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逼我替兄参军,拒绝后打猎养妻!》 第4章 空手上山,敢不敢赌?! 陆沉话说的有理有据,柳清瑶张张嘴,发现自己竟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毕竟他可是为了两人的生存在努力,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而且...他竟然还如此尊重自己,用的是商议的口吻,这是乡野男子向来鲜有的啊! 若再不允的话,反倒是她不懂事了。 所以她同样握住陆沉的手,深情的看着他道: “那就...去上这么一次。但是,陆郎!在山林中,收获不重要,一定要保命为紧! 我要你...多想想我。没了你,我是断不会活的!” 柳清瑶的话说的很坚决,陆沉闻言更是一酸。 他知道,她这是想用命拴住自己,以免自己冲动。 心中更加感动的同时,也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悄语道: “柳娘啊,其实我本就是个惜命的。而且...我还想着把柳娘养得胖些,好给我生个娃娃呢。 这事儿没办完之前,我是舍不得死的。” 昨晚陆生领妻完之后,就不满的离开了家。等到他骂骂咧咧的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人也醉的不行了。 他没精力、更没能力干那事! 说明白点,清瑶现在可是原装货!陆沉...可是盼着体验的那一天呢。 柳清瑶闻言,俏脸也是一红,轻轻推了他一把,嗔道: “陆郎...你坏!但是,是你的话,我愿生!” ... 陆沉走在村里,耳畔还回荡着那句轻柔的‘我愿生’,脸上的笑意咋也去不掉。 这样好的媳妇,他必须得让她过上好日子。 所以...自己更得抓到猎物,快些养好她才是。 陆沉就这么大步朝着山上走去时,正好路过村口。几个村民也在村口闲聊,一瞧见他行进的方向,都纷纷猜测道: “那傻子是想进山?不会吧?” “刚得了个会勾引的,这是把脑子也整坏了。 就这么空手上山,连把弓都没有。难不成想虎躯一震,吓死野物啊?” “呵呵,上个月...老张可是才被野猪吃掉半截身子,死的可惨了!看样子这小子估计是被婆娘逼的受不了了,晚上就要喂狼咯!” 最后,泼皮王二狗嘿嘿笑道: “喂狼?喂狼好啊!喂了狼...那小娘皮今晚不就要守寡了,到时候我可就...嘿嘿嘿!” 陆沉听着这些恶心的话,本来是想充耳不闻的。 丛林、荒漠、雪山,他哪没闯过?区区奉山村的大山,别说空手上山了,以自己的经验,就算是被绑着双手上山都没事。 可那王二的最后一语,实在恶心!他脚步一顿,停住脚步,对着他冷冷道: “有些人的臭嘴,就该好好治治!我若是打来了猎物,你怎么说?” 王二狗闻言更是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我说陆家小子啊,吹牛也有个限度!你要是真打来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叫你一声爹行不?” 陆沉却很不满意,摇头道: “要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能有啥用?要是真成了,我去你家任选一把农具。” 有了工具,他就能改造那个水池了。 不然夏日的蚊子,还是很要人命的。 王二狗看这陆沉如此笃定,倒有些拿不准了,脸上一阵扭曲,闪过万般思绪。 但是,旁边的人都在那儿激道: “二狗,答应他啊!怕啥,他是空手上山的!” 王二狗也猛得抬头! 对啊!他是空手!再厉害的人,也得拿个趁手的东西吧? 想明白了这点,王二狗神色倨傲道: “行,你这算盘都打到我这了,你二狗爹爹就答应你!若是你真打到猎物了,我家的农具任由你选一把! 可是若是你打不到嘛...” 王二狗的眼神闪过淫邪,本来是想说若是打不到,就让柳清瑶陪他一晚。 但是陆沉看出了他的意思,直接眼神一冷,抢白道: “若是我打不到,我当众钻你的裤裆,喊你三声爷!” 王二狗开始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听到陆沉这么说又兴奋道: “好好好!我儿子都还没呢,先得了一好大孙!乡友们,到时候都来看我的认孙大会啊!” 村民们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连连都说一定来。 定下赌约,陆沉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山上走去。 