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不能变成妻子的！》 第六十五章 发现不对劲 “不可能。”谭清态度坚决。“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可能打不通电话。” 慕维舟不是这样的人。 她深深感到无力，世界这么大，谭清甚至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只能看着手机上那两句简短的话来感受担心。 夜色渐深。 谭清挂了电话，静静看着四周。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整个房子简直冷气得不成样子，就算暖白的灯光亮着，也丝毫染不暖。 她没心情去做什么时候晚餐，独自上楼。 窝进被子里时还隐隐闻到残留的青橘气息。失眠已经痊愈的人，在这个晚上，看着天花板呆滞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明。 谭清就坐了起来。 她忽然有了个猜测。 慕维舟这几个月来明显不对劲。 信息素收不住不说，有时候吃饭吃到半路就会露出不适的表情。谭清发现好几次他在卫生间干呕。 甚至过度渴求她的信息素与标记。 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要顶着一脖子牙印。 这些在那时的她看来平平无奇，但现在却怎么都觉得不对。 慕维舟，该不会是身体出了问题？ 所以一个人偷偷躲远……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谭清拧眉，打开手机的第一件事还是先拨了个电话，在自然挂断后，发消息给刘怡。 今天是周六。 他们不需要去公司。 只能通过手机联系。 【刘姐，你那边有关于慕总流水的记录吗？】 过了片刻，刘怡回了她。 【流水记录？我只有公司卡的，如果是慕总的私卡我没有。】 谭清：【就是公司卡。】 【好。】那边输入了半天，最后一份文件被发了过来。 顺带是刘怡的一句话。 【我记得前几个月慕总的流水就在医院出现过，怎么了？慕总出什么事了吗？】 她还不知道慕维舟离开的事情。 谭清捕捉到医院两个字眼。 眼里的晦暗一闪而过。 她猜对了？ 慕维舟真的是因为生病所以才离开…… 可这太荒谬了，他们是恋人，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一起承担的？ 除非，慕维舟不信任她。 不…… 谭清强迫自己将那些不好的想法压下。或许是别的事情呢…… 她回复刘怡。 【没什么，只是需要核对一下。】 【好的。】 谭清动动手指打开那份文件，开始往上翻。 慕维舟并没有用过几次这张公卡，少次数里，谭清一下就看到两个月前登记在册的一家名为“幸福”的病院。 这间幸福病院是慕氏一手投资的，因此可以直接划走公卡流水，慕维舟是个仔细的人，但这一点，估计那时也没想起来。 谭清指尖点在幸福二字上。 起身准备前往。 好在这所医院距离别墅并不远，谭清到时也还没到中午。 她站在前台。 “你好，我想查询一下慕维舟的就诊记录。” 年轻小护士看了她一眼。“你是他的什么人，非家属不予查看。” 谭清将结婚证从包里拿出来，摆在前面。“我是他妻子。” 她如愿以偿获得了慕维舟的就诊记录单。 内科。 顺着上面接诊医生的名字，谭清一路找到了内科主任办公室。 看着里面一群地中海。 她敲敲门吸引视线。“你好，请问谁是李医生。” 里面一群人转头，大概有七八个都应声。“我是。” 谭清琥珀眼里浮起疑惑。谁是？ 家族遗传制？ 最后她还是成功找到了要找的人。 当然，也是一个地中海。 装模作样端着一杯枸杞茶喝了一口。 可这副惬意的嘴脸在谭清说自己是慕维舟家属后，崩了。“你说，你是谁的家属？” 谭清：“我是慕总的秘书。” “需要的话我可以出示证件。” 内科主任夸夸两下把杯子盖住，“我看你证件。” 谭清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 地中海捧着看了半天也没找出破绽。 只能悻悻还给谭清。“慕总的事，我不好说，你真要问个所以然，我建议你去找院长。” 说罢他端着杯子就匆忙离开。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惹祸上身。 谭清站在原地捏着自己的工作证。院长…… 院长办公室很好找。 最高层就是。 整个最高层，都是。 她看着一条走廊上挂着的锦旗。写得都是妇科大夫xxx，治病救人等等…… 院长是妇科医生？ 谭清脑海里迅速闪过些什么，但没抓住。 办公室的门没关，但谭清还是礼貌性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门内的中年人抬起头，看到陌生面孔时愣了一下，但还是挂起个笑容。“请进。” 他伸手示意桌前的椅子。“坐。” 谭清坐下，道了声谢。 “不客气，请问你是？” 谭清第二次拿出自己的工牌放在桌面。表情平淡：“我是慕总的秘书，谭清。” 一提起慕维舟，院长表情凝固了一瞬。这点变化没有逃过谭清的眼睛。 但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问：“两个月前，慕总来过这里吗？” 院长下意识大声否认。“没有！慕总没来过！” 谭清不置可否，又提出一个问题。“那公司卡里怎么会有关于这里的流水？” 按理说，慕维舟来自己名下的医院做任何检查都是不需要收取费用的，可奈何有公司卡在，总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走账。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 谭清目的也并不在此。 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院长，他粗重的眉动了半天。最后道：“慕总确实来过这里。” 与其继续否认不如诚实一些。 谭清垂眸，将工卡收回。“那他做了些什么检查。” 院长这次明显有了底气。回答得很快。“做了什么检查，以及检查结果如何，恕我不能告知。医院规定只有病人及其家属才有知情权。” 这个话术谭清早有猜测。 没急没缓。又在桌面放了一本小册。 院长余光只瞥见了些许红，他以为是贿赂，直接拒绝：“谭秘书，你我都知道这是违规的。” 笑话，他今天要是说出去慕总怀孕了，明天，不，今天下午他这个官就得撤。 谭清轻笑一声。但眼里却没笑意，“院长不妨仔细看看。” “仔细看也没用，除非你是慕总家属，不然我是不会——” 他嘴上说不会仔细看，但眼睛还是瞥过去。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这，这这这，！！！ 红本本上三个结婚证大字晃得他眼疼。“……” 第六十六章 宝宝？？ 结婚证没打开。但院长颤抖着手，不愿意去猜想。 强压着心底那点不可思议的想法，挑眉问：“谭秘书，这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谭清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葱长的手指按上扉页，指尖稍微用了些力气，将带着特殊纹路的外皮翻开。 露出里面红底的合照。 以及下方两个大黑加粗的名字。 院长只瞟了一眼就头昏眼花到不敢再看。捂着头倒在椅子靠背上。 天呐。谁能来救救他。 她不是慕总的秘书吗？这结婚证p的吧？ 