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救赎,狩猎致富宠爱小娇妻》 第100章 刀猎马麝 “追下一头马麝。” 李天元来不及高兴,将香囊别在腰间径直朝另一头马麝追去。 看似复杂的一幕,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也就是这点时间,另一头马麝已经跑出百米距离。 本以为自己逃出了包围圈,可是,它心中升起的那股子危险信号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 忽然,它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黑影遮天蔽日,从天而降。 那种来自天敌的血脉压制,让它的灵魂都在颤栗。 它想放快速度狂奔,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早点脱离天敌的攻击范围。 岂料,地上的雪太厚了。 四脚落下,积雪直接漫过它的肚皮,给它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阻扰。 再加上灵魂深处的恐惧,它的四肢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它越想挣扎,行动就越缓慢。 …… 啾! 一声尖锐的啼鸣声响起。 金雕从天而降,陡然袭来。 就在那钢钳般的利爪即将抓到马麝之际。 马麝的前蹄突然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四仰八叉地从陡坡上滚落。 咣当!咣当! 一直滚到山沟沟底下才堪堪停下。 啾! 金雕一招扑空,金色的虹膜中喷出愤怒的火花,恐怖的肃杀之气几乎笼罩整片天地。 只见它重新扑打翅膀,以一招优美的旱地拔葱原地起飞,借着山坡的高度俯冲而下,继续朝山沟沟里的马麝杀去。 同一时间,李天元踩着木橇,双腿弯曲,身体前倾,从陡坡上急速滑下,以极快的速度滑向马麝的方向。 他动作灵敏,身形灵活,速度奇快。 哪怕在密林中,他都能完美地避开每一棵大树和每一个障碍物。 他的双眸如鹰隼,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马麝身上,密密麻麻的树木犹如一道道残影掠过他的身体。 仅仅片刻,他就已经来到马麝附近。 只见他一把抱住一棵碗口粗壮的大树,顺势绕大树一圈,然后又抱住另一棵大树,用同样的方法绕行减速。 就在他从第二棵大树绕过之时,杀猪刀陡然握在手中。 滚落的马麝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四肢颤颤巍巍地撑起肥硕的身体。 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似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脖颈。 紧接着,就见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陡然刺进他的脖颈。 噗嗤! 霎时间,颈动脉破裂,鲜血飚溅。 疼得马麝在雪地里拼命挣扎,上蹿下跳,它想用这种方法抖落身体上的人类。 然而,它想多了。 那个人类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牢牢地骑在它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它的脖子,不论它怎么甩都甩不掉。 噗嗤! 又是一刀。 这一刀直接把马麝的气管扎穿。 马麝瞬间缺氧,惨叫声就像被人捏住咽喉的鸭子,有气无力,且沙哑。 没一会,它的动作就越来越迟缓,最终无力地倒在雪地上,双目可怜巴巴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在和这方天地做最后的道别。 金雕眼看着李天元和马麝扭打在一起,它只能放弃攻击,重新飞向高空,盘旋警戒。 猎人和猎物本就是物竞天择,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对立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管猎物有多可怜,李天元没有任何负罪感。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 马麝倒地的瞬间,李天元翻身下地,杀猪刀在掌中翻飞,刀尖划过马麝的香囊,一个完整的香囊被他一刀割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对着山坡上发愣的杨球娃和庄必凡大声喊道: “喂,你们看够了没有?还不赶紧打扫战场。”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笑嘻嘻地对李天元竖起了大拇指。 “天哥牛逼!” “天哥威武!” 刚才李天元和金雕配合狩猎马麝的一幕太过精彩,两人都看呆了。 尤其李天元踩着雪橇从山坡上滑下,抱着大树减速,独自刀猎马麝的一幕,简直精彩绝伦。 身法、速度、刀法、胆识,缺任何一样都做不到如此完美的程度。 “少拍马屁,抓紧时间打扫战场。” “好勒!” 杨球娃和庄必凡快速行动,把梅花鹿的尸体全部归纳在一起,数了数,竟然有八头之多。 加上李天元打到的两头马麝,这次他们整整收获了十头猎物。 再加上之前打到的野鸡和野兔,可谓收获颇丰。 三人快速放血,把所有猎物的血全部放干,然后就地取材,制作爬犁。 没一会,一个简易的爬犁就做好了。 三人又合力把猎物全部放上爬犁,用麻绳绑紧之后,李天元从麻袋中取出一只野鸡,三下五除二,把野鸡毛扒光。 旋即,对空中盘旋的金雕吹响口哨。 啾! 听到哨声,金雕似是得到召唤,带着滚滚气流,刺骨的寒风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李天元身边。 “雕兄,今天辛苦了,我说过要给你加鸡腿的,赶紧把它吃了。” 李天元把扒光毛的野鸡丢到金雕面前。 金雕本就奋战了大半天,早就有点饿了,对着野鸡就是一顿猛啄。 不多时,一只野鸡就被它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而李天元这边,已经用白纸写好信件。 同样的话术,同样的纸张。 不过,这次用的不是狼血,而是鹿血。 “赶两辆马车,速来二道坎接猎物。” 李天元笑眯眯地盯着饱餐一顿后正在擦嘴的金雕,快速把信件装入竹筒,绑在金雕刚猛有力的腿上。 随即,又摸了摸金雕的脑袋,说道: “雕兄,麻烦你回家一趟,通知我爸他们来二道坎接猎物。” 经过之前的磨合,金雕早就明白了李天元话里的意思。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只野鸡换一次送信的机会。 哪怕金雕不情不愿也没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见它晃了晃脑袋,原地起飞,带着信件直奔四坪村而去。 送走金雕,李天元三人也不再耽误时间,三人合力拖着沉重的爬犁走出老林子。 翻过七道梁,跃过阳山…… 等他们来到二道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第101章 天选之子 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天边渐渐铺展开绚烂的晚霞,如同织女精心织就的锦缎,绚烂而不失温柔。 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大通山主峰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雄伟的金质宝塔,傲然挺立于天际,直插云霄,璀璨夺目,令人心生敬畏。 在那朦胧而神圣的氛围中,似乎有淡淡的佛光若隐若现,轻轻笼罩在山峰之上,给这壮丽的山景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份宁静与神圣之中,心灵更是得到前所未有的洗涤与安宁。 正在二道坎翘首以盼的李国忠和庄有才看到如此奇观,缓缓屈膝跪下,额头轻轻贴于冰冷的地面上,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敬畏。 起身时,双手交叠,对着那光华万丈的大通山深深作揖,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对大自然不可言喻的尊崇与感激。 仿佛在这一刻,人与山、心与灵,达成了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默契。 “日照金山,光芒万丈,山神爷显灵了!” “哈哈哈,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李国忠和庄有才在心中呐喊,对来年的春种秋收充满希望。 他们今年才获得土地经营权,生产积极性那是大幅提升,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地想要在春种中大展拳脚,希望在秋天的时候能够大丰收。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白面,过上好日子。 “爸,你们在干嘛呢?” 就在这时,两人跪拜的方向传来李天元的声音。 两人抬头,循声望去,只见李天元和庄必凡、杨球娃三人愣愣地站在距离他们五米的位置。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场,还以为当老子的在给儿子下跪磕头呢。 李国忠和庄有才身为老猎人,对大自然充满敬畏之心。 看到李天元三人那不知所谓,很不着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国忠更是猛地起身,大踏步上前,指着三人怒斥道: “你们三个臭小子,还不赶紧跪下参拜山神爷?” 他明明看到了爬犁上的猎物,却视若无睹,喝令三人跪下参拜。 那虔诚的模样,像极了忠诚的信徒。 庄必凡和杨球娃从小就耳濡目染,对此深信不疑,连忙放下肩头的麻绳,当即跪在地上朝着阳山和大通山的方向磕头作揖。 要是李天元没有重生,肯定也会像两人一样跪地参拜。 但他是重生者,又在后世的熏陶下,在信息爆炸的短视频时代中,获得海量知识,对于这种自然现象屡见不鲜,不以为然。 然而,他的倔强老爹面前一文不值,迎接他的便是李国忠的一招旋风腿横扫。 只听砰的一声,李天元两腿一软,呆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爸,你有没有搞错,竟然用旋风腿扫我?” “给山神爷磕头!” 李国忠的态度异常坚定,语气中透漏着不容分说的力量。 “爸……” “磕头!” 李天元执拗不过老父亲,只能不情不愿地对着那黄昏普照的大通山三叩首。 …… 黄昏渐逝,暮色降临。 李国忠和庄有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脸兴奋地说道: “儿子,山神爷参拜完了,咱们来看看你们今天都有哪些收获。” “李叔,额跟你说,今天我们……” 不等李天元答话,杨球娃就率先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积雪,眉飞色舞地把今天打猎的全过程跟李国忠和庄有才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两人这才把目光聚焦在爬犁上的猎物身上,顿时眸光大亮,激动不已。 同时,对三人的狩猎技术,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厉害厉害,你们这一天的收获都赶得上我们当年一个月的收获了。” “八头梅花鹿,两头马麝,还采了两个完整的香囊,野鸡野兔无数,发了,发了!” “赶紧搬猎物吧,这天都快黑了。” 李天元瞪着满脸兴奋的李国忠没好气的说道,显然他还在为刚才的那一招旋风腿耿耿于怀。 但李国忠早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美滋滋地把猎物全部搬上马车,哼着野曲儿(山歌:西北的叫法)、勒紧缰绳,赶着马车就朝四坪村走去。 打猎不仅仅靠技术,更多的是运气。 有人技术很好,装备很强,但在大山里转悠了一天连一只野鸡都碰不到。 你怎么打猎物? 能打到猎物才怪? 有人装备差,运气差,遇到猛兽只有逃命的份,谈啥打猎? 李天元就是那种运气爆棚,装备精良的天选之子。 每次进山都能满载而归。 …… 时间转瞬即逝,夜色笼罩天地。 当众人赶着马车,拉着猎物回到家时,已是八点多钟。 王玉娥和王玉娇因为昨晚庄必凡和杨球娃的承诺,两女愣是从白天等到黑夜,就等着把野鸡带回去给老爹王瑞龙补身体呢。 这一天下来,王家姐妹与许家姐妹熟络了很多,四女更是以姐妹相称。 王玉娥跟着许妙云学习裁剪,怎么使用缝纫机。 许妙锦则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带着王玉娇在村里兜风。 等到李天元他们到家的时候,王玉娥已经学会了使用缝纫机,王玉娇则学会了骑自行车。 这一天,两姐妹可谓放飞自我,玩得不亦乐乎。 “小庄哥,你们打到野鸡了吗?” 听到门外的动静,王玉娥迈着小碎步,快步来到庄必凡身边,绝美的俏脸上绽放着幸福的微笑。 庄必凡嘴角勾起一抹嘿嘿的憨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嗡鸣,说道: “打到了,在马车上呢。” “额看看。” 当王玉娥看到那满满两马车的猎物,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小,小庄哥,这是你们今天一天打到的猎物?” “那可不!” 李天元从车上搬下来一头梅花鹿,笑着调侃道: “是不是感觉你的小庄哥特别厉害?” “嗯!” 王玉娥脸颊忽地泛起一抹绯红,娇羞之情溢于言表,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 李天元拱火不嫌事大,继续调侃道: “小庄,看你媳妇害羞了。” “天哥……” 此话一出,正在卸货的庄必凡直接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老腰。 这八字没落笔的事,双方父母都还没见面,媒人还没定下,提亲更是无稽之谈,怎敢称呼对方为媳妇。 尤其庄必凡这种老实本分的人,连一句土味情话都不会说,更不敢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像李天元这般不着调? “别灰心,迟早的事!” 李天元拍了拍庄必凡的肩膀,以示鼓励。 第102章 小年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不像后世的年轻人那般油嘴滑舌。 也许一句土味情话,一个简简单单的承诺都能让对方厮守一生。 那是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哪像后世中的青年男女,动不动就分手随便走,离婚多如狗。 庄必凡和王玉娥虽然还没有公开恋情,更没有让媒人上门提亲,但两人的爱意已经表露无疑。 再加上李天元总是推波助澜,让这对前世的恩爱夫妻在这一世早日修成正果,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 “姐夫,姐夫……” 这时,许妙锦从院子里快步跑了出来。 “今天我教玉娇姐骑自行车,她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学会了,明天我教姐姐骑自行车,好不好?” 李天元没有答话,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透过精致的窗花剪影,一抹婀娜的身影隐约可见,正于灶台边轻盈地穿梭忙碌,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生动的画面。 昏黄的煤油灯光轻轻洒落在她绝俗的面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娴静之美,那柔和的光辉仿佛能触人心弦,引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好,只要你姐愿意,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 “谢谢姐夫!” 许妙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是开心不已,连忙伸出玉手帮李天元抬梅花鹿。 两人将其抬到院内,放在地上,她又屁颠屁颠地跟着李天元去卸货。 看到这一幕,王玉娥和王玉娇也不好意思干站着,吃了李家那么多饭菜,也得帮忙出力。 于是,两女赶紧上前相互搭手帮忙卸货。 没一会,众人就把两车猎物全部卸完。 接下来,李家大院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李国忠与庄有才面对面坐在地上,两人面前赫然是一头剥皮的梅花鹿,他们拿着杀猪刀细致地清理着猎物的内脏,动作熟练而有序。 另一边,李天元与许妙锦自成一组,两人间流转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庄必凡携手王玉娥,他们细致入微,合作无间; 杨球娃与王玉娇则构成另一对搭档,彼此间的协作宛如乐章中和谐的旋律。 八人各司其职,在这静谧而紧张的氛围中,共同编织着属于他们的狩猎记忆。 十头猎物,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他们扒皮抽筋,清理干净。 同一时间,许妙云和李英男、赵雅琴三人也把晚饭做好了。 “老庄,老李,天元,球娃,小庄赶紧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的,妈!” “婶子,马上就好。” 众人纷纷给出回应。 自从李天元开始打猎以来,李家的饭菜永远都是那么丰盛。 人少的时候就吃米饭,人多的时候直接就是一锅洋芋面片子。 再配上那肥嘟嘟的野猪肉和自个儿腌制的野菜,简直就是这个年代的顶配。 吃的众人那是一个满嘴流油。 尤其王家姐妹,从昨晚到现在,她们顿顿吃肉,白面馒头和桃酥点心不限量,生活比自个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要不是惦记家里生病的父亲,两女都不想回家了。 很快,晚饭结束,厨房收拾整齐。 忙碌了一天,众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李天元辞别父母后,便带着媳妇和三姐、小姨子继续回他的院子睡觉。 王家姐妹继续留宿在李家老宅。 杨球娃依依不舍地跟王玉娇道别。 “玉娇,明天早上额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大柳树。” “好的,球哥,你早点休息。” 另一边,庄必凡和王玉娥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小庄哥,回去后好好休息,明天额就回家了。” “嗯,你也好好休息。” 庄必凡有千言万语,但他不想杨球娃那般能说会道,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嗡里嗡气地回应着。 …… 第二天上午。 太阳东升,阳光普照。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北方传统意义上的小年。 更是李天元和王大拿约好去银行贷款提拖拉机的日子。 所以,今天他没有上山,抱着媳妇好好地睡了一个懒觉。 “天元,太阳都晒屁股了,咱们也该起床了。” “别,让我再抱一会。” 李天元撒着娇,抱着媳妇儿的手愣是不肯松开。 整的许妙云起床不是,不起床也不是,就那样任由对方抱到上午九点。 而现在,都快十点了。 太阳真的晒屁股了,她还想着早点过去帮赵雅琴做早饭呢,这么睡着也不是个事。 怎么办?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门外响起了许妙锦不耐烦的声音。 “姐,你和姐夫起来了没有?我和三姐准备先去老宅了。” 听到小姨子的声音,李天元这才松开媳妇的小蛮腰,伸着懒腰从炕上悠然起身。 许妙云如释重负,一边穿衣服,一边朝门外喊道: “等等我,我马上就好。” 李天元望着那手忙脚乱的背影,心中苦笑不已。 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媳妇儿还跟小姑娘一样羞涩。 这么好的媳妇,上哪找? 以前,他浑蛋的时候,媳妇儿不离不弃,整天想着怎么把这个家维护好。 现在,哪怕她怀孕了,也惦记着帮婆婆分担家务。 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和农村人的智慧,为这个家操心劳神,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遇到她,是我两世为人最大的幸事。” 李天元在心中暗自感慨。 当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媳妇儿略显慌乱而又急促的背影时,他又不禁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轻声呼唤道: “媳妇,你的脸上都是我的口水,你不打算洗完脸再过去吗?” “不碍事,我去老宅那边洗。” 口水就口水,许妙云哪怕不洗脸,也是天生丽质。 她可不想再被李天元按在炕上,现在可是大白天啊,青天白日的,多难为情。 …… 等李天元洗漱完毕,回到老宅的时候,家里那叫一个热闹。 不仅有王家姐妹和庄家父子、杨球娃,就连王大拿和刘富贵也早早地来了。 看到李天元进门,两人咧嘴笑成了菊花。 “天元,恭喜恭喜,今日之后,你就是咱们村第一,整个新寺乡第二位拥有拖拉机的人了。” “哦?第一位是谁?” 李天元微微蹙眉,下意识地询问。 一旁不知情的王家姐妹一头雾水。 心想:李天元不是刚刚买了一辆二八大杠吗,要不是许妙锦骑着玩,至今他都没有骑过一次,现在又哪来的拖拉机? 难道他又要买拖拉机? 可他哪来那么多钱? 两女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第103章 去银行贷款 王大拿讪讪一笑,“咱们乡第一位买拖拉机的人是西堡子的孙少安。” “孙少安?” 李天元眉头微蹙,这个名字好熟悉,又有点模糊,于是,确认道: “你是说开砖场的那位?” “对。” “哦,那就没事了。” 得到准确答案,李天元终于想起孙少安是谁了。 孙家早在大清年间就开办窑厂,传承到孙少安这一辈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孙少安本身也是一位务实能干的年轻人,也是改革开放以来新寺乡冒出的第一位万元户。 以他的实力买一辆小小的拖拉机,小意思啦。 …… 不多时,早饭吃罢。 庄必凡和杨球娃赶着马车送王家姐妹回大柳树村。 临走时,还带走了四只野鸡。 这可把王家姐妹高兴坏了,来到四坪村一天一夜可算没有白等。 庄有才和李国忠则按照李天元的吩咐,分别去杨家河和大柳树村请大姐夫和二姐夫,还有三位舅舅五家人来家里过节,顺便与三舅商量一下去王家给杨球娃和庄必凡提亲事宜。 赵雅琴和许妙云祭祀完灶王爷后,就去村里摇人。 其理由很简单,趁着过节,李家请全村人吃狼肉。 这可把村民们高兴坏了。 前段时间刚刚吃完李家的杀猪菜,现在李家又要请全村人吃狼肉。 尽管狼肉没有野猪好吃,也没有野猪肉肥,但在这个年代能吃上一顿肉就已经很不错。 这与天上掉馅饼无异。 有人更是称李家为救世主,活菩萨。 至于李天元则骑着自行车,与王大拿、刘富贵三人直奔银行而去。 新寺乡有逢集的传统,按农历计算,每月逢一、四、八这些日子就会开集,小商小贩也会去集市摆摊,十里八村的人们就会去乡里赶集。 西北人把赶集称为上街(gai)。 四坪村距离街(gai)上有十里路,步行需要一个小时,骑自行车的话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也是小年,虽说不逢集,但年关将至,集市上的小商小贩还是特别多的,相对平日里,那是非常热闹。 李天元和王大拿、刘富贵三人骑着自行车从街道上穿过,那是相当拉风,让不少人都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尤其他们把自行车停在银行门口的瞬间,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他们是什么人?居然一人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看着这架势他们不是领导,就是万元户。” “万元户?你当万元户是大白菜啊,额告诉你,咱们乡总共就出了一位万元户,那是登过报纸,受过县长夸奖的人。” “他们人手一辆二八大杠,不是万元户你觉得他们能买得起那玩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辆自行车要一百来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谁能阔阔气气地拿出一百多块钱买自行车? 几乎没有! 八十年代的人不像后世中的人那般刷信用卡、借网贷、还按揭什么的。 别看一辆小小的自行车,那都是花真金白银买的,正儿八经的私人财产。 能买挪用一百多元买自行车的人,即使不是万元户,那也是千元户。 而街上的这些人呢,兜里能掏出十块钱的都能算有钱人。 …… 银行内。 王大拿和刘富贵说明来意,并让李天元掏出贷款证明之后,这才被工作人员带去行长办公室。 三人刚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只见宽敞的办公室内还有三人。 正是江浩和张大喜、王香兰。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行长冯德辉已经起身相迎,伸手热情道: “王村长,刘会计,欢迎欢迎!” “赵行长客气了!” 王大拿和刘富贵连忙伸出双手,一脸谄媚地与其握手,随即,在冯德辉的邀请下,三人顺势坐在沙发上。 同一时间,张大喜和王香兰早就看到了李天元三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村长,刘会计,你们来银行怎么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 王大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个拖油瓶从何说起。 倒是刘富贵立马反应过来,一眼就看穿了王香兰那恶毒的小心思,当即回怼道: “我们来银行办事还要向你通知,还是说要向你报备?要不你来当四坪村的村长怎么样?” “刘会计,额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又是那个意思?” “额是说李天元。” 王香兰被刘富贵强大的气场吓了一大跳,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尽管她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尖酸刻薄,目中无人,但在王大拿和刘富贵面前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 这时,王大拿也反应过来了,板着脸,冷声问道: “王香兰,你说李天元是拖油瓶?” “对!” “如果他是拖油瓶,你就是四坪村的老鼠屎。” 王大拿气势全开,丝毫不给王香兰半分薄面,哪怕他知道王浩是王香兰的侄儿子,那又能怎么样? 我又没犯法,你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还能把手伸到四坪村来? 一句老鼠屎,气得王香兰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嘎嘎响,猩红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王大拿,愣是没敢把嘴边的话说出来。 最后只能偃旗息鼓,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浩,可怜巴巴地说道: “浩浩,你得帮姑姑做主啊。” “呦,这不是王副所长吗?县城一别可还安好?” 不等王浩有所动作,从进门到现在未曾开口的李天元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并且他的语气中满是调侃之意,脸上更是鄙夷至极。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晚你们可是当着四海饭店徐经理的面要断绝姑侄关系的,怎么?这才几日不见,你们就和好了?” “李天元,你给额闭嘴。” 王香兰气得瞪大眼睛,指着李天元就是一顿西北特色的土味脏话。 “你个亏先人板板的夯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姑侄?” 她不敢对王大拿和刘富贵发飙,本就一肚子火的她,把所有怒火全部撒在李天元身上。 本以为自己这般大骂李天元,王浩肯定会出面给她撑腰,结果人家站起身,朝冯德辉拱了拱手说道: “冯行长,既然你这里还有贵客,那王某就先行告辞了。” “王所请便。” “您忙。” “那我就不送了。” “告辞!” …… 第104章 喜提新车 王浩留下“告辞”二字,直接转身走人,丝毫不搭理身后的张大喜和王香兰。 心里更是不知道把张大喜和王香兰咒骂了多少遍。 这两个蠢货上次在李天元手上吃瘪就算了,而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想找李天元的麻烦,这不是没事找事,纯脆给自己添堵。 眼看王浩已经朝门口走去,自己又被王大拿和刘富贵撅了面子,这个场子不找回来,她于心不甘。 王香兰顿时就急了,一把拉住王浩的胳膊,理直气壮地说道: “浩浩,你不能走,咱们是来银行存钱的,咱们是冯行长的客户。” “就你那八百块钱连给冯行长塞牙缝都不够。要不是我的面子,你连行长的办公室都进不了,哪来的勇气还敢说自己是冯行的客户?” 王浩都快气炸了,早知道就不带这对脑残夫妻来找冯德辉了。 为了八百块钱的存款,不仅让自己丢了面子,还得罪冯德辉,不值得。 王香兰清楚王浩的心思,多说无益,于是又把矛头指向李天元,怒斥道: “李天元,你给老娘等着,等回到四坪村额再找你算账。” “你找我算账?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拿走八百块钱时当着王村长和刘会计,还有全村几十号人的面写的保证书了?” 李天元似笑非笑,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个死婆娘是屡战屡败,死性不改。 “哼!” 王香兰冷哼一声,十分傲气地离开了。 张大喜倒是跟冯德辉和王大拿、刘富贵三人微笑点头,打过招呼后便朝王香兰和王浩追去。 三人一走,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冯德辉神色怪异地盯着李天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时,李天元也在打量对方。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人不仅是冯四海的大哥,还在后世坐上了省行理事长的位置。 此次前来,他除了贷款,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跟冯德辉搭上关系,为以后攒下人脉。 “小兄弟认识四海饭店的徐有田徐经理?” 冯德辉打量了李天元一阵,便直言不讳地问道。 “嗯,有过一面之缘。” 李天元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道:“不过,我跟冯老板做过两次生意。” “小兄弟,可以嘛,你都能跟咱们县的首富做生意了?” 冯德辉嘴上这么说,心里那是一万个不相信。 能跟冯四海做生意的人,还需要贷款买拖拉机? 还需要乡长和村长出面担保,让乡政府开贷款证明? 为了区区七千多块钱欠这么多的人情,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冯德辉把整个新寺乡所有存款过千的人回忆了一遍,始终没有想到李天元这号人。 李天元讪讪一笑,道: “我和冯老板做的又不是什么大生意,也就交易了几头野猪和两头熊瞎子而已……不过,我们达成了战略合作,不管我有多少货,他都照单全收。” “前几天的那两头熊瞎子是你打的?” 冯德辉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一脸震惊地盯着李天元。 冯四海悬赏熊瞎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武阳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作为冯四海的大哥不仅是悬赏任务的谋划者,还是那场宴会的组织者和参与者。 其中细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天元点头微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是我打的,我准备明天还要进城一趟,把最近打的几头梅花鹿和灰狼给冯总送过去。” “年轻人真厉害!” 这回,冯德辉不仅相信了李天元的话,更是对李天元赞不绝口。 看到两人聊得也差不多了,王大拿连忙从李天元手中取过贷款证明交到冯德辉面前。 “冯行长,这是我们村和乡政府的贷款证明,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王村长不用客气,这点小钱我批了。” 冯德辉看都没看证明内容一眼,直接大手一挥在其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别人不清楚李天元这两次在冯四海那里拿了多少钱,但他清楚得很。 短短十天时间,两次交易,其交易额不低于八千元。 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在银行存钱,但挣钱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七千多块钱而已,就算没有担保,他也敢放款。 “冯行长果然是爽快人,在下佩服。” “感谢冯行长,不愧为咱们新寺乡的财神爷。” 王大拿和刘富贵并不知道其中缘由,还以为冯德辉是看在乡长的面子上才如此大方。 两人的彩虹屁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拍得冯德辉都不好意思了。 冯德辉挥了挥手,拉开门,叫来一位工作人员,对其安排道: “小芳,你去帮这位小兄弟办理一下贷款事宜,利息就按咱们行最低息算。” “好的,行长!” 工作人员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就拿着贷款证明和李天元的各类资料证件退出了办公室。 没一会,她就又回来了,把所有资料证件放在冯德辉的办公桌上,并恭敬地说道: “行长,所有手续已经全部办好,款项也转到农机站了。” “好。” 冯德辉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出去。 随即,他来到李天元面前,把所有资料证件物归原主,并对李天元和王大拿、刘富贵三人说道: “小兄弟,王村长,刘会计,钱已经打过去,你们直接去农机站提车就行。” “好好好,辛苦冯行长了。” “不客气。” 冯德辉摆了摆手,再次看向李天元,笑着说道:“小兄弟,希望下次能够在四海饭店见到你。” “如果有机会,我倒是非常期待与冯行长的见面。” “会有机会的!” “那就借冯行长吉言,期待下次再会。” 李天元不骄不躁,与冯德辉握手寒暄了两句,便和王大拿、刘富贵三人直奔农技站而去。 不多时,李天元就开着崭新的东方红牌拖拉机从农机站驶了出来。 车头前挂着醒目的大红花,车斗里坐着王大拿和刘富贵,还有他们的三辆自行车。 突突突! 拖拉机驶过繁华的街道,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看。 “这又是谁买拖拉机了,咱们乡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豪横吗?动不动就买拖拉机,忒特妈有钱了。” “额记得第一个买拖拉机的人是西堡子砖场的孙少安,如今的这一位应该是咱们乡的第二人了吧。” “肯定是第二人,反正除了孙少安,额就没见过其他人开拖拉机。” “额看到中午那会他们三人去银行了,额估计他们是去取钱,然后去农机站提的车。” “那,那岂不是说他们都是万元户?” 众人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李天元全听到了,但没有理会 就算自己现在不是万元户,以后迟早都会存款过万,甚至十万、百万…… 第105章 回村 “天元,我记得你不会开拖拉机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的,并且技术还这么好?” 车斗上的王大拿十分不解,整个四坪村会开拖拉机的就他和刘富贵。 李天元更是连拖拉机的方向盘都没摸过,他从哪学会开车的? “开拖拉机只要有手就行,我看一遍就会开了,还需要学吗?” 李天元的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个凡尔赛哪怕祖师爷来了都要给他打满分。 装逼犯! 车斗上的王大拿和刘富贵齐刷刷翻了一个白眼,呆愣当场。 他俩身为四坪村的村长和会计,当年大队上的那台拖拉机就是由他俩保管的。 即使在这种便利的条件下,他们也花了整整十天时间才学会了驾驶。 再看李天元了,人家连拖拉机的方向盘都没摸过就已经会开了,关键这开车技术比他们两位老司机都要溜。 人比人,气死人。 王大拿和刘富贵不想在开车这件事上深聊下去,索性闭嘴不言。 拖拉机驶出街道,进入加油站。 加满柴油后,李天元驾驶拖拉机与王大拿和刘富贵直奔四坪村而去。 回去的路上,刘富贵复盘了一下今天在银行发生的事情,不由地皱着眉头问道: “天元,冯德辉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哪怕有乡政府的贷款证明都不好使,我听说他见了乡长都不买账,可今天他怎么放款放得这么痛快?” 这是刘富贵最不解的一个问题,也是王大拿没想通的地方。 从他们进入银行银行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与冯德辉死缠烂打的准备。 虽然王香兰闹了一些不愉快,但他们谈到正事的时候,冯德辉那是没有半分推辞,分分钟钟就放款了。 这不符合冯德辉的人设,更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是头一次见冯行长好吗?” 李天元虽然能猜出大概,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索性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你当真不知道?” 王大拿狐疑地盯着前面开车的李天元。 这小子不老实。 要知道前半个月,李天元还是一位醉生梦死,嗜酒如命,好赌成性的主。 自从他大闹张家灵堂,救回小姨子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能说会道,还显得十分鸡贼。 尤其赶山打猎这件事,甚至比他爷爷和老爹都厉害。 一天打的猎物,是平常人一年的总和。 这一桩桩,一件件离奇的事情,让人不得不怀疑。 王大拿甚至在想:过去的一年里,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给自己营造一种喝酒赌博,家暴老婆的假象? 李天元好像意识到极力否认也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含糊其辞地说道: “可能冯行长和冯四海都姓冯,说不定他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他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才给咱们这么痛快地放款的吧?” “对啊,我咋没想到呢。” 经李天元这么一提醒,王大拿顿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有谣言说冯德辉和冯四海是亲兄弟,当时我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十有八九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们之间确实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个谣言我也听说了,但从未得到证实。” 刘富贵在一旁附和:“我还听说他们为了与新上任的县长攀上关系,更是在四海饭店设下了满汉全席招待对方。” “哦对了,天元,你知道那两头熊瞎子的熊胆和熊掌去哪了吗?” “我就是一个打猎的,哪能知道人家冯老板背后的事情。” “我告诉你是给县长的千金了。” 王大拿一脸八卦,就像村里的大喇叭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 “县长的千金生了重病,需要熊胆治疗,冯四海这才不惜重金悬赏熊瞎子。”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天元随口附和着,他知道冯四海悬赏熊瞎子是为了搭上县长这条线,不成想对方的最终目的是用熊胆救治县长的女儿。 这么说来,冯四海出高价收购熊瞎子也好,冯德辉痛快给李天元批款也罢。 他们肯定因为那两个金胆跟县长成功搭上了关系。 再看看王浩先前与今天异常的举动,哪怕他是副所长也不敢在一个饭店经理面前放肆,那在冯德辉面前就更加不敢了。 三人有说有笑,不到半小时时间就已经来到四坪村村口。 …… 李家老宅。 因为李家今天请全村人吃狼肉的原因,村民那是早早的祭祀完灶王爷就来李家帮忙了。 此时此刻,李家老宅里、院门外到处都是人。 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口放风的杨球娃听到村口传来突突突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李天元开着拖拉机进村了。 于是,连忙跑到厅房,对着正在喝酒打屁的李国忠大喊道: “李叔,李叔,赶紧出来,天哥已经开着拖拉机进村了。” “天元回来了?” “对啊已经到村口。”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门迎接啊。” 李国忠连忙放下酒杯,从供桌底下取出十几串鞭炮塞到杨球娃手上,又从赵雅琴那里取来一条大红喜字的被面,嘴里叼着烟,风风火火地就朝大门口跑去。 在坐的所有人除了两位姐夫和三位舅舅,以及少数知情人以外。 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李国忠要干嘛? 不过,当两位姐夫和三位舅舅兴冲冲地往外走时,他们也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众人刚刚走出院子,就听到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紧接着,就看到一辆崭新的东方红牌拖拉机朝这边快速驶来。 驾驶人正是李天元。 车头前绑着大红花,右方的排烟筒里冒着黑烟,车斗里站着王大拿和刘富贵。 “咦,开车的怎么是李天元?” “对啊,这小子从来都没摸过拖拉机,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开拖拉机的?” 众人都以为开车的会是王大拿或者刘富贵,没想到居然是李天元亲自开车,这让他们倍感不解。 就连后面赶来的许妙云和赵雅琴也是一脸迷糊。 “天元啥时候学会开拖拉机了?” “不知道啊。” 许妙云摇头,绝美的俏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婶子,姐,你们啥时候见我姐夫学着骑自行车了?又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学习射击打猎了?” 许妙锦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老气横秋地说道: “他什么都没学过,但他什么都会,所以会开拖拉机奇怪吗?” 第106章 王香兰又要搞事情 听得许妙锦这么一说,许妙云和赵雅琴的心思不自觉地流转起来。 仔细回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李天元身为李家三代当中唯一的一位男丁,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式生活。 爷爷疼着,老爸老妈惯着。 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什么活都不让他干。 就差上厕所时把屎把尿,吃饭的时候把饭喂到他嘴里去了。 所以才让结婚后的李天元变得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成为四坪村有名的烂赌徒。 属于人见人厌,狗见了都摇头的那一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打猎? 又怎么会骑自行车? 现在还把开拖拉机开回家里来了? 在常人的认知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 李天元不仅会打猎,光是一天打到的猎物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一年的猎物总和。 那么他会骑自行车和会开拖拉机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 “管那么多干嘛?反正额儿子能干就行。” 赵雅琴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反正李天元是自己的儿子,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儿子有出息? 儿子越能干,当妈的就越开心! 这就足够了。 至于他为什么懂这么多知识,会这么多技能,瞎操心他干嘛? “走,去看看咱们家的拖拉机。” 赵雅琴带着许妙云和许妙锦风风火火地朝拖拉机走去。 与此同时,拖拉机已经停到李家大院院对门的空地上。 李国忠把崭新的大红喜字被面,挽成一个大红花,绑在拖拉机前头。 庄有才更是大声喊道: “披红挂彩,鸣鞭炮了。” 语音未落,庄必凡和杨球娃已经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鞭炮。 噼噼啪啪!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陡然在四坪村上空炸响,响彻整个四坪村。 不仅惊醒了沉睡的冬意,更让节日的欢乐播撒至村里的每一个角落,让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感受到过节的气氛。 所有人的心中都荡漾起了节日的涟漪。 过完小年,过大年。 也就意味着从此刻开始,家家户户都要为过年忙碌了。 而今年,李家无疑是全村最大的赢家。 整个四坪村最为耀眼的存在。 …… 村东口。 刚从银行回来的张大喜和王香兰还没来及在家喝口水,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两人顿时一愣,不解地看向彼此。 “这是谁在放鞭炮?真他娘的球闲的蛋疼。” “过个小年都要放鞭炮,那除夕夜不得放好几个礼花了?” “哼,有放鞭炮的那两个钱买两斤五花肉不香吗?这肯定是王大拿家的那个二世祖在搞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以为是村长家的傻儿子在搞事呢,满脸都是鄙夷之色。 在这个年代,一串鞭炮虽然只值两毛钱,但五串就是一斤五花肉啊。 何况李国忠准备了十几串鞭炮。 在王香兰看来,放这么多鞭炮还不如买两斤五花肉吃呢。 然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房门敲响,房门推开! 一位青年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伯,大妈,李家又要搞事情,额爸问你们要不要给李家那小子上点眼药水。” “李天元又要搞事情?” 张大喜和王香兰一听李家那小子要搞事,那是条件反射,猛地就站直了身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天元。 “快说,快说,那个王八蛋又要搞啥?” “王村长和刘会计把咱们村的拖拉机指标让给李天元了,并且他们已经把拖拉机开回咱们村了。” “这帮腐败分子,竟然敢把公有资产私有化,走,跟额去李家。” 王香兰一直找不到对付李天元的理由,这回算是找到了。 敢把村里的拖拉机指标私有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一次,她不仅要让李家好看,还要让王大拿和刘富贵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报今日在银行受辱之仇。 …… 李家大院。 所有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都在为李天元买了新拖拉机而欢呼。 “天元,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四了,你去上街(gai)的时候记得把额拉上,让额也体会一下坐拖拉机的感觉。” “对对对,天元啊,腊月二十四和二十八你一定要多跑两趟街上,帮大家伙拉一下年货。” 酒过三巡,饭知五味,大家也跟李天元聊开了。 四坪村距离街上的集市有十多里路,要是步行的话,单趟就要走一个多小时。 再加上大家办年货大部分都是用背篓,靠人力扛,只有极少数人才有马拉车或者牛车。 但这两样交通工具有限,只能帮助个别人。 要是有李天元的这辆拖拉机帮忙,那就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用走路,关键只需二十分钟就能到街上。 而采办的那些年货也不用自己背,一车就能给你全部拉回来。 李天元深知这个年代的困境,也明白大家伙的心情。 于是,大大方方地说道: “明天我要去县城销货,走得比较早。不过,等我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可以专门去街(gai)上接你们一趟。” “好,这样最好。” “天元,多的话不说,叔借花献佛,敬你一杯酒。” 大家都知道李天元这些天肯定打了不少猎物,明天天不亮就要进城销货,他们想要搭乘顺风车也不现实。 不过,人家愿意从县城回来的时候专门去街上拉你一趟,已经就很不错了好吗? 然而,就在众人吃喝正欢之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公鸭般的叫喊道: “李天元,你给额滚出来,你凭什么用大家的指标去买拖拉机?你这是把公有资产私有化,是侵占全村人的利益,这辆拖拉机必须有额王香兰一股。” “对,还有额家的,这辆拖拉机也有额家的股份。” 老张家几十号人,近十户人家全部都来了,刚到门口就给李天元扣了一顶大帽子。 公有资产私有化,侵占全村人的利益。 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李天元,你给额滚出来,今天必须给额一个说法。” 听到这话,院内正在吃喝的众人纷纷放下碗筷,表情各异地看向大门口。 有人愤怒,有人疑惑,还有人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想要看看大家都是什么反应。 “是王香兰和张家人,估计又是来找事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还想从天元手里分一股拖拉机的使用权。” 王大拿放下刚刚端起的酒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并不是打李天元的脸,而是把他和刘富贵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第107章 轻松拿捏 “我去跟他们解释。” 刘富贵急忙向李天元表忠心,毕竟自己的那点小秘密还在人家手里攥着。 自己表现得越好,李天元就会把那个秘密保护得越牢靠。 此时,任谁都没有注意到李天元虎目微眯,脸色阴沉如水。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呢,而王香兰和张家人三番两次找他的麻烦,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也去。” 不等李天元答话,许妙锦已经撸起袖子,抄起铁锨,风风火火地就朝大门口走去。 有她带头,众人纷纷跟了上去。 门口的王香兰还在叫嚣。 以前她找李天元的麻烦,纯脆因为儿子和欠款的事,而现在她有个更好的理由,拖拉机是集体指标,而非李天元个人的发财工具。 再加上身后还有老张家全体族人的支持,那是嚣张至极,底气十足。 “李天元,你是缩头乌龟吗?有本事就额滚出来……”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让你们出资买车的时候你们全部都投反对票,现在人家天元自己掏钱把车买回来了,你们却要占一股,天底下哪有这样事情?” 王大拿摆出村长的架子,双手背后,气场全开,那是面无表情,相当威严。 刘富贵更是直接,指着王香兰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贼婆娘,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从不替他人考虑,你要是再敢胡闹,信不信明年开春分荒地的时候,我把石屲山的那块地分给你们家?” “刘会计,你怎么能这么做事?你身为会计不应该把一碗水端平吗?” 王香兰一听刘富贵要把石屲山的那块地分给自己,顿时就慌了。 石屲山是什么地方? 紧挨着北方戈壁沙漠,比阳山还要荒凉的一座大山。 用寸草不生,满地砂石形容都不为过。 先不说那里开垦起来有多难,光是种庄稼的话,估计连种子钱都挣不回来。 “刘会计,额找李天元是讨要拖拉机指标的说法,与分地有什么关系?” “对对对,一码归一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张大喜连声附和,“刘会计,王村长,这拖拉机毕竟是咱们村的集体指标,你们让李天元独占,这不符合规矩吧?” “哼,现在想起不符合规矩了?当初你们投反对票的时候可想过今天?人家天元自掏腰包帮咱们村完成任务指标还有错了?” 刘富贵阴沉着脸,周身气势那是相当吓人。 自从公社大队解散以后,他就从来没有这么生过气,王香兰和张家人似乎忘记他在大队上的凶残了。 真当他老了,没人记得刘扒皮这个外号了? “我告诉你们,这不仅是我和王村长的意思,也是马乡长的意思。有本事你们就去乡政府找马乡长说理去。今天老子把话撂在这里,这辆拖拉机是李天元的私人财产,没有经过李天元的同意谁都没有使用权,要是你们非要找事,那就别怪我刘富贵不讲同村之情。” 刘富贵的一番话直接把王香兰和张家人吓懵了。 那些在李家吃肉喝酒,心思微妙的人本想着从中捞些好处,现在直接把那种想法消灭在萌芽当中,想都不敢想。 王富贵也跟着说道: “天元哪一点对不起你们了,借五百,一个月不到就还八百元,你们还不满足?上次村委会的会议记录还在我的办公室放着,要不要我把会议记录翻出来,让所有人看看你们都说了什么?” “还有你们……” 说话间,王大拿单手指向在场的所有人,环视一圈,黑着脸问道: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最近十年整个四坪村也就李天元请大家吃过肉吧。” “张大喜,王香兰,你们两口子敢请全村人吃肉吗?有请大家吃肉的勇气吗?” “你们不是有天元前两天给的八百块钱吗?只要你愿意掏出一半,这台拖拉机的使用权我给做主了,让你家率先使用,你敢吗?” 刘富贵和王大拿轮番输出,每一句话都像尖刀一样扎在王香兰和张大喜以及全场所有人的心头上。 张家人也好,众人也罢,当即就沉默了。 尤其张大喜和王香兰,他们敢拿出四百元请全村人吃肉吗? 他们敢拿出四百元换一次拖拉机的率先使用权吗? 不敢! 他们不敢! 他们要是敢的话,当日在村委会上就不投反对票了。 许妙锦拿着铁锨本想大干一场,结果自己还没出手,王大拿和刘富贵就把场子给镇住了。 这还干个屁啊。 只能干愣愣地看着。 李天元眼见局势被王大拿和刘富贵完全控制,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然而,让他意外的还在后面。 那些在李家吃肉喝酒的村民眼见村长和会计都不遗余力地支持李天元,他们这些蹭吃蹭喝的人不表示一番也说不过去。 于是,群情激奋,纷纷指责、怒斥张家人和王香兰。 “王香兰、张大喜,你们能代表四坪村吗?额没记错的话,当日在村委会上,你们张家人是第一个投的反对票,也是你们先走出村委办公室的吧?你们还好意思来天元家耀武扬威,有你们这样做事的人吗?” “实话告诉你们吧,天元刚才可是说了,今后逢集的时候村里人都能免费搭乘拖拉机上街,还能帮大家伙把购买的年货免费拉回来。” “对,这话额听到了,天元确实是这么说的,你们张家想要蹭拖拉机没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天元不表态也不行了。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之前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我再重申一遍,凡是咱们村有婚丧嫁娶需要用车的,我家的自行车也好,拖拉机也罢,所有人都可以免费使用。” “天元,大年初八我儿子结婚,我提前预定一个名额,可以吗?” “当然可以,娶亲是大事,不管正月初八有多忙,我都会开着拖拉机去帮你儿子提亲。” “好,简直太好了。” 得到李天元的亲口承诺,那人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更是高声呐喊。 “天元威武,天元万岁。” 见此,凡是在最近半年有用车的人,纷纷围在李天元周围预约用车时间。 李天元自然是言出必行,来者不拒,凡是有求必有回应。 第108章 我想带你们一起发财 看到这一幕,张大喜和王香兰的脸都绿了。 本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和集体利益的高度,肯定会有无数人力挺他们,最不济也能让李天元和王大拿、刘富贵三人难堪。 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给李天元做了嫁衣。 “他娘的,不应该群情激奋纷纷攻击李天元吗?顺便把王大拿和刘富贵拉下水,怎么会出现这种场面?” “你个败家老娘们,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下没把李天元整趴下,反而得罪了村长和会计,等到明年开春分地的时候,真的把石屲山的那块地分给咱们家,看额不捶死你。” “你闭嘴吧,没用的臭男人,就知道窝里横,有本事去跟李天元单挑啊。” 王香兰气得瞳孔圆瞪,七窍生烟,恨不得把张大喜两脚踏死。 眼见媳妇动怒,张大喜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让他跟李天元单挑,算了,还是让媳妇爆揍一顿自己吧。 看到张大喜那胆小,窝囊的样子,王香兰更加来气。 一时没忍住,抬腿就在对方的屁股上砰砰两脚。 “丢人现眼的玩意,还不赶紧跟额回家。” “好嘞!” 张大喜嬉皮笑脸,跟奴才一样跟在王香兰身后。 王香兰自知大势已去,不想跟这么多村民硬刚,也不想在这个是找不痛快,索性带着张家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一位尖嘴猴腮的张家青年人快步来到张大喜和王香兰面前,一脸阴险地说道: “大伯,大妈,李天元既然买了拖拉机,那咱们可以请王神婆开坛做法啊,只要王神婆出手,那拖拉机百分百出事。” “咦,你小子有前途,额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王香兰眸光大亮,阴暗的内心瞬间放大无数倍,心情更是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这个年代,农村人对传统文化深信不疑。 祭灶神,安土神,迎门神,拜山神。 喜事披红挂彩,白事安葬画符。 不管遇到什么事,必须讲究一下。 尤其那些内心阴暗,嫉妒心超强的人更是见不得别人好。 天天盼望,时刻诅咒,想尽办法想要那家人出事。 好比眼下李天元和他的拖拉机,王香兰就想着让王神婆开坛做法,用非常规手段让其和车一起出事。 “可是,王神婆已经消失好久了,杳无音讯,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自从李天元大闹张家灵堂,破坏掉张大傻子和许妙锦的配阴婚一事后,王神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青年人漆黑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了两下,压低声音在王香兰耳畔小声说道: “大妈,额知道王神婆消息,只要你同意,额明天就去找她,保证在五天内带她来见你。”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 “多谢大妈信任,额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嗯,额看好你!” 王香兰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心情顿时大好,直接把寻找王神婆的事全权委托给对方处理。 …… 另一边,李家老宅。 所有人继续喝酒,继续吃肉,早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仿佛张家人和王香兰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一直到晚上九点,众人才相继散去。 李国忠斜靠在炕上,浑身散发着弄弄的酒气,老脸更是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显然醉得一塌糊涂。 但他高兴啊。 儿子有出息,当老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只听他口齿不清地说道: “天元,额把你姐夫和你舅都叫来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跟他们说吧。” “另外,等明天你们从县城回来,额就跟你庄叔、还有你三舅去王瑞龙家提亲,小庄和球娃该到考虑婚姻大事的时候了。” “爸,你先好好休息,球娃和小庄的婚姻大事咱们酒醒后再说……” 然而,李天元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醉酒的李国忠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呼噜声此起彼伏,响彻整间屋子。 李天元看向地上站着的三位舅舅和两位姐夫,不由地摇头一笑,十分歉意地说道: “老舅,姐夫,今天太忙了,实在对不住,把你们一直耽搁到这个时候。” “不碍事,不碍事!” 众人连连摆手,那是毫不在意。 “天元,看到你如今的成就,老舅打心里佩服。” “是啊,放眼整个新寺乡,个人能买得起拖拉机的你是独一份。” “大舅,三舅,你们就别夸我了,我那是贷款买的。” 李天元实在听不得三位舅舅对他的溜须拍马,索性向众人告知事情。 “能从银行把款贷出来,那也是一种本事,哪像我们连几百块钱都贷不出来。” “谁说不是呢,贷款比打熊瞎子还要难。” “天元,你就别谦虚了,舅舅因你而自豪。” “呃……” 李天元实在受不得这种恭维,干脆打断了后面的话,直接抢过话题,言归正传。 “舅舅,先听我说……” “我这次叫你们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开春之后带你们发财。” “发财?天元,此话当真?” 一听发财,所有人瞬间来了精神。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天元身上。 这个大外甥赚钱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短短二十来天就已经赚了他们所有人一年的收入总和。 李家不仅有了四转一响,还开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虽然是贷款买的,但那也是赚钱的另一种体现。 普通人你去银行贷款试试? 别说七千块钱了,七百块钱你都贷不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李天元把自己重生后的想法跟大家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来年春种结束,我们所有人全部上大通山折蕨菜,辦乌龙头,等到四月份的时候,集体上山开始挖虫草,五六月去戈壁滩和沙漠挖锁阳、肉苁蓉。” “另外,大家要多种枸杞、黄芪、党参和当归这些中药材,到时候我全部按市场价回收。” 李天元口若悬河,讲得头头是道,言语间条理清晰,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激荡人心的力量,让他的内心激情翻涌,难以自抑。 然而,在这些被话语激荡起的波澜中,围坐的众人脸上却并未浮现出相应的动容之色,反倒是各怀心思,未尽人意。 第109章 发财大计 “天元,这就是你说的发财大计?” 大舅赵大年显然对李天元的说法并不感冒,在他看来就是瞎闹腾。 “对啊,这就是我要带大家赚取的第一桶金。” 李天元深知大舅是个偏执的人,也理解二舅的无知,但是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啊,也是上辈子帮助他最多的人。 不管他们的思想有多固执,为人有多死板,他都要想尽办法让大家赚到第一桶金。 “咱们事先说好,今晚所说之事千万不能声张,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被村里人捷足先登,追悔莫及。” 毕竟这些野菜和冬虫夏草这等名贵中药材都是无主之物,谁采到就是谁的。 趁现在大家的意识浅薄,都觉得这东西不值钱,没有多大用处赶紧采一波。 等到市场需求增大,价格上涨之后,大家也会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势必会引来无数人上山采挖。 到时候先不说价格如何,光是采摘量就会直线下滑。 原本一天能挖一百根冬虫夏草的,届时你能挖十根都是运气爆棚。 前世,四坪村和沈家门村因为争抢山头和冬虫夏草发生过大规模械斗,其中三人死亡,数十人受重伤,上百人轻伤。 可见虫草的价值和那一事件的凶残程度。 今生,李天元提前布局,他要等别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抢挖完头茬,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尽管他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但舅舅和姐夫们都觉得此事无比荒唐、非常不靠谱。 李天元并不生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他起身走进堂屋,从屋内扛来一麻袋枸杞,指着艳红色的枸杞解释道: “这就是你们口中有毒的红果果,它的学名叫枸杞,具有滋补肝肾、益精明目的功效。” 说着,他直接抓起一大把枸杞喂入自己口中。 “俗话说: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你们可能不知道什么叫保温杯,就是跟水壶一样,可以保温的杯子,城里人几乎人手一个,所有中年人全部都在泡枸杞水喝,目前枸杞的价值是一斤一块钱。”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终于都被惊到了。 尤其听到一斤枸杞能买到一块钱时,更是瞳孔放大,震惊得无以复加。 “天元,就这玩意也能值一块钱?” “你们若是不信,明天可以跟我去县城一趟,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斤枸杞一块钱,这一麻袋就是一百多斤,那就是一百多块钱啊。 谁不眼红? 关键这枸杞子在四坪村漫山遍野都是,这里的人们从小就被大人告知这玩意有毒,不能吃,世世代代皆如此。 所以,没有人敢采摘,更没有人敢吃。 谁能想到这玩意这么值钱。 要是早知道枸杞子是珍贵中药材,在场的所有人早就是万元户了。 “我们信了,天元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大家终于被李天元征服,对李天元说的话不再质疑。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先好好过年,然后等我通知……哦,对了……” 说着,李天元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纸,继续说道: “你们按照这个尺寸找铁匠打几把挖药的锄头,记得不能锄头不能太大,锄头把不能太长。” “好。” 杨飞接过图纸一看,前面的锄头是普通镢头的二分之一,锄头把却跟镰刀把一样长,不过四十公分。 “天元,这么小的镢头能挖药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天元没有过多解释,等到来年四月,大家上山挖冬虫夏草的时候就知道了。 锄头太大会对草场造成大面积伤害,锄头太小就挖不到虫草,所以普通锄头的二分之一最佳。 至于锄头把为何要做得跟镰刀把一样长,那是因为寻找虫草芽头的时候人们要趴在草皮上,地毯式搜寻,太长不方便携带,也不方便发力,四十公分最佳。 “行,明天额就去找额二叔打十把这样的锄头。” 杨飞小心翼翼地收起图纸。 然而,李天元却摇了摇头,纠正道:“十把不够,至少要二十把,所有打锄头的费用我来出。” “行,二十把就二十把。” 既然小舅子都这么说了,杨飞还能说什么? 照做就是! 不过,仔细想一想,还真的需要二十把锄头。 三个舅舅,两个姐夫,还有家里人和庄必凡、杨球娃等。 届时,肯定会全员出动,人手一把锄头,可不得需要二十把吗? 安排好一切,已是凌晨一点时分。 两个姐夫去杨球娃家睡觉,三个舅舅则跟李天元去了新院。 三位姐姐和媳妇、小姨子全部住在李家老宅。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杨球娃和庄必凡就已经把所有猎物全部装入拖拉机车斗。 李天元从屋内取出那根粗壮的摇把,冰冰的铁棍沉沉地压在手心里,上面的斑斑油污乌亮乌亮的。 李天元俯下身,挂好空挡,把摇把前段地方榫头对准拖拉机的飞轮轴上的凹口,用力一捅,榫头咔嗒一声卡进了凹槽深处。 随即,他一手按着离合,一手握紧摇把,双膝微曲,稳稳扎下马步,全身的力量都灌注于手臂之上,慢慢摇动,发动机内部发出沉闷的、滞涩的摩擦声,仿佛巨兽在睡梦中粗重的呼吸。 随着他摇动的力量加大,摇把借着下冲之势,带动飞轮急速旋转。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从发动机中爆发出来。 突突突! 排烟管中喷出阵阵黑烟,浓郁的柴油味瞬间弥漫全场。 刹那间,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李天元戴好毡帽和兔皮做的围巾,然后,披上棉被,跳上拖拉机,对身旁的杨球娃和庄必凡喊道: “小庄,球娃,准备走了。” “好勒!” 两人把提前准备好的铁锨和镢头卡在车斗侧方,随即,翻身跃进车斗内,稳稳地坐在狼皮上面,盖好破棉被,任凭寒风呼啸,也感觉不到冷。 拖拉机上的三人犹如初升的朝阳,心潮澎湃,光芒万丈。 李天元挂挡,踩油门,转动方向盘。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地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110章 高价出售 去往县城的路上全部都是冰溜子,部分路段的积雪更是人迹罕至,连个脚印都没落下。 看似平整的雪层下面,全部都是清冰。 遇到上坡,拖拉机的轮胎根本没有抓地力,那是直打滑,寸步难行。 也多亏杨球娃和庄必凡跟随,两人更是早有准备,早早地带上了铁锨和镢头。 一路走,一路挖。 有时会在冰面撒土,有时会在雪地上铲出两条轮胎道,这才有惊无险地到达县城。 若是只有李天元一人的话,就这种路况想要在两小时内赶到县城,哼,纯属痴人说梦。 两小时后。 拖拉机缓缓停到四海饭店门口。 正在大厅给服务员开早会的徐有田一眼就看到从拖拉机上下来的李天元,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多前方的服务员说道: “今天的早会就开到这里,接下来由各领班给你们分配任务,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完成今天中午的接待工作,谁要敢犯错,我就开除谁,听明白了吗?” “明白!” “散会!” 服务员散去,徐有田马不停蹄地朝大门口跑去,整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哎呦,李老弟,可以呦,几天不见这都已经开上拖拉机了,恭喜恭喜。” “徐经理春光满面,看来最近好事不少。” 李天元同徐有田握手,两人那是马屁互吹,商业互捧。 寒暄一阵后,徐有田这才一本正经地问道: “李老弟这是来送货?” “对,三头狼,八头梅花鹿,两头马麝,一百二十斤枸杞……哦对了,还有两个完整的香囊和一些野兔野鸡。” 在徐有田面前,李天元没有任何可隐瞒的。 一是因为对方是四海饭店的经理,是冯四海身边的红人。 二是因为上次熊瞎子的事,对方可是自掏腰包,给他一千块钱赔罪。 既然冯四海没有将其开除,那证明对方在其心中有不可缺失的地位。 对于这种人,今后还要不停地打交道。 不仅不能得罪,还要以礼相待。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李老弟,今天中午县长要来咱们四海饭店用餐,冯总让我在这里时时刻刻等候。” 说着,徐有田看向李天元崭新的拖拉机,委婉地说道: “所以,还是老规矩,这车和货要走后门。” “懂,我懂!” 李天元笑着附和。 现在的大饭店也好,后世的大饭店也罢,在管理标准上基本一致。 为了不妨碍客户用餐,饭店一般都会设有专门的供货通道。 如今虽然不像后世那么方便,也没有电梯,但人货分开的道理李天元还是懂得。 再加上,徐有田说了,今天中午县长要来,那就更不应该在大门口逗留了。 于是,他再次拿起摇把,发动拖拉机,拉着猎物朝饭店后门走去。 与此同时,楼上的办公室内。 冯四海早就看到了大门口的一幕,旋即穿上外套,起身朝后厨走去。 饭店后门。 李天元把拖拉机停好,掀开车斗上的篷布,指着车斗里的猎物问道: “徐经理,这些货不知冯总能开到什么价位?” “嗯……” 徐有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说道: “狼肉又柴又不好吃,价格不会太高。” “没事,你告诉我收价就行。” “成!” 李天元都这么说了,徐有田也不在扭捏,当即按照收价说道: “鉴于咱们是长期合作关系,我也不胡乱开价,狼肉八毛、狼皮八十,马麝和鹿皮各一百,肉的话按一块五收算,你觉得如何?” “这个价格非常公道,我赞成。” 李天元想都没想,直接答应,随即,拿出两个香囊问道: “不过,这两个香囊你准备出多少钱?” “三……” “让我看看。” 徐有田刚想说三百一个,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赶来的冯四海打断了。 “冯总好。” 徐有田赶紧闭嘴,连忙来到冯四海身后,与其错开一个身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说错话,不然又要挨批了。 杨球娃和庄必凡也纷纷向冯四海打招呼问好。 李天元连忙把两个香囊双手奉上,递到冯四海面前。 “冯总请看,绝对满香,没有任何损坏。” 冯四海接过香囊,检查了一番,果然跟李天元所说的一模一样,上乘佳品,个个新鲜,都是满香状态。 “品质不错,八百一个我收了。” “啥?八百?” 听到这话,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三人震惊的纷纷瞪大了眼睛。 按照市场价算,他们的心理价位是五百元,没想到冯四海张口就开出了八百元的高价。 “对,八百元。” 冯四海显得异常坚定,和煦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 “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 “五天内帮我捉一只红隼回来,要活的,届时我再给你们八百块钱。” 冯四海算是看清楚了,放眼整个武阳县,没有一位猎人能跟眼前的三个小伙子相提并论。 先是野猪肉,又是熊瞎子和金胆,现在连梅花鹿和麝香都给他带来了,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惊喜。 但是,那位大人物的闺女点名要一只红隼,还要活的,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这几天,他先后询问过七八位猎人,没有一人敢接这个任务。 一是因为时间紧,马上要过年了,谁都无法保证在五天内抓到红隼。 二是因为红隼是名副其实的小型猛禽,抓捕难度极高,关键客户还要活的。 这就好比你要抓危险系数极高的悍匪,结果领导却下达了不能开枪的命令一样。 谁能完成这个任务? 岂料李天元咧嘴一笑,伸手握住冯四海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冯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哦?” 冯四海诧异,心想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又追问道: “你这是答应了?” “必须答应。” 有钱不赚王八蛋,何况他手里还有金雕这个大家伙,只要对方愿意出手,一只红隼不得分分钟拿下。 “既然李老弟这么爽快,那我也不能吝啬。” 冯四海大手一挥,当即对徐有田吩咐道: “徐经理,过称,结账。” “好的,冯总。” 徐有田应了一声,立即招呼工作人员卸货,过称。 庄必凡和杨球娃连忙上前帮忙。 冯四海则看向李天元,笑问道: “李老弟,要不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 “冯总,不打扰您吧?” “不打扰,不打扰!” “行,那我就去您办公室坐一会。” 大家合作了这么多次,又有杨球娃和庄必凡盯着,徐有田肯定不会在称上动手脚,李天元便跟着冯四海离开。 第111章 路遇车祸 李天元跟着冯四海来到办公室。 就在两人相聊甚欢之际,一位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 “老四啊,穆县长什么时候到?” 话说到一半,那人顿时就愣住了,一脸吃惊的指着李天元。 “咦?李天元。” “冯行长。” 李天元也认出了来人,正是新寺乡银行的行长冯德辉。 他连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与其握手。 “你,你们……” 冯四海一脸错愕,惊疑的眼珠子来回在李天元和冯德辉身上扫视。 “大哥,你和李老弟认识?” “哈哈哈,昨天刚刚认识的。” 冯德辉笑着解释。 昨天,李天元临走时,他就说过,期待下次与李天元在四海饭店相见。 