一咬牙:“升级系统!”【90/100 → 0/100】。核能是双刃剑,没有足够的基础和保障,贸然解锁无异于玩火自然。样品工厂和数据分析,才是当前夯实基础、安全发展的关键。 系统升级的流光在意识中闪过。新的界面展开,20世纪中叶科技的冰山一角展现(无线电、半导体雏形、合成材料、抗生素、更高效内燃机等),但大部分图标灰暗,需要海量积分解锁。一个虚拟的“小型样品工厂”图标亮起,标注着:“日产能:等效5公斤指定基础材料或1件小型标准件。可生产列表:钢铁(指定型号)、铜、铝、初级塑料、硝酸铵(化肥)、液氨…” “液氨?!”朱寿眼睛一亮!合成氨!哈伯法!氮肥!这不正是解决粮食问题的关键吗?!系统升级,果然值了! 与此同时,为了安抚(更是隔离)屡立奇功却也屡闯奇祸的王老六,朱寿给了他一个新差事:筹办“开元格物祥瑞展”。旨意很明确:将石灰仙、惊雷弹(模型)、蒸汽机原理演示器、铁牛(拖拉机)缩比模型、高岭土御瓷等“祥瑞”集中展示,既向朝野宣扬新朝“格物致知”的治国理念,也顺带给王老六找个正经事做,省得他闲逛再搞出“铀矿级祥瑞”。 王老六接到旨意,激动得差点把工坊屋顶掀了。“陛下圣明!臣定让满朝文武开开眼!”他立刻化身“王馆长”,指挥工匠热火朝天地布置展厅。展厅中央,他别出心裁地命人用耐火砖砌了个大灶台,上面架着一口特制的大铁锅。 “王大师,您这是……要现场煮祥瑞?”工部派来协助的官员不解。 “你懂什么!”王老六得意洋洋,“陛下说了,格物致知,要贴近生活!本大师要现场演示‘蒸汽神力’如何用于民生!看见没?这叫‘蒸汽火锅’!用蒸汽管子通到这锅下面,又快又干净!等展览那天,请诸位大人涮羊肉!这才叫与民同乐!” 众人面面相觑,蒸汽机……涮火锅?这王大师的思路,果然清奇! 祥瑞展开幕当日,西山行宫人声鼎沸。文武百官怀着好奇、敬畏或看热闹的心态齐聚。展品确实令人大开眼界:洁白如玉的高岭土御瓷引得文官啧啧称奇;蒸汽机模型噗噗喷气演示动力,让工部官员如痴如醉;缩小的“铁牛”模型能自己“突突”走两步,更是引发阵阵惊叹。朱寿在刘伯温、毛骧陪同下,也带伤出席,看着这些凝聚心血的“祥瑞”,颇感欣慰。 高潮自然是王老六的“蒸汽火锅”现场秀。大铁锅里,骨汤翻滚,香气四溢。王老六亲自操作,将一根连接着小型蒸汽锅炉的铜管插入灶台,打开阀门! “嗤——!”强劲的蒸汽涌入灶膛,火焰(其实是蒸汽加热锅底)瞬间升腾,锅内汤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沸腾起来! “诸位大人请看!这就是蒸汽之力!涮肉片,只需三息!”王老六得意地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沸腾的汤中一涮即熟,蘸料入口,一脸陶醉,“鲜!嫩!快!” 新奇!有趣!不少官员被勾起馋虫,跃跃欲试。现场气氛热烈。 “王爱卿果然……别出心裁。”朱寿也忍俊不禁,示意可以分食。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准备品尝“科技涮肉”时—— “砰!!!” 一声闷响从灶台内部传来! 紧接着—— “噗嗤——轰!!!” 那根通蒸汽的铜管,不知是因为压力不稳还是王老六安装有误,猛地从接口处崩脱!滚烫的蒸汽混合着滚沸的汤汁、羊肉片、蘑菇、青菜……如同天女散花般,猛烈地喷发出来!劈头盖脸地浇向了离得最近、正准备夹菜的几个官员和……兴致勃勃的王老六自己! “嗷——!烫死我啦!” “我的官袍!新做的!” “我的胡子!我的眉毛!” “王老六!我跟你拼了!” 现场瞬间鸡飞狗跳!被滚汤烫到的官员跳脚惨叫,被蒸汽喷了一脸的睁不开眼,被羊肉片糊了一身的狼狈不堪。王老六首当其冲,被喷成了“落汤羊”,烫得哇哇直叫,新赐的“格物博士”官帽都飞了出去! “祥瑞展”秒变“灾难现场”!朱寿扶额,刘伯温捻须的手僵在半空,毛骧嘴角抽搐。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锅底沸腾时溅射出的高温汤汁和蒸汽,将旁边展台上几筐用作“高产祥瑞”展示的、晒得有点干的玉米粒,崩得到处都是,不少玉米粒在高温下瞬间膨胀爆开,变成了……白花花的爆米花?空气中弥漫着肉香、焦糊味和……奇特的玉米焦香? 一场闹剧,在太医的忙碌和官员们的抱怨声中草草收场。王老六被罚俸半年,负责清洗所有被污染的展品和官员衣物。唯一的好处是,“爆米花”这种新奇零嘴意外诞生,倒是成了西山工坊内部员工的小福利。 就在朱寿为这无厘头的插曲哭笑不得时,真正的麻烦来了。工部尚书忧心忡忡地呈上奏报:“陛下,您力主推广的‘黄金米’(玉米),在山东、河南试种点……遇阻了!百姓……不太愿意种。” “为何?”朱寿皱眉,“此物高产,耐旱,朕已命人详述其利。” “回陛下,”工部尚书苦笑,“百姓言:此物形怪,粒硬,不知如何食用。且传言……此乃域外‘鬼麦’,食之不祥,恐招灾厄。更有甚者,言其播种需‘血祭’,否则不结穗……地方官虽极力劝导,然收效甚微。” 粮食问题关乎国本!朱寿心中一沉。玉米推广受阻,不仅影响民生,更关乎他积分获取(民生改善)!看来仅靠行政命令和口头宣传不够,需要立竿见影的效果! 他想到了系统样品工厂的产物——液氨(合成氨溶液)!这就是制造氮肥的关键原料! “传朕旨意!”朱寿眼中闪过决断,“在山东济南府、河南开封府,各选一县为‘皇田’!朕要亲自示范‘祥瑞肥’之力!工部速遣精干吏员,携‘祥瑞肥’(液氨,严格密封,标注剧毒)及农学匠人前往!王老六……将功折罪,随行!负责……讲解!” 数日后,山东济南府,历城县。 一片贫瘠的坡地被划为“皇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又带着疑虑的百姓。县令和工部官员紧张地维持秩序。王老六穿着刚洗干净的官袍(还带着点火锅汤的油渍味),指着几个密封得严严实实、贴着“剧毒!祥瑞肥!”标签的陶罐,唾沫横飞: “乡亲们!看见没?这就是陛下赐下的‘祥瑞肥’!仙露凝华,点土成金!只需这么一点点,”他比划着小指甲盖大小,“兑水百倍!浇在苗根!保管这‘黄金米’长得比树高,结穗比狼牙棒粗!” 百姓们窃窃私语,满脸不信。有人嘀咕:“闻着都冲鼻子,还剧毒?别把苗烧死了!” “你懂什么!”王老六瞪眼,“这叫以毒攻毒!越毒越有劲!不信?咱们当场试验!”他指挥农学匠人,严格按照朱寿给的稀释比例和操作规范(朱寿反复强调安全,并派了锦衣卫监督),小心翼翼地将少量液氨兑入大缸水中,然后浇灌到一小块划分出的玉米试验田里。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百姓怀疑的目光中,那块施用了稀释氨水的试验田,玉米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格外青翠、粗壮!茎秆挺拔,叶片宽大油绿,与旁边普通田里蔫头耷脑的玉米苗形成了鲜明对比! “神了!真神了!”百姓的疑虑开始动摇。 等到抽穗时节,差距更是惊人!试验田里的玉米棒子,又长又粗,颗粒饱满金黄,沉甸甸地压弯了秸秆。而普通田里的,则稀疏短小。 实测产量一出,全县轰动!试验田亩产是普通田的三倍有余!实实在在的“点土成金”! “祥瑞肥!真是祥瑞肥啊!” “陛下万岁!王大师仙法!” 