这群乌合之众,只会嚼舌头,等他打回猎物,看他们还有啥话说! 进了山林,陆沉先熟练地找到了一处阴湿之地,折断些藤蔓编成绳子,然后搓成一个结实的套子。 接着又爬上一棵大树,摘下嫩叶收到怀里。 不管是啥草食动物,对于堪比国宴的高处嫩叶都是无法拒绝的。 有了套子和嫩叶,他却没找个树丛躲进去。而是把嫩叶洒在了套子上,然后就这么直愣愣的握住套绳、在空地上躺下。 陆沉不是不想躲,而是没有办法的笨办法。 山林里风向变化的快,野物机灵,鼻子灵敏,最有效的工具是远程武器或者投掷武器。 但是自己既没有弓也打磨好的铁器,躲藏根本没用。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躺着,让野物早早发现自己,然后适应自己的存在。这样它们反而会放松警惕,从而忍不住来吃嫩叶。 一些野外的摄影师拍照时用的也是这招。 但...这个方法也不是常人能使用的。 不仅得数个小时都得保持一动不动的样子,又得在猎物上钩时迅速出击,直接拿下! 没有做过肌肉训练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是对于雇佣兵、特别是他这种按照杀敌数来算钱的雇佣兵来说。数个小时一动不动、却能保持肌肉活性是最常规的训练项目。 等待的时间过的很快,随着阵阵风吹,烈阳已经逐渐下山,陆沉也躺了数个小时。 就在这时!突然又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传来。 他一直屏住呼吸,静静感知四周的动静。这点声响刚出现,他就赶紧微眯起眼睛,朝具体方向看去。 只见一只小鹿从树林里钻出,翕动着鼻子,警惕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然而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嫩叶的诱惑,正朝着套子这边走来! 这招,果然有效! 第5章 先遇山匪,后遇猞猁! 这小鹿越是靠近,陆沉反而越控制自己。 他现在没弓,知道这等猎物仅靠蛮力和运气是拿不下的。 山林里的野物,个个都是生存的高手。 特别是鹿这玩意,它的警觉性跟外表的可爱很是反差。 一旦有所风吹草动,就会瞬间蹿出十几丈外,留你在原地干瞪眼。 眼下,自己不仅身体上得控制住肌肉不能僵化;还要真跟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甚至呼吸频率也不能跟之前有太多区别,让它发现异常。 只有耐心,才是山林里真正的武器。 不过,事情发展正如陆沉所料,小鹿还是敌不过地上的佳肴,正慢慢的朝着嫩叶这边走来。 陆沉眼皮半阖,心神收敛,强行压下激动,只在捕捉那一点点别样的动静。 小鹿走到之后,嘴巴终于触及了那片嫩叶,开始小口啃食。 但是现在仍然不是动手的时候,虽然它已经在吃嫩叶了,但是眯眼来看,后腿和脊背始终绷得紧紧的。 显然,它的警觉并未完全放松,一旦有啥不对劲还是会跑。 陆沉在心里默默数着节拍,不敢有半点松懈。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鹿的眼神终于显出一丝松懈,警觉的后腿微不可查地松弛,低下的头也没有立马昂起时。 就是现在!机会来了! 陆沉在一秒内就调整好自己的肌肉,然后瞬间爆发,猛地一收套索,力道干脆利落的往后一拽! “咿呦——!咿呦——!” 套绳精准无误地勒住鹿颈,小鹿骤然惊恐,嘶鸣的叫起,同时四蹄飞扬,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 但是好货已经到手,陆沉岂会再给它机会让它逃走? 直接一个纵身从地上跳起,接着箭步扑上去,手脚如钢钳般绕到鹿的背后锁住鹿身! “别费劲了,遇上我了,你爹娘来年可以再生一个了。” 从背后钳制不仅能防止被踢伤,还能使出裸绞这一大杀器! “咿呦...咿呦...” 被裸绞住,小鹿的力气急速衰竭,窒息感让它眼神迷离,挣脱的动作也渐渐无力。 但是陆沉仍然没放松,继续维持着擒抱状态。 他在前世,可是有过好几次手下留情导致猎物逃脱的失败经验。 但是这次,清瑶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绝对不能失败! 所以陆沉不敢放松,直至小鹿脱力的状态持续了足有五分钟,身体骤然松弛之后,这才放心的松开手。 刚一松开,双臂上的酸痛感就随之袭来,陆沉缓慢甩动着手臂舒缓肌肉,脸上尽是欣喜: “呼...没有工具还是太难了啊。不过,竟然刚好是头小鹿,清瑶的身子能好好补补了!” 这林中鹿向来是大补之物,特别是鹿血。 这是因为林中鹿不但运动的多,还会吃一些草本植物。