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李老弟,你今天是销货,还是……?” 冯德辉以为李天元是冯四海叫来招待县长的,在没有确定之前,必须小心询问。 李天元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大大方方地说道: “我是给来冯总送货的。” “大哥,李老弟可不是一般人,上次的熊瞎子和金胆就是他送来的,今天又给我送了两个满香的香囊。包括那只红隼,李老弟也答应去找了。” 冯四海把刚才拿到的香囊放在桌上,对李天元赞不绝口。 冯德辉作为行长,他不看事物的本质,而是看事物背后的经济关系。 金胆和熊掌有多值钱,他清楚。 麝香的香囊更是难得之物,其价值不可估量。 再加上有关冯四海开出的悬赏任务,背后基本都有他的影子。 价值几何?他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李老弟今天又要大赚一笔了?” 冯德辉调侃道。 “冯行长见笑了,小子都是托冯总的福。” 李天元不卑不亢,不急不躁,把赚钱的功劳全部推给冯四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证明其人品和情商,使得冯家两兄弟对李天元刮目相看。 要不是冯四海开出高价收购,他的所有猎物只能按市场价出售。 就像今天的这两个香囊,让徐有田出价最多三五百,而冯四海开口就是八百。 要不是对方这么爽快,李天元根本卖不出高价。 这份人情得记得。 看似一句拍马屁的话,却让所有人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可谓恰到好处。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 徐有田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走了进来,他把过称明细递到冯四海面前,汇报道: “冯总,李老板送来的货称完了,合计5400元。” 如果仔细听,你就会发现,徐有田之前把李天元称呼为老弟,而今因为冯四海和冯德辉称李天元为老弟的原因,在这种场合下他只能改口称其为老板。 这就是他能做四海饭店经理的智慧。 在自己的老板面前,永远都要自降一个身位。 冯四海接过货单,上面赫然写着: 狼肉400斤,鹿肉800斤,马麝200斤,枸杞120斤,皮草13张,麝香香囊200克,野鸡野兔130斤。 合计5400元。 “去财务处帮李老弟把钱拿过来。” 冯四海看完货单,非常爽快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徐有田走后,冯德辉笑眯眯地看向李天元。 “真没想到,李老弟进一趟城就能赚这么多钱,看来离万元户不远了。” “差得远,差得远。” 李天元谦虚地摇了摇头,转而又对冯德辉说道: “冯行长,回头帮我和我的这两位兄弟各办一张银行卡吧,这些钱揣在身上太占地方,既麻烦,又不安全。” 杨球娃和庄必凡都是光棍,家里经常没人,若是把钱放在家里肯定不安全,只能揣在身上随身保管。 可是,他们要进山打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其弄丢,或者损坏。 还不如放在银行安全。 “好啊,我求之不得。” 冯德辉对李天元更加意外了,他刚刚有拉业务的想法,李天元就主动要求办银行卡,这就像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知你所想。 ‘这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不小。’ 冯德辉在心里暗暗惊愕。 但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存款上面,从刚才这一单交易来看,足足有五千四百元,李天元三人已经来过县城三趟,这么说来,他们的存款金额应该不少。 他也没有多问,等到开卡那天,啥都就清楚了。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直到李天元拿到钱后,这才与冯家两兄弟告辞离开。 “天哥,咱们今天要不要去国营商店?” 走出四海饭店。 杨球娃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一次他们赚了5400元,按照比例要拿出1000块钱作为公用资金。 如此一来,李天元就能分1600元,他和庄必凡也能各分1400元。 这么多钱怎么花?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不去国营商店买些东西都对不起自己。 “那就去一趟国营商店,但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咱们得抓紧时间回四坪村,让金雕出去看能不能抓一只红隼回来。”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还有六天就过年了。 而冯四海只给他们五天的时间抓到红隼,所以李天元不敢有丝毫耽搁。 必须先把红隼的事落实了才行。 “好,额就买一些桃酥点心,剩余的等下次进城再说。” “额也是!” 杨球娃和庄必凡都是老光棍,家里没女人,早上又不喜欢做饭,所以就想着多买一点桃酥点心,既能当早饭吃,又能在打猎的时候当干粮吃。 省时省力,又好吃。 至于其他年货,反正过年前他们还要来一趟县城,下次再慢慢采购也不迟。 当下,红隼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毕竟冯四海开出了八百元的悬赏。 三人先去国营商店随便买了一些桃酥点心,然后找了一家拉面馆垫吧了一下肚子,吃完午饭后便赶回四坪村。 “天哥,快看,那边有辆吉普车掉沟里了。” 临近四坪村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因为路面太滑而侧滑滚落到山沟沟里去了,看情况还挺严重的。 李天元立刻停车,一边哈气取暖,一边对杨球娃和庄必凡吩咐道: “快,赶紧下去救人。” 这么深的山沟沟,吉普车的玻璃都破了,车身更是坑坑洼洼都变形了,车上的人肯定伤得不轻。 第112章 救人 呲溜!呲溜! 三人顺着斜坡,一骨碌地滑到吉普车前。 透过破损的车窗玻璃,可以看到车上有三人,司机已经昏迷,其他两人满脸是血。 看上去,伤得不轻。 “天哥,他们都还活着。” 杨球娃伸手检查车内三人的呼吸。 人没死,还有气。 “几位兄弟,快,快救救我女儿。” 与此同时,后排座上的中年男子突然睁开眼睛,指着身旁的少女有气无力地说道。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晕死了过去。 见此一幕,李天元不在耽搁,当即对庄必凡吩咐道“” “小庄,快去拿铁锹和镢头。” “好的,天哥!” 车身已扭曲变形,妄图单凭双手拉开那扇门扉,无疑是痴人说梦。 幸亏他们进城的时候,拖拉机上带了铁锹和镢头。 否则,连车门都破不开,谈何救人? 很快,庄必凡便拿着铁锨和镢头重新回到李天元身边。 “天哥,工具拿来了。” “把车门给我撬开。” 李天元指着吉普车的车门安排道。 庄必凡二话不说,抡起镢头,就对着后排车门的门把手狠狠地砸下。 砰! 车身震颤,车锁迸溅,变形扭曲的车门顿时松了两分。 李天元眼疾手快,连忙把铁锨从门缝中塞入,用力一撬。 咣当! 车门应声而开。 杨球娃赶忙钻入车内,三人合力先把后排座的父女二人救了出来。 随即,又用同样的方式把司机也救了出来。 “天哥,他们都昏厥了,我们怎么办?是先送他们去县医院,还是去卫生所?” 李天元思索片刻,此地距离新寺乡不足五里地,但距离县城足足有四十里路程。 尤其在这种生死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先送乡卫生所最为稳妥。 至于医生怎么处理,就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事了。 想到此处,李天元便立刻有了决定。 “去卫生所。” “好!” 李天元、庄必凡与杨球娃三人迅速行动起来,一人背起一名伤员,脚步轻快地将其安置在拖拉机的车斗内。 他们细心地在车斗内铺上柔软的草席,随后轻轻盖上篷布,再压上几层破旧的棉被,以确保路途中的安稳。 一切准备就绪,李天元启动拖拉机,伴随着突突突的引擎声,他们毫不犹豫地朝着乡卫生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不到十分钟时间。 拖拉机就已经来到卫生所门口。 李天元还没来及把车停稳,杨球娃就已经从车斗上一跃而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医院,大声嚷嚷道: “大夫,大夫,快来救人啊,有人出车祸了。” 这一嗓子,直接惊动了卫生所当班的所有医护人员。 “在哪出的车祸,有多少人受伤?” 那位居于首位的中年大夫,面容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开口问道。 杨球娃闻言,立刻应声回道。 “五里铺出的车祸,有三人受伤,已经送到卫生所门口了。” 中年大夫听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有三人受伤还能接受。 要是人多的,那就麻烦了。 先不说卫生所的医疗条件,光是病房都住不下。 既然已经有人把患者送到卫生所门口,这让他们也省去不少麻烦。 旋即,他转身对身后的一众医护人员吩咐道:“所有人立刻拿上担架,跟我出去救人。” 一个乡卫生所,医生加护士总共不到十人。 这下子可谓是全员出动。 在杨球娃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门口。 中年大夫立即组织人员把拖拉机上的三人抬进医院,同时对一旁的李天元和杨球娃三人吩咐道: “病人家属先去收费室缴费。” “我们不是病人家属?” “你们不是病人家属,那就是肇事者,更应该交钱了。” 中年大夫警惕地盯着三人,还让一名护士叫来门卫李大爷。 “老李头,把他们三人看好了,家属没有赶到之前,绝对不能放他们离开。” “好的,所长。” 看门的老大爷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外表显得羸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然而,就在这不经意的瞬间,他猛然出手,犹如猎豹捕食般迅猛,一把从李天元手中夺过摇把。 那动作之快,几乎化作了眼前的一道模糊残影,令人猝不及防。 杨球娃和庄必凡两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李天元自己也在原地怔怔地浓了片刻,仿佛时间被定格了一样。 倒是中年大夫,看到这一幕,眼眸眯成了月牙,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朝抢救室走去。 良久,李天元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爷,我们是好人,不是肇事者,麻烦你把摇把给我行不行?” “哼,想要摇把,没门!” 老头子倔强得很,除了所长的命令,没有人能指挥得动他。 李天元想要从他手上拿回摇把简直痴心妄想。 “大爷,你看这样行不?押金我交,让我的两个兄弟留下来当人质,我先开车把我们村的人送回村里,再来医院等待患者家属,如何?” 望着老大爷如此执着认真的模样,李天元实在没办法。 昨晚,他答应了乡亲们,今日从县城回来定会免费送大家回村。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冯四海的悬赏,他必须回家确认金雕是否能擒回红隼。 那可是八百元啊,千万不能错过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让杨球娃和庄必凡出来冲当人质,他先送乡亲们回家。 “对对对,我们来当人质。” 杨球娃与庄必凡闻声立刻响应,不约而同地迈步至老大爷身旁,一人一侧,轻轻地将大爷搀稳。 他们语调柔和,宛如春风拂面,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大爷,别担心,我们在这儿呢。” “大爷,我们留下来等患者家属,你把摇把给额天哥,先让他送乡亲们回家怎么样?” “你们确定有急事?” 老大爷疑惑地看向三人。 “大爷,我们是四坪村的,有十几名村民还在班车站等着回村呢。” 杨球娃面容凝重,言辞间情感充沛,讲述得绘声绘色。 “大爷,你看这辆拖拉机是我们新买的,连一块漆都没有掉,我们怎么可能是肇事者?你把摇把给天哥,额现在就去交押金。” 老大爷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在杨球娃与庄必凡之间来回游移,随后缓缓转身,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李天元。 “你们确定不是肇事者?” “大爷,我都说了十遍了,我们是好人,是见义勇为的施救者,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去交押金。” 李天元懒得跟李老头纠缠,太费劲了。 索性从怀里掏出五百块钱,转身就朝收费室走去。 第113章 这个任务我接了 不多时。 当李天元手握着那张承载着五百元押金的收据,重新归来之时,老大爷心中的疑虑已经悄然散去一大半,对他们的解释也多了几分信任。 试问,在这个年代,有几人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从口袋中摸出五百元之巨? 又有谁能随身携带这么多钱? 再看三人那临危不乱,问心无愧的模样,老大爷凭他阅人的经验可以肯定,这三人绝对不是肇事者,有可能真如他们所言是好人,是见义勇为的施救者。 “摇把可以给你,但他们两人必须留下来当人质。” “可以,最多一个小时,我就能回来。” 老大爷虽然把摇把交给了李天元,但是,他多了一个心眼子,把杨球娃和庄必凡留在医院当人质。 万一对方真是肇事者,他可担不起责任,万事小心为妙。 李天元伸手接过那略显斑驳的摇把,对准拖拉机的卡槽轻轻一旋,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有节奏的轰鸣,拖拉机的排气管中喷吐出团团白雾。 随即,他跳上驾驶室,驾驶崭新的拖拉机缓缓远去。 恰巧此时,牛小翠拿着一份检查报告从卫生所出来。 刚才门口发生的一幕她都看到了,漆黑的眼珠转动,满脸皆是八卦之色。 她快步来到庄必凡和杨球娃面前,假装十分关心地问道: “球哥,小庄哥,你们这是怎么了?什么肇事者和押金?莫非,天元哥开车撞人了?” “别胡说,谁跟你说天哥撞人了?这是误会!” 杨球娃知道牛小翠跟许妙云不对付,再看到对方那好事八卦的脸时,就知道这个小贱人肯定没安好心。 尽管他严厉制止,用事实说话,但是,依旧低估了牛小翠的这张烂嘴。 “既然是误会,那天元哥为什么要让你们留下来当人质?” “谁说我们当人质了,我们和李大爷聊天不行吗?” 杨球娃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极力否认。 庄必凡站在一旁,嗡里嗡气地瞪着牛小翠,眼神中充满敌意。 然而,他们越是这样,牛小翠就越是坚信内心的想法。 李天元肯定开车撞人了。 “哦,对了,天元哥,他去干嘛了?” “开车免费送乡亲们回村了。” “你是说天元哥开拖拉机免费送咱们村的人回四坪村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杨球娃不知道这个贱女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特别小心。 然而,他一个老光棍岂能明白女人的心思? 尤其还是一位心思复杂,见不得李天元好的女人。 “没问题。” 牛小翠一听可以免费坐拖拉机回村,心思瞬间就活跃了起来,转头对杨球娃和庄必凡莞尔一笑,道: “那你和小庄哥继续当人质,额先回村了。”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朝拖拉机离开的方向追去。 从街上回四坪村有十多里的路程,步行需要一个多少小时。 要是坐拖拉机的话,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 “等一等!” 正当李天元发动拖拉机,准备带着十数位乡亲们返回四坪村之时,牛小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至近前。 “天元哥,等等额,额今天也要回四坪村。” “牛小翠?” 李天元和车上的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来人。 “牛小翠不是前段时间才结婚吗,她今天回娘家干嘛?” “额记得今天好像是她回门的日子。” “回门的日子?怎么就她一个人,她男人呢?” “谁知道啊!” 众人议论纷纷,众说风云。 回门,又称归宁、双回门、三朝回门,是汉民族婚姻风俗。 一般指女子出嫁后首次回娘家探亲,即成婚后三、六、七、九、十日或满月,女婿携礼品,随新娘返回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及亲属。 在武阳县全境,基本都是以九日为基数,也就说是所有出嫁的女儿都是在第九日回门探亲。 今天便是牛小翠出嫁后的第九天,也是她回门的日子。 “哎呀,诸位伯伯婶婶,大家好。” 就在众人众说风云之际,牛小翠已经爬上车斗。 众人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但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更不在乎对她品头论足。 打过招呼后,她便自顾自地坐在车斗内,熟络地跟众人聊起了家常。 李天元想起当日对方欺负许妙云的一幕,本不想载这一程。 可人家已经上车,周围还有这么多乡亲们看着呢。 于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默默地开着拖拉机,拉着朝四坪村驶去。 二十分钟后,拖拉机缓缓驶入四坪村。 经过村口老槐树的时候,那些蹲坐在大石头上吹牛打屁倒是非的老头老太太纷纷抬头朝这边看来。 车上的乘客们洋溢着欢声笑语,纷纷向周遭的人们热情致意,每个人的言语间都满载着对李天元的赞美之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景,宛如一幅描绘乡间淳朴风情、邻里和睦友爱的温馨画面。 然而,在这份和谐与喜悦之中,李天元却无暇与乡亲们交流,他急于摆脱这份热闹,想要尽快回家。 待众人逐一下车后,便迫不及待地驱车返回家中。 一到家门口,他便急匆匆地从车上取下从国营商店买来的物品,脚步轻快,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家门,满心都是冯四海悬赏红隼的事情。 “小锦,小锦?金雕呢?” 他刚进门就叫来许妙锦,询问金雕的情况。 许妙锦的目光被李天元手里的桃酥点心吸引,随口敷衍道: “我不知道啊。” “哎呀,这些桃酥点心都是小庄和球娃买的,你别乱动,你先帮我把金雕找回来,我有要紧事要说。” “哦。” 听到这些东西都是庄必凡和杨球娃买的,许妙锦这才收起大快朵颐的想法,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李天元,明亮的眸子中充满疑惑。 “姐夫,你找小金有什么要紧事?” “冯四海悬赏八百元,要让我五天内活捉一只红隼给他,我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雕兄才能完成……” 李天元把冯四海悬赏红隼的事给许妙锦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眼下他还要返回卫生所,根本没有时间在这里等金雕回来。 心念转动,他的目光停留在许妙锦身上。 小姨子不是金雕的主人,金雕对她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个任务交给小姨子,让她来完成。 一念至此,李天元便立马有了主意。 “小锦,要是你能让雕兄抓到红隼,八百元的赏金我分你一半。” “你确定要分我四百块钱?” “废话,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行!这个任务我接了!” 许妙锦轻拍着自己挺拔的胸脯,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 喜欢重生救赎,狩猎致富宠爱小娇妻请大家收藏:()重生救赎,狩猎致富宠爱小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好,我等你好消息。” 目的达成,李天元不再逗留,转身就朝外走。 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正在兴头上的许妙锦顿时就愣住了,这人回家连一分钟都没有待,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要离开了,他想去哪?想要干嘛? “姐夫,你又要去干啥?” “去接小庄和球娃,他们还在街上呢。” 随着李天元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走出家门。 听到动静的许妙云和赵雅琴忙不迭的出来,结果连李天元的人影都没看到,人就已经走了。 “小锦,你姐夫呢?” “他说要去街上接小庄哥和球娃哥。” “哦,那没事了。” 只要三人从县城平安回来就行,至于四坪村到街上的这条路又宽又平坦,她们丝毫不担心其出事。 …… 另一边。 牛小翠眼见李天元驾驶着拖拉机渐行渐远。 待到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才鬼鬼祟祟地在大槐树后面跑了出来。 并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糖果,给在场的所有人每人发了一颗糖果,其中就有正在拉鞋底,一言不发的王香兰。 “哎呀,小翠回娘家还给我们带糖吃,谢谢啊!” “小翠的这糖啊,可真是甜到额的心坎里去了。” 村口。 一帮没牙的老头老太太吃着牛小翠递来的糖果,开心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笑容更浓,脸上的褶皱更深了几分。 有位中年妇女笑着问道: “小翠啊,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怎么没有看到你男人?” “婶子,额男人去上班了,年关将近,他们单位可忙了,根本请不了假。” “唉,现在的工作不好干啊,连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请不假。” “请不了假就不请了呗,要是额有这么一份铁饭碗的工作,哪怕过年加班额也愿意。” 这个年代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收入来源? 一份二十元的月工资就能在村里吹嘘一辈子。 就像马户这种人,明明只是水泥厂的一名小保安,却当出优越感。 何况牛小翠的老公还是在新寺乡政府上班,比马户的小保安强百倍。 在农村人看来那就是干部,哪怕再小也是一个官。 此时此刻,牛小翠那是优越感十足,老公没来怎么了? 今后有人去乡政府办事,还得央求他们夫妇。 不过,这不是她来村口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李天元。 牛小翠跟众人寒暄了一阵,话锋突然一转,声情并茂地问道: “大爷,你们知道天元哥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忙慌地离开咱们村吗?” “肯定是去挣钱了呗。”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他们对李天元羡慕不来。 “挣钱?哈哈!” 牛小翠捧腹大笑,幸灾乐祸地说道:“额看是去赔钱了吧。” 她不这么说还好,可这么一说,瞬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丫头,你说说天元为什么要去赔钱?” “就是,小翠啊,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受过李天元的恩惠,光是这个月就吃了两次肉,所有人都盼望李天元好,不想让他遭殃。 在一旁拉鞋底,久久不语的王香兰一听李天元要赔钱,顿时就来了精神。 “小翠,仔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香兰婶,今天额去卫生所检查身体,结果看到李天元在卫生所交押金,门外李大爷更是把庄必凡和杨球娃当成人质扣在了门卫处。” “那他为什么要交押金,又为什么被李大爷扣下?” “还能为什么?李天元开车撞人了呗。” 牛小翠惺惺作态,故作愁容。 她说得轻松,但在场的所有人却听得心惊肉跳。 有的人满脸担忧。 有的人却幸灾乐祸。 尤其王香兰,差点笑出了猪叫声。 “哈哈哈,天欲其亡,必先其狂。叫他目中无人瞎嘚瑟,这回不把他赔个底朝天,天理难容。” 王香兰越想越激动,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卫生所去看李天元的笑话。 “不行,这种大事额必须亲眼见证才行。” “婶子,这有什么好见证的,再说了咱们村距离街上那么远,你不嫌吃力啊?” 牛小翠脸上笑眯眯,心中MMB,这些话都是她故意说给王香兰听的。 她知道李天元和张家有仇,只要听到李天元出事,王香兰和张大喜肯定会落井下石。 这不,王香兰掩饰都不想掩饰,当即说道: “只要能让额看到李天元赔钱,哦不,最好能看到他蹲班房,额就高兴得不得了,就算让额去县城,额也愿意。” 王香兰边说边收拾针线和鞋底,随即,扭着大屁股,头也不回地朝家里走去。 除了个别心思歹毒,心里阴暗的人,剩下的大部人都是跟李家交好的乡亲,他们并不希望看到李天元出事。 其中有一位老大爷,立刻起身,对几位老伙计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同志们,按照小翠丫头的说法,天元肯定出事了,咱们得赶紧去找国忠和老李头,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尽快安排人赶去卫生所,别把人给耽搁了。” “走走走!快去老李家!” 一时间,在场的老头老太太全部朝李家赶去。 …… 不到十分钟时间。 李天元开车撞人的消息在四坪村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李国忠和庄有才更是马不停蹄地骑上自行车,直奔卫生所而去。 紧随他们而来的,还有王大拿和刘富贵。 以及后面准备看笑话的张大喜和王香兰夫妇。 六个人,四辆自行车,飞速朝卫生所赶去。 与此同时,新寺乡卫生所。 李天元把拖拉机缓缓停在卫生所门口,拿着摇把就进了门卫处。 “大爷,我把摇把放你这里,我带我兄弟他们去抢救室那边看看伤者醒了没有。” “行,你们去吧。” 李天元离开的这一阵子,老李头已经从杨球娃和庄必凡口中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也知道他们三人并非肇事者,而是施救者。 所以,他现在丝毫不担心三人会逃跑。 自然不会上纲上线地去为难他们。 李天元知道,抢救室的那三名伤员不醒,他和庄必凡、杨球娃三人肯定无法离开卫生所。 既来之,则安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喜欢重生救赎,狩猎致富宠爱小娇妻请大家收藏:()重生救赎,狩猎致富宠爱小娇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你没撞人为什么要交押金? 转眼间,三人便来到抢救室门口。 他们刚刚到达,抢救室的大门就打开了。 紧接着,那位中年大夫,也就是老头子口中的所长,从抢救室走出,冷眼扫过李天元三人,冷冰冰地问道: “押金交了吗?” “交了!” “那就好。” 听到押金已交,中年大夫的语气这才缓和了几分,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生硬。 他又抬头瞥了李天元一眼,继续说教道:“还好你开得不快,那位年轻人只是撞断了两根肋骨,中年人和那位小姑娘头部受到重击,身上和脸上均有擦伤,不排除有脑震荡的可能,不过不算太严重,应该再过半个小时就能醒来。” “谢谢大夫。” 李天元真诚地朝中年大夫一鞠躬,表示感谢。 不管这人有多死板,至少跟他汇报了伤员的受伤程度,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向他示好的一种。 等到伤员醒来,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他代缴的五百元押金也能要回。 不然,那可是五百块钱啊,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不菲的巨款了。 半个小时匆匆而过。 不等病房里的三人醒过来,李国忠和庄有才、王大拿、刘富贵就急匆匆地冲进卫生所,看到大院里孤零零的李天元和庄必凡、杨球娃三人,四人推着自行车快步迎了上了。 “天元,天元,究竟怎么回事,你把谁撞了?严重不?” 卫生所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所有病房加起来都没有十张床。 李国忠这一嗓子,李天元立刻就听到了。 “咦?怎么回事?我爸咋来了?” “好像额爸也来了。” “还有王村长和刘会计。” 庄必凡和杨球娃相继转身,目瞪口呆地看向风风火火走来的四人。 李天元快步迎了上去,并朝四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爸,小声点,这里医院,不是大呼小叫的地方。” 李国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压低声音问道: “你小子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村里人都在说你开车把人撞了?” “天元,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有没有撞人?” 王大拿和刘富贵很担心,四坪村好不容易出了个好苗子,今后还打算重点培养呢。 万一把人撞死了,先不说培养的问题,光是银行的贷款都能把人逼疯。 最关键的还是拖拉机的贷款问题,那可是他们两人牵头,乡政府做的担保。 第116章 疯狂叫嚣 “闭嘴,给我立正站好了!” 王浩双手负于背后,步伐中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眼神凌厉如刀,直勾勾地刺向李天元,那目光中透露出的不善之意,仿佛寒风中的利剑,恨不得把李天元千刀万剐。 在来卫生所的路上,他已经从张大喜口中得知了这边发生的事情。 李天元开车撞人了,欲要肇事逃逸。 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 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必须把李天元法办,起码要让他坐三年牢。 不得不说,王浩打了一手好算盘,但他能不能如愿就不得而知了。 王香兰一脸奸笑,径直来到王浩身边,扯着嗓子说道: “浩浩,是李天元开车撞的人,伤员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你赶紧把他抓起来,必须依法严办。” “你个老贱人,给我闭嘴。” 听到王香兰的话,一旁的李国忠怒不可遏,原地暴走,扬起粗壮的手臂就朝王香兰那张丑陋的嘴脸扇了过去。 平时你尖酸刻薄也就算了,毕竟大家在同一个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是现在,你敢当着公安的面这般说话,明摆着不想让李天元好过,谁特妈的还跟你念同村之情? “今天老子不撕烂你的这张嘴,额就不叫李国忠。” “住手!” 就在李国忠即将打到王香兰之时,李天元和王浩同时出手。 但李天元的速度更快,率先挡在李国忠面前,拦住了那只魁梧有力的手臂。 “爸,消消气,为了一个贱妇不值得你出手。” 李天元没有撞人,这是事实,他问心无愧。 如果老爹的这一巴掌落在王香兰脸上,鬼知道王浩会给他按一个怎样的罪名。 到时候王浩没把自己送进监狱,反而把老爹送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天元,你让开,今天就算老子蹲班房,额也要把这个贱妇的嘴撕烂。” 李国忠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双眼如炬,死死锁定在近在眼前的王香兰身上。 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将他多年打猎所累积的凛冽杀气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哪怕王浩和其他两名警察都被这恐怖的气势吓得浑身一怔,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只要李国忠敢动手打人,他们就敢开枪。 “爸,我没有撞人,你跟他们呕什么气?再等一会儿病房里的人就苏醒了,到时候一问便知真假。” 李天元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这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陷阱,由王浩、王香兰以及张大喜三人联手,专为他量身打造。 一旦老爹动手,这盘棋便满盘皆输,再无回旋的余地。 第117章 李天元被抓? “王所,有话好好说。” “对对对,不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四坪村的私事。” 王大拿和刘富贵眼见王浩动了真格,连忙上前辩解。 这要是把李天元抓起来,先不说李天元在银行的贷款怎么还? 李家和张家肯定会彻底撕破脸皮,弄不好还会结为世仇。 要知道这个年代民风淳朴,但也彪悍。 何况李家就李天元这么一根独苗,李老爷子和李国忠岂能善罢甘休? 真要闹起来,四坪村将永无宁日。 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 王浩冷笑,轻蔑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王大大和李国忠身上,理直气壮地说道: “当着公安的面还敢打人,你说这是私事?王村长,你当我这位副所长是法盲吗?” “王所,打人是不对,但没必要关起来吧?” “哎呦!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何必过于较真,王所,要不算了。” 刘富贵紧跟其后,立马出声求情。 同时,他恶狠狠地瞪了孙怀仁一眼,怒斥道: “瞧瞧你做的好事,再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下令扣人交押金,现在天元撞人的事被人传得满城风雨,你说现在怎么解决吧?” “姐夫,我……” 孙怀仁心里冤啊,没想到自己好心办成了坏事。 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会闹到这种程度,他就不扣人了,更不会让李老头跟看犯人一样的看着李天元他们了。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还不赶紧去看看病人醒了没有?” 刘富贵含沙射影,看似指责孙怀仁,实则怒斥王浩。 没有证据扣人可不是在说王浩没有证据就乱抓人吗? 别人不敢跟孙怀仁这么说话,甚至还要恭恭敬敬,毕竟人家是卫生所的所长。 谁还没有一个头昏脑涨,何况孙怀仁还是名医,傻子才会得罪他呢。 但是,刘富贵不一样,他不敢跟王浩叫板,却敢怒斥孙怀仁这位小舅子。 “对,把这个小畜生给我抓起来,让他把牢底坐穿。” 王香兰眼见李天元被王浩和两名民警控制,感觉自己又能行了。 顶着一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那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大姑,你就放心吧,这次就算县长来了都救不了他。” 王浩信心十足,誓要把之前受过的憋屈全部从李天元身上讨回来。 第118章 局长来了 王香兰和张大喜刚刚离开,就有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驶来,稳稳地停到卫生所大院内。 紧接着,车门打开。 一位中年人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对着门诊室大声喊道: “孙怀仁,孙怀仁,你他娘的死哪里去了,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这粗狂的声音,正在极力控制李国忠的一帮人齐刷刷抬头,纷纷循声望去,当看到来人的瞬间,所有人皆是心头一怔。 王大拿和刘富贵更是如触电了一样,连忙收回抓着李国忠的双手。 “马,马乡长……他,他怎么这么大火气?” “赶紧过去问一下什么情况?” 马建军,新寺乡乡长。 也是王大拿和刘富贵的顶头上司。 对方发这么大的火莫非孙怀仁得罪他了? 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来到马建军面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马乡长,你哪里不舒服吗?找孙所长是不是想要抓药?” “王大拿?刘富贵?” 马建军回头看向两人,诧异地问道: “你俩怎么在卫生所?” “唉,我们村的李天元从县城回乡的路上救了三个人,结果被王香兰污蔑其撞人了,王浩更是假公济私以肇事逃逸罪把李天元带去派出所了,而被救的人还在病房躺着,至今未曾醒来。” 王大拿声情并茂,说得绘声绘色。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很明显,他想借助马建军的手为李天元说好话。 然而马建军的心思根本不在李天元身上。 “你说李天元在回咱们乡的路上救了三个人?” “对!” “是在五里铺救的人?” “马乡长,你咋知道的?” “救的人呢?” “还在病房,孙所长亲自看着。” 王大拿和刘富贵不知道马建军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连忙指着病房的方向,并把孙怀仁也附带地说了一句。 心想:小舅子正在救人,哪怕你马乡长有再大的怒火也得等小舅子救完人再发吧。 马建军催促道: 第119章 滥用职权,徇私舞弊 “我就说嘛,这冰天雪地的除了李老弟他们今天进城送货以外,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他们不可能有其他人救穆县。” 冯四海拍了拍杨球娃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有我们在,李老弟不会有事的。” 刘树生拥有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眉宇间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平日里少言寡笑,此刻却难得地对杨球娃展露了认真的神色,缓缓言道: “你们救的人是咱们武阳县新上任的县长,我不管李天元是被谁冤枉的,我自然会赏罚分明,追究到底。” “谢谢刘局长,谢谢冯老板。” 李国忠和王大拿等人率先反应过来,那是心情大好,纷纷对刘树生和冯四海弓腰致谢。 有了刘树生的这句话,王浩又如何,派出所所长又如何,天塌不下来,李天元肯定会没事的。 杨球娃和庄必凡反应有点迟钝,心中不禁暗自惊讶:没想到,我们在路边随手援助的陌生人,竟是刚刚履新的县长。 “额不是在做梦吧?” 杨球娃伸手在庄必凡的身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庄必凡委屈巴巴地看着杨球娃。 “球哥,你,你干嘛掐我?” “疼吗?” “疼!” “疼就对了,哈哈哈!” 杨球娃确定自己没有做梦,顿时心情大好,所有的烦心事全部都烟消云散,对冯四海和刘树生连声道谢。 “谢谢刘局,谢谢冯老板。” “不用客气,你们先在门口等着,等我们面见完县长,咱们再去派出所找王浩要人。” 刘树生撂下这句话,便领着冯四海一行人,径直踏入了病房之内。 ……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穆剑平已经转醒,正在询问孙怀仁有关女儿穆婉清和秘书小张的情况。 “孙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有轻微的脑震荡,小张断了两根肋骨。” “回县长的话,确实如此,不过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最多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会苏醒,只是张秘书可能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孙怀仁已经从马建军口里得知了穆剑平的所有信息,回答问题那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马虎。 “哦,对了。” 穆剑平好像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救我们的那三位小兄弟呢?他们去哪了?你们有没有留下对方的信息?” 闻听此言,孙怀仁脸色骤变,长叹一声,自责道: “县长,这件事都怪我,是我把李天元当成了肇事者,还让他交了五百元的住院押金。这本是我的职责所在,可是,这件事被有心人恶意传播,污蔑李天元肇事逃逸,还惊动了派出所,李天元被王副所长带走了。” “简直胡闹!” 第120章 真当武阳县没有王法了? u000e砰! 王浩手中的橡胶棒重重地落在李天元身肩头,沉闷的声音犹如闷雷般在这狭小的审讯室炸响,即便相距甚远,也能感受到那皮肉撕裂的痛楚。 直击心扉,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李天元脸色涨红,银牙紧咬,愣是没吭一声。 王浩耻笑,戏谑地盯着面前的李天元。 “还挺能忍,我倒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浩浩,打他,给额恨恨的打,最好把他打成残废,让他生不如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大姑,你觉得他落在我的手里,还有出去的可能吗?” 语落,王浩手中的橡胶棒如同雨点般落下。 砰砰砰! 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砸在李天元的肩头和后背。 每一记棍棒的重击,皆在李天元的脊背上烙印下一抹青紫色,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瘀血之花。 渐渐地,那薄弱的皮肉再也无法承受这份重负,细微的裂痕悄然浮现,宛如干涸大地上的裂痕,随后,一抹抹鲜红渗出,悄无声息地浸湿了厚重的棉袄,斑驳了衣襟。 王浩越打越来劲,越打越兴奋。 整个人状如疯癫,宛如变态。 然而,就在这时……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 审讯室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随即,刘树生身形一闪,犹如离弦之箭,猛地冲进屋内,瞬间立于王浩身旁。 未及对方反应,他腿部发力,一脚凌厉地扫向王浩腰间,动作干净利落,迅猛如电。 砰! 又是一声闷响。 王浩甚至都没看清来人,就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紧接着,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八蛋,谁让你乱用私刑的?国家赋予你执法之权,你就是这么执法的?” 刘树生单手指着王浩,气得破口大骂, “谁?谁tm的打我?” 王浩扶着吃痛的老腰,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捡起地上的橡胶棒就要朝身后之人砸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在原地。 将那高高举起的橡胶棒僵持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整个人都懵了。 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你,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派出所的审讯室?谁让你进来的?” 王香兰眼见有人敢在派出所打王浩,当即出面,厉声呵斥。 敢把副所长不当干部,是可忍,姑姑不能忍。 只见她两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吼道: “浩浩,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 “局,局长,我,我……” 王浩吓得尿不湿都尿湿了,慌忙之中丢弃了紧握在手的橡胶棒,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我不知道是您啊,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少他娘的废话。” 刘树生虎目一凛,圆睁如铜铃,单臂猛地一挥,指尖如剑直指王香兰与张大喜,沉声质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审讯室?” “局,局长,她,她……” “额是王浩的姑姑,我们在审问肇事逃逸的罪犯。” 王香兰瞥见王浩对刘树生的称呼中带着一个恭敬的“局长”二字,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连忙收敛起先前的傲慢神色。 她迅速转身,姿态放得极低,腰身微弯,一连串的辩解话语便流畅而出,企图挽回些许颜面。 “对对对,我们正在审问肇事逃逸的嫌疑人。” 王浩连声回应,心想这不靠谱的姑姑终于靠谱了一会,这个理由没毛病。 然而,这份喜悦在他心头尚未停留片刻,便被王香兰那番厚颜无耻的话语打断了。 她继续道: “局长大人,我侄儿子和您同属一个体系,若论起来,我身为他的亲属,四舍五入也算是您的亲属。咱们啊,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哼哼哼!” 刘树生被王香兰的这番言论给气笑了,这是真把派出所当成自己家了。 比他生气的还有门外的穆剑平和马建军。 尤其马建军,县长昨天刚刚调研完新寺乡,今天派出所就出现了这种荒唐之事,堂堂副所长带家属在审讯室徇私枉法。 关键被枉法之人还是县长的救命恩人。 哐当! 房门被人再次推开,穆剑平和马建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冯四海和冯德辉,以及县里的两位干部。 穆剑平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对着刘树生直言不讳地说道: “刘局,我真没想到在你管辖的公安系统内还会有这种害群之马,今天,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穆县,请您放心,我保证在十天内清除一切害群之马,还武阳县一个朗朗乾坤。” 刘树生那是杀人的心都有,他为了和穆剑平打好关系,这些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结果被王浩这颗老鼠屎害得他脸面尽失,险些前功尽弃。 “哼!” 穆剑平冷哼一声,从刘树生身边走过。 紧接着,露出一副和煦的笑脸,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李天元笑着说道: “小兄弟,实在对不住了,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让你受了不白之冤。不过,你放心,我穆剑平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不管这个王浩的背景有多深,来历有多大,我一定会一究到底,还你清白。” “县长大人,你,……我……呃……” 李天元咧嘴一笑,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就一头栽倒在老虎凳上。 众人这才发现李天元的双手双脚竟以一种近乎极限的姿态被冰冷的手铐紧紧束缚,长时间的禁锢让他的四肢早已失去了知觉。 手腕与脚踝处,猩红的血迹斑驳可见,仿佛是挣扎时留下的无声抗议。 鲜血已悄无声息地浸透了他背后厚重的棉衣,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讲述着不为人知的苦楚与坚韧。 目睹这一幕,穆剑平的双目瞬间圆睁,怒火在眼眶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视线中的一切吞噬。 他猛地一挥手,掌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拍击在冰冷的审讯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王八蛋,竟敢不分青红皂白,滥用私刑,真当武阳县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回,他是真的动怒了。 第121章 救命恩人 穆剑平目光如炬,直指瘫倒在地的王浩,嗓音低沉却饱含怒意地喝道: “刘树生,给我查,我要让这个王浩和相关人等把牢底坐穿。” “好的,穆县!” 刘树生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公安系统出现这种蛀虫,简直就是给他的脸上抹黑,就算穆剑平不发话,他也会一查到底。 “穆县,冯局,赶紧让人把李老弟的手铐打开,我们先送他去卫生所。” 冯四海闪身来到李天元身边,连忙将其扶起。 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听到冯四海的提醒,刘树生这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向对面吓得瑟瑟发抖的制服青年,怒斥道: “你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李天元的手铐解开。” “是是是!” 青年人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上前,手忙脚乱,颤颤巍巍地解开李天元的手上和脚上的手铐。 冯四海二话不说,直接将其背起就往审讯室外走。 刘树生指着马建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立刻联系裘必正,命他火速赶来卫生院见我,不得有误。”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炬,“这里的所有人全数扣留,李天元若是有任何不测,尔等皆需承担刑事责任。” “遵命!” 马建军响亮回应,心中不敢泛起丝毫波澜,唯余坚决执行之意。 待穆剑平和刘树生、冯四海、冯德辉四人带着李天元离开后。 马建军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赶紧命人联系裘必正。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这位裘所长不在,他可不想顶锅。 王浩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物,仿佛灵魂已被抽空,双唇间呢喃着含糊不清的碎语,断断续续,如同风中飘零的残叶。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刚才他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自己正式任职副所长还不到半个月就要被撸了。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穆剑平和刘树生显然动了真怒。 一位县长,一位公安局局长,在小小的武阳县谁能帮他,谁又敢帮他? 这回不仅自己会被查个底朝天,怕是连他身后之人也会查个水落石出,连根拔起。 突然,他猛地抬头,目光如饿狼般看向王香兰。 “贱妇,你个不要脸的贱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得罪李天元?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被县长和局长针对?”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我要打死你。” 王浩捡起地上的橡胶棒,对着王香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马建平本想上前阻拦,转念一想,‘你们狗咬狗关我什么事?’ 于是,转身走出审讯室,顺手从外面把审讯室的门锁关上,自顾自地朝接待大厅走去。 …… 另一边,卫生所。 冯四海和穆剑平、刘树生、冯德辉四人合力把李天元带回病房。 在孙怀仁的针灸之下,短短不到半个小时人就清醒了。 只是当他脱去棉衣,露出后背上被橡胶棒留下的伤痕,那是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小兄弟,实在对不住了,因为我而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穆剑平心中涌动着深深的愧疚之情,再次转向李天元致歉,话语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诚挚。 如果不是李天元施以援手,他们恐怕早就冻死在五里铺了,又岂能活到现在。 这位救命恩人却因为救他而深受不白之冤,甚至被王浩动用私刑,他怎能不动怒,怎能不内疚? “穆县,你无须自责,这件事说到底皆是我与王浩姑侄间积怨所致。” 不管穆剑平怎么道歉,李天元作为平头老百姓都不能当真。 作为聪明人,岂敢把责任推诿到县长身上?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越觉得他懂分寸,知进退,对他的好感度那是蹭蹭往上涨。 就连一旁的冯四海和冯德辉两兄弟都有点眼红了。 只要穆剑平还在武阳县待一天,他就是李天元最强的后盾。 就问那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县长的救命恩人? 冯四海和冯德辉、刘树生三人挖空心思想要讨好县长。 可是呢? 再多的酒席,再多的金钱和礼品,哪有救命恩人重要? “穆县,实不相瞒,之前的那块熊胆也是李老弟提供的。” 见此,冯四海立刻上前说道。 他无法做到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还是可以的。 “哦?” 穆剑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么说来李兄弟救了我和我女儿两次?” “不止呢,今天李老弟不仅带来了两块满香的香囊,还接下了红隼的悬赏。” 冯四海继续说道。 从今天开始,哪怕李天元不在体制内工作,那也是穆剑平时常惦念的救命恩人。 索引就把这个人情全部卖给李天元,让穆剑平对其更加重视。 然,李天元两世为人,怎能不知道冯四海的那点小心思。 “穆县,别听冯老板瞎说,我只是一个打猎的,要不是他开出高价悬赏,我也不可能跟熊瞎子拼命,我是为了钱,而冯老板是真的替穆县考虑。” “哈哈哈,不管是你,还是冯老板,这份恩情我穆剑平记下了。今后但凡有任何差遣,只要不违背组织原则,我定将不负所托。” “穆县,言重了。” “穆县,莫要这么说,在下愧不敢当。” 李天元和冯四海心中所期盼的,正是这句肯定的话语,然而,在大领导面前,他们自然懂得要收敛锋芒,保持谦逊之态。 …… 众人相谈甚欢。 不知过了多久,穆婉清和秘书小张也都醒了。 由于病房有限,房间里的四张床都被李天元、穆剑平、穆婉清、秘书小张四人占了。 地上站着冯四海、冯德辉、刘树生等一众大人物,放眼望去满屋子都是人。 王大拿和刘富贵根本挤不进去,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只能和李国忠和庄有才、庄必凡、杨球娃等人在门外守护。 “穆县,穆小姐暂无大碍,不过,她的身体依旧比较虚弱。” 孙怀仁对穆婉清做了一系列检查,最终得出的答案就是伤势不重,问题不大。 “不过,乡卫生所的条件有限,我建议您带穆小姐去县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 “还有张秘书,最好也去县医院修养为妙。” “嗯,孙所长的建议中肯,尽职尽责,我采纳了。” 穆剑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采纳了孙怀仁的建议。 乡卫生所的医疗条件简陋,这么冷的天连一个炉子都没有。 白天还好,人多,也不觉得冷。 可是一到晚上,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里,凉意侵骨,睡在这干板凉床上估计能把人活活冻死。 “那我开车送您和穆小姐回县城。” 冯四海眼疾手快,当众表态。 他们总共开了两辆车,刘树生还要处理王浩的事情,冯德辉又在新寺乡银行上班,所以他的车上刚好坐下穆剑平父女和张秘书三人。 “那就有劳冯老板了。” 就这样,冯四海开车载着穆剑平父女和张秘书去往县城。 刘树生和县里的几位领导也辞别李天元,赶去派出所处理王浩一事。 第122章 摊牌了,不装了 直到所有人全部离开,李国忠这才带着王大拿等人来到病房。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笑眯眯地盯着病床上的李天元。 “爸,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的脸上有花吗?” 李天元被众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那样子就像害羞的小媳妇一样。 “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你在五里铺救人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穆县的身份了?” 这是李国忠最不解的问题,也是王大拿和杨球娃等人不明白的地方。 明知救人会惹来大麻烦,还要心甘情愿去交押金,又不顾自身安危跟着王浩去派出所。 这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何况李天元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接受王浩的暴力摧残。 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他在大家心目中的人设。 要说他不知道穆剑平的身份,反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 问及于此,李天元决定不装了,摊牌了。 他抬头看向众人,似笑非笑地问道: “爸、庄叔,王叔、刘叔,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乡能有几人开上吉普车?放眼整个武阳县又有多少人能开吉普车?” “咱们乡能开吉普车的人不足三位,还都是乡长级别的大领导,要说整个武阳县的话,那就多了,起码有三十人吧。” 王大拿和刘会计村里的小领导,对于这些事还是非常了解的。 不然,怎么跟乡里的领导和县里的领导打交道? 李天元微微颔首,显然认同王大拿的说法。 “那你们再想,吉普车翻沟里,车上的人又穿得光鲜亮丽,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 “额知道!” 从未说话的庄必凡突然举手抢答,用自己那沙哑的声音,嗡里嗡气地说道: “不是富商就是当官的。” “你看,小庄都懂得道理,你们为何不懂呢?” 李天元两手一摊,说得理直气壮。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县长,但能坐吉普车的人其身份肯定不一般。” “啧啧啧,还得是天哥,额和小庄就傻愣愣的根本没想过这层关系,天哥牛逼。”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杨球娃对李天元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在四坪村生活了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乡长了。 没想到今天不仅见了县长和局长,还救了县长一命,这要回村里,不得吹嘘一辈子。 “但凡你有天元一半的脑瓜子,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 庄有才抬手就在杨球娃脑壳上一个爆栗。 砰! 杨球娃痛得龇牙咧嘴,当即反驳道: “庄叔,咱能不能别拿光棍开玩笑?咱们不是已经说好让三舅给我和小庄去王家提亲吗?” “是要提亲,可你的礼金呢?你们准备的四色礼呢?” 此言一出,李天元三兄弟神色大变,尴尬之情溢于言表,三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 回想起今日之行,三人满心满眼皆是红隼悬赏的诱惑,竟将购置四色礼这一要事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反正我最近不能进山,回头抽空再去县城一趟不就得了。” 李天元连忙辩解道。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别说进山了,爬着都觉得疼。 就算他能进山,父母和媳妇儿也不会同意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红隼的事完全交给金雕,借着这点时间在家好好休养几天。 “哈哈,到了这节骨眼上,还是得靠天哥,对我真是没话说!” “谢谢天哥!” 杨球娃与庄必凡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情感,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狩猎之乐固然令人心旷神怡,但娶妻生子更是心头所系,无可替代。 李天元此人,心思细腻,事事皆能体察入微,为他们着想,这份关怀备至,已然超越了血缘的界限,比亲兄长还要贴心几分,令人心生感激,暖流入怀。 “瞧你俩那怂样,不就是举手之劳的是吗,还把你们感动哭了?” 李天元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扭头对李国忠说道: “爸,趁着天还没有黑,咱们抓紧时间回家吧,这么多人总不能在卫生所过夜吧?” “回,必须回。” 李国忠没有丝毫迟疑,当即收拾东西,准备带李天元回家。 卫生所虽然看病方便,可这病房里实在是太冷了,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与其在这里挨冻受饿,还不如早点回家,躺在家里的火炕上,多舒服。 见此,刘富贵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诸位稍候片刻,让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再帮天元取些消炎药,以防伤口不慎感染。” “那就谢谢刘叔了。” “老刘,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 片刻后,刘富贵取药回来。 众人把李天元和自行车全部装进拖拉机车斗,所有人全部坐在车斗之中,王大拿亲自驾驶拖拉机,带着众人朝四坪村驶去。 待到刘树生和马建军、冯德辉,还有裘必正赶到卫生所时,病房里哪还有半个人影,李天元早就出院回家了。 “孙所,孙所!” 马建军大声喊道。 孙怀仁快步从办公室跑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乡长,怎么了?” “李天元人呢?” “回家了。” “你为什么放他们离开,不知道刘局还在处理他的事情吗?” “他说了,让你们自己看着处理,不管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这是李天元临走时特意交代孙怀仁说的。 他猜到刘树生会返回卫生所,肯定要把王浩的处理结果告诉自己。 但这件事已经被穆剑平知晓,其后果如何,用脚后跟都能想到,王浩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告不告诉李天元都无所谓。 “罢了,李老弟是个聪明人,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刘树生稍作思索就明白了李天元的用意,便不再这件事上追究。 安排好一切后,便带着几位领导直接开车回县城了。 至于王浩,他的职务被即刻罢免,更被逐出公安系统。 刘树生对此事态度坚决,他一再叮嘱裘必正,务必在三日之内,将王浩所涉及的一切犯罪证据查个水落石出。 不论其背后的牵连有多深,涉及有多广,都将一视同仁,严惩不贷。 …… 第123章 严厉痛斥造谣者 另一边。 当李天元等人回到四坪村时已是黄昏时分。 李家老宅。 此刻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紧紧包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安慰赵雅琴和许妙云,给予慰藉。 然而,在这人群之中,也不乏一些心怀异念者,诸如牛小翠之流,她不仅自己满心窃喜地赶来,还特意邀上了自己的闺蜜马小娟,一同准备旁观李家的尴尬境遇,企图从中寻得一丝乐子。 两女心中本就埋藏着上次婚礼上结下的不快,宛如暗流涌动,未曾平息。 此番,闻听李天元驾车撞人,还被派出所人员带走的消息,她们仿佛找到了释放怨气的出口,瞬间化身为村里的大喇叭,到处造谣,大肆宣传。 恨不得让全村的老少爷们都知道此事。 李天元肇事逃逸,被关起来了! 李天元判了十年,要吃牢饭了! 诸如此类谣言,铺天盖地,席卷全村。 突突突! 就在谣言满天飞,牛小翠和马小娟准备看好戏之时,一阵拖拉机的轰鸣划破暮霭的宁静,由朦胧的远方悠悠驶近,渐渐扰动了周遭的沉寂。 所有人纷纷回头,就见王大拿开着拖拉机缓缓驶来。 车辆停稳后,李天元率先从车斗上跳了下来。 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天元,你不是肇事逃逸,被派出所的人抓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说我被派出所的抓了?” 李天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我又没撞人,派出所的人凭什么抓我?” 早在卫生所之时,他就从父亲和庄有才听说了有关他的谣言一事。 他要借此机会,把所有关于他的谣言统统扼杀在摇篮中。 “姐夫,是牛小翠说的,今天下午她和马小娟一直在村里造谣,散播你坐牢的谣言。” 许妙锦扒开人群,快步来到李天元面前。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看向牛小翠和马小娟的方向。 两女并未注意到人群中的李天元,还在没心没肺地说着他的坏话。 “乡亲们,我来说句公道话。” 这时,王大拿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抬手压了压,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天元不仅没有撞人,还救了县长一命,村里的那些谣言都是牛小翠和王香兰的阴谋,大家千万不要相信。” “另外,王香兰的侄儿子王浩大家都知道吧?就是派出所的那位。” “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呢。” 大家都是一个乡的,王香兰因为王浩当上副所长变得目中无人,逢人就说他侄儿子多牛,多厉害。 “我现在负责人的告诉大家,王浩已经被革职查办了,估计这辈子都会在监狱里度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跟王香兰来往,免得惹火烧身。”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李天元竟然救了县长,更没想到王浩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村长,额没读过书,你可不要骗额。” “我骗你作甚,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派出所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大拿绘声绘色,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相信都不难。 再加上在场的都是朴实无华的老农民,没有文化,大部分人都是以村长的言论为官方标准,所以,大家伙很快就相信了这个事实。 不远处的牛小翠和马小娟终于反应过来,两人顿时就愣在原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天元明明撞了人,怎么可能救县长?” “王村长,你骗人,你肯定在骗人,对不对?” “哼,老牛一生坦荡,光明磊落,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小肚鸡肠、心思歹毒的恶女儿?不帮忙就算了,竟然到处造谣李天元,把造谣当成了本事。” “看在你已出嫁,又是同村乡亲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你最好不要招惹李天元,不然你老公的那份工作都将不保。” 这可不是王大拿危言耸听,如果这件事传到马建军的耳朵里,对方为了讨好李天元和穆剑平,肯定会对牛小翠的老公出手。 虽然不至于将其开除,但在工作中给其穿小鞋肯定是少不了的。 试问,一位乡长要给一位普普通通的办事员穿小鞋,谁能扛得住? “不……不是这样的,你肯定在骗我,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牛小翠已经相信了王大拿的话,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李天元有这么好的命?为什么偏偏是他能救县长?” 然而,没人回答。 李天元在众人的簇拥下,径直走进老宅。 “姐夫,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回到家里,许妙锦围着李天元上下打量,总感觉哪里有问题,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就当她的玉手不经意地搭在李天元的肩头之时。 李天元如同触电了一般,猛地向后退出一大步,同时动作幅度太大,又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顿感皮开肉绽,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面目狰狞,冷汗直冒。 “小锦,你干啥呢,笨手笨脚的,不知道你姐夫受伤了吗?” 李国忠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都快心疼死了。 仿佛伤口长在自己身上一样,感同身受。 尤其赵雅琴和许妙云。 闻听李天元受伤,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恨恨地揪了一下,连忙来到李天元身边,嘘寒问暖。 “天元,究竟怎么回事?你伤哪里了?哪里受伤了?伤势严不严重,你可千万不要吓唬为娘啊。” “小锦,你都是十八岁的人了,啥时候才能把那毛毛躁躁的性格改一下。” 许妙云指着许妙锦的鼻子就是一顿怒斥,看到老公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仿佛在滴血,眼泪更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许妙锦可怜巴巴望着众人,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叔,婶子,姐,我,我不知道姐夫受伤了,要是我知道他受伤的话肯定不会对他动手的,对,对不起,姐夫。” “没关系没关系,又不是多么严重的伤,看你们把小锦吓的。” 李天元强颜欢笑,连忙帮许妙锦解围。 他是被橡胶棒打的,又不是被熊瞎子伤的,没那么矫情。 许妙锦犹如一个不慎犯错的小童,轻轻仰起她那洁白无瑕的小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细声细语地问道: “姐夫,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李天元可以肯定小姨子也重生了。 只是小姨子的记忆属于碎片化记忆,不像他这般完整。 如果有一天,小姨子恢复了全部记忆,自己作为前世后半生的老公,因为一点小伤把她责备一顿,那还得了。 “姐夫,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去给你炒个鸡蛋吃。” 许妙锦的心中总萦绕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歉疚之情,她渴望为李天元做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让那份沉甸甸的内疚得以缓解。 她的思绪如细雨般绵绵不绝,驱使着她行动起来,用行动去弥补那些无形中的愧疚,期盼着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丝安宁。 于是,她丢下这句话径直走进厨房。 没一会,就端着一大盘炒鸡蛋走了出来。 第124章 李家祖传金疮药 这个年代的鸡蛋堪比奢侈品,也是人们公认最有营养的食物。 更不是什么人都像李家这般富有,有些人甚至一个月都吃不到一个鸡蛋,恨不得把一个鸡蛋全家吃。 一年乃至两年都未曾尝到肉腥味的人比比皆是。 哪像许妙锦这般豪横,一炒就一整盘。 反正家里有余粮,大家也不在乎这些。 何况受伤的还是李天元,大家恨不得把好东西全部拿出来给他吃。 一时间,李天元成了家里的香饽饽,众人心里的宝贝疙瘩。 有人洗脚、有人做饭、有人擦拭伤口、还有人端茶递水。 几乎所有人都围着李天元一人转,由此可见他的家庭地位有多高。 就在李天元享受少爷式生活的时候,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大家让一让。” 老爷子一开口,李家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李天元错愕地看向白发苍苍的爷爷,咧嘴笑道: “爷,你咋来了?” “额不来,谁给你送金疮药?” 老爷子没好气地从兜里掏出一盒自制的疗伤药膏。 别看包装简陋,表面还有一层脏兮兮的污垢,但药效是非常好。 当初李天元一枪打断金雕的翅膀的时候,老爷子就用这个药,仅仅七天便治好了金雕身上留下的贯穿伤。 这些年,不管老爷子上大通山与土匪较量,还是李国忠与熊瞎子肉搏,只要受伤,全部用这个药,那是屡试不爽。 李天元作为重生者自然知道这份药膏的价值,顿时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爷,那就麻烦您帮我上个药呗。” “哼,额能把药给你拿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额这么一个糟老头给你上药,你想得美。” 老爷子故作生气,把药膏和一张发黄的牛皮纸一同丢给李天元。 “想上药?找你媳妇去。” 丢下这句,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是来送药的,又不是来上药的。 上药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许妙云比较妥当。 既能增加夫妻感情,还能让李天元享受美女的贴心服务。 仔细一想,老爷子也是用心良苦。 李天元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拿起丢在炕上的药膏,对着满脸担忧的媳妇儿说道: “媳妇,麻烦你帮我上个药呗。” “好!” 许妙云没有推辞,当即拿起药膏,帮李天元解下棉衣,开始上药。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瞬间会议,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退出屋外,去了堂屋。 许妙锦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却被许妙云叫住了。 “小锦,你去打盆热水过来,我给天元擦洗一下身子。” “我?” 许妙锦的俏脸霎时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宛如晨曦中绽放的桃花。 莫名的情愫涌动,她的思绪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天元,那画面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有前世的模糊剪影,亦有今生的清晰轮廓。 尤其是当记忆的碎片拼凑出他光着膀子的模样,那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令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一刻,许妙锦只觉得自己柔弱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一股不易察觉的微妙电流悄然拂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酥软与心弦轻拨的悸动。 “不是你,还能是我吗?” 许妙云忙着帮李天元脱衣服,哪有时间去打温水? 这么冷的天,不抓紧时间处理伤口,万一把人冻感冒了怎么办? “哦,好吧!” 许妙锦点了点头,羞答答地拿着脸盆去厨房打水了。 没一会,她就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而许妙云已经脱去李天元的上衣,露出肩头和后背狰狞的伤痕。 整个后背大面积青紫,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裂开了。 尽管在卫生所做过处理,但那些裂开的口子中还在往外渗血。 两女不约而同地瞪圆了双眸,眼前的景象令她们震惊至极,几乎难以置信。 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唇瓣,仿佛要遏制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泪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听话的从她们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们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揪住,痛楚之强烈,让她们一时之间竟忘却了呼吸,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尤其许妙锦,想到刚才她还那么用力地拍打了李天元的肩膀。 