百姓的欢呼声响彻田野。王老六被激动的老农们抛上了天,虽然吓得哇哇叫,但脸上笑开了花。积分在朱寿脑中悄然跳动:【民生改善(高产作物+化肥验证推广):积分+60】!【新积分:60/100】! 消息传回,朱寿龙颜大悦,下旨嘉奖,并命工部加紧在安全地点(远离人群)利用样品工厂生产液氨,同时在全国适宜地区大力推广玉米种植与科学施肥之法。粮食增产,民心大定。 然而,就在一片祥和的丰收喜悦中,刘伯温面色凝重地带来了另一份密报:“陛下,山东、河南多地出现流言,言‘祥瑞肥’乃以童男童女精血炼制,有伤天和!更有人暗中煽动,欲毁‘皇田’,阻挠推广!臣疑心……此事背后,恐非愚民轻信,而是有人……不想看到我大明粮仓丰实!” 朱寿的笑容瞬间凝固。玉米与化肥的推广,触动了谁的利益?是囤积居奇的粮商?还是……潜伏的前朝余孽、白莲教,甚至……那位被囚凤阳的“吴王”?看来,祥瑞的光芒之下,阴影从未远离。 (第二十九章完) 30:铁牛蹈海初扬威,凤阳惊变龙蛇走 第三十章: 山东、河南“皇田”的丰收捷报,如同金色的暖风,暂时吹散了新朝初立的阴霾。金灿灿的玉米堆满谷仓,“祥瑞肥”(液氨)的神效被口口相传,百姓脸上的疑虑逐渐被丰收的喜悦取代。朱寿脑中积分跳至【75/100】,距离解锁下一个关键科技包(如“基础化工包”或“无线电基础”)更近一步。 然而,刘伯温的密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提醒着朱寿:阳光之下,暗流汹涌。那些污名化化肥、煽动毁田的流言,绝非愚昧无知那么简单。 “查!给朕彻查!”朱寿在西山行宫的“御书房”(原工坊图纸室)内,对着毛骧和刘伯温沉声道,“朕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敢伸向朕的粮仓!是囤粮待沽的蠹虫?还是贼心不死的余孽?” 毛骧领命,锦衣卫的暗探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撒向山东、河南的田间地头与繁华市井。刘伯温则坐镇中枢,梳理着各地呈报的蛛丝马迹,试图找出流言的源头与传播的节点。 与此同时,朱寿的目光并未被眼前的粮食问题完全束缚。系统的“小型样品工厂”日复一日地产出着珍贵的液氨,但这杯水车薪的产量,对于广袤的国土而言,无疑是捉襟见肘。大规模合成氨工业的建设,需要更完整的化工体系支撑,这绝非一日之功。积分,仍是关键。 他踱步到工坊新建的船坞区。这里,一项寄托着未来希望的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大明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蒸汽/柴油混合动力近海舰船,代号“铁牛舰”(王老六的命名被朱寿无奈采纳)!舰体采用部分样品工厂产出的特种钢材(少量)加固关键部位,核心动力是一台改进型单缸柴油机(驱动螺旋桨)和一台辅助蒸汽锅炉(提供额外动力和船上用汽)。设计目标是:载重百吨,航速远超帆船,可近海巡逻、护航、运输。 “陛下!您看这‘铁牛心’(柴油机),多带劲!”王老六顶着被电焊火花燎焦的头发,指着正在吊装的巨大机器,唾沫横飞,“还有这‘铁牛角’(撞角),包了您给的那点‘神铁’(特种钢),撞小船跟玩似的!就是……”他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这‘铁牛放屁’(排气管)动静有点大,上次试车,把码头看热闹的李老头家鸭子吓飞了三只,到现在还没找回来……” 朱寿看着那粗犷、布满铆钉、散发着机油味的钢铁造物,再想想王老六描述的“吓飞鸭子”事件,嘴角微抽。这开局,确实够“硬核”。 “无妨,动静大点好,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朱寿勉励道,“何时能下水试航?” “快了快了!等把最后几块‘铁牛皮’(装甲板)焊上!”王老六拍着胸脯,“保管赶在秋汛前,让您看到它下海逮……不,巡逻!” 就在“铁牛舰”建造如火如荼,毛骧的调查也渐有眉目之时,一封来自凤阳的八百里加急密报,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西山行宫! “陛下!凤阳急报!囚禁于高墙的逆犯朱允炆……昨夜……被人劫走了!”信使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什么?!”朱寿猛地站起,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刘伯温、毛骧脸色剧变。 “守卫如何?”毛骧厉声问。 “守卫……守卫皆被迷烟放倒!手段极其诡异,非寻常江湖手段!现场只留下一枚……白色莲花的印记!”信使呈上一枚薄如蝉翼、形似白莲的玉片。 白莲教! 刘伯温捻须的手一抖:“果然是他们!污名化‘祥瑞肥’,煽动毁田,劫走朱允炆……环环相扣!其志不小!” 毛骧眼中杀机毕露:“白莲妖人,竟敢劫持钦犯!臣立刻……” “慢!”朱寿抬手,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劫走一个废帝,除了能当个幌子,还能做什么?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是搅乱新朝?还是……另有所图?” 他踱步到巨大的海图前,手指划过山东、河南,最终停留在蜿蜒的海岸线上:“污名化化肥,破坏粮仓,动摇国本……劫走朱允炆,制造恐慌,吸引朝廷注意力……若朕是白莲教主,下一步会做什么?”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东南沿海一处,“海!唯有海!趁着朝廷精力被内乱牵制,他们在海上必有图谋!或是走私,或是勾结倭寇,甚至……想在南洋找一块根基之地!” “陛下圣明!”刘伯温眼中精光一闪,“白莲教在东南沿海根基深厚,倭寇之乱背后亦有其影。劫走朱允炆,很可能是想借其身份,在南洋某些心怀叵测的土王或西洋夷人那里,换取支持或立足之地!” “毛骧!”朱寿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凤阳之事,严密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朱允炆染病暴毙!凤阳守备失职者,严惩不贷!你亲自挑选精干人手,乔装南下,给朕盯死东南沿海!尤其注意与南洋有勾连的港口、商帮、寺庙!务必找到白莲妖人和朱允炆的踪迹!” “臣遵旨!”毛骧抱拳,杀气腾腾。 “刘先生!”朱寿看向刘伯温,“白莲教利用流言煽动民心,其害甚于刀兵。朕欲在京师及‘皇田’所在州县,设立‘格物宣谕所’,以‘铁牛’(拖拉机)为引,现场演示新农具、新肥料之利,辅以说书、唱曲等通俗之法,宣讲格物之理,破除愚昧谣言!所需钱粮人员,由你统筹!” “老臣领旨!”刘伯温肃然应道。 “至于‘铁牛舰’……”朱寿的目光投向船坞,带着一丝决绝,“王老六!” “臣在!”王老六一个激灵。 “朕给你十天!十天之内,‘铁牛舰’必须能开得动!不用等所有‘铁牛皮’都穿上!