谭清光看表情就猜出他在想什么，一句话打破了院长最后的妄想。“你怀疑真假可以对比一下公章。” 院长坐起身，又虚虚看了一眼。这回彻底死了心。 完了。 真的。 在他确认后，谭清才缓缓道：“现在可以说了吗？对我这个病患家属。” 院长：“……” 呵呵，这就是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的滋味吗？一点都不爽。 不对。 等等…… 他忽然觉察到一个bug，“嘶”的一声直起背，手点在那本展开的结婚证上。 上面写着。 男Alpha慕维舟。 以及，女omega谭清。 院长略带粗糙的指尖恰巧掐住omega这个单词。 抬眼，“你是omega？” omega的话不对吧？他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omega让Alpha受孕的先例…… 谭清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反客为主又将问题抛回去：“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直接关联吗？” “如果没有，我拒绝回答。”女生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琥珀瞳，静静看着忽然就胜券在握的院长。 什么让他忽然有了信心？ 她的omega身份？ 可如果慕维舟真的是生了什么病……… 什么病会和她的第二性别有关？ 思绪像一团无形的烟雾裹住谭清，虽不窒息，但被遮掩的滋味着实称不上好受。 谭清垂下眼睛，将纷乱掩盖。 院长仔细观察了她半天，但面前女生实在不给他一丝可乘之机。简直是八面玲珑。 如果他说和性别有关。 那就几乎和慕总怀孕的事情全盘托出没有两样。 如果他说没有，那一开始问她是不是omega又有什么意义？ 他一下卡了壳。 许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谭清看着他这样不前不后，忽然就觉得有些疲惫。她不想为难谁，她只是想知道关于慕维舟的消息。 他去哪了，他情况如何，他还好吗？ 仅这些而已。 她失了心情在这绕来绕去，抿直了唇，道：“我不是omega。” “那为什么上面写着你是omega？”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让步，但不妨碍院长揪着不放。 谭清没有癖好跟一个陌生人探讨自己的性别，随意找了个借口，当然也是那些年在某个小说里看来的。“前段时间我二次分化了，还没来得及上报。” 她抬眼直视着面前的男人：“现在可以了吗？” 视线里隐隐的烦躁让还想继续追问的院长愣在原地，压迫感油然而生。 他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骤然就觉得慕总和她真的有可能是夫妻。 这种眼神，一模一样。 是叫夫妻像吗…… “……可以了。” 谭清听到满意的答复终于将目光收了回去。“请说。” 谈论回到慕维舟的“病情”上。 院长眼神又变得古怪。 “说可以，但你得先做好准备……” 谭清支起眼皮，心下一沉。果然是她猜测的那样吗？ “好。” 院长嘱咐了两句，还是不放心。顿了顿，从桌子下面的凹槽里掏出一个盾牌。 没错。 一个盾牌。 看着很旧，估计用了有几年了。 合金上全是刮痕，显得伤痕累累。 院长躲在盾牌底下，探出一个脑袋：“先说好，我的诊断一定是正确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能打人。” “……也不能骂人。”他思忖了半天，最后还是弱弱补充了一句：“你实在想骂，也可以骂一句。” 谭清：“……” 好在一番捯饬过后，院长终于打开抽屉从被压着的最下方抽出两张报告单。 推到谭清面前。 随后从盾牌后面伸出一根胳膊，手指准确无误点在第一张报告的数值上。 “这个，正常值在五。”应景一般他结实的手掌张开，比了个五。 谭清扫视着上面的数字。 正常值是五，慕维舟的值是二十。 多了四倍。 她不清楚上面写的学名含义，眼珠一下沉淀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东西，叫孕酮。”院长的声音从盾牌后面闷闷传出。 在听清名字的一刹那。谭清表情呆滞住，她不知道什么是孕酮，也从没听过。但这个孕字，让她有了点不妙的预感。 实际也不是不妙，是有点奇妙。 人被巨大的惊喜或者恐惧砸中时都是反应不过来的，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谭清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恐惧。 她轻微眨了下眼。“继续。” 院长等了半天见她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于是又将手指移到第二张纸上。 点了点b超报告那个黑色的小点。 像一颗黑豆。 形状倒是圆圆润润的。 “这个，是胚胎。” 院长手臂唰一下收了回去，“慕总怀孕了。” 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谭清是空白的。 她像是忘却了眨眼，直直盯着那个黑豆大小的圆点。 表情近乎平静。 但很快，随着时间过去。 一秒，两秒…… 这副名为平静的假面破碎，谭清瞳孔里迸发出强烈的情绪，几种混杂在一起，冲得她下意识伸手攥紧了那张报告单。 原本平整的纸张被蹂躏破碎。 谭清一颗心脏被酸涩包裹，像是有人伸手进去在上面淋了一瓶正宗的陈醋随后又狠狠捏了两把。 她不可置信地皱起眉。眉心褶皱的弧度却细微的可怜。 两个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质问在今天有了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他问她喜不喜欢孩子。 怪不得一次次反复确定自己的意愿…… 谭清后知后觉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狠心拒绝了一个孕夫？ 所以，慕维舟不是出了意外。 这一点让她安定下心情。 可很快，又被吊起来。 慕维舟是，离家出走吗？ 第六十七章 找到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有些荒谬。 觉得慕维舟荒谬。他们是恋人，在谭清看来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慕维舟一起面对，更遑论是这个…… 但慕维舟只是旁敲侧击，从没有将事情说出来，然后认真询问她的想法。 所以他们之间才有了误会。 她觉得自己在安抚恋人上做得很好。 慕维舟则觉得她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这份感情，讨厌有着他们骨髓的孩子。 说到底，不过是不信任。 谭清之前的猜测成了真，慕维舟或许对她有喜欢，但这喜欢里没有变成爱最主要的信任。 无论是什么关系，信任才是构建房屋的桥梁。 而他们之间，没有桥梁。 谭清蓦然松了手指，先前褶皱的纸张鼓成一个凸起立在桌面。 她看着上面那个黑点，直到眼睛酸涩不得不合上眼皮。 “…他最近还来过吗？” 院长停顿了一下，声音才从盾牌后面发出：“前几天来过一次……” “来干什么。” “各方面检查了一下。”院长观察着谭清，到现在终于确定她没有攻击性。