顿时,愧疚填满整个心房,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媳妇,小锦,你们愣着干嘛?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光着膀子吧,还不赶紧给我上药?” 李天元背对着两女,即便身处温暖的室内,也扛不住寒冬腊月的侵蚀,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背悄然蔓延,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一刻,顿时吓了一大跳,媳妇和小姨子咋还哭上了。 “媳妇,小锦,一点小伤而已,用我们李家的祖传金疮药,三天就能痊愈,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 听到李天元的声音,两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拧干毛巾,把伤口周围的血水清理干净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上药。 李天元则拿起老爷子丢下的那张牛皮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药方。 “难道老爷子想要把金疮药的配方传给我?”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无法解释老爷子丢下药方的目的。 “雾草,这么多珍贵药材,我上哪里去百年灵芝和百年野山参?” 药方虽好,但里面的药材不好找。 田七、百年灵芝在大通山就能找到,可这百年野山参不好找啊? 这里是西北,不是东北,不产人参。 “嘶!” 就在这时,许妙云把药膏涂抹在裂开的伤口上。 药液精华进入伤口的瞬间,李天元顿感一阵撕裂感传来,后背仿佛被锋利的钢刀割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老公,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我能坚持!” 李天元清楚祖传药膏的功效,也知道使用药膏时必将经历这一关。 然而,这份痛楚终归是短暂的过客。待到药膏中的精髓缓缓渗透进血脉之中,那份锥心之痛便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凉之感,宛如冬日初晨的霜露轻拂过肌肤,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受。 “行,那你再坚持一会,还有两处伤口我就上完了。” “好!” 李天元收起手中的药方,忍着剧痛让许妙云处理完伤口。 直至纱布轻柔地覆裹住他的整个前胸与后背。 那一刻,伤口处才恍若初春融雪,渗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宛如溪流悄无声息地自指尖滑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舒惬,温柔地抚慰着每一寸肌肤。 第125章 金雕迟迟未归 李天元穿好衣服,望着地上忙碌的两女,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问道: “小锦,雕兄有没有回到?” 他之所以从县城慌慌张张地赶来,可不就是为了让金雕去抓红隼吗? 这都过去一下午了,也不知道金雕有没有抓到红隼? 许妙锦放下手中带血的杂物,跑去院里的核桃树下,抬头朝上看去,并没有看到金雕了影子。 她又朝核桃树呼喊了两声,始终没有回应。 于是,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房间,嘟着嘴,闷闷不乐地说道: “姐夫,小金还没有回来。” “哦?它出去多长时间了?” “从你安排它去抓红隼的那一会,一直到现在都不见它的身影。” “已经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吗?” 李天元不由自主后地皱起眉头,算了算时间,起码有五个多小时了。 这么长时间始终不见金雕回来,哪怕心性如他,稳如老狗,此刻也不免担心起来。 以金雕两百公里的时速,五个多小时足以绕大通山飞十个来回了。 让它抓一只红隼,莫非它还能跑去隔壁省抓不成? “是啊,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许妙锦难免有些担心。 李天元轻轻叹息,“现在只能等着。” “嗯!” …… …… 时光匆匆,如指尖流沙,悄然无息地滑过。 夜色温柔,万籁俱寂。 一夜便在这样宁静的氛围中缓缓流淌,未留半点波澜。 及至晨光熹微,东方初露鱼肚白,转瞬间,已是次日清晨。 这一夜,李天元没有回新宅,被大家当成宝一样的宠着。 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上厕所都被许妙云扶着,生怕磕着碰着。 而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以前许妙云是被迫无奈,迫于他的淫威才会被动伺候。 而现在,她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地伺候李天元。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二次牵动李天元的伤口。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谨慎,细致温柔。 两人上完厕所,来到核桃树下。 李天元抬头望去,依旧不见金雕的身影。 顿时,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担忧。 “小锦,小锦?” 他叫来许妙锦,指着核桃树问道: “雕兄昨晚一夜没回来吗?” “没回来。” 许妙锦也是一脸担忧。 这段时间,不管她也好,李天元也罢,亦或者其他李家众人都把金雕视作李家的一份子。 如今,金雕一夜未归,任谁都心生担忧之色。 “姐夫,你说,小金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 李天元也不好说,如果金雕飞行在百米乃至千米高空,任谁都无法伤其分毫。 但就怕它起飞或者捕猎的那一瞬间被人打黑枪。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样,想要让金雕认主,将其训练成打猎小能手。 大部分人都会把它打死,带回家让家人解馋,改善伙食。 “可能红隼不好抓,雕兄需要花费一点功夫才能抓到它吧。” 李天元出声安慰,哪怕他也非常担心金雕出事,但在这个时候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只会让家人和小姨子更加担心。 “再等等吧,说不定今晚就回来了。” …… 众人等啊等,一直等到傍晚。 就连二次去往县城购买四色礼准备提亲的杨球娃和庄必凡都回来了,却始终不见金雕的踪影。 怎么办? 杨球娃主动请缨。 “天哥,要不额和小庄进山一趟,把雕兄找回来?” “你们去找他?” 李天元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你们知道它进大通山了?翅膀长在它的身上,一个小时就能从四坪村飞到省城,你们上哪去找它?又能去哪找到它?” 金雕之速,毋庸置疑,它是那翱翔天际、不容置疑的霸主。 除非天命所至,好运降临,方能窥其踪迹,否则,还是莫要白费力气,徒增疲惫。 这些天,因为李天元负伤,他们皆未踏入老林子半步。 如今雕不见雕,尸不见尸。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哪怕有心去找,可是天地这么广,又能去哪找呢? 李天元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你俩先回家吧,明天还要去王家提亲呢。” “天哥,额想陪你等金雕回来。” 杨球娃不死心,总想帮李天元做点什么。 庄必凡也是耸拉着脑袋,傻傻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忽然,杨球娃似是想到了什么,眉飞色舞地说道: “天哥,你还记得三舅卖给刘结巴的那只藏獒吗?” “藏獒?哪怕有藏獒也找不回金雕……嗯……” 李天元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就顿住了。 藏獒乃是犬界名副其实的王者,素有狮头熊腰虎爪大象腿之称。 性情威猛、善斗果断、忠于主人。 一头成年藏獒可以单挑狼群而不落下风,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且不怕野兽的犬种之一。 让它去寻找金雕虽然不太现实,但李天元不得不为以后考虑啊。 要是金雕回不来,难道他就不打猎了? 不抓红隼了? 杨球娃的这个建议虽然毫无意义,但是,他能把那条藏獒赎回来,今后进山也是一大助力。 “咱们再等一晚,不管明天金雕能不能回来,我们必须把刘结巴家的那条藏獒弄回来。最好能多弄几条成年藏獒,不仅能帮咱们捕猎,关键还能帮咱运送猎物。” “对对对,额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杨球娃提及刘结巴家的藏獒不是为了寻找金雕,而是与李天元的想法不谋而合。 想想他们三人拉着千八百斤的猎物在雪地上艰难行走的画面,那是相当吃力。 要是有七八头藏獒做助力,不仅省时省力,关键还能帮他们捕猎,七八头藏獒的战斗力丝毫不输鬣狗群和狼群。 哪怕围猎熊瞎子,都有一战之力。 “好,明天我就去刘结巴家,先把那头藏獒赎回来。” 李天元当即就有了主意。 两人的对话却遭到许妙锦的一阵鄙视。 “姐夫,球哥,你们能不能有点良心。小金如今生死未知,你们就开始筹划找新的猎宠了?你们简直太残忍了。” “小锦,这不冲突,就算雕兄回来,藏獒我们依旧得找。” 李天元反驳道。 寻找藏獒与金雕捕猎互不冲突,优秀的猎人谁家没有几头猎犬? 忙时捕猎,闲时帮忙运送猎物,怎么算都划算。 “行行行,你们找你们的藏獒,我去找我的小金,要是它明天不回来,我就亲自上大通山,我倒要看看这家伙为啥不回家?” …… 第126章 抓到红隼了 这一夜,大家均无睡意,所有人都在惦记着金雕的安危。 翌日中午,也就是金雕离开李家的第三天。 李国忠和庄有才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前往大柳树村的王家说亲。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步就是提亲。 而李天元在李家祖传金疮药的帮助下,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背后的淤青也减少了不少。 他刚准备去刘结巴家去赎回那条藏獒。 突然! 啾! 一声啼鸣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李家老宅上空炸响。 听到声音,许妙锦率先从屋内跑出。 紧接着,赵雅琴、李英男、许妙云。 就连老爷子都拄着拐杖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天元,是不是金雕回来了?” “爷爷,是金雕回来了。” 李天元抬头看向天空,一大一小的身影在上空盘旋,似是交流,又似是打架,那团大的身影动不动就把小的身影拍上两爪。 看上去相当有喜感。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金回来了却不落下来?” 许妙锦好奇地问道。 院里的所有人也是一脸懵逼。 按照金雕以前的习惯,只要外出归来肯定会第一时间落在核桃树上。 而今天,快在上空盘旋半个小时了,迟迟不见落下。 李天元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开怀大笑道: “雕兄把红隼拐回来了,这会应该在上空教它如何做事呢。” “哦,原来如此。” 众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只能看到一大一小的猛禽在空中盘旋着,纠缠着。 至于在干嘛,他们确实分辨不出来。 但李天元则不同,他有伴生的雷达探测异能。 脑海中早已勾勒出方圆五百米内的地形地貌,以及虚空中的飞禽猛兽坐标。 其中金雕和红隼显得尤为突出。 不听话就要挨打。 金雕对红隼那是一路飞,一路打,处处充满了老父亲对晚辈的关怀。 两只猛禽不知从何处飞来,反正红隼能跟金雕飞到李家老宅上空,这一路上肯定没少被金雕摧残。 终于,天空中的纠缠逐渐分开。 两只猛禽缓缓落下,稳稳地落在核桃树上。 “小金,快来,我给你准备了野鸡腿。” 许妙锦看到金雕归来,那是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就从厨房拿来两根野鸡腿对着金雕的方向晃啊晃。 只要金雕能把红隼带回来,她就能拿到冯四海的任务悬赏。 按照李天元的说法,自己至少也能分四百元。 这对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她来说,简直堪比巨款。 在这个年代,四百元相当于普通职工一年半的收入,普通三口之家三十个月的生活费。 可想而知,这笔钱对普通人的诱惑力有多大? 有了这四百元,许妙锦不仅能安心参加高考,还不用担心未来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 等她到了西工大就能自力更生,哪怕李天元不给她钱,她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生活下去。 啾! 看到许妙锦手中的野鸡腿,金雕猛地张开翅膀,从核桃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其身旁。 “小金真乖,快把你的那个兄弟也叫下来,你俩一起吃鸡腿。” 许妙锦摸了摸金雕柔顺的羽毛,指着核桃树上一脸警惕的红隼说道。 而李天元早就准备好了捕猎工具,在一旁严阵以待。 只要红隼敢从树上下来,他就有信心将其一举捕获。 然而,众人等啊等啊,红隼就像小犟种一样看都没看许妙锦手里的鸡腿。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今天没戏之时,小家伙不会降落之际。 金雕突然闪动翅膀,扬起脑袋,金色的虹膜滴溜溜地盯着树上的红隼,嘴里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仿佛在说:你个小垃圾,给你脸了?我家主人邀请你吃鸡腿,你竟敢无动于衷,真当本雕不会对你下狠手吗? 果不其然,随着金雕的啼鸣声落下,树上的红隼不情不愿地飞了下来,圆圆的双眸中可以看到人性化的表情,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可它碍于金雕的淫威,不得不照做。 “小红,来,给你鸡腿吃。” 许妙锦扬了扬手中的鸡腿,面带微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红隼心想:连金雕这个可恶的家伙都认对方为主了,自己的这一关怕是想躲都躲不过去了。 在威逼利诱之下,它只能选择屈服。 然而,就在它缓缓落在地上,准备叼走许妙锦手里的鸡腿之时。 忽然,一张遮天大网从天而降,直接把它网入其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惊雷,让红隼惊厥而起,双翅拼命扑腾,发出尖锐而悲愤的啼叫,双目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然而,它的挣扎不过是徒劳罢了,那张巨大的渔网宛若天幕遮天蔽日,无情地将它紧紧地束缚着。 李天元紧握着大网的另一端,眼神坚定而冷酷,犹如捕猎老手,动作娴熟而迅速地将网收紧,红隼的身影逐渐在那密不透风的大网中消失。 不过片刻功夫,红隼就被他抓在手里,然后直接丢入提前准备好的铁丝笼。 随即,他又满心欢喜地看向许妙锦,对其称赞道: “小锦,干得不错,等明天我从冯四海那里拿到赏金就把属于你的那一半交给你。” “谢谢姐夫。” 看到李天元如此守信,许妙锦开心极了。 更是情不自禁地抱住李天元的脖颈,犹如背包挂件一样挂在其身前,在那帅气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吧唧! 这一刻,仿佛时间定格了一样,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天元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许妙锦的嘴唇与李天元的脸颊接触的瞬间,一份来自前世的记忆陡然在许妙锦的脑海中炸开,犹如决定的黄河水一样携带滚滚而来。 “为了给外甥女一个完整的家,我竟然跟姐夫结婚了?” “我姐为什么会难产而亡?” 各种记忆铺天盖地般袭来,如同放电影一样在许妙锦的脑海中呈现。 这一刻,她宛如被时间凝固,愣在原地,心中涌动的波澜让她久久无法从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中抽离。 过往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曾如同散落夜空中的星辰,闪烁而零碎,却在此时此刻,如同银河倾泻,汇聚成一幅完整的画卷,在她的脑海中缓缓展开。 那些记忆的片段,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光点,而是化作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她,让她不得不正视这段跨越时空的过往。 她的思绪在震惊与恍惚间徘徊,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仿佛刚刚亲身经历,让人难以置信这竟是自己遗忘了许久的前世记忆。 这样的恢复,既是一场灵魂的觉醒,也是一场心灵的洗礼,让她在这一刻,站在了现实与回忆的交汇点,久久不能自已。 怎么办? 姐夫与前世完全不同,彻底转性,李家更是把姐姐当亲闺女一样照顾。 前世的羁绊是否会再次轮回上演? 姐姐能否挣脱前世宿命编织的那张大网,走向属于她自己的崭新篇章? “不,我绝对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我要改变姐姐的宿命。” 许妙锦猛地推开李天元,面露寒霜,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第127章 小姨子觉醒前世记忆 怎么回事?小锦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难道她……” 李天元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之前,他猜测过小姨子重生了,两人还相互试探过一段时间。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小姨子的记忆不完整。 而今,这股强大的气势太过熟悉。 那是小姨子在前世当上霸总之后练就的气势。 高冷、霸道,宛如一座雪山一样,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使得李天元的心脏咯噔一下。 “完了,小姨子觉醒前世记忆,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姐妹?” 李天元很纠结。 前世,那也是许妙云去世后才娶了小姨子。 今生,国家提倡一夫一妻制,他总不能大被同眠,把两女同时都娶了吧? “天元,小锦,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红隼放回屋里去。” 就在李天元和许妙锦愣神之际,院子里传来许妙云和赵雅琴的声音。 方才的那一幕,悄然落入了她俩的眼帘。 然而,念及许妙锦那细腻敏感的心思,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未曾贸然将那份微妙的情境拆穿。 毕竟人在兴奋状态之下,抱抱最亲近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啊……好好好!” 听到母亲和媳妇的声音,李天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抓起地上装着红隼的铁丝笼扭头就朝屋内走去。 正在吃鸡腿的金雕一脸懵逼。 咋回事? 本雕好不容易把红隼骗来,也不说声谢谢,你们就这样解决了? 算了,遇到两位不靠谱的主人是本雕的悲哀,我还是去找大夫人比较好。 下一秒,就见金雕叼着野鸡腿,一步三晃地朝许妙云走去,喉咙里还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小金,你怎么了?” 许妙云丝毫不在乎刚才许妙锦亲李天元的一幕,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之情。 此刻,她见金雕走来,不由得蹲坐在其面前,伸手抚摸着那柔顺锃亮的羽毛,笑吟吟地问道: “小金,一根野鸡腿时不时不够吃啊?要不我再给你拿一只野鸡过来,如何?” “啾!” 金雕发出一声人性化的叫声,似是回答:好啊,好啊,还是大夫人最好啦。 “你啊,真调皮……” 许妙云以一种充满宠溺的温柔,轻轻抚过金雕那威风凛凛的脑袋,仿佛在与一个最亲密的朋友低语。 奇妙的是,就在这一刻,她的心灵似乎与金雕产生了共鸣,能够捕捉到那些无言的心声,宛如听见了金雕灵魂深处的低吟。 带着这份不可思议的默契与喜悦,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迈向厨房,心中美滋滋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时光。 许妙锦回头看了看金雕,又看向许妙云离开的背影,然后又环顾一周,看着周围破旧的李家大院,心中五味杂陈。 今后我该怎么面对姐姐? 又该怎么面对李天元? 是叫姐夫? 还是叫老公? 这一刻,她的头颅仿佛被无形的重锤敲击,疼痛如影随形,思绪则纠缠成一团纷乱的麻线,越是挣扎,越是紧密难解,剪不断,理更乱。 终于,她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纷扰,双手紧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踉跄着逃进了自己的那间充满安全感的小屋。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她一头栽进柔软的被窝中,将自己紧紧包裹,宛如茧中的蝶,渴望在沉睡中寻得一丝解脱与安宁。 此刻,唯有梦境的温柔乡,方能抚平她内心的波澜与身体的痛楚。 希望一觉睡醒以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时间匆匆而过。 转眼便是第二天上午。 天还没亮,李天元就把杨球娃和庄必凡喊来,兴高采烈地说道: “小庄,球娃,今天陪我进一趟城,雕兄帮我逮到了红隼,我们去找冯老板拿赏钱。” “真的?” “天哥,你可不要骗我?” 杨球娃和庄必凡先是一愣,明显有些不相信。 直到李天元拿着铁丝笼从屋里出来,两人这才相信了一切。 这只红隼的赏金虽然与他俩没有关系,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份悬赏被李天元拿到的样子,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 “天哥,走走走,快去县里找冯老板拿赏金。” “走!” 杨球娃立刻帮李天元发动拖拉机,然后,把装着红隼的铁丝笼放在车斗内。 三人盖上棉被,把自己包裹得跟粽子一样。 然后,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朝县城驶去。 …… 李家堂屋。 许妙锦轻轻倚在窗边,细碎的阳光透过精巧的窗花图案,斑驳地洒在她的脸颊上,为这静谧的时刻添上一抹温柔。 她的目光追随着远处渐渐消逝的拖拉机背影,那轰鸣声虽已远去,却在她的心头留下了久久不息的回响。 昨晚,她辗转反侧,迟迟无心睡眠,直至晨光熹微,心中的困惑与纠葛依旧如乱麻般难以理清。 面对他们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许妙锦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挣扎。 每一步都似乎重如千斤,未来的路,在晨光微露中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让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迈出下一步。 她爱李天元吗? 肯定是爱的。 前世,因为她出逃四坪村的原因,在冰天雪地里生活了一年,导致自己落下一身病根,即使和李天元结婚始终都没能怀上孩子。 所以她把外甥女视如己出,悉心照料。 岁月悠长,她与李天元的情感,在数十载的光阴里悄然生长,根深蒂固,岂是说放下就能轻易割舍的爱恋。 这份情,如同陈年佳酿,越品越淳厚,又怎是一句不爱,便能抹去多年的深情厚谊。 之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立志报考西工大。 现在她明白了,那段时间的记忆虽是碎片化的,但灵魂深处的那道声音却让她选择了西工大。 也许只有进入西工大,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所以她选择逃避,只为隐姓埋名,成全姐夫和姐姐。 “对,此生我必须考入西工大,隐姓埋名,为国铸剑,永世不回四坪村。” 这既是她对自己的交代,也是对姐姐和姐夫的交代。 …… 第128章 这是一个死局 去往县城的路上。 李天元心情大好,有祖传金疮药治疗,又有媳妇和老妈的悉心照料,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 再加上金雕顺利完成任务,帮他带回红隼。 想想即将到手的八百块钱,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哦,对了,球娃、小庄,昨天你们去王家说亲,谈得怎么样了?” 李天元因为受伤的原因,昨天并没有跟随杨球娃和庄必凡去大柳树王家。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两位兄弟的终生幸福,他是格外留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此事,杨球娃的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沉默了下来。 车上的氛围渐渐沉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正在开车的李天元回头瞥了车斗内的杨球娃和庄必凡一眼,不禁问道: “咋啦?你俩咋没声音了?” “唉……说不成?” 杨球娃唉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李天元顿时就吓了一大跳,该不会王瑞龙没有同意杨球娃和王玉娇的婚事吧? 真是这样,那三舅这个媒人当得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他连忙把拖拉机停到路边,追问道: “说说看,究竟怎么情况?” “小庄的婚事没啥大问题,基本已经成了,王叔更是举双手赞同,可是,额和玉娇的婚事还要等一等。” 杨球娃耷拉着脑袋,声音里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活脱脱像个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满眼的沮丧与不甘。 李天元继续追问,“王叔并没有反对你和玉娇交往,对吗?” “嗯,他没有反对。” “那你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李天元都快急吐血了,“你个憨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想急死我啊。” “王叔说咱家就这么两个闺女,实在无法同时张罗两门婚事。再者,他希望我能成为王家的一份子,入赘王家,当那上门女婿。” 杨球娃的胸口堵着一口气,总算说到了关键处。 按照西北农村人的规矩,一家子同时不能办两门婚事。 尤其像王家这种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家庭,更是讲究。 为了继承香火,为了有人养老送终、披麻戴孝,百年后还有人上坟祭祖,他们基本都会选择嫁一留一。 就是出嫁一人,家里留一人。 留下的这个女儿必须招上门女婿。 所以,这才是杨球娃最发愁的地方。 他喜欢王玉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那是心照不宣,早已暗生情愫。 但是,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是相当传统的,非常忌讳这件事,似乎只有那些无所作为的男子,才会选择入赘之路。 但凡胸中有点墨水,手头有些能耐的人,又有谁甘心屈居为上门女婿,寄人篱下? 往后在村中生活,只怕是要时刻低着头,难以挺直腰杆做人。 如今,杨家只剩杨球娃一人,他还要守着家里的宝藏,怎么可能去当上门女婿? 此刻,摆在杨球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继续和王玉娇来往,等到庄必凡和王玉娥完婚后,去王家当上门女婿。 二、立刻与王玉娇断了往来,重新找个好姑娘,再谈婚论嫁。 “这件事确实怪我,当初我只想着把王家的两个闺女介绍给你们,并没有想到招上门女婿的这件事。现在选择权在你,你若放弃,咱们再给你物色好人家的姑娘,你若舍不得,那就继续做王叔的思想工作,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于入赘一事,李天元确实没有想到。 当初,他要是能想这么长远,就不会给杨球娃介绍王玉娇了。 农村人思想比较固执,尤其在婚姻大事上。 尤其像王瑞龙这样的家庭,他早就为女儿想好了后路。 谁出嫁,谁留家,想了整整二十年,岂能被杨球娃的三言两语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 何况,这关系到王家传宗接代和上坟祭祖的问题,王瑞龙把这件事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额不知道。” 杨球娃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乱得像被狂风卷起的麻团,左右徘徊,进退维谷。 要他成为王家的上门女婿?他的内心那是千般不愿,更觉颜面难存,难以迈出那一步。 要他迎娶王玉娇?王瑞龙那边定是重重阻碍,绝对不会同意。 怎么办? 这是一个死局! 李天元回头拍了拍杨球娃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既然心中纷扰难决,何不顺应天意,将一切托付给命运的织锦。” “倘若你们的姻缘早已注定,即便是王叔的反对,也不过是风中之叶,终究无法撼动你们对爱情那份矢志不渝的追求,情深似海,坚逾金石,前路坦荡,无阻无挡。” “若是命中无缘携手共度,那便让心随风转,另觅那份能让你心湖再起涟漪的情愫。” “嗯,额知道了。” 杨球娃重重地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定一样。 李天元自认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也足够直白了。 于是,便不在此事上深究,而是重新挂挡、踩油门、松离合,驾驶拖拉机继续朝县城的方向走去。 …… 不多时。 拖拉机缓缓驶入县城。 很快就来到四海饭店门口。 这一次,李天元并没有把车停在正门口,而是开到了后门口。 三人下车,直接抬着铁丝笼来到后院。 经过多次相处,李天元三人已经跟四海饭店的人相处得特别要好。 尤其厨师长。 看到他们三人走来,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迎了上来,咧嘴笑道: “李老板,欢迎欢迎,今天又来送什么好东西了?” “也没什么,就是冯老板悬赏的一只红隼而已。” 李天元指着铁丝笼中的红隼,十分谦虚地说道。 厨师长低头一看,顿时一惊。 “呦,还真是空中小霸王……李老板,你真厉害,我服了。” 作为厨师长,他早就知道李天元打猎的事迹,也知道冯四海用八百元悬赏红隼一事。 哪怕他的工资每月有三十块钱,加上年底分红,一年也能拿五六百。 但是,面对八百元的巨款,还是相当眼红的。 “厨师长缪赞了,您先忙,我去找冯总交差。” 李天元与厨师长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朝冯四海的办公室走去。 第129章 穆婉清 u001c很快! 李天元便带着杨球娃和庄必凡,轻车熟路地来到冯四海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房门敲响,房间内传来冯四海的声音。 “进!” 房门推开,李天元和庄必凡、杨球娃走了进来。 三人进入办公室的瞬间,顿时就愣住了,只见徐有田和冯德辉都在,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妙龄少女。 正是上次在五里铺出车祸的县长千金。 看到来人,徐有田也好、冯德辉和冯四海两兄弟也罢,纷纷起身相迎。 “呦,李老弟来了,快快请坐。” 冯四海热情相迎,更是吩咐徐有田立刻给三人烧水泡茶。 “徐经理,把我的那盒大红袍给李老弟泡上。” “好的,冯总!” 徐有田开始烧水泡茶。 李天元也不客气,直接落座,指着杨球娃和庄必凡抬着的铁笼子说道: “冯总,幸不辱命,红隼逮到了,我特意前来找您交差。” “哈哈哈!李老弟果然名不虚传,冯某佩服。” 冯四海高兴得合不拢嘴,从李天元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到杨球娃和庄必凡抬着的铁丝笼,以及笼中的红隼。 让他未曾料到的是李天元竟能在区区三日之内,便将那狡黠难寻的红隼擒获,且观其状,羽翼光鲜,毫发无损,实在令人好奇,他究竟施展了何种捕猎之术? 李天元拱手笑道: “冯总过奖了,小子愧不敢当。” “哈哈哈,天元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冯四海起身,笑盈盈地拉着李天元的手,来到那位妙龄少女面前,介绍道: “穆小姐,这位便是李天元。” “你好,李老板,感谢你多次救我和我父亲于危难之中,我们穆家欠你的恩情永世难忘。” 穆婉清笑面如花,朝李天元微微欠身,行传统礼。 上次在新寺乡卫生所,她就已经见过李天元了,只是当时她因车祸刚刚苏醒,又走得比较匆忙,再加上李天元被王浩带走,她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来及说。 今天,她来找冯四海,一是询问红隼的事情,二是打探李天元的消息。 这不,还没来及打听,李天元就主动上门了,关键还把红隼也带来了。 “穆小姐言重,我只是接了冯总的悬赏,拿钱办事,仅此而已。至于上次的车祸,我相信咱们武阳县不管是谁都会在那个时候伸以援助之手。” “可你为了救我和我父亲,惨遭王浩酷刑相待,身受不白之冤,小女子愧疚不已。” “无妨,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早就已经好了,何况王浩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穆小姐莫要内疚。” 李天元故意在穆婉清面前活动了一下双臂,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至于王浩,不用过多考虑,他被刘树生一查到底,凡是与他有关联且干过伤天害理、违法乱纪之事的人统统追责。 可谓一锅端,所有人都受到了正义的审判。 “只要李老板没事就好。” 穆婉清莞尔一笑,绝美的俏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她的穿着前卫,服饰洋溢着时尚的气息,一件剪裁得体的中长款风衣,巧妙搭配着齐膝的长筒靴,将她那本就高挑的身姿勾勒得更加挺拔,每一步都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 一头秀发轻盈微卷,宛如三千青丝瀑布,自然垂落在肩头,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恍若古籍画卷中缓步而出的仙子。 她的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方得体,微微一笑,眉宇间流露出的是大家闺秀独有的温婉与风范。 杨球娃与庄必凡何时目睹过如此摩登的女性? 平时看惯了村里朴素的妇女,今日一见穆婉清,犹如看到了天边一抹不期而遇的绮丽云彩,令人眼前一亮,心生惊叹。 一时间,两人看得如痴如醉,哈喇子都流出来。 有那么一瞬,李天元也是有点走神,不过他是重生者,见过的美女数之不尽。 不经意间,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庄必凡与杨球娃那失态的一幕,如同微风拂过,不经意间掀开了生活的一角尴尬。 霎时间,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仿佛乌云遮蔽了晴空。 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起腿,精准无误地在两人脚面上重重踩下,那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注意影响。” “呃……”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擦掉嘴角的口水。 穆婉清早就发现了两人异样的目光,但她能感受到两人只是单纯的欣赏,并无恶意。 再加上,杨球娃和庄必凡本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热情邀请道: “李老板,这眼看着到中午了,今天不如由我做东,咱们在四海饭店吃个便饭,聊表我的感激之情,如何?” 救命之恩重如山峦,即便她身为县长千金亦不敢轻易以权贵之姿,妄图以一餐饭食抵消那如天高地厚般的恩情。 今日偶遇,她仅以个人之名,诚挚相邀,共赴这场饭局,纯为表达个人感激之情,绝不敢妄自代表父亲大人的意志,更不敢轻慢了那份沉甸甸的救命大恩。 李天元没有答话,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冯四海。 其意非常明显,我是来送红隼的,不是来吃饭的,吃饭前咱们是不是先把赏金结了? 冯四海何其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李天元的小心思。 “穆小姐,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是在四海饭店,这顿饭还是我来请吧。另外……” 他指了指地上的红隼,又对一旁的徐有田吩咐道: “徐经理去财务拿钱,把李老弟的赏金结了。” “好的,冯总!” 徐有田立刻领命,当即就朝财务室走去。 这时,穆婉清才看向铁丝笼中的红隼,惊喜地问道: “冯总,这就是我让你找的那只红隼吗?” “嗯,是的。” 冯四海指着红隼介绍道: “穆小姐,你看这只红隼不仅羽毛锃亮光滑,并且,它没有受半点伤害……你再看它的眼睛,那是炯炯有神,腿如铁,爪如钢,是上上品。” 说话间,他又不着痕迹地看向李天元,笑问道:“李老弟逮捕这只红隼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吧?” “还行!还行!” 李天元神色平静,笑着点头。 他总不能说自己啥都没干,这只红隼是金雕拐回来的吧? 没办法,他只能一个劲地赔笑。 穆婉清蹲在地上,端详了红隼好一会,才默默点头,应道: “确实不错,该赏。” 从李天元带着红隼进门的那一刻就能看出来,穆婉清根本不认识红隼。 要是她认识的话,怕是注意力早就被红隼吸引了,也不至于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免得伤了县长千金的面子。 恰巧此时,有位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冯总,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嗯!” 冯四海微微颔首,对李天元和穆婉清邀请道: “穆小姐,李老弟,包厢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要不先去包厢,边吃边聊?” “好!”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包厢。 同一时间,徐有田已经从财务室领到了红隼的悬赏金,八百元一分不少的交给了李天元。 第130章 破戒了 豪华的包厢内,众人逐一落座。 穆婉清继续刚才的问题,一脸好奇地问道: “李老板,恕小女子直言,红隼用哪种方法喂养才能让它更加听话?” 李天元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不着痕迹地在穆婉清上下打量了一阵,这才问道: “穆小姐明明连红隼都不认识,可你为何还要指名道姓地悬赏它?” 这并不是李天元不会说话,而是他必须问清楚这个问题。 如果是穆婉清亲自豢养,他能出谋划策,也能帮忙熬鹰。 如果不是本人豢养,那就无所谓了,他只需把喂养方法和熬鹰方式告诉对方即可。 穆婉清莞尔一笑,也不隐瞒,当即说道: “是我的一位南方的同学,他对红隼特别感兴趣,所以委托我帮忙寻找。”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认识红隼,却要点名悬赏红隼的原因。 李天元微微颔首,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既然如此,那我建议穆小姐千万不要轻易触碰红隼,最好尽快给你的那位朋友送过去为妙。” “哦?这是为何?” “红隼是小型猛禽,素有空中小霸王之称,其战斗力非常强悍,它能一爪拍死一只兔子,再加上它生性凶残,我担心它会伤害到穆小姐。” “另外,凡是鹰类,性格固执,一生只认一位主人,熬鹰是一件极其艰难且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我才建议你尽快送走。” 众人边吃边聊,提到熬鹰李天元那是相当有经验。 毕竟金雕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看穆婉清那千金大小姐的装扮,别说熬鹰了,怕是熬个夜都难。 “行,那我听李老板的,尽快安排人把它送去南方。” 听人劝,吃饱饭。 穆婉清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再加上她对红隼并不感冒,便立刻同意了李天元的建议。 “来,让我们一起举杯,敬李老板一杯,感谢他帮我了却了一桩心愿。” “来来来,喝酒!” 冯四海和冯德辉立刻响应,端着酒就朝李天元走去。 有他们两人活跃气氛,场内的氛围那是相当好,再加上穆婉清平易近人,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这顿饭吃得非常舒服。 酒过三巡,菜知五味。 李天元连连摆手,笑着说道: “穆小姐、冯老板,冯行长,我不能再喝了,等会还要开车回四坪村呢,天冷路滑,喝多了容易出事。” “李老板,你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不妨在此住上一晚,等我父亲下班了,咱们晚上再聚,如何?” 穆婉清想要挽留李天元一晚,等到穆剑平下班了,带他去见父亲,让其当面感谢李天元的救命之恩。 然,却被李天元婉拒了。 “穆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年关将至,农村人家里事情多,实在抱歉。” 做人做事必须保持距离,一旦平衡被打破,好事就会变成坏事。 李天元是个聪明人,他想跟县长搭上关系,但还不是时候。 有些事,急不得。 必须一步步,慢慢来。 “嗯,这样也行,反正我父亲要在武阳县履职三年,也不急于这一刻。不过,等到过年的时候我一定登门给您和您的家人拜年。” 穆婉清认认真真地说道。 她觉得李天元是个纯粹的人,可以相处,不像那些利益熏心的人,目的性太强。 另外,她也想去农村看看,长这么大,还没有在农村过过年呢。 殊不知,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怔。 县长千金要给农村小伙拜年? 还是提前预约?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武阳县的人都会大吃一惊吧。 尤其冯四海和冯德辉,哪怕他们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被穆婉清的这个决定吓了一大跳。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惊愕之色。 今后,只要穆剑平在武阳县一天,就问谁敢为难李天元? 这种待遇是他们天天想,夜夜盼都盼不来的。 好半晌,李天元才回过神来,笑着应道: “好啊,欢迎穆小姐来寒舍做客,届时我定当清水泼路,扫榻相迎。”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下午三点。 李天元终于把拖拉机从县城开回来了。 刚刚进门,许妙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下意识地问道: “老公,你喝酒了?” “哎呀,嫂子,天哥不是主动喝的,是穆小姐非要感谢我们上次的救命之恩…嗝……” 不等李天元答话,杨球娃就打着酒嗝,就像道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嫂子,额跟你说,四海饭店的饭菜那是真的香…嗝…” “对对对,饿就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香的席。” 庄必凡紧跟其后,两人从车斗里跳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来到许妙云面前。 呲着牙,跟个二傻子似的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在四海饭店的遭遇。 “嫂子,额跟你说,穆小姐还说了,过年的时候要带穆县来给天哥拜年呢,嫂子,那可是县长啊……” 咣当! 杨球娃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就一头倒在庄必凡怀中,呼呼大睡。 李天元这才有说话的机会,嘿嘿笑道: “媳妇,别搭理他们,他们都喝醉了。” “天哥,嫂子,额送球哥回去。” 庄必凡眼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背起杨球娃,径直朝村西口走去。 送走庄必凡和杨球娃,李天元借着酒劲一把抱住门口的许妙云,认认真真地说道: “媳妇,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答应你戒酒的,今天破戒了。” “没事的,我又没怪你的意思。” 许妙云羞涩地垂下脑袋,早在李天元请全村人吃杀猪菜的时候,她就劝过李天元让其适量要喝酒,不然,不好交际,有时还会驳了人家的面子。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仅要懂得赚钱养家,还要懂得人情世故。 村里人知道你以前是什么德行,你不喝酒大家都能理解。 可是,外人呢? 他们又不知道你的过往。 人家敬酒你不喝,还以为你看不起人家呢。 现在好了,有了这一次,许妙云再也不用担心李天元因为不喝酒而得罪人了。 此时此刻,他们身处老宅门口,巷子里还有过来过去的村民,这要被人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的样子,还不得被人嚼舌根啊? “老公,要不咱们先回屋子,我给你熬一碗醒酒汤。” “嘿嘿,谢谢媳妇。” …… …… 第131章 藏獒——大黑 李天元憨态可掬地笑着,嘴角勾起一抹纯粹的幸福,却迟迟未松开那双坚实的大手。 他紧紧环抱着媳妇儿纤细的腰肢,那份满足与珍惜,在他心中缓缓流淌,温暖而深刻。 重获一世,他倍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亲人安康,笑颜如花;媳妇柔情似水,目光里满是温柔与依恋。 望着这温馨的画面,李天元深知,未来的路,因有了他们的陪伴,而充满了无限希望与可能。 “哎呦喂,这青天白日的,在大门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你们不害臊吗?”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许妙锦从屋内走出。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整,她终于消化完前世的记忆,也找到了与李天元和许妙云平衡相处的方法。 管他什么关系,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永远都是别人。 何况她还要参加高考,到时候就要面临学费的问题。 李天元答应过她,只要红隼卖掉就会分她一半,也就是四百元。 这笔巨款,她可不想错过。 听到声音,李天元和许妙云顿时老脸一红,循声望去,只见许妙锦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一双美眸瞪得跟铜铃铛似的。 “小锦……” “答应我的钱呢?赶紧的。” 李天元刚要开口解释,许妙锦直入主题,张口就是要钱。 “呃……” 李天元更加尴尬,不得不松开怀中的许妙云。 许妙云的俏脸早就羞红一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李天元松开她的瞬间,撒腿就朝厨房跑去。 许妙锦伸出纤纤玉手,摆出一副不给钱就不收手的架势。 没办法,李天元只好从棉袄内衬中掏出今天刚刚拿到的八百元,分了许妙锦一半。 “谢谢姐夫,要是以后还有这种好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许妙锦接过钱,数都没数,扭头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李天元摇头失笑。 小姨子自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还是被他看出了破绽。 不过不要紧,你不说破,我也不说破,咱们就这样过着。 若是真到了宿命来临的那一天,他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复杂的关系。 …… 不多时。 李天元喝完许妙云精心熬制的醒酒汤。 短暂休息一阵后,便出了家门,径直朝刘结巴家中走去。 不论如何,那头藏獒必须弄到手。 李天元来到刘结巴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敲门,院内就传来一声浑厚的犬吠声。 “汪!汪汪!” “嘿,这家伙的耳朵倒是挺敏锐的嘛。” 李天元悄无声息地贴近门扉,眼眸紧贴着门缝,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内部情形。 确定藏獒正被一条粗壮的铁链牢牢地绑着,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松弛下来。 轻吐一口气,他缓缓推开门扉,脚步沉稳而坚定地踏入了屋内,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汪!” 看到李天元走来,藏獒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 可以听得出来,它的声音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凶悍。 如果你对狗足够了解,就会知道这是它对你示好的表现。 如果是陌生人,它就像发了疯似的狂吠。 李天元记得,这头藏獒名叫大黑,是三舅训练的猎犬,今年刚好三岁,正值壮年。 去年三舅家发生了点事,就把这条藏獒低价卖给了刘结巴,没想到一年未见,之前威武霸气的獒犬如今瘦得皮包骨头。 毛发打结,屎尿糊了一腿,哪还有半点獒犬的样子? 要不是李天元对这条狗足够了解,谁能认出它是藏獒? 简直比流浪狗还要脏,比流浪狗还瘦。 眼神空洞,毫无凶性。 “大黑,你还认得我吗?” 李天元笑嘻嘻地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野猪肉,小心翼翼地放在藏獒脏兮兮的铁盆子里。 由于天气太冷,铁盆子里的玉米糊糊都结冰了,藏獒根本吃不动里面的东西,只能用舌头在那冰碴子上舔啊舔。 如今看到李天元丢来一大坨野猪肉,那股来自血脉中的野性瞬间迸发出来。 哦呜! 只见它一口将其叼在嘴里。 那么大的一块肉,都不带嚼的,三两下就咽了下去,可见它有多么饥饿。 以前跟着三舅打猎的时候,大黑那是天天有肉吃。 三舅更是把猎物的脑袋、内脏全部交给大黑吃。 如今到了刘结巴家呢? 能吃一口玉米糊糊,都是极其奢侈的美味了。 不过,说来也是。 在这个年月,人们连一口温热的饭菜都成了奢望,更遑论家中的犬儿了。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人们的餐桌上难得见一丝肉香,至于狗儿,那份滋味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像刘结巴这种老实本分,碌碌无为的人除了吃糠咽菜,还能吃什么? 能给藏獒一口玉米呼呼已经很不错了。 李天元又往饭盆里丢了一块野猪肉,并试着去摸藏獒的脑袋,这家伙竟然没有闪躲,更没有抵触,温顺得就像小绵羊一样。 李天元顿时一喜,摸着藏獒的脑袋说道: “不用着急,慢慢吃,今天我就带你回家,今后保你有吃不完的肉。” “汪!” 藏獒似是听懂了李天元的话,喉咙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以作回应。 “咦,天,天哥,你,你咋来了?”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刘结巴掀开门帘,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李天元把那么大的一块野猪肉丢给藏獒的瞬间,他就像疯了一样,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 “哎呀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一边叫唤,一边从藏獒嘴里夺肉。 “天,天哥,你,你怎么可以这,这么浪费食物?你,你喂,喂给大黑,还,还不如喂,喂给额,额呢。” 看到那么一大块肉被藏獒吃了,刘结巴是真的心疼啊。 要不是李天元之前请全村人吃肉,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 那么大的一块野猪肉,自己吃了该有多好。 李天元站起身,假装生气,一脸埋怨地责备道: “老刘啊,不是我说你,这才一年时间,你看看你把大黑养成啥样了?要不是我今天有空来你家转转,我都不知道以前的王者如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天,天哥,这,这不能怪额啊,额,额家都,都没有一口吃的,那,那有东,东西,给,给它吃?” 刘结巴可是真结巴。 每吐出一句话,都得像是挤牙膏似的,好半天才能拼凑完整。 他的心里也是苦啊,比黄连还苦,自个儿都揭不开锅了,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去喂狗? “天,天哥,你若是不嫌弃,就把大,大黑带,带回你家养吧,额,额是真,真的养不活它了。” “嗯?” 闻此言语,李天元不禁错愕地望向对方,心中暗自嘀咕: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瞌睡时恰逢送枕”的奇妙际遇吗? 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 世间竟有如此贴心之事,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 第132章 原谅你妈,给老子滚远些 李天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喜,然而面上仍不动声色,故意摆出一副颇为勉强的模样。 “大结巴,咱先说好,我把大黑带回去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天我把它养肥了你可不准厚着脸皮再要回去。” “哎呀,天哥,你,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额,额是那种厚,厚颜无耻之人吗?” 刘结巴如今一瞅见藏獒便头疼,满心只想尽快将其打发走,哪里还有要回来的念头? 若非赵三娃一再警告,不让他对这狗儿下手,他早就将大黑宰了炖肉,哪能拖至今日。 李天元还是不放心,白拿别人的东西始终不踏实,继而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黑是你花十块钱从我三舅那里买来的,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出十五块钱回收,如何?” “别别别!天哥,你,你给额五块钱就行。” 刘大结巴连忙纠正,一条瘦骨嶙峋,垂垂将死的破狗,他可不敢以十五元的价格卖给李天元。 要知道这条狗在全盛状态下才值十块钱,如今的这副鬼样子送人都没有人要,能卖五块钱就已经不错了。 然而,李天元并不想与他过多纠葛,索性从衣襟内袋中摸出一张大团结,直接塞到刘结巴的怀里。 “大结巴,我也不说十五了,你也别说五块了,你在我三舅那里多少钱买的,咱就多少钱收。这钱你拿着,从今以后,大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呃……好,好吧!” 李天元都这么说了,刘结巴还能说什么。 能卖十块钱也好,至少自己没有亏本。 于是,李天元仅用了十元的微薄代价,再次将这条年仅三岁、正值生命鼎盛时期的藏獒领回了家。 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他内心的喜悦如同泉涌,溢满脸颊,难以掩饰。 “爸、妈,媳妇,你们快出来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听到李天元的嚎叫声,屋内的几人全部跑了出来。 当所有人看到藏獒的那瞬间,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赵雅琴一眼就认出了藏獒的身份,惊喜地问道: “天元,这是大黑?” “对,就是三舅家的那条大黑。” 听到李天元的准确回答,有人嫌弃,有人欣喜。 比如许妙锦,她并不知道藏獒的过往。 如今看到那又瘦又脏,臭不垃圾的样子,那是一脸嫌弃,掩着口鼻悄无声息地躲在许妙云身后。 但李国忠和赵雅琴就不一样了。 三年前,他们不仅是大黑的接产人,更是大黑的饲养者。 要不是赵雅琴悉心照料,大黑怕是还没满月就夭折了。 如今看到昔日健壮的大黑变成这副模样,赵雅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当家的,赶紧把大黑带回屋子,好好搭理一下,让它尽快恢复健康。” “放心吧,额保证让它在一个月内恢复昔日荣光。” 李国忠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黑的爹妈,以及大黑都跟着李国忠钻过老林子,这家伙在山林中有多凶猛,他是深有体会。 尤其他拎着斧头跟熊瞎子单挑的时候,要不是有大黑一家三口协助,他早就命丧熊瞎子之手了。 对他来说,那是救命恩,战友情。 “天元啊,你把大黑交给额和你妈吧,我们保证不会拖你后腿。” “嘿嘿,爸,妈,我把大黑带回家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天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他要进山打猎,哪有时间照顾大黑? 他之所以把大黑带回老宅,不正是瞅准了老爹老妈那颗慈爱的心,打算让他们代为照看吗?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是叮当响。 就这样,大黑全权委托给父母照看。 家里除了许妙锦,其他人都对大黑很上心。 …… 夜色如墨,悄然褪尽,迎来了第二天晨曦微露的四更天。 时值腊月二十八,岁末将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年味。 李天元心中盘算着,今日定要趁早攀上大通山,完成这最后一趟行程,而后便可关门歇业,安心筹备年节事宜。 正当他与庄必凡、杨球娃整装待发,欲要踏上前往大通山的路途时,一阵断断续续、哀哀戚戚的哭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从门外幽幽传来。 “天元,天元,快,快点救命啊……呜呜呜……” “咦?” 李天元轻咦一声,疑惑地看向漆黑的门外。 “谁这么早跑来我家门前抹眼泪,他娘的有病吧?” “天哥,好像是王香兰的声音。” 杨球娃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说道。 “这天还没亮呢,她来我家干什么?该不会又要作妖吧?” 张大喜与王香兰,因无端造谣并诬陷李天元一事,遭到了刘树生的严惩,被关押了三日之久,直至昨夜方重获自由。 出狱不到一个晚上,又来李家门口作妖了? “天哥,我这就去把她打发走。” “不,我们还是到外面瞧瞧,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哐当! 说话间,院门已然打开。 只见王香兰的双眸中布满鲜红的血丝,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身上的棉袄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斑驳的裂口处,朵朵棉絮无助地探出了头,随着寒风轻轻摇曳。 如果仔细观察,上面还有猩红的血渍。 “妈的,大清早的就在我家门口哭天抢地,你这是存心找不痛快呢?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这枪可不长眼!” 李天元反手取下身后的五六式步枪,黑洞洞的枪口赫然顶在王香兰的脑门上。 不管王香兰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她遭遇了什么,敢来李家门前闹事,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天元,都是额的错,额真心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些日子,我们被困在暗无天日、沉闷压抑的班房里,也算是尝到了应有的苦果。额发誓,从今往后,额再也不会与你为敌,更不会妄图给你添乱。念在我们同村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谅额一次?” 话语里,满是诚挚与期盼,仿佛要将这几天的反思与悔悟,都化作这字字句句中的重量。 “原谅你妈,给老子滚远些。” 李天元可不吃这一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早干嘛去? 一次又一次地找他麻烦。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呢,真当他李天元好欺负不成? 突然,王香兰两腿一弯,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带着哽咽的声线,哀求道: “天元啊,大喜他……他遭了熊瞎子的毒手,被狠狠咬了一口。额求求你,看在咱们都是同村的份上,求你送他去县医院吧,额给你下跪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天元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张大喜被熊咬了,而是这个死婆娘又要搞事情。 枪口猛地向前一顶,怒声呵斥道: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要是再不离开,老子可就开枪了。” 说话间,李天元已经拉动枪栓,子弹陡然上膛。 第133章 熊瞎子的消息 “呜呜呜…天元…额说的都是真的,大喜真的被熊瞎子咬了。” 王香兰泪水滂沱,泣不成声,悲伤如同潮水般汹涌,将她彻底淹没。 从她的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自然与真挚,不难察觉,这大抵不是刻意伪装,似乎并无欺瞒之嫌。 李天元蹙眉,厉声质问道: “张大喜现在在哪?他在哪儿被熊瞎子咬的?” “就在刚刚,我们途经沈家门村的时候遇到了熊瞎子,大喜为了救额,被熊瞎子咬断了一条腿……天元,求求你了,麻烦你开着拖拉机送我们去县医院好不好?不然他真的会死的,额给你磕头了。” 咚咚咚! 王香兰眼见有希望,那还顾得上什么尊严,她真的在磕头,每一次动作都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恳求。 一个接一个,一次又一次。 在那冰冷且硬邦邦的地面上撞得咣咣响。 “天哥,这个贱女人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杨球娃来到李天元面前,善意提醒道。 然而,却被李天元那凌厉的眼神硬生生地瞪了回去,仿佛一阵寒风,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空气。 “是真是假,与我何干?” “天元,何人胆敢在咱家门口滋事?” 这时,听到动静的李国忠和赵雅琴,还有许家姐妹和李英男全部都穿好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要知道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钟,天还没亮,就有人在家门口大哭大闹,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是王香兰,她说张大喜被熊瞎子咬了。” “咬就咬了,关我们什么事?” 李国忠毫不在乎。 他们的善良换来了什么? 是王香兰和张大喜变本加厉的陷害。 要不是他们胡编乱造,李天元岂会在派出所被王浩打成重伤? 这不是普通恩怨,已经成为了世仇,谁又在乎仇人的死活。 “国忠,国忠大哥,大喜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了,把你家的拖拉机借额用一下吧。” “滚犊子,我们家的拖拉机就算借任何人,也不会借给你王香兰和张家人使用。” 不等李国忠答话,许妙锦就气呼呼地来到众人面前,一脚踹在王香兰肩头,直接把对方踹翻在地。 王香兰毫不在乎,再次起身,重新跪好,无论李家人的怒斥还是许妙锦的责打,都无法动摇她心中的那份坚决——拖拉机,她借定了。 “妙锦啊,你打额骂额都行,只要你们把拖拉机借给额,送大喜去县医院,额愿意向你们全家深深叩首致谢。哪怕让额连跪三天三夜,额也无怨无悔。” “哼,装模作样,给我滚!” 许妙锦一声怒喝,震响四周,若非她已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或许这份怒气还不至于如此汹涌澎湃。 然而,记忆的重拾,唤醒了她骨子深处那份倔强和血脉中不容小觑的刚强。 前世的丈夫,今生的姐夫。 在双重buff的叠加下,李天元就像是她的逆鳞,绝不容许任何人触碰。 “国忠,国忠……” 就在这时,王大拿和刘富贵打着火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国忠,天元,张大喜真的出事了,咱们村上的那台拖拉机抛锚了,我和老刘捣鼓了好半天都没弄好,现在想要救张大喜,就只能靠你们家的这台拖拉机了。” 王大拿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两家闹得不痛快,天元险些还被王浩打个半死,但人命关天,我身为村长不能见死不救啊。” “就当是我和老刘借了你们家的拖拉机,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俩负责,你们看这样行吗?” 要是村上的那台拖拉机没有抛锚,他和刘富贵也不会明知两家有仇,还跑来借拖拉机。 怕是早就开着村上的那台拖拉机送张大喜去县医院了。 李天元不救张大喜谁都没话说,可他和刘富贵不帮忙不行啊。 身为村长和会计,必须对全村人负责,他们若是真的不管不顾,不仅会落下话柄,还会遭到乡政府的通报批评,所以这个口不开也得开。 李国忠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转身看向李天元。 “天元,你做决定,爸听你的。” “嗯!” 李天元这才收起手中的步枪,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低头朝王香兰询问道: “你说你们在沈家门遇到了熊瞎子?” “对。” 王香兰连忙点头回答。 “行,我知道了。” 李天元心中盘算着,那双眸子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很明显,他的主意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头熊瞎子身上。 不过,此刻的王大拿与刘富贵正殷切地望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望着王两人那满是期许的眼神,李天元心一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把拖拉机借出去。 “好吧,看在村长和会计的面子上,这车我借了。但话说回来,这天寒地冻,路面又滑,万一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千万别算到我的头上。” 李天元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还有,我那拖拉机若是在运送过程中出了事,你们得照价赔偿,咱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是必须的,不管有任何损坏,额都给你照价赔偿。” 王香兰眼看借车有戏,那是满口答应。 王大拿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天元,我亲自开车送张大喜去县城,如果拖拉机出了事,我给你担保。” “行,有村长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王大拿和刘富贵的面子必须给,拖拉机必须借。 李天元从屋内取出摇把,将其亲手交到王大拿手里。 “村长,路上小心!” “嗯!我会小心的。” …… …… 送走王大拿和刘富贵。 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等人重新回到屋内。 “球娃,小庄,我觉得咱们今天不用上大通山了,可以去沈家门那边转一圈。” 李天元话语方落,杨球娃与庄必凡便心领神会。 狩猎之道,在于猎取珍奇。 他们的目标显然落在了那头伤人的熊瞎子身上。 “额觉得行。” “额听天哥的。” 杨球娃与庄必凡,自从追随李天元踏入狩猎之旅以来,早已猎趣成瘾,难以自拔。 尤其对大型猛兽,那是情有独钟。 打五百只野鸡都不如一头熊瞎子值钱。 要是能逮到这头熊瞎子,绝对能过个肥年。 更何况这种庞然大物可遇不可求,一旦失之交臂,下次再闻它的踪迹怕是遥遥无期了。 第134章 死伤惨重 沈家门靠近小陇山,属于黑虎林的支脉。 大柳树和杨家河村之前遭遇熊瞎子袭击,沈家门却相安无事,其主要原因就是三村之间隔了大通河的缘故,熊瞎子无法进入沈家门。 如今,李天元听闻张大喜是在沈家门遭遇熊瞎子,心思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如果速度够快的话,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堵个正着。 许妙锦作为前世陪伴李天元最长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当即建议道: “姐夫,要不先让小金去沈家门侦查一下情况,根据具体情况再决定你去不去沈家门,别白跑了这一趟。” “嗯,这样也行。” 李天元微微颔首,经过王香兰这么一闹腾,大家都没有了睡意,索性所有人都围着李天元,给他出谋划策。 李英男也紧跟其后,开口说道: “沈家门额熟悉,如果有熊出没的话,肯定会走小陇山那条路,而陈寡妇家距离小陇山最近,一旦熊瞎子进村,陈寡妇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 “哦?那个贱妇也会有今天?” 许妙锦猛地站起身,显得极其兴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沈家门啊。” 前世,沈瑞平和陈寡妇这对奸夫淫妇害死了李英男。 自从上次李天元把李英男从沈家门接回来,他们就跟沈家彻底断了往来。 如今听到熊瞎子有可能会进入沈家门村,一旦闯入陈寡妇还是第一个被害对象。 一想到陈寡妇被熊瞎子霍霍的画面,浑身反骨的许妙锦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小锦,你就乖乖待在家中,莫要乱跑。那熊瞎子可是山林间的猛兽,非同小可,岂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应对的?它的威猛岂容小觑,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许妙云板着脸,恶狠狠地瞪了许妙锦一眼。 打猎,那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最好不要参与。 尤其是狩猎那庞然大物——马熊,这等壮举绝非寻常之辈所能涉足的领域。 “我觉得小锦的建议可行。” 李天元明显已经有了决断。 这段时间,他和金雕的关系越来越好,此时不利用对方,更待何时? 于是,他带着众人来到核桃树下,叫醒了正在核桃树上睡觉的金雕。 李天元指着沈家门的方向对其下达指令。 “雕兄,你去这个方向查看一番,十里范围内若是有熊瞎子出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啾!” 金雕被众人吵醒明显带着情绪,可当它听到熊瞎子的瞬间,顿时就来了精神。 当即扑打翅膀,原地起飞,按照李天元手指的方向朝沈家门飞去。 不到十里距离,对它而言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 这不,李天元刚把各种装备带齐,正准备出门,金雕就回来了。 “啾!” 随着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啼鸣划破天际,那在空中翱翔的金雕再度展翅,毅然决然地朝着沈家门的方位疾飞而去。 李天元心领神会,金雕的意图在他心中一目了然。 他随即转身,对并肩而立的杨球娃与庄必凡轻声吩咐道: “球娃,小庄,快点跟上,雕兄可能发现熊瞎子了。” “走!” 三人各自把一条麻绳绑在腰间,背上五六式步枪和牛角弓,带上各种打猎设备,抄近路直奔沈家门村而去。 …… 与此同时。 村东头,张家。 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渐渐消散在远方,一位面容尖削、眼神机敏的青年猛地一拍脑门,仿佛灵光一闪,随即转向身旁的另一位青年,急切地问道: “堂哥,你可曾留意,方才王村长驾驶的是谁的拖拉机?” “好像是李天元家的拖拉机。” 堂哥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话音未落,只见那青年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不好!我得赶紧去拦下他们。” 言罢,他已转身,脚步匆匆,似乎心中预感到了某种不祥。 他叫张小军,自从张大傻子死后,张大喜和王香兰就把他当儿子一样养着。 此刻,他听闻王大拿开着李天元的拖拉机去送张大喜和王香兰去县医院,顿时就吓得脸色铁青,慌里慌张地朝拖拉机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他肉体凡胎,怎么能追得上六个轮子的机器? 追出二里地后,差点没把他跑断气。 “完了,这回要出大事了。” …… 另一边。 李天元和庄必凡、杨球娃三人迎着寒风,在漆黑的夜里狂奔。 哪怕没有手电,也没有火把,在月光的折射下,茫茫旷野宛如白昼。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他们就赶到了沈家门村。 果不其然,村里已经鸡飞狗跳,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沈翻成拄着拐棍,气得面色铁青,在祠堂里来回踱步。 “谁能告诉我,这头马熊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跑到咱们村伤人?” “族长,族长,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位青年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沈瑞平被熊瞎子咬了,碧秋婶子已经昏过去了。” 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沈家门已经有十人被熊瞎子咬伤了,死伤的家畜家禽更是数不胜数。 “妈的,你们不是天天吹牛很厉害吗?为什么伤亡人数还在递增?” 沈翻成都快气疯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沈家门将永无宁日。 这人啊,年纪大了就惜命,不然以他的尿性真想拿着老猎枪跟熊瞎子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村里的猎户呢?他们为什么不行动?” “他们行动了,但都被熊瞎子咬伤了。” “什么?” 沈翻成大惊,村里的猎户以及有猎枪的人都去猎杀熊瞎子了。 结果,村里的那些老猎枪只要超过二十米的距离就会失去准星,威力更是大打折扣。 只能放响,就连熊瞎子的皮毛都伤不到。 靠它猎杀熊瞎子,想屁吃呢。 “咱们村究竟来了几头熊瞎子。” “两头,并且都是马熊。” 听到青年人的话,沈翻成彻底绝望了。 马熊,又名棕熊,虽然与黑熊统称熊瞎子,但其战斗力和危险指数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马熊,体长达2.1米,体重超400公斤,背部毛发厚达15-20厘米,颈部具有浅色“围巾状”毛圈,面部有月牙形白斑,时速可达56公里。 素有熊科动物中的短跑冠军之称。 掌击力超五百公斤,咬合力超千斤,皮糙肉厚,普通武器难伤其分毫。 这家伙智商超群,擅长以一副惹人怜爱的卖萌姿态迷惑人心,却在人类放松警惕的瞬间,如闪电般发起突袭。 即便是以速度著称的短跑健将博尔特,面对它以每小时56公里疾驰而来的身影,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只能徒叹奈何。 