只要能动,能下海!朕要它立刻南下,巡弋东南海域!给朕盯死海上的风吹草动!它那‘放屁’的动静,正好给白莲妖人和那些海耗子提个醒!”朱寿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十……十天?!”王老六脸都绿了,看着那还露着部分龙骨的舰体,哭丧着脸,“陛下!这……这‘铁牛’还没学会走路就要跑啊?万一……万一它下海就沉……” “沉了,朕再给你造!”朱寿盯着他,“但若因你延误,让妖人从海上溜了,朕就把你塞进锅炉里当煤烧!” 王老六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应道:“臣……臣遵旨!臣这就去给‘铁牛’喂……喂猛料!” 西山工坊瞬间进入战时状态。王老六如同打了鸡血,带着工匠们日夜赶工,敲打声、焊接声、柴油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为了赶工期,一些非关键部位的装甲板被舍弃,内部设施更是能简则简,“铁牛舰”以一种近乎“裸奔”的状态,被强行推向了完工的终点线。 十日后,天津卫码头。 一艘造型奇特、冒着滚滚黑烟、发出震耳欲聋“突突突”轰鸣的钢铁怪船,在无数道震惊、好奇、畏惧的目光中,缓缓驶离了码头。船体斑驳,焊接痕迹明显,上层建筑简陋得可怜,但那粗壮的烟囱、旋转的螺旋桨(明轮被淘汰)以及船首包裹着特种钢的尖锐撞角,无不彰显着它野蛮的力量感。 王老六穿着不太合身的船长服(临时缝制),站在驾驶台(四面漏风),紧张地握着舵轮,对着旁边同样紧张的“轮机长”(原铁牛驾驶员)吼道:“稳……稳住!别让它‘放屁’太猛!哎呦!慢点!船头翘起来了!” “铁牛舰”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姿态,喷吐着黑烟,在渤海湾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航迹,开始了它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处女航。它的目标:东南沿海!它的任务:震慑宵小,寻找白莲与朱允炆的蛛丝马迹! 朱寿站在码头上,目送着那艘冒着黑烟、如同醉酒壮汉般蹒跚前行的“铁牛舰”,心中五味杂陈。粮食的暗流,海疆的隐忧,废帝的失踪,如同三座大山压在心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积分牌——【75/100】。 “系统,兑换‘无线电基础包’!”朱寿在脑中默念。眼下,没有什么比即时通讯更重要的了!【75/100 → 25/100】。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火花发报机、矿石收音机、摩尔斯电码……虽然原始,却是连接千里之外的眼睛和耳朵的关键! “毛骧在陆,铁牛在海……希望这‘顺风耳’,能让朕听到大洋彼岸的风声。”朱寿低声自语。他转身,目光投向南方天际,那里风云汇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的“铁牛舰”,正以最硬核、最“王老六”的方式,一头扎了进去。 (第三十章完) 31:电波初啼连四海,铁牛蹈浪斩妖氛 第三十一章:电波初啼连四海,铁牛蹈浪斩妖氛 天津卫码头的黑烟尚未散尽,“铁牛舰”那“突突突”的咆哮声已在渤海湾渐行渐远,留下的是朱寿手中紧握的积分牌——【25/100】。无线电,这跨越时空的“顺风耳”,成了他此刻连接千里之外孤舰的唯一希望。 西山工坊深处,新设立的“电波阁”(原蒸汽机测试棚改造)内,气氛比赶造“铁牛舰”时还要紧张。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刺鼻气味和松香的焦糊味。朱寿亲自坐镇,指挥着工部调集来的顶尖巧匠和几个略通数算的年轻学子,按照系统灌输的知识,捣鼓着一堆铜丝、锌皮、硫磺、磁石和形状古怪的矿石(天然方铅矿)。 “铜丝绕圈!圈数要足!绝缘!用那‘树胶’(早期虫胶)!”朱寿指着图纸,声音嘶哑。 “矿石!矿石嵌稳!触点要灵敏!” “电池组!串联!电压不够!” 试验台上,火花发报机(key)和矿石收音机(receiver)的雏形在一次次失败中艰难成型。简陋的天线(一根长长的铜线挂在竹竿上)在风中摇曳。每一次按键尝试,伴随的都是“噼啪”作响的电火花和微弱的、时断时续的“滋滋”声,别说传递信息,连稳定的信号都难以产生。 “陛下……这‘天音’……实在难测啊。”一个老匠人擦着汗,看着烧焦的触点,满脸愁容。 “难测也要测!”朱寿斩钉截铁,“毛骧在暗,铁牛在海,朝廷的眼睛耳朵不能瞎不能聋!继续试!换矿石!调线圈!给朕找出最稳定的组合!” 就在“电波阁”陷入技术瓶颈时,王老六在海上,也正经历着“铁牛舰”的严酷考验。 黄海海面,风浪渐起。 “呕——!”王老六趴在船舷,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引以为傲的“格物博士”官帽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油腻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妈呀……这铁牛……跑起来怎么……这么晃啊……比驴车还颠……” “船长!左舷……左舷漏水了!”一个水手惊慌地跑来报告。原来一处赶工时焊接不牢的接缝,在风浪颠簸下撕裂了!海水正汩汩涌入底舱! “堵!拿木楔!拿……拿棉被!堵住!”王老六强忍呕吐,嘶吼着指挥。水手们手忙脚乱,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去堵漏。混乱中,王老六情急之下,把自己那件带着火锅油渍的备用官袍也塞了进去,居然……暂时止住了水流? “轮机长!轮机长!‘铁牛心’(柴油机)声音不对!”另一个水手又喊。 王老六连滚爬爬冲进闷热嘈杂的轮机舱。只见那台巨大的单缸柴油机正发出不正常的“哐当哐当”巨响,排气管喷出的黑烟浓得化不开,整个机器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油!是不是油不行了?”王老六急得跳脚。他们携带的柴油是工坊粗炼的,杂质很多。 “油路好像堵了!”轮机长满脸油污,绝望地说。 眼看动力就要丧失,在这茫茫大海上失去动力无异于等死!王老六看着剧烈颤抖的机器,又看看旁边堆着的、准备路上打牙祭的几挂咸鱼干,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这鱼油……能烧不?”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抓起一条咸鱼,挤出腥臭的鱼油,胡乱涂抹在油路接口和几个关键摩擦部位。 奇迹发生了!也许是鱼油暂时起到了润滑作用,也许是机器抖掉了某个卡住的杂质,那可怕的“哐当”声竟然减弱了!虽然黑烟依旧,但机器好歹维持住了运转! “鱼油!快!再挤点!”