于是将沉重的盾牌放回原位。 随后把那天对慕维舟的话又跟谭清重复了一遍。 他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同时眯起眼透过透明的杯壁看向谭清。 她正捻着手指。上面一些细微的纸屑被她搓掉。 六个月…… 她忽然笑了一下。慕维舟你真是好演技，硬生生瞒了她半个周期。 可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谭清意识到慕维舟不止要瞒她半个周期，他现在离开，说出了什么意外要走三个月，是打算彻底不让她知道关于宝宝的事…… “他去了哪？”谭清垂着眼皮问道。 语气里的寒意下意识让院长抖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显然，渐弱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他的谎言。 谭清缓慢地抬眼，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琥珀瞳里淬着冷，如同一罐被冰镇过后的蜜。幽幽重复了一句：“你不知道？” 一瞬间院长犹如被不知名鬼魂盯着一样，如鲠在喉。两条腿也开始细微的抖。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上来一股茶类清香。 他一开始以为是杯子里的绿茶，但喝了这么多年，在后调出来的一瞬间他就觉察出了不对。 绿茶后调苦，可这股茶香后调回甘。 是龙井。 他绷紧咽喉，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女生。 是她的信息素…… 只是轻微的一点就如此压迫。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如果真的要认真起来，他究竟还能不能站着走出这间办公室。 于是没有犹豫。 他直接出卖了慕总。 “他在郊外一所叫过山岗的避暑山庄！”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股让人煎熬的龙井茶消失不见。 这恐怖的控制信息素的能力…… 院长下意识吐出一口劫后余生的气息。 为自己的选择庆幸。 也多亏那天慕总走时他一路送到门口，恰好打开的车窗将这个地点传进他耳朵。 得到想要的信息谭清没多停留，一个个叠罗汉般收起摆在桌面的三样东西。 起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透过门上一扇小玻璃的反光看到院长拿起手机拨号的动作。 她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并不担心他会联系到慕维舟提前报备，毕竟，为了躲她，慕总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出了医院谭清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坐进后座系好安全带，报出地址。 司机是位中年大叔，听到这个地点摆弄导航的手指停了一下，抬头透过后视镜看谭清。“小姑娘，这个地方离市中心可是有好几十公里，你确定要去？” 他话语里有藏不住的喜悦和急切。 毕竟对他来说，这是一笔大订单。 谭清没在意这些，撑着车窗看着外面被黑色玻璃蒙了滤镜的环境，点点头。“对。” “好嘞！”他轻轻踩下油门，嘴里哼着调子。 狭窄的空间里。 一前一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有人欢喜有人愁。 车窗外景物一寸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后退。 谭清默默捏紧了包。 里面那两张报告单被挤压发出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她又要怎么面对慕维舟？ 一路上谭清想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质问，问慕维舟为什么选择一个离开。 可又心疼他选择一个人。 或者她应该抱抱他，跟他说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 最后带着一大一小回家。 再或者，她可以亲亲慕维舟，诉说自己的担心和思念…… 但以上场景，全部都没有发生。 出租车到站，一所被栅栏围着的山庄展现在她面前。 上面悬挂的牌匾写着“过山岗”几个大字。 里面巨大的水车尽职尽责在旋转。 司机满脸笑意出示二维码。走之前还招呼她有事再联系。 谭清轻轻应了一声。 视线却被旁边停着的黑色车辆吸引过去，这是慕维舟的车。 上面落了些许绿叶，属于不知名植被。 谭清看了有一会，直到出租车尾气排放的声音将她惊醒。 过了片刻，又寂静下来。 只剩下微风吹过她脸颊。扬起些许碎发遮挡住了视线。 谭清迈出一步，踩在宣软的土地上，一步一步朝里走去…… 与此同时。 慕维舟全然不知“危险”的来临。 他正坐在院中木质座椅上看着杨帆叼着根烟，边吸边给花卉浇水。 他们离得远，刺激性的烟雾传不到慕维舟这边。 只能听到他的碎碎念。“你别光看着，过来也帮我浇几株啊。” 他显然没有把慕维舟当成一个孕夫来对待。 毕竟Alpha这种生物，就算怀孕了，也是最强的！ 慕维舟懒洋洋往后靠了靠。 “你自己干。” 他离开谭清两天。 只有两天，身体就开始显现难受。闻不到熟悉的龙井茶，他有些焦虑，但好在还能忍受。 但能忍受不代表可以下地干活。 他微微磕上眼，想着如果现在浇花的是谭清，他指不定可以下去帮点忙。 藤椅微微摇晃间，又吹来一股风。 而隐隐约约的，他似乎闻到了点信息素。 被风轻飘飘带至他鼻尖，有着茶类独特的味道…… 第六十八章 对峙 慕维舟没睁眼，下意识皱起眉。“杨帆，你还种茶叶？” “嗯？”杨帆含着烟嘴含糊发出一声疑问，“我这地方怎么种茶叶？” 他手中水壶的水耗尽，再也倒不出一滴。好在差不多也都浇完了，他随手将壶丢在一边，靠着花架转身，手指掐上即将吸完的烟头。 吞云吐雾从嘴里吹出个烟圈。 “怎么，你想喝茶？”杨帆这么问着，吸烟的动作却一顿。余光瞥见还未散去的烟雾里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女生。 穿着单薄的衬衫，眼睛在太阳照耀下是金色的。 正直直盯着一个方向，杨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最后聚集到慕维舟身上。 “……”祸害。 他掐灭了烟尾最后一点猩红火光，眯了眯眼，开口大声道：“小姐，我们这里已经歇业了，不允许外人进出。” 谭清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向他。 杨帆心里咯噔一下，说实话，这张脸，这双带着些许神性的眼睛。真TM看谁都深情。 “你找谁？”他问。 而恰巧，慕维舟也在这时候睁开了眼。 他本来不会在意什么人闯了进来，可今天，刚刚鼻尖的气息。 促使着他略带急切地看去。 于是，紧接着杨帆的声音消失后慕维舟失神呢喃了一句：“谭清？” 谭清。 嘿，这名字听着耳熟。 杨帆看了看不远处的人又看了看慕维舟。 恍然大悟：“你秘书啊？” “怎么找这来了？”他走之前谭清就已经是慕维舟的秘书了，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杨帆对于她还是印象蛮深刻的。 