第135章 满口要价 “快,赶快去附近的村庄,把有名的猎户全部请来咱们村,不管花多少钱,这两头马熊必须死。” 沈翻成心急如焚,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办法。 不管花多少钱,必须集中火力干掉这两头熊瞎子,否则,沈家门就彻底遭殃了。 谁知,青年人哀叹一声,神情沮丧地说道: “族长,您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杨家河和大柳树村都遭到了熊瞎子袭击,周围有经验的猎户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有人敢跟熊瞎子叫板了。” “那大柳树和杨家河的熊瞎子最终是被谁猎杀的?” “是李天元,就是瑞平哥的那个小舅子。” “是他?” 沈翻成眯起眼睛,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要是沈瑞平和李英男没有离婚,就凭这层关系,李天元肯定会免费上门帮他们除掉熊瞎子。 可现在,请人家出手都不好意思。 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咬牙说道: “通知下去,即刻安排人去四坪村请李天元帮忙猎杀熊瞎子……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沈翻成觉得让谁去都不放心,必须由他自己亲自上门才能显示出诚意。 看在他和赵三娃、李国忠、王瑞龙三人往日的情分上,李天元应该不会拒绝吧? 然而,天刚蒙蒙亮,又有人跑进祠堂,兴奋地喊道: “族长,族长,四坪村的李天元带人来了,他说要帮咱们猎杀熊瞎子。” “啊……李天元来了?” 沈翻成,一夜未曾合眼,好不容易在刚刚捕捉到一丝瞌睡的边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佳音猛然惊醒,所有的困倦瞬间烟消云散。 “快快有请。”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李天元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沈族长,别来无恙啊。” “哈哈哈,天元啊,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是吗?沈族长这么想我吗?” “哈哈哈!” 沈翻成迈着轻快的步伐迎了上去,紧紧握住李天元的手,苍老的脸上绽放出由衷的欢笑,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样。 见李天元随身携带了所需的打猎装逼,沈翻成的心中顿时明了,他们此行定是为了那扰人的熊瞎子而来。 这一来,他非但省去了亲赴四坪村的奔波之苦,就连请人的费用也能大大节省,可谓是喜从天降。 然而,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愿那般顺利展开吗? “沈族长,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次来沈家门就是奔着那两头熊瞎子来的,但是我们不要熊瞎子的尸体,只要你将其兑换成现金就成。” 李天元露笑眯眯的说道,满脸都是人畜无害的表情。 “哦?” 沈翻成轻轻蹙起眉头,目光细细地在李天元身上流转,仿佛要穿透表象,直视其灵魂深处。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不知天元贤侄想要兑换多少钱?” “冯四海的悬赏你应该听说了吧?” 李天元答非所问,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态。 沈翻成没有立即回答,心中却早已盘算出熊瞎子的价值。 当初,冯四海悬赏熊瞎子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武阳县谁人不知? 他还听说李天元猎杀的两头熊瞎子买了五千多元,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如果让李天元帮忙打熊瞎子,到时候再把熊瞎子转手卖给冯四海,不仅能帮村里除去一大害,关键还不用花一分钱,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天大的好事情,怎么算都划算。’ 一念及此,沈翻成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思绪如泉涌般翻腾而起,心念之间,思维变得异常敏捷与灵动。 “天元贤侄,冯四海的悬赏我是知道的,但一头熊瞎子两千五百元是不是有点多了?” “多吗?” 李天元似笑非笑地盯着沈翻成。 沈翻成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何况,自从三姐被他带回李家后,与沈家村的那点关系也就断了,他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让沈翻成占便宜? “沈族长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帮你们除掉熊瞎子可以,但价格必须高于冯四海的悬赏,当然熊瞎子的尸体你们可以自行处理。” “高于悬赏?高多少?” 沈翻成眼看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李天元可不管这些,当即伸出三根指头。 “一头熊瞎子三千块,两头六千块,你要同意我这就帮你们猎杀熊瞎子,你若不同意,就当我白走了这一趟。” “天元贤侄,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告辞!” 不等沈翻成把后面的话说完,李天元立刻起身,转身就朝祠堂外走去。 杨球娃和庄必凡犹如两尊门神一眼跟在李天元身后,面容冷酷,看不出任何表情。 “哎呦呦,天元贤侄啊,有话咱好好说,何必这么着急呢?” 沈翻成急步上前,恰到好处地横在了李天元身前,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仿佛春日暖阳,尽力用他那满溢的歉意与笑意,抚平可能泛起的波澜。 熊瞎子已经在沈家门祸害了一晚上,村里的猎户死的死,伤的伤,周围十里八村的人没有一人敢对熊瞎子下手。 放眼整个武阳县,也就李天元有过猎杀熊瞎子的战绩。 这要让对方离开,熊瞎子万一杀个回马枪,他们又该怎么应对? 然而,李天元根本不吃这一套,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沈翻成立刻就急了,一咬牙,说道: “天元贤侄,三千就三千,这钱我出了,但熊瞎子的尸体必须完整的留给我。” “可以!” 李天元终于缓缓停住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微妙地落在了沈翻成身上。 “不过,得先结款,后打猎。” “贤侄啊,你的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了?” “高吗?那你另请高明吧。” 李天元变脸如翻书,一把推开面前的沈翻成,继续往前走。 熊瞎子伤了沈家门那么多人,谁知道它有没有染上艾滋病。 万一染上了,不仅不能拿熊瞎子卖钱,还得搭上好几颗子弹。 与其这样,何不让沈翻成去当这个冤大头。 眼见后天便是除夕之夜,若那熊瞎子一日不除,整个沈家门便一日不得安宁,恐怕这个新年也会笼罩在熊瞎子的阴霾之下,过得胆战心惊,诚惶诚恐。 故而,李天元的心中早已拿捏住了沈翻成的软肋,此刻不狠狠地宰他一顿,更待何时? “哎呦呦,贤侄啊,有话咱好好说。” 沈翻成又一次挡在了李天元的面前,看来今天这个钱非掏不可了。 第136章 稀世珍宝——兮甲盘 o u0019李天元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他就不信在这种优势下,还拿捏不了一个小小的沈翻成, 一步,两步…… 李天元在前面走,沈翻成在后面使劲追。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沈家祠堂之时,沈翻成终于抗不住压力,妥协了。 “贤侄,贤侄,三千就三千,我们提前付款,但是,咱可得说好了,熊瞎子的尸体你不能带走,必须归我所有。” “没问题。” 李天元再次停下脚步,回头朝沈翻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族长,那就抓紧时间给钱吧,你早点给钱,我早点帮你清除祸害,下午我们还有其他事呢。” “你先等一等,我这就安排人去收钱。” 沈翻成算了一笔账,两头熊瞎子最少也能卖五千元,而李天元收款六千,等于他花了一千元请李天元帮沈家门除掉了熊瞎子。 如此盘算之下,这笔费用尚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对任何人而言都不算是沉重的负担。 于是,他把村里的年轻人全部召集到一处,随后像撒网捕鱼般将他们分散开来,挨家挨户去上门去收份子钱。 这就一族之长的优势。 要是换做四坪村,肯定会遭到集体村民的反对,但是,沈家门则不同,族长的话就是命令,你不交钱,行,明天召开家族大会,把你从族谱中除名。 就问你敢不敢拒绝? 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个份子钱交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五位年轻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族长,总共收了五千五百元,大家实在没钱了。” “嗯,我知道了。” 沈翻成微微颔首,一脸为难地看向李天元。 “天元贤侄,你看这……” “看我也没用,咱们说好的六千元,一份都不能少。” 在此之前,李天元跟沈翻成没有任何交际,这次前来本就是为了恨恨地宰他一顿,凭啥要少钱? 一分钱都不能少。 李天元似笑非笑地看向这个老狐狸,“沈族长,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没拿钱吧?” “呃……” 沈翻成顿时一愣,他以为这样做李天元会把五百元免掉,岂料人家根本不卖账。 这五千五百元中无一丝一毫属于沈翻成,想来他身为沈家门之族长,实乃家族之大不幸。 将其比作一毛不拔之铁公鸡,亦是毫不夸张。 就在这时,从未说话的庄必凡木讷地挠了挠头发,傻里傻气地说道: “沈族长,要是没有钱的话可以用银圆顶替。” “对啊!” 杨球娃一拍脑门,眸光瞬间亮起,“沈族长,你们沈家这么大的家族,族内应该有不少银圆、黄金之类的东西吧?咱也不多要,就按照市场价一块银圆算你五十元,剩余的五百元你给我们十块银圆就行,如何?” 闻听此言,李天元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家不仅有银圆和黄金,就在这祠堂当中好像还有一家稀世珍品,后世被人盗走后,在港城拍卖出1.8亿元的天价。 “沈族长,您看这样可好?我收你三千现金,而余下的三千,我权且在这祠堂中自由挑选一件物品作为抵偿,您觉得意下如何?” 沈翻成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环顾祠堂四周一眼。 放眼整个武阳县,除了汪家,沈家祠堂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过,这个年代,人们认为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黄金和白银,至于其他物品,根本不认识,谈何价值一说? 沈家祠堂里的黄金和白银早就被沈翻成搬回家了,现在除了祖宗牌位和几盏煤油灯外,就剩小叶紫檀的一套家具。 这玩意能值几个钱? 想了想,不管李天元怎么挑都带不走值钱的东西。 于是,沈翻成故作为难地说道: “贤侄啊,你在祠堂只能挑一件物品,但你不能拿我们沈家的祖宗牌位和祠堂里的家具,至于其他物件,你随便挑。” 在他看来,整个祠堂里里外外都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李天元这不是自作自受嘛。 “贤侄啊,咱们先把丑话说到前头,不管你拿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反悔,明白吗?” “放心吧,我李天元说一不二。” 李天元双手背后,装模作样地在祠堂内转悠起来。 还别说,这沈家祠堂修得还挺霸气,牌位、壁画、供桌、香炉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后代,也算古董了,尤其那顶香炉和小叶紫檀的供桌,绝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但是,李天元清楚地记得,2017年在港城拍卖会上的物品并不是小叶紫檀,也不是这顶香炉,而是一个青铜盘,后世戏称其为“世上最贵的平底锅”。 可这玩意会放在哪呢? 李天元左瞧瞧,又看看。 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供桌底下。 那是一口烧纸用的纸火盆。 盆高十厘米左右,口径约四十多公分,有双耳。 确实跟平底锅非常相似。 看到这一器物,李天元心中大喜,当即抓住其双耳,倒掉其内的纸灰,擦掉灰尘,里面竟然有铭文,仔细查看足足有133个。 “好家伙,果然是价值1.8亿的西周宣王五年青铜兮甲盘。” 李天元喜不自胜,当即转头对沈翻成说道: “沈族长,我选这个纸火盆,你不会舍不得吧?” “哈哈哈,贤侄言重了,一口纸火盆我又什么舍不得的,你拿走就是,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口纸火盆要抵余下的三千块钱。” 沈翻成对兮甲盘的价值一无所知,眼见李天元挑选了一件这样的“废品”,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嘴角更是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还真是个蠢货,要是这玩意值钱,我会把它放在祠堂烧纸?唉,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就是好骗。” 同样的,李天元也在心里嘲讽沈翻成。 “要是你能活到2017年,看到这个兮甲盘拍出1.8亿元的天价,不知你会不会像现在这般从容?” 心里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 李天元拍着胸膛保证道: “沈族长说笑了,我李天元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自然作数。”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沈翻成喜不自胜,快速从筹集的资金中数了三千元交给李天元。 “贤侄,这是三千块钱,你清点一下,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 那动作就像是生怕李天元赖账一样,几乎是把钱和兮甲盘强行塞到李天元手中的。 李天元接过钱,又把兮甲盘装进麻袋,倒扣着背在背上,就像是吃鸡游戏中的玩家背了一口平底锅一样。 “请族长放心,我保证在中午之前除掉熊瞎子。” “此言可真?” 沈翻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更甚之前。 若能在今日午时之前,将那熊瞎子彻底解决,这笔花费实在是物超所值,太过划算。 “你只管安心等待佳音便是。” 言罢,李天元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沈家祠堂的大门。 第137章 拖拉机抛锚 沈翻成和沈家众人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愣愣出神。 过了好久,才有人出声问道: “族长,那小子究竟行不行啊?” 其他人也持怀疑态度,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为什么李天元能打熊瞎子,他们却不能? 沈翻成笑了笑,背手走回祠堂,重新坐在小叶紫檀的太师椅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能除掉熊瞎子最好,届时我们不仅能把给出去的钱收回来,甚至还能小赚一笔。如果除不掉咱也不怕,有李国忠和李老爷子以及赵三娃兜底,难道他还能卷钱跑路了不成?” “对对对,听族长这么一分析,额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啥事?” “额听人说,前段时间,李天元买了一台拖拉机,他要敢卷钱跑路,咱就把他们家的拖拉机开过来。” “哈哈哈,好,就这么办。” 一听李天元家还有一台拖拉机,沈翻成高兴得不得了。 那样子好像在说: 李天元,你赶紧跑路吧,等你卷钱跑路了,你家的那台拖拉机可就是我沈翻成的了。 ……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 去往县城的路上。 一辆拖拉机的刹车突然失灵,吓得王大拿和车上的众人心脏狂跳,脸色大变。 “王村长,怎么回事?” “大家坐稳,刹车失灵了。” 王大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不停地用点刹的方式尝试减速。 可是刹车已经失灵,点刹根本不起作用。 不过这段路还算平坦,相对宽敞,路上的积雪也不像以前那般厚。 再加上王大拿的技术好,为了安全起见,他本就开得慢。 终于在一处慢上坡处,车速降了下来,拖拉机缓缓停在路中间。 这要遇上一个陡坡,大家伙非得把命交代在这里不行。 “呼!” 王大拿稳住心神,长长地呼出一口冷气。 由于过度紧张,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现在想想那是真的后怕啊。 “妈的,好好的新车,怎么就刹车失灵了?” 王大拿把车停好,又对刘富贵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会意,两人从路边各自拿来一块大石头垫在轮胎底下。 然后趴在车底开始检查。 这不检查不要紧,一检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前车的刹车绳和车斗的刹车绳全部蹦断,断口处上面被钢锯条锯过的痕迹。 这还不是问题关键,关键是车底竟然还有两张黄符和一个稻草人。 “妈的,这是哪个挨千刀想要诅咒我们?” 王大拿一眼就认出了这两样东西,一把将其撤下,那是越想越后怕。 刘富贵接过其手中的两张黄符和稻草人,纠正道: “这不是针对我们的,应该是针对天元的,我们阴差阳错替李天元顶了雷。” 刷! 王大拿猛地回头,诧异地看向刘富贵,“好像分析得有点道理。” 他们借车本就是突发事件,如果张大喜不被熊瞎子咬伤。 如果村上的拖拉机是好的,他们根本不会借李天元的车。 所以,眼前的一切都是针对李天元的阴谋。 “咱们现在该么办?” “没办法走了,只能先把张大喜送去县城。” 此地距离县城还有十里路,但后面的路都是大下坡,在拖拉机没有刹车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开车。 “那车呢,车怎么办?” 王大拿环视四周一眼,前方五百米的位置有一户人家。 不由地说道: “再往前走一点就到杨家寺了,那里正好有一家修车的,我们先把车寄放在他那里,让他修,再借他的车送张大喜去医院,回来的时候取咱们的拖拉机。” “嗯,只能这样。” 当下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这是唯一的方案。 然而,当车上的王香兰看到稻草人的瞬间,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连忙撇过脑袋,生怕王大喜和刘富贵看出端倪。 “这个该死的张小兵,下手怎么这么快,这是想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啊。” 幸好王大拿和刘富贵的注意力都在拖拉机上,根本没有看车斗内的两人,不然定会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 另一边,沈家门村。 李天元并不知道王大拿和刘富贵替他挡了一劫。 他从沈家祠堂出来,便带着杨球娃和庄必凡跟随空中的金雕直奔小陇山而去。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小陇山地界之时,金雕突然停止了飞行,在上空不停地盘旋,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啼鸣。 正在全速前进的李天元突然停下脚步,伸出右拳,半蹲在地上,做出战术动作,示意杨球娃和庄必凡停止前行。 “天哥,怎么了?” “注意警戒,雕兄已经给我们发出预警了。” 李天元指了指空中盘旋的金雕,解释道。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分别架起手中的步枪和牛角弓警戒。 如今路上的积雪已经消融,哪怕没有融化的积雪也被乱七八糟的脚印覆盖,这给追踪熊瞎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难度。 好在有金雕这位空中霸主为他们带路,720度无死角全面预警。 同一时间,李天元也开启了雷达探测异能。 方圆五百米内的所有地形地貌,凡是有生命体征的动物全部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果然在距离他们三百米外的山坡上,两团黑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你俩跟紧我的脚步,等会见机行动。” “是!” 这次打熊瞎子与之前不同。 他们三个人要同时干掉两头熊瞎子,这无疑给此次围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三人打一头熊瞎子,在装备精良的情况下都很费劲。 如今,同时面对两头显得更加吃力,稍有不慎就会被熊瞎子钻了空子,其后果不堪设想。 安排好注意事项。 李天元三人继续前行,三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在那片温柔拥抱着阳光的平缓山坡上,两头憨态可掬的熊瞎子正悠然自得地沐浴着温暖的光辉。 它们仿佛是两个饱餐后的巨人,慵懒地倚靠在无形的沙发上,享受着午后的宁静与闲适,全然未觉周遭潜藏的微妙变化。 这份沉浸于自我世界的安逸,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缓慢而沉重,一切危险的气息,在它们那放松至极的体态下,悄然逼近,却未被察觉。 在大石的隐蔽之后,李天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那双锐利的眼眸迅速估量着局势。 那头熊瞎子,庞然大物般的身躯,正与他们保持着不足二十米的危险距离,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似乎在震颤着周围的空气。 审视着眼前的地形,李天元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这里,直取并非上策,狭小的空间与熊瞎子那不容小觑的力量,构成了对他们直接的威胁。 唯有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方能在这不利的局面中寻得一线生机。 悄然接近,以智取胜。 否则,与这猛兽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渺茫。 “球娃,你负责左边的那头熊瞎子,我负责右边的,小庄去那边的崖头上,把所有机括暗器,全部布置在包围圈内,我们退出包围圈,千万要小心,别惊扰了熊瞎子。” “好!” “今时不同往日,等会打起来大家不要节约子弹,更不要节约箭矢,速战速决,明白吗?” “明白!” ………… 第138章 小心无大错 三人打了这么多次猎,早已形成一种默契。 面对熊瞎子这种庞然大物也有一套完整的狩猎经验。 首先在熊瞎子与他们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布置陷阱和套索暗器,哪怕不能将其一枪毙命,也能利用这些陷阱和套索延缓熊瞎子的进攻速度。 其次就是打熊瞎子的弱点,专门往头上和眼睛上打。 尤其李天元和杨球娃手上都拿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弹容十发,要是全部打中的话,每头熊瞎子就要承受十发子弹的杀伤力。 别说一头马熊了,就算恐龙来了也得跪下唱征服。 很快,庄必凡到达指定位置,在他的周围布满了套索和陷阱,然后取出箭筒里的精钢箭搭在牛角弓上,瞄准熊瞎子的方向。 李天元和杨球娃一左一右,同样在四周布满了陷阱和套索。 不过,他们比庄必凡多布置了两样东西,捕兽夹和球形针状暗器。 这玩意对付其他动物不顶用,但对付熊瞎子,简直堪比大杀器。 只要熊瞎子将其踩到,锋利的钢针就会刺穿它的熊掌,想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布置好一切,李天元和杨球娃缓缓抬起手中的步枪,枪口赫然瞄准了熊瞎子的眼睛。 而山坡上的熊瞎子不知是吃得太饱,还是因为太阳太暖和,丝毫没有注意到它们已经被李天元包围了。 “给我打!” 随着李天元一声令下,他和杨球娃几乎同时开枪。 砰!砰! 两颗子弹陡然从枪膛中射出,以每秒七百三十五米的速度直奔熊瞎子而去。 同一时间,杨球娃已经把手中的牛角弓拉至满月状。 嗖! 当他松手的那一刻,精钢箭矢穿透空气,眨眼间来到熊瞎子面前。 正在摸着肚皮晒太阳的熊瞎子顿感危险临近,周身毛发如同钢针一样根根倒竖。 然而,不等它们有所反应,两颗子弹陡然出现在它们的眼前。 一左一右,非常对称。 吼!吼!吼! 熊瞎子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杀气腾腾看向四周,刹那间就锁定了李天元和杨球娃的位置。 正因如此,紧随而来的精钢箭顿时射偏,噗嗤一声射入熊瞎子的脖颈上。 吼! 熊大看向四周,竟然没有发现庄必凡的位置。 但身上的疼痛显然让它失去理智,彻底狂化。 轰轰轰! 马熊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中疾驰,宛如洪荒猛兽一般冲向李天元的方向。 “给我打!” 李天元直接站起身,端着步枪对着熊瞎子就是一阵猛射。 砰砰砰! 枪声四起,子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这里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阻挡物,几乎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无误地落在熊瞎子身上,但没有射入熊瞎子的眼睛。 每中一枪熊瞎子的速度就放缓一分。 狂暴状态下的熊瞎子速度奇快,径直朝李天元和杨球娃飞扑而来。 二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而李天元仅仅开了五枪。 至于杨球娃,仅开了三枪,熊瞎子就已至近前。 还好他们提前布置了球形暗器。 就在熊瞎子即将近身之际,锋利的钢针直接刺穿了它的熊掌,正在全速扑来的两头熊瞎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没了力气,扑通一声就掉在地上,咣当咣当地朝山下滚去。 一直滚到山下,才停了下来。 然而,四只熊掌全部被球形钢针扎穿,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牢牢地粘在掌底,体型庞大的熊瞎子疼得根本无法站立。 看到这一幕,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三人皆是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这下,他们连搬运熊瞎子的力气都省了。 等三人追来之时,两头熊瞎子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 头顶的金雕已经盘旋多时。 忽然,它猛地一个俯冲,就要朝熊瞎子冲去,准备在李天元面前好好展现一下空中霸主的实力。 然而,却被李天元大声制止。 “雕兄,切莫乱动,不要靠近这两头畜生。” 刷! 正在俯冲而下的金雕被李天元的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当即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原地起飞,扶摇直上。 同一时间,其中一头熊瞎子瞅准时间,拼尽全身力气朝冲在最前的杨球娃扑去。 “球娃,小心!” 李天元飞身上前,一把将杨球娃扑倒在地。 同一时间,庄必凡搭弓射箭,弓上的精钢箭陡然射出。 扑哧! 一米来长的精钢箭准确无误地射入熊瞎子的左眼,箭头从其右侧脖颈处穿出。 刺啦! 一道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熊瞎子锋利的前爪在李天元后背划过,兮甲盘哐当一声便掉在地上,与之倒地的还有熊瞎子。 李天元早已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怕被熊瞎子伤到,就怕这家伙昨晚血洗了沈家门一夜,万一身上带有艾滋病毒,再传染给他可怎么办? 当下他顾不得想这些,转身端枪,对着熊瞎子的脑袋就是砰砰两枪。 杨球娃更是气愤不已,刚才要不是李天元救他,自己怕是就要被熊瞎子一掌拍成渣了。 此刻,反应过来的他对着另一头熊瞎子就是一顿疯狂扫射。 砰砰砰! 直到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他才摆手。 “妈的,这两头畜生敢对老子来阴的,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球娃,离熊瞎子远一些。” 李天元定了定神,确定自己没有受伤,而是被兮甲盘挡住了致命一击。 这才放心下来。 万一自己被熊瞎子抓伤,染上艾滋病可就彻底玩完了。 所以,他不仅让杨球娃和庄必凡距离熊瞎子远一些,甚至都不让金雕靠近。 包括庄必凡射出的精钢箭都不准回收。 “天哥,不至于吧,咱们直接取了它的熊胆如何?” “我再说一遍,离熊瞎子远一点,尤其它的血液,碰都别想碰。” 李天元严厉警告,“抓紧时间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回沈家门,通知沈翻成过来收尸。” “啊……” 杨球娃依依不舍地望着已经咽气的两头熊瞎子,那表情犹如割自己身上的肉一样难受。 “我们就这样把两头熊瞎子让给他们,额实在舍不得啊。” “闭嘴,人家给我们付了赏金,又用这个兮甲盘顶债,咱们要言而有信。” “可是……” “没有可是,抓紧时间回去。” 李天元收起地上的兮甲盘,对着空中的金雕吹响口哨。 “雕兄,你先回家,等到家了我给你加鸡腿吃,熊瞎子的肉千万不敢动,明白吗?” “啾!” 金雕回应了一声,径直朝四坪村的方向飞去。 李天元回头瞥了眼身后的杨球娃和庄必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金雕都比你俩听话,不要觉得自己吃了亏,其实咱们比谁都赚得多,等以后,你俩就明白了。” 如果他现在告诉两人这个兮甲盘值1.8亿,对方肯定不会相信。 与其这样,还不如别告诉他们真实价格。 至于李天元为什么执意不要熊瞎子的尸体,其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不想让他们染上艾滋。 哪怕这种几率很小很小,但小心无大错。 不要等到染上了再挽救,那就彻底玩完了。 第139章 两头熊瞎子都死了 临近十二点。 李天元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重新赶回沈家门。 看到狼狈归来的三人,包括沈翻成在内的所有沈家人全部面露嘲讽之色。 “哎呦喂,天元贤侄,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怕是连熊瞎子的影子都没找到吧?” “别说他们打熊瞎子了,他们要是能找到熊瞎子额给他跪下叫爷爷。” 相对这些冷嘲热讽的人,黄碧秋那是怒从心出。 只见她双目猩红,脸颊浮肿,指着李天元怒吼道: “李天元,你个只拿钱不办事的畜生,额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把熊瞎子除掉,额就把你们三人除掉。” “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你不把熊瞎子除掉就给额儿赔命。” 围在黄碧秋周围的都是昨晚被熊瞎子咬伤的家人。 三个小时前,他们接到沈翻成收份子钱除熊瞎子的消息,这才放着家里的伤员,以及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来祠堂等李天元归来,就是希望对方能帮他们报仇。 如今,李天元出去不到三个小时就回来了,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在三小时内除掉熊瞎子。 尤其黄碧秋,还在为李天元上次大闹沈家,破坏儿子沈瑞平的事而耿耿于怀。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誓要为上次的事出口恶气了。 这不,李天元还没开口,她就已经开始带节奏,先入为主,给李天元戴上了不作为的高帽子。 就差没有明说他们遭此一劫都是李天元带来的了。 杨球娃顿时暴怒,反手就将枪口对准了黄碧秋。 “黄碧秋,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可以容忍任何人说他的不是,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李天元。 敢说李天元的人,他就敢把对方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把枪收起来。” 李天元一把抓住杨球娃手中的枪管,厉声呵斥。 同时,他的目光如死神般凝视着黄碧秋,内敛的杀气仿佛在这一刻爆发,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袭向黄碧秋。 黄碧秋与李天元的眼神对视的瞬间,仿佛看到了一头洪荒猛兽一样,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寒颤。 吓得她连忙闭嘴,根本不敢与李天元对视。 但,李天元并没有为难她,只是瞪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沈翻成,淡淡地说道: “沈族长,两头熊瞎子已被我尽数斩杀,尸体就在小陇山脚下,你安排人即刻去收尸,我们这就告辞了。” “什么?两头熊瞎子已经被你们打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甚至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李天元。 黄碧秋听闻这话,顿时感觉自己又行了,完全忘记了被杨球娃拿枪指头,被李天元用洪荒猛兽的目光死亡凝视的那一幕。 只见她仰着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哼,吹牛也不打草稿,你要是能把熊瞎子除掉,额给你跪下叫爷爷。” “你个贱妇,再敢打断天哥说话,额一枪崩了你。” 杨球娃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个死婆娘三番两次打断李天元说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李天元这次并没有看黄碧秋,而是似笑非笑地朝沈翻成挥了挥手。 “信不信由你,但任务我已完成,再见……哦不,是再也不见。” 说完,他直接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转身离开了沈家祠堂。 三人刚刚离开,就有两名跟踪李天元的沈家青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族长,死了,死了!” “什么死了,老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沈翻成满头黑线,反手两巴掌就呼在两名青年的脑袋上。 两人被打得脑瓜子嗡嗡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族长,熊瞎子死了。” “对,两头熊瞎子都死了。” “是李天元他们打的,我们亲眼所见。” 两人本就是沈翻成派去监视李天元的,他们虽说没敢上山,但熊瞎子滚落山坡的一幕还是看到了。 尤其李天元和庄必凡、杨球娃离开后,他们还亲自上前检查过熊瞎子的尸体,所以比李天元回来慢了一步。 闻听此言,在场之人无不惊讶,全部愣在原地。 尤其刚才嘲讽李天元的那些人,顿感颜面无存。 原来小丑是他们自己。 “走,快去小陇山。” 沈翻成心想两头熊瞎子价值五千块钱,可千万不敢有损失,不然三千块钱就白花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跟着沈翻成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祠堂。 …… 与此同时,回四坪村的路上。 杨球娃心有不甘,非常不解,气呼呼地说道: “天哥,沈家门的那帮杂碎都骑到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你为什么不让额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他们出钱,我们打猎,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人家有两句怨言怎么了?难不成你想跟一群艾滋病患者大打出手?” “艾滋病?” 听到这个名字杨球娃和庄必凡猛地一怔,上次接李英男回四坪村的时候,他们就听许妙锦介绍过艾滋病的传播途径。 此刻想起,两人恍然大悟。 “天哥,原来你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那你以为呢?” “额以为……嘿嘿!” 杨球娃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李天元之所以不跟黄碧秋一般见识,那是因为没必要。 不让杨球娃和庄必凡以及金雕触碰熊瞎子的身体,那是因为担心他们感染艾滋病。 所以,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不仅省去了运输成本,还恨恨地宰了沈翻成一顿。 尤其兮甲盘,可谓价值连城。 也不知道沈翻成能不能活到兮甲盘拍卖的那一天。 这场狩猎有惊无险,轻松自在。 回到家中。 按照比例,李天元从三千块钱中抽出公用部分,然后把剩余的两千七百元均分给杨球娃和庄必凡。 至于兮甲盘,暂时由他亲自保管。 “姐夫,这么说来沈瑞平也被熊瞎子咬伤了?” “嗯,昨晚受伤的第一人就是他。” “那些伤员有没有送往医院?” “我想沈翻成会统一组织,统一送往县医院治疗。” “那熊瞎子怎么处理?它们肯定也感染了艾滋病毒。” 许妙锦担忧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放眼整个武阳县,能够一次性收两头熊瞎子的人只有冯四海。 沈翻成若是把熊瞎子卖给冯四海,冯四海再把马熊肉做成饭菜,卖给客人。 熊瞎子若是没有感染艾滋病毒还好,若是感染了,县里的那些领导将会首当其冲被感染。 届时整个武阳县都会迎来大地震。 许妙锦不说这事还好,一提此事,李天元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当时,他只想着坑沈翻成了,却没想过后续的事情。 “球娃、小庄,快跟我去县城,必须阻止这件事进一步恶化。” “是!” 众人看到李天元那严肃而又焦急的目光,不敢有半分迟疑,三人立刻出门。 可是,拖拉机已经被王大拿开走了,怎么办? 眼看着天要黑了,李天元骑着自行车去往县城也不安全。 关键杨球娃和庄必凡都不会骑自行车,要是赶马车或者步行的话,没有五六个小时根本到不了县城。 这时,许妙锦勇敢地站了出来。 “姐夫,我会骑自行车,你去把村长的自行车借来,我陪你去县城。” “嗯……” 李天元思索了一阵,觉得这样也行。 然而,就在他把村长家的自行车借来,准备和许妙锦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前往县城之际。 核桃树上的金雕突然扑打着翅膀,迎风起飞,扶摇直上。 “怎么回事?小金干啥去了?” 众人不解,纷纷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正准备出发的许妙锦和李天元。 与此同时。 远处的天际边,有一个黑点快速靠近,没一会就来到李家上空,与金雕在空间盘旋。 李天元打开雷达探测异能,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红隼,看来穆婉清没看住它,让这家伙逃出来了。” “嗯,确实是红隼,可它为什么要来咱们家?” 许妙云一脸疑惑,那是相当不解,赵雅琴和许妙锦同样有这种疑问。 猛禽逃脱,一般都是飞往深山草原,或者前往自己以前的领地。 可这头红隼偏偏飞来李天元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它被雕兄彻底征服了?” 李天元也是十分不解,送出去的红隼逃跑很正常,可飞回他们家是几个意思? 不等他们搞清楚缘由,就见一辆吉普车极速驶来,缓缓停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车辆停稳,车门打开,冯四海和穆婉清从车上慌慌张张的下来。 冯四海指着空中盘旋的红隼说道: “穆小姐,看到没,我说它肯定会来四坪村,你还不信,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 穆婉清连连点头,“还是冯老板智慧过人,要是我的话,只能自认倒霉了。” “没事,咱们抓紧时间去找李老弟,他肯定有办法。” “好!” …… 第140章 穆婉清上门 “算了,先别管红隼的事了,咱们先去县城,回头再跟冯老板说红隼的事。” “好!” 李天元和许妙锦不在搭理空中的金雕和红隼,推着自行车就要朝村口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李天元顿时一惊,失声道: “冯老板,穆小姐,他们怎么来了?莫非是为了红隼的事而来?” 同一时间,冯四海和穆婉清也看到了李天元等人。 冯四海更是一脸热情的问候道: “李老弟,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哎呦呦,冯老板好,我正准备去县城找你呢,没想到你就亲自过来了。” 李天元连忙停好自行车,快步上前与冯四海和穆婉清握手。 “哈哈哈,我猜李老弟是为了红隼的事?” “呵呵……冯老板这回猜错了。” 李天元莞尔一笑,连忙招呼两人进屋。 本来他想亲自跑县城一趟,告诉冯四海沈家门村的事情,既然对方亲自来了,这事就好办了。 李天元邀请众人进屋,金雕和红隼也落在了核桃树上。 冯四海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问道: “李老弟,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冯老板,事情是这样的。” 李天元把今天打熊瞎子的事给冯四海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根据我小姨子的判断,沈家门应该有一半的人感染了艾滋病毒,昨晚熊瞎子袭击村子,又伤了不少人,所以我们猜测它的身上肯定携带了大量病毒。” “你们确定是艾滋病毒?” 听闻此事,冯四海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对这种病毒相对陌生,只是在报纸上见过一两篇有关艾滋病的报道。 但穆婉清就不一样了,身为新时代的女性,她不仅是京都大学的高才生,关键还是学医的,最近一段时间,有关艾滋病毒的新闻她没少听说,也没少看。 “如果李老板所言属实,那涉及面就太广了,必须告诉我父亲,要申请市里或省城的专家下来做系统检查。” “不过,据我了解,这类病毒的传染性极强,目前只有国外爆发过此类病毒灾祸,咱们国内暂时没有发现,所以,李老板,你能告诉我这些病毒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是穆婉清最在乎的一个问题,也是最理智的一个问题。 既然是病毒传播,那它肯定有病原体母株,那么这个母株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只有沈家门才有? 必须谨慎对待,把这件事彻底搞明白了,不然闹出大乌龙可就麻烦了。 “嗯!” 李天元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据我所知,在插队的那会,沈家门曾经有一名外国人驻留过一段时间,而陈寡妇跟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我判断这位外国人就是原始毒株,而陈寡妇是第二感染者。” “穆小姐,这件事其实并不复杂,昨晚被熊瞎子咬伤的那些人肯定会去县医院治疗,到时候给他们做个抗原体检查不就知道了吗?” 许妙锦提议道。 目前,只有她和李天元是重生者,并且她恢复了前世的所有记忆。 他们对艾滋病的了解,甚至超过了穆婉清这位学医的高才生。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有理有据,天衣无缝。 但是县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血常规能做,但hiv抗原体检查真做不了。 “通过血液抗原体检查确实能够检查出艾滋病毒,但就目前的医疗水平,别说县里面检查不出来,就算市里和省里都相对困难。” 这种病毒根本就没见过,怎么个检验流程大家都不清楚,你怎么做检查? 李天元和许妙锦记得沈家门暴雷那是十年后的事情,如今确实不好办。 “那该怎么办?” 两人把询问的目光看向穆婉清,目前也就这位县长千金能帮助他们了。 不然,总不能明知那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却放任不管吧? 等到十年后,鬼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 穆婉清想了想,答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采到陈寡妇和那些伤员的血清,我带回京都实验室检查。” “需要多长时间?” “多则半月,少则七天。” 穆婉清极其保守地说道。 后天就是除夕了,去往京都不需要时间吗? 现在又不像后世那么方便,不仅有快速交通,还有特快快递业务。 算上来回路程所花费的时间和做检查的时间,可不得要一个星期? “既然如此,那我等你好消息。” 谁叫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落后,交通落后,信息不灵通呢。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不过,李天元已经把他知道的事情告知了冯四海和穆婉清,至于他们今后怎么处理熊瞎子和沈家门的事就与自己没关系了。 随即,他和许妙锦对金雕下达命令,重新把红隼抓住送给了穆婉清。 临走时,穆婉清笑着说道: “李老板,之前答应你要给你拜年的,可能今晚我就得赶往京都,拜年之事怕是要失言了。” “来日方长,大事要紧,今天我就权当你已经拜过早年了。” “好!” …… 送走冯四海和穆婉清,李天元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有了着落。 庄必凡挠着头发,傻里傻气地来到李天元和许妙锦面前,问道: “天哥,小锦,你们还去县城吗?” “去个屁,骑车不累啊?” 李天元去县城无非就是通知冯四海不要收沈翻成手里的熊瞎子。 如今因为红隼一事,人家都上门了,事情也说清楚了,自己还骑着自行车去城里,岂不是脑瓜子有病。 “可咱们的年货还没办呢?”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庄必凡和杨球娃手里都有钱了,这眼看着后天就是除夕,两个光棍家里的连个像样的年货都没有,不得去城里好好采购一番? 尤其庄必凡,王家已经同意了他和王玉娥的婚事,再怎么说今年也要给老丈人准备一份像样的礼品不是。 “等着吧,等村长回来了,咱们再开拖拉机进城。” “好!” 李天元刚把王大拿家的自行车还回去,就听到村口响起突突突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喜,“肯定是村长回来了。” 没一会。 就见王大拿和刘富贵开着拖拉机缓缓驶来,两人的脸色阴沉如水,难看至极。 第141章 施害者 车辆停稳。 王大拿和刘富贵同时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快步来到李天元面前。 “天元,你看这是什么?” 王大拿把稻草人和黄符递到李天元面前。 杨球娃和庄必凡、许妙锦、许妙云全部都好奇地凑了过来,没想到村长还是一个讲究人,借车去县城一趟,回来还带礼物。 然而,他们想多了。 当众人看到王大拿手中的黄符和稻草人的瞬间,顿时一愣,所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原本热闹的李家大门前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都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这是何意?” 李天元不解,皱眉问道,并没有收王大拿递过来的东西。 王大拿哀叹一声,说道:“这是在你的拖拉机底下找到的,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还有人故意剪断了刹车绳,要不是我们遇到慢上坡,今天怕是所有人都会出事。” “什么?” 闻听此言,李天元大为震惊,瞬间就明白了王大拿话里的意思。 有人想要害他,结果被王大拿和刘富贵顶了雷。 接过符纸和稻草人,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岂有此理,这究竟是哪个狗日的想要害老子?” “查!天元,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 李家众人暗暗心惊,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倘若今天开车的是李天元,倘若他们遇到了急下坡,倘若…… 根本不敢往下想。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大拿黑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 “天元,这件事肯定是咱们村的人干的,我这就召集所有人给你一个交代。” “行!” 李天元已经猜到是谁了,奈何他没有证据。 话说回来,王大拿和刘富贵比他还要生气。 倘若今天出事,死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两人,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 不多时。 王大拿和刘富贵就把全村人全部召集在村委大院,并将今天送张大喜去县医院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众人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顿时汗毛倒竖,毛骨悚然,更有甚者愤愤不平,当场开骂。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敢下此狠手,有本事就给额站出来,看额怎么锤死你。” “tmd,这不是破坏天元的拖拉机,而是要村长和会计的命啊。” “是谁?究竟是谁做了这种亏他先人的事,有种给额就站出来。” 众人义愤填膺,打抱不平,恨不得把那个施害者大卸八块。 要知道,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李天元,还牵连了村长和会计,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表现,不知站队,那就是蠢货。 不信你看着,以王大拿和刘富贵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不给你穿小鞋才怪。 何况过完年就要开始分荒地了,这个时候不讨好村长和会计更待何时? 然而,不管众人如何叫骂,始终没有人出面回应。 “大家听我一言。” 这时,李天元站起身,朝众人压了压手,顿时嘈杂的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作为当事人,简单地说两句,我知道是谁对我使坏,也知道是谁破坏了我的拖拉机,我在这里重申一遍,你要是敢当众承认错误,我保证不追究你的责任。” “如果你非要当缩头乌龟,非要当敢做不敢当的孬种,那就对不起了,我只能报警,让公安来调查这件事,到时候可是要坐牢的。” “你别不信,这件事往小的说,是咱们村的村民纠纷,自己可以消化,我们保证不会伤你性命,但是,公安一旦插手,那就是大事,这种性质会被定义为故意损坏他人财产,杀人未遂,是要判刑坐牢的。” “我知道你现在就在现场,我喊三个数,你要是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这件事就此接过,如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对,有本事就站出来,我们保证不会伤你分毫。” 李天元的话音刚落,王大拿就接过话茬,率先表态。 刘富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阵,也跟着说道: “你要是主动站出来,大家顶多骂你几句,如果动了公安,那就得坐牢了。” “一……” 李天元和王大拿、刘富贵三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两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已经开始数数。 场内所有人纷纷半站着身子,四下张望,看看究竟是哪个瘪犊子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 然而,却无一人出来承认。 李天元也不着急,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就看谁的心里素质更强了。 至于那个施害者真要是站了出来,不打不骂才怪。 只见李天元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紧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喊道: “二……” 场内依旧没有人承认。 “不承认是吧?行!” 王大拿咬牙切齿地说道: “天元既然给你这个机会,你不懂得珍惜,那我就只能报警了,让公安来抓人。” “对,立刻报警,让那个害群之马把牢底坐穿。” 原本安静的场内再次变得乱哄哄的,所有人神情亢奋,纷纷让王大拿和刘富贵报警。 “村长,会计,你们去派出所,我们在这里守着,公安不来谁都别回家。” 王大拿和刘富贵不由自主地看向李天元,两人显然把李天元当成了主心骨。 究竟要不要报警,李天元说了算。 李天元没有搭理两人,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位尖嘴猴腮的青年人身上。 “三……”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那人就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村长,会计,天元,对不起,拖拉机的刹车绳是额剪断的,那些符纸和小草人也是额放的。但主谋不是额,这都是额大伯和大妈的主意。” “张大喜和王香兰?” 所有人诧异地看向青年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个亏先人的玩意,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的人是我和刘会计,还有你最尊敬的大伯和大妈?” 王大拿没有想到,下害的人竟然是张大喜最疼爱的侄儿子。 还好拖拉机没有出事,不然真就应了那句话,害人终害己。 “今天早上额得知是您和刘会计借李天元的车送额大伯和大妈去县城的时候,额就已经慌了,额去追你们了却没追上。” “今天额在家备受煎熬,额在我们张家祠堂跪了一整天,求祖宗保佑,千万别让你们出事……直到你们开车回来,额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几分。” 青年人说得声泪俱下。 今天倾城,当他看到王大拿开着李天元的车去送张大喜和王香兰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追赶了半个小时,想要提醒王大拿和刘富贵,可是,他的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六个轮子,险些没把自己跑断气都没能追上拖拉机。 还好没有出事,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第142章 上门道歉 既然你主动承认,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你告诉我这些符纸和小草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才是李天元最在乎的问题。 张家没有阴阳先生,根本没有人会画这些符咒。 哪怕王香兰和张大喜是主谋,但这些符咒总有出处吧? “是王神婆。” “又是王神婆?” 听到这个名字,李天元就气不打一处来。 先是针对小姨子,后是针对三姐,这回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他,不把这个死婆子除掉,难解心头之恨。 “对,就是她,所有的符纸和小草人都是她给额的。” “我记得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你是怎么联系到她的?” “她在孤鹰岭,手下还有三位徒弟,我是通过她的大徒弟取得这些东西的。” 青年人眼见到了这一步,为了把自己撇干净,恨不得把王神婆和她的徒弟全部拉下水。 “孤鹰岭?谁?” “黄家,黄耀生。” “黄耀生,孤鹰岭的那个神棍?” 不仅李天元对这个黄耀生有印象,许妙锦也有印象。 这人在后世可不得了,以黄大师自居,什么企业富商、明星少妇都对他趋之若鹜,登门拜访。 有人豪掷成十上百万,只求获得对方赐福。 直到二零年,黄大师的谎言才被拆穿,其中受害人数高达上千人。 诱骗、奸淫,妇女无数,他就是一个披着大师外衣的死骗子。 不过,如今黄耀生还未成气候,只是王神婆的大弟子。 “我知道了。” 李天元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庄必凡、杨球娃、许妙锦等一众李家人离开了村委大院。 王大拿连忙追问道:“天元,那他怎么处理?” “你们自己看着办!” 李天元既然当众承诺不追究对方的责任,自然不会追究。 对他而言只是损坏了一根刹车绳,可对王大拿和刘富贵而言那就是杀人未遂。 他不追究,不代表王大拿和刘富贵不追究。 待到李天元和李家众人离开后,两人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 “张小兵,你真当我和刘富贵老了,好欺负是吧?” “村,村长,这,这是个误会。” “误会你妈!” 王大拿身为村长要给自己建立威信,如果今天真让张小兵逃过这一劫,村里人还有谁服他,要是每个人都这么折腾一次,就他着老胳膊老腿的能受得了? 语落,只见他一拳砸在张小兵的脸上。 砰! 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把对方砸翻在地。 这还不解气,他和刘富贵再次上前,对着张小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周围的村民那是面面相觑,敢同时招惹村长和会计的,张小兵绝对是四坪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村长,会计,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有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架。 王大拿和刘富贵要给自己立威,岂能就这么算了? “只要打不死这个狗杂种就给我狠狠地打。” “村长,会计,额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打了,今后我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张小兵苦苦哀求,痛心疾首。 他千算万算,顺利躲过了李天元的报复,却没想象到这两个糟老头竟然对他下死手,那是真他娘的疼啊。 再打下去,他真怕自己被对方打死了。 “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难泄民愤。” 王大拿怒气未消,但他已经打累,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在场众人身上。 “来人,给我帮他绑起来,游村,我要以儆效尤。今后不管是谁,有矛盾,有误会就给老子摆在明面上解决,实在不行就去找派出所,但凡有人敢在背后使阴招,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村长,要不算了,小兵他也是被王神婆和王香兰蛊惑的。” “村长,要不等王香兰来了,咱们再找她算账如何?” “就是,就是,我们不能揪着小兵一人薅啊,他顶多算从犯,主谋是王香兰。” 张小兵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少年,看到对方那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村民的心顿时就软了。 纷纷上前为其求情。 王大拿看到这么多人替张小兵求情,不由得与刘富贵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得意之色。 他们的目的是震慑众人,并不是真的要把人活活打死。 眼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王大拿轻咳两声,借坡下驴。 “看到这么多乡亲替你求情的份上,我们暂不与你计较,但你必须去李家道歉,人家崭新的拖拉机被你破坏成那样,如果是你,你能咽下这口气?” “村长,额懂,额明天……哦不,额今晚就去李家道歉。” “嗯!这还差不多。” …… 晚上七点。 李天元刚刚吃完晚饭,屋外就传来藏獒的犬吠声。 汪!汪汪! 声音浑厚,穿透力极强。 这些天藏獒顿顿吃肉,被李国忠和赵雅琴喂养得比一般家庭的孩子都好。 这不,肚子里有了油水,叫声都不一样了。 尤其那干瘪的肚皮已经微微鼓起,原本打成结的毛发也在李国忠和赵雅琴的精心呵护下,明显舒展了许多。 虽然还有结结,但过不了多久肯定会重现昔日之荣光。 “天元,你去看一下,是谁来了?” “好的,爸!” 正在跟许妙云打情骂俏的李天元滋溜下炕,穿上棉鞋就朝院外走去。 刚刚掀开门帘,就看到张小兵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浑身颤抖地盯着院里的藏獒。 他并不知道李天元家养了藏獒,刚才他是直接推门而入。 此刻,被藏獒盯着,犹如寒芒在背,愣是不敢动分毫。 “大黑!” 藏獒听到李天元的声音,这才把目光从张小兵身上挪开。 摇着尾巴径直朝李天元跑去。 看到藏獒离开,张小兵如释重负,心想:还好他在使坏的时候没有遇到这头藏獒,不然他将死有余辜。 “天,天哥,额,额是来找你道歉的,额不该听张大喜和王香兰的挑唆,破坏你的拖拉机,额知道错了,今后额会本本分分做人,安安稳稳做事,希望你能原谅。” 张小兵声情并茂,说得无比认真。 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他连大伯和大妈都不叫了,直呼张大喜和王香兰的名字。 “你怎么做人那是你的事,与我并无关系,你要是再敢对我使坏,后果自负。” 李天元指着身旁的藏獒警告道。 之前是他疏忽大意,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的拖拉机下手。 如今有藏獒看家,空中有金雕守护,他就不信还有不长眼的敢对他使坏。 “天哥……” “你回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天元跟这种人没啥好说的,这次有王大拿和刘富贵断后,他可以不跟张小兵计较,但凡有下次,你看他怎么收拾张小兵。 张小兵还想说话,却直接被李天元冷声打断。 “大黑,送客!” 听到李天元的指令,藏獒立刻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吐着长长的舌头就朝张小兵走去。 看到藏獒威武霸气,杀气腾腾的样子,张小兵的浑身都在打颤。 “天哥,你放心吧,今后,额一定会好好做人。” “汪……” 藏獒一声嚎叫,张小兵吓得浑身一哆嗦,撒腿就跑。 第143章 县长来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念便是除夕夜。 对于李家而言,今年的这个年是幸福的,欢乐的。 短短一个月时间,李天元依靠打猎让这个家变得与众不同。 不仅有新棉衣穿,还有吃不完的白面和大米以及各种野味。 赵雅琴和许妙云、许妙锦、李英男四女更是煎炸烹炒,整整忙碌了四五天。 油饼、麻花、包子、花卷、烧饼等做了满满五大缸。 肉片和臊子足足能吃到明年中秋节。 他们甚至连杨球娃和庄必凡家的年馍都帮忙做了。 再加上李天元从大通山采来的木耳和黑市上买来黄豆生的豆芽菜等一系列菜品,这个年过得那是相当丰盛。 除夕夜,一家欢喜一家愁。 与李家欢乐祥和的氛围相比,沈家门全村死气沉沉。 尤其沈翻成,按照自己的计划两头熊瞎子转手就能卖五千元。 然而,他费劲巴拉地把熊瞎子运去县城,结果不知为何,冯四海根本不要。 而那么大的两头熊瞎子,整个县城没有人能吃得下。 这不,至今没有卖出去,有种砸在自己手里的节奏。 “族长,冯老板不收这可咋整?” “无妨,先拉回村子,等到大年初四,我们再把它运去黑市,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个县城还没有人收熊瞎子了?” 没办法,沈翻成赶在除夕夜把熊瞎子运回沈家门。 一直等到大年初四。 那些被熊瞎子咬伤的村民也恢复得七七八八,有几位重伤患者还在县医院接受治疗。 这天中午,县医院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要求立刻对沈家门全村所有人做血样采集。 并让所有人做好防护措施,甚至还惊动了省城和市里。 沈翻成把两头熊瞎子刚刚架上拖拉机,准备去黑市将其处理掉。 然而,就在这时,数十辆车进入村口。 有吉普车,也有救护车,还有警车。 再加上当下又是过年期间,走亲访友的人特别多,一看这阵势,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沈翻成刚准备开车离开,就有一名小青年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族长,不好了,不好了!” “咋啦,大惊小怪的,你有病啊!” “村口来了好多人,还有救护车和警车。你赶紧去村口看一看吧。” 青年人被吓坏了,长这么大啥时候见过这种的阵势? 沈翻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家门没有人闹事,也没有听说有人受伤啊,来救护车和警车干嘛? “走,去村口看看!” …… 与此同时,四坪村。 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许妙云、许妙锦、李英男几人正在打牌。 这几天,因为过年的原因,他们并没有钻老林子。 不是在家接待亲戚,就是打扑克,玩升级,偶尔还会制作一些捕猎工具。 人们常说:你把日子过成年了。 这句话用在李天元身上,非常贴切。 小日子那是过得非常滋润。 然而,就在此时。 院子里的藏獒突然狂吠了起来。 “汪!汪汪!” “爸,你看看是不是又有亲戚来拜年了?” 李天元打出一张红桃八,朝炕上的老爹吩咐道。 李国忠瞥了正在打牌的几人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慈祥。 然后,麻溜下炕,穿好鞋子朝门外走去。 咣当! 院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数十人。 其中领头的正是穆剑平,他身后跟着的每一人都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李国忠顿时一愣,显然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 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穆剑平已经笑着开口。 “李老哥,实在不好意思,原计划初一就来给您拜年的,结果拖到了今天。” “穆,穆县?” 李国忠和穆剑平之前在卫生所有过一面之缘,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自然认得。 今时不同往日,穆剑平竟然亲自登门拜年了。 这还了得? 短暂的愣神过后,李国忠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屋内就是一声大喊。 “天元,天元,别玩牌了,赶紧的出来,穆县来了。妙云、小锦,赶快把好肉好菜端上来。” 他的声音本就洪亮,这一嗓子喊出,几乎半个村的人都听到了。 身在百米外的王大拿和刘富贵也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王富贵还在接待亲戚,不由地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喊穆县来了?” “咦,还真有人喊了。” “听声音好像是李国忠。” 听到周围亲戚这么说,王大拿更加肯定自己没有听错,顿时放下手中的酒杯,撒丫子地就朝李天元家跑去。 他刚刚出门就碰到了同样一脸疑惑的刘富贵。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的神色。 “老王,该不会是穆县真的来给李天元拜年了吧?” “老刘……” 两人异口同声,问出同样的问题。 “走,快去李家。” 这种在县长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他们可不想错过。 …… 李家。 李天元听到院外父亲的吼声,连忙收起纸牌,出门相迎。 “穆县好,欢迎来寒舍做客。” “天元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穆剑平看到李天元出来,笑容更加慈祥。 而他身后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错愕的神情。 “穆县找的神秘人竟然是一位年轻人?” “赶紧的,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位年轻人的相貌。” “嗯……言之有理!” 听着身后众人的议论人,穆剑平不管不顾,李天元就更不会将其当回事了。 众人来到李家厅房,许妙云和许妙锦,以及庄必凡和杨球娃连忙给众人端茶倒水。 桃酥点心、油饼花卷,统统端了上来。 “天元,不用这么麻烦,我找你确实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穆剑平的心思根本不在吃喝上,他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水,便直入主题。 只是他一开口,李天元便知其来意。 若是穆剑平只是为了拜年,肯定不会带这么多人过来。 如果没有猜错,肯定是穆婉清那边有结果了。 “穆县,是不是穆小姐那边有结果了?” “嗯,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总共带去的十二份样本中,其中十份有艾滋病毒。也就是说,沈家门至少有一半的人被感染了。” 穆剑平无比严肃的说道。 虽然他上任不到一个月,但沈家门毕竟是他的治理区域,又是在他的任期内爆出这么一个惊天大雷,既是机遇,也是危险。 处理好是政绩,处理不好就是污点。 放眼整个武阳镇,乃至全国,目前没有一人接触过艾滋病患者,更没有善后处理艾滋病患者的经验。 既然李天元是第一个发现的,那他的建议肯定能给这场攻坚战提供前所未有的帮助。 第144章 沈家门危机 穆县,请恕我直言,请问那两份样本没有艾滋病毒?” “熊瞎子,两头马熊的血液样本里没有检查出艾滋病毒。” “没有检查出,不代表没有,从它伤人到被我打死,总共不到二十四小时,检查不出来是必然的结果,但他的尸体上绝对有艾滋病毒,我建议立刻焚烧,绝对不能让其流入市场。” 李天元早就才对会是这种结果。 前世,沈家门暴雷是在九零年后,但是,并没有熊瞎子和其他动物感染艾滋病毒的案例。 为了安全起见,哪怕熊瞎子没有感染,也不能被人食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熊瞎子的事好办,但沈家门的那些人怎么办?” 这才是穆剑平来找李天元的目的。 两头畜生最好即刻处理,可沈家门村有一百多户,近八百人,这么多人怎么处理? 处理得当便是大功一件,处理不好势必会引起民愤,到时候局势将会更加糟糕。 “小锦,你来回答穆县的这个问题。” 李天元凭借记忆自然能给出最佳方案,但是他只有初中文化,再加上他在过去一年里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一旦被有心人盯上,很难自圆其说。 但许妙锦就不一样了,她本就准备参加高考,这段时间又看了不少复习资料,乃至各类报纸她都没有放弃阅读,再加上她本身就有前世记忆。 所以让她来解释,最为恰当。 “穆县,艾滋病的危险程度我就不多作解释了,想必大家都有所了解。” 许妙锦气场全开,瞬间拿出前世霸总的气势,哪怕面对穆剑平和这么多县领导的面都毫不怯场。 “据我了解,这艾滋病毕竟是国内首例,而根据国外的应急方案,我们首先要保护好医护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的安全,艾滋病主要通过血液、母婴、性传遍,所以凡是身上有伤,哪怕是手上破了一道小口子的人都不能参与这次工作;” “其次所有人在没有做到防护措施完整的情况下,不得接触任何人的血液;” “另外,联系省城、乃至京城的专家,就地采样,立刻化验,找出原始病原体,就地隔离,待所有人检验完毕后,再根据感染者和未感染者分开隔离,聘请心理医生或者专业人员对所有人进行艾滋病毒宣传教育,要让所有人懂得自我防范意识。” 许妙锦思路清晰,说得头头是道。 穆剑平也好,他身后的其他领导也罢,纷纷拿出笔记详细记录。 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举手请教。 那样子就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 “好!” 穆剑平对许妙锦的讲解非常满意,随即邀请道: “小锦同志,天元同志,现在我以县长的名义邀请二位参加本次抗疫行动,不知二位是否愿意?” 他又怕李天元和许妙锦拒绝,连忙补充道: “我知道艾滋病毒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会被传染,但沈家门的这件事毕竟是全国首例,还是大面积感染的这种,我们实在找不到有经验的工作人员,两位不必进村,就在村外成立临时指挥部,你们只需对他们安排工作便是。” 穆剑平指着在场的所有领导,姿态放得极低。 许妙锦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转头看向李天元,其意非常明显,姐夫去,她就去,姐夫不去,谁叫我都不好使。 许妙云紧紧地握着李天元的手,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她不懂什么叫艾滋,但她知道此行肯定异常凶险,她没办法去管其他人的死活,她只在乎妹妹和老公的安危。 李天元紧了紧对方的手,说道: “媳妇,没事的,我们又不进村,只是在外面给穆县提供一些建议,等到省城和京都的专家来了,我们也就回来了,耽搁不了几天的。” 许妙锦知道李天元肯定会是这样的决定,因为她也是这样决定的。 “姐,你就放心吧,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艾滋,我们会做好防护措施的。” “对对对,我女儿明天就回来了,届时她也会参加到这次工作中去,我们势必会做好相应的防护措施。” 穆剑平眼见李天元和许妙锦已经做出决定,那是高兴的不得了。 等他们做好许妙云和李家众人的思想工作,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天元同志,小锦同志,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沈家门村,市里和县里的医护人员,以及卫生局和公安民警应该已经到了。” “好!” 李天元和许妙锦没有推辞,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搭乘穆剑平的专车直奔沈家门而去。 四坪村距离沈家门不过十里路,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他们赶到之时,整个沈家门那是鸡飞狗跳,相隔甚远都能听到乱糟糟的争吵声。 马建军和刘树生都在其中。 “沈翻成,我警告你,这是市里和县里的决定,你们错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谁要是敢闹事,我就把谁抓起来。” “刘局,咱们说话要讲证据啊,现在大过年的,你们为什么要封村?你们这么做了,我怎么想族人交代。” 沈翻成面色铁青,难看至极。 至今,他都没有搞明白刘树生和马建军为什么要带人封村? 要知道,今天是大年初四啊,正是拜年、走亲访友的最好时间,这要是把村封了,岂不引起民愤? “艾滋病毒你知不知道?你们村十人的血液样本中全部检查出了艾滋病毒,你们村就是全国的病毒窝点,我们必须谨慎处理,否则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而是会亡村的。” “沈翻成,我警告你,刘局所言并不是吓唬你,国外已经大范围爆发了,尤其在墨西哥和老美那边,因艾滋去世的人超过一万人。” 刘树生和马建军并不了解艾滋,他们都是通过市里和县里的文件,还有在报纸中看到的内容。 再加上敏锐的政治嗅觉,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太过重大,有可能还会惊动天听。 “刘局,穆县来了。”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有位民警来到刘树生和马建军身旁,低声说道:“他让我们把沈翻成带过去。” “嗯,我知道了。” 