王老六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指挥水手们现场“榨油”……于是,“铁牛舰”的底舱里,弥漫起一股混合着柴油、鱼腥和汗臭的诡异味道,维持着这艘钢铁怪船蹒跚前行。 几天后,风浪稍息。“铁牛舰”如同一个伤痕累累却倔强的老兵,终于驶近长江口外海。王老六刚缓过劲,准备用他那套“望气术”(望远镜)观察海情,瞭望哨突然传来急促的警号: “左前方!有船!五艘!挂……挂杂色旗!船型怪异!正朝我们冲来!是……是倭寇!还有白莲妖旗!” 只见五艘快船,船体低矮狭长,帆桨并用,速度极快!船上人影幢幢,刀光闪烁,一面画着狰狞鬼头的白莲旗格外刺眼!正是白莲教勾结的倭寇船队!他们显然发现了这艘喷着黑烟、形貌古怪的大明“铁船”,想仗着船小灵活、数量优势,将其围而歼之,或是……俘获? “倭寇!白莲妖人!”王老六吓得魂飞魄散,但想起朱寿“塞锅炉当煤烧”的威胁,一股狠劲涌了上来!“全……全舰戒备!给‘铁牛心’喂饱‘鱼油’!把‘铁牛角’(撞角)对准领头的!准备……放屁吓死他们!” “铁牛舰”笨拙地转向,试图将坚固的撞角对准冲在最前的一艘倭寇快船。但倭寇船太小太灵活,轻易避开了正面,如同鲨鱼般从两侧包抄过来!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铁牛舰”甲板,叮当作响,虽然无法穿透关键装甲,但也压得水手抬不起头。更有倭寇抛出钩索,试图攀船接舷! “撞!撞不到啊船长!”舵手急得大喊。 “火!用火烧他们!”王老六想起居庸关的喷火器,但“铁牛舰”赶工根本没装! 眼看倭寇快船就要贴上船舷,情急之下,王老六看到了甲板上堆着的几桶……用来修补船缝的“树胶”(热熔性树脂)和旁边炉子上烧着的一锅……准备煮粥的滚水? “有了!”王老六眼中闪过“歪打正着”的光芒,“快!把树胶倒进开水里!搅匀!用瓢!给我泼!泼那些想爬船的!” 水手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执行命令不折不扣。滚烫的、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树胶混合物,如同恶心的“鼻涕雨”,被大瓢大瓢地泼向靠近的倭寇快船和试图攀爬的倭寇! “啊——!烫!烫死我了!” “八嘎!这是什么鬼东西?!” 滚烫的粘液瞬间烫伤了倭寇的皮肤,更可怕的是,这粘液遇冷(海水和船体)迅速凝固,将倭寇的手脚、武器乃至小船本身都牢牢粘住!几个攀爬的倭寇惨叫着被粘在船壳上动弹不得,快船也被粘得速度大减,船桨都搅不动了!倭寇的阵型瞬间大乱! “好!王大师神机妙算!”水手们士气大振! “趁现在!撞!给老子撞沉那艘挂妖旗的!”王老六指着那艘最大的、挂着白莲旗的指挥船吼道。 “铁牛舰”开足马力(柴油机发出痛苦的咆哮),喷吐着浓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蛮横地撞向那艘被粘液干扰、行动不便的白莲教指挥船! “轰——咔嚓!!!” 包裹着特种钢的尖锐撞角,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狠狠撕开了指挥船的木质船体!海水疯狂涌入!指挥船上的白莲教徒和倭寇惊恐地尖叫着,如同下饺子般落水。 “放屁!快放屁!送他们一程!”王老六拍着驾驶台。轮机长会意,猛地加大油门,同时打开了辅助蒸汽锅炉的泄压阀! “呜——嗤——!!!” 一股混合着滚烫蒸汽和未完全燃烧的柴油黑烟的“混合屁”,如同高压水炮,猛地从“铁牛舰”侧面一个临时改装的排汽口喷出,正好覆盖了那艘正在下沉的指挥船和周围挣扎的落水者! “啊——!我的眼睛!” “烫!烫死了!” 蒸汽灼烫,黑烟迷眼,落水的敌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如同沸水里的虾米般翻滚哀嚎!其余四艘倭寇快船目睹这如同海怪喷吐般的恐怖景象和指挥船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纷纷调转船头,挂满帆,拼命逃窜! “铁牛舰”首战,以一场粘液与“臭屁”的胜利告终!虽然战果辉煌(击沉一指挥船,重创敌士气),但船体漏水未完全修复,柴油机状态堪忧,鱼油也快用完了。王老六看着一片狼藉的甲板和远处逃窜的敌船,抹了把脸上的油汗和粘液残留,心有余悸又得意洋洋:“哼!知道‘铁牛’的厉害了吧!” 几乎就在“铁牛舰”喷出“胜利之屁”的同时。 西山“电波阁”内,经历无数次失败后,一个年轻学子无意中调整了矿石收音机触针的角度。 突然! 那简陋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有规律的“滴滴答答”声!不再是杂乱的噪音! “有……有声音了!有规律的声音!”学子激动得跳了起来! 朱寿猛地扑到接收器前,戴上耳机。那熟悉的、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节奏,如同天籁般传入耳中!他迅速抓起纸笔,记录下那简单却无比重要的信息: “铁…牛…安…斩…妖…船…一…需…修…补…王…” “成了!成了!”朱寿猛地摘下耳机,激动得眼眶微红!虽然信号微弱,内容简短,但这跨越数百里的电波,如同一条无形的脐带,将远方的“铁牛”与帝国的中枢紧紧相连!这是大明,不,是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无线电通讯! 积分悄然跳动:【首次建立有效远程通讯】:积分+15!【新积分:40/100】! “立刻回电!”朱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激动,“电文:‘甚慰!准修!保船!保人!侦敌踪!毛在陆,寻白莲巢!’” 微弱的电波,带着新皇的旨意与关切,穿透海天的阻隔,再次射向南方。千里之外,“铁牛舰”上一个同样简陋、用防水油布勉强包裹的接收装置旁,一个被临时培训、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水手,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地冲向驾驶台: “船长!船长!京师!京师来‘天音’了!陛下说……准修!还……还夸咱们斩了妖船!” 王老六正心疼地看着消耗殆尽的鱼油桶,闻言一愣,随即咧开大嘴,露出被烟熏黑的牙齿:“哈哈哈!我就说嘛!陛下肯定能听见!咱们这‘铁牛屁’……放得值啊!” 海天之间,一艘喷着黑烟、形貌古怪的钢铁舰船,与一座深藏内陆的工坊,通过无形的电波,第一次实现了跨越时空的对话。而在这对话的背后,白莲的阴影、废帝的踪迹、以及深海的秘密,正等待着被这新生的力量,一一揭开。 (第三十一章完) 32:电波锁妖东番岛,咸鱼外交惹祸端 “铁牛舰”喷吐着“胜利之屁”后的海面,漂浮着粘稠的树脂残渣和呛人的黑烟,还有几艘倭寇快船仓皇逃窜的背影。王老六叉着腰站在驾驶台,努力维持着“船长”的威严,但颤抖的双腿和满身的油污、粘液暴露了他的后怕与疲惫。舰体漏水处用木楔、破布和他那件官袍勉强塞着,柴油机在咸鱼油的“滋润”下苟延残喘,发出病态的**。 “船长!京师‘天音’!”