长年累月下来,血液里的积攒了很多药力,补的不得了。 但成年鹿虽好,过强的药力却不太适合清瑶这种长期贫血的人直接食用,会虚不受补反而更亏。 反观小鹿还没食用过很多草本药材,血液里堆积的药力也不多,恰巧适合用来给体弱的人补血! 陆沉轻抚鹿身,唇角压不住的笑意和满足感溢于言表。 今天猎上这么一头猎物就够了,但是他要去摘点果子! 所以没急着把鹿立马扛在肩上带走,而是用那藤蔓倒吊在了树上。 采用倒吊挂树,一是因为死鹿的血液无法流动,得控控血让血液往心脏上流,保持心脏活性。 补贫血,除了鹿血,内脏、特别是心脏也很重要! 二是避免被啥走地的凶兽霍霍了,他现在想去找点山杏搭配着,既能配合鹿血又能补充维生素。 做完这些,陆沉随意折了根树枝当做登山杖,趁着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往向阳处去走。 向阳坡上最爱长山杏,他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 没走一会,到了一碎石坡旁,陆沉看向前方,眼前一亮: “就是这儿!还真有!” 只见几棵两三米高的树歪歪扭扭的长在荆棘丛里,树皮在暴晒下也是龟裂的样子。 陆沉赶忙上前用手里的木杖打散些荆棘丛,扫出一片空地。 然后脱下上衣,摘下一颗颗青黄相间的杏子,扔进摊开的衣襟里。 这酸酸的玩意儿,不光能补身子,当个零嘴也不赖呀。 “铃——铃——” 正当他摘得专注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马铃声,还有一两句人言! 山里的声响...莫不是有匪?! 陆沉心头一凛,迅速蹲下身,借着荆棘丛和山杏树的掩护,闪到一棵粗壮的树后。 然后屏住呼吸,探出半个脑袋,朝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林间的小路上有三四个汉子,个个腰间别着弯刀,满脸的杀气。 陆沉瞳孔一缩,还真是匪! 而为首的那人身形瘦削,正是他骑着匹马。 陆沉偷看时,他刚好随意的开口问道: “林家过两天就要走货了,曹老六,弟兄几个准备好了没啊?” 旁边一个矮壮的汉子立马咧嘴一笑,声音粗哑的答道: “放心吧,三当家! 兄弟们在这山里蹲了小半个月,路都踩烂了,就等着这肥羊上门!林家那批货,咱吃定了!” 身后几个喽啰也跟着哄笑,几人的语气里满是贪婪和嚣张。 陆沉躲在树后,没敢出声,眉头紧锁,直至彻底没了人影和声响,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林家? 这个名字好像是附近清河县的大户,具体做什么生意,原主没去过几次县里,还真不清楚。 虽然偷听到了啥要闻,陆沉却没啥别的心思。 自己又不认识啥林家人,这事跟自己无关,还是少惹祸为好。 但! 没想到这林里还真有山匪啊,这件事还是让陆沉立马警惕了起来! 眼下,自己还指着这山林发财的,他不可能放弃进山的机会。 那么以后上山,自己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最好...是摸清这帮山匪的上下山路子,免得日后撞上这些亡命之徒。 陆沉一边想着,一边拎着树枝、扛着杏子,循着来路往回走。 回到吊鹿的地方,陆沉抬眼一看,见那藤蔓还牢牢绑着小鹿,心中满意点头。 可是,还没等陆沉彻底松口气呢,眼睛又猛地一缩。 只见这树上竟然蹲着一只猞猁,正猫着身子往前探鹿呢。 得亏自己回来得及时,晚来一会儿这鹿就要没了! “该死,哪来的畜生!”陆沉心头一紧,一句暴呵之后,抓起手里的杏子就狠狠砸了过去。 猞猁赶紧往后一缩,杏子砸到树干上,发出“啪”的闷响。 这山兽立马扭头,也一眼瞅到了陆沉,眼中顿时凶光毕露,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嗷——!” 然后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瞬间就要猛地朝他扑来! “来啊,你这畜生!” 不过陆沉非但没退,反而双手握紧树枝,向前踏出一步!这不是送死,反而是很专业的应对。 对付除了野猪和熊以外的山兽,哪怕是虎,都要保证正面对敌,稳住自己的气势。 当然,这种气势是‘我不怕你’,而不是‘我要杀你!’。 猞猁从树上猛扑过来时,陆沉死死盯着它的距离。 果然,在自己的气势威慑之下,它最终还是没选择直接朝着陆沉的方向扑来,而是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然后眨眼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呼...