刘树生点了点头,又对沈翻成说道: “穆县已经到了,有什么不满的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找就找!” 第145章 小锦同志,你来解释一下 沈翻成窝了一肚子火。 如今听到穆剑平亲自来了,他倒要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封村?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穆剑平身边。 沈翻成直言不讳道:“穆县,这所谓的艾滋病究竟是什么,刘局和马乡长为什么要封村?这大过年的,你让我怎么跟族人交代。” “沈族长,你说的我都能理解,我也知道你很为难,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艾滋?你们村有多少人感染了艾滋病毒吗?” “它是一种绝症,一旦得上无药可救,轻则破坏人体免疫系统,引发恶性肿瘤和多系统并发症,重则死亡,并且传染力极强,目前你们村的十分样本中检查出十分艾滋病毒,感染率百分之百。 “你若不配合,不及时阻断,不及时治疗,你能付这个责任吗?” 穆剑平不怒自威,每句话看似说得委婉,却给人一种不可忤逆的感觉。 如果不及时阻断,及时治疗,真到了发病的时候,沈家门的人一个个地倒在炕上不起,谁又能承担这份责任。 “还有你手里的那两头熊瞎子,他们咬伤了带有艾滋病毒的人,它们肯定也被感染了,必须立刻将其焚烧销毁。” “什么?”提到其他人,沈翻成并不在乎,只要自己没感染那什么病毒,其他人的死活与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这两头熊瞎子是他话三千块钱和一个铜盘请李天元猎杀的啊。 这要是被焚烧了,自己的五千块钱岂不泡汤了? 他承诺给族人的退款怎么解决? “穆县,熊瞎子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感染艾滋病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小锦同志,你来解释一下。” 穆剑平觉得自己跟沈翻成沟通太费劲了,决定还是让许妙锦来解释一番为妙。 众人让开一条通道,许妙锦从中走出,一脸严肃地说道: “艾滋病主要有三种传播途径,血液、母婴和性行为,你说熊瞎子咬伤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感染?” “你是?”沈翻成眯着眼,似是在那见过许妙锦,又说不上来。 许妙锦莞尔一笑,“你别管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你的那两头熊瞎子必须处理。另外,你们村的艾滋病毒就是靠性传播的,你作为族长兼村长,难道不清楚根源在哪吗?” “等等……” 沈翻成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艾滋病是通过性传播的?” “对!” 得到许妙锦的准确回答,沈翻成又转头看向穆剑平和刘树生,以及两人身后的马建军和其他领导。 见所有人齐齐点头。 见到这一幕,沈翻成脸色大变,脑瓜子更是嗡的一声,犹如平地一道惊雷,雷得他外焦里嫩,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裂开了。 “还有……” 许妙锦似笑非笑地说道。 “艾滋病毒确实是由国外传入国内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村当年来过一位外国人吧?” 话已至此,沈翻成怎能不明白许妙锦话里的意思。 你别怀疑,整个新寺乡就沈家门有外国人入驻的先例,当时沈家门的全体村民都以这位外国人而自豪,没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外国佬竟给他们村带来了这么大的灾祸。 “陈寡妇,这个该死的贱货。” 沈翻成咬牙切齿地骂道,“来人,给我把那个贱货带过来。” “是!” 然而,前去抓陈寡妇的人迟迟没有回来。 这让沈翻成和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不就是去抓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了,怎么去了这么还不回来? “穆县,要不要安排我们的人去看一下?” 这时,刘树生在穆剑平耳边小声建议道。 他们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沈翻成为什么要让人去抓一位没权没势的寡妇? 难道这件事跟寡妇有关? 穆剑平和刘树生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同寻常的韵味。 两人同时朝马建军挥了挥手,马建军一脸谄媚地跑了过来。 “穆县,刘局?” “嗯,沈家门的外国佬是怎么回事?沈翻成口中的这位陈寡妇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五年前有位从京都来的外国佬在沈家门待了半年,听闻与村里的一位女子关系甚密,其他的不晓得。” “京都来的?”穆剑平眉头紧皱,当即对刘树生安排道:“刘局,立刻联系市里,层层删查,我觉得沈家门的病毒与这位外国佬有关。” “好的!”刘树生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好端端的一个村子怎么会爆发艾滋病毒? 于是,他当即领命,立刻通知通讯员与市里联系,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五年已过,这位外国佬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国民,必须严惩以待。 “族长,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一位去抓陈寡妇的青年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陈寡妇晕倒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沈翻成都快气炸了,这些杂碎怎么总在最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翻成,你看看这就是你治理的村子,你还想阻拦我们进村吗?” 穆剑平剑眉倒竖,声如洪钟大吕,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顷刻间爆发,铺天盖地般朝着沈翻成席卷而去。 吓得本就紧张的沈翻成都出现了颤音,后背冷汗涔涔,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穆,穆县,我,我……” “孙怀仁!” 穆剑平朝着身后穿着防护服,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大喝一声。 其中一人立马从人群中走出。 “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你的人立刻进村,首先对陈寡妇抽血取样,然后,对沈家门全村人抽血取样,下到呱呱落地的新生儿,上到百岁老人,不准有一人遗漏。” “是!” “刘树生,裘必正,带着你的人维护好秩序,但凡有人阻拦立刻缉拿查办。” “是!” 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跟你好言相告你不听,那就对不起了,真当县长亲临是走个过场? 还是说这么多人兴师动众是为了看你沈翻成的脸色? 有了穆剑平的命令,以刘树生为首的警察相当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他们在保证所有人被抽血采样的同时还要维护好现场秩序,确保医护人员的安全。 第146章 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穆县,你看能不能……” “闭嘴!你再敢多言,老子第一个把你抓起来。” 沈翻成还想讨价还价,既想在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又不想在村民面前丢了面子,失了威信。 可是,他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早就令一旁的穆剑平失去了耐心,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看那架势,他若再敢多言,穆剑平真敢把他革职查办,抓去坐牢。 直到这一刻,沈翻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他脸色铁青,心急如焚,必须寻找补救之法,否则他就彻底凉凉了。 “穆县,我这就去通知族人,让他们积极配合刘局和孙所的工作,但凡有忤逆者,不用你们动手,我直接用族规惩治。” “哼!”穆剑平没有搭理对方,冷哼一声,直接让刘树生和孙怀仁等人进村。 他则带着李天元和许妙锦跟在其后,亲自督查。 陈寡妇家! 自从她和沈瑞平的丑事曝光之后,这段时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些经常背着家中妻儿偷偷找她暖被窝的男人也不来了,短短半个月,她是连一毛钱都没挣到,一口吃的也没要到。 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前些天沈瑞平被熊瞎子咬断了两条胳膊,至今都没出院,让她守着一个残废过一辈子,她可不愿意。 于是,又在村里物色相好的。 这还没来及找到目标,就遇到了今天这件事,村里谣言四起,都说她是艾滋病毒的源头。 等沈翻成派人来找她之时,家里早就被村里的男男女女围堵了,群情激愤,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寻她之人根本无法突破重围,愣是在外围耽误了好长时间。 直到众人把陈寡妇打得晕死过去,这才罢手。 “你们在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这时,沈翻成和刘树生等人快步走来,看到陈寡妇家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沈翻成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出事了!” 早在李天元大闹沈家门的时候,就在众人心里留下了仇恨的种子。 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些曾经光顾过陈寡妇闺床的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贪图寡妇之美色,只会责怪陈寡妇勾引男人,害了全村人。 “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就不要走了,所有人立刻排好队,听从孙所长安排,完成抽血采样工作。尤其跟陈寡妇有染之人,为了你和你媳妇的安全,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全部按族规处置。” 沈翻成一声怒吼,原本群情激愤的众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几地垂下了头颅。 原本有人为了自己的名声还心存侥幸,想要狡辩,乃至发毒誓都不承认自己与陈寡妇有染。 而现在,不承认不行了。 听闻着艾滋病毒比癌症都难治,一旦得上不仅会传染给家人和媳妇,关键还会要命。 尤其那些不止一次上过成寡妇床的人,心里除了那口发泄不出的怒气,还有就是担心自己小命。 听到沈翻成这么一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排起了队,纷纷等待医护人员抽血采样。 众人散开,沈翻成总算看到了躺在地上衣不遮体,浑身是伤的陈寡妇。 要知道,今天是大年初四,虽然已经立春,但西北的天气依旧在零下十多度,这样躺在地上,就算不被病毒折磨死,也会被活活冻死。 “来人,快,快把王寡妇抬进里屋。” 然而,无人敢动。 那些原本追随沈翻成的小青年都无动于衷,愣是没有一人敢靠近成寡妇半步。 这些小青年也好,还是周围的沈家门村民也罢,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致命的,不知道陈寡妇状态的情况,所有人都想一亲芳泽,恨不得死在那光滑的小肚皮上。 可是,自从知道这娘们是个天然的毒库之后,谁还敢上前?那不是阎王上吊,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眼见没人动弹,陈寡妇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一个事。 于是,只能刘树生下令,让裘必正带人将其抬进里屋,让医护人员处置伤势的情况下,顺势为其检查病情、抽血采样。 有穆剑平和刘树生亲自坐镇现场指挥,又有沈翻成在旁威逼利诱,那些与陈寡妇毫无干系的人也得不情不愿地配合抽血采样工作。 就这样,沈家门有艾滋病毒的消息不到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武阳县,但凡与沈家门有亲戚关系的人皆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感染。 而那些与沈家门没有往来的人,直接把沈家门定位毒窝,黑名单,不准家里任何人与其来往。 一时间,整个新寺乡都人心惶惶。 穆剑平听完马建军的汇报,顿感头疼。 这个年代不像互联网发达的后世,传到信息的渠道大部分都是以报纸和收录机为主。 当然,也有电视,那是仅限城里。 对于沈家门和四坪村这种西北农村来说,电都没通,谈何看电视? 李天元跟在穆剑平身边,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穆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天元既然有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正在头疼的穆剑平猛地抬头,笑嘻嘻地看向李天元。总感觉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思路。 “那我就献丑了。”李天元咧嘴一笑,直言说道: “大家的恐惧来自未知,只要我们把艾滋病毒的传播途径对全乡,乃至全县做个普及宣讲,这件事就能迎刃而解。可是……”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继而说道: “以目前的条件,只能安排人去各个乡村把相关知识告诉村长,然后与村长联合召开村集体会,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县里能给每个村安装一部电话机,或者对有条件的村庄拉上电,对于信息传达这件事就更方便了,以后的乡镇工作也会更高效地完成。当然,若是我们四坪村能拉电,我无偿给我们村委赞助一台电视机。” 好家伙! 穆剑平和马建军直呼好家伙。 李天元给的建议确实很中肯,派人驻村宣讲确实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最后一句话才是李天元的真实目的。 给四坪村通电安装电话机,彻底告别煤油灯照明的时代。 第147章 答应通电 如果家家户户通电,家家户户安装电视机和电话机,这不现实。 如果以村为单位,只给村委通电、装电话机倒是可行。 武阳县,全县两镇十一乡。 新寺乡有共有十个行政村,除去乡里的两个村和周边的两个村已经通电、通电话,全乡只剩六个自然村没有通电,通电话。 其中包括四坪村、大柳树村、杨家河村,以及沈家门村。 这四个村相邻,要是通电和安装电话机完全可以走同一路线。 想了想,穆剑平和马建军都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嗯,天元的建议确实可行,不过这件事还得上常委会,毕竟我要面对全县十三个乡镇。不过,我可以打包票,明年底让全县的村委安装上电话机。” “多谢穆县成全。” 有了穆剑平的这句话,那么四坪村提前通电的愿望总算能实现了,李天元买的洗衣机和收录机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马乡长……” 通电和安装电话机一事搞定,穆剑平又看向马建军,吩咐道:“立刻组织工作人员进驻各个行政村,联合村长对所有人进行艾滋病的讲解与宣传教育。” “是!” 此事不解决,人人自危。 长久下去,恐生变数,这件事万万不可耽搁。 就这样,所有人在沈家门忙碌了一整天。 等李天元和许妙锦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两人简单洗漱过后,便直接上炕睡觉。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大年初五。 穆婉清带着省城和京都的专家风尘仆仆而来,他们不仅带来了先进的仪器,还带来了进口阻断药。 所有人在冰天雪地当中安置起帐篷,现场检验,当众公布结果。 已感染的人员就地隔离,并对其进行普法教育。 未感染的人群,立即服用预防药物和阻断药物,防止感染。 至于陈寡妇,直接被那些专家的研究对象。 据不完全统计,一天内,光是她的血就被采了三十毫升。 这件事一直持续的大年初八才算有了最终结果。 李天元和许妙锦从大年初四一直跟到大年初七,最终检查结果是沈家门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感染,与前世的数据虽然有所差别,但不排除还在潜伏期的患者,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检查不出也算正常。 通过层层上报,终于在京都找到了那位来武阳县的外国佬,经过检查,果不其然,他就是病毒携带者。 这天清晨,李天元刚刚来到老宅就见一位妇女拎着一包点心在门口徘徊。 看到李天元走来,她连忙应了上去。 “天元啊,婶子总算见到你了。” “包婶,你这是?” 李天元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心想大家同属四坪村,但彼此之间也没有过多交情,大清早你拿一包点心在我家门口徘徊是几个意思。 妇人叫包三女,五十来岁。 只见她一脸谄媚,笑着说道:“天元啊,之前你不是答应额在额儿子结婚的时候,要借拖拉机给额娶亲吗?今天是大年初八了。” “哎呦!你看我的这记性……” 李天元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他在卖拖拉机当天,包三女就跟自己预约过今天帮儿子包军富娶亲的事。 “包婶,要不你稍微等我一会,我洗把脸了就陪你去,如何?” “好好好!”眼见李天元这般平易近人,还痛快答应了娶亲的事情,包三女那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拎着点心就往李天元家走,刚刚进门就被门口的藏獒吓了一大跳。 汪! 大黑一声犬吠,声音浑厚,穿透力极强。 包三女的魂都丢了一半,双腿更是像灌了铅一样,愣是挪不开脚步,手上的点心掉在地上都浑然未觉。 “大黑,你又调皮了不成?” 李天元上前,牵住藏獒脖子上的项圈,将其牵到一旁。 如今,大黑终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荣光。 身高一米二、体长一米五,周身毛发柔顺,四爪刚猛有力,看上去比成年人的胳膊都粗。 尤其爪子上和脸上的那极具特色的铁锈红,使得它更加威猛霸气。 别说人见了害怕,就算豺狼见了都得绕道走了。 “包婶,赶快进屋,大黑其实很乖的,你不招惹它,它是不会咬人的。” “哦哦哦!” 包三女这才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点心撒丫子就朝厅房跑去。 李天元又来到厨房,给大黑为了两块野猪肉后,这才进屋洗漱完对许妙云说道:“媳妇,我去帮包婶家娶亲,你们不用给我做饭了。” “哎呀,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做啥饭,都去额家,今天就在额家吃席。” 包三女那也是会来事,当即邀请李家众人去他们家吃席。 “包婶,我就不去了,这不怀着孕呢,免得冲撞了新娘子。” “对对对,包婶,额要在家里照顾小孩,就让额爸和额妈去帮忙吧。” 李英男也连忙解释道。 包家的席再好,哪有家里的香? 再加上农村的风俗,有些人忌讳孕妇,有些人则不忌讳,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留在家里最后。 至于李国忠和赵雅琴,必须去帮忙,这是维护邻里关系的先天条件。 你不去帮忙,那么家里遇到婚丧嫁娶的时候,又有谁会你家帮忙? 安顿好怀孕的媳妇儿,李天元便开着拖拉机来到包家。 包三女的老公是上门女婿,儿子自然就跟着她的姓。 再加上二老还在世,所以,她才是家里的当家人,家里家外都由他张罗。 拖拉机刚刚听到门口,负责装扮婚车的乡亲就拿着一朵由大红被面折叠而成的大红花来到车前。 为首之人热情洋溢地说道:“天元,你去屋里喝茶,剩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好的,辛苦诸位了。” 李天元跟众人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跟着包三女走进院落。 院里已经来了不少帮忙的响起,吹响(吹唢喇的人)正在收拾锣鼓和锁啦,村长和会计正在厅房安排迎亲事宜。 看到李天元进来,所有人起身相迎,点头问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天元才是四坪村的村长。 “既然天元已经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看到关键人物到齐,王大拿也不绕弯子,当即对众人安排道: “老刘,你负责搭礼记账,天元和包家的四位族叔,以及媒人和喜相前往高家沟娶亲。” “好!”众人异口同声答应。 注:喜相,也叫陪娘,是西北特有的一种叫法,她的生肖与新郎新娘相合,必须是已经结婚,且生过儿子的妇女。 主要工作内容是伺候新娘,比如整理床铺、梳妆、卸妆等。 第148章 高天阳 8上午十点,李天元带着娶亲队伍开着拖拉机来到高家沟。 按照风俗,娶亲的人为单数,送亲的人也要为单数,所以在进南方家门的时候就变成的双数。 娶亲娶双,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西北不想南方,娘舅、姑家,以及其他亲戚都要给新郎披红的关系,新郎是不能直接参与娶亲队伍的,只能在家门口迎接。 如果李天元没有记错的话,今天的新娘乃是高天阳的堂妹,而高天阳从小就暗恋三姐李英男。 前世,三姐被沈瑞平折磨致死后,高天阳为其守孝三年,终身未娶。 如今三姐跟沈瑞平离婚,他又来高家沟娶亲,不论如何也要凑成这场婚事。 突突突! 绑着大红花的拖拉机缓缓停在新娘家门口。 两位妇女,也就是新娘的姑姑和婶子早已准备好了一盆清水。 看到李天元等人下车,一位年长的老者大声喊道: “迎娶亲团,泼媒人了。” 话落,两位妇人一人拿着一个红色的马勺,朝着迎亲队伍泼水,水并没有泼到人身上,毕竟这么冷的天,本就是凉水,泼到人身上立刻就会结冰,那还不得把人冻死。 这一风俗既叫泼媒人,又叫清水泼街,是对娶亲队伍的尊重。 过完这一关,就是祭奠女方祖先。 娶亲队伍把提前准备好的烟酒和祭品依次摆放的供桌上,烧香磕头后,算是礼成,接下来就是吃席喝酒的环节。 李天元因为开车的原因,并未喝酒,他借着上厕所的空隙,四下找寻,终于在院外的柴火旁找到了正在劈柴的一位青年人。 只见那人有一米八的身高,国字脸,身强体壮,力大无穷,每一斧落下都会有一块碗口粗壮的木头应声而开。 “高天阳?” 李天元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拿着一盒烟就迎了上去。 听到身后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高天阳拄着斧头,直起身子,一边擦汗,一边朝身后看去,当看到李天元的那一刻,顿时一喜,惊呼道:“李天元?你怎么来了?” “我来娶亲。” “你……”高天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据他了解,李家与包家虽属同村,但并无亲戚关系,他来娶哪门子亲? 李天元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笑着说道: “我是司机。” 此话一出,高天阳更加惊讶了。 “天元,那辆拖拉机是你的?” “阳哥,看来你的消息有点闭塞啊,有时间多去外面走走,别老是窝在家里不与人来往。” 李天元拍了拍高天阳的肩膀,三姐没结婚的时候,这家伙老是往四坪村跑,自从三姐嫁人后,多少年了,他连高家沟都没有出去过。 看到这般痴情的男子,李天元都自叹不如。 “哦,对了?这才你去送亲吗?” “额……” 高天阳憨厚的脸上透漏出一抹为难之色,他嘴笨,不善与人打交道,尤其李英男嫁人后,他有点自闭的倾向。 不然,身为堂哥的他也不会在这里一个劲地劈柴。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出口,李天元就已经洞悉了他的内心。“我三姐离婚了。” “什么?” “我三姐离婚了,现在独自带着妞妞在我家生活。” “真的?” “所以你会去送亲吗?” “必须去。”高天阳喜不自胜,高兴地想要个孩子,在那里手舞足蹈。“天元,你先忙,额回家换身衣服。”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斧头,转身就朝外走去。 只是他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拿起搭在柴火上的棉袄子,兴奋地朝家跑去。 望着对方那兴奋的模样,李天元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不是自己重生一世,怎会知道这世间还有这么一位对三姐用情至深的男子。 这一世,他一定要促成三姐和高天阳的婚事。 按照阴阳先生看的时间,新娘出门和进门的吉时分别是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一点。 等高天阳换完衣服回来时,新娘已经坐上了拖拉机,再加上他之前拒绝了送亲一事,他若想跟随送亲队伍,就必须让另外一人留下。 经过一番商议,有位堂弟让出了这个名额,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上李天元的拖拉机,跟随送亲队伍前往四坪村。 待新娘进门,走完所有流程,高天阳连饭都没顾上吃,迫不及待地朝李天元家跑去。 院门刚刚推开,藏獒就猛地扑了上来。 汪!汪汪! 吓得高天阳撒腿就往外跑。 拉开一段距离后,对着李家大门大声喊道: “小英,小英,你在家吗?额是天阳啊。” 听到门外的声音,屋内正在许妙云、许妙锦、李英男全部走了出来。 看到高天阳的瞬间,李英男明显一愣,紧接着,那张满是风霜的脸上布满桃红。 “阳,阳哥,你,你怎么来了?” “额听……”高天阳本想说:他听李天元说你离婚了,才来看看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 “额是来送亲的,包军富娶的是额堂妹。” “哦?”许妙锦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你是送亲的,那为什么要来我们李家?还是说你对三姐别有想法?” “不不不,额没有。” “你当真没有?” “额有。” “既然有,那大过年的,你为什么连一个礼物都不带?” “额……额这就去买。” 嘴笨的高天阳怎么可能会是许妙锦的对手,三言两语就把他闹了一个大脸红,憨憨的转身,真的就朝大脚商店走去。 许妙锦本就是跟他闹着玩的,岂能真让他就买东西。 “喂,三姐夫,我跟你闹着玩的,你还真去买啊,赶紧回来。” “额……”这一声姐夫直接把高天阳和一旁的李英男都叫懵了,这丫头咋口无遮拦,不分场合? 就连许妙云都不由得皱起了黛眉,严厉制止道:“小锦,不要胡说。” “姐,你也不想想高天阳为什么借助送亲的空隙来咱们家?不就是惦记三姐吗?” “哎呀,你个小妮子,乱说啥呢?” 还好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李英男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板着脸,恶狠狠地瞪了高天阳一眼,嗔怒道: “你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跟额进门,等着别人看笑话是吗?” “额……额觉得还是带个礼物进门为好……” 高天阳憨厚地说道,对于农村而言,不过元宵,就等于年还没过完,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进门确实不好。 “你个榆木脑袋,还不赶紧跟额进去。” 李英男直接拿着高天阳的手快步走进李家大院。 还好村里人都去包家帮忙了,这要是被人看到,还不得说闲话啊?今后,她还怎么在四坪村生活? 第149章 大结局 高天阳愣愣地被李英男带回家里。 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这位老实本分,健硕憨厚的年轻人还是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害羞到这种程度。 来到厅房,许妙云生怕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再闹幺蛾子,直接拉着对方去厨房做饭了。 房间里就剩下高天阳和李英男两人,还有李英男怀中的妞妞。 两人时而看向彼此,时而又羞涩的垂下头颅。 就这样,一直待了半个小时,高天阳才挠了挠,傻里傻气的问道: “小英,额听说你离婚了?” “嗯,离了,但妞妞由额抚养。” 李英男望着怀里的妞妞,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母爱。 当年要不是自己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会嫁给沈瑞平这个伪君子,这一次,哪怕她对高天阳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但自己已是离过婚的女人,还带着妞妞在这个拖油瓶,在这吃不饱饭的年代,又有哪个男人愿意接纳他们娘俩? “小,小英,其实额一直没有结婚,额家的条件虽然不好,但额有力气,额愿意……” 咣当! 高天阳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就见许妙锦端着野猪肉和油饼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三姐夫,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只要你不嫌弃妞妞,敢娶三姐,我们就敢嫁。不过这件事得我姐夫和李叔来了再商议,咱们下吃饭。” “对对对,天阳啊,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妙锦端着一盘猪肉炒木耳和韭菜炒豆芽走了进来。 她不是重生者,并不知道高天阳对李英男用情有多深,作为弟媳妇,她必须要擦亮眼睛,替李英男把好这一关,绝对不能像之前那般,再遇到沈瑞平那种王八蛋。 “额……” 高天阳好不容易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就这样被生生打断,顿时就闹了个大脸红。 不过,许妙锦一口一个三姐夫叫着,心中唯一的一丝不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的小得意。 “对对对,这事记不得,还得征询李叔和婶子的意见。” “不用征询我爸妈的意见,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此事能不能成,最终的决定权不是我爸妈,而是我三姐。” 不知何时,李天元早已来到门口。 他们的对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就凭高天阳前世对三姐的那份痴情,此生他都愿意给对方这个机会。 但是,两人究竟是有情人,还是有缘无分,还得看三姐的最终决定。 她若嫁,无人能挡。 她若不嫁,无人敢逼迫。 “嗯,额知道了。” 高天阳重重地点了点,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样。 在他来李家之前,不知李家人是什么意见,自个儿心里没底。 如今,有李天元和许妙锦支持,他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手。 “知道就好!” 李天元满意的点了点头,“抓紧时间吃饭吧,吃完饭早点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拿下我三姐,成为我的三姐夫。” “好!”高天阳心情大好,也不顾周围众人异样的眼神,抓起油饼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咳咳咳……” 吃得太急,竟然噎住了。 顿时憋得他老脸通红,李英男看到这一幕,连忙端来一缸子凉水。 “你吃东西慢一点,又没有人跟你抢。” 高天阳噎的难受,强装镇定,朝李英男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接过对方手里的搪瓷缸,咕噜咕噜地就把缸里的水一口气喝完了。 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谢谢你,小英。” “不客气,慢慢吃吧,锅里还有呢。” 过年前,她和许妙云、许妙锦、赵雅琴四女做的油饼子、烧饼、包子足足能吃到元宵节,一个高天阳能吃多少? 然而,高天阳的饭量跟庄必凡有的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口气吃了整整十个油饼子,哪怕野猪肉也被他吃完了。这才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下一秒,当他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顿时就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傻里傻气地挠了挠头,解释道: “额从小就饭量大,差点被额爸送人了,好在额的力气也大,对家里还算有点帮衬,这才勉强维持生机。” “这么好的身板不去打猎实在可惜了。” 李天元看着那具比自己还要壮实的身体,心思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要是能把高天阳吸纳到狩猎小队,整个大通山周围的猎物不得全部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高天阳笑着说道:“偶尔打,但打的次数相对较少。” “会打猎就行,等过完元宵咱们一起去钻老林子。” “可以是可以,但额没有猎枪……” “那你拿上打猎?” 许妙锦好奇地问道。 她和李天元只知道高天阳对李英男用情至深,并不知道他会打猎一事。 “额用铁丝套圈和弓箭。” “牛角弓吗?” “不是,是普通的弓箭。” “没事,回头我帮你整一把枪。” 李天元见怪不怪,这个年代不是谁都有猎枪,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有制式步枪。 至于后世互联网上说的那些村村都有迫击炮,家家都有汉阳造的梗,并不适合西北。 当然,全国这么大,有迫击炮的村庄有很多,但不包含武阳镇。 高天阳做梦都想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猎枪,听李天元这么说,那是喜上眉梢,满口答应。 “好,那就过了元宵,我们一起钻老林子。” “一言为定!” 两人相约握手,随即便出了家门。 李天元又开着拖拉机把所有娘家人全部送回高家沟以后,这才重新返回家中。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九。 按照四坪村的传统习俗,今天村里要跑灯、舞狮,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天还没亮,赵雅琴和许妙云就开始制作灯笼。 李天元和李国忠都去村委搭建舞台、准备篝火。 一直忙到下午,村委这边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待众人散去,王大拿把李天元和李国忠叫到一旁,笑问道: “国忠,天元,我准备在元宵节当天召集全体村民分荒地,你们有开上的土地吗?我给你们家提前留着。” “那个……” 李建国刚想提意见,就被李天元拦住了。 “王叔,谢谢你的好意,关于分地问题,还是按照乡里的规定,没必要特殊照顾我们家。” 他的志不在几亩薄田,而是在阳山金矿和大通山北坡的冬虫夏草和其他山货。 哪怕种一年的庄稼,也不及他打一头熊瞎子。 趁现在还没有禁枪,还没提倡保护野生动植物,此时不打猎,更待何时? 第69章 捉奸在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战场越来越大。 从厨房到卧室,再辗转到温暖的炕上,他们的衣物随意散落,如同爱的路标,点缀在每一个角落。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是荷尔蒙在空气中轻轻舞蹈,为整个屋子披上了一袭温柔而又热烈的纱幔。 两人用最原始的方法表达着彼此的思念之情,宣泄着简单却充满张力的情感故事。 即便在这零下三十度的寒冬里,也无法冷却他们内心如烈焰般的热情。 然而,就在最为关键的时刻。 两人忽听“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吓得正在炕上纠缠的两人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陈晓倩失声尖叫。 “啊……什么人?” 沈瑞平更是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口,对着门外大声吼道: “谁?谁特妈的这么缺德,在老子最关键的时候破坏额的好事?” 刚才的那声巨响,直接把他从飘飘欲仙的云端一脚踹到了幽深莫测的谷底,原本熊熊燃烧的激情之火瞬间熄灭。 给他造成的心里创伤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治愈。 下一秒,就见李天元漫不经心地走了进来,他的左右两侧分别跟着杨球娃和庄必凡。 两人各自拿着一根麻绳,就像索命的阎罗一样,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 “李天元……哦不,小舅子,你咋来了?” “你猜?” 李天元似笑非笑,径直来到床前。 不等沈瑞平有所动作,他反手一拳砸在陈晓倩的面门上,对方只感到眼前一黑,便瞬间失去意识,软趴趴地倒在炕上,晕死过去。 杨球娃从地上捡起一条大裤衩,一脸嫌弃地丢给沈瑞平。 “就这小蚯蚓还成天想着找寡妇,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嘿嘿!” 沈瑞平尴尬赔笑,眼见李天元对他没有恶意,顿时放心不少,麻溜地穿上大裤衩。 然后,又指着李天元脚下的棉裤和棉衣说道: “天元,帮额拿一下棉裤和棉衣呗。” “好!” 李天元嘴上应着,却迟迟不见其动作。 “天元,快点给额扔过来,这天寒地冻得容易感冒。” “哦,你还知道会感冒啊?我还以为你只知道白日偷欢呢。” 李天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阴阳怪调,令人心生异样。 猛然间,他的音量骤升,犹如惊雷炸响,伴随着一挥手的动作,他朝杨球娃与庄必凡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动手。” 唰!唰! 两人立刻行动,闪电般地来到炕头,一把将沈瑞平按倒在炕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绑成了粽子。 如果仔细观察,杨球娃和庄必凡所使用的捆绑方式正是之前捆绑野猪的那一套。 也就是说,杨球娃和庄必凡完全把沈瑞平当野猪绑了。 “小锦,你们可以进来了。” 捆绑好沈瑞平,李天元这才朝门外喊了一声。 紧接着,许妙锦、李金凤、李金花三人冲了进来。 李天元把剩余的一根麻绳丢到许妙锦手中,对其吩咐道: “人在炕上,绑结实些。”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许妙锦兴致勃勃,就像顽皮的小魔女一样,似乎非常喜欢干这种活。 “大姨子,二姨子,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看到三女进来,沈瑞平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李天元一个人的行动,而是带着李家人来捉奸了。 在他的认知中,李天元绑他,无法就是想要钱去赌博。 但大姨子和二姨子在此时出现,这事情就难办了。 如今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不仅被李家人捉奸在床,还被绑成了大粽子。 最关键的是自己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西北很冷,冬天的夜晚气温更是低至零下三十度。 尤其现在还是三九天,这要是不穿衣服出门,先不说丢不丢人,光是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都能把你活活冻死。 这人怕什么就来什么,沈瑞平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李天元冰冷的话语。 “把他给我带走。” “好嘞!” 杨球娃和庄必凡拿起墙角的镢头把,卸掉镢头,然后用木把穿过沈瑞平的后背,将其高高抬起。 沈瑞平立刻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两人就像抬野猪一样将他抬出门外。 “啊……天元,求求你,放额下来,你们不能把额抬出来,额还没穿衣服,抬出去会被冻死的。” “你闭嘴吧。” 杨球娃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只破袜子,直接堵住了沈瑞平的嘴。 从屋里出来。 沈瑞平赫然发现院里站着十数人,他们全都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其中还有他最熟悉的老丈人和结发妻子李英男。 一时间,他的心情直接跌落谷底。 这不仅仅是捉奸在床,还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看这架势,今晚恐怕整个沈家都不得安宁,全村都得鸡飞狗跳。 下一刻。 许妙锦和李金凤、李金花三女果然押着五花大绑的陈晓倩从屋里走出。 幸运的是陈晓倩穿了棉衣棉裤,相对沈瑞平的大裤衩显然暖和了不少。 然而,这又能怎样呢? 她身为女人,被人捉奸在床,早已颜面扫地。 李天元从马车上取下早就准备好的铜锣,猛然间挥动铜锤,重重敲响那面古旧的铜锣。 铛! 一阵清脆而悠长的声响瞬间划破了沈家门的宁静夜空,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随着这一记锣音落下,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信号在夜空中穿梭,家家户户的窗户内,煤油灯逐一亮起,像是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为这个古朴的小山村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幔。 “本人李天元,邀请沈家村的老少爷们出门看戏喽。” 李天元声如洪钟,扯着嗓子高声呐喊。 这时的农村没有电灯,也没有手机,很多人吃过晚饭就早早地睡觉了。 经此一声吼,几乎全村人都听到了。 一些喜欢八卦的人们,已经打开院门,伸长脖子张望。 “李天元是谁?为什么天黑了才邀请我们看戏?” “这人好像是沈瑞平的小舅子吧?前几天额在村口见过一次。” 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似乎猜到了什么,八卦之心更加浓郁。 “走,去沈瑞平家,说不定今晚有好戏看。” “走!” 已经猜出事情原委的人们纷纷朝沈瑞平家走去。 没一会,沈家四周就围满了吃瓜群众。 第70章 游行全村 再看李天元这边。 铛! 古旧的铜锣二次敲响。 “本人李天元,邀请沈家村的老少爷们出门看戏了。” 李天元走在最前面,每走十步就会敲响铜锣一次,然后扯着嗓子喊着同样的内容。 庄必凡和杨球娃抬着沈瑞平,李金凤和李金花抬着陈晓倩。 一行二十人浩浩荡荡地绕着沈家门游行了两圈,这才来到沈瑞平家门口。 …… 沈家。 黄碧秋刚准备上炕睡觉,就听到一声清脆悠扬的锣声响起。 紧接着,就传来李天元声如闷雷一样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个赌博汉咋来我们村了?” “这大晚上的,他来我们村干嘛?还敲锣打鼓,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吗?” 黄碧秋自言自语,实在想不通李天元这么晚,且这么高调地来沈家门干什么? “不好,这个狗杂种是来捉奸的。”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哪还敢上炕睡觉,连忙穿好衣服准备去陈寡妇家通知沈瑞平。 然而,她还没走出家门,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已经把他们家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好奇地问道: “婶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李天元怎么大晚上地来咱们村了?” “额那知道?” 黄碧秋心急如焚,哪有心思搭理这些人。 不过,她又灵光一闪,想起李天元当日暴打自己的画面,再看向门口众人。 大家都是沈家人,其中还有几位沈瑞平的堂兄弟。 顿时,她就有了想法,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可怜巴巴地说道: “这个赌博汉来咱们村肯定没好事,说不定就是为瑞平来的,要是这个狗东西犯浑,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请婶子放心,他要敢乱来,我们沈家人可不是吃素的。” 有位青年撸起袖子,摆出一副我护你的架势。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他要请咱们看戏,咱们就看,他要敢犯浑,咱们就把他赶出沈家门。” “话虽这么说,但族长不来,名不正言不顺啊。” “婶子,这个好办,额这就去族长家一趟。李天元他若敢在咱们村撒野,额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好好好,那就辛苦侄儿子了。” 黄碧秋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几分。 沈家门村,又名沈家村。 全村人一百多户人,其中至少有九十户姓沈。 若是往上推三代,大家都是同族同亲。 而今,随着人口增加,沈家族人日渐壮大,族内也分出了多个分支。 沈瑞平家属于沈家旁系,也叫三房。 而族长一脉属于嫡系正统,也叫大房,是传统意义的顺位继承人。 这既是地位的象征,也是血脉赋予他们的权力。 宗族祠堂和族谱都由大房掌管,逢年过节也由大房负责张罗祭祀祭祖事宜。 只要有族长支持,黄碧秋显得底气十足。 李天元敢明目张胆地夜闯沈家门,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算李家全族出动,她也丝毫不惧。 铜锣声越来越近,李天元的声音就像高音喇叭一样极具穿透力。 “来了,他们来了。” 随着李天元一行人靠近,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他们也看清被五花大绑,如同死猪一样被人抬着的沈瑞平和陈晓倩。 “雾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家人去捉奸了?” 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原本还准备给黄碧秋站台的人,实在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悄悄退至人后。 沈瑞平冻得浑身青紫,手脚早已麻木。 李天元一把摘下对方嘴里的臭袜子,示意杨球娃和庄必凡把人放下。 两人也是实在,如同扔死猪一样把沈瑞平和陈晓倩扔在沈家大门口。 沈瑞平冻得牙床打颤,整个人缩成一团。 “妈,妈,快,快给,给额找,找一件棉衣棉裤。” “瑞平,额的儿啊。” 黄碧秋看到沈瑞平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浑身布满冰霜,这天寒地冻得谁能受得了? 险些一口气堵在胸口,原地驾崩。 “妈……快,快给额拿,拿衣服。” 沈瑞平眼神呆滞,簌簌发抖,他快要被冻死了。 看到儿子这幅惨样,黄碧秋这才反应过来,强忍着心中怒火,转头回屋,拿着棉衣棉裤,还有一床破被子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瑞平,来,妈帮你穿衣服。” 在黄碧秋的帮助下,沈瑞平终于穿好了棉衣棉裤,顺便用破被子把自己过了一个严实。 直到这一刻,沈瑞平才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李天元环视四周,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场众人。 “在场的都是沈家族人吧?沈瑞平做了什么,这里的有些人比我们更清楚。” “他,沈瑞平婚内出轨,放着自己的妻女不疼,却跟陈寡妇这个破鞋搞在一起。” “她,黄碧秋,身为沈瑞平的妈,我外甥女的奶奶,孙女发烧生病不仅不带去看医生,还说孙女是赔钱货,宁可病死也不愿出看病钱,天底下有这样当奶奶的人吗?” “今晚,我李天元带领我爸妈、我姐、我媳妇只想为我三姐和外甥女讨个公道。” “我三姐和外甥女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沈家如此虐待?” “今晚,你们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就拆了沈家。” 李天元指着沈瑞平和黄碧秋,声如洪钟,厉声质问。 真当李家没落,没有人给三姐撑腰了吗? 今天,他不仅要帮三姐和外甥女讨回公道,还要让三姐与沈瑞平即刻离婚,阻止前世悲剧的发生。 彻底改变三姐和外甥女的命运。 “哼,想拆沈家,好大的口气。”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满面愁容,不知所措的黄碧秋和沈瑞平心中大喜,连忙对围观的众人喊道: “大家都让一让,族长来了。” 不等两人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沈家族人非常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 只见一位中年男人面色阴沉、双手背后,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位沈家青年,有人拿着镢头,有人拿着铁锨,还有人拿着菜刀。 瞧这阵仗,今晚的这场架怕是不得不打了。 第71章 道德沦丧,廉耻尽失 眼见族长领着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黄碧秋总算找到了主心骨,顿时底气十足。 左右环顾一眼,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那是哭得撕心裂肺,悲情诉说,恶人先告状。 “大哥,你终于来了,李家欺人太甚,半夜三更带着这么多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一定要给额和平儿做主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中年人叫沈翻成,既是沈家族长,也是沈家门村的村长。 地位崇高,威望极大。 但他并非平庸之辈,李家赶在半夜三更来沈家,还把声势搞这么大,肯定错在己方,并非李家。 这件事必须处理好,不然会引起两村纠纷。 “沈翻成,你身为沈家族长,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母子有多龌龊吗?” 不等黄碧秋开口,赵三娃就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黄碧秋和沈瑞平冷声质问。 “当年,要不是你来额家,求额当这个介绍人,额外甥女又岂会嫁入你们沈家?你当时向额怎么保证的?现在你们沈家又是怎么对待她们的?” “你先看看沈瑞平这个混账玩意,跟你们沈家的寡妇行苟且之事,现在还被我们捉奸在床。” “妞妞发高烧四十度,黄碧秋这个贱妇不给看病钱,更不让就医,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做人之道?究竟是道德的底线已然崩塌,还是伦理的经纬错乱交织?还是说,你们沈家上下,尽是些不懂尊卑、泯灭人性之辈,堪比未开化的野兽?” 赵三娃怒不可遏,指着沈翻成的鼻子破口大骂。 他不仅是李英男的三舅,更是这门婚事的介绍人。 早知道沈家是这副球德性,哪怕他与沈翻成绝交,也不可能把外甥女往火坑里推。 如今看到沈翻成带领一帮小伙子拿着各种家伙什,似要干架的气势,他能忍? 他是被熊瞎子拱了,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抄起家伙照样能干架。 “三哥,你,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赵三娃拄着拐杖,身后还站着李国忠和赵大年、赵二牛几人,沈翻成不知是理亏,还是惧怕他们,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管赵三娃怎么指责,也不管对方如何谩骂,他都认真听讲,虚心接受。 “别叫额三哥,额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赵三娃面色阴沉,不给沈翻成半点薄面。 族长也好,村长也罢,在他这里啥都不是。 “黄碧秋、沈瑞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泥菩萨还有三把火泥,沈翻成被赵三娃当众指责,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于是把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黄碧秋和沈瑞平身上。 “今晚你们要是交代不清楚,本族长就把你们母子逐出沈家,永远不得入沈家祠堂,更不能在族谱上留名。”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赵三娃也好,李国忠也罢,他们终究都是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黄碧秋眼看着沈翻成临阵倒戈,顿时方寸大乱。 如果没有沈家人帮他们娘俩撑腰,单凭他们做的那些破事,李家人绝对会扒了他们母子的皮。 “族长,瑞平哥才是咱们沈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 一名青年小声提醒,却遭到沈翻成的一顿爆锤。 “你在教我做事?我需要你教吗?我这个族长让你来当行不行?” “呃……族长,额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砰砰砰! 沈翻成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没一会就打得那个小青年倒地不起。 沈家村的民风彪悍且硬朗果敢,村长每次带领他们外出,总是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凛冽之气,仿佛每一寸步伐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行事直截了当,遇到挑衅,从不退缩,那份骨子里的倔强与血性,让人一望便知:不服就敢,用实际行动见真章。 然而,这一次,外村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村长咋还就服软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止挨打的青年心中郁闷,周围拿着各种家伙什的青年们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族长,别打水娃子了,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这时,另一名中年人勇敢地站了出来。 他叫沈菊成,是陈寡妇亡夫的爹。 也就是说,他是陈寡妇名义上的公公。 看到对方站出来,陈寡妇也好、沈瑞平也罢,吓得两人瑟瑟发抖。 黄碧秋更是不顾形象,立刻上前阻拦。 “沈菊成,你想干嘛?额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不然额锤死你。” “锤死额?黄碧秋,你特妈的还好意思说锤死额?你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你不清楚吗?” 黄菊成当即暴走,指着黄碧秋破口大骂。 恨不得把这些年受的委屈一吐为快。 自从儿子去世以后,陈晓倩不甘寂寞,再加上生活所迫,吃不饱肚子,她就到处招蜂引蝶,以身体为本钱勾引男人,换取食物。 这些年下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却成了全村最富有的人。 别人都在啃树皮,吃野菜的时候,她却吃着白面馒头。 不说沈家门的男人都上过她的床,起码有一半之数。 沈菊成为了生活,并没有把陈晓倩赶出家门。 两人狼狈为奸,从中获得不少好处。 后来,黄碧秋与沈菊成勾搭在一起,凭借陈晓倩的辛勤积累,坐拥巨额财富,生活过得悠然自得,尽享荣华。 为了牢牢绑住这颗能生金的“摇钱树”,两人不得已请出了沈瑞平。 他们希望通过沈瑞平的周旋,能让陈晓倩在心灵上得到慰藉,继续为他们所用。 如今回首往昔,那一切显得如此不堪,道德沦丧,廉耻尽失,令人痛心疾首。 “发生在额家的情况就是这样,至于欺负李家之女和虐待妞妞一事,额不清楚。” “沈翻成,听到没有?这就是你们沈家人做的龌龊事。” 赵三娃逮住这个话题,恨恨地嘲讽沈翻成。 沈菊成是沈翻成的族弟。 别人说的话你可以说是胡编乱造,没有说服力,但你族弟说的话,总该有说服力了吧?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谁又能想到一个寡妇居然跟全村一半的男人行过苟且之事。 有些人从辈分来讲,还是陈晓倩的叔叔伯伯,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了。 “哈哈,真是精彩绝伦!我时常耳闻沈家门民风彪悍,却不曾想竟能如此狂野,乱伦之事都能堂而皇之地上演。” “沈翻成,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今日我不仅要拆了这个家,还要让沈瑞平和我三姐速速离婚,沈、李两家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天元贤侄,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意气用事?” 第72章 小伙子,你不讲武德 沈翻成身为族长,他能怎么办? 说到底,这终究是沈家族内的一桩家务琐事。 倘若李天元真的拆了沈瑞平的家,这数九寒天,他们孤儿寡母又该如何度日呢? 哪怕这个家烂到骨子里,他也要为族人的利益考虑。 然而,沈翻成说的话把李天元气笑了。 “我意气用事?事没发生在你女儿身上,你不知道心疼,一个昏庸无能之辈有何资格在我李某人面前说三道四?” 李天元彻底怒了,当即大手一挥,怒喝道: “爸、妈、大姐、二姐,上去拆房。” “好!” 李国忠和赵雅琴、李金凤、李金花四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刚才,他们一直都插不上嘴,空有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如今听到李天元的命令,四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撸起袖子就朝沈瑞平家冲去。 “姐夫,我去帮忙。” “帮个屁,你给我滚回来,好好在这里待着。” 李天元一把揪住许妙锦的衣领,直接把对方如同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爸、妈、大姐、二姐他们与三姐有血缘关系,是名副其实的亲人,就算把沈家全拆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但是,小姨子算什么? 尤其在农村,她若动手定会遭人笑话,落下诟病。 “住手,都给我住手!” 黄碧秋眼见李家人要动真格,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那些沈家青年人一个个的目露凶光,义愤填膺。 “族长,李家人都打到家门口,都要骑到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咱们沈家人就这样任人欺负,连屁都不敢放一声?额不服!” “就是,今天要是让李家人拆了瑞平哥家的房子,咱们沈家人的脸面往哪里放?今后出门,咱们的威严何在?恐怕不出半日就会传遍十里八乡,我们将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众人消遣作乐的资本。” “族长,你碍于面子不好处理此事,那就由我们处理吧,大不了这个恶人由我们来当。” 有位血气方刚的青年眼见沈翻成不说话,便主动站出来欲要承担所有责任,带领沈家青年阻拦李国忠。 “沈家的儿郎们,瑞平哥家的事就是我们沈家的事,有人要拆他家的房子,额不答应,沈家人也不答应,都给我上,拦住李家人。” “冲啊!” 霎时间,沈家青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朝大门口冲去,欲要阻拦李国忠等人。 然而,李天元早有准备,快速从马车底下取出两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一把牛角弓、二十根精钢箭,分别丢给杨球娃和庄必凡。 “我看谁敢动?” 语落,李天元和杨球娃已经拉动枪栓,只听咔咔两声,子弹已经上膛。 “不想死的就给我立正站好,这是我们李家与沈瑞平家的事,与诸位无关,谁要是敢轻举妄动,或者敢动我爸妈一根毫毛,别怪老子的子弹不长眼。” “哼,拿根烧火棍,你吓唬谁呢?我们沈家人可不是吓……” 砰! 那位青年的话音还未落,李天元的手指已经猛然间扣动扳机,动作决绝而果断。 霎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黑夜的沉寂,它如同惊雷般在沈家门村的上空炸响。 回音悠长,久久不散。 子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推送,宛如夜空中蓦然腾起的流星,划出一道璀璨而耀眼的抛物线,直冲向那无边的黑暗天幕之中,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金光轨迹。 “一枪警告,第二枪别怪我下手无情。” 李天元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在面对熊瞎子的时候都毫不退缩,又岂会被几个毛头小子吓到? 霎时间,沈家门前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被这声枪响震动脑袋宕机,目光呆滞,久久不语。 许家姐妹和李英男分别站在李天元两侧,双手紧紧地攥着李天元的棉袄下摆,生怕这家伙一冲动对着沈家人开枪,若是闹出人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尤其李英男,她想过让弟弟帮她撑腰,并不想让弟弟因为一个渣男而背负人命。 再观四周! 枪声响起的瞬间,那帮疯狂叫嚣的青年人纷纷停下脚步,无数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天元身上。 有震惊,有惊恐,有难以置信。 “他怎么敢的?” “他居然拿真敢开枪?” “别人打架拿的是镢头和铁锨,你特妈的拿着半自动步枪。” “小伙子,你不讲武德。” 回过神来的沈家众人无能狂怒,疯狂指责李天元。 然而,李天元只是笑了笑,面对众人指责毫无反应,甚至还大声叫嚣道: “老子叫李天元,是李英男的弟弟,两天前,我在黑虎林打了两头熊瞎子,谁要是不服气就尽管放马过来,老子打不爆你的脑袋我跟你姓。” “大家别冲动,有事好好说。” 关于李天元的事迹,沈翻成早有耳闻。 这家伙手黑着呢,弄不好还真敢开枪。 关键那是半自动制式步枪啊,弹容十发,人家手上有两把,那就是二十发子弹。 真要打起来,别说死二十人了,哪怕死一个人都是沈家门的损失。 沈翻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出大乱子。 不过,有他发话,也算是给这些疯狂叫嚣的青年们一个台阶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再上前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瑞平家被李国忠等人糟蹋得稀巴烂。 被子、衣服、床铺烧了,房上的瓦片拆了,门窗也被卸了。 就连厨房的那口大锅都没放过,被赵雅琴一石头砸了个稀巴烂。 什么面柜、碗柜、炕桌之类的家具全部被李国忠丢进大火中,烧得一干二净。 “天杀的李国忠,你把额家糟蹋成这样,你让我们母子怎么活啊?” 黄碧秋气得失声尖叫,恨不得把李国忠千刀万剐。 “活?你们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李国忠没有对黄碧秋和沈瑞平大打出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而这个老贱人竟然还敢公然挑战他的威严。 顿时,恼羞成怒。 “老伴、闺女,去把那个老贱人的嘴给我撕烂。” 他不屑对一个老女人动手,不代表赵雅琴和李金凤、李金花三女会心慈手软。 母女三人二话不说,上去就对黄碧秋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黄碧秋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亲家母,额错了,额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 赵雅琴一把揪住黄碧秋的头发,抬手就是两个大耳光。 打得黄碧秋晕头转向,脑袋嗡嗡作响。 “额不该欺负英男,更不该虐待妞妞,额错了,额真的知道错了。” 黄碧秋苦苦哀求,由衷忏悔。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手指向不远处陈晓倩,大声骂道: “都怪陈寡妇这个贱人,是她主动勾引瑞平,才让我们娘俩铸成大错,额保证以后定会好好照顾英男和妞妞,把她们当自己的女儿和孙女一样照顾。” 第73章 痛打恶婆婆 “黄碧秋,说话要讲良心,究竟是额勾引沈瑞平,还是你们把额当成摇钱树,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陈寡妇眼看黄碧秋要把脏水全部泼到自己身上,顿时就不干了,扯着嗓子大吼道: “是你听信王神婆的谗言,说额能帮你生大孙子,只要你把妞妞弄死,你们沈家才会有男丁降世。妞妞为什么发高烧?你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说清楚,是不是王神婆编排的?” “你个贱妇,竟敢诋毁王神婆?额要撕烂你的嘴。” 黄碧秋目眦欲裂,挣扎着就要朝陈寡妇冲去。 在她心里,王神婆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对方。 然而,她的头发被赵雅琴死死地拽着,李金凤和李金花还抓着她的两只胳膊,她怎么可能挣扎开人家母女三人的擒拿。 “你说王神婆使坏?那么妞妞发烧与她有什么关系?” 赵雅琴蹙眉疑问。 其他人也是纷纷把目光投在黄碧秋身上。 李天元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眨眼间来到黄碧秋面前,高大巍峨的身体山岳一般,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说,妞妞为什么会发高烧?这与王神婆又有什么关系?” 至今,他都没有弄明白妞妞为何会发高烧? 众人皆以为妞妞的高烧不过是感冒所致,未曾往更深的层面探究,心思自然而然地停留在了这浅显的表象之上。 没想到这竟然是王神婆的杰作。 “这个该死的老毒妇三番两次跟我作对,看来老子留她不得。” 李天元心中暗想,小姨子被要求配阴婚是王神婆的主意,而今妞妞发烧估计也跟这个老毒妇脱不开干系。 这样的人不除,他寝食难安。 看到李家人那杀人的目光,黄碧秋如鲠在喉,想说又不敢说。 “说!” 李天元一声怒斥,吓得黄碧秋瑟瑟发抖。 “额说,额说……是王神婆……” “她说妞妞是我们家的克星,只要妞妞死了,额家才能诞下男丁,不然这辈子都是生女儿的命……” “这种话你也相信?” “额不得不信啊,她是神婆,是神的化身。她给了额一碗符水,然后,给妞妞喝下了她就发烧了,难道这不是神的旨意?” “去你妈的神的旨意,你个老毒妇,妞妞可是你的亲孙女啊,虎毒不食子,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李天元气得怒目圆瞪,抬腿一脚将黄碧秋踢翻在地。 “从今以后,不论我三姐,还是妞妞都与你沈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不要。” 黄碧秋连忙爬起身,跪在李天元面前,苦苦哀求。 “求求你不要带走妞妞,额保证以后会善待她们。” “以后?没有以后了。” 李天元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黄碧秋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比谁都清楚。 这个老毒妇无非就是怕自己会杀了她,故意装可怜,以退为进,等到此事了结,她还会针对三姐和妞妞。 就算她不找陈寡妇帮自己生孙子,也会找张寡妇、孙寡妇,三姐和外甥女依旧逃不脱枉死的命运。 “你个老贱人,你的心咋就那么狠呢?” 赵雅琴气不过,抬手又在黄碧秋脸上狠狠地扇了一顿耳光。 她本来不是这种性格,更不会随意出手打人。 可黄碧秋做得太过分了,欺负女儿,虐待外孙女,还对她们起了杀心。 泥菩萨还有三把火呢,何况受虐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元,要不咱们把这个老贱人送去派出所吧,她的行为与谋杀无异,已经构成了犯罪。” “不!” 黄碧秋一听要把她送去派出所,顿时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亲家母,额是妞妞的奶奶,她身上流的是瑞平的血,你们不能这样对额,求求你不要把额送去派出所好不好?” “不送你去派出所,留你伤害英男和妞妞吗?你这样的老毒妇根本不配为人,送你去坐牢都是对你的恩赐,以额心中的恨,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下油锅、打入十八层地狱。” 提起外孙女,赵雅琴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黄碧秋的老脸又是两个大逼兜子。 直到把对方打得神情恍惚,脑袋肿得跟猪头一样,方才停手。 “天元,你说咱们该怎么处理他们?” 赵雅琴指着黄碧秋和沈瑞平问道。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自有天收。” 李天元神神叨叨地说道,整得大家一头雾水。 不过,李国忠现在对儿子那是迷之自信,要不是儿子带队,他们岂能报复得如此痛快。 火烧门窗,大石砸锅,暴打恶婆婆。 哪一件不解恨? “都别问额,额只听天元的。” “那好吧。” 拆完沈家,暴揍完黄碧秋,李国忠便带着妻女神清气爽地来到大门口。 “爸,妈,大姐、二姐,你们没事吧?” 看到爸妈和两位姐姐出来,李英男连忙迎了上去。 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黄碧秋和沈瑞平得到应有的惩罚,但她不希望家人为了这么两个烂人而违法犯罪。 “我们能有什么事?该报复的都报复了,该出的气也出了。” 李国忠笑呵呵地说道,“三女子,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爹替你一次性办了。” “额只想跟沈瑞平离婚。” 李英男气愤地握着粉拳,嫁给沈瑞平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必须离婚,只有离婚才能让她脱离苦海。 “这个好办。” 李天元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们全都盼望李英男离婚,但作为当事人,最终还得李英男自己拿主意。 这个年代的结婚证也好,户口本也罢,都是手写的。 只要村里开一封介绍信,往民政局一放,这离婚证就算给你扯好了。 与此同时,三位舅舅和两位姐夫也走了过来,纷纷夸赞李英男离得好。 刚才他们都想出手来着,恨不得把沈家夷为平地。 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李天元拦住了。 娘舅跟小姨子一样,在这种场合动手不合适,会给他人留下诟病。 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有流言蜚语满天飞。 什么李家无人,请外人帮忙之类的话。 但父母和姐姐动手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师出有名,不受他人指责。 即使有人想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毛病。 杨飞和晋文鹏看到老丈人和小舅子刚才那杀气腾腾的架势,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畏惧之色。 生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媳妇儿,老丈人和小舅子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 两人简单跟众人打过招呼,立刻回到自个儿媳妇身边。 那是嘘寒问暖,捏肩捶背,殷勤的不得了。 …… 第74章 拿到离婚证明 “国忠,你们的气也出了,房也拆了,人也被打了,你看这件事……” 沈翻成眼看李国忠带人从院里走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要没闹出人命就好。 不然,他跟族人怎么交代? 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族长? 李国忠冷哼一声,瞪着对方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立刻写一份离婚证明,额女儿要跟沈瑞平离婚,从今以后李沈两家一刀两断,永不往来。” “国忠,兹事体大,请你三思。” “三思你娘个腿腿,额姐夫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等李国忠答话,赵三娃的暴脾气就上来了,抬手一击爆栗便敲在沈翻成的脑壳上。 刚才他被李天元压着没有动手,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泄,他都做好了不动手的准备。 没想到沈翻成非要在这个时候叽叽歪歪,逼逼赖赖,他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一击爆栗,那是几乎动用了全力。 痛得沈翻成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哎呦,我的好三哥啊,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轻你妹,赶紧去写证明。” “呃……好,好吧!” 别看沈翻成在沈家门村威望极高,但他从小就怕赵三娃。 长大后,跟随赵三娃和王瑞龙、郭宝坤一同打猎。 四人更是效仿古人,在大通山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王瑞龙排行老大,郭宝坤排行老二,赵三娃排行老三,沈翻成排行老四。 说白了,他能当上沈家门村的族长和村长一职,赵三娃和其他两位哥哥功不可没。 所以,他敢在赵三娃面前敢造次吗? 不敢! 即使他有千般不愿意,这封离婚证明必须得写。 结局已定,无力回天。 …… 不多时,离婚证明写好,村委会的章子盖上。 李天元接过证明,将其揣入怀中,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沈翻成说道: “沈族长,有些事今晚不处理,等到明天你们沈家的家务事将会更多,恐怕你这位族长有的忙了。” “你什么意思?” 沈翻成一头雾水,总感觉李天元没安好心,但又隐隐觉得今后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说不清,道不明。 “鸡飞狗跳,全村不得安宁,你自己想,慢慢地想。” 李天元丢下这句话,带着父母家人赶着马车潇洒地离开了。 独留沈家众人大眼瞪小眼,在寒风中一片凌乱。 有位青年非常困惑,愣愣地问道: “族长,咱们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 沈翻成无奈反问。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沈家人做错了,人家把女儿嫁到沈家,你不善待就算了,结果丈夫出轨,外孙女险遭毒害。 别说李国忠为女儿讨个公道了,就算真的把沈家拆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如果这件事落在自己头上,他比李国忠还要狠。 不放人家离开还能怎么办? 两族互殴? 还是两村互殴? 不管哪一种,沈家都不占理。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何况李天元还带了两把半自动步枪和一把牛角弓,真要动起手来,把沈家全族搭进去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潇洒离去。 “不对啊,族长……” 有位青年揉着脑袋,好像想到了什么,憨憨地问道: “李天元最后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在诅咒咱们吗?”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沈翻成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也不明白李天元为什么会在临走时说那一句话? 