负责无线电(矿石接收机)的水手兴奋地跑来,递上刚译出的电文纸:“准修!保船!保人!侦敌踪!毛在陆,寻白莲巢!” “哈哈!陛下圣明!”王老六松了口气,随即又愁眉苦脸,“保船保人……这破船咋保啊?得找个地方修啊!”他望向茫茫大海,东南沿海港口众多,但谁知道哪个没被白莲教渗透? 就在这时,耳机里又传来一阵微弱却急促的“滴滴答答”声!水手凝神记录,译出:“毛…报…疑…巢…东…番…北…鸟…屿…硫…磺…味…” 东番(台湾)?北鸟屿(疑为彭佳屿或棉花屿)?硫磺味? 王老六眼睛一亮!硫磺!那可是做火药、做“祥瑞肥”(部分早期农药含硫)的好东西!白莲教盘踞那里,既能开采硫磺制造火器,又地处偏僻,易守难攻,确实是个绝佳的巢穴! “快!回电京师!‘铁牛’收到!寻岛!找硫磺!逮大鱼!”王老六瞬间来了精神,仿佛那硫磺味是灵丹妙药,能治百病。 有了目标,“铁牛舰”如同打了强心针,喷着黑烟,忍着漏水,朝着东番岛东北方向蹒跚驶去。靠着王老六“望气术”(望远镜)和鼻子对硫磺异味的敏锐(被炸过多次的经验),他们终于在两天后,于一片薄雾笼罩的海域,发现了一座植被稀疏、怪石嶙峋的岛屿——北鸟屿。空气中,果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硫磺味! “降帆!熄火!别惊动岛上的耗子!”王老六压低声音命令。“铁牛舰”利用残存的惯性,悄无声息地滑向岛屿背风面一处隐蔽的小海湾。留下少数人看守舰船(主要任务是堵漏和祈祷柴油机别炸),王老六亲自带着几十名精干水手,携带短铳、刀剑和攀爬工具,乘小艇偷偷登陆。 岛屿不大,硫磺味源头很快被找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天然硫磺矿洞!洞口有简易工棚,洞内隐约传来人声和叮当的开凿声。更让王老六兴奋的是,他在洞口附近发现了几片被丢弃的、印有模糊白莲印记的破布和几枚特制的硫磺开采工具——与之前被“铁牛屁”喷死的白莲教徒所用一致! “就是这儿!”王老六激动地搓手,“快!给京师发报!‘铁牛’登岛!发现硫磺洞!有妖人踪迹!请毛大人火速来援!” 无线电波再次跨越海天,将喜讯与坐标传回西山行宫。朱寿看着地图上的东番岛北鸟屿,眼中寒光闪烁:“毛骧!” “臣在!”毛骧早已整装待发。 “你亲率一营精锐水师(装备部分燧发枪和改良火炮),扮作商船,即刻出发,直扑北鸟屿!与王老六汇合,务必捣毁白莲巢穴,查清朱允炆下落!若遇顽抗,格杀勿论!” “遵旨!”毛骧抱拳,杀气腾腾地离去。 王老六这边,一面焦急地等待毛骧援军,一面按捺不住“祥瑞发现者”的躁动。他留下大部分人手监视矿洞,自己则带着两个亲信,在岛上“考察”起来。这一考察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了“宝”! 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他遇到了几个皮肤黝黑、穿着简陋、以渔猎为生的土著居民(可能是早期平埔族分支)。语言不通,双方大眼瞪小眼。王老六灵机一动,想起船上还有几桶没吃完的咸鱼干(主要燃料兼口粮)。他比划着,拿出一条咸鱼递了过去。 土著们闻了闻咸鱼,眼睛一亮!这种耐储存、高盐分的食物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美味!双方瞬间通过“咸鱼外交”建立了初步友谊。土著首领(一个健壮的老者)热情地邀请王老六去他们的村落,并指着山坳深处一处冒着淡淡白气、散发更浓烈硫磺味的温泉,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王老六看着那温泉,再看看温泉边沉积的、色彩斑斓的硫磺晶体,以及……温泉旁几块被土著随意丢弃的、黑乎乎的、沉甸甸的石头,职业病又犯了。他捡起一块黑石头,入手极沉,敲击有金属声,断面隐隐有黄铜光泽。 “这……这是铜矿?!”王老六心脏狂跳!硫磺伴生铜矿,太常见了!这鸟不拉屎的岛上,竟然有铜?!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锤和试金石(工匠习惯),敲下一小块,在石头上划出条痕——金色!真是铜! “祥瑞!天大的祥瑞啊!”王老六激动得手舞足蹈,对着土著首领又是比划又是作揖,指着铜矿,竖起大拇指。土著首领不明所以,但看王老六高兴,也跟着呵呵笑,又指了指温泉,做了个泡澡的姿势。 王老六以为对方邀请他泡温泉,心想正好洗洗一身鱼油和粘液,便欣然同意。殊不知,这处温泉因富含硫质和矿物,温度极高,且酸性颇强…… 几日后,当毛骧率领的精锐水师悄然抵达北鸟屿,与“铁牛舰”汇合,并迅速包围了硫磺矿洞,发动突袭时,王老六正痛苦地趴在土著村落的小屋里,屁股上敷着凉凉的草药——他被温泉烫伤了,还起了不少红疹子(酸性刺激和轻度硫中毒)!更悲催的是,他因为泡温泉时兴奋地拿着铜矿石手舞足蹈,被警惕的土著误以为要偷他们的“圣石”,差点引发冲突!最后是靠着又贡献出几桶咸鱼干才平息了误会。 毛骧的突袭干净利落。矿洞内的白莲教徒和倭寇看守猝不及防,在燧发枪和改良火炮的打击下迅速溃败。激战过后,毛骧在矿洞深处一个守卫森严的石室内,发现了大量开采好的硫磺、简易火药作坊、几封与南洋某股势力(落款是“佛郎机商馆”)的密信,以及……一件朱允炆被劫走时穿过的内衫! “果然在此盘踞过!”毛骧眼神锐利,“人呢?” 俘虏的白莲小头目在绣春刀的“问候”下,终于吐露实情:朱允炆和教中核心高层,已于数日前,带着一批精炼的硫磺和火器样品,乘船南下,前往一个叫“吕宋”(菲律宾)的地方,据说是去与“佛郎机红毛夷”洽谈“大事”! “佛郎机(葡萄牙)?红毛夷?吕宋?”毛骧心中警铃大作!白莲教竟已与西洋夷人勾结上了!他们想做什么?用朱允炆这个傀儡和硫磺火器换取夷人支持,在海外另立朝廷? 他立刻命人将缴获的密信、朱允炆衣物和口供通过“铁牛舰”的无线电火速发回京师!同时下令:“清理战场,控制此岛!将硫磺矿和……铜矿(王老六的发现)列为朝廷禁矿!王老六呢?让他来见我!” 当屁股上敷着草药、走路一瘸一拐的王老六被带到毛骧面前时,毛骧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再看看岛上丰富的硫磺和初步勘探储量不小的铜矿,一时不知该骂还是该赏。 “王大师,你……这又立新功了?”毛骧嘴角抽搐。 “嘿嘿,毛大人,小意思,小意思……”王老六挠头傻笑,不小心扯到屁股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就是……就是这岛上的‘热水澡’,劲儿有点大……” 西山行宫,朱寿看着毛骧发回的急报,脸色凝重。 白莲教与西洋佛郎机人勾结!朱允炆被带往吕宋!硫磺与铜矿的发现固然是喜讯,但海外的威胁已迫在眉睫!一旦让白莲教在西洋夷人支持下站稳脚跟,借朱允炆之名煽动沿海甚至内陆,后果不堪设想! “吕宋……佛郎机……”朱寿的手指重重敲在海图上,“看来,朕的‘铁牛’,该去更远的海上‘放放屁’了!”他目光投向积分栏——【50/100】。缴获硫磺矿、控制东番据点、挫败白莲巢穴带来新的积分。 “系统,解锁‘初级舰船动力改良包’!”朱寿不再犹豫。