还是个带崽的!” 陆沉心下一松,站在原地喘了口气。 他刚才还疑惑呢,他走之前还特意撒了泡尿标记气味。 以走树兽的谨慎程度,是不怎么敢靠近陌生的气味的,这头猞猁怎么会如此奇特。 方才的对峙间,陆沉眼尖,瞅见了那头猞猁的具体情况,知晓了它为啥这么做。 那猞猁肚子干瘪,胸前还有几对瘪袋子,左前爪也不太灵光。 是只受了伤还带崽的母猞猁,迫于生计这才铤而走险来抢他的猎物。 可惜你有你的崽子要育,我也有我的清瑶要养,顾不得你咯。 他摇了摇头,迅速把小鹿扛在肩上,拎起装着杏子的衣襟,朝山下走去。不能耽搁了,得赶紧下山。一个时辰内放血是最佳的,再晚一样用不了! 刚走了约一炷香、刚瞧见村口、还没彻底下山呢,陆沉就听见有人在那大声囔囔道: “陆家老大的新媳妇领回来了,身段那叫一个润啊,大家快去看呐!” 第6章 猎鹿归来,陆家新媳! 村口那些人本来还在等着看陆沉好戏,一听到这事,赶紧都往大路上涌去,都想瞧瞧新媳妇的模样。 大路这边,陆老头这货也最爱显摆,见人越来越多,也是中气十足的指着陆生身旁的女人呼喝道: “诸位乡邻啊,都瞧瞧看看! 看看我家陆生迎回的新娘子,瞧这身段,这模样,多好的骨架子! 没了那不中用的浪荡货,大家等着我家陆生的好消息就行了!” 村民们听完陆老头的这些话,都赶紧朝着陆生身边的女子扫去。 大家一看...没想到果然真不赖啊! 那女子柳眉杏眼、腰肢纤细也就罢了,柳清瑶的长相也不错。 可是那饱满的体态、还有那足磅的食房,确实比那柳清瑶强多了! 村民们的眼神都是一亮,连连发出赞叹: “哎哟,恭喜陆老弟啊! 这新媳妇儿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腰身结实,屁股也圆,两年内准怀呀!” “瞧这体态,确实比上一个强多了。说不定...陆生一胎就能生两个呀!” “可不是嘛,老陆头,你这下可真要开始享福咯。” 几人的言语中对这新人是无尽的谄媚,丝毫不顾及旧人也在场。 没错,在这热络的恭贺声中,柳清瑶也正安静地伫立在村口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 不过她可没啥闲心再去看新媳妇,而是正焦灼地望向山林深处,担忧陆沉何时归来。 见她也在,村民们喧嚣的论调倏然一转,朝着她肆无忌惮道: “哟,你也在这守着呢?再守着你那原夫家也不会让你重新进门的。” “你知道啥呀,人家这是守陆家二小子呢。听说下午的时候竟然敢空手进山,结果这会儿太阳都快落了还没回来呢!” “啊?空着手就敢往山里钻,那小野种怕不是已经葬身山林了吧?”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议论也就罢了,可这最后一句猜测让她身躯一颤,强忍悲伤辩驳道: “不会的...陆郎他,他答应过我的...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哼,答应?这克夫的命,谁能逃得过?”又一个妇人阴阳怪气地插嘴, “说不定就是你身上阴气太重,把陆沉的精气都吸干了,才让他回不来呢!” 本就心衰,一句句刻薄的言论又狠狠戳来,柳清瑶本就瘦弱的身子因为担忧,不免又晃了晃。 那边的陆老头见此情形,眼珠一转,招手让那村子里有名的泼皮过来。 王二狗虽然不解,但也凑了过去。 然后这两人一顿言语,王二狗的眼睛也越来越亮,看向柳清瑶的眼神也越来越淫邪贪婪了。 陆老头嘱托完,冷哼一声带着儿子和新媳就走。 可他分明没注意,他说那腌臜计划时,新媳李兰儿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脸色也变得煞白! 得了陆老头安排的王二狗立马转身,死死盯着柳清瑶那摇摇欲坠的身姿。 然后神色倨傲地拨开众人,把头一昂道: “阴气重?这都是小事儿。有的人不仅会勾引人,还是个小偷呢! 我问你,你下午是不是去陆家偷了东西?那东西,可是你公爹赌输给我的,是我的资产!” 他说完这番话,村民的议论声更大了,全都对着柳清瑶指指点点。 王二狗见村民助威,脸上的淫邪之味更盛了,甚至伸出了手朝着柳清瑶抓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棍影裹挟着破空声,从人群侧面骤然袭来,不偏不倚地砸在王二狗的脸颊上! “啪!” 这一发投棍力道十足,瞬间就在王二狗的颧骨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印。 “嗷——!” 王二狗一声痛呼,捂着脸踉跄了几步,随后马上发出尖锐的怒骂:“哪个狗杂种敢偷袭你狗爷?!