还有那鄙夷的眼神和嘲讽的冷笑,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索间,沈翻成突然看到墙角黑暗处的陈晓倩。 灵光一闪,似是抓住了重点。 “坏了,都是这个贱人惹的祸。” 他一拍脑门,又想起沈菊成之前说的那番话。 ‘全村有一半的男人跟这个女人上过床……’ 若是此事被传出去,何止他们沈家鸡飞狗跳?怕是整个村子都不得安生。 他能想到明天家家户户因为陈晓倩而吵架。 闹家务,回娘家,离婚…… 不敢想! 那样的画面根本不敢想。 “来人,快把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押回祠堂,本族长要亲自审问,还有……” “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讲,尤其你们的妻子和婶子,懂吗?” “呃……明白!” 有些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随大流熙熙攘攘地回应着。 沈翻成那叫一个来气,叹息道: “唉……这帮猪脑子,随你们吧,出事了可别来找我就行。” …… 回去的路上。 众人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士。 兴奋、开心、激动。 李英男更是如释重负,终于彻底结束了这段荒唐而又痛苦的婚姻。 “不管在什么年代,没有嫁不出的女,只有娶不到的汉。” “三姐虽然带着娃,但凭她的姿色肯定能找到比沈瑞平好十倍百倍的男人……哦,对了,高家沟的那个臭小子不是一直暗恋三姐吗?有时间了,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李天元心中美滋滋,三姐的命运终于因为他重生而发生改变。 甚至,他都帮三姐物色好了下家。 相对喜笑颜开的众人,小姨子却显得闷闷不乐。 许妙云看到妹妹心不在焉的样子,下意识地问道: “小锦,我怎么感觉你兴致乏乏,是有什么心事吗?” “姐,你说姐夫刚才对沈翻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妙锦知道李天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可能轻易放过沈瑞平和陈晓倩。 但事实是李天元不仅放过了对方,甚至都没动手。 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许妙云一脸懵,追问道: “那句话?” “鸡飞狗跳,全村不得安生……” “哦,你是说这句话啊,我觉得你姐夫在故意恶心沈翻成。” 许妙云也不知道李天元说这话的目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趁口舌之快,故意恶心沈翻成吧。 “我可没有恶心他,我说的都是事实。” 听到两女的对话,李天元也是来了兴趣。 更想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小姨子是否跟他一样重生了。 “你既然没有恶心他,那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妙锦仰着头,月光洒在她那精致的俏脸上,宛如蒙上了一层蓝色光幕,是那般的美丽诱人。 李天元瞄了一眼,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反问道: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对沈瑞平和陈寡妇动手吗?” “为什么?” “因为她跟沈家门一半的男人上过床。” 李天元嘴角扬起,一脸坏笑。 “如果这个消息在沈家门传开,你们猜他们的老婆会怎么办?” “如果其中有一人得了艾滋病,他们又会做出哪些过分的事情?” 第75章 相互试探 “艾滋病?那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许妙云一脸茫然,一连三问。 其他人同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病症。 “我知道。” 就在众人心有不解,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李天元之际,许妙锦兴冲冲地举起玉手,如同百科全书一样给大家伙解释艾滋病的情况。 “艾滋病是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引起的一种非常严重传染病,主要通过血液、母婴、性行为传播,一旦被感染将无药可治。” “这么严重?” 听到许妙锦的解释,众人皆是震惊不已,有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在他们的认知中霍乱和瘟疫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艾滋病比这些病还要恐怖。 是绝症,是不治之症。 不要说在这个年代无药可治,哪怕再过四十年都没有定向靶向药,一旦得病,就等死吧。 全球每年因艾滋病去世的人都以万计。 “这么说来,那沈家门岂不全村被传染了?” 杨球娃第一个反应过来。 既然艾滋病的传染能力这么强,那么那些跟陈寡妇有染的男人肯定被传染,然后,又传染给他们的妻子,可不就是全村被感染吗? 许妙锦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 “只要有性行为,肯定会被传染。短则半个月就会发现发热、咽痛、皮疹等流感一样的症状,长则会在身体内潜伏五到十年。” “啊……潜伏期居然这么长?” 众人再次惊骇,这么长的潜伏期不要说他们这种没文化的老农民不会发现,哪怕去乡里的卫生所都怕是检查不出来吧。 也就市里和省城的大医院才具备检查能力。 这无疑让传染源有了可乘之机,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感染,一旦感染这个家就完了。 一直不善言辞的庄必凡一脸担忧,时不时看向李英男。 忽然,他嗡里嗡气地问道: “小锦,沈瑞平和陈寡妇都被感染了,那他会不会传染给三姐?还有妞妞……前,前段时间她不是也发烧了吗?”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众人的脑海中陡然炸响,所有人纷纷看向李英男,只见对方原本红润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杨球娃那叫一个来气,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时没忍住,抬手就在庄必凡的脑袋上狠狠地来了一记爆栗。 “你个大傻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啊……” 庄必凡痛得龇牙咧嘴,他刚想反驳就看到杨球娃那杀人的目光。 他不清楚杨球娃为什么如此生气,但其他人全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一个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像他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庄必凡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只能委屈地低下头颅,默默地揉着吃痛的脑袋。 李英男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她难以呼吸。 “小,小锦,小庄说的是不是真的?” “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从妞妞目前的状态来看,她只是被王神婆的符水引起的发烧,并不存在艾滋病病毒,另外……” 许妙锦瞥了眼马车前面的庄必凡和杨球娃一眼,从自己的破棉袄里掏出两团棉花,递给两人,呲着小虎牙凶狠地说道: “把你俩的耳朵堵起来,不准偷听。” “好,好的。” 杨球娃知道,接下来的话题肯定不是他们这些老爷们能听的,尤其他和庄必凡还是外人,于是讪讪一笑,接过棉花后首先把庄必凡的耳朵塞住,然后又塞住自己的耳朵。 做完这一切,许妙锦才对李英男小声问道: “三姐,问你一个极其隐私的问题,你和沈瑞平多久没有同房了?” “啊……这这这……” 李英男是一个内心保守,极其传统的女人,问起这么私密的问题,着实把她羞得不行。 但是,当她想到自己和女儿的健康问题,她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有,有半年多了。” “那他和陈寡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额不知道。” 李英男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李天元。 在此之前,天下人都知道沈瑞平和陈寡妇的破事,唯独她一人就跟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要不是李天元上次在医院告诉她沈家的事情,怕是到现在她都不可能知道沈瑞平出轨一事。 哪能知道这对狗男女是啥时候开始的? “姐夫,你知道吗?” 许妙锦莞尔一笑,似有深意地看向李天元。 不错,她也重生了,但她的记忆不完整,属于碎片化记忆。 李天元故意引出这个问题后,就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讨论。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妙锦,似是要把对方看穿一般。 “姐夫,姐夫……” 直到耳畔再次响起许妙锦的声音,李天元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我问你知道沈瑞平和陈寡妇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吗?” 许妙锦也在试探,从她碎片化的记忆中可以看出,这时的李天元相当浑蛋,想尽办法、挖空心思地去借钱赌博。 折磨、虐待姐姐,那更是家常便饭。 她清楚地记得姐姐在临产前夕,还挺着大肚子下地干活。 至于挑水洗衣、生火做饭这些日常家务,姐姐全包。 比眼下的沈瑞平混账百倍。 不过李天元在五毒中只占了三毒,吃、喝、赌。 但他从不嫖娼,也不抽大烟。 如今,李天元与前世完全不符,疼爱妻子,照顾家人,赶山打猎,赚钱养家,关键还给许妙锦买复习资料,鼓励她参加高考。 这让她非常不解,所以她怀疑李天元也重生了。 否则无法解释李天元的突然转变,更无法解释她这错乱的记忆。 许妙锦打量李天元的同时,李天元也在打量着她。 只见那深邃如星辰的眼球深深地凝望着许妙锦的目光,眼珠子在其身上来回扫视。 良久,他才淡淡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瑞平和陈寡妇应该是在三个月前搞在一起的,三姐和妞妞不会有感染艾滋病的风险。” 说到此处,他又把问题抛给许妙锦。 “小锦,你对艾滋病怎么这么了解?” 两人就像谍战卧底一样,相互试探,都想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第76章 拖拉机指标 许妙锦伸手搂住李天元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哎呦,我的好姐夫啊,你小姨子我可是要参加高考的人,连这点知识都不知道,还怎么参加高考?怎么成为咱们四坪村第一个走出的大学生?” “呃……好吧,你的这个回答我给你满分。” 许妙锦回答得滴水不漏,李天元根本挑不出半点毛病。 你若问村里其他人艾滋病是啥? 十人出来,十二人回答不知道。 许妙锦毕竟是准备参加高考的人,再加上她有前世记忆,知识储备那是相当丰富。 所以,没有人质疑她的答案。 “三姐,你仔细回忆一下,三个月前沈瑞平有没有异常的反应?” 李天元在许妙锦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把问题重新回到三姐身上。 今生不同前世,万一因为他的重生产生蝴蝶效应,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英男低头思索了一阵,点头应道: “嗯,确实有,他们家虽然对额不好,但在三个月前还是挺好的,至少吃喝都会想着额。直到八月十五的那一天,沈瑞平和黄碧秋突然骂额是生不出儿子的贱女人,还骂妞妞是赔钱货。从那以后,他们母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地对我百般刁难,额和沈瑞平也就再没同房过。” “照你这么说那就完全对上了,所以,你和妞妞不会得病的,安心便是。” 李天元十分笃定地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李英男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许多。 她和女儿的确没事,但沈家门要糟糕了。 十年后,沈家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全村感染艾滋,涉事人数高达六百多人,当时上过电视,登过报纸,惊动全国。 根据官方公告得出的结论是所有人的感染源均来自陈寡妇。 “从今以后,沈瑞平的事也好,沈家门的事也罢,他们的生与死都与额毫无关系。” 李英男彻底看开了,只要自己和女儿没事,其他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 时光匆匆,一夜转瞬即逝。 第二天中午,李天元悠悠醒来。 昨晚他们与大姐二姐、舅舅等人在三岔路口分开,回到家已是半夜两点多钟。 今天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片刻后,李天元回到老宅。 许妙云已经做好午饭,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家里除了家里人,村长王大拿和会计刘富贵也在家中。 “呦,天元来了,赶紧上炕,你媳妇刚刚做好的午饭,可好吃了。” 王大拿端着白花花的米饭,吃着野鸡肉,那是满嘴流油。 刘富贵连忙放下碗筷,主动给李天元让开位置。 “王村长,刘会计,不用客气,我就不上炕了。” 李天元伸手阻止了即将下地的刘会计。 土炕很大,可以睡四五个人,但是炕桌很小,被老爷子和李国忠、还有王大拿、刘会计四人一占,哪还有他的位置。 与此同时,许妙云已经帮李天元盛好米饭,端了过来。 李天元连忙伸出双手,接米饭的同时,手指在许妙云的手背上轻轻挠了两下,坏坏地笑道: “谢谢媳妇。” “嗯!” 许妙云微微颔首,俏脸羞红,那种触电般的感觉犹如一只小白兔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一样。 紧张、慌张、刺激! 好半天她才平复下心情,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赵雅琴可不管炕上的四个老爷们,一心一意只照顾宝贝儿媳妇。 “妙云啊,你现在是两个人,要多吃肉,补充影响。” “谢谢妈!” “不客气,来来来,把这块猪肉吃了……” “赶紧喝口水,别把自己噎着了……” 赵雅琴那是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水,引擎的不得了。 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 吃完饭,李天元这才看向炕上的王大拿和刘富贵,笑问道: “王村长,刘会计,你们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这两人可是村里的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主,更不会来他家蹭饭。 专门赶在饭点过来,肯定有事要说。 果不其然,王大拿擦了擦满嘴的油花,说道: “天元,我和刘会计过来还真有事找你。” “找我?” 李天元有点小疑惑,“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事情是这样的!” 王大拿解释道: “县里给咱们乡下达了一个任务,要求咱们村购买一台拖拉机,我和老刘思索着,这件事先跟你和你爸通个气,看看咱们用什么方法完成这个任务?” “消耗产能?” “对!” 自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全面推广以来,土地由集中经营转变为家庭分散式经营,每户耕地面积从集体化时期的数百亩降至平均835亩,地块进一步细碎化。 这种小规模经营模式使得大型拖拉机难以发挥规模效益,农民更倾向于使用小型农机或畜力耕作,导致大中型拖拉机需求锐减,产能过剩。 国家出台硬性指标,要求各乡镇消耗产能。 “整个新寺乡只有咱们村和大柳树村、杨家河村有这个指标,其他村想要都拿不到名额。” 王大拿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四坪村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不成想,李天元一语道破天机。 “不是他们拿不到指标,而是他们拿到了也没用。” “呵呵!” 王大拿也不尴尬,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武阳县共有两镇十一乡,其中大部分乡镇为陡峭的山地,除非领导的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给他们下达消化拖拉机的任务。 他们用拖拉机干嘛? 拖拉机能在陡峭的山地里耕种? 别扯犊子了。 整个新寺乡能满足拖拉机耕种的也就四坪村和杨家河村、大柳树村。 这不,全乡的任务全部都压在这三个村身上。 但是,这对李天元而言不是坏事,反而是件大好事。 “这样吧,赶今个儿下午,你和刘会计召集村民开个会,要是大家同意集体买拖拉机,咱们就集体买,要是大家不同意,我再想想办法。” “行!” 有了李天元这句话王大拿和刘富贵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全村谁最富? 谁最能挣钱? 所有人都会一致同意是李天元。 要知道,李天元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还清了张大喜的钱,还多还了三百块钱。 家里更是买来了四转一响,白面大米野猪肉根本吃不完。 就连跟着他混的杨球娃和庄必凡都有上千元的存款,这可是大家伙亲眼所见的事情。 想让村民集资买拖拉机,不是大家不愿意,而是根本没钱。 所以这个任务必须落在李天元身上。 关于这一点王大拿和刘富贵早就谋划好了,所以他们才来李家探探李天元的口风。 第77章 全民反对 下午两点。 王大拿和刘富贵把所有村民全部召集在大队部,每户规定至少来两名代表。 然后,王大拿又把县里和乡里下达的拖拉机指标重新跟大家伙讲述了一遍。 “咱们村总共有一百二十三户,一台拖拉机七千五百元,平摊下来,每户需要出六十。咱们村本就是民主村,我也不兴独断专政的那一套,大家畅所欲言,发表一下个人意见。” “什么?每户要出六十元?” 有村民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王村长,六十元未免也忒多了吧?” “就是,开春以后,额还要买化肥、种子,哪有钱买拖拉机?” “王村长,额也想出钱买拖拉机,关键额家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你说额能怎么办?” “王村长,咱们村的情况你也了解,大队部已经有一台拖拉机了,咱就别再花那个冤枉钱买第二辆了吧。” 王大拿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所有村民的反对。 不是哭穷,就是反对出钱。 再说了,早在集体挣工分的那会儿,公社就给四坪村配过一台拖拉机,直到今年分产到户后,这台拖拉机依旧留在大队部集体使用。 如今又要买第二台,大家伙不反对才怪? 不过,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整个四坪村存款超一百元的绝对没有两手之数,六十元对普通人而言堪比巨款。 何况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得给家里置办一点年货? 过完年,开春时节又是播种季。 如今家家户户都有土地,就盼望着来年大丰收呢,可土地又不会自己长庄稼,种子、化肥、农药都得花钱,他们情愿用牛、马耕种,把钱用在刀刃上,也不会买拖拉机。 王大拿和刘富贵眼看着村民的反对意见如此强烈,他们只能实行民主表决。 “既然大家都不赞成购买拖拉机,那就民主表决,愿意出钱买拖拉机的人举手。” 语落,全场竟无一人举手。 李国忠和赵雅琴也在众人之列,但他们同样没有举手。 至于杨球娃和庄必凡、庄有才三人完全看李国忠的眼色行事。 刘富贵在旁登记。 片刻后,王大拿继续说道: “不同意购买拖拉机的人举手。” 此话一出,全场除了李国忠和庄必凡、杨球娃三户,其他人齐刷刷地举起手臂。 整齐划一,不带丝毫犹豫的。 “好,民主决议结果出来了。” 王大拿沉着脸说道: “全村一百二十三户,其中三户弃权,一百二十户反对。县里安排的任务我们必须要完成,既然有大家都反对,那我和刘会计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王村长,这种事你和刘会计看着处理便是,反正我们家一分钱都不会出。” 一言未发的王香兰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张大喜直接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但对王大拿和刘富贵的态度要比王香兰好很多。 “王村长,刘会计,拖拉机的事请恕我们无能为力,对不住了。” 众人相继离去,场内只剩王大拿和刘富贵两人。 他们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走,去找天元那小子。” …… 李天元早就猜到这场民主决议的结果,肯定是全员反对。 所以他并没有参加,而是在家与老婆和金雕、还有小姨子一起培养感情。 “小锦,最近复习得怎么样?对明年的高考有多大把握?” “预考肯定没有问题,我有信心一次性通过,至于高考……” 许妙锦略微停顿,单手拖着下巴思索。 明年,也就是八三年,将会是最后一次面向全社会招生的高考。 不论男女,也不论是否婚配,只要年龄不超三十岁,且顺利通过预考,就能正式参加高考。 若是过了明年,高考制度完善,社会人士就不能再参加高考了。 “我想考理科,目标西工大。” “啊?理科?西工大?” 李天元精神一震,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姨子。 前世,小姨子自学考试完成的是文科,专业是商务管理。 今生,她却要考理科,还要上西工大,这完全就是背道而驰,彻底脱离了前世的生活轨迹。 要知道西工大乃是国防七子之一,素有扎根西北,为国铸剑之称。 小姨子怎么好端端地会选择理科? 有问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锦,理科要比文科更困难,你确定要考理科?” “我确定!” 许妙锦重重地点了点头,态度坚定,语气诚恳。 “那好吧,只要你决定好就行。” 既然小姨子心意已决,李天元也不能强行扭转对方的意愿,只能默默点头,暗中帮扶。 就在这时,他的话锋突然一转,笑眯眯地说道: “小锦,你看你都是考西工大的人了,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个事?” “啥事?” “今后,你让小金跟着我打猎,我负责给你挣学费,如何?” “当真?” 许妙锦眉眼弯弯,难掩激动之情。 如今她有金雕傍身,丝毫不担心生活问题,就算李天元把她和姐姐抛弃了,她也能凭借金雕天空霸主的捕猎能力让她们熬过这个冬天,甚至过上好日子。 但是她今生的梦想是考上大学,考入西工大。 隐姓埋名,为国铸剑。 那么问题来了,学费怎么办? 上学期间的生活费又该怎么解决? 国家虽然面向社会全面招生,可是,她总不能带着金雕和姐姐去上学吧? 想了想,她觉得李天元的建议非常符合自己当下的情况。 不过,当她想起李天元把自己卖给张大傻子的事。 顿时,精神一怔,猛地向后跳出一步,一脸警觉地盯着对方。 “姐夫,你该不会又想把我卖给那个大傻子或者死瘸子吧?” “呃……咱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李天元满头黑线,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张大傻子的事在小姨子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稍微对对方好一点,就会被误解为他的心思不纯。 许妙锦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古灵精怪地说道: “不是我想的龌龊,而是你万一把我二次卖了可咋整?” “打住!” 李天元连忙抬手制止,感觉跟小姨子沟通实在太费劲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大不了我再去捉一只金雕回来,重新熬几个晚上,我就不信它还会跟小金一样?” “另外,你的学费自己解决,到时候别来找我。” 李天元面无表情,准备以退为进。 第78章 以退为进,征服小姨子 许妙云只顾着裁剪布料,帮杨球娃和庄必凡制作棉衣,丝毫没有理会两人这边的动静。 要是换做以前,不论是她,还是妹妹都不敢跟李天元这么说话。 恐怕话没完,迎接她们的就是李天元沙包大的拳头。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天元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她丝毫不担心会把妹妹再次卖掉。 果不其然,李天元以退为进的方式对许妙锦的杀伤力太大了,对方立马妥协。 “姐夫,别啊,不就是一只金雕吗,我送给你便是。” “打住,咱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己养着玩吧,到时候不要因为金雕太肥,连抓一只兔子都费劲。” 李天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小样,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这一次,姐夫要你跪下唱征服。 “姐夫,我的好姐夫哎,咱们是一家人。” 许妙锦拽着李天元的胳膊,撒娇卖萌齐上阵。 “金雕虽然认我为主,但它毕竟是你带来的,你有绝对的使用权和喂养权,我这就把它给你,好不好嘛?” “别,我可养不起这么金贵的宠物。” “不不不,你养得起。” 许妙锦彻底急了,直接给金雕戴上头套,将其强行塞到李天元怀里。 “姐夫,求求你了,你就带着小金去减肥吧,顺便让它给咱们捉几只野兔回来。” “这……” 李天元心里偷笑,不上点手段,还真当自己好欺负。 “这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不是我找你要的。” “是是是,金雕是我主动送给姐夫的,以后她的喂养权和使用权都归姐夫所有。” 许妙锦真怕李天元不给她出学费,为了一只金雕而得罪这位财神爷,毁了她的大学梦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再说了,等她上了大学,还不是要把金雕交给李天元喂养。 反正迟早都要给,早给晚给又有什么区别? …… 就在李天元接过金雕之际,老爸老妈回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庄家父子和杨球娃。 五人一进门,李国忠就兴奋地大吼大叫。 “哈哈哈,儿子,果然被你说对了,全村没有一人赞同买拖拉机,全都举手反对……估计等会王村长和刘会计会过来,你好好想想,这台拖拉机该怎么处理?” “我早就想好了。” 李天元一边给金雕喂肉,一边回答父亲的问题。 李国忠的内心咯噔一下,不由地皱眉问道: “一台拖拉机七千多块钱,你确定要买它?” “我确定!” “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我们没钱可以去银行贷啊,我就不信以你和爷爷的威望连七千块钱都贷不出来。” “好你个兔崽子,原来你在打我和你爷爷的主意?我俩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你好意思吗?” 李国忠一听儿子要用他和老爷子的名义去贷款,顿时,一股无名之火蹭蹭往上冒。 这是要把他们父子最后的一点价值都要榨干的节奏啊。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黑心仔,你比周扒皮还要心黑?” “好了,别闹了。” 赵雅琴看到儿子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跟他爹开玩笑呢。 再说了,银行也不傻,人家不可能给八十岁的老头子放款。 “儿子,你确定要去银行贷款?” “我确定。” 李天元一本正经的答道。 关于这个问题他早有规划,在这个遍地生金的年底,傻子才会用自己的钱做投资呢。 利用银行的钱生钱,这才他的目的。 赵雅琴一脸担忧,“可那是七千多块钱啊,咱们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没有还不上一说,我保证在半年内就能还清所有贷款。” 李天元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七千多块钱,又不是七千多万,有什么还不上的? 这时,杨球娃突然站起身,斗志昂扬地说道。 “婶子,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不用贷那么多钱,额和小庄手里还有两千多块钱都闲着……大不了我们赶在过年前多进几趟老林子,不就啥都有了吗?” 他对李天元那是迷之自信,只要李天元想做的事,他都无条件支持。 庄必凡虽然不善言辞,但他当即就表达自己的态度。 “对,额同意球哥的说法,只要天哥决定的事,额会全力以赴。” 说话间,他已经从自己的破棉袄里把之前买熊瞎子的钱全部翻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李天元露出欣慰的笑容。 之前,他还在考虑买拖拉机一事要不要拉两位兄弟入伙,现在看来都他开口,人家已经做出了回应。 “小天的能力,额也看在眼里,短短十天时间,他就带领球娃和小庄攒下近万元的财富,一台拖拉机而已,额赞成他们贷款购买。” 庄有才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以前,他和儿子好吃懒做,是村里有名的守村人。 没有经济来源,吃了上顿没下顿。 任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短短十天时间,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仅顿顿有肉吃,还有吃不完的白面馒头,喝不完的麦乳精。 就连上门给庄必凡说媒的人也是一波又一波,傻里傻气的儿子反而成了香饽饽。 换做以前,这些事他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不论李天元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举双手赞成。 没有李天元就没有他们父子的今天。 “既然庄叔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表个态。” 李天元把金雕重新交给许妙锦,神色严肃地说道: “打猎看似挣钱,实则不是长久之计,猎物总有打完的一天,到时候我们该何去何从?如果有一天国家实行全民禁枪,保护野生动物,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个年代不禁枪,不禁猎,哪怕你打到老虎狮子都没有人管,甚至还夸你是打猎好手。 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国家出台禁枪令,全民禁止持枪,禁止狩猎野生动物。 就连野鸡和野猪都在保护名录之列,你拿什么东西打猎? 你又能打什么猎物? “所以,拖拉机必须买,不仅要买,我们还要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鼓励村民搞养殖,种植中药材,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 李天元说得慷慨激昂,周围众人却听得心惊肉跳。 “儿子,你没有发烧吧?” 赵雅琴伸手在李天元额头摸了摸。 儿子既然没发烧,那肯定就是在做梦。 这种话别说村长不敢说,就算乡长和县长来了,都要深思熟虑后才敢公然表态。 但李天元呢? 想都没想,就开始夸夸其谈,说得跟真的似的。 谁给你的勇气? 是梁静茹吗? 第79章 两个条件 既然重生一世,李天元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从他重生归来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想好了所有规划。 第一步在禁枪、禁猎之前利用赶山打猎的窗口期,赚取第一桶金。 然后,乘着改改开发的东风,带着亲朋好友投身于养殖与种植的浪潮中,将汗水洒向肥沃的土地,孕育出一个个生机勃勃的希望之芽。 休闲农业,观光农业,钓鱼,采摘园,农家乐等,他要把后世新颖的项目逐一搞起来,带来大家一同脱贫致富。 不仅如此,他还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未来,引入后世那些新颖而富有创意的项目: 休闲农业、观光农业如同两颗璀璨的明珠,在乡间田野上熠熠生辉。 人们可以在这里可以悠然垂钓,享受宁静;漫步于采摘园中,亲手摘下自然甜蜜的果实;在农家乐里,体验淳朴的乡村生活,品尝地道的农家美食。 每一个项目,都是他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也是带领乡亲们共同脱贫致富的坚实步伐。 他,要以一颗赤诚之心,引领着众人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共同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篇章,让幸福的花朵在每一个角落绽放。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李天元不清楚,也懒得知道。 但是,杨球娃和庄必凡那是听得血液沸腾,倍受鼓舞,两人的格局瞬间就被李天元的话给打开了。 杨球娃更是紧握双拳,斗志昂扬地喊道: “对,我们不能只顾着眼前,还要想着未来,要有长远规划,跟着天哥的脚步走,永远不回头。” “额也无条件支持天哥。” 庄必凡瓮声瓮气地附和。 “妈,看到了没有,这就叫兄弟。” 不管杨球娃和庄必凡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他们敢于表态,无条件相信自己,这就够了。 哪像母亲大人,一惊一乍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过,赵雅琴确实没见过世面。 要不是李天元买来四转一响,这辈子都不敢奢求使用这些高档货。 一旁的许妙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她坚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只要李天元不去赌博,不管对方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 即便李天元的憧憬难以触及现实的彼岸,她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就算前路荆棘,败局已定,那又何妨?只要李天元心中那份向上的火焰不曾熄灭,便是最大的希望。 试问,未来的风雨,又怎会能比得过这一年来的艰辛?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难熬的事吗?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李天元身侧,紧紧地握住对方那厚实、刚猛的手掌。 “老公,不论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不离不弃,家里我照顾,爷爷和爸妈我来赡养,你放心大胆地去干自己的事业。” “没错,我也愿意站在姐夫这一边,他的抉择甚是明智。狩猎虽能换取银钱,可那其中的凶险实在不容小觑。反观农耕与畜牧之道,非但风险大大降低,收益亦颇为可观,且能叫咱们心安,不必终日惶恐不安,担惊受怕。” 许妙锦握着粉拳,那是说的血脉膨胀,精彩激昂。 前世,她错过了高考的最佳时间,不得不用自学考试的方式完成大学学业。 事后,她和李天元在商海闯荡,积累了庞大的财富和丰富的经验。 但她从零碎的记忆中发现李天元的生活轨迹变了,完全与前世的他判若两人。 通过多次试探,她敢肯定李天元之所以发生改变,绝对跟自己一样,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再加上他们三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她只想逃避,不想成为姐夫和姐姐婚姻线上的绊脚石。 所以她决定考上西工大,从此隐姓埋名,为国铸剑。 如果天与愿违,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她就只能帮李天元重新打造这一世的农业帝国。 “小锦,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赵雅琴毕竟是淳朴的农村妇女,连买拖拉机都犹犹豫豫,哪敢幻想未来的农业帝国? 她只希望儿子少折腾,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活着就行。 “婶子,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国家大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抓住。”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国家领导人,还国家大计,等你考上大学,当上县长了再跟婶子说什么国家大计吧。” 赵雅琴怎会相信许妙锦的话,毫无情面地将其打断了。 许妙锦知道对方没有坏心思,也懒得跟一个小姑娘挣个高低,索性闭嘴不言。 随着赵雅琴的话音落下,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天元刚要说话,缓和气氛,就见王大拿和刘富贵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天元啊,村里没有人赞同买拖拉机,你看县里给的这个任务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将其完成?” 王大拿顿首垂足,他和刘富贵开完会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目的就是让李天元买单,帮他们完成这个任务。 李天元也不扭捏,直言不讳道: “让我买拖拉机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之前他没提条件,那是因为担心王大拿和刘富贵还有其他心思。 但现在不担心了。 全民会议之后,他们也知道想要让村民筹钱买拖拉机难如登天。 如今要想完成任务,必须指望李天元。 王大拿与刘富贵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什么条件?” “只要我们能办到,绝不推辞。” “一……”李天元伸出一根手指,一脸严肃地说道:“帮我开具贷款证明,我要贷款买车。” “可以,但要专款专用,只能用于购买拖拉机。” 王大拿没有贷款的权利,不过,他在乡上有关系,只要专款专用,仅限于购买拖拉机使用,他相信乡长会同意的,也乐意帮这个忙。 毕竟他完不成任务,就代表乡长完不成任务,乡长完不成就代表县长完不成。 所以贷款买车看似是李天元的事,实则也是父母官的事。 只要想通这层关系,稍微一推理,就能明白其中缘由。 “行,第二个条件。” 李天元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明年开春肯定会有很多人去开垦荒地,冷龙岭、牛心山、大平山这些地方必然是所有人的首先目标,我们不贪心,也不愿跟他们争抢,只要你把阳山划拨给我们就行。” “阳山?” 王大拿蹙眉,关于鼓励村民开垦荒地一事,昨天才通过乡政府会议。 乡长亲自主持,让各村村长组织村民开春后自行分配山地,然后由村民自由开垦。 种田种树都行,各凭本事。 第80章 发现刘富贵的秘密 王大拿和刘富贵商量的结果就是把冷龙岭和牛心山、大平山三处地方按每户人数分配给全村村民。 毕竟这三个地方,地大物博,土地肥沃。 可阳山紧挨着七道梁,无限接近大通山。 距离四坪村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全都是山路,关键那是一块荒凉之地,满目尽是杂草丛生,却寻不见一棵树的踪迹,显得格外贫瘠。 众所周知,森林的繁茂程度,往往与土地的肥沃息息相关。 人们在开垦土地的时候,就会把砍伐的树木和挖出来的树根运回家。 等到冬天的时候,就会变成干柴,既能生火做饭,又能保温取暖。 所以,大家情愿花力气去开垦林地,也不愿挖一块没有任何树木的荒地。 没有柴火你用啥做饭?靠啥取暖? 李天元重重地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答道: “对,阳山,我想要那块地方。” “那是一块鸟不拉屎的荒地,你要它有何用?” 王大拿非常不解。 要是村里其他人开口,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划过去,可李天元不一样,他还想着要给李家多分两亩肥沃的山地呢。 没想到,人家竟然要了一块无人问津的荒地。 李天元拍了拍王大拿的肩膀,笑着说道: “王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至于我为什么要阳山上的那块荒地你就别管了,反正咱们村肯定没有人要它,你只管把它划到我的名下就行。” “成,只要你们家有开垦的能力,多给你一块地又如何?” 为了拖拉机的任务,王大拿也是拼了。 决定把阳山单独赠送给李天元,至于来年的山地分配,李家依旧有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天元喜不自胜,当即对王大拿拱手抱拳,感谢道: “感谢王叔的厚爱,小子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 王大拿笑着摆了摆手,“明天我去乡上一趟,争取帮你把贷款证明办下来。” “那就辛苦王叔和刘叔了。” 送走王大拿和刘富贵,众人一脸不解地看向李天元。 李国忠瞪着铜铃般大眼睛,质问道: “天元,你要那块鸟不拉屎的荒地干嘛?我和你妈可不会跑那么远去帮你开荒。” 来回就要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一天啥也别干,时间全部耽搁在路上。 你说要这么一块地能干嘛? “谁说我要开荒了?” “你不开荒要它干嘛?” “反正现在的土地都不要钱,我免费得到一座山不好吗?” 李天元反驳道。 确实,现在的山地都不要钱,谁开荒出来就是谁的。 李天元之所以要阳山那块地,是因为阳山地下有一条“金蛇”,蔓延数十里。 根据后世探测到的数据,阳山金矿储量达三百零八吨,堪称全国之最。 当下,他肯定没有开采能力,也不敢轻易开采。 等到过些年,金矿曝光的那天,他作为地主,肯定是第一受益人。 何况他在未来规划里还要搞养殖和种植,那样不需要土地? 阳山不长树是真的,因为海拔高。 但它资源丰富啊,半山腰以下长蕨菜,产量不低于三五吨。 半山腰以上到七道梁和大通山北坡还有大量的冬虫夏草。 尤其大通山北坡,简直就冬虫夏草的乐园。 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傻子才会哼哧哼哧地去开荒呢。 “行,你牛!” 李国忠眼见自己犟不过好大儿,只好服软认输。 反正宝贝儿子是大家的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时间匆匆而过,众人吃过晚饭后,李天元一直待到深夜才回家。 自从父母给他一个月的考察期以后,深夜回家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但凡家里有多余的炕,他都会死皮赖脸地待在老宅,绝对不会回自己的院子。 “哎,不能抱着媳妇睡觉的日子真难熬。” 李天元一边走,一边叹息。 这段时间,家里被媳妇收拾得一尘不染,土炕也被媳妇烧得暖烘烘。 可这人啊,吃饱思淫欲。 自他重生以来都没有跟媳妇儿亲热过,这对于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老遭罪了。 李天元闷闷不乐地来到院门口,刚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呦,马户这瘪犊子终于舍得回来了?也不知道王香兰和王浩找他算账了没有?” 上次马户怂恿张大喜和王香兰夫妇去县城破坏他的生意,还把王浩也算计在其中。 结果,这瘪犊子眼看形势不对,居然丢下张大喜夫妇和王浩三人,带着自个儿媳妇跑路了。 以王香兰和王浩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能躲过对方的报复? 想屁吃呢! 李天元这么想着,推门进入大院。 忽然,隔壁院子又响起哭哭唧唧的声音。 “富贵哥,你可一定要帮帮额啊,马户那个负心汉担心王浩报复,丢下额跑路了,还说这辈子也不来四坪村了。” “他不来好啊,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到时候我天天住你家。” “哎呦,富贵哥,你坏死了。” 听着隔壁院里传来的对话,李天元瞬间来了精神。 “雾草,这不是刘会计的声音吗?他居然跟柳桂兰搞到一起了?” “大新闻,这绝对是四坪村最大的新闻。” 听着那极其肉麻的对话,李天元实在忍无可忍,故意轻咳两声。 “咳咳咳!” 随即把将院门关上。 砰! 巨大的声音把隔壁院里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富贵哥,李天元来了,怎么办?” “不碍事。” 刘富贵明明知道柳桂兰邻居是李天元,他还敢跟对方来家里幽会,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并不担心李天元知道这件事。 退一万步讲。 这个年代的人啊,肚子里都没有油腥,尤其像柳桂兰这种留守妇女,趁着老公不在家,为了吃一口好的就可以和别的男人打秋风。 沈家门村的陈寡妇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在这艰难的社会中求得一线生机,她毅然摒弃了世俗的伦理束缚,坚信唯有让自己活下去,才是至高无上的法则。 于是,她费尽心机,用尽手段,让沈家门全村一半的男人上过自己的床,只为在这残酷世界里觅得一席之地。 物质上,她逐渐拥有了旁人难以企及的丰饶; 生活上,她也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滋润与从容。 以至于她的前公公沈菊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让黄碧秋和沈瑞平打起了她的主意。 再看柳桂兰,不也是这样吗? 为了一口吃的,为了排解寂寞,为了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年代找一个稳定的靠山,这不就跟刘富贵搞在一起了。 “什么叫不碍事,万一那个大嘴巴子把我们的事捣出去,你是无所谓,可额就完了,今后额在四坪村还怎么生活?” 这件事一旦曝光,柳桂兰反而不担心自己的老公能把她怎么样,就怕刘富贵的那个老婆娘找她的麻烦。 以对方的性格,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第81章 刘富贵上门贿赂李天元 “放心,他的嘴巴很严实的,绝对不会乱说话。” “就他?富贵哥,知人知面不知心。” 柳桂兰心里没底,万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既然你不放心那小子,那就等明儿个我再跟他好好谈谈。” 刘富贵显得非常淡定,根本没把隔壁院里的李天元当回事。 若是今晚遇到的是其他人,他们的破事肯定会被对方捅出去,不出半日整个四坪村都会传得沸沸扬扬。 但他相信,李天元不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刘富贵发现李天元不仅胆大心细,做事果决,还是一个非常守原则且有强硬手段的人,关键他不像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子。 今天白天,他们刚刚商议完帮李天元贷款买拖拉机一事,再加上阳山那块地,傻子才会得罪刘富贵和王大拿呢。 听得刘富贵说得这么有诚意,柳桂兰这才踏实不少。 “富贵哥,你都这么说了,那额就相信李天元一次。” “你必须相信。” 刘富贵顺势搂住柳桂兰的纤腰,这婆娘长得不咋的,但这身材绝对在四坪村能排进前十。 “小兰,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 “富贵哥,请你多多怜惜奴家……” 柳桂兰莞尔一笑,伸手挽住刘富贵的手臂,顺势扑进对方怀里。 看到那娇艳欲滴,任君采劼的风骚模样,刘富贵虎躯一震,将其拦腰抱起,直奔屋里而去。 没一会,里屋就响起一阵非常和谐且十分有节奏的声音。 一直到公鸡打鸣,东方的天际边泛起鱼肚白才结束。 隔壁院子。 李天元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愣是被那风骚的夹子音吵得一晚上都没入睡。 这好不容易顶着发晕的脑袋和浓浓的黑眼圈睡下,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砰!砰!砰! “妈的,大清早的这是哪来的神经病,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昨晚,他被隔壁院子的动静吵得一宿都没合眼,肝火正旺,听到那敲门声,心中的怒火直线飙升。 李天元披着破棉袄,怒气冲冲来到院里,一把拉开院门。 就见眼眶浮肿,眼球冲血,脸色泛白的男子正站在院门前,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雾草,刘富贵……” 刚刚那一眼,李天元还以为大清早的碰到鬼了。 这定睛一看,可不是刘富贵吗? “我说老刘啊,婆娘是人家的,可这命是你自己的,你知道这一晚我有多遭罪吗?” “嘿嘿,没办法,老叔在那方面就是这么强。” 刘富贵嘿嘿嘿地笑着,就当李天元夸自己了。 “天元,我知道昨晚的事吵到你了,我趁着天没亮特意过来给你道个歉,以后我让柳桂兰那个娘们尽量不要出声?” “打住,你以后要来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回老宅住。另外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别把老命全都搭在那骚娘们的肚皮上。” 李天元知道对方的来意,揉着惺忪的睡眼,背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说道。 “嘿嘿嘿,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下次来的时候提前通知你。” 刘富贵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哦,对了,天元,我家那虎婆娘整的烟酒特别好用,改天老叔给你带一瓶过来尝尝它的威力。” “行。” 李天元也不客气,从来都是村民贿赂刘富贵,哪有刘富贵贿赂村民的道理。 但李天元清楚刘富贵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他守口如瓶。 聪明人聊天,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既然刘富贵开了这个头,李天元肯定不会因为一瓶药酒就心满意足满足。 他好不容易逮到刘富贵的小辫子,不得好好利用利用? 刘富贵看到李天元那阴恻恻的笑容,就知道一瓶酒肯定堵不住这小子的嘴,还得大出血才行。 于是,他又从怀里掏出三十块钱,说道: “天元啊,老叔身上没带几个子,这三十块钱希望你莫要嫌弃。” “老刘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吗?赶紧回家休息吧,不然婶子追究起来,你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跑。” 李天元连忙把刘富贵递来的钱推了回去,傻子才会收钱呢,他的目标是这个人,一个长期站队自己阵营的人。 刘富贵懵逼了,不收钱是什么意思? 于是,哭丧着脸,试探性地问道: “天元啊,你一定要替老叔保守秘密。” “放心吧,我又不是长舌妇,更不是那种嚼人舌根子的人。” 看到李天元说得如此认真,刘富贵这才放下心来。 “行,那老叔就不打搅你了,今后若是在村里遇到什么难事,记得第一时间找老叔解决。” “嗯,我会的。” 李天元等的就是这句话。 药酒也好,三十元也罢,这对别人而言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但对李天元来说不过是蝇头小利,根本不值一提。 他要的是刘富贵的一个承诺,至于让对方帮忙做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但只要有这个把柄在手,刘富贵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帮助自己。 这就是人情世故。 今天若是收了钱,今后被动的反而是李天元。 送走刘富贵。 李天元也懒得在家待了,索性去老宅补觉,省得媳妇儿等不到自己又跑过来送早饭。 戴上毡帽,锁好门。 李天元便顶着黑眼圈来到老宅。 径直爬进媳妇温热且芳香的被窝。 “媳妇,等会你们自己吃早饭,不用叫我,我要好好的补个觉。” “好的。” 许妙云非常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拿着针线退出门外。 一直到中午时分,李天元才悠悠醒来,而庄必凡和杨球娃已经在老宅等候多时。 “天哥,你昨晚干啥去了,咋困成这个样子?” “还能干啥,还不是被柳桂兰那个臭婆娘吵的。” 李天元一边洗脸,一边埋怨,但他始终没有提及刘富贵。 杨球娃和庄必凡相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虎躯一震,两眼放光。 “天哥,你是说马户和他媳妇回来了?” “应该回来了吧,反正昨晚的声音还挺大。” “那我和小庄今晚去你家睡。” 杨球娃挤眉弄眼,似是对听墙根这种事非常感兴趣。 第82章 进入大通山腹地 说来也是,杨球娃和庄必凡正值壮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单身狗两枚,如果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那就完犊子了。 “你俩消停些,等过些日子,我给你们一人介绍一个媳妇,包成的那种。” “真的?” 一听李天元要给自己介绍媳妇,杨球娃激动的那是眉飞色舞,恨不得跪下给对方磕一个。 就连耿直憨憨的庄必凡都傻里傻气地笑出了声,似乎对娶媳妇这件事充满向往。 “当然是真的。” 李天元拍着胸脯兴致勃勃地说道。 前世,庄必凡娶了大柳树村王家的闺女,那姑娘温柔贤惠,对庄必凡言听计从,好得没话说。 关键这王家也是猎户出身,跟三舅关系匪浅,只要让三舅出马说亲,这事包成。 至于杨球娃,这家伙的婚姻坎坷。 农村姑娘看不上,非要娶城里姑娘,最后落得离婚的命运。 不过,千禧年后,他的财富逐渐曝光,事业有成,找了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嫩模,看似人生赢家,实则自己的苦自己知道。 这一世,李天元决心要把杨球娃的这个臭毛病纠正过来,让他娶一个愿意陪他吃苦,也愿意陪他共享荣华的人。 “老公,吃饭了。” 就在这时,许妙云端着三碗面片子和一盆红烧肉走了进来。 “媳妇,你休息一会,我们自己来就是。” 李天元看着许妙云那贤惠的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伸手接住了端来的托盘。 许妙云俏脸微红,笑着说道:“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一天到晚看把你担心的,咱农村女人不像城里女人那么矫情。” “行行行,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抓紧时间吃饭,我去给爷爷再端一碗。” “行。” 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三人吃完饭就要去大通山钻老林子,所以就跟家人分开吃了。 他们也不讲究什么长辈动筷,自己才能吃饭的家规。 一切以正事优先。 自从他们把熊瞎子以高价卖给冯四海以后,三人那是一夜暴富,立刻成为了村里千元户,更是那些未婚少女家的香饽饽。 尤其庄必凡,上门说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可庄必凡认死理,李天元不点头,就算再好的姑娘他都不会娶。 如今,年关将近,上山打猎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天他们又忙于李英男的事没有钻过老林子。 想要过个好年,就必须赶在过年前再进三四次山,争取能在冯四海那里赚到更多的钱。 三人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没一会就吃完午饭。 然后,带着各自的装备直奔大通山而去。 临走时。 李天元不仅带上了金雕,还从许妙锦那里拿了两张白纸和一根拇指粗壮的竹筒。 …… 寒风呼啸,太阳高悬。 三人翻过二道坎子,跃过阳山和七道梁,便进入大通山范围。 几天没来,外围的猎物已经被周围各个村庄的猎户全都打完了,他们走了许久连一只野鸡都没碰到。 杨球娃越走越心惊,不禁皱眉问道: “天哥,不对劲啊,咱们只是三天没来大通山,这里的猎物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大通山这么大,不可能连一只野鸡都遇不到,它们都去哪了?” “我们给别人做了嫁衣。” 李天元暗自苦笑。 早在之前,他们在去大通山的路上不知道布下了多少陷阱和铁丝套圈。 就算套不到大型猎物,但野兔和野鸡总会有两只吧。 结果呢,铁丝不见了,陷阱没有了,猎物更是连一根毛都没有看到。 这明摆着就是让其他猎户捡了便宜。 杨球娃瞬间明白了李天元话里的意思,顿时气得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妈的,这帮狗东西简直太不像话了,竟然敢把手伸到咱们的陷阱里抢东西,最好别让额碰到,不然老子非得打爆他的头。” “行了,别抱怨,大通山又不是你们家的,谁叫我们这段时间没有上山呢?” 李天元出声打断了正在抱怨的杨球娃。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弱者才会找各种理由。 大通山这么大,谁规定你放的陷阱就是你的猎物? 只怪你三五天没有上山,被人钻了空子。 何况,在这个食不果腹的年代。 有多少人拼着命去山里碰运气。 别说一只猎物了,就算猎人身负重伤,都不一定有人救你,更不会帮你叫救援。 有人甚至巴不得你去死,然后,心安理得地带走你的猎物。 所以,猎人圈一直有分猎的说法。 没看到则矣,看到了就必须按比例给对方分配相应的猎物。 这是规矩,也是传统。 否则,你就只有殒命的份。 “外围的事咱们就不要再参与了,这一次咱们直接进老林子。” 李天元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金雕,那是信心十足。 既然外围有这么多人涉足,那就干脆放弃外围的猎物,把这些蝇头小利让给更需要的人。 他们直接转战老林子,专打大货。 好比一头熊瞎子胜过六头野猪的价钱一样。 很快。 三人翻过皑皑雪山,踏过无垠的草地,逐渐进入幽深茂密的林间世界。 随着他们一步步深入,脚下的积雪愈发厚实,仿佛每一声脚步的回响都是大自然对他们无声问候。 林间小径上,各式各样的猛兽足迹交织错落,宛如一幅幅未解的谜图,静静地诉说着这片原始森林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力量。 然而,李天元却拥有一项上天对他奇异的恩赐——伴随他重生而来的雷达探测异能。 这异能不仅让他能够洞悉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生灵,它还能预知那些潜在威胁的行动轨迹,仿佛为他在未知的狩猎场上铺设了一条无形的安全之径。 再加上空中有金雕预警,可以完美避开危险,甚至还能提前设伏。 “啾!” 就在这时,空中翱翔的金雕突然发出一声啼鸣。 紧接着,就扑闪着两米来长的巨翅朝下方密林俯冲而去。 同一时间,李天元的脑海中浮现出五道黑影。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五道黑影正是灰狼。 “东北方有情况,准备战斗。” 随着李天元的声音落下,杨球娃和庄必凡快速进入战斗状态。 经过这么多次的共同狩猎,三人的默契度堪称完美。 庄必凡手持牛角弓警戒,杨球娃已经拉动枪栓,子弹陡然上膛。 枪口和箭尖一同对准东北方,只要李天元一声令下,他们就有能力第一时间开枪放箭。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各自到达最佳射击位置之时。 五头灰狼从东北方缓慢走来。 看到这五头家伙,李天元顿时就乐了。 这不是上次攻击金雕的那五头灰狼吗? “怪不得金雕会主动示警,感情是想让我帮它报仇。” 金雕记仇,李天元早就领教过了。 只因为他打了人家两枪,这家伙就宁愿认许妙锦为主,都不认他。 宁愿跟家里的每一位成员互动,都不正眼瞧他一眼。说来也是,杨球娃和庄必凡正值壮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单身狗两枚,如果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那就完犊子了。 “你俩消停些,等过些日子,我给你们一人介绍一个媳妇,包成的那种。” “真的?” 一听李天元要给自己介绍媳妇,杨球娃激动的那是眉飞色舞,恨不得跪下给对方磕一个。 就连耿直憨憨的庄必凡都傻里傻气地笑出了声,似乎对娶媳妇这件事充满向往。 “当然是真的。” 李天元拍着胸脯兴致勃勃地说道。 前世,庄必凡娶了大柳树村王家的闺女,那姑娘温柔贤惠,对庄必凡言听计从,好得没话说。 关键这王家也是猎户出身,跟三舅关系匪浅,只要让三舅出马说亲,这事包成。 至于杨球娃,这家伙的婚姻坎坷。 农村姑娘看不上,非要娶城里姑娘,最后落得离婚的命运。 不过,千禧年后,他的财富逐渐曝光,事业有成,找了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嫩模,看似人生赢家,实则自己的苦自己知道。 这一世,李天元决心要把杨球娃的这个臭毛病纠正过来,让他娶一个愿意陪他吃苦,也愿意陪他共享荣华的人。 “老公,吃饭了。” 就在这时,许妙云端着三碗面片子和一盆红烧肉走了进来。 “媳妇,你休息一会,我们自己来就是。” 李天元看着许妙云那贤惠的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伸手接住了端来的托盘。 许妙云俏脸微红,笑着说道:“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一天到晚看把你担心的,咱农村女人不像城里女人那么矫情。” “行行行,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抓紧时间吃饭,我去给爷爷再端一碗。” “行。” 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三人吃完饭就要去大通山钻老林子,所以就跟家人分开吃了。 他们也不讲究什么长辈动筷,自己才能吃饭的家规。 一切以正事优先。 自从他们把熊瞎子以高价卖给冯四海以后,三人那是一夜暴富,立刻成为了村里千元户,更是那些未婚少女家的香饽饽。 尤其庄必凡,上门说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可庄必凡认死理,李天元不点头,就算再好的姑娘他都不会娶。 如今,年关将近,上山打猎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天他们又忙于李英男的事没有钻过老林子。 想要过个好年,就必须赶在过年前再进三四次山,争取能在冯四海那里赚到更多的钱。 三人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没一会就吃完午饭。 然后,带着各自的装备直奔大通山而去。 临走时。 李天元不仅带上了金雕,还从许妙锦那里拿了两张白纸和一根拇指粗壮的竹筒。 …… 寒风呼啸,太阳高悬。 三人翻过二道坎子,跃过阳山和七道梁,便进入大通山范围。 几天没来,外围的猎物已经被周围各个村庄的猎户全都打完了,他们走了许久连一只野鸡都没碰到。 杨球娃越走越心惊,不禁皱眉问道: “天哥,不对劲啊,咱们只是三天没来大通山,这里的猎物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大通山这么大,不可能连一只野鸡都遇不到,它们都去哪了?” “我们给别人做了嫁衣。” 李天元暗自苦笑。 早在之前,他们在去大通山的路上不知道布下了多少陷阱和铁丝套圈。 就算套不到大型猎物,但野兔和野鸡总会有两只吧。 结果呢,铁丝不见了,陷阱没有了,猎物更是连一根毛都没有看到。 这明摆着就是让其他猎户捡了便宜。 杨球娃瞬间明白了李天元话里的意思,顿时气得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妈的,这帮狗东西简直太不像话了,竟然敢把手伸到咱们的陷阱里抢东西,最好别让额碰到,不然老子非得打爆他的头。” “行了,别抱怨,大通山又不是你们家的,谁叫我们这段时间没有上山呢?” 李天元出声打断了正在抱怨的杨球娃。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弱者才会找各种理由。 大通山这么大,谁规定你放的陷阱就是你的猎物? 只怪你三五天没有上山,被人钻了空子。 何况,在这个食不果腹的年代。 有多少人拼着命去山里碰运气。 别说一只猎物了,就算猎人身负重伤,都不一定有人救你,更不会帮你叫救援。 有人甚至巴不得你去死,然后,心安理得地带走你的猎物。 所以,猎人圈一直有分猎的说法。 没看到则矣,看到了就必须按比例给对方分配相应的猎物。 这是规矩,也是传统。 否则,你就只有殒命的份。 “外围的事咱们就不要再参与了,这一次咱们直接进老林子。” 李天元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金雕,那是信心十足。 既然外围有这么多人涉足,那就干脆放弃外围的猎物,把这些蝇头小利让给更需要的人。 他们直接转战老林子,专打大货。 好比一头熊瞎子胜过六头野猪的价钱一样。 很快。 三人翻过皑皑雪山,踏过无垠的草地,逐渐进入幽深茂密的林间世界。 随着他们一步步深入,脚下的积雪愈发厚实,仿佛每一声脚步的回响都是大自然对他们无声问候。 林间小径上,各式各样的猛兽足迹交织错落,宛如一幅幅未解的谜图,静静地诉说着这片原始森林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力量。 然而,李天元却拥有一项上天对他奇异的恩赐——伴随他重生而来的雷达探测异能。 这异能不仅让他能够洞悉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生灵,它还能预知那些潜在威胁的行动轨迹,仿佛为他在未知的狩猎场上铺设了一条无形的安全之径。 再加上空中有金雕预警,可以完美避开危险,甚至还能提前设伏。 “啾!” 就在这时,空中翱翔的金雕突然发出一声啼鸣。 紧接着,就扑闪着两米来长的巨翅朝下方密林俯冲而去。 同一时间,李天元的脑海中浮现出五道黑影。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五道黑影正是灰狼。 “东北方有情况,准备战斗。” 随着李天元的声音落下,杨球娃和庄必凡快速进入战斗状态。 经过这么多次的共同狩猎,三人的默契度堪称完美。 庄必凡手持牛角弓警戒,杨球娃已经拉动枪栓,子弹陡然上膛。 枪口和箭尖一同对准东北方,只要李天元一声令下,他们就有能力第一时间开枪放箭。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各自到达最佳射击位置之时。 五头灰狼从东北方缓慢走来。 看到这五头家伙,李天元顿时就乐了。 这不是上次攻击金雕的那五头灰狼吗? “怪不得金雕会主动示警,感情是想让我帮它报仇。” 金雕记仇,李天元早就领教过了。 只因为他打了人家两枪,这家伙就宁愿认许妙锦为主,都不认他。 宁愿跟家里的每一位成员互动,都不正眼瞧他一眼。 第83章 围猎狼群 小家伙,等我帮你报完仇,你可要乖乖地听我的话,对我好一点,明白吗?” 李天元望着落在树杈上的金雕,似是想到了收服这家伙的最佳方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令对狼群发起攻击之时,正在匀速前进的灰狼突然蹲下身子,趴在雪窝里不动了。 而他们也瞬间失去狩猎视角。 “雾草,这帮畜生的警觉性竟如此之高?” 杨球娃和庄必凡气得直跺脚,但开挂的李天元却依旧能看清灰狼的形态。 他用手势指挥两人不用担心,同时还让杨球娃朝右侧包抄,庄必凡则迂回至左侧,他和金雕从正面发起攻击。 战术布置完毕,三人离开展开行动。 然,就在他们开始二次行动之际,狼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撼天动地的嚎叫。 “嗷!!” 紧接着,原本躲在雪窝子里的灰狼就像听到某种命令一样,开始四处逃窜。 “妈的,这帮畜生成精了吗?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警觉性?你们可是大名鼎鼎的食肉动物灰狼啊,这就跑了?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李天元把所有的事情都预料到了,只要灰狼再前进十米,他就有把握将其一枪击毙。 再加上三人的完美配合,留下五头灰狼不在话下。 谁曾想这帮家伙竟然未战先怯,直接掉头跑路了。 这是什么原理? 也许是闻到了李天元的气味,也许是感受到前方的危机。 总之,灰狼的警觉性超出想象。 “球娃,小庄,不要节约子弹,速速展开攻击。” 眼看到手的猎物,绝对不能就这样放任它们离开。 随着李天元的话音落下,战术布局中的庄必凡与杨球娃仿佛被无形的弦拉动,瞬间从隐蔽处跃然而出。 他们的动作迅疾而精准,端枪就射! 枪响如龙吟,几乎在同一刹那,一支精心锻造的精钢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凛冽寒风,与子弹交织出一道死亡的旋律。 嗖嗖嗖! 一左一右,两道致命轨迹在空中交错,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两头正欲逃窜的灰狼。 李天元稳如泰山,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最后的目标。 他缓缓呼气,手指轻轻扣动扳机,伴随着一声沉稳有力的枪声。 砰! 最后一头灰狼应声倒插进雪地当中,积雪扬起,灰狼在雪地中连滚数十圈才缓缓停下。 “嗷……” 狼嚎声再次响起,原本倒地的灰狼竟然挣扎着重新站起,继续逃跑。 从它们逃跑的队形来看,属于交替掩护队形。 看到这一幕,着实把李天元震惊到了。 都说群狼难对付,这是真的。 如果他们不是三个人,如果他们手上没有半自动步枪,遇到这种训练有素且智商超高的狼群,怕是只有殒命的份。 他的怀疑没有错,狼群就是闻到他的气味才停止前进。 尤其头狼,只要想到李天元手中那把打不完子弹的半自动步枪,它哪敢跟这个人类较量。 捕食? 抓紧逃命都来不及,还捕个屁的食。 这不,它们还没开始行动,先遣部队的三头先锋就已经受了重伤。 “小庄,十点钟方向,二十米处,给我打掉它。” 丛林遮挡,地形限制,李天元没有合适的射击角度,只能一边追逐狼群,一边对庄必凡下达命令。 从当前情况来看,只有庄必凡那边才能看到灰狼的身影。 并且,那头跑在最前面,体型健硕的灰狼就是这群畜生的狼王。 “天哥,树木太密,灰狼速度太快,额无法瞄准。” “球娃,你呢?” 砰! 回应李天元的是一声沉闷的枪响。 可惜没有打中,子弹打在了树干上。 “天哥,额这边也无法瞄准。” 刚才他们早有准备,又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让三头灰狼受伤,却无法致命。 而今,灰狼借着山体地势和树丛密林全速逃窜,根本无法瞄准。 左闪腾挪间,狼王和另一头灰狼已经跑出百米距离,想要瞄准显然不可能了。 李天元将其果断放弃,对庄必凡和杨球娃吩咐道: “先别管狼王,抓紧把那三头受伤的灰狼干掉。” 狼王追不上,但已经身负重伤的灰狼休想逃跑。 可是,林大雪深,就这会儿功夫,三头受伤的灰狼也不见了踪影。 “天哥,怎么办?” “顺着血迹,追!” 林中积雪厚,能够清晰地分辨出灰狼的踪迹,再加上它们身负重伤,鲜血外涌,逃跑时就会在雪地上留下猩红的血液,这让他们能够更好地追踪目标。 李天元不加迟疑,当即顺着血迹朝着狼群逃跑的方向追去。 就算不能将其全歼,起码也要把这三头受伤的灰狼留下。 啾! 就在这时,原本待在树杈上纹丝不动的金雕接着气流的力量突然起飞,朝着狼王逃跑的方向追去。 指望李天元帮它报仇,明显不太现实了,狼王已经逃出百米之远,想要追上何其之难。 但它还记得当日自己受伤惨遭狼群围攻的画面。 有仇必报,这是金雕的生存法则,狼王必须死。 李天元开启雷达搜索异能,犹如上帝视角,能够清楚地看到狼群逃跑的路线,但他无法与杨球娃和庄必凡共享。 只能他在前面追,杨球娃和庄必凡在后面跟着。 “快,追上去。” 三人在密林中踏着积雪狂奔,追击方向与金雕的方向完全重合。 再看金雕这边。 仅仅数个呼吸间,它就已经追上了逃跑的狼王,并将其快速锁定。 啾! 伴随着一声啼鸣,翼展足足有两米来长的身体,以两百公里的时速朝狼王的方向俯冲而去。 寒冷的罡风在它的双翼下呜咽,金褐色的虹膜收缩成针尖状,地面疾驰的狼王显然成了它的第一目标。 这不仅是复仇之战,更是它身为空中霸主的荣誉之战。 只见它收拢双翼,让重力接管躯体,空气在羽刃间擦出尖啸,俯冲轨迹在视网膜上烧出灼热的杀戮方程式。 地上的狼王似是感受到空中带来的危机,突然抬头,鼻腔皱起危险的纹路,但已经太迟了。 金雕的钢爪如锋利的刀刃一样刺入它的肩胛骨,在重力加速度的惯性下,划过狼王的后背。 皮开肉绽,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嗷!” 狼王吃痛,感觉自己的后背犹如炸弹一样炸裂开来。 猩红的鲜血撒落雪原,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大片血红。 同一时间,只见狼王突然失去重心,一头扎进雪地,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它挣扎着想要起身,生命力却像洪水一样溃散,四肢百骸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就这样,一代狼王就此陨落,无力、不甘地倒在雪地上,彻底断了生机。 从金雕将它锁定,利爪掠过它后背的瞬间,两者之间已然分出胜负。 第84章 金雕逞凶 啾! 金雕没有丝毫逗留,扑打着双翼原地起飞,朝下一个目标飞去。 而狼王瞪着圆圆的大眼珠,不甘地躺在雪地上,死不瞑目。 “小金,好样的!” 正在后面追来的李天元刚好看到了金雕猎杀狼王的这一幕,着实被金雕狂暴的力量吓了一大跳。 不愧为空中霸主,凶猛暴力,一击毙命。 “球娃,小庄,快,全力围猎那三头畜生。” 看到金雕有如此战斗力,连狼王都不是它的一击之敌,那么,另一头灰狼还有逃脱的希望吗? 当下,他们只管专心对付受伤的三头灰狼便是。 不知追了多久,前方灰狼的速度越来越慢,步伐也越来越乱。 当李天元和杨球娃、庄必凡三人沿着蜿蜒的血迹,一步步深入雪地,最终寻至那三头灰狼身旁时,只见它们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躯体静静地躺在银白色的世界中,不再有丝毫动弹。 鲜血,那曾经炽热而鲜明的标志,此刻已悄然消逝,只在雪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诉说着方才的激烈与绝望。 四周,唯有寒风低吟,与这片沉寂的景象相伴。 “妈的,这三头畜生跑得简直太快了。” “哎呦,额的个亲娘唉,累死老子了。” 三人眼见灰狼已死,紧绷的神经立即松弛下来,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 一人靠着一头灰狼的尸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休息一阵后。 这才扛着灰狼的尸体朝着狼王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来到狼王身前时,眼前血腥的一幕让他们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狼王的后背被金雕的利爪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仿佛从脊背上一分为二。 伤口齐整,皮肉外翻。 他们心疼的不是狼王,而是这一张狼皮。 “废了,这张狼皮本来能卖百十元,现在连一毛钱都买不到了。” “唉,确实可惜了。” 三人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狼皮,顿感一阵惋惜。 好消息是他们逮到了狼王,也见识到了金雕的捕猎能力。 坏消息是狼皮废了,狼肉又不好吃,堂堂狼王还不如一头普通灰狼值钱。 “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把它带回去可以改善乡亲们的伙食。” 反正都要分猎,这次就用狼王的血肉犒劳四坪村的乡亲们。 “额看行!” “额没意见。” “那就这么办。” 三人很快就商量好了狼王肉的用途。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掠过天空。 正是金雕叼着最后一只灰狼从不远处飞了回来,缓缓落在三人身旁。 不用看,这头灰狼跟狼王的下场一样,同样是后背受伤,狼皮已经废了。 “雕兄,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你下次捕猎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破坏皮毛,不然我拿什么挣钱养家?怎么给你加鸡腿?” 李天元小心翼翼地帮金雕清理羽毛和爪子上的血迹,嘴里叽叽歪歪地与金雕沟通着捕猎的事情。 可他说了好半天,金雕愣是连一句都没听懂。 杨球娃与庄必凡二人迅速在附近寻得数根结实的木棍,灵巧地编织成简陋却实用的雪橇式爬犁。 随后,他们又将那五头威风凛凛的灰狼安置于爬犁之上,动作间透露出对这野性生物的敬畏与熟练。