要让“铁牛舰”跑得更远、更稳,追上白莲教的船,动力是关键!【50/100 → 0/100】。关于船用柴油机效率提升、传动系统优化、燃料处理(脱硫)等知识涌入脑海。 “王老六!”朱寿对着空气喊道,仿佛那人就在眼前,“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带着新图纸,把‘铁牛’给朕修好、改好!下次再被温泉烫了屁股,朕就把你扔进硫磺矿洞里腌成咸鱼!” 遥远的东番岛上,正在被土著巫医往屁股上抹新草药的王老六,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三十二章完) 33:佛郎巨舰惊涛浪,薯藤闹剧笑吕宋 第三十三章:佛郎巨舰惊涛浪,薯藤闹剧笑吕宋 北鸟屿的硫磺味尚未散尽,“铁牛舰”的“心脏”(柴油机)在王老六的“精心呵护”(主要是用岛上找到的棕榈油混合鱼油润滑,味道更加诡异)和新图纸的指导下,总算完成了初步的“改良”。虽然排气管依旧喷着浓淡不均的黑烟,震动也未曾消减,但功率输出确实稳定了不少,航速也略有提升。更重要的是,毛骧利用缴获的硫磺和岛上木材,带人抢修了船体漏水处,并补充了部分给养(主要是咸鱼干和土著提供的芋头、椰子)。 “毛大人!‘铁牛’喘过气来了!咱们啥时候去吕宋逮大鱼?”王老六拍着修补好的船舷,一脸跃跃欲试,似乎忘了自己屁股上还没好利索的红疹。 毛骧看着这艘依旧粗犷、如同打满补丁的钢铁怪船,再看看手中那份标注着“佛郎机商馆”的密信,眼神凝重:“王大师,此去吕宋,非比寻常。佛郎机人船坚炮利,非倭寇可比。朱允炆身边也必有白莲高手护卫。需得小心行事,以探查为主,切莫逞强!” “明白明白!咱就远远瞅瞅,闻闻味儿!”王老六满口答应,但眼里的兴奋藏不住。 数日后,“铁牛舰”喷着标志性的黑烟,在毛骧率领的一小队精锐(装备燧发枪和少量手雷)和王老六的“技术指导”下,离开东番岛,朝着西南方向的吕宋群岛驶去。无线电保持静默,只接收不发送,以防暴露。 航行数日,风平浪静。就在王老六又开始怀念岸上生活时,瞭望哨发出惊呼:“正前方!大船!好大的船!挂……挂红叉旗(葡萄牙国旗)!” 毛骧和王老六冲到船头,举起望远镜。只见远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船体高耸,线条流畅,侧舷密密麻麻地开着炮窗,黑洞洞的炮口隐约可见!其吨位和威势,远超“铁牛舰”见过的任何船只!正是葡萄牙人在远东的武装商船,卡拉克战舰! “我的妈呀……这船……比咱们的‘铁牛’还……还壮实?”王老六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屁股。 “是佛郎机的战船!”毛骧脸色严峻,“传令!降半帆!保持距离!别让对方误会!” 然而,那艘葡萄牙战舰似乎也发现了这艘冒着黑烟、形貌怪异的“铁牛舰”。它调整航向,径直朝着“铁牛舰”驶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们过来了!怎么办?”舵手声音发颤。 “稳住!”毛骧沉声道,“升起咱的龙旗!表明身份!炮手就位!但没我命令,不许开火!”他深知,一旦交火,以“铁牛舰”的装甲和火力(主要靠撞角和少量小炮),绝非对方敌手。 两船距离逐渐拉近。葡萄牙战舰甲板上,一群金发碧眼、穿着鲜艳制服的水手好奇地打量着“铁牛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个穿着考究、像是船长或商馆头目的人站在船首,举起一个喇叭状的铁皮筒(传声筒),用生硬的官话喊道: “前面的大明船!报上身份!为何在此海域游荡?你们那……冒烟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毛骧示意王老六别说话,自己拿起一个同样简陋的传声筒(临时用铁皮卷的),朗声回道:“大明水师,‘镇海’号!奉命巡弋海疆!尔等佛郎机船,为何靠近我大明舰船?”他刻意报了个威武的名号,隐瞒了“铁牛”这个土名。 “大明水师?”那佛郎机头目似乎有些惊讶,又带着几分审视,“‘镇海’号?从未听闻!你们的船……很奇特。冒的黑烟,是失火了吗?”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优越感。 王老六听得火起,忍不住抢过传声筒吼道:“失什么火!这是‘造化神烟’!懂不懂!比你们那破帆快多了!”他忘了毛骧的叮嘱。 “造化神烟?”佛郎机头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趣的东方人!我是葡萄牙王国驻吕宋商馆护卫船长,阿尔瓦雷斯!你们的船,很有趣!但这里,是西班牙王国的势力范围(此时葡萄牙与西班牙共主),我劝你们,离远点!” 西班牙?毛骧和王老六对视一眼,心中疑惑。密信上明明写着“佛郎机商馆”(葡萄牙),怎么又冒出个西班牙? 就在双方语言不通、气氛微妙之际,那艘葡萄牙战舰的侧舷下层炮窗,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几个!黑洞洞的炮口缓缓伸出,虽然没有瞄准,但那无声的威胁不言而喻! “他们想干什么?!”毛骧心中一紧,手按上了刀柄。水手们也紧张地握紧了武器。 王老六更是吓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就想喊“放屁”! 就在剑拔弩张的瞬间—— “轰!轰!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突然从“铁牛舰”的……后方传来?!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悬挂着白莲旗和奇怪图腾旗帜(可能是吕宋本地土王)的杂牌船队,正朝着这边猛烈开炮!炮弹呼啸着落入两船之间的海域,激起冲天水柱!他们的目标,似乎是……那艘葡萄牙战舰?! “白莲妖人!还有土人!”王老六眼尖,看到了船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阿尔瓦雷斯船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该死的异教徒!又是他们!开火!击沉他们!”他显然将白莲教和土人的船队当成了主要敌人,立刻下令调转炮口! 葡萄牙战舰侧舷喷吐出耀眼的火光和浓烟!实心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白莲教和土人的船队!顿时木屑横飞,惨叫声一片!一艘较小的土人船直接被炸成了碎片! “好机会!快走!”毛骧当机立断!趁着葡萄牙战舰与白莲教船队交火,注意力被吸引,“铁牛舰”开足马力,喷出浓烟,朝着吕宋主岛的方向,加速脱离! “铁牛舰”依靠其相对“娇小”的体型和突然的加速,很快脱离了战场。身后炮声隆隆,火光冲天,上演着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哈哈!天助我也!”王老六拍着大腿,“让他们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毛骧却眉头紧锁:“白莲教和土人为何袭击佛郎机人?