活得不耐烦了吗?!” “到底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我活得不耐烦了?”随着这道冷峻的声音,一道高大的身形大步流星地从村口小道上显现。 正是陆沉! 刚一出现,陆沉就恶狠狠的扫视过众人,周身狂放的释放出一股凛冽的杀气,让原本喧嚣的村口瞬间陷入了死寂。 “怎么,刚才不都说的挺起劲的吗?怎么见我来了就都不说了?” 但是即便他们不说,儆猴也需要杀鸡,王二狗就是个最好的对象! 陆沉一把搂过柳清瑶,声音冰冷地冲着王二狗道: “你刚才说清瑶偷窃的事儿,确定吗?” 他走至村口时亲眼瞧见王二狗和陆老头在那暗处密谋,当然知道这事肯定是假的,但是得让王二狗当众承认此事! 可是陆沉质问之下,这王二狗竟然还敢捂着脸不言语。 好,够义气! 陆沉当即就要朝着他的腿猛踩下去,柳清瑶却往前靠上一步,止住了陆沉的动作,先是悄悄耳语一句: “他爹是里长的亲弟弟,陆郎气不得,我们择日再找机会!” 里长的亲弟弟? 被这么一打搅,陆沉也记起来了。 王二狗他爹是里长的亲弟弟,在村里确实算个人物。 自己虽不怕,但清瑶还要在村里生活,现在直接撕破脸硬碰硬并不明智。 而且,这王二狗是陆老头找来咬人的狗。 打狗容易,却可能把狗彻底打到陆老头那边,反而让那老东西多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帮手。 不如...先撬了这狗! 念头电转间,陆沉眼中的戾气稍敛,拍了拍柳清瑶的手表示自己知晓。 见夫君被自己安抚下来,柳清瑶也是舒了口气。 伸出纤手轻柔地为陆沉拭去额角的汗珠,同时用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对众人说道: “陆郎上山辛苦,清瑶心中挂念。至于王兄弟刚才说的偷窃一事,清瑶实在不知此事。”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扫过村民,继续道: “下午时分,清瑶只是回了一趟旧居,取走了属于我和陆郎的几件旧衣。 当时公爹也在家中,清瑶进出时还与他打了招呼,他并未出言阻拦,更未曾提及有何物件是赌资、不可取走。” 她特意点出“旧衣”和“打招呼”,强调行为的正当和陆老头的默许。 她这番话说得条理分明,点明了拿的是自己的东西、过程光明正大且有见证人。 最后一句反问更是带着一丝被羞辱的悲愤,让不少村民听了,都没法犟嘴了。 王二狗本来也就是被陆老头撺掇的,想着柳清瑶大概率成了寡妇,自己或许能占些便宜。 可这陆沉刚才那副架势一出来,他是再不敢有邪念了,一时间喏喏的无言。 陆沉见清瑶解释清楚了,自己也加码环视了一圈那些村民,朝着王二狗朗声加码道: “些许衣物,本就是我们夫妻的私物,何来偷窃? 衣服是你的,难不成...我这刚猎到的鹿也是你的吗?” 第7章 回家,炖肉!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拉足了众人的期待,然后就把背上着的幼鹿重重往地上一放,故意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小鹿在背着的时候还不显。 此刻落地,众人看清那健壮的躯体、油亮的皮毛和沉重的分量,村口顿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天爷啊!那...那不是鹿吗?!他真空手猎回来了?” “我的亲娘!看这分量,少说五六十斤!这...这得吃多久啊!” “空手进山?!奉山那么险!他怎么可能...” 前两句话还算正常,别说奉山村了,哪怕是乡县上的许多农户都许久未见荤腥了,所以大家都是一阵羡慕。 可这羡慕的东西要是近在眼前却得不到的话,那就会转为贪婪和嫉妒! “捡的吧?肯定是捡了哪个猎户的便宜!” “就是!这鹿多机灵,哪能空手就逮到?” 质疑和难以置信的声音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恭维,这些红了眼的村民全都转为浓浓的猜忌和仇恨。 毕竟这足够一户人家吃上一年乃至更久的肉食,在这贫瘠的山村,是足以让人发狂的财富啊! 然而这些声响,在有肉吃的陆沉听来反而是极为悦耳,嘴角不免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决定把这事情变得更好玩些。 他把目光再次落回仍然捂着脸、看着鹿肉发馋的的王二狗身上,朝他诱惑道: “王二狗,你说我家清瑶偷了你赌赢的东西?行,不管那衣服到底是不是你的... 今儿我心情好,明日你要是取来锄头送给我,就是把这鹿分给你一点也未尝不可!” 