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携着这份不寻常的货物,踱步至李天元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探询与期待。 “天哥,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打猎,还是带着这些灰狼下山?” “好不容易进一次老林子,哪有轻易离开的道理。” “可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啊。” 他们本就是吃完午饭才进山的,路上来回就要耗时五六个小时。 刚才猎杀灰狼用了近半个小时,哪怕现在往回赶,到家也都天黑了。 李天元没有答话,目光扫视向四周。 雷达扫描异能陡然开启,方圆五百米的地形地貌全部在他的脑海中呈现。 方圆五百米内并未发现猎物,看来这片区域是灰狼的领地,想要在这一带找到其他猎物确实很难。 所有动物都有领地意识,越是凶猛的野兽,领地意识越强。 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轻易进入彼此的领地。 除非为了食物,才会发生战斗。 战败的一方不仅拿不到食物,有可能还会丢失自己的领地。 这就是残酷的动物世界。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忽然,李天元的目光骤然亮起。 他的脑海中赫然出现了一抹嫣红。 “这是什么?” 自他有了这个扫描异能以来,一直出现的都是黑影,而这红色的影子代表什么? 这玩意既不移动,也不变大变小,就像一团死物一样,与黑影形成鲜明对比。 刹那间,这抹嫣红就勾起了李天元的好奇心。 “球娃,小庄,你们先去周围布置陷阱,最好不要超出两百米范围。” “好的,天哥。” 既然这片区域的狼群已经被他们消灭,那么今晚肯定会有其他猛兽闻着腥味来占领这片土地。 不过,李天元连黑熊都不怕,其他猛兽来了又如何?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在杨球娃这个免费军火库的支持下,除非步枪炸膛,否则他就是森林之王。 不管谁来都要跪下唱征服。 杨球娃和庄必凡分开行动,当即就把提前准备好的铁丝套具和兽夹全部布置到最佳位置。 金雕则守着爬犁上灰狼的尸体,对着狼王的后背就是一顿猛啄,连血带肉,那是吃得津津有味。 李天元径直朝那片嫣红之地走去。 他缓缓走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待到目光触及那片红色景象之时,顿时,喜悦之情如同潮水般涌来,令他几乎要失声惊呼。 红彤彤的果实在微风中摇曳,如同红色的风铃一样。 “天哪,这竟是红枸杞!” 李天元低呼出声,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个年代,农村人几乎都不吃枸杞。 一是不认识此物,二是吃多了流鼻血。 大人经常以红色果果有毒哄骗孩子,就怕孩子误食。 但城里人就不一样了,这玩意深受中年男女的喜爱。 素有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之称。 而眼前的这片枸杞林粗略估计有上百株之多。 果实虽然已经被冻干,但个个有小拇指那么大,全部采摘下来起码有百斤之多。 第85章 猞猁伤人 干!” 说干就干,李天元立刻把步枪背在背后,拿出编织袋开始采摘。 枸杞树上的树叶已经凋零,独留已经冻干的枸杞子,采摘起来比鲜果更方便,更省力。 等到杨球娃和庄必凡布置完陷阱、放好捕兽夹回来,李天元已经把这一大片枸杞子全部采摘完了。 拎起编织袋掂了掂重量,起码有一百斤。 只是让庄必凡和杨球娃不解的是,李天元采摘这些红色果果干嘛? “天哥,这玩意又不能卖钱,你摘它干嘛?” “谁说不能卖钱了?” 李天元把编织袋口系好,笑着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拿到城里一斤至少能卖一块钱。” “什么?一块钱,这玩意有这么值钱吗?” 杨球娃大惊,似乎发现了一条隐藏的致富之路。 一斤枸杞子能卖一块钱,这一袋子一百多斤,可不就是一百多块钱吗。 照此说来,采摘枸杞子和打猎一样挣钱。 “可是,咱们村的大人怎么说这玩意有毒,从小就不让我们吃。” “我们从小就被大人骗了,这玩意叫枸杞,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主五内邪气,热衷消渴,周痹风湿。久服,坚筋骨,轻身不老,耐寒暑,养肝,滋肾,润肺,补虚益精,清热明目。对男人那是妙不可言。” 李天元如同知识百科一样给两人普及枸杞知识。 俗话说: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现在给你们解释你们也不一定能明白,但是,等你们娶了媳妇,就知道这玩意有多神奇了。回头我给你们每人留两斤,等到洞房花烛的那晚再使用,我保证让你们成为一夜七次郎。” “谢谢天哥。” 杨球娃和庄必凡真的不知道枸杞还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要是早知道的话,他们早就去各个山头采摘了,岂会等到现在。 人们常说:这个年代遍地黄金,尤其大山深处,那是满山都是摇钱树。 大通山有三宝,枸杞、锁阳、冬虫夏草。 一到夏天,枸杞随处可见,数不胜数。 再加上这里的人们并不认识枸杞,更不知道其药用价值,还时常哄骗小孩说红果果有毒,就更没有人吃了。 锁阳主要分布在北部戈壁沙漠一带,最佳采挖季是春、夏两季。 同样的,此时的锁阳还没有体现出它的药用价值,等到后世的时候,直接进了保护名录。 至于冬虫夏草,那是驰名中外,天下皆知。 不过,它的生长条件极其苛刻,必须生长在海拔2600米以上的草地中。 冬天成虫,夏天成草。 每年的四五月份便是它的最佳采挖时间。 当下一克不过两块钱,但在九零年以后,这玩意就像坐火箭一样疯狂暴涨。 后世中,其价值堪比黄金,一克动辄大几百,一斤少则几十万。 李天元既然重活一世,那么这些珍贵药材都会成为他的经济作物,今生发家致富的基石。 采摘完枸杞,布置好陷阱。 李天元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四点来钟。 三人这才收拾好猎物和装备,带着金雕退出老林子。 他们刚从老林子出来,大通山外围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砰! 声音如惊雷,在原野上回荡。 三人精神一振,异口同声道: “老土枪的声音。”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在大通山打猎,他们不要命了吗?” 人尽皆知,大通山危机四伏,没有丰富的打猎经验,一般人根本不敢上山。 李天元三人之所以敢进老林子,敢打熊瞎子,那是因为他们有半自动步枪。 还有伴随李天元重生而来的雷达探索异能,空中还有金雕预警。 正是这般超乎常人的装备与能力交织成的无敌外挂,赋予了他们前所未有的胆识与底气,使他们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天地间,也能肆意驰骋,无所畏惧。 而其他人想要靠老土枪进大通山打猎,简直就是阎王上吊,嫌自己命太长了。 三舅赵三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险些成了熊瞎子的腹中餐。 “枪声好像是从七道梁那边传来的,距离咱们应该有五六百米。” 李天元指着七道梁的方向说道。 距离肯定超过了五百米,不然他早就用雷达探测异能察觉到那边的情况了。 老土枪打兔子和野鸡还行,若是碰到大型猎物,只有殒命的份。 “大家加快速度,看我们过去能不能帮上忙。” 既然大家都是猎人,李天元肯定会能帮则帮,卖个人情总比别人踩你一脚要强吧? 三人加快脚步,拉着爬犁在雪地中前行。 遇到下坡,他们就直接坐在爬犁上一滑到底,放飞自我。 五百多米的距离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大概走了十分钟就走到了。 “天哥,快看那边。” 杨球娃指着下方的一块大石说道。 “我看到了。” 早在进入五百米范围的时候,李天元就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只见下方的山坳处,一位中年人背靠大石,浑身是伤,双手颤颤巍巍地装填火药。 一头体长不过一米,体重不过五十斤,形似狸猫的猛兽正在步步逼近。 它呲着獠牙,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大石。 哪怕它的下腹还在流血,都毫不在乎。 仿佛它是这方天地的主宰,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是猞猁,那位大叔危险了。” 李天元暗道。 猞猁,是一种喜寒的猫科动物。 适应多种栖息环境,狩猎能力强,听觉发达,是所有动物中智商最高的凶兽之一。 藏地称它与雪豹、兔狲为三兄弟。 别看它体型小,却是实打实的食肉性动物。 狍子、麋鹿、羚羊都是它的捕猎对象,它甚至能轻易制服比自己大三到四倍的猎物。 它善于隐藏,经常巧妙地利用茂密的植被做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通过精准地咬住猎物的脖子或鼻子,使其迅速结束生命,然后将猎物带到隐蔽处食用。 它还会躺在地上用假死的方式骗过猎人的攻击,其危险系数能排进凶兽榜前十。 “那咱们需要出手帮忙吗?” 杨球娃询问。 猞猁有多恐怖,他们比谁都清楚。 今天若是不出手,下方的中年人必死无疑。 第86章 营救王瑞龙 李天元还在思索,究竟用什么方法既能帮助对方,又能把这头猞猁占为己有。 毕竟猞猁的毛皮可比灰狼的毛皮贵多了,一张猞猁皮至少两百元起步。 品质好些的能买到五百元,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正想着,他定睛看向那位中年人,顿时就乐了。 “呀呀个巴子,这不是大柳树村的王瑞龙吗?他可是庄必凡未来的老丈人” “帮,必须帮,不仅要帮,这头猞猁咱们也不能要。不过,我俩警戒,让小庄一人出手就行。” 李天元不再迟疑,当即对庄必凡吩咐道: “小庄,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记住我说的话,用你的弓箭射杀猞猁救人,但你坚决不能拿走猎物,不仅不能拿猎物,还要把那位大叔安全送回家,明白吗?” “呃……” 庄必凡挠了挠头,眨巴着清澈而又天真的大眼睛,显然没有明白李天元用意。 不过,不明白不要紧,天哥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李天元和杨球娃趴在高地的雪窝子里,端枪警戒。 庄必凡从侧面迂回至目标十米范围,拉弓搭箭,陡然把牛角弓拉成满月状。 同一时间,那道灰白相间的身影突然加速,在茫茫雪地上化作一道残影。 速度之快,犹如割裂空气的刀光, 大石背后的王瑞龙已经感受到猞猁那狂暴且血腥的气息,可他身负重伤,双手颤抖得跟缝纫机似的,好半天都没成功装上底火。 而猞猁已经腾空跃起,利爪如同锋利的匕首径直朝他刺来。 “完了,额王瑞龙纵横老林子大半辈子,不成想今天要死在一头大猫手中。” 王瑞龙绝望了,后悔了。 他想起身反抗,可染血的双手和受伤的大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支撑起他的想法。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猞猁咬住自己的脖颈,直到浑身血液流干而亡的一幕。 然而,就在猞猁距离他不足半米之时,一道破空声陡然响起。 嗖! 一支精钢箭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侧面射来。 只听噗嗤一声,箭矢穿透猞猁的脖颈,强大的力量带着它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大石上。 紧接着,又是一箭射来,直接从猞猁的眼中射入,穿透了它的头颅。 滚烫的鲜血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撒在王瑞龙脸上,顿时让他心如心灰。 “完了,这回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我。” 他还以为是猞猁咬破了自己的脖颈,溅在脸上的血是自己的。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猞猁的尸体,王瑞龙这才如梦初醒,顿时震惊得瞠目结舌。 “好精湛的箭法。” “不知是哪位仁兄替额解围,王某在这里感激不尽。” 王瑞龙拱手抱拳,想要看看是谁救了自己。 然而,四下除了呼呼的风声,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不死心,强撑着重伤的身体,艰难地站起身,再次拱手抱拳,躬身喊道: “不知是哪位仁兄替额解围,烦请出来一见,王某人定有厚报。” 风声依旧,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李天元那叫一个来气,这么好的机会,庄必凡居然躲起来了。 “庄必凡,你特妈的是不是忘了老子刚才跟你交代的事了,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送王瑞龙回家。” 语落,李天元直接抓起一个雪球,重重地砸在下方的庄必凡身上。 这位仁兄啥都好,就是不会动脑,更不会好大喜功。 经此一闹,庄必凡也不好意思再躲藏,只好笑嘻嘻地从山坡上滑下来,径直来到王瑞龙面前。 只见他挠了挠头,也不说话,默默地拔掉猞猁身上的两支精钢箭,将其装入箭筒。 看到这一幕,王瑞龙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 可是,这人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恩人,你和四坪村的庄有才什么关系?” “他是额爸。” “哦,原来庄有才的儿子。” 王瑞龙激动地握住庄必凡的手,眉开眼笑。 “额叫王瑞龙,家住大柳树村,与你爸是好朋友,以前额去你家的时候还抱过你呢,没想到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额知道。” 庄必凡就像闷葫芦一样,半天放不出一个驴屁。 气得雪窝子里的李天元都快骂娘了。 他实在没忍住,站起身对下方的两人大声喊道: “王叔,我是李天元,刚才是小庄救了你,我看你受了伤,就让小庄把你和这头猞猁一同送回家,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天元啊,这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里还有几头灰狼,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带一头回家。” “不不不,灰狼额就不用了,不过额的这个状态还真的需要麻烦小庄送额一趟了。” 王瑞龙哭笑不得,人家救了自己,现在还要给他送猎物,他怎么好意思收? 猎物可以不收,但是他真的需要一个人把他送回家。 否则,以自己的伤势,别说回家了,翻过七道梁都困难。 “没问题。” 李天元非常开心,也十分热情。 他就地取材,亲手帮王瑞龙打造了一个简易的爬犁,然后又把猞猁和王瑞龙一同固定在爬犁上,又对庄必凡吩咐道: “小庄,咱们先回四坪村,然后你再用我家的马车送王叔回大柳树。” “好的,天哥。” 庄必凡不知道李天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只知道完成任务就对了。 他把自己的牛角弓和精钢箭,还有背后的双管猎枪全部交到王瑞龙手里,憨憨地笑道: “王叔,你坐稳了,额带你回家。” “唉,好,好的。” 王瑞龙打了一辈子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热心肠的晚辈。 再看向庄必凡那魁梧有力的身体,那是越看越喜欢。 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位强壮的儿子,他又岂能在五十多岁的年纪还上大通山打猎。 跟他一辈的李国忠、庄有才都已经退休了,就连同村的赵三娃也因伤势宣布封枪,从此不钻老林子。 “唉……” 王瑞龙越想越难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前方拉着爬犁前行的庄必凡还以为老头快嗝屁了,连忙回头问道: “王叔,你没事吧,是不是额走得太快了?” “没事,没事!” 王瑞龙连忙赔笑,他能有什么事? 身下垫着毛茸茸的猞猁,身上还有余温,他躺在上面比自个家的火炕还要暖和、舒服,有事才怪。 庄必凡这才放心下来,继续拉着爬犁往前走。 第87章 金雕传信 李天元将冻得发麻的手指探入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纸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他用食指蘸上狼血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速速驾两辆马车来二道坎搬运猎物。” 然后,他对着空中的金雕吹响口哨。 啾! 盘旋在空中的金色身影骤然收拢羽翼,裹挟着雪粒子俯冲而下,钢钩般的利爪深深嵌入灰狼僵硬的脊背。 冰晶在它漆黑的翎羽间簌簌抖落,金瞳流转间倒映出少年冻裂的唇角。 李天元把写好的信件装进竹筒中,然后将其绑在金雕的爪子上,摸着金雕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快去给小锦送信,若是能完成任务,以后天天给你喂肉吃。” 金雕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金色瞳孔中泛着智慧的光芒。 好像在说:本雕的伤势已经痊愈,那还需要你给我喂肉吃,我自己捕新鲜的猎物吃不香吗? 随即,它低头从灰狼身上撕下一块暗红色的血肉挂在喙尖颤动,挑衅般地扬起脖颈细嚼慢咽,根本不理会李天元。 “还不快去?” 李天元一声怒斥,抬手就见枪口对准了正在吃肉的金雕。 看到那黑漆漆的枪口,吓得金雕浑身一激灵,当即扑腾着翅膀就朝远处飞去。 李天元望着逐渐缩小的黑点眯起眼睛,呼出的白雾模糊了天穹与雪原的界限。 远处白桦林的阴影正在拉长,暮色像狼群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之所在临行前找许妙锦借白纸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想测试金雕是否能听懂他的意思,是否能完成这次送信任务。 要是它能完成,那今后在老林子打猎就方便多了。 不论你打到多少猎物,只要一张信纸,父母和庄叔他们就会赶着马车或者牛车来二道坎接自己。 不仅节约时间,还节约体力,关键会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便捷新体验。 “天哥,金雕它能行吗?” “怎么?它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不回去了?” “嘿嘿!额不是那个意思!” …… 天色渐暗,天气骤变。 傍晚时分,寒风肆虐,天空中乌云密布。 在这荒凉的西北大地,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李天元一行人拉着爬犁,迎着寒风翻过七道梁,跃过阳山。 远远看到二道坎那边亮着三只火把,火焰随着寒风在黑夜中左摇右晃。 看到这一幕,李天元心中顿时大喜。 “看来我的实验成功了,金雕真能听懂人话。” “球娃,加把劲,有人来接咱们了。” “好嘞!” 看着远处的亮光,杨球娃也是喜不自胜,刚才李天元写信的时候他就在跟前,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金雕居然真的办成了。 “天哥,金雕真厉害,额要给它买大白兔奶糖吃。” “必须的,它现在是咱们的宝贝疙瘩,必须宠着它、惯着它。” “哈哈哈!” 两人放声大笑,身上的疲惫感在兴奋中一扫而光,脚步也在雪地中放快了几分。 二道坎这边。 许妙锦原本没太注意金雕脚上的竹筒,直到被许妙云发现后,这才通知了李国忠和庄有才。 然后,一行人按照李天元的信件内容驾着两辆马车,早早地来到二道坎等候。 过了二道坎就没路了,马车根本不能前行,否则他们还能往前再走一点。 许妙锦盘坐在马车上,双手揣进衣袖,抱在胸前,绝美的俏脸上泛着兴奋的笑容。 “之前我看到那血书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我以为我姐夫嗝屁了,谁曾想他让我们来接猎物。” “哈哈,小锦,你是真厉害,竟然能把金雕训练到这种程度,额服了。” “就是,金雕传信,额还是头一次见,如果此事为真,你将是咱们四坪村有史以来猎人圈的第一人。” 李国忠和庄有才对许妙锦竖起大拇指,那是赞不绝口。 金雕传信,那是平生仅此一见,两人稀奇的同时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从今以后,金雕和许妙锦就是他们心中的宝贝疙瘩,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感动。 多亏许妙锦不是李家人,也不是庄家人,不然这两人都想族谱单开,第一页就写许妙锦的事迹 “啾!”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啼鸣,一阵飓风袭来,金雕扑打着翅膀,稳稳地落在许妙锦身边。 一雕一人四目相对,似是眼神交流。 片刻后,李国忠着急问道: “小锦,金雕说什么了?” “它说姐夫马上就到。” “好!” 天寒地冻,但众人的心是热的,心情是激动的。 还好二道坎这边的凶兽都被猎人打完了,没打完也被赶进了老林子,否则,他们也不敢在大晚上大摇大摆地进山接人。 万一遇到豺狼虎豹,那就芭比扣了。 “爸,快来帮忙,我们快累死了。” 就在这时,黑夜中传来李天元有气无力的声音。 没有庄必凡帮忙,仅凭他和杨球娃拉着五头大灰狼翻山越岭,真的很累人。 “小锦,你看着马车,额和你庄叔过去帮忙。”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 许妙锦有金雕保护,哪怕在荒郊野外,她也不怕。 李国忠和庄有才打着火把,快步上前,没一会就来到李天元身边。 “天元,咋样,今天是不是有大收获?” “爸,先给小庄一辆马车,让他送王叔回大柳树,不然家里人要着急了。” 李天元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指着身后的庄必凡和爬犁上的王瑞龙说道。 “王叔?哪来的王叔?” 李国忠和庄有才顿时一愣,借着火把的亮光朝后看去。 当看到王瑞龙那浑身染血的身体时,两人顿时一惊。 “额勒个去,王瑞龙,怎么是你?” “王瑞龙,你这是咋了?怎么让小庄拉着?” “唉……说起来丢人。” 王瑞龙哀叹一声,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给李国忠和庄有才讲述了一遍。 “还好有天元和小庄、球娃三人帮忙,不然,你们就等着去额家吃席吧。” “哈哈哈,受点伤不要紧,只要人活着就好。” 大家都是老猎户了,能在猞猁手里捡条命回来,那是不幸中的万幸。 受点伤怎么了? 你以为你还是年轻的时候,拎着斧头就敢跟熊瞎子单挑? 这人啊,就得服老,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 第88章 送王瑞龙回家 u0006不多时。 众人一同出手把王瑞龙和猞猁搬上马车,目送庄必凡离开。 庄有才很想去给儿子作伴,结果被李天元拦住了。 “庄叔,送个人而已,小庄可以的。” “呃……” 庄有才回头看了眼李天元,又看向另一辆马车上的五头灰狼一袋子枸杞,这才发现李天元让金雕传信要两辆马车并不是因为猎物太多,而是想让庄必凡送王瑞龙回家。 “天元,不是额不放心小庄,而是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万一……” “万一小庄今晚住在王叔家了,你怎么办?” 李天元笑着反问,直接打断了庄有才后面的话。 庄有才更懵逼了。 他表达的意思是万一庄必凡出个意外,他该怎么办? 可李天元却表达的是庄必凡住在王家怎么办? 这是两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大老远送人回家,王瑞龙怎么着也要请庄必凡吃顿饭吧? 再加上这天气也变了,万一等会下大雪,正常人都会挽留,等雪停了再走。 “不对啊……” 李国忠把最后一袋枸杞子和两把步枪放在马车上,绑好系牢。 一边赶车,一边不解问道: “天元,你对王瑞龙干嘛这么上心?” 大家同为猎人,又与年轻人有些交集。 但是…… 还没有到送人上门的情分。 李天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庄有才,笑着说道: “庄叔,有时间把你家里的垃圾收拾一下,最好买些报纸和窗花把墙和窗户都糊一遍,还有你家的厨房最好都能换洗一遍,你家现在也不差钱,没必要在这方面节约。” “啊……这,这还没到过年呢,收拾家里干嘛?” 庄有才彻底懵逼了。 按照传统,小年当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三)祭祀灶王爷。 接着开始收拾厨房,整理碗筷,把整个家里里外外收拾一遍。 然后就是煎油饼、蒸馒头、生豆芽、置办年货,一直到大年三十贴春联,放鞭炮、接先人。 这就到过年了。 可如今,距离小年还有两三天呢,作为村里的老光棍,他可不想这么早干活。 “庄叔,你还没有明白我姐夫的意思吗?他这是变着花样给小庄哥介绍媳妇呢。” 不仅李国忠和庄有才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路而来的杨球娃至今都没明白李天元让庄必凡帮助王瑞龙的目的是什么。 经得许妙锦这么一说,大家总算明白过来。 尤其庄有才,那是开心的不得了。 “天元,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体会,但我知道王家有两个女儿待字闺中,经过今晚这一遭,王瑞龙肯定把小庄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们要是让我三舅去提亲的话,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哎呦,天元,还是你的脑子好使。” 庄有才一拍大腿,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说道: “额明天就收拾房子,三天后就让你三舅去王家提亲。” “你自己看着办!” 李天元该说的都说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天哥,你偏心。” 默默跟在众人身后的杨球娃那是相当郁闷,早知道有这种好事,他就去救王瑞龙了,又何必等到庄必凡出手。 但现在,一切都迟了。 李天元瞪眼反问,“我哪里偏心了?” “你给小庄介绍对象,都没给我介绍,你不是偏心是什么?” “王家不是有两个女儿吗?你和小庄做挑单不好吗?” 李天元笑着再问。 前世,庄必凡和王玉娥的婚姻非常稳定,小两口也是恩爱有加,幸福美满。 杨球娃却老想着找城里姑娘,婚姻更是一地鸡毛。 前世,那些势利眼的女人肯定不能再娶,李天元一直想着给杨球娃介绍谁呢?可是,这么长时间始终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现在有了。 王家有两个女儿,让杨球娃和庄必凡做挑单也不失为一种美谈。 “当真?”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李天元拍了拍杨球娃的肩膀,笑着说道:“机会给你了,中不中用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放心吧,只要额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 杨球娃那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可见他信心十足,志在必得。 “球哥,你可别吹牛,婚姻这事得讲究缘分。” 马车上的许妙锦突然开口。 通过李天元刚才的解释,她也从自己零碎的记忆中看到众人前世的婚姻走向。 “缘分天注定,婚姻莫强求。” “屁的缘分,额只知道光棍的日子不好过。” 杨球娃看到有人给李天元烧炕、洗衣、做饭,他的那心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给自己找个媳妇,享受被女人伺候的生活。 这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的日子,他早就过腻了。 “既然天哥给额指了一条明路,不管成功与否,额都想试一试。” 杨球娃态度坚定,好像跟前世那位只想娶城里女孩的他不太一样了。 重生这么多天,李天元至今没有听到对方要娶城里女孩的说法。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 “球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众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四坪村。 大家又抓紧时间把灰狼开膛破肚,皮肉分离保存后,这才各回各家,各自休息。 …… 再看庄必凡这边。 他刚刚把王瑞龙送回大柳树村,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就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北风呼啸,片片晶莹的雪花从天空飘落。 没一会,地面就变成了白色,天地间宛如银装素裹的童话王国。 咚咚咚! 房门敲响,王家院内传来一声少女悦耳的声音。 “谁啊?” “玉娥,开门,是额!” “爸……” 听到门外的声音,少女激动地朝屋内喊道: “妈,妈,额爸回来了……” 她一边喊,一边朝院门口跑去。 咣当! 那双洁白的玉手取下门栓,打开院门。 只见庄必凡抱着浑身染血的王瑞龙站在门口,少女顿时吓得失声尖叫,大脑宕机,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爸,爸,你这是咋了,咋受这么重的伤?呜呜……” “当家的,当家的,你别吓唬我,你这是咋的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刚刚带着小女儿赶到门口的妇女哭得稀里哗啦,院落里瞬间响起母女三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哭什么哭,额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你们没看到小庄还在这里吗?” 王瑞龙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黑着脸呵斥道: “还有你,你个死婆娘,哭哭唧唧的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额和小庄去做饭?” 两人滴水未进,又从大通山下来,赶了一夜的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到家人哭泣,那是一肚子火。 第89章 那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当家的,这、这是.….. " 妇人颤抖的双手去碰丈夫染血的衣襟,话音未落就被硬生生截断。 "嚎什么丧!灶膛的火都要灭了!还不赶紧去给额和小庄去做饭? " 王瑞龙挣扎着从庄必凡怀里下来,说话时那是直喘气,青白脸上溅着暗红色的血渍,可那对虎目仍冒着凶光。 妇人慌忙缩手,泪珠子还在腮边挂着,嘴角却已翘了起来。 方才在院门口看见如同血葫芦似的人影,三魂七魄都惊散了,眼下听着这中气不足却依旧凶悍的骂声,倒像是饮了碗滚烫的姜汤,浑身毛孔都熨帖开了。 她扭头看向门口的年轻人,那张沾着草屑和血渍的圆脸显得呆里呆气。 "小庄兄弟,是吧? " 她撩起靛蓝色的围裙,抹了把脸,神色这才稳当许多。 "劳烦你搭把手,把这块老榆木疙瘩扶到屋里去。 " “婶子,外面的马车上还有一头猞猁,额去把它拿进来。” “没事没事,让玉娥和玉娇去拿便是。” 妇人连忙招呼庄必凡把王瑞龙扶回屋内,也不看丈夫瞪得跟铜铃铛似的眼睛,径直往厨房走去。 王玉娥和王玉娇则来到门外,两人合力把猞猁抬回屋子,又把马车卸掉,顺便把马儿牵回马厩,喂了一些甘草后,这才返回屋内。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不像后世中的那么娇气,除了不会打猎,干农活那都是一把好手。 尤其王家没有男儿,更是把两个女儿当男娃一样养。 洗衣做饭、耕地喂马,样样都是一把好手。 王玉娥来到房间,指着地上的猞猁问道: “爸,马儿的草喂了,这头猞猁怎么处理?” “额来处理吧,你们帮王叔清理一下伤口。” 庄必凡看到两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由得老脸一红,低着头就朝猞猁走去。 只听咣的一声,低头走路的他一头撞在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惹得两女掩嘴轻笑。 “小庄哥,你小心点,额家的门框比较低,容易撞头。” “小庄,你累了一天,赶紧休息一会,剩余的事让她们处理就行。” 炕上的王瑞龙看到庄必凡揉着吃痛的脑袋,那是相当内疚。 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千万别被自个家的门框给撞坏了。 “不用不用,额马上就把猞猁处理好。” 庄必凡连连摆手,老脸更红了。 低着头把猞猁拖到煤油灯下,从腰间拔出杀猪刀,立刻开膛破肚。 看到这一幕,王瑞龙也不好意思再劝,当即对两个女儿吩咐道: “玉娥,你去帮小庄,让玉娇帮我清洗伤口。” “好的,爸。” 王玉娥是王瑞龙的大女儿,性格洒脱,做事麻利,从不扭扭捏捏。 听从父亲的安排,她就立刻来到庄必凡跟前,一边帮忙,一边询问: “小庄哥,是你救了额父亲吗?” “是。” “那你从哪里救得他呀?” “大通山。” “哦?你也去大通山了啊?你是猎人吗?” “是!” 庄必凡低垂着脑袋,仿佛那双承载着千言万语的眸子,一旦与王玉娥清澈的目光相遇,便会泄露心底所有的秘密与不安。 她的每一次轻声询问,都如同春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激起他简短而拘谨的回答,字字珠玑,却无半句冗余,宛如精心雕琢过的言辞,实则只是他内心紧张的真实写照。 王玉娥的目光,犹如穿透薄雾的阳光,定格在这个沉默如谜的男子身上,心中不由自主地编织起一连串的好奇与猜测。 他那副闷葫芦般的模样,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厌烦,反而像是一本未被翻阅的古籍,每一页都藏着待解的谜团,引人遐想,令人欲罢不能。 尤其那一手流利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哪怕她爹王瑞龙都不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只见杀猪刀在庄必凡手中翻飞,刀尖在猞猁的皮肉间来回划过,就像少女在跳芭蕾舞一样,每一刀下去都会使得皮肉分开数十公分。 不到十分钟时间,一张完整的猞猁皮就被他扒了下来。 这让王玉娥更加好奇,就像打开的话匣子一样,喋喋不休地问个没完没了。 “小庄哥,你的刀法这么好,那你打猎的本事应该很厉害吧?” “厉害?” 炕上的王瑞龙嗤笑一声,接过话题,直接夸赞道: “闺女啊,小庄打猎何止厉害,他仅有两支箭就把这头猞猁干掉了,你看看那两箭的位置,一箭封喉,另一箭直接射瞎了眼睛……还有前段时间祸害咱们村的那头熊瞎子,也是小庄和天元他们打的。” “爸,你是说小庄就是帮咱们村除掉祸害的庄必凡?” 正在给庄必凡帮忙的王娥猛地站起身,一脸的惊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玉娥顿时耳根发烫,脸颊微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倒是正在帮王瑞龙处理伤口的王玉娇嗲笑道: “爸,你是不知道,姐姐最近像是着了魔一样地打听小庄哥的消息,甚至还想去四坪村见一见真人。” “哦?还有这事?” 王瑞龙有些吃惊,大女儿是什么性格,当爹的肯定清楚。 没想到,这丫头对庄必凡这么感兴趣。 不过也是,不管在哪个年代,美女都爱英雄。 尤其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年代,一位能轻松拉开二十担牛角弓的男人,一位能徒手扛起四百斤野猪王的男人。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仅代表着优质的生活,更代表着女人一生的依靠。 不然,村里的那些媒婆为什么都喜欢往庄必凡家跑,而不是杨球娃? 光是这几天,说媒的人都不少于十位。 看到地上娇羞且忙碌的二人,王瑞龙的眉宇间竟然流露出老丈人看女婿的温柔。 “要是让小庄能成为额的乘龙快婿就好了,今后,就算有人把刀架在老子的脖子上,额也不钻老林子,嘿嘿……” 想到此处,王瑞龙顿时就兴奋得不行,咧着嘴在那一个劲地傻笑。 正在全神贯注给他清理伤口的王玉娇一走神,剪刀不小心就戳到了那道被猞猁抓伤的伤口上,顿时疼得王瑞龙嗷嗷直叫。 “啊……二女子,你,你想干嘛?你还嫌老子不好受,你想谋杀亲爹吗?” “爸,对不起,对不起,额不是故意的。” 王玉娇看到那滋滋往外冒的鲜血就吓得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又给老爹捅了两剪刀。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姐,姐,快来帮忙,额不小心把咱爸划伤了。” 第90章 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听到炕上的动静,地上的庄必凡和王玉娥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王瑞龙穿着一个大裤衩,浑身上下满是狰狞的伤口,一眼望去至少有十多处,有结痂的,也有刚才被剪刀划伤的,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庄必凡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杀猪刀,起身来到炕沿前,说道: “王叔,让额来吧。” 最值钱的猞猁皮已经被他扒掉,后面清理内脏的事完全可以交给王家姐妹。 但是,王瑞龙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了,稍微处理不好就会造成二次创伤,有可能还会发炎。 再遇上王玉娇这个心不在焉的‘乖女儿’,能处理好才怪。 “哈哈哈,那就辛苦小庄了。” 王瑞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故作很轻松的模样。 庄必凡的打猎天赋没话说,也不知道这处理伤口的手法如何? 要是能让他满意,可以适当地撮合一下大女儿和这傻小子。 话说回来,这个年代的家庭都比较落后,药物稀少,医疗知识匮乏。 大家通常用温开水和棉花清理伤口,条件好些的就会去卫生所买些止疼药和消炎药,条件不好的就只能简单处理后,硬扛着。 王瑞龙身为猎户,经常受伤,家里倒是有一点高度白酒和碘伏。 不过,碘伏已经被王玉娇用得所剩无几了。 “王叔,你的这些伤口必须消毒,不然容易感染。” 庄必凡小心翼翼的说道。 目的就是让王瑞龙提前做好准备,用白酒消毒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王瑞龙笑呵呵地应道: “额懂,你就放心大胆地来吧。” “好!” 庄必凡耿直的性格,可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你让我来,那我就真的来了。 下一秒,就见他拿起棉花蘸着酒精,直接摁在了王瑞龙的伤口上。 “啊……” 酒精与血肉接触的瞬间,王瑞龙冷汗直冒,惨叫声此起彼伏。 庄必凡担心对方会咬到舌头,伸手在炕上胡乱摸到一只脏兮兮的臭袜子,抬手就塞进王瑞龙嘴里。 王瑞龙闻到那呛人的味道,又低头看了眼嘴里的东西。 双目顿时瞪得跟铜铃铛似的,这特妈是他今天打猎时穿的袜子。 不仅味道大,关键还湿漉漉的。 这回好了,那酸爽的味道让他的伤口都不疼了。 王瑞龙的惨嚎声戛然而止。 地上正在清理内脏的王家姐妹吓得脸色铁青,小心脏怦怦直跳,愣是没敢抬头看炕上一眼。 ……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把猞猁的内脏清理完了。 庄必凡也帮王瑞龙把伤口清洗好了。 “你小子给额等着,谁让你把额的臭袜子塞到嘴里的?” 王瑞龙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有气无力,却又恶狠狠地瞪着庄必凡。 妈蛋,这家伙简直太可恶了。 只要想起刚才那酸爽的味道,他就一肚子火。 然而,庄必凡却置若罔闻,呆头呆脑地笑道: “刚才情况紧急,额也不知道那是你今天穿过的臭袜子啊。” “你还好意思说,这双袜子老子穿了快半个月,你知道那味道有多酸爽吗?” “嘿嘿……” 庄必凡也不接话,跨在炕沿上一个劲地傻笑。 这时,杨小云也把晚饭做好了。 饭菜很简单,杂粮面片和自个家腌的咸野菜。 “小庄,饿坏了吧,赶紧吃饭。” 这是王家能拿出手招呼庄必凡最好的饭菜了。 毕竟庄必凡是王瑞龙的救命恩人,哪怕他们少吃一顿,也要把人家招呼好。 “好的,婶子。” 庄必凡额的前胸贴后背,肚子更是咕噜噜地叫唤着,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端起杂面饭就一阵狼吞虎咽。 不到一分钟,一碗面片就被他吃完了。 而王瑞龙的碗里的饭似乎还没动过。 “婶子,再给额来一碗。” 庄必凡也不客气,直接把空碗递给杨小云。 “好!” 杨小云笑着接过大花碗,转身就去厨房盛饭。 第二碗端来,又是一分钟不到就被庄必凡吃完了。 接着,第三碗…… 第四碗…… 直到第五碗的时候,杨小云满脸惊讶,又显得非常难为情。 “小,小庄,那,那个婶子做的饭不够了。” “啊……婶子,额,额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庄必凡挠了挠头发,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的饭量很大,大到一次要吃四五碗面的程度。 而今天吃完午饭就去大通山,一直挨到现在滴水未进,五碗杂粮面片下肚只吃了一个半饱。 他甚至都没注意到,王瑞龙连一碗面都没吃完,他就已经吃完五碗了。 杨小云和王玉娥、王玉娇母女三人一口都没吃,他就把一锅饭干完了。 一个人的饭量愣是顶得上人家一家四口饭量总和。 “哎呀,你死婆娘,做饭都没个量,还不赶紧再去做点。” “不不不,王叔,婶子,额已经吃饱了,额就先回家了。” 庄必凡一脸尴尬,连忙下炕穿鞋就往门外走,恨不得赶紧离开王家。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寒风裹挟着簌簌的雪粒子吹了他一脸。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皆被积雪覆盖,雪层至少有十厘米深。 关键大雪还在继续下,根本没有停下的征兆。 坏了,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你这傻孩子,这么大的雪婶子哪能让你出门?赶紧回来。” 杨小云连忙揪住庄必凡的棉袄,使劲将其拽回屋子。 “今晚你放心在额家住下,等到明天天晴了,你再回去……这么大的雪,又是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独自回四坪村,额和老王怎么放心得下。” “就是,小庄哥,你看额家的炕这么大,足够你和额爸睡了,额和额妈去堂屋睡。” 王玉娥连忙出声帮腔,这么大的雪,谁都不敢放庄必凡独自回四坪村。 万一路上遇到危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 庄必凡想了想,反正自己回去也没事干,马儿也被王玉娥喂了,自己也吃上饭了,索性今晚就住在王家,等到明天天晴了再回家。 “那行吧,今晚额就叨扰王叔和婶子了。” “你是额爸的救命恩人,谈不上叨扰。” 王玉娥十分热情,连忙从自个屋里拿来褥子和被子,与妹妹联手给庄必凡铺炕。 …… 第91章 想你的睡不着 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 当李天元推开窗户向外一瞧,鹅毛大雪还在簌簌落下。 院里的积雪足足有一尺来深,放眼望去山川大地银装素裹,宛如童话王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唉……继续睡觉。” 李天元伸了一个懒腰,关上窗户,重新钻进被窝,继续睡觉。 “下这么大的雪,小庄昨晚肯定留宿在老王家了,看来这桩婚姻要比前世提前了,等过完年他们就能修成正果,那我这位明明有媳妇的人却要独守空房?唉……这么冷的天抱着媳妇睡觉不香吗?” 想到庄必凡都快娶媳妇了,顿时,他的睡意全无,心里那是极度不平衡。 他也顾不得恶劣的天气,当即穿好衣服,起身下炕。 穿好鞋,锁好门,踩着厚厚的积雪直奔老宅而去。 …… 李家老宅。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温暖如春。 李国忠和老爷子在温热的土炕上正在逗妞妞玩耍。 赵雅琴和李英男在厨房做早饭。 许妙锦则在堂屋复习功课,许妙云在帮杨球娃和庄必凡、庄有才三人裁剪棉袄。 一家人各忙各的,显得十分温馨和谐。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许妙云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刺骨的寒风带着簌簌的雪粒子吹进堂屋,李天元关上门后,一边清理身上的自己,一边朝里屋走去。 正在裁剪棉袄的许妙云连忙起身,拿起笤帚就帮李天元清理身上的积雪。 “当家的……” “叫老公!” 许妙云一张口就被李天元打断了,作为重生者,李天元清楚的知道后世的变化。 夫妻间的称呼不仅从当家的和婆娘改为老公老婆,普通话更是得到了普及。 没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你若进城问个路都半天问不清楚。 尤其去大医院看病,很容易让医生听岔,从而病症和治疗都将背道而驰。 所以,李天元不仅要教许妙云说普通话,还要教她识字、长知识。 许妙云不由得俏脸一红,羞答答地问道: “老公,这么大的雪,你咋没多睡一会?” “想你的睡不着。” 李天元这才心满意足,咧嘴一笑,土味情话张口就来。 许妙云哪经得住这种撩拨,当即就垂下脑袋,羞涩得不成样子。 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放下手中的笤帚,从炕头取下一件刚刚做好的棉衣,说道: “我给你做了一件棉袄,你试试合不合身?” 这还是李天元第一次进城时买的棉布和棉花做的,当时他的要求是给家里人一人做一件。 直到昨天下午,这批棉袄才全部做完。 李天元也不客气,当即脱下自己的破棉袄,摘下头顶的破毡帽,在许妙云的帮助下,穿上崭新的棉袄。 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帅气脸庞配上唐装款式的棉袄,再加上李天元那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 身材魁梧,肩宽背厚,何止一个帅字了得。 一旁的许妙云都快看傻了。 结婚这么长时间,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认认真真地打量过李天元。 此刻,仔细看来,上下打量,与之前欺辱她的那个人渣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的李天元喝酒赌博、家暴老婆,处处皆是缺点。 如今的李天元身姿魁梧、面容英俊,一有空就想着赶山打猎,发家致富。 对妻子更是柔情似水,对家人关怀备至,浑身散发着令人瞩目的光彩,俨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典范。 “媳妇,你老公我攒劲吗?” “攒劲,比新郎官都攒劲。” “哈哈哈,那咱们再结一次婚,我当新郎官,你当新娘子。” 说话间,李天元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媳妇儿婀娜多姿的纤腰,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娇羞欲滴的鹅蛋脸,那是肾上腺素飙升,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吧唧一口,那叫一个美滋滋。 羞得许妙云连忙把头埋进李天元怀里,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可她越是娇羞,李天元就越感兴趣。 霎时间,两人在房间中扭成一团,嘻嘻哈哈的声音响彻整个李家老家。 “老公,好了,别闹了,球娃和小庄的棉衣我还没做完呢,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得帮他们赶紧把衣服做完,过年也能穿上新衣服。” “不碍事,你把球娃的做了就行,小庄的不用管了。” “小庄的为什么不用管了?” 许妙云一脸懵逼,杨球娃是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但庄必凡家是大小两个光棍,现在又是李天元的兄弟,不管不行啊。 然而,李天元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你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给那家伙说亲的人快把庄家的门槛都踩断了,我敢保证不出两日就会有好事降临到小庄头上。” “你是说有人主动给小庄做衣服?” “聪明!” 李天元在许妙云光洁的额头恨恨地亲了一口。 这媳妇现在被他调教得越来越懂事了,两人也是很有默契,心照不宣。 “哎呦呦……” 就在这时,刚刚复习完功课的许妙锦从里屋走了出来,假装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指缝大的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你们真不把我当外人啊,青天白日的你们害不害臊。” “只要我不害臊,害臊的都是别人。” 李天元恬不知耻,抱着许妙云又是亲了两口。 许妙锦的脸色瞬间夸了下来,心脏更是莫须有的一阵刺痛,气呼呼的说道: “懒得搭理你们。” 她强撑着不适心情,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赵雅琴的声音。 “天元,妙云,准备吃饭了。” “好的,妈,我们马上就来。” 许妙云生怕李天元又对她耍流氓,顺势逃离李天元的魔爪,跟着妹妹的脚步朝厅房走去。 李天元望着周围陈旧的土坯房,心中感叹。 “终究还是房间太少,房子不隔音,想跟媳妇亲热都没私人空间。” “等我有钱了,必须建一座砖瓦房。”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更想一步到位,直接修建一套大别墅,但是以四坪村目前的技术条件修别墅不太现实。 一是没有相应的设备和材料,二是地基和上下水都是问题。 在没有挖掘机的情况下,光是一个地基都能把人活活累死,更别说大量的钢筋水泥了。 想来想去,还是砖瓦房比较附和当下的情况。 “唉!任重而道远,慢慢来吧。” 李天元再走出堂屋,去往厅房吃早饭。 第92章 拿到贷款证明 下午时分,雪终于停了。 天空放晴,阳光普照。 原本安安静静的四坪村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开始清理积雪,干得热火朝天,那场面就跟过年似的。 李天元这边除了老爷子和许妙云没有干活,其他人都是全员上阵。 扫雪的,用背篓背雪的,还有用木耙推雪的。 没有一会,就把老宅院里的积雪清理完了。 然后大家伙又去李天元的院子,清理完后,这才重新回到老宅。 众人刚刚回来,就见空中突然落下一道庞大的身影,裹挟着寒风稳稳地落在院里。 众人定睛看去,来者正是金雕。 只是它的双爪上赫然抓着一只野兔。 “咦,小金趁着我们扫雪,它竟然飞出去抓野兔了?” 赵雅琴望着金雕脚下的野兔,那是诧异万分,没有想到金雕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可下一秒,她的脑瓜子就变得活跃起来,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 “要是它能天天如此,岂不是说咱们家以后就算没人打猎,也能顿顿有肉吃?” “妈,你可别犯这种歪心思,打猎不仅是为了生活,更是为了发家致富,你让小金去捕猎,它能让咱们家富起来吗?” 李天元一眼就看穿了老妈的小心思,一句话直接把对方的想法硬生生的扼杀在摇篮中。 倒是许妙锦,连忙从屋内取出一块野猪肉,欣喜地说道: “小金真棒,等我姐夫打到岩羊了,我就顿顿给你加羊腿。” “啾!” 金雕似是听懂了许妙锦的话,仰头啼鸣,以此回应。 众所周知,金雕喜欢吃岩羊和梅花鹿。 可是最近几次进山,李天元都没发现岩羊的踪迹,不然早就打来喂金雕了,毕竟这家伙现在可是老李家的大宝贝。 地位嘎嘎高。 趁着家里的女人在院里看稀奇,李天元把刚才的铲雪工具全部收拾进屋。 正在这时,王大拿和刘富贵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天元,幸不辱命,贷款证明给你办下来了。” 王大拿举着盖着新寺乡政府公章的证明,犹如邀功请赏的大臣一样,褶皱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微笑。 刘富贵神色激动,双手比画,滔滔不绝地说道: “原本我们计划昨天就给你送过来的,可你进山了,再加上昨晚的这场大雪又下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送来还望你莫要怪罪。” “刘叔,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小子感谢抖来不起,何来怪罪一说?” 李天元岂能不明白两人话里的意思。 他是进山了,又不是家里没人,这份证明完全可以交给老婆或老爹。 而你们非要压到这个时候送来,还要亲手交到自己手上,这不是邀功是什么? “王叔,刘叔,快快屋里请。” “那我们就叨扰了。” 王大拿和刘富贵也不客气,当即就朝厅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叮嘱着贷款的注意事项。 “天元啊,乡长虽然同意给你贷款,但你必须专款专用,等你哪天有时间咱们去银行和农机站一趟,抓紧时间把拖拉机开回来。” “行,我听王叔安排。” 李天元并不感到意外,拖拉机指标完不成王大拿的刘富贵的日子最难熬,其次就是乡长的。 只是令他又想到的是贷款证明竟然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看来乡长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也是下血本了。 明明说好过完年提车的,竟然安排在了过年前。 并且从王大拿和刘富贵亲自上门的态度来看,他们恨不得李天元明天就去提车。 果不其然,王大拿立刻接过李天元的话题,说道: “那就后天吧,后天是小年,正好是个好日子。” “行!” 李天元也不计较这些,当即答应。 反正用的是银行里的钱,又不需要自己掏钱,不提白不提。 有了这台拖拉机那就方便多了,等下次给冯四海送货的时候就不用赶马车,直接开拖拉机进城,不仅省时省力,关键那车斗既能拉货,也能拉人。 尤其过完年,乡里的化工厂就要开工了,自己雇佣一位司机专门拉货,一年少说也能挣好几万。 拖拉机的事商量妥当,王大拿和刘富贵就离开了。 临走时,刘富贵还把李天元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天元啊,叔给你在院门口放了一瓶酒,记得去拿……另外我今晚要去找那个骚婆娘,提前跟你通知一声。” “刘叔啊,你也是五十带零的人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别把老腰伤着了。” “放心吧,我有独门药酒,就算大战三百回合都是小意思啦。” 刘富贵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得意的模样就跟年轻小伙子一样。 人家都这么说了,李天元还能说什么。 不过,他对这瓶药酒非常感兴趣。 要知道,这些药酒都是刘富贵的那位虎娘们孙怀萍亲手泡的。 相传孙家世代从医,乃是药王孙思邈的后人,药酒的秘方也就出自孙思邈之手。 刘富贵之所以能在五十岁的年纪还能生猛如虎,其药酒功不可没。 不说一夜七次郎,起码大战两三场不在话下。 前世李天元到死都没有尝到一口,今生没想到刘富贵居然主动送货上门。 这是好事。 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可不敢喝,万一喝了没地方发泄那就完犊子了。 送走刘富贵和王大拿,李天元立刻返回新宅。 果然在院门口发现了刘富贵藏的药酒。 他把药酒放回屋后,再次返回老宅。 刚刚吃完晚饭,庄有才和杨球娃就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天元,小庄去大柳树都一天一夜了,至今都没看到他的人影,你说他会不会在路上出事啊?” 庄有才一脸担忧,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日子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可不能让宝贝儿子出事啊。 杨球娃也跟着附和,“对啊,天哥,昨晚那么大的雪,小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庄叔可咋办呀?”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这么说只会让庄有才更着急。 李天元断不会对庄有才出言不逊,毕竟人家是长辈,辈分摆在那里,理应敬重。 可杨球娃这番举动,岂不是平白无故地撩拨是非,存心要惹人忧心吗? 果不其然,不提庄必凡还好,一提他,李国忠和赵雅琴也跟着担忧起来。 昨晚的暴风雪太大了,路又难走,庄必凡万一滑到那个山沟沟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出个意外,那还了得。 “天元,球娃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咱们去大柳树一趟?只要小庄没事,大家都能安心。” “放心吧,小庄在天黑之前肯定能回来。” 李天元信誓旦旦地说道,作为重生者,他亲眼见证了庄必凡的婚姻生活。 前世都没有出事,今生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暴风雪而出事了。 第93章 小庄把王家闺女拐来了 “当真?” 庄有才、李国忠、赵雅琴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李天元,要是正如李天元所言就好了。 “爸、妈、庄叔,你们也不想想,王叔把小庄当成救命恩人,昨晚又那么大的雪,他会放任小庄一个人离开?” 李天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轻轻反问着。 “你们也看到了这场雪起码有二尺来深,如果你们是王叔,你们会放任小庄独自离开吗?” “如果球娃待在王家,好吃好喝地伺候上,还有王家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儿陪着,恐怕他早就乐不思蜀了。” “天哥,咱们在讨论小庄的事,额,额……” 杨球娃老脸涨红,尴尬地直挠头。 要是让他遇上这么大的暴风雪,再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上,还有一对姐妹花陪他聊天打屁,就算野猪肉被人偷了,他都不想回家。 “姐夫,要不让小金出去找找,看看小庄哥到哪了?” 一旁的许妙锦抬头看向核桃树上的金雕,既然它能帮李天元传信,还能自主打猎,带猎物回家,那让它出去找庄必凡应该没有问题吧? “呃……” 李天元先是一愣,旋即便似有一道灵光倏然划过心间,双眸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对啊,我们可以派遣金雕先行侦察,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并非全无希望。” “天元,这可不是儿戏,金雕它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成功则已,大家的心里会更踏实。 即便失败又何妨,又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说干就干,李天元立刻对核桃树上的金雕吹响口哨。 只听呼哧一声,一股寒风伴随着核桃树上的积雪倒灌而来。 随即,就见金雕稳稳地落在李天元肩头。 是的,这次没有落在许妙锦身上,而是落在了李天元肩头。 “雕兄,你去哪个方向看看,小庄是不是从那边回来了?” 李天元指着大柳树村的方向说道。 不管金雕能不能听懂,就当是训练了。 “天元,它能听懂人话吗?” 庄有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觉得这事非常不靠谱。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金雕就顺着李天元手指的方向振翅高飞,在蔚蓝的天幕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盘旋而上,宛如天际间一抹金色的闪电,引人注目。 随即,它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间俯冲而下,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再度稳稳降落在李天元的肩头,仿佛一位归巢的王者,自带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尊严与力量。 “天元,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李天元十分懵逼,他让金雕找人,结果这家伙飞出去不到半分钟就回来了。 你要是没听懂我的指令可以不飞,你这飞出去又折返回来是几个意思? 这不是糊弄人吗? 一旁的许妙锦也是一头雾水,这不像金雕的风格啊。 就算糊弄人,也不能这么糊弄,这也太假了吧? 然而,当她和李天元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旋即,又看向金雕浅金色的瞳孔,异口同声道: “金雕的可视距离是人的八倍,可以看到48公里外的目标,也能精准锁定两公里外的小型猎物。” “大柳树村距离四坪村不过十里路,金雕一眼便可望穿。” “所以,小庄快要进村了。” “走,去村口看看。” 李天元和许妙锦立刻转身,径直朝村口走去。 庄有才和李国忠等人一脸懵逼,不知道两人叽叽咕咕地想要干嘛? 但,他们依旧跟了上去。 …… 片刻后,当众人来到村口时。 只见暮色降临,无边无垠的旷野中,一位少年赶着马车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前行。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小黑点在白纸上游走一样。 “果然是小庄。” 李天元立刻开启雷达探查异能,从脑海中的成像来看,正是庄必凡。 只是除了马儿和庄必凡外,怎么还有两道黑影? “雾草,不会吧,这小子竟然把王家闺女拐来了?” 李天元心中大惊,这个时候能坐在庄必凡马车上跟他回村的人还能有谁? 可不是王家闺女嘛。 这时,杨球娃也发现了马车后面的女人,不禁问道: “天哥,小庄的马车上面怎么还坐着两个女人啊?” “有女人吗?” 不等李天元答话,赵雅琴和许妙锦就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那样子简直比村口情报站的老奶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呀,还真有女人。” 马车越来越近,众人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额的天,小庄真把王瑞龙家的姑娘拐来?” 赵雅琴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大柳树人,这些年又经常回娘家转悠,自然对大柳树村的情况了如指掌,一眼就认出了马车上坐的正是王玉娥和王玉娇。 李天元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一旁呆若木鸡的庄有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打趣道: “嘿,庄叔,这可是大喜事啊!咱们小庄可真有本事,直接给您领了个儿媳妇进门了。” “天元啊,这等八字尚未落笔,虚无缥缈之事,还是莫要拿来戏谑的好。须知,此等轻率之举,恐会无端累及那位姑娘的清白。” 庄有才在村中本是憨厚老实之人,父子两人更是出了名的守村人,行事做人皆遵循着一套不变的准则。 眼见儿子回来,他自然不再担心儿子的安全问题,可带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回家,这不自毁清誉吗? “庄叔,什么叫八字尚未落笔?天哥既然这么说,那十有八九这事能成。” 杨球娃对李天元那是迷之自信。 其他事不敢保证,但在婚姻大事上绝对不会开玩笑。 忽的,他想起李天元之前跟他说要让自己和庄必凡做挑单的事。 顿时,眉飞色舞,当即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积雪,揉吧揉吧便化成了雪水。 然后,对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就是一顿瞎捯饬。 “天哥,帮额看看,额这个发型怎么样?” “雾草!” 李天元只顾着不远处的庄必凡,却没注意身后的杨球娃。 这才眨眼的功法,这家伙就把自己的头发擦得油光锃亮,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过,下一秒,他的头发就开始冒热气,紧接着就布满了冰霜。 第94章 你小子有前途 李天元望着杨球娃那滑稽搞笑的模样,那是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甚至,还对杨球娃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你小子有前途,这发型真他娘的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李天元的夸赞,杨球娃心里美滋滋的。 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特别神气,怕是古代的翩翩公子都比不上他自己。 然,许妙锦和赵雅琴不像李天元这么能忍,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接着,捧腹大笑,但谁都没有拆穿杨球娃头发结冰的事实。 不一会,庄必凡赶着马车来到村口,当看到李天元等人时,顿时闹了一个大脸红。 “爸、李叔、婶子、天哥,你们怎么来了?这是在等额吗?” “我们不等你,还能等谁?” 许妙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个箭步就来到庄必凡身边,抬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如同大姐大般,一本正经地问道: “听说你从大柳树拐了一个媳妇回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小锦,不要胡说。” 庄必凡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连忙用手捂住许妙锦的嘴巴,解释道: “小锦,事情是这样的,是王叔不放心额独自回家,所以就让玉娥和玉娇特意陪额回来,路上有个照应。” “嗯嗯嗯!” 许妙锦挣开庄必凡的手臂,立刻把矛盾转移到李天元身上。 “可是,姐夫说你会带媳妇回来,当时我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 是的,她确实相信了。 人家姑娘的都跟着上门了,要是连这都搞不定,那你就别活了。 何况庄必凡一口一个玉娥,一口一个玉娇,那叫一个亲热。 “小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有才拿出老父亲的威严,板着脸,厉声质问道: “要是你们互相喜欢,额可以委托媒人去王家提亲,但咱们绝对不能坏了礼节和规矩,你明白吗?” “爸,额和玉娥是清白的,我们之间啥都没有。” “呦,玉娥都叫上了,还叫得这么亲热,你告诉我们你俩是清白的,反正我不相信。” 许妙锦不嫌事大,不断在一旁拱火。 本就不善言辞的庄必凡怎么可能是说得过许妙锦,当即就垂下脑袋,呆里呆气地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王玉娥,姑娘看似羞涩,骨子里却是个犟脾气,那是非常霸气地说道: “额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喜欢上小庄哥了,你们也不要故意拿我们开玩笑,今天额把话撂在这儿,只要额爸同意,小庄哥愿意上门提亲,额就敢嫁他为妻。”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被这姑娘的直爽的性格怼得无言以对,只能愣愣地盯着两人,眼珠子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许妙锦眉开眼笑,就像奸计得逞的腹黑女一样,心中暗道: 这姑娘可以啊,性格直爽,心直口快,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已经开始霸道护夫了。 李国忠和赵雅琴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好事将近的希望之光。 两人仿佛达成一种默契,转身看向庄有才,异口同声道: “老庄,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人家姑娘回家?” “就是,人家冒着大雪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你总不能连一口水都不给就让人家回去吧?” “呃,老哥,额,额……” 庄有才一阵尴尬,昨晚李天元跟他说过收拾家里的事情,可他这还没来及收拾,人家姑娘就已经上门了。 这要让对方看到两个光棍家里乱糟糟的生活,好事也能办成坏事,说不定这门婚事也就黄了。 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杨球娃已经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目标正是王玉娇。 “你好,额叫杨球娃,是天哥和小庄的好兄弟,你是王叔的小女儿吧?” “啊……你就是他们常说的杨懒汉啊……” 王玉娇口不择言,听到杨球娃这个名字完全就是条件反射。 顿时,就把杨球娃闹了个大脸红。 不过,王玉娇很快就反应过来,第一次见面就叫人家懒汉不好。 何况懒汉那是人家以前的外号,现在人家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打猎能手,是和熊瞎子扳手腕的绝对猛人。 于是,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羞答答地说道: “球哥,对不起,额见到你有些激动,这嘴飘了,不把门。” “没事没事,以前村里人都是这么称呼额的,额早就习惯了。” 杨球娃看得出来,这姑娘不仅长得水灵,关键还没有心眼子。 尤其那巴掌大的小脸和白皙如雪的皮肤,简直比城里人都好看,绝对在自己的审美范围之内。 他甩了甩结冰的头发,摆出一副自认为很帅气的造型,笑着说道: “咱家现在可不赖,家里不仅顿顿有白面馒头吃,还有吃不完的猪肉……玉娇妹子,你若不嫌弃,可以随咱去家里一趟,额给你炖猪蹄子吃。” “真的?” 一听有猪蹄子吃,王玉娇顿时眉开眼笑,恨不得现在就跟杨球娃回家。 就在这时,王玉娥恶狠狠地瞪了王玉娇一眼,这个傻妹妹真是为了一口吃的啥都敢答应。 这不让别人笑话吗? 可她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自己霸道维护庄必凡的一幕。 “姐,额跟球哥开玩笑的。” 王玉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非常乖巧地躲在王玉娥身后。 看到这一幕,李家众人皆是相视一笑。 看来杨球娃和庄必凡做挑单这事基本成了。 李天元当即给庄必凡和杨球娃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球娃,小庄,还不赶紧带人家姑娘去家里,这么冷的天你们不怕冷,难道人家姑娘家家的也不怕冷吗?” “对对对,去家里,家里暖和!” 庄必凡和杨球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王家两姐妹进村。 庄必凡鼓起勇气,瓮声瓮气地说道: “玉娥,要不先去额家转转。” “嗯……哦不,额还是先去雅琴婶家吧。” 王玉娥心念一动,几欲应允,却又迅速摇了摇头,否定了那个念头。 她虽有过在众人面前坦然表露对庄必凡心意的勇气,但此刻夜深人静,月挂中天,她的心思便不由自主地细腻起来。 在这媒妁之言尚未登门造访的时刻,她怎敢轻率地只身踏入庄必凡家中? 一旦今宵踏错这一步,怕是要背负上“自荐枕席”的名声。 明日里,恐怕流言蜚语定如野火燎原,沸沸扬扬,传遍每一个角落。 然而,若是改道前往李天元家,那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赵雅琴本就是大柳树人,李家三世同堂,哪怕今晚住在李家也不会遭人诟病,更不会被人说闲话。 “行行行,那就去额家。” 为了让杨球娃与庄必凡早日脱单,李天元一家满心欢喜,欣然伸出援手,巴不得能为这两桩婚事添砖加瓦。 第95章 留宿李家 再看庄有才这边。 一听王家姐妹要去李天元家,顿时喜笑颜开,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对对对,去天元家绝对合适,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嗯,额也同意去天哥家。” “那就走吧。” 赵雅琴和李国忠带着众人朝李家老宅走去。 庄有才搓着双手,满脸都是激动之色,心里暗自盘算。 ‘明天我就按照天元的建议把家里家外统统打扫一遍,不然儿子带女孩子回家都不好意思让人家进门。’ 许妙锦默默地跟在李天元身后,嘟着可爱的小嘴,得意洋洋地说道: “还是我的小金聪明,要不是它,鬼知道小庄他们快要进村了。” “小金确实聪明,赶明儿个我再带它进一次大通山。” 李天元回想起金雕言听计从的举动,那是对这家伙爱不释手。 只要有金雕在,今后在大通山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让它提前报信,哪怕距离再远,他也毫不担心。 …… 不多时,众人回到李家。 因为庄必凡和王姐姐妹没吃晚饭的原因。 赵雅琴带着许妙云和李英男又开始生火、做饭。 许妙锦则待在厅房帮忙端茶递水,热情招呼王家姐妹。 毕竟来者是客,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庄必凡和杨球娃的媳妇儿,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必须把关系处好了。 李国忠也是很会来事,众人刚刚坐下,就开始挽留两女。 “玉娥啊,这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今晚你们就别回大柳树了,赶明儿个让小庄和球娃送你们回去。” “对啊,这天寒地冻的,路上又那么滑,又是深更半夜的,万一遇到熊瞎子咋办?” 李天元为了给两位好兄弟争取相处的几乎,那也是不遗余力,极力挽留。 冬天本就夜长昼短,不到六点天就黑了,再加上刚刚下了一天一夜的雪,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尤其还是两个女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仅庄必凡和杨球娃娶媳妇的计划泡汤了,自己也会内疚一辈子。 听到熊瞎子,王玉娥的心脏猛地漏跳了半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之前熊瞎子在大柳树吃羊的那件事,可谓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她不自觉地环顾四周一眼,略显迟疑,声音中带着一丝为难,缓缓说道: “额和妹妹已经很叨扰你们了,今晚要是住下来那多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家炕多,保证不会让你们睡在地上。” 李天元眼看游戏,便十分干脆地做了决定。 只要王家姐妹今晚留宿,那庄必凡和杨球娃的婚事基本就了稳了。 至于炕的问题,那是问题吗? 到时候,许妙云肯定会跟他回新宅住,这不就顺理成章地抱着媳妇儿睡觉了? 不得不说,李天元的如意算盘打的那是啪啪响。 杨球娃的目光直溜溜地盯着王玉娇,只见对方亭亭玉立、肤白貌美,哪怕臃肿的破棉袄都遮不住那前凸后翘的身段。 他是越看越喜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此刻,他并不知道李天元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对方在极力帮他撮合这段婚姻,心里感动极了。 “天哥说得有道理,玉娇、玉娥,你们今晚就住在天哥家,赶明儿个我们从大通山下来给你们多打几只野鸡,带回去给王叔好好地补一补身体。” “球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玉娇听到有野鸡拿,那叫一个激动,下意识就抓住了杨球娃的胳膊。 “要是真的话,额可就当真了。” “必须是真的,比真金都真。” 杨球娃的心脏狂跳,那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你问问天哥和小庄,额啥时候骗过人?” “球哥,你真厉害!” 听到王玉娇这软绵绵的话,再看向那抓着自己胳膊的玉手,杨球娃只感觉肾上腺素飙升,小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为了美人一笑,哪怕明天赴汤蹈火,他也要把多打几只野鸡回来。 庄必凡不善言辞,更不想杨球娃那般能说会道。 只见他像个闷葫芦一样,跨在炕沿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绝对不是缺心眼。 甚至,他能感受到王玉娥对自己有种别样的情愫,也知道这一切是李天元特意给他和杨球娃创造的机会。 再加上王瑞龙伤势不轻,有野鸡补身体,伤势肯定会好得快一些。 于是,他把杨球娃刚刚说的话默默地记在心里,准备明天上山时多打几只野鸡让王玉娥带回去。 有杨球娃和王玉娇这两个话篓子在场,场内的气氛倒是非常轻松、和谐。 