毕竟，谁家良好公民每天阴着一张脸。 他边说边往谭清那边走，还挥了下手。“我还当谁呢？原来是谭秘书。” “……你变了好多啊。”他打量着谭清。 跟记忆中那个人简直不同。不过无所谓，他没心情去探究别人变化的原因。 “进来吧。” 他哥俩好一般搂上谭清肩膀。 不远处却陡然传来一声巨响。 杨帆愣了愣，瞥去。 慕维舟裹着连拖鞋都丢了一只，捂着肚子就匆忙去扒房间门。 甚至连藤椅什么时候倒了都不知道。 “老慕。”他叫了一声，松开谭清往过赶。“怎么了？” 慕维舟却没有应答。 他看着谭清那冷冰冰的视线。下意识就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不行，不能被发现。 他有种被发现后就会变得不好的预感。 终于，他破开门进了房间。 谭清也在同时迈出一步。 速度不快也不慢，但绝对富有压迫感。 直到走到门前。 杨帆一脸懵逼看着现在的情况，“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还在试图敲慕维舟的门，但里面被反锁得死死，任他怎么叫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慕维舟。” 谭清拧眉，冷声：“开门。” 杨帆敲门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去看她的表情。不是吧，这年头秘书都敢对BOSS发火了？莫非牛马熬出来了？ 诶诶诶，不可能。他摆手。“我都叫不应别说你——” ——“咔哒。” 门开了。 杨帆：“……？？？”兄弟你让我叹为观止。 变脸这么快的吗？ 片刻，慕维舟拉开门，对比之前有些削瘦的脸颊露了出来。 带着不正常的苍白。 垂着眼睫不敢去看谭清。 “现在倒是很听话。”她神色不明说了一句。 缓缓走到他面前。 杨帆站在他们中间，看了半天，最后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 不会吧…… 谭清不会是那个E吧…… 慕维舟不会和自己的秘书，在一起了吧…… 但无论事实如何，他再待在这里显然是多余。 于是带着满脸复杂，转身离开。 杨帆走之后，慕维舟显然放松了些。 甚至敢伸手去够谭清的手指，攥着尾指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会来这？” 谭清感受着指腹传来的温热。 反问：“我为什么不来？” 她伸出另一只没有被占着的手，去碰他小腹。 慕维舟下意识躲了一下。 但被谭清死死扣着手拉近，避无可避。 直至掌心实打实贴在那一层薄薄的衣料上，谭清才有了慕维舟怀孕的实感。 但内心的疑惑更深。“为什么瞒着我？” 慕维舟情理之中的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就平息。也对，谭清既然能找过来，那说明是知道了的。 他顿了下。朝谭清凑近了些。 好让龙井的气息包裹住自己。 “……对不起。”慕大总裁平生没道过几次歉，所以显得生硬无比。 可实际被发现，并没有他之前想得那样难堪。谭清什么都没说，没有责备他，甚至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瞒着。 这种认知让慕维舟心疼。 他好像，不，他就是错了。 谭清是孩子的妈妈，她有权力知道。慕维舟才发觉自己的主张有多么……不可理喻。 他鼻腔一酸。“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这样。” 强忍着眼眶的泪，慕维舟刻意压低声音。“我一开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但后来你说不喜欢，我……”他就赌气。 谭清微微叹了一声。手指翻转间插进慕维舟指根，和他十指相扣。 “慕维舟，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她问。 谭清一直觉得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最后在一起时肯定是全身心交付的。 但慕维舟似乎不这样认为。 “什么？”慕维舟细微的鼻音顿住。 不可置信去看谭清的眼睛。 里面全是凝重的郁色。她知道慕维舟听清了的，“该道歉的不是你，是我自以为是……” “对不起慕维舟，我很喜欢我们的宝宝。” 慕维舟彻底瞪大眼睛，里面的泪一颗颗落下，晕湿了整个眼眶。显得他一张锋利的面容都多了些柔软。 “那为什么……” 谭清解释了这个误会。 最后，竟然也觉得有些可笑。 她抬手轻轻擦去那些滚烫的泪水，她不想让慕维舟哭，但似乎，他们之间横格的难题，太多了…… 她张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慕维舟却是揪着她的衣领横冲直撞亲了上来。 边吻边流泪，“对不起，对不起……” 第六十九章 我爱你 他这样。 谭清便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意识搂住扑向自己的人，感受着嘴唇上一下下的湿润。 因为这个，谭清短暂开心了下。 随后追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 过山岗迎来了第三个入住者。 杨帆的猜测最终成了真，他看着面前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拉拉扯扯的小动作，但明显气氛是相融的。 偶尔的一个眼神对视都“激情满满”。 对此，他还是只有那一句话：“呵呵，兄弟你简直令我叹为观止。” …… 虽然表面上他们说开了。 但在谭清心里，最主要的问题还没解决。 他们之间的桥梁。 过山岗无疑是个极其安静的地方，在这里，谭清久违的忘记了关于剧情的种种，只专注思考着她和慕维舟的事情。 有了Enigma的陪伴，Alpha明显面色红润了起来。 她准备找个机会和慕维舟好好谈谈…… 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杨帆因为自家公司的事情需要回一趟市里。 他一走，整个山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夏末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 可能今天很热，明天就很冷。 山庄周围的树植叶子也不断变黄往下落。 慕维舟早早穿上了薄毛衣。 他最喜欢坐在院子里静静感受空气流动，当然，谭清必须牵着他的手。 他们十指交扣，准备迎接秋天。 但在秋天来临之前，谭清先开了口。 “慕维舟……” “嗯？”男人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甚至还凑前去轻轻吻了一下谭清的眼皮。 他喜欢谭清这双眼睛。 漂亮得像琥珀。 慕维舟这几天总是表现得极具亲昵，走着站着都要亲亲。 谭清已经习惯。 只是对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是有些严肃。 她抿唇。“你信任我吗？” 这句话问出的瞬间，慕维舟的吻就僵了。 他往后退了退，轻轻扯了下唇角：“什么意思？” 来了。 他最知道谭清是什么意思。信任是感情的桥梁，而欺骗则是蛀虫。他撒过的谎将这根梁逐渐啃食，直至现在变得岌岌可危。 似乎马上要轰然倒塌。 他想说他信任谭清。