王二狗一听这话,眼睛一瞪,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真...真的吗?陆哥?不,陆爷!!” 毕竟亲舅是里长,他也是吃过几次肉的。在大舅家吃的是鸡肉,当时他馋的把骨头都嚼碎咽下去了!亲爹这次出门不带他,也就是觉得他那天太丢脸了。 结果没想到...这陆沉竟然如此大方,舍得请他吃肉,甚至还是鹿肉! 不过他也机灵,知道这锄头是自己对赌要输去的农具。 但是能吃肉,一把锄头算个啥啊! 人家舍得请自己吃肉,自己也得做点啥。 他赶紧转身,眼睛一瞪,明明脸上还带着陆沉抽出的红印,却在那儿为了维护陆沉叫嚣道: “你们一个个爱嚼舌根的都给我听好了! 这鹿肯定是我这神勇无双的陆爷爷亲手打的!奉山那种地方,除了他,谁还能空手降服这等神鹿?! 你们谁要是再敢扯闲白,不信我陆爷爷的本事。别怪我回去告诉我爹,让他收拾你们!”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原本嘈杂的村口瞬间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里长是你亲舅、这亲爹又溺子啊。 王二狗搬出他爹,这还要当陆沉的狗腿子,村民们只得面面相觑,最终都不敢再多言。 只是曲曲一块肉,就能让王二狗成他的狗啊! 陆沉满意地看了一眼王二狗的行为,也不再管这些善妒之人。 大方牵起柳清瑶纤柔的手,在众村民或艳羡、或惊惧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朝着草棚的方向走去。 回到破败的草棚,陆沉将幼鹿放到一旁空出的泥地上。 他转过身,看着柳清瑶那双清澈的眼睛,沉声问道: “清瑶,有朝一日我若是杀了人,你会如何?” 这句话不是试探,而是真心提问。 柳清瑶轻轻摇头,眼中没有任何责备,反而带着种深切的理解与认同: “陆郎...莫要多虑,有些人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陆郎做事很有分寸,任何后果,我们一起担着便是。” 她这一番话说的陆沉更加舒心,才半日,他对柳清瑶的观感已经提升了数个档次。 这样的娘子,确实难得! 陆沉又轻咳一声,故意提醒道: “柳娘,你把那兜着杏子的上衣打开。” 柳清瑶闻言,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丈夫的话把手里的上衣摊开。 结果这一打开... “呀....这,这是!”柳清瑶瞬间红了眼角,颤着手从衣内取出一顶花环和一捧小花。 陆沉也适时的从她身后靠近,紧抱住她的躯体,然后热切道: “我想着,这些玩意儿衬在柳娘身上才是最好的归宿,于是就带回来了。” 陆沉想到了她会感动,却没想到她握着那束花泪越掉越多,赶紧替她揩去这些泪水,又补了一句: “莫哭莫哭...哭多了伤身。我还等着你身子快些好,才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柳清瑶这才破涕为笑,蹭蹭陆沉的下巴道: “昨日竟没看出陆郎是个会讨嘴的...除了衣物,我还去李婶家借了些碗筷和被褥。 能...借我些肉吗?” 陆沉闻言一挑眉,却故做生气的样子,轻轻打了一巴掌柳清瑶的雪臀: “你我夫妻之间,何来借肉一说?人家帮了咱,用些肉赠之时应该的。” 柳清瑶本来以为夫君真要教育自己,没想到竟是别样的一番宠爱,不知怎么滴,被打的那儿明明痛的慌,却有别样的涟漪。 而待她反应过来后,转眼一看,陆沉已经忙活起来了。 她赶紧也跟过去,说了声: “陆郎,我也来帮忙。” 没一会儿,两人就配合着把幼鹿处理完毕了。 血肉分离,取下一部分最鲜嫩的肉开始炖煮。 剩余的用坚韧的藤条仔细绑好,小心地吊到冰凉的井水深处保存着,明日好去集市换些铜钱米粮。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瓦罐中清水翻滚。 不消一会儿,大陶罐里的鹿肉便咕嘟咕嘟翻滚起来。 随着水汽蒸腾,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猛地爆发出来! 这香气醇厚、野性,带着山林草木的精华,瞬间便充盈了整个狭小的草棚。 甚至蛮横地钻入了奉山村的每一寸空气,钻进每一户人家的门窗缝隙,引得无数人破口大骂。 “这个杀千刀的陆家二小子,不过年不过节的吃什么肉啊!” “爹...我也想吃肉。” “吃个屁吃,你爹也没肉吃。你娘藏了两块肉,你找出来吃去吧!” “哼,空手进山能猎鹿?指不定是走了什么邪运,小心折寿!” 而此时,陆家的老宅内。 