李国忠和庄有才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尴尬之色。 年轻人的话题他们这些当长辈的不好参与,两人索性起身去了老爷子房里抽烟喝茶。 …… 不多时,饭菜便悉数备妥。 一锅热腾腾的洋芋面片子,搭配着香气四溢的野猪肉,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赵雅琴轻轻解下身上的围裙,顺手用围裙的一角擦拭着双手,随后对围坐的几人温婉一笑,说道: “小庄、玉娥、玉娇,准备吃饭了。” “婶子,你们不吃吗?” 王玉娥看着那白花花的面片子直流口水。 白面片、野猪肉,那是她们姐妹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吃的,已经有一年没吃过了。 这一年来,王家的伙食除了土豆就是杂粮面。 想吃一顿肉,还得王瑞龙钻老林子。 有时候,一连好几天,连一只猎物都打不到。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货也没着落,王瑞龙迫不得已再次上山,结果差点把自己的命留在了大通山。 而今,李天元和庄必凡、杨球娃三家,那是顿顿有白面吃,天天有吃不完的野猪肉。 这样的生活谁不羡慕? 赵雅琴笑着摆了摆手,“我们都吃过晚饭了,你们三个慢慢吃,锅里还有呢。” 她知道庄必凡的饭量大,所以多做了一些。 “谢谢婶子。” 庄必凡和王姐姐妹不再客气,当即端起大花碗吃了起来。 李天元趁着三人吃饭之际,偷偷溜进厨房。 刚刚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只见李英男、许妙锦、许妙云三女一人端着一大碗面片吃得不亦乐乎。 三人还时不时给小妞妞喂一口。 “三姐,你们竟然……” “不是额……是妙云。” 李英男就像偷吃糖果的孩子被大人抓住一样,连忙把这个锅推到许妙云身上。 “额和小锦看到妙云吃得那么香,我们也就跟着吃了,你看,我们就一人吃了小半碗。” “对对对,是姐姐怂恿我和三姐偷吃的。” 许妙锦连声附和,没办法,这个锅必须让你姐姐背。 谁叫她怀孕呢? 第96章 同床共枕,得偿所愿 这女人啊,怀孕了就嘴馋。 一会儿想吃这,一会儿又想吃那。 难道李天元还敢责备怀孕的媳妇不成? “不是我想偷吃,而是肚子里的宝宝想吃饭。” 许妙云不知哪来的勇气,立刻出声反驳,这个锅她可不背。 “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任谁都没想到,许妙云会这么说。 许妙锦更是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好像在说: 姐,真有你的,把自己嘴馋都能牵连到还未成型的婴儿身上,这甩锅的能力小妹甘拜下风。 “唉……我又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看把你们吓的。” 李天元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你们是这个家的主人,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们的,吃个东西而已,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哪怕你们光明正大的吃又如何,我看谁敢责备?” 重生一世,他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 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这才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 眼见李天元都这么说了,许妙锦连忙转移话题,当即问道: “姐夫,你个大男人跑来厨房干嘛?” “哦,是这样的……” 李天元把王家姐妹留宿家里的事重新跟三女说了一遍。 “所以王家姐妹今晚住咱家,咱们四人回新院那边住。” “那也行。” 许妙锦对住的地方没啥要求,只要让她有谁叫的地方就行。 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握着粉拳,指着李天元,恶狠狠地说道: “姐夫,我们去新院睡不是不可以,但你绝对不能欺负我姐,她还怀着小宝宝呢,明白吗?” “放心吧,我还没有饥渴到那种地步。” 李天元丝毫没把许妙锦的话放在心上,他要真跟媳妇做点什么,难道对方还敢冲进房间阻拦?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哎呀,糟了!” 忽然,李天元像是想到了什么,丢下众人,扭头就朝门外跑去。 许妙锦连忙追问,“姐夫,你干嘛去?” “我给你们去铺炕。” 李天元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径直朝新院跑去。 先前刘富贵告诉他,今晚要去柳桂兰家里,万一这人又像之前那样,奋战一晚上,谁能受得了? 关键三姐还带着孩子呢,被他们听到那销魂的声音不得欲火焚身? 今晚必须阻止刘富贵。 …… 片刻后。 李天元匆匆忙忙地来到柳桂兰家门口。 砰砰砰! 房门敲响。 柳桂兰裹着花棉袄从里屋走了出来,村里除了刘富贵,没有人知道他和马户的事。 她真怕马户找上门。 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啊,这么晚来额家干嘛?” “是我,李天元!” 听到李天元的声音,柳桂兰这才放下心来,取下门栓,打开一条门缝。 “天元老弟,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你去告诉刘富贵,今晚我三姐和小姨子住隔壁,你们不想让自己的破事闹得人尽皆知,今晚就给我消停些。尤其你,跟个浪蹄子一样,再敢吵老子睡觉,我就把你家的房子拆了。” “呃……” 哪怕柳桂兰的脸皮再厚,也被李天元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羞得不成样子。 她不那么叫能行吗? 马户离家出走,她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的怎么生活? 不取悦刘富贵,还能取悦谁当靠山? 她倒是想跟李天元发生些什么,可人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天元,你放心吧,今晚我们肯定不会乱来。” 屋内的刘富贵听到李天元的声音,这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他知道李天元是为自己好,不然不可能三更半夜的专门跑来通知此事。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既然如此,那你们继续,我三姐他们十一点左右才能过来。” 见刘富贵出来,李天元也放心不少。 丢下这句话,便朝自个儿院子走去。 没一会,他就把堂屋的炕铺好,还十分贴心地往炕里填了半背篓马粪。 保证能够充分燃烧到天亮,一整晚都会十分暖和。 晚上十一点。 刘富贵刚从柳桂兰院中离开,许妙云和许妙锦、李英男三人就抱着妞妞来到院里。 看到堂屋炕眼里冒出的烟雾,许妙锦顿时心情大好,不由得调侃了李天元两句。 “哎呦,姐夫,不错嘛,居然还帮我们烧上炕了。” “那可不,以后我可是模范丈夫。” “夸你两句,你就顺杆子往上爬,看把你嘚瑟的。” “必须的,谁叫咱是好丈夫呢?” “好丈夫?真不害臊。” 话虽这么说,但许妙锦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把,疼得厉害。 那种感觉又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心情糟糕透了,心里难受极了。 李天元似是有心有灵犀,立刻感受到许妙锦的心思变化,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立刻上前,扶住对方的香肩,询问道: “小锦,你没事吧?” “没事,早点休息吧。” 许妙锦面无表情,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便和李英男抱着妞妞头也不回地走进堂屋,李天元则带着许妙云进了自己的房间。 煤油灯吹灭,李天元紧紧地抱住了那具让他朝思暮想的身体。 “媳妇,抱着你真好。” “老公,咱,咱们能不能不要乱来,我,我怀着孕呢。” 许妙云身体紧绷,显得特别紧张。 一是因为自己怀孕,担心李天元乱来对胎儿不利。 二是因为许妙锦和李英男还在隔壁,万一被她们听到夫妻间的私密话题,那多不好意思。 何况,她总感觉妹妹进入这个院子之后,就变得郁郁寡欢,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不能把她和李天元快乐建立在妹妹的痛苦之上。 李天元不知道媳妇的真实想法,闭上双眼,把那具诱人的身体搂得更紧了。 “媳妇,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下一秒,许妙云的双眸骤然瞪圆,满载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她几乎是本能地举起双手,紧紧捂住唇瓣,生怕一丝半缕的惊呼泄露于这静谧的空气之中。 然而,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房间内仍隐约回荡起细微的窸窣声,与之交织的是李天元那略显粗重的喘息,它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缓缓铺展,直至填满每一个角落。 时间仿佛凝固,又似流水般悄然滑过,那些声响终于渐渐平息,归于一片宁静。 李天元终是得偿所愿,心怀满满的幸福感。 他紧紧地抱紧妻子那温软如玉的娇躯,在这份温存中,他的睡颜显得格外安详而深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安然入梦。 第97章 棒打兔子和野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天元就带着金雕和杨球娃、庄必凡就进山了。 这一次,他们不仅带着常用的打猎装备,每人还多带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和两块长条木板,以及麻袋和麻绳。 猛地一看这木板有点像粗糙,上面还有新打的孔眼,用铁丝预留出一个脚掌大小的地方。 正是简易版的雪橇板。 庄必凡和杨球娃想到昨晚对王家姐妹的承诺,此时此刻,那是干劲十足,不论如何,今天都要打几只野鸡回来,让王家姐妹带回去给未来老丈人补身体。 三人踏着两尺深的积雪,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坚定,刺骨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却吹不灭他们心中的热火。 他们迎着朝阳跨过蜿蜒曲折的二道拐,又跃过银装素裹的阳山,翻过荆棘遍地的七道梁,终于在上午十点钟抵达了大通山脚下。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们早早出门,力求成为大通山的第一批访客。 结果,雪地上早已留下猎人错纵交织的人类足迹。 “年关将至,看来大家都闲不住了,都想上山搞点野味。”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李天元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个年代,很多人家里都没钱、没吃的,想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必须上山冒险。 这不仅仅是过年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利用所有资源熬过这个冬天。 “外围就交给他们,咱们直接进老林子。” 李天元对大通山外围的猎物不感兴趣,他的目标是老林子的大货。 要想富,就要有冒险精神,钻一次老林子相当于别人在外围一年的猎物总和。 自己又有顶尖的装备和上天赋予的天赋异能,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随即,李天元抬头对上空盘旋的金雕喊道: “雕兄,从此刻开始,你负责空中警戒,必要时提供空中支援,明白吗?” “啾!” 不知金雕有没有听懂,反正李天元就当它明白了。 大通山本就是金雕的地盘,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得好好撒欢一波。 “走!” 望着高空盘旋的金雕,李天元立即带领杨球娃和庄必凡钻入老林子。 “天哥,咱们先去灰狼的领地,还是改道去其他地方?” 庄必凡和杨球娃还在惦记前天下午他们放的那些陷阱和铁丝套索。 两天没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套到猎物。 当时,灰狼被他们连窝端了,那片区域成了无主之地。 再加上这场暴风雪太大,积雪太厚,给许多动物带来困扰,觅食成了大问题。 “先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套到猎物,然后再慢慢深入老林子。” 李天元当即做出决定,带着两人朝灰狼的领地而去。 一路走来,数之不尽的大树被大雪压断,老林子里的雪更是达到了一米来深。 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漫过膝盖,只要滑倒,整个人都会淹埋在雪层之下。 不过,李天元他们早有准备。 在进入老林子之时,就已经把背后的木板绑在脚底,就像雪橇板一样,可以在雪地上完美卸掉人体的重量。 走路,滑行,如履平地。 “天哥,那边有动静。” 三人刚刚进入老林子,就看到一只野兔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蹦跳着。 蹦了好半天,都没蹦出一米距离。 一不注意,兔子的整个身体便陷入积雪当中。 仿佛不会游泳的旱鸭子被困在湍急的河流中一样。 “球娃,快去,干掉它。” 随着李天元一声令下,杨球娃一手拄着木棒,另一只手抓着树杆。 双腿弯曲,四肢同时发力,借着树杆反弹的惯性和木棒的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朝野兔的方向冲去。 就在逼近野兔之时,杨球娃突然抡起手中的木棒,就朝积雪中的野兔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 那只还未起跳的野兔就被他一棒子砸死在积雪当中。 “干得不错。” 李天元立刻对杨球娃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这家伙的滑雪技术居然这么好,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这场暴风雪下了一天一夜,山下都有两尺来厚,这山上肯定超过一米。 猎人也好,猎物也罢,想要在一米来厚的雪地中行走,那是形同龟速。 尤其像野兔和山羊这种四蹄动物,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雪层之中无法自拔。 体型越小,造成的阻碍越大。 别说像平时一样跑了,缓缓走路都非常吃力。 而野鸡、鹌鹑这些小型飞鸟,以及体型更小的动物,直接躲在雪层之下,贴着地皮觅食。 所以,只要你在平整的雪地上看到有隆起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棒子下去,肯定能逮到猎物。 杨球娃拿起杀猪刀,一刀子捅在兔子的脖颈处,将其快速放血。 随后,将其丢入麻袋中。 做完这一切,他刚刚抬头,就见李天元和庄必凡朝着一处雪面隆起的地方包抄过去。 看到这一幕,他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兴奋地大喊道: “天哥,小庄,等等我!” 语落,他的脚下发力,踩着简易的雪橇板立刻朝另一个方向迂回过去。 很快,三人就对那鼓起的雪包形成三方包围之势。 “准备!” 李天元握紧手中的木棒,锐利的双目警惕地看向四周,然后在杨球娃和庄必凡身上扫过。 只见两人将手中的木棒高高举起,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动手!” 随着李天元的声音落下,三人手中的木棒带着呼呼的破空声,纷纷砸向那鼓起的雪包。 霎时间,扑腾腾腾! 野鸡乱飞,棍棒乱舞。 砰!砰!砰! 每一棒挥出,都会有一只野鸡落地,三人就像在玩打地鼠游戏,只要有野鸡探头都被他们无情地打落在地,扑腾两下便失去生机。 李天元更是将手中的木棒挥出了残影。 砰砰砰! 没有一棒落空,棒棒命中。 眨眼间,他的脚下就有五只野鸡落地。 自从他学得李家绝学《擒拿十八手》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痛快地施展过。此时此刻,他将速度、力量、招式全部用在野鸡身上。 “天哥,有三只野鸡逃跑了。” 战斗结束,杨球娃望着飞走的三只野鸡,恨不得将其全部留下。 李天元收起木棒,并不在乎逃走的夜里,反而指着地上的野鸡反问道: “没费一枪一弹我们就打了十二只野鸡,你还不满足?” 是啊,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他们就打了十二只野鸡,这样的收获还不满足? 第98章 发现马麝 杨球娃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天哥,额不是那个意思,额就觉得有点可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知足常乐,莫要贪心。” 李天元捡起地上的野鸡,将其统统装入麻袋之中。 在危机四伏的老林子里,你可以追击跑兽,但你追飞禽是怎么回事? 这就好比你用两条腿去追飞机一样,能追上吗? 这不现实! 三人收拾完地上的猎物,继续深入。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之前狩猎灰狼的地方。 这里没有鼓起的雪包,只有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雪坑。 “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雪坑?” 庄必凡一脸懵逼,这里有没来过人,雪地不应该是平整的吗? 这些不规则的雪坑是怎么回事? 杨球娃在四周找寻一圈,竟然连一只猎物都没见到,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不会吧,我们布置了那么多陷阱,竟然连一只猎物都没逮到?这,这太悲催了吧?” 他甚至有些怀疑人生,从这些雪坑的位置和大小来看,正是他们布置陷阱的位置。 一只猎物逃跑了可以理解,可是,这么多陷阱不可能连一只猎物都逮不住吧? 奇怪,简直太奇怪了! 李天元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铁丝蹦断,捕兽夹不翼而飞。 从雪坑的大小来看,不应该是大型猎物留下的,倒像是野鸡和野兔这类小型猎物挣扎时留下的雪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天元皱着眉头吩咐道: “大家散开四周找找,但不要离开彼此的视线。” “好的,天哥!” 杨球娃和庄必凡点头回应了一声,然后根据前天布置的陷阱位置一个个地查看。 一番检查过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陷阱不翼而飞,而这些陷阱确实逮到过猎物,因为雪地上有猎物挣扎过的痕迹。 这说明铁丝要么被暴力挣断,要么就是被猎物咬断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些猎物会去哪呢?” 李天元想不通,哪怕他把雷达探测异能打开,也没发现异常。 “不对!”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重新来到那些雪坑处,仔细对比。 第一个雪坑确实是放置陷阱的位置,因为树杈上还绑着另一头铁丝,也有猎物挣扎过的痕迹。 可是,周围的四个雪坑又是怎么回事? “天哥,你说这会不会是熊瞎子的脚印。” “不像!” 李天元立刻摇头否认。 熊瞎子他们不仅见过,还打过。 光是那一只熊掌都比这个雪坑大,并且熊瞎子在行走的过程中,熊掌踩下收回所带起的雪坑至少是熊掌的两倍之大。 而眼前的这个雪坑要比熊掌小一倍。 “可以肯定这是动物的脚印,至于是什么动物,额分辨不出来。” 庄必凡瓮里瓮气地说道。 李天元单手托着下巴,默默点头,显然非常认同庄必凡的说法。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雪豹。” “雪豹?” 听到这个名字,杨球娃顿感后背发凉,不自觉地看向四周。 雪豹属于猫科豹属,动作敏捷,善于跳跃,速度奇快,领地意识非常强。 在食物匮乏时,他们会捕食家畜和家禽,但从来不主动攻击人类。 并且,它是独居动物,通常在晚上和清晨进行捕猎活动,白天休养生息。 “对,就是雪豹,是它抢了我们的猎物,跟着这些踪迹肯定能找到它,但那样一来太过于浪费时间,所以这个亏我们必须得吃。” 李天元有种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的感觉。 这就好比顶级阳谋,你明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却拿它毫无办法。 就像他说的,跟着这些踪迹肯定能找到雪豹。 找到又如何? 高山、草甸、悬崖都有可能是它的领地。 万一它在数公里、乃至几十公里外,还要继续寻找吗? 盲目地在大山中搜寻猎物是不智之举。 不仅费时费力,还有潜在危险。 说不好你跟踪了一天,连雪豹的影子都没看到。 李天元见庄必凡和杨球娃有些气馁,便好言安慰道: “不就是雪豹抢了我们的猎物吗?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就不信这老林子的猎物都能被它吃了,有本事它当我们的面再抢一只试试?” “它要敢开,老子一枪崩了他。” “就是,刚才咱们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打十二只野鸡,一只兔子,额就不信这么厚的雪,老林子的动物还能跑出大通山去觅食。” 李天元眼看庄必凡和杨球娃重燃斗志,顿时心情大好,当即吩咐道: “大家散开前行,继续深入老林子,但,彼此不要脱离对方的视线。” “好!” 好不容易来趟老林子,可不能只打几只野鸡野兔回去。 今天必须打到大货才行。 三人散开,彼此相距十米左右,继续朝老林子更深处搜索前行。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窝野鸡和野兔,愣是没有一只能逃过三人的棍棒伺候,全部成为了他们的猎物,被一骨碌地装进麻袋之中。 直到一小时后。 李天元突然停下脚步。 空中盘旋的金雕似是心有所感,立刻从空中俯冲而下,精神抖索地落在李天元肩头,那尖锐、锋利,如同铁钩一样的喙边还有淡淡的血迹。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成了它的腹中美食。 “嘘!嘘!” 李天元模仿鸟叫声,朝着杨球娃和庄必凡吹响口哨。 两人立刻会意,立即朝李天元的方向靠拢。 “天哥,怎么了?” 杨球娃压低声音,收起手中的木棒,转而换成背着的半自动步枪。 庄必凡也把手中的木棒换成了牛角弓,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李天元指了指下方的一处潭水。 只见潭边结着厚厚的冰层,潭中却有清水流淌,十数只梅花鹿正踩着厚厚的冰层小心翼翼地喝着潭水。 杨球娃紧了紧手中的步枪,神色激动地说道: “这么多梅花鹿,咱们这回要发财了啊。” “你再好好看看。” 李天元指着梅花鹿群中,两只与其格格不入的动物说道。 “是马麝!” 一旁的庄必凡一眼就认出了那两只动物的名字。 正是马麝! 马麝是偶蹄目麝科麝属哺乳动物,又叫西麝、高山麝、獐子、黄獐子、拉嘎儿。 个体大小如同成体山羊,背部为浅黄褐色,全身棕黄褐色或沙黄淡褐色。 头形狭长,吻端尖,耳朵直竖;雌、雄均没有角,没有眶下腺、跗腺。 雄麝尾粗短布满腺体,尾尖具稀疏毛,雌兽尾细、被毛均匀。 “不错,正是马麝,并且还是两头雄性马麝。” 李天元望着两头马麝,那是两眼放光。 第99章 围猎鹿群 单说马麝可能没人知道,要是提起麝香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成熟雄性马麝的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就叫麝香。 具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的功效。 主治闭证神昏,疮疡肿毒,瘰疬痰核,咽喉肿痛,血瘀经闭,症瘕,心腹暴痛,头痛,跌打损伤,风寒湿痹,难产,死胎,胞衣不下等。 麝香的用处广泛,备受好评。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啊。” 杨球娃一听是马麝,顿时就着急了。 哪怕在这个年代,一个香囊都要值三四百块钱,其价值堪比黄金。 要是能把这两头马麝全部打下来,并成功摘下它的香囊,那就赚翻了。 “等一等!” 李天元撇了眼蹲在肩头神神叨叨的金雕。 这家伙可是马麝的天敌,有它出马,这两头马麝肯定跑不了。 “雕兄,看到下面的那两头马麝了吗?逮到它,晚上回去我给你加鸡腿。” 扑腾腾!扑腾腾! 金雕似是同意了李天元的建议,扑打着翅膀从李天元的肩头起飞,朝上空飞去。 见此,李天元心中大喜,立刻对杨球娃和庄必凡安排道: “球娃,左侧报仇;小庄,右侧进攻,速度放快,不要放走任何猎物。” “好嘞!” 庄必凡和杨球娃早就等不及了。 随着李天元的话音落下,两人立刻踩着雪橇板从左右两边迂回过去,与李天元形成三方围猎之势。 二十只野鸡都不及一头梅花鹿有价值,今天必须把对方全部留下。 正在喝水的鹿群和马麝丝毫没有发现危险临近,有的还在冰面上戏耍打闹,相互啃食对方身上的皮毛。 突然,李天元一声大喝。 “给我打!” 旋即,扣动扳机。 砰! 沉闷的枪声在山林间响起,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子弹割裂空间,以优美的弧线朝着鹿群激射而去,眨眼间就射入一头梅花鹿的身体。 正在喝水的梅花鹿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冰面上,吓得其他鹿群和两头马麝发出惊鸣。 立刻放弃水源,四下逃窜。 然而,庄必凡和杨球娃早就封住了它们的逃跑路线。 一枪一弓,两人当即展开点射模式。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杨球娃手中的精钢箭陡然射去,子弹和箭矢分别射向最前面的两头梅花鹿。 扑通!扑通! 最前面的两头梅花鹿当即倒在雪地上,猩红的鲜血飙洒满地,在洁面的雪地上显得异常刺眼。 正在逃跑的鹿群眼看着头鹿死了,顿时,它们没有了追逐的目标,惊慌失措下又折返回去,朝潭边奔跑。 可李天元早就把枪口对准了它们。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李天元把半自动不上的性能发挥到极致。 弹弹命中,枪枪爆头。 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有五头梅花鹿倒在地上,看着那猩红的鹿血,李天元顿感一阵肉疼。 梅花鹿浑身都是宝。 鹿茸、鹿血、鹿鞭,堪称男人三宝。 当下没有器皿,根本无法收集鹿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滚烫的大补之物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天哥,马麝跑了。” 就在三人全力围猎梅花鹿之际,马麝竟然借助这个窗口期,从另一个方向逃出了包围圈。 空中的金雕却迟迟不见狩猎的痕迹。 “这个水货!” 李天元暗骂一声,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金雕身上。 现在好了,马麝突出重围,最值钱的东西跑了。 这可咋办? 不过还不到失控的局面。 活着的梅花鹿所剩无几,杨球娃和庄必凡应该能够将其全部猎杀。 于是,李天元果断放弃了自己的射击位,踩着木撬脱离包围圈,快速朝马麝逃跑的方向追去。 然而,他想多了。 他前脚离开,梅花鹿就后脚跟了上来。 仿佛心有所感,立刻朝他刚才的射击位突围。 原本在另外两个方向堵截的杨球娃和庄必凡顿时傻眼。 等他们追来时,活着的梅花鹿早已逃之夭夭。 “可恶,都是金雕这个水货坏咱们的好事,不然这里的梅花鹿一头都休想逃走。” “就是,这个水货太不靠谱了。” 就连沉默寡言的庄必凡都气愤不已。 但凡金雕给力一点,今天的收获可就大得去了。 然而,两人的话音刚刚落下。 空中盘旋的金雕突然发出一声啼鸣。 啾! 紧接着,羽翼向后回收,金色的虹膜锁定了正在逃跑的马麝,庞大的身躯以两百公里的时速俯冲而下。 “什么意思?” 杨球娃懵逼了,金雕不是水货吗? 怎么又开始追杀马麝了? 庄必凡从梅花鹿身上默默地拔下金刚箭矢,嗡里嗡气地说道: “可能它害怕我们的子弹,不敢下来,这会儿枪声消失,才敢行动。”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球娃这才反应过来,金雕最初被李天元一枪打断翅膀,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它非常害怕子弹。 尤其在刚才那种情况下,火力密集,自己愣愣地飞下来,万一被子弹打伤了怎么办? “看来我们错怪它了!” “确实错怪了。” 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金雕如同老美的B2幽灵轰炸机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全力奔跑的马麝冲去。 空气中竟然响起了刺耳的破空声。 就在金雕与马麝接触的瞬间。 轰! 一道沉闷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地上的积雪如同被炸开了一般,朝四周飞溅。 马麝更是被金雕力量加速度的惯性拽出数十米。 待到尘埃落定。 只见金雕钢铁般的利爪死死地抓着马麝的脖颈,爪入三分,动脉血管当即爆裂。 滚烫的血液如同破裂的高压水管一样,撒了一地。 马麝还想挣扎,结果金雕的利爪直接刺破了它的咽喉,再无起身之力。 金雕眼看李天元追来,突然送来双爪,双腿猛地一蹬,身体陡然越出十数米。 然后,以一个优雅的旱地拔葱原地起飞,朝着另一头马麝追杀而去。 李天元紧随而至,一把搂住马麝的脖子。 只听噗嗤一声,手中的杀猪刀已经捅入马麝的腹部。 准确来说是香囊的位置。 众所周知,麝香是雄性马麝的分泌物。 必须在马麝断气之前将其摘下,否则,马麝会在断气前大小便失禁,其中的尿液会污染香囊,从而变得一文不值。 李天元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眨眼间就将完整的香囊一刀切下,轻轻一掂,香囊的毛重足足有两斤,其中的麝香起码有一百克左右。 按照当前的市场价算,起码五百元起步。 马麝双目含泪,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显得是那么的悲戚与不甘。 可又有什么办法? 丛林法则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律。 只是它到死都没有想明白,这么厚的雪,为什么还会有人类进入老林子? 令它更不解的是金雕作为空中霸主,自己的宿命天敌,为什么会帮助一个渺小的人类? 第124章 祖传金疮药 这个年代的鸡蛋堪比奢侈品,也是人们公认最有营养的食物。 更不是什么人都像李家这般富有,有些人甚至一个月都吃不到一个鸡蛋,恨不得把一个鸡蛋全家吃。 一年乃至两年都未曾尝到肉腥味的人比比皆是。 哪像许妙锦这般豪横,一炒就一整盘。 反正家里有余粮,大家也不在乎这些。 何况受伤的还是李天元,大家恨不得把好东西全部拿出来给他吃。 一时间,李天元成了家里的香饽饽,众人心里的宝贝疙瘩。 有人洗脚、有人做饭、有人擦拭伤口、还有人端茶递水。 几乎所有人都围着李天元一人转,由此可见他的家庭地位有多高。 就在李天元享受少爷式生活的时候,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大家让一让。” 老爷子一开口,李家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李天元错愕地看向白发苍苍的爷爷,咧嘴笑道: “爷,你咋来了?” “额不来,谁给你送金疮药?” 老爷子没好气地从兜里掏出一盒自制的疗伤药膏。 别看包装简陋,表面还有一层脏兮兮的污垢,但药效是非常好。 当初李天元一枪打断金雕的翅膀的时候,老爷子就用这个药,仅仅七天便治好了金雕身上留下的贯穿伤。 这些年,不管老爷子上大通山与土匪较量,还是李国忠与熊瞎子肉搏,只要受伤,全部用这个药,那是屡试不爽。 李天元作为重生者自然知道这份药膏的价值,顿时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爷,那就麻烦您帮我上个药呗。” “哼,额能把药给你拿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额这么一个糟老头给你上药,你想得美。” 老爷子故作生气,把药膏和一张发黄的牛皮纸一同丢给李天元。 “想上药?找你媳妇去。” 丢下这句,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是来送药的,又不是来上药的。 上药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许妙云比较妥当。 既能增加夫妻感情,还能让李天元享受美女的贴心服务。 仔细一想,老爷子也是用心良苦。 李天元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拿起丢在炕上的药膏,对着满脸担忧的媳妇儿说道: “媳妇,麻烦你帮我上个药呗。” “好!” 许妙云没有推辞,当即拿起药膏,帮李天元解下棉衣,开始上药。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瞬间会议,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退出屋外,去了堂屋。 许妙锦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却被许妙云叫住了。 “小锦,你去打盆热水过来,我给天元擦洗一下身子。” “我?” 许妙锦的俏脸霎时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宛如晨曦中绽放的桃花。 莫名的情愫涌动,她的思绪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天元,那画面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有前世的模糊剪影,亦有今生的清晰轮廓。 尤其是当记忆的碎片拼凑出他光着膀子的模样,那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令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一刻,许妙锦只觉得自己柔弱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一股不易察觉的微妙电流悄然拂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酥软与心弦轻拨的悸动。 “不是你,还能是我吗?” 许妙云忙着帮李天元脱衣服,哪有时间去打温水? 这么冷的天,不抓紧时间处理伤口,万一把人冻感冒了怎么办? “哦,好吧!” 许妙锦点了点头,羞答答地拿着脸盆去厨房打水了。 没一会,她就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而许妙云已经脱去李天元的上衣,露出肩头和后背狰狞的伤痕。 整个后背大面积青紫,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裂开了。 尽管在卫生所做过处理,但那些裂开的口子中还在往外渗血。 两女不约而同地瞪圆了双眸,眼前的景象令她们震惊至极,几乎难以置信。 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唇瓣,仿佛要遏制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泪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听话的从她们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们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揪住,痛楚之强烈,让她们一时之间竟忘却了呼吸,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尤其许妙锦,想到刚才她还那么用力地拍打了李天元的肩膀。 顿时,愧疚填满整个心房,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媳妇,小锦,你们愣着干嘛?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光着膀子吧,还不赶紧给我上药?” 李天元背对着两女,即便身处温暖的室内,也扛不住寒冬腊月的侵蚀,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背悄然蔓延,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一刻,顿时吓了一大跳,媳妇和小姨子咋还哭上了。 “媳妇,小锦,一点小伤而已,用我们李家的祖传金疮药,三天就能痊愈,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 听到李天元的声音,两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拧干毛巾,把伤口周围的血水清理干净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上药。 李天元则拿起老爷子丢下的那张牛皮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药方。 “难道老爷子想要把金疮药的配方传给我?”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无法解释老爷子丢下药方的目的。 “雾草,这么多珍贵药材,我上哪里去百年灵芝和百年野山参?” 药方虽好,但里面的药材不好找。 田七、百年灵芝在大通山就能找到,可这百年野山参不好找啊? 这里是西北,不是东北,不产人参。 “嘶!” 就在这时,许妙云把药膏涂抹在裂开的伤口上。 药液精华进入伤口的瞬间,李天元顿感一阵撕裂感传来,后背仿佛被锋利的钢刀割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老公,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我能坚持!” 李天元清楚祖传药膏的功效,也知道使用药膏时必将经历这一关。 然而,这份痛楚终归是短暂的过客。待到药膏中的精髓缓缓渗透进血脉之中,那份锥心之痛便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凉之感,宛如冬日初晨的霜露轻拂过肌肤,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受。 “行,那你再坚持一会,还有两处伤口我就上完了。” “好!” 李天元收起手中的药方,忍着剧痛让许妙云处理完伤口。 直至纱布轻柔地覆裹住他的整个前胸与后背。 那一刻,伤口处才恍若初春融雪,渗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宛如溪流悄无声息地自指尖滑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舒惬,温柔地抚慰着每一寸肌肤。 第128章 王家要招婿 去往县城的路上。 李天元心情大好,有祖传金疮药治疗,又有媳妇和老妈的悉心照料,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 再加上金雕顺利完成任务,帮他带回红隼。 想想即将到手的八百块钱,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哦,对了,球娃、小庄,昨天你们去王家说亲,谈得怎么样了?” 李天元因为受伤的原因,昨天并没有跟随杨球娃和庄必凡去大柳树王家。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两位兄弟的终生幸福,他是格外留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此事,杨球娃的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沉默了下来。 车上的氛围渐渐沉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正在开车的李天元回头瞥了车斗内的杨球娃和庄必凡一眼,不禁问道: “咋啦?你俩咋没声音了?” “唉……说不成?” 杨球娃唉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李天元顿时就吓了一大跳,该不会王瑞龙没有同意杨球娃和王玉娇的婚事吧? 真是这样,那三舅这个媒人当得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他连忙把拖拉机停到路边,追问道: “说说看,究竟怎么情况?” “小庄的婚事没啥大问题,基本已经成了,王叔更是举双手赞同,可是,额和玉娇的婚事还要等一等。” 杨球娃耷拉着脑袋,声音里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活脱脱像个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满眼的沮丧与不甘。 李天元继续追问,“王叔并没有反对你和玉娇交往,对吗?” “嗯,他没有反对。” “那你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李天元都快急吐血了,“你个憨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想急死我啊。” “王叔说咱家就这么两个闺女,实在无法同时张罗两门婚事。再者,他希望我能成为王家的一份子,入赘王家,当那上门女婿。” 杨球娃的胸口堵着一口气,总算说到了关键处。 按照西北农村人的规矩,一家子同时不能办两门婚事。 尤其像王家这种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家庭,更是讲究。 为了继承香火,为了有人养老送终、披麻戴孝,百年后还有人上坟祭祖,他们基本都会选择嫁一留一。 就是出嫁一人,家里留一人。 留下的这个女儿必须招上门女婿。 所以,这才是杨球娃最发愁的地方。 他喜欢王玉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那是心照不宣,早已暗生情愫。 但是,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是相当传统的,非常忌讳这件事,似乎只有那些无所作为的男子,才会选择入赘之路。 但凡胸中有点墨水,手头有些能耐的人,又有谁甘心屈居为上门女婿,寄人篱下? 往后在村中生活,只怕是要时刻低着头,难以挺直腰杆做人。 如今,杨家只剩杨球娃一人,他还要守着家里的宝藏,怎么可能去当上门女婿? 此刻,摆在杨球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继续和王玉娇来往,等到庄必凡和王玉娥完婚后,去王家当上门女婿。 二、立刻与王玉娇断了往来,重新找个好姑娘,再谈婚论嫁。 “这件事确实怪我,当初我只想着把王家的两个闺女介绍给你们,并没有想到招上门女婿的这件事。现在选择权在你,你若放弃,咱们再给你物色好人家的姑娘,你若舍不得,那就继续做王叔的思想工作,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于入赘一事,李天元确实没有想到。 当初,他要是能想这么长远,就不会给杨球娃介绍王玉娇了。 农村人思想比较固执,尤其在婚姻大事上。 尤其像王瑞龙这样的家庭,他早就为女儿想好了后路。 谁出嫁,谁留家,想了整整二十年,岂能被杨球娃的三言两语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 何况,这关系到王家传宗接代和上坟祭祖的问题,王瑞龙把这件事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额不知道。” 杨球娃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乱得像被狂风卷起的麻团,左右徘徊,进退维谷。 要他成为王家的上门女婿?他的内心那是千般不愿,更觉颜面难存,难以迈出那一步。 要他迎娶王玉娇?王瑞龙那边定是重重阻碍,绝对不会同意。 怎么办? 这是一个死局! 李天元回头拍了拍杨球娃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既然心中纷扰难决,何不顺应天意,将一切托付给命运的织锦。” “倘若你们的姻缘早已注定,即便是王叔的反对,也不过是风中之叶,终究无法撼动你们对爱情那份矢志不渝的追求,情深似海,坚逾金石,前路坦荡,无阻无挡。” “若是命中无缘携手共度,那便让心随风转,另觅那份能让你心湖再起涟漪的情愫。” “嗯,额知道了。” 杨球娃重重地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定一样。 李天元自认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也足够直白了。 于是,便不在此事上深究,而是重新挂挡、踩油门、松离合,驾驶拖拉机继续朝县城的方向走去。 …… 不多时。 拖拉机缓缓驶入县城。 很快就来到四海饭店门口。 这一次,李天元并没有把车停在正门口,而是开到了后门口。 三人下车,直接抬着铁丝笼来到后院。 经过多次相处,李天元三人已经跟四海饭店的人相处得特别要好。 尤其厨师长。 看到他们三人走来,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迎了上来,咧嘴笑道: “李老板,欢迎欢迎,今天又来送什么好东西了?” “也没什么,就是冯老板悬赏的一只红隼而已。” 李天元指着铁丝笼中的红隼,十分谦虚地说道。 厨师长低头一看,顿时一惊。 “呦,还真是空中小霸王……李老板,你真厉害,我服了。” 作为厨师长,他早就知道李天元打猎的事迹,也知道冯四海用八百元悬赏红隼一事。 哪怕他的工资每月有三十块钱,加上年底分红,一年也能拿五六百。 但是,面对八百元的巨款,还是相当眼红的。 “厨师长缪赞了,您先忙,我去找冯总交差。” 李天元与厨师长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朝冯四海的办公室走去。 第124章 祖传金疮药 这个年代的鸡蛋堪比奢侈品,也是人们公认最有营养的食物。 更不是什么人都像李家这般富有,有些人甚至一个月都吃不到一个鸡蛋,恨不得把一个鸡蛋全家吃。 一年乃至两年都未曾尝到肉腥味的人比比皆是。 哪像许妙锦这般豪横,一炒就一整盘。 反正家里有余粮,大家也不在乎这些。 何况受伤的还是李天元,大家恨不得把好东西全部拿出来给他吃。 一时间,李天元成了家里的香饽饽,众人心里的宝贝疙瘩。 有人洗脚、有人做饭、有人擦拭伤口、还有人端茶递水。 几乎所有人都围着李天元一人转,由此可见他的家庭地位有多高。 就在李天元享受少爷式生活的时候,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大家让一让。” 老爷子一开口,李家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李天元错愕地看向白发苍苍的爷爷,咧嘴笑道: “爷,你咋来了?” “额不来,谁给你送金疮药?” 老爷子没好气地从兜里掏出一盒自制的疗伤药膏。 别看包装简陋,表面还有一层脏兮兮的污垢,但药效是非常好。 当初李天元一枪打断金雕的翅膀的时候,老爷子就用这个药,仅仅七天便治好了金雕身上留下的贯穿伤。 这些年,不管老爷子上大通山与土匪较量,还是李国忠与熊瞎子肉搏,只要受伤,全部用这个药,那是屡试不爽。 李天元作为重生者自然知道这份药膏的价值,顿时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爷,那就麻烦您帮我上个药呗。” “哼,额能把药给你拿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额这么一个糟老头给你上药,你想得美。” 老爷子故作生气,把药膏和一张发黄的牛皮纸一同丢给李天元。 “想上药?找你媳妇去。” 丢下这句,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是来送药的,又不是来上药的。 上药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许妙云比较妥当。 既能增加夫妻感情,还能让李天元享受美女的贴心服务。 仔细一想,老爷子也是用心良苦。 李天元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拿起丢在炕上的药膏,对着满脸担忧的媳妇儿说道: “媳妇,麻烦你帮我上个药呗。” “好!” 许妙云没有推辞,当即拿起药膏,帮李天元解下棉衣,开始上药。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瞬间会议,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退出屋外,去了堂屋。 许妙锦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却被许妙云叫住了。 “小锦,你去打盆热水过来,我给天元擦洗一下身子。” “我?” 许妙锦的俏脸霎时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宛如晨曦中绽放的桃花。 莫名的情愫涌动,她的思绪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天元,那画面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有前世的模糊剪影,亦有今生的清晰轮廓。 尤其是当记忆的碎片拼凑出他光着膀子的模样,那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令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一刻,许妙锦只觉得自己柔弱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一股不易察觉的微妙电流悄然拂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酥软与心弦轻拨的悸动。 “不是你,还能是我吗?” 许妙云忙着帮李天元脱衣服,哪有时间去打温水? 这么冷的天,不抓紧时间处理伤口,万一把人冻感冒了怎么办? “哦,好吧!” 许妙锦点了点头,羞答答地拿着脸盆去厨房打水了。 没一会,她就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而许妙云已经脱去李天元的上衣,露出肩头和后背狰狞的伤痕。 整个后背大面积青紫,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裂开了。 尽管在卫生所做过处理,但那些裂开的口子中还在往外渗血。 两女不约而同地瞪圆了双眸,眼前的景象令她们震惊至极,几乎难以置信。 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唇瓣,仿佛要遏制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泪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听话的从她们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们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揪住,痛楚之强烈,让她们一时之间竟忘却了呼吸,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尤其许妙锦,想到刚才她还那么用力地拍打了李天元的肩膀。 顿时,愧疚填满整个心房,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媳妇,小锦,你们愣着干嘛?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光着膀子吧,还不赶紧给我上药?” 李天元背对着两女,即便身处温暖的室内,也扛不住寒冬腊月的侵蚀,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背悄然蔓延,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一刻,顿时吓了一大跳,媳妇和小姨子咋还哭上了。 “媳妇,小锦,一点小伤而已,用我们李家的祖传金疮药,三天就能痊愈,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 听到李天元的声音,两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拧干毛巾,把伤口周围的血水清理干净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上药。 李天元则拿起老爷子丢下的那张牛皮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药方。 “难道老爷子想要把金疮药的配方传给我?”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无法解释老爷子丢下药方的目的。 “雾草,这么多珍贵药材,我上哪里去百年灵芝和百年野山参?” 药方虽好,但里面的药材不好找。 田七、百年灵芝在大通山就能找到,可这百年野山参不好找啊? 这里是西北,不是东北,不产人参。 “嘶!” 就在这时,许妙云把药膏涂抹在裂开的伤口上。 药液精华进入伤口的瞬间,李天元顿感一阵撕裂感传来,后背仿佛被锋利的钢刀割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老公,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我能坚持!” 李天元清楚祖传药膏的功效,也知道使用药膏时必将经历这一关。 然而,这份痛楚终归是短暂的过客。待到药膏中的精髓缓缓渗透进血脉之中,那份锥心之痛便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凉之感,宛如冬日初晨的霜露轻拂过肌肤,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受。 “行,那你再坚持一会,还有两处伤口我就上完了。” “好!” 李天元收起手中的药方,忍着剧痛让许妙云处理完伤口。 直至纱布轻柔地覆裹住他的整个前胸与后背。 那一刻,伤口处才恍若初春融雪,渗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宛如溪流悄无声息地自指尖滑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舒惬,温柔地抚慰着每一寸肌肤。 第128章 王家要招婿 去往县城的路上。 李天元心情大好,有祖传金疮药治疗,又有媳妇和老妈的悉心照料,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 再加上金雕顺利完成任务,帮他带回红隼。 想想即将到手的八百块钱,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哦,对了,球娃、小庄,昨天你们去王家说亲,谈得怎么样了?” 李天元因为受伤的原因,昨天并没有跟随杨球娃和庄必凡去大柳树王家。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两位兄弟的终生幸福,他是格外留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此事,杨球娃的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沉默了下来。 车上的氛围渐渐沉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正在开车的李天元回头瞥了车斗内的杨球娃和庄必凡一眼,不禁问道: “咋啦?你俩咋没声音了?” “唉……说不成?” 杨球娃唉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李天元顿时就吓了一大跳,该不会王瑞龙没有同意杨球娃和王玉娇的婚事吧? 真是这样,那三舅这个媒人当得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他连忙把拖拉机停到路边,追问道: “说说看,究竟怎么情况?” “小庄的婚事没啥大问题,基本已经成了,王叔更是举双手赞同,可是,额和玉娇的婚事还要等一等。” 杨球娃耷拉着脑袋,声音里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活脱脱像个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满眼的沮丧与不甘。 李天元继续追问,“王叔并没有反对你和玉娇交往,对吗?” “嗯,他没有反对。” “那你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李天元都快急吐血了,“你个憨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想急死我啊。” “王叔说咱家就这么两个闺女,实在无法同时张罗两门婚事。再者,他希望我能成为王家的一份子,入赘王家,当那上门女婿。” 杨球娃的胸口堵着一口气,总算说到了关键处。 按照西北农村人的规矩,一家子同时不能办两门婚事。 尤其像王家这种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家庭,更是讲究。 为了继承香火,为了有人养老送终、披麻戴孝,百年后还有人上坟祭祖,他们基本都会选择嫁一留一。 就是出嫁一人,家里留一人。 留下的这个女儿必须招上门女婿。 所以,这才是杨球娃最发愁的地方。 他喜欢王玉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那是心照不宣,早已暗生情愫。 但是,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是相当传统的,非常忌讳这件事,似乎只有那些无所作为的男子,才会选择入赘之路。 但凡胸中有点墨水,手头有些能耐的人,又有谁甘心屈居为上门女婿,寄人篱下? 往后在村中生活,只怕是要时刻低着头,难以挺直腰杆做人。 如今,杨家只剩杨球娃一人,他还要守着家里的宝藏,怎么可能去当上门女婿? 此刻,摆在杨球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继续和王玉娇来往,等到庄必凡和王玉娥完婚后,去王家当上门女婿。 二、立刻与王玉娇断了往来,重新找个好姑娘,再谈婚论嫁。 “这件事确实怪我,当初我只想着把王家的两个闺女介绍给你们,并没有想到招上门女婿的这件事。现在选择权在你,你若放弃,咱们再给你物色好人家的姑娘,你若舍不得,那就继续做王叔的思想工作,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于入赘一事,李天元确实没有想到。 当初,他要是能想这么长远,就不会给杨球娃介绍王玉娇了。 农村人思想比较固执,尤其在婚姻大事上。 尤其像王瑞龙这样的家庭,他早就为女儿想好了后路。 谁出嫁,谁留家,想了整整二十年,岂能被杨球娃的三言两语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 何况,这关系到王家传宗接代和上坟祭祖的问题,王瑞龙把这件事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额不知道。” 杨球娃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乱得像被狂风卷起的麻团,左右徘徊,进退维谷。 要他成为王家的上门女婿?他的内心那是千般不愿,更觉颜面难存,难以迈出那一步。 要他迎娶王玉娇?王瑞龙那边定是重重阻碍,绝对不会同意。 怎么办? 这是一个死局! 李天元回头拍了拍杨球娃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既然心中纷扰难决,何不顺应天意,将一切托付给命运的织锦。” “倘若你们的姻缘早已注定,即便是王叔的反对,也不过是风中之叶,终究无法撼动你们对爱情那份矢志不渝的追求,情深似海,坚逾金石,前路坦荡,无阻无挡。” “若是命中无缘携手共度,那便让心随风转,另觅那份能让你心湖再起涟漪的情愫。” “嗯,额知道了。” 杨球娃重重地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定一样。 李天元自认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也足够直白了。 于是,便不在此事上深究,而是重新挂挡、踩油门、松离合,驾驶拖拉机继续朝县城的方向走去。 …… 不多时。 拖拉机缓缓驶入县城。 很快就来到四海饭店门口。 这一次,李天元并没有把车停在正门口,而是开到了后门口。 三人下车,直接抬着铁丝笼来到后院。 经过多次相处,李天元三人已经跟四海饭店的人相处得特别要好。 尤其厨师长。 看到他们三人走来,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迎了上来,咧嘴笑道: “李老板,欢迎欢迎,今天又来送什么好东西了?” “也没什么,就是冯老板悬赏的一只红隼而已。” 李天元指着铁丝笼中的红隼,十分谦虚地说道。 厨师长低头一看,顿时一惊。 “呦,还真是空中小霸王……李老板,你真厉害,我服了。” 作为厨师长,他早就知道李天元打猎的事迹,也知道冯四海用八百元悬赏红隼一事。 哪怕他的工资每月有三十块钱,加上年底分红,一年也能拿五六百。 但是,面对八百元的巨款,还是相当眼红的。 “厨师长缪赞了,您先忙,我去找冯总交差。” 李天元与厨师长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朝冯四海的办公室走去。 第124章 祖传金疮药 这个年代的鸡蛋堪比奢侈品,也是人们公认最有营养的食物。 更不是什么人都像李家这般富有,有些人甚至一个月都吃不到一个鸡蛋,恨不得把一个鸡蛋全家吃。 一年乃至两年都未曾尝到肉腥味的人比比皆是。 哪像许妙锦这般豪横,一炒就一整盘。 反正家里有余粮,大家也不在乎这些。 何况受伤的还是李天元,大家恨不得把好东西全部拿出来给他吃。 一时间,李天元成了家里的香饽饽,众人心里的宝贝疙瘩。 有人洗脚、有人做饭、有人擦拭伤口、还有人端茶递水。 几乎所有人都围着李天元一人转,由此可见他的家庭地位有多高。 就在李天元享受少爷式生活的时候,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大家让一让。” 老爷子一开口,李家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李天元错愕地看向白发苍苍的爷爷,咧嘴笑道: “爷,你咋来了?” “额不来,谁给你送金疮药?” 老爷子没好气地从兜里掏出一盒自制的疗伤药膏。 别看包装简陋,表面还有一层脏兮兮的污垢,但药效是非常好。 当初李天元一枪打断金雕的翅膀的时候,老爷子就用这个药,仅仅七天便治好了金雕身上留下的贯穿伤。 这些年,不管老爷子上大通山与土匪较量,还是李国忠与熊瞎子肉搏,只要受伤,全部用这个药,那是屡试不爽。 李天元作为重生者自然知道这份药膏的价值,顿时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爷,那就麻烦您帮我上个药呗。” “哼,额能把药给你拿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额这么一个糟老头给你上药,你想得美。” 老爷子故作生气,把药膏和一张发黄的牛皮纸一同丢给李天元。 “想上药?找你媳妇去。” 丢下这句,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是来送药的,又不是来上药的。 上药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许妙云比较妥当。 既能增加夫妻感情,还能让李天元享受美女的贴心服务。 仔细一想,老爷子也是用心良苦。 李天元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拿起丢在炕上的药膏,对着满脸担忧的媳妇儿说道: “媳妇,麻烦你帮我上个药呗。” “好!” 许妙云没有推辞,当即拿起药膏,帮李天元解下棉衣,开始上药。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瞬间会议,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退出屋外,去了堂屋。 许妙锦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却被许妙云叫住了。 “小锦,你去打盆热水过来,我给天元擦洗一下身子。” “我?” 许妙锦的俏脸霎时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宛如晨曦中绽放的桃花。 莫名的情愫涌动,她的思绪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天元,那画面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有前世的模糊剪影,亦有今生的清晰轮廓。 尤其是当记忆的碎片拼凑出他光着膀子的模样,那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令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一刻,许妙锦只觉得自己柔弱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一股不易察觉的微妙电流悄然拂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酥软与心弦轻拨的悸动。 “不是你,还能是我吗?” 许妙云忙着帮李天元脱衣服,哪有时间去打温水? 这么冷的天,不抓紧时间处理伤口,万一把人冻感冒了怎么办? “哦,好吧!” 许妙锦点了点头,羞答答地拿着脸盆去厨房打水了。 没一会,她就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而许妙云已经脱去李天元的上衣,露出肩头和后背狰狞的伤痕。 整个后背大面积青紫,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裂开了。 尽管在卫生所做过处理,但那些裂开的口子中还在往外渗血。 两女不约而同地瞪圆了双眸,眼前的景象令她们震惊至极,几乎难以置信。 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唇瓣,仿佛要遏制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泪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听话的从她们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们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揪住,痛楚之强烈,让她们一时之间竟忘却了呼吸,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尤其许妙锦,想到刚才她还那么用力地拍打了李天元的肩膀。 顿时,愧疚填满整个心房,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媳妇,小锦,你们愣着干嘛?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光着膀子吧,还不赶紧给我上药?” 李天元背对着两女,即便身处温暖的室内,也扛不住寒冬腊月的侵蚀,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背悄然蔓延,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一刻,顿时吓了一大跳,媳妇和小姨子咋还哭上了。 “媳妇,小锦,一点小伤而已,用我们李家的祖传金疮药,三天就能痊愈,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 听到李天元的声音,两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拧干毛巾,把伤口周围的血水清理干净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上药。 李天元则拿起老爷子丢下的那张牛皮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药方。 “难道老爷子想要把金疮药的配方传给我?”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无法解释老爷子丢下药方的目的。 “雾草,这么多珍贵药材,我上哪里去百年灵芝和百年野山参?” 药方虽好,但里面的药材不好找。 田七、百年灵芝在大通山就能找到,可这百年野山参不好找啊? 这里是西北,不是东北,不产人参。 “嘶!” 就在这时,许妙云把药膏涂抹在裂开的伤口上。 药液精华进入伤口的瞬间,李天元顿感一阵撕裂感传来,后背仿佛被锋利的钢刀割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老公,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我能坚持!” 李天元清楚祖传药膏的功效,也知道使用药膏时必将经历这一关。 然而,这份痛楚终归是短暂的过客。待到药膏中的精髓缓缓渗透进血脉之中,那份锥心之痛便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凉之感,宛如冬日初晨的霜露轻拂过肌肤,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受。 “行,那你再坚持一会,还有两处伤口我就上完了。” “好!” 李天元收起手中的药方,忍着剧痛让许妙云处理完伤口。 直至纱布轻柔地覆裹住他的整个前胸与后背。 那一刻,伤口处才恍若初春融雪,渗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宛如溪流悄无声息地自指尖滑过,带来一抹难以言喻的舒惬,温柔地抚慰着每一寸肌肤。 第128章 王家要招婿 去往县城的路上。 李天元心情大好,有祖传金疮药治疗,又有媳妇和老妈的悉心照料,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 再加上金雕顺利完成任务,帮他带回红隼。 想想即将到手的八百块钱,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哦,对了,球娃、小庄,昨天你们去王家说亲,谈得怎么样了?” 李天元因为受伤的原因,昨天并没有跟随杨球娃和庄必凡去大柳树王家。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两位兄弟的终生幸福,他是格外留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此事,杨球娃的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沉默了下来。 车上的氛围渐渐沉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正在开车的李天元回头瞥了车斗内的杨球娃和庄必凡一眼,不禁问道: “咋啦?你俩咋没声音了?” “唉……说不成?” 杨球娃唉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李天元顿时就吓了一大跳,该不会王瑞龙没有同意杨球娃和王玉娇的婚事吧? 真是这样,那三舅这个媒人当得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他连忙把拖拉机停到路边,追问道: “说说看,究竟怎么情况?” “小庄的婚事没啥大问题,基本已经成了,王叔更是举双手赞同,可是,额和玉娇的婚事还要等一等。” 杨球娃耷拉着脑袋,声音里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活脱脱像个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满眼的沮丧与不甘。 李天元继续追问,“王叔并没有反对你和玉娇交往,对吗?” “嗯,他没有反对。” “那你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李天元都快急吐血了,“你个憨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想急死我啊。” “王叔说咱家就这么两个闺女,实在无法同时张罗两门婚事。再者,他希望我能成为王家的一份子,入赘王家,当那上门女婿。” 杨球娃的胸口堵着一口气,总算说到了关键处。 按照西北农村人的规矩,一家子同时不能办两门婚事。 尤其像王家这种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家庭,更是讲究。 为了继承香火,为了有人养老送终、披麻戴孝,百年后还有人上坟祭祖,他们基本都会选择嫁一留一。 就是出嫁一人,家里留一人。 留下的这个女儿必须招上门女婿。 所以,这才是杨球娃最发愁的地方。 他喜欢王玉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那是心照不宣,早已暗生情愫。 但是,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是相当传统的,非常忌讳这件事,似乎只有那些无所作为的男子,才会选择入赘之路。 但凡胸中有点墨水,手头有些能耐的人,又有谁甘心屈居为上门女婿,寄人篱下? 往后在村中生活,只怕是要时刻低着头,难以挺直腰杆做人。 如今,杨家只剩杨球娃一人,他还要守着家里的宝藏,怎么可能去当上门女婿? 此刻,摆在杨球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继续和王玉娇来往,等到庄必凡和王玉娥完婚后,去王家当上门女婿。 二、立刻与王玉娇断了往来,重新找个好姑娘,再谈婚论嫁。 “这件事确实怪我,当初我只想着把王家的两个闺女介绍给你们,并没有想到招上门女婿的这件事。现在选择权在你,你若放弃,咱们再给你物色好人家的姑娘,你若舍不得,那就继续做王叔的思想工作,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于入赘一事,李天元确实没有想到。 当初,他要是能想这么长远,就不会给杨球娃介绍王玉娇了。 农村人思想比较固执,尤其在婚姻大事上。 尤其像王瑞龙这样的家庭,他早就为女儿想好了后路。 谁出嫁,谁留家,想了整整二十年,岂能被杨球娃的三言两语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 何况,这关系到王家传宗接代和上坟祭祖的问题,王瑞龙把这件事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额不知道。” 杨球娃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乱得像被狂风卷起的麻团,左右徘徊,进退维谷。 要他成为王家的上门女婿?他的内心那是千般不愿,更觉颜面难存,难以迈出那一步。 要他迎娶王玉娇?王瑞龙那边定是重重阻碍,绝对不会同意。 怎么办? 这是一个死局! 李天元回头拍了拍杨球娃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既然心中纷扰难决,何不顺应天意,将一切托付给命运的织锦。” “倘若你们的姻缘早已注定,即便是王叔的反对,也不过是风中之叶,终究无法撼动你们对爱情那份矢志不渝的追求,情深似海,坚逾金石,前路坦荡,无阻无挡。” “若是命中无缘携手共度,那便让心随风转,另觅那份能让你心湖再起涟漪的情愫。” “嗯,额知道了。” 杨球娃重重地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定一样。 李天元自认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也足够直白了。 于是,便不在此事上深究,而是重新挂挡、踩油门、松离合,驾驶拖拉机继续朝县城的方向走去。 …… 不多时。 拖拉机缓缓驶入县城。 很快就来到四海饭店门口。 这一次,李天元并没有把车停在正门口,而是开到了后门口。 三人下车,直接抬着铁丝笼来到后院。 经过多次相处,李天元三人已经跟四海饭店的人相处得特别要好。 尤其厨师长。 看到他们三人走来,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迎了上来,咧嘴笑道: “李老板,欢迎欢迎,今天又来送什么好东西了?” “也没什么,就是冯老板悬赏的一只红隼而已。” 李天元指着铁丝笼中的红隼,十分谦虚地说道。 厨师长低头一看,顿时一惊。 “呦,还真是空中小霸王……李老板,你真厉害,我服了。” 作为厨师长,他早就知道李天元打猎的事迹,也知道冯四海用八百元悬赏红隼一事。 哪怕他的工资每月有三十块钱,加上年底分红,一年也能拿五六百。 但是,面对八百元的巨款,还是相当眼红的。 “厨师长缪赞了,您先忙,我去找冯总交差。” 李天元与厨师长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庄必凡和杨球娃朝冯四海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