朱允炆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此地局势,比想象中更复杂!” 数日后,“铁牛舰”悄然抵达吕宋主岛(马尼拉附近)一处偏僻海岸。毛骧派精通土语的斥候(从东番岛土著中雇佣的向导)上岸打探。斥候带回的消息令人震惊: 白莲教核心带着朱允炆,早已抵达吕宋,并与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土王“苏莱曼”勾结!他们利用朱允炆“大明正统皇子”的身份和带来的火器技术(硫磺火药),迅速在土人中发展信徒,势力膨胀极快!更令人瞠目的是,他们竟宣称朱允炆是“白莲圣子降世,真龙转生”,来此是为了“驱逐红毛鬼(西班牙/葡萄牙),光复南洋乐土”!朱允炆似乎也沉浸在这种被狂热崇拜的“神棍”角色中,穿着不伦不类的“圣袍”,每日接受信徒膜拜! 而葡萄牙商馆(阿尔瓦雷斯所属)和更早在此殖民的西班牙人(势力更大),自然视白莲教和“圣子”为眼中钉,双方冲突不断。今日海上遭遇的那场战斗,正是白莲教/土王联军对葡萄牙巡逻船的一次伏击! “朱允炆……成了神棍?”王老六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比戏文还热闹啊!” 毛骧则忧心忡忡:“妖言惑众,借夷制夷!若让其坐大,必成南洋大患!必须尽快找到其巢穴,剪除首脑!” 为了进一步探查情报,毛骧决定亲自带几个精锐,化装成商人,潜入白莲教势力较大的一个沿海小镇。王老六非要跟着去,美其名曰“见识下圣子风采”。 小镇集市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香料(胡椒、丁香)、热带水果和土产。毛骧等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发现不少摊贩和行人身上都佩戴着白莲标志,神色狂热。镇中心一处高台上,一个白莲教“大师”正在口沫横飞地宣讲“圣子”神迹,煽动信徒对抗“红毛鬼”。 王老六好奇地东张西望,很快被集市上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吸引。那是一种藤蔓植物,摊主在地上铺了一大片,叶子翠绿,根部膨大成不规则的块状,表皮紫红或淡黄。 “这是何物?”王老六指着问摊主(通过向导翻译)。 “番薯(甘薯)!好东西!烤着吃,煮着吃,顶饿!”摊主热情地拿起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块茎。 “番薯?”王老六眼睛一亮,职业病又犯了。他拿起一个掂量,很沉!掐开一点皮,里面是橙黄的瓤。“好东西!好东西啊!这要是带回大明,得救活多少人!”他仿佛看到了新的“祥瑞”在招手,浑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立刻掏钱,买了一大捆番薯藤和几个块茎,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就在他兴高采烈,准备向毛骧炫耀时,集市上突然一阵骚动! “圣子巡街!跪迎圣子!”有人高喊! 只见一队白莲教徒簇拥着一架简易的步辇缓缓行来。步辇上,端坐一人,身着绣着白莲的古怪“龙袍”,头戴金冠,面色苍白,眼神有些空洞,正是朱允炆!他机械地向狂热跪拜的信徒挥手,如同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毛骧等人立刻低头,隐入人群。 王老六抱着番薯藤,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正好挡住了步辇的去路! “大胆!何人敢挡圣子銮驾!”护卫厉声呵斥! 王老六这才惊醒,吓得魂飞魄散!他急中生智,噗通一声跪下,高举手中的番薯藤,用尽平生最大的嗓门喊道: “祥瑞!天降祥瑞!小民特献‘地龙金瓜’于圣子!恭祝圣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朱允炆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下,看向王老六手中那捆翠绿的藤蔓和奇形怪状的块茎。 狂热的白莲教徒们更是被“祥瑞”、“地龙金瓜”、“仙福永享”这些词刺激得更加兴奋! “祥瑞!圣子出巡,天降祥瑞!” “地龙金瓜!定是上天赐予圣子的圣物!”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王老六跪在地上,抱着番薯藤,看着被狂热人群和“祥瑞”光环弄得有些茫然的朱允炆,再看看旁边人群里毛骧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好像……又玩脱了……这‘祥瑞’献得……是不是地方啊?” (第三十三章完) 34:圣坛献薯藏机锋,西夷横插搅浑水 “地龙金瓜!天降祥瑞!恭祝圣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王老六那破锣嗓子喊出的口号,在狂热信徒的欢呼声中,竟成了点燃气氛的火星。白莲教徒们看着王老六高举的、翠绿藤蔓缠绕着奇形怪状块茎的“祥瑞”,眼神更加炽热!朱允炆坐在步辇上,空洞的目光聚焦在那些从未见过的块茎上,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圣子天威!感召祥瑞!” “快!将献瑞义民与圣物请上圣坛!”负责护卫的白莲头目(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道士)立刻下令。几名孔武有力的教徒上前,“热情”地将抱着番薯藤、吓得腿肚子转筋的王老六架了起来,连同那捆“祥瑞”,簇拥着走向镇子中心临时搭建的、挂着巨大白莲幡的“圣坛”。 人群中的毛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王老六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强压着拔刀救人的冲动,对身边亲卫低吼:“撤!先离开这里!找机会再救他!”眼下强行救人,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只能寄希望于王老六的歪打正着和……朱允炆那点残存的人性? 王老六被“请”到了圣坛之上,面对着高坐莲台(木头刷漆)、身穿“圣袍”的朱允炆。坛下是黑压压跪拜的信徒,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狂热的气息。 “小……小民王老六,叩……叩见圣子!”王老六扑通跪下,差点把怀里的番薯藤扔出去。 那阴鸷道士(自号“白莲护法”玄机子)上前一步,厉声喝问:“王老六?何方人士?这‘地龙金瓜’从何而来?为何恰在圣子巡街时献上?莫非是朝廷细作?!” 