明明天天都是这些饭,甚至今日更丰盛些,他却觉得这碗稀粥颇为寡淡,难以下咽。 “吸溜...吸溜...”陆生正烦躁地扒拉着粥水,越想越不是滋味。 明明天天都是这些饭,甚至今日更丰盛些,可是闻着那股鹿肉味,他总觉得这碗稀粥太过寡淡,难以下咽。 最后终于忍不住把碗重重往桌上一顿,对着坐在炕沿吧嗒旱烟的父亲抱怨道: “爹!我们...我们是不是不该那么快分家啊?您闻闻这味儿! 现在好了,不仅远处的东西吃不到,这近在眼前的东西,我也只能干瞪眼!” 说这话时,他还特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蜷缩在灶台角落、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李兰儿。 这眼前的肉,指的就是她! 李兰儿被他瞪得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小口小口地啜着碗里同样稀薄的粥水,心中一片凄惶。 陆老头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儿啊,分家咋会错?要怪,只能怪你那个弟弟不晓事!发了横财,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他亲爹和亲哥!” 但是这好儿子眼前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自己和儿子不可能舍下脸去求儿子给块肉,这个样板货能啊! 所以他目光一转,钉在李兰儿身上命令道: “你!现在就去你叔叔家端一碗肉回来!他是我儿子的,孝敬老子天经地义!” 李兰儿吓得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惧和为难: “公爹...这...这...” 她刚想开口拒绝,说陆沉家那架势,还有村口的事,怎么可能给肉啊? “怎么?”陆老头的声音却陡然拔高打断了她,“上一个媳妇不听话,已经被我赶出家门了,下场你也瞧见了! 你想让我帮你在村里好好宣扬宣扬你那‘克夫’、‘石女’的好名声?!” 石女俩字一脱口,李兰儿的狠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所有的勇气和抗拒在这恶毒的威胁下瞬间瓦解。 她只能颤抖着放下碗,认命般地站起身,走到灶台边,默默拿起一个空碗,脚步虚浮地走出大门。 看着新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生立刻凑到陆老头跟前,一脸的急切和不满: “爹!您非把她弄回来干嘛啊?一个不中用的石女,咋生孩子?! 明年要是还生不出个一儿半女,我可真得被拉去服兵役了!” 面对好儿子的问话,陆老头慢悠悠地又吸了口烟,嗤笑道: “蠢!你不说,我不说,村里谁知道她是石女? 柳清瑶的模样不差,很难挑的出比她漂亮的了,李兰儿刚好能压住她! 她那身段模样,带出去走一圈,谁不羡慕我老陆家又得了个好生养的媳妇?面子有了!至于孩子...”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阴狠: “你小弟今天能空手猎鹿,山鸡野兔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他用肉把他那病秧子媳妇养得有点人样了... 呵,哪天不小心死在山里了,不也很正常吗?到那时候,媳妇还是你的媳妇!” 陆生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爹!还是您有办法!高!实在是高!”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丰腴的柳清瑶温顺归家的样子。 但马上,他又皱起了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 “可是爹...到那时候,我...我这不成了喝刷锅水的了吗?多膈应啊!” “啪!”结果陆老头抬手就给了陆生后脑勺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没出息的东西!刷锅水怎么了?!你是想喝这刷锅水,还是想去北边喝蛮子的刀啊?!嗯?!” 陆生被扇得缩了缩脖子,一想到上几个兄弟抽丁去了战场一年不到全死了,顿时就蔫了,不敢再吭声。 陆老头见他老实了,继续警告道: “我告诉你,陆生!那李兰儿,样子再好,也就是个摆着看的样板货。 石女克夫!你就是去嫖去偷也绝对不能碰她,听见没有?! 