可话到嘴边终究化成了看不见的烟。 “我，” 慕维舟放低了声音，他们席地而坐，此刻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他近乎是祈求般用黑色瞳仁看着她。“谭清，迟点再说好不好……” 迟一点，等等他。 再等等他…… 慕维舟迫切地握住谭清手掌，用力将自己手指挤进缝隙中，让掌心贴着掌心，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觉得安全。 谭清沉默了片刻。 随后扣紧了他的手，温柔却残忍地剖开了最后一层掩护。“慕维舟，现在就说。” 她并没有多急切知道答案，或者说谭清这个人总是不急不躁，淡然的。她嗓音清冷的像山涧流淌不息的泉水。 又道：“说了，才可以亲。” 慕维舟瞪大些眼睛，“谭清……” 她这次皱眉，用力将手抽回。“不说的话，这些都没有。” “谭清！”慕维舟被甩开的手指无力拽了两下，却什么都没拽到。他恼怒于谭清如此决绝的态度。 可也知道她不是在撒谎。 她是认真的。 她在逼他。 “慕维舟，说话。” 男人张了两下嘴，说出来的却还是她的名字：“谭清。” 他信任谭清吗？ 这个问题包含了很多。 不止是会不会坦诚相告，而是在以后的每一天，没有怀疑，没有背叛，没有任何谎言。 有的只是他们彼此。 慕维舟，你信任我吗？ 这个问题的另一种问法，或许叫：慕维舟，你爱我吗？ 爱……我当然爱你…… 慕维舟抛开一切。他眼眶酸涩到不可思议。 将心底对谭清的那些怀疑全都推开。 他不会再管谭清接近他的理由。 他不会再追究什么…… 他现在只想说一句话。 慕维舟倏地落了颗泪，在睫毛上悬停一下随后狠狠砸在地面，顺着木纹四散。 他又一次握住谭清的手，攥得比每一次都紧，他们十指相扣。 谭清垂着眼，任由他将泪撒了自己一身。 冲上来不得章法地在她唇上撕咬。 “我信你，谭清。” 我爱你，谭清。 “我信你……”他重复。 我爱你…… 可谭清不回应他，无论是话还是吻。 她像个冰块，慕维舟怕自己捂不热。 于是轻轻凑在她耳边，带着浓重的哭腔：“谭清，你理理我，谭清。” 女生垂下的眼里晦暗一闪而过。 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而后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了慕维舟的背。 那里还有一朵紫色的花。 慕维舟终于得到回应，拥得她更紧。“我信你的。” “我再也不会骗你了……”他将内心剖开，坦诚面对谭清。 可说实话，谭清才是那个不真实的人。 她既渴望慕维舟的坦诚，又将自己的目的瞒得死死。 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揽着慕维舟的手越收越紧，下巴磕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 将近秋日的天总是萧瑟的。 可谭清那双如同秋日落叶的眼睛里却满满都是炙热的占有。 这是慕维舟不曾见过的谭清。只隐藏在最深的角落。 如果211在恐怕也会愣住。 然后开始唏嘘慕维舟。 …… …… 男人哭累了，最后睡在她颈窝。 谭清放轻动作将他抱进房间。 而后坐在床沿一寸寸打量着他的面貌。 伸出指尖在慕维舟唇角柔柔蹭了蹭。 在刚刚，这张唇，说爱她。 可看着看着，谭清视线忽然开始模糊。 脑袋里突兀地出现滋滋电流声。 夹杂着熟悉的声线。 【清清！……滋滋……反叛者……滋……屏蔽……我…不能……绑…定……滋滋……】 谭清捂着头，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慕维舟。 强撑着往外走。 刚出门她就忍不住跪倒在地。 五指无意识扣着地面，“211！” 【清清……】 最后电流声归于无，谭清脑海又变得一片寂静。 “211？” 没人回应她。 【反叛者屏蔽，系统不能重新绑定她。】 这是211最后一句话。 可什么样的反叛系统，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不像阮南说的那样是半路起意，这明明，是谋划已久！ 第七十章 意外早已来临 耳边一阵阵的耳鸣隔了好久才散去。 谭清额头出了些冷汗，正缓缓流进鬓发。她放下捂着额头的手，从地面站了起来。 她轻轻合上门露出的最后一丝缝隙。 离开了这里。 过山岗由许多不同主题的院落组成，谭清随意推开选了一个走进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踱步走到院中一方石凳坐了下来。 下意识就想去联系阮南。 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手指点在屏幕，她又顿住。如果阮南的系统是蓄谋已久，那谭清就有必要去考虑阮南知道这件事情后能否承受。 在他们三个人中，阮南看似跳脱，但实际他才是最在乎能不能回到原本世界的那个人。 光是系统失联他就萎靡不振，几近崩溃。 现在再告诉他，211也被屏蔽了。 谭清绷直了唇，将指尖从屏幕移开，滑动半天点在了另一个名字上。 慕时客。 也许相对于阮南来说，时辰会是一个更能客观分析这场“事故”的对象。 谭清按下拨打键。 手机震动了一下，随后发出嘟嘟的声音。 那边过了大概有半分钟才接通。 “喂。”死气沉沉的。 她都能想到另一边慕时客趴在满是文件的桌面上，从一堆东西里翻出手机接通的模样。肯定挂着两个黑眼圈。 因为这个谭清短暂放松了些心情。扯了下唇角露出些许笑意。 “喂，时辰。” 相比于慕时客，谭清更愿意叫他原本的名字。 顺口又好记。 “谭清——”那边拉长了声调，拖着嗓子控诉着叫她的名字。“你老婆…不对，你老公是舒服了。我就像个牛马一样被拴在这每天耕地。” 真的不把大学牲当人吗？ “慕维舟什么时候回来啊？”先前谭清找到慕维舟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时辰。 他现在都开始幻想某一天慕维舟站在办公室里，把他赶出去，然后告诉他永远不要再来这里。 慕时客散着双眼，恍惚问：“你能不能让他明天救回来？” 谭清：“明天怕是有点困难……” “但是明天我可以回去。” 电话那头椅子后撤了一下，“真的？” 谭清点头，：“真的。” “不对，你为什么突然？是不是211回来了？”慕时客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激动。 而即将要打破这场激动的谭清，微微攥了一下手指。“……没有。” 但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211，短暂的回来了一下，但它绑定不了我。” 那边的声音渐弱下去。“什么意思？什么叫…绑定不了？” 谭清将系统的原话转告给他，“它可能还说了什么，但我听清的只有这几个字。” 强烈的电流声阻挡了他们之间的交谈。 谭清只能依靠仅有的几个字来判断意思。 慕时客沉默半天，问：“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的系统也失联了？” “阮南呢？你告诉过他了吗？他怎么说？” 谭清垂眸：“我还没跟他说，怕他接受不了。” 他们回家所依靠的只有系统。任务完成的评判也在系统。 如果这种情况继续存在，那直到最后，就算这个世界崩塌，他们也无法离开，一定会随着那些文字一起消失。 慕时客：“对对对，别跟他说，别说。” 他似乎是来回在绕步，显得有些急躁：“那系统的事情怎么办？” “如果真的回不来了呢？” “不行不行，我问问985。” 