王老六吓得一哆嗦,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脑子飞速转动,想起毛骧的叮嘱(少说多听),又想起朱允炆被废前的样子,灵光一闪,哭丧着脸道:“护法明鉴!小民……小民本是青州一农夫,被那‘妖星’朱寿逼迫,背井离乡逃难至此!这‘地龙金瓜’……是小民在海上漂流时,于一处仙岛所得!岛上仙人言,此乃‘救世之根’,唯有真龙圣子方可享用,命小民献于圣驾!今日得见圣子天颜,方知仙人所言不虚啊!”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瞄朱允炆。 “妖星朱寿?”玄机子眼中精光一闪,似乎信了几分。朱允炆听到“朱寿”二字,身体明显一颤,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怨毒,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七……七叔……” 玄机子立刻捕捉到朱允炆的反应,心中暗喜。他需要这个傀儡保持对朱寿的恨意!他缓和语气,对王老六道:“既是天赐祥瑞,献于圣子,便是有功!圣子慈悲,赐你‘祥瑞使’名号!这‘地龙金瓜’如何栽种,有何神效,你需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他冷哼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不敢不敢!”王老六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小民定当尽心竭力!此物名‘番薯’,又名‘甘薯’,极易栽种!不挑地,耐旱涝!只需藤蔓插土,数月便可收获累累!其块茎烤熟香甜软糯,可充饥,藤叶亦可喂畜!实乃活命之宝!”他卖力地推销着,仿佛真是为“圣子”着想。 “哦?竟有此等神物?”玄机子动容了。白莲教在吕宋根基尚浅,粮食补给是个大问题。若此物真如王老六所言,简直是天助!“好!王祥瑞使!本护法命你即刻在圣坛旁开辟‘祥瑞园’,栽种此物!待丰收之日,便是圣子泽被万民、神威彰显之时!” 于是,王老六摇身一变,成了白莲教的“祥瑞使”。他在圣坛旁圈了块地,带着几个被分配来的土著信徒,热火朝天地种起了番薯。他一边插藤,一边心里嘀咕:“种吧种吧,等这玩意儿长满了吕宋,看你们还打不打仗!到时候人人吃饱肚子,谁还信你们这神棍……” 他利用“祥瑞使”的身份,小心翼翼地打探着消息。得知朱允炆被严密看守在镇子后山一处守卫森严的庄园里,每日除了接受信徒朝拜,便是被玄机子灌些“圣水”(可能含致幻药物),精神越发恍惚。而白莲教与土王苏莱曼的联军,正与西班牙人(盘踞在马尼拉)在附近区域激烈交火,争夺地盘和香料贸易权。葡萄牙人(阿尔瓦雷斯)则退守到更南边的小据点,暂时观望。 几天后,王老六的“祥瑞园”刚冒出绿油油的薯苗,一队不速之客闯进了这个白莲教控制的小镇。 来人约二十余骑,为首者金发碧眼,身着笔挺的深蓝色军服,胸前挂着勋章,神情傲慢。他身后是穿着黑色长袍、手持十字架的传教士,以及全副武装、火枪锃亮的西班牙火枪兵!旗帜上,是卡斯蒂利亚与莱昂的雄狮城堡旗帜——西班牙驻吕宋总督的特使! “奉尊贵的唐·胡安·德·萨尔塞多总督之命!”为首军官用生硬的拉丁语宣告,由传教士翻译成当地土语和生硬的官话,“白莲教首领及所谓‘圣子’,立刻停止煽动叛乱,交出杀害西班牙王国子民的凶手!否则,马尼拉的炮火,将让尔等灰飞烟灭!” 玄机子带着大批教徒涌出,与西班牙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玄机子冷笑:“红毛鬼!侵我土地,掠我财富!圣子降世,便是要扫清尔等!要战便战!白莲圣火,焚尽妖邪!” 双方火药味十足,眼看就要火并。就在这时,那西班牙传教士的目光,被圣坛旁那片绿油油的“祥瑞园”吸引了。他好奇地走过去,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藤蔓植物,问道:“这是什么?” 王老六正躲在薯苗后面看热闹,闻言下意识答道:“番薯!‘地龙金瓜’!好吃的!” 传教士蹲下身,仔细查看,又拿起一块王老六烤熟当午餐的番薯,掰开闻了闻,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dios mío!(天啊!)这……这味道!甘甜!粉糯!此物……此物产量如何?”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种新作物的价值。 王老六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玄机子,又看看一脸贪婪的传教士,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故意大声道:“产量?那可高了!插根藤,几个月就能收一大窝!比你们那种的小麦省事多了!耐旱!好养活!我们圣子说了,这是上天赐给穷苦人的活命粮!等种遍了吕宋,人人都能吃饱!谁还跟你们红毛鬼抢那点香料啊!”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夸番薯,实则句句戳在西班牙人的心窝子上!西班牙殖民吕宋,核心利益就是垄断香料贸易!如果真有一种高产易种的粮食让土著自给自足,谁还去深山老林里替他们采集昂贵的香料? 果然,那西班牙军官和传教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忌惮!传教士立刻对军官低语了几句。军官脸上的傲慢收敛了几分,他转向玄机子,语气竟缓和了一些:“护法阁下,我们此来,是为和平。贵教圣子,既受天眷,又有此‘神赐之粮’……”他指了指番薯园,“何必执着于刀兵?总督阁下有意,邀请贵教圣子与护法,前往马尼拉商谈。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互利共存之道?” 玄机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西班牙人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而且目标直指“圣子”和“祥瑞粮”!他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对方精良的火枪和背后强大的马尼拉要塞,又有些犹豫。如果能借西班牙人的力量……或者至少暂时稳住他们…… 王老六躲在薯苗后,看着西班牙人贪婪的眼神和玄机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打啊!快打起来!要不……你们把朱允炆那神棍带走也行啊!省得老子伺候!”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看守后山庄园的教徒连滚爬爬地跑来,惊恐地对玄机子耳语了几句。玄机子脸色瞬间大变! “什么?!圣子……圣子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