不然,她那煞气准得吞了你的运道,把你克死!” 第8章 新媳要肉! 村内,这边的李兰儿正提着一只空碗,在夜风中瑟缩着前行。 方才那碗稀粥本来就没吃进去多少,腹中还正空着呢,在村内走着,那股鹿肉更清晰、更馋人了。 不过比饿肚更惨的,是她现在冷得发颤的心头! 嫁进陆家才半天,她就明白了,这陆家根本不是真心待她,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能为陆生避开兵役的工具罢了。 说到底,自己这个石女还是会跟上次结婚一样,被嫌弃、被孤立。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甚至...甚至连那被赶走的柳清瑶都不如。至少柳清瑶还有个能当众护着她的陆沉。 想到陆沉,她没注意到自己悄然间加快了脚步。 这是在幻想着能喝到些鹿汤也行啊。 可是越往草棚处去走,她的心头就越慌。 刚才在村口喧闹时,她也躲在门房里偷了几眼。 陆沉护妻固然畅快,可那副质问泼皮的架势,让她感到一种本能的惧怕。 这种与众不同的骇人气息,是她从未在寻常农夫,甚至是猎户、护院身上感受到的! 简直像头人形的大虫! 但是...公爹的威胁仍在耳畔,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寻到村尾,准备行动。 到了村尾,李兰儿发现院门没关。 她深吸口气,尽量鼓起勇气抬眼望过去,却瞬间被那院子里的景象吸引住,就连脸也红了几分。 只见叔叔陆沉正裸着上衣坐在简陋的木桌旁,肌肉还是那般的精壮,定是个在哪儿都异常有力的汉子。 可让她脸红的不止这点。 那个被公爹和丈夫嫌弃成‘病秧子’、‘定不能生育’的柳清瑶,竟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 凭什么?凭什么柳清瑶一个被抛弃、被鄙夷的女人,能够上桌? 李兰儿在心里疯狂质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然而,更让她心弦震颤的是... 不止上桌,院里的两人竟然你侬我侬了起来? 只见陆沉手中握着一只碗,未直接饮用,而是将碗凑到了柳清瑶的唇边。 柳清瑶也微微张口,轻巧地从陆沉的碗中啜了一口肉汤。随后,她也舀了一勺肉,递到陆沉嘴边,示意他尝尝。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这温馨、亲昵的一幕,更加震慑了李兰儿的心神。 她的瞳仁瞬间紧缩,呼吸也为之一滞。 他们...不仅坐到了一起,竟然还在如此亲昵的互相喂食?! 那种亲密无间、发自内心的体贴与关怀,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在任何一对夫妻身上,更别说在她自己身上感受过的。 她本以为,柳清瑶被赶出来,陆沉最多也就是把她养着。 但是她瞧着柳清瑶眉眼间处的放松与幸福的微光,分明是一种被疼爱、被珍视后才有的神采。 仅仅才一天,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 柳清瑶不但生不了子,身段也比她差些,这样的女人,却能够得到这样的对待? 而她这个名义上的新媳,却像个被主人呼来喝去的物件... 一股带着苦涩的嫉恨,瞬间缠绕上了李兰儿的心脏。 然而,这股嫉恨来得快。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浓浓酸楚与悲凉。 她在这陆家,根本毫无地位可言,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工具,一个替陆生挡灾的摆设。 她的未来,看不到一丝光亮。 “是...姐姐吗?” 就在李兰儿沉浸在自我悲悯中时,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清瑶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带着些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热情,朝着她走来。 “姐姐怎的来了?夜里风大,快些进来吧。” 说着,柳清瑶还轻柔地拉起了李兰儿冰凉的手,把她往院里拽。 然而她越是大方,刚才对她产生嫉恨的李兰儿就越是羞愧。 她连忙收敛了脸上复杂的神色,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妹妹,叫我兰儿就好了。我...无意打扰,实在是公爹催着来...” “兰儿姐,你先坐下吧。”柳清瑶轻