说着不给谭清反应的时间，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 他哭丧道：“大哥，别休眠了，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休眠！” 休休休，他都不休它凭什么休。 谭清没想到时辰的系统竟然是这种性格，怎么说呢。跟宿主本人其实挺搭的。 又过了一会，那边终于传来一声叹息。 夹杂着些劫后余生。 “谭清，985说它有权限可以直接联系到系统管理局，211会回来的。” 谭清垂下的眼微微抬起，琥珀色眼里亮起个光点。 211能回来，无疑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好。” “帮我谢谢985。” 她不善言辞，现在的情况除了一句感谢她也不知道再能说些什么了。 慕时客“嗯”了一声。“它听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随后笑了一下。“还傲娇的回了一句，不客气。”他学得惟妙惟肖甚至让谭清脑海里都出现了相对应的画面。 类似于211一样的像素小Q人，两只短短的手臂抱在胸前，头往一边侧。“切，不客气。” 谭清：“……” 她真是魔怔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了，985说只要211成功上报给主脑，反叛者会有专门的秩序统来清理的。” “……嗯。” 慕时客又问了一句：“那你明天还回来吗？” 谭清：“嗯。” “呵呵，我就知道……”电话那头先入为主说了一句，随后在意识到谭清给的是肯定回答后愣了一下。“你真回来啊？” “嗯。”谈话间一片落叶飘在谭清眼前，她伸手接住，微风吹起她发披散的发丝和叶子齿痕交错。 “剧情到了，我该回去。”她指腹按着叶脉纹路。 上面粗糙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多摩挲了两下。 那边问：“什么剧情？” 她没急着回答。 在过山岗的这几天，谭清理顺了一件事。自打慕时客下山以来，她一直惴惴不安于剧情里慕维舟那个所谓的意外。 但某一天她看着扶着肚子，坐在那静静看书的慕维舟后。 忽然就福至心灵。 改变剧情可能是他们想得最不可能的一件事。 剧情一直都在默默展开。 所谓的意外早已来临。 或者说，这个意外一开始就没有一个具体的定义，它只是一个事件，一个让慕维舟让位，慕时客好接手公司的事件。 而现在，已经发生了。 孩子就是那个意外。 所以紧接着，她作为女配的节点也要进行。 那个顺理其章被她带回来的优盘。 谭清需要将这个交给慕时客，然后背叛慕维舟，推举慕氏新的慕总…… 第七十一章 你敢怀疑总裁？ 至此，剧情步入正轨。 谭清朝电话那头解释了两句后回答了他一开始的问题：“你作为男主的剧情。” 慕时客显然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 他挂断电话，倒进椅子里薅着头发，“完了，完了。” 阮沐的好感度还差得多着呢。 慕时客欲哭无泪。 脑海里的系统察觉到他的萎靡不振，哼了一声。“你那些亲密一点的任务怎么都不肯做，怎么能有大进展呢？” 对此，985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如果那些撩开头发，拉着柔软的手心，以及虔诚地亲吻嘴角，这些任务中他但凡做一个。 但凡做一个呢？ 好感度就不会卡在一个要进不进，要退不退的地步了。 而对于这些支线任务，慕时客举起双手表示：这叫轻薄！我是正经公民，不做这些的！ 985：关于带的宿主是蠢猪这一块/. 它不紧不慢翻阅剧情，“那很好了，马上就要到你和阮沐山下重逢的日子了，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这么快？？ 他感觉自己头上又秃了些，颓废着说了一句：“凉拌炒鸡蛋。” 系统呵呵笑了两声，“好好好。” …… …… 他们那边痛苦，谭清这边却有些称得上温馨。 她又回到了慕维舟所在的院落。 替杨帆浇养着一众花草。还不小心被仙人球长出的尖刺扎了一下。 不过谭清对于痛觉不是很灵敏。跟没事人一样仔细让水分滋润每一株花草。 直到壶里一滴都不剩。 谭清才放下，转身。 慕维舟不知是站在门口看了多久。 谭清闯进他视线中后显然一愣，随即笑了笑。 笑容很淡，但总比没有强。 她走前去熟练握住慕维舟手腕，十指相扣。 “醒了？不多睡会？” 他现在的嗜睡程度谭清是有目共睹的，之前说像大狗，怀孕后却更像只懒洋洋的猫。 一天大半时间都要睡眠，以及……找东西“吃”。 “睡够了。” 慕维舟靠过来，一头栽进她颈窝。 以二人的身高差，这样显然有点憋屈。 可谁让慕大总裁愿意呢？他鼻尖又往前凑了凑，直到微微触碰到谭清后颈那块柔软的皮肤。 那是她的腺体。 里面存储着大量高浓度信息素。 谭清今天没有贴抑制贴，反正整个山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后颈这样脆弱的地方被轻轻嗅闻，对她来说并不觉得好受，反而本能的有些警备。 但大脑在识别到是小青橘后，肌肉又自动放松下来。 甚至无意识的释放了些许龙井茶的味道来安抚慕维舟。 他叹慰一声。 抱得谭清越紧。 相扣的手也用力到关节泛白。 “谭清。” “嗯。” “谭清。” “嗯。” “……谭清。” “……” 见谭清没应，他咬了一口距离最近的肩颈，印了一个红红的齿痕。 “为什么不理我？” 他抬起头，危险地眯眼：“说嗯。” 谭清：“……嗯。” “这才对。”他满意点了点头，扯着谭清进了房间。 实际不知不觉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快有小半个月。 月份逐渐大了后，胸口也有些奇怪。 谭清罕见的呆滞了好久。 最终引用了杨帆常说的一句话。 或者说一个成语。 “叹为观止。” …… …… 夜晚悄然来临。 夏末的晚上还是冷的，在来的第一天谭清就发现这里的星星格外多。 不像城市里寥寥无几。 她和慕维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河。 忽然想起年少时奶奶曾经说过。 无论距离有多远，抬起头，看到的永远都是同一片星空穿越亿万光年留下的痕迹。 那现在呢。 相隔两个世界，星星还会是同一颗吗？ 手指被熟悉的温度攥住，慕维舟问：“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不明亮，是低沉的那一挂。 配着星空听，不甜不腻正好。 谭清缓缓眨了眨眼，扭头看他。“在想星空。” 慕维舟不解：“星空有什么好想的？”不如多想想他。 一眼就看清他想法的谭清：“……” 用她之前世界的话来说，慕维舟这样，好像叫恋爱脑。 这对吗？ 她好像，把高贵的总裁大人带偏了。 变成了一个，娇娇怪？ 不对，不能再想了。 越想越偏…… “慕维舟。”谭清轻声，“我明天回公司。” 男人一僵。 不可置信缓缓拧住眉头：“怎么突然要回去？”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慕维舟下意识往这个方面去想。伸手揪住谭清衣袖。 “不能生气……别生气好不好？”他压着语气不要太过强硬，卷翘的睫毛垂下，显得有些可怜。 谭清抬起手指拨了两下他颤动的眼睫。 舌尖含着可怜两个让她心口酸软的词，道：“没生气。” “慕总别忘了，我是翘班来陪你的。”再不回去这个秘书职位可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慕维舟：“……”千想万想没往这想。 既然没生气，他不装了！ 先前小可怜的委屈样一瞬间消失，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谭清，“我是老板，我说你不用回去。” 谁敢拦？ 谭清稀奇于他的变化。颇感有趣：“那慕总的意思是，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虽然是口嗨，但她都能想象到江姜真的知道的那天，下巴绝对会掉在地上。 慕维舟果然被难住，可这次。他忽然觉得无所谓了，之前保密是因为不想影响公司，但也早就想通。 他摸了摸肚子，心口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他都说爱谭清了。 这有什么。 那种感受促使着他开口，就着满天璀璨星河。 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 慕维舟听见自己心跳声音放大。 甚至连耳膜都在跳动。 “嗯，公开。”他听见自己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 就像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淡然到谭清觉得自己听错了。 “……什么？” 慕维舟再一次重复。“我说公开。” 谭清：“……慕维舟，你想清楚了？”可能是夜风吹久了，她嗓音有些沙哑。 再一次确定慕维舟不是发癔症。 哪曾想他直接吻了过来。 青橘晃晃悠悠勾着绕到她后颈。 这个吻是强势的。 慕维舟刁着她那颗饱满的唇珠。含糊道：“谭秘书，你在怀疑总裁吗？” 第七十二章 雨 谭清当然不敢怀疑总裁。 但第二天她还是离开了。 慕维舟这个样子不可能露面，他将谭清送到门口，看着她单手操纵方向盘倒车，最后尾气喷出，扬长而去。 …… 路边的景色与来时一样，但谭清却看出了些许不同。 比如路边的树木叶子秃了点…… 她先回了趟别墅将优盘从牙刷桶里勾出，小小的一个，冰冷的触感将谭清手心都变得苍白。 她静静看了好一会。 随后攥紧拳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剧情也许就是这么巧合。慕维舟离开的第十五天，股东会收到消息，要号召会议来决定谁是那个代理CEO。 他没有递交辞呈，但任谁都知道，慕氏要变天了。 既然是代理，那无论姓不姓慕，都有权力竞争。 会议定在早上十点。 谭清已经尽力在赶。 但在开始之前还是迟了，慕时客如坐针毡，脊背挺得直，脸上挂着一个僵硬无比的表情。 应付着来来往往的股东们。 “哟，这位就是传说中慕总的叔叔吧！”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伸出带满金饰的手拍了拍脸颊，“嗐，不对不对，看我这个嘴，他哪还是什么慕总。” “慕氏新的慕总，应该是我面前这位。”他笑得开怀，周边也不断传来应和。 “是啊是啊，慕维舟算什么慕总，哪有他这样当总裁的，丢下整个公司说跑就跑。” “快别说他了，晦气。” 会议室的门大开着，江姜和刘怡站在门口，听到这话，愤愤不平：“真是个个势利眼，慕总当年力挽狂澜将整个慕氏的KPI往上拔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诋毁。” “怎么，现在他一走就这不好那不好了？”江姜脸颊气得鼓鼓，虽然新来的慕总也不错，但他们原来的慕总才是最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刘怡脸色同样难看，可她比江姜入行久，这一点她早就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不管慕维舟做了多少，有没有犯错，他们这些人不会在意的。他们在意的只是股票有没有涨，跌幅的时候再聚起来问要个说法。 再有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说得难听点就像皇帝选继承人。他们会把宝压在一方上，用贬低另一方的言语来加强慕时客对自己的信任。 刘怡摇了摇头，不想再看这场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就腐败不堪长出毒菌的所谓会议。 这不叫会议，应该叫赌局。 没有赌注，赢了更好，输了也无所谓。 而这场赌局里，慕维舟显然是已经被抛弃的选项。 或许是他执掌公司太久了，久到人们都对他那套清高不受贿的样子看到烦，迫切希望慕时客能是一个“明事理”的。 哪曾想，他横眉：“晦气？确实晦气，但不是他。” 他眼珠缓缓转动，视线移到面前一众捧哏的人身上。 明显是在说谁。 “……” 最终一堆人该散的散，该走的走。 慕时客甚至听到有人骂他不知变通和他那个侄子一样。 呵。 不知变通的到底是谁？ 时辰说到底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对于社会上这些针针角角有了解但不深。 此刻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坐在高处，身不由己。 随着十点准时敲响的闹铃。 慕时客起身走到靠前方的椅子上坐下。在他附近的，都是渴望这个位置的人。他甚至看到有的人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随着话筒被拍响，赌局开始了。 而此刻还在路上行驶的谭清，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越发攥紧了手中的优盘。 不知何时外面天色阴沉。 车顶被敲响，发出沉闷的一声，接着上玻璃上刮打的雨滴。 呈抛射状，然后被雨刮器抹开。 乌云集结在天空，里面隐隐翻动着郁色。 雨越下越大。 先是地面被沾湿，后面一些坑坡里逐渐凝了一滩水，细密的雨滴打在上面像是一片片被打碎的镜子。 前方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故，拉起了警戒线。 而距离十点，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已经半个小时了，关于代理CEO我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有数。”说话的人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人有异议后。 道：“那开始投票吧。” 话筒的杂音变换成汽车喇叭的鸣笛。 谭清听着附近不停的催促，亦或者咒骂。 雨天总是这样，会让人心情变得躁动。 堵车这种最常见的小事也会引爆人群。 她最后看了一眼表，不能再迟了。 “咔哒”一声，车门被推开。 雨中忽然多出一道奔跑的身影。 污泥沾湿谭清裤脚，雨水打在她泛着冷意的脸颊。 电闪雷鸣间，堵在路上的人都看清了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亮得惊人。 好在这段路距离公司的距离并不远。 在十点四十五时。 投票结果出来。 记录票数的员工满脸欲言又止，“恭喜……李少。” 慕时客手中握住的笔掉在纸上。 他微微抬头，先前带头恭贺他的那人此时笑得更开怀。“哟，慕总你票数不够啊，看来与代理一职无缘了。” 李少，先前那个胸有成竹的人。 走上台中央。“我在此承诺，一定会带领慕氏——” “等等谭秘，你不能进去……” “谭姐！” “让开！” 众人视线集中到门口，下一秒，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闯了进来。 乌黑的头发粘在脸上，显得皮肤更加苍白。 慕时客唰的一下站起来。 谭清喘了两口气，道：“事情不要太早下定论。” 她缓缓朝讲台走去，身后跟了一串水渍。 所谓的李少怕被沾湿衣角朝后退去。 谭清将手中护了一路的优盘插进主机。身后大屏幕一亮读取着文件。 她看了慕时客一眼，随后道：“慕氏的CEO，我这个总秘认为应该是慕时客。” 底下开始不平，“谭秘书就算你隶属于总裁办，但应该没有插手公司任职的资格。” 慕时客眼神暗了暗，走到她身旁。 “她是没有，但或许，这份资料有。” 文件读取进度进行到百分百。 二人同时朝旁边让了一步，屏幕上出现的第一页。 正是当选的李少。 事无巨细，揭绍了他的龌龊行当。 第七十三章 二三事 那人后退了两步，踉跄着摆手：“不是的，不是这样！” “都别看！你们都别看，这女的是骗子，这东西是她合成的，想诬陷我！”他站在大屏幕前面试图阻挡那些小声蛐蛐的视线。 可是谁都知道，他这代理总裁，当不成了。 江姜在外面握了握拳头：“耶！谭姐牛逼！” 刘怡看了她一眼，无奈摇了摇头：“叫人听见你这可是得‘掉脑袋’的。” 江姜唰的一下放下手：“哦。” 场上还在争辩。 “就算李少当不成，第二顺位也不是慕时客。” 谭清抬了抬眼，“是吗？” 说着她看向慕时客，接收到信号，他按下手中翻页的按钮。 大屏幕上又到了下一个人。 接着是第三页，第四页…… 直到会议上坐着的所有人开始岌岌自危。“够了够了，别翻了！” 最后还是一开始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了起来，这回他笑不出来了。“我马守卫，支持慕总当代理CEO。” 慕时客手指动作停了一瞬，屏幕上也终于留在某一页。 自称马守卫的男人四周环视一圈，声音隐隐压迫：“大家重新投票，现在，同意慕总当选的举手。”他率先举起那只戴满金饰的右臂。 随后，许多人都跟着稀稀拉拉举起了手。 谭清看事情照着预想发展，默默退到了一边。 台上只留下慕时客一个人，先前那个作乱的李少也早就被保安拉了下去。 慕时客轻微笑了笑。从主机上拔下那个小小的优盘，攥进手中。 “那我作为代理CEO，宣布这场投票会议结束。”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刚迈出一步，就被马守卫叫住。“等等慕总。” 那张脸上有着些许阴狠。“有所得就得有所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相信您一定听过。” 慕时客缓缓转头，“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很简单，前总裁的秘书应该追随她的老板，不是吗？”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但却冠冕堂皇戴上了一群人的帽子。 却也没一个人敢出来拆穿他。 慕时客看了看谭清，“你是让我把她辞退？” 马守卫变换了下姿势，默认。 哪曾想他直接笑了出来，但那笑是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慕时客提高声音，昭告全场：“我相信你们都看到了，谭清！现在是我的秘书，和慕维舟没有任何关系。” 随后无视了马守卫的威胁：“现在我是慕氏的掌权人，我的人去留你不必多上心。” 他一把拉过谭清手腕，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等等！谭秘书，意思是你背叛前任慕总了，对吗？”一个摄像头追着拍下了谭清的眼眸。 她被慕时客拉着，张了张嘴，但想到剧情，也只能默不作声。 江姜一把堵住了摄像的人，叉腰大喊：“才不是！我们刘姐说了谭清是和慕总最亲的人！” 一旁的刘怡：“？？？”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不要曲解她的话好吗？？！ …… …… 一天后，标榜慕氏换血，新任慕总上任的报道席卷各大平台。 这本是大众愿意看的，可偏偏有一家报社，将所谓的“新恋爱”挂在头名。 打着慕时客和前任总裁秘书相恋的幌子，吸引视线。 对比于那些冰冷无情的职位更替，他独树一帜的风格极速上升。 「我靠，真的吗？意思是说这个秘书背叛了自己的上司然后爱上了新任掌权人，最后偷资料冒雨前来帮自己爱人登上高位？」 「楼上好描述，看似是在惊讶，实际将整个事情一字不漏讲了出来。（大拇指）」 「关于网友反讽这一块/.」 「那说实话，这个秘书就有点背刺感在了，她能做到秘书这个职位肯定离不开前老板的托举。」 「四楼推演的很好，他们公司网上能查出来，这个秘书在职五年了。」 五年，很久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随便猜测了！在我看来这个秘书没有背叛她前老板，而且她前老板和现任慕总是叔侄关系！一家人还有说两家话的？」 手指极速敲击键盘。江姜怼人的速度快到飞起。 逐帧逐句拆解他们所谓的真相。 「哟哟哟，水军？多少钱啊，我也想干能不能介绍介绍？」 「？！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看未必，你是那个公司的员工吗？你能看到那个秘书和现任总裁现在是冷淡疏离？如果不能请带着你的言论离开。」 江姜手指一顿。 前一条她是满足了。 可后一条…… 她抬起头看着办公室玻璃上隐隐透出来的两道黑影。 那怎么看都不像冷淡疏离。 反而像依靠在一起…… 慕时客是依靠着谭清的，他一进门就腿软的不行。 抱着谭清胳膊就开始哭诉。“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姐！” “多谢大姐救小弟狗命！” 如果没有谭清将优盘及时送到，他就废了。 他是真怕，一屋子里呜呜泱泱坐满了。 这种情况无异于上台演讲下面排了一列点评老师。 还有一系列看热闹的学生。 很有压迫感了。 太有压迫感了。 他松开谭清，背过身去抹了抹眼睛，努力憋住辛酸的泪。 谭清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大孩子？ 她绕过慕时客走向休息室。 这里还有慕维舟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衣服。 在关上门前，她停了一下，说了句：“你演得很好，起码你当慕时客，没有人会感觉不对。” 或许这也是系统选择他的原因。 时辰感动脸：“姐……” 谭清果断背上门，她可没有半路认弟弟的癖好。 …… …… 而与此同时。 过山岗。 杨帆怒气冲冲进了慕维舟的院落。 “老慕！老慕——！！” 慕维舟慢悠悠拉开了门，不耐烦揉揉被震得发麻的耳廓：“怎么了大少爷？” 杨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前面将手机放在慕维舟眼前。 以便他能更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一条标题。 【慕氏新掌权人与前任总裁秘书不可告人的二三事】 “这个新任掌权人是你小叔没错吧。那这个前任总裁是你对不对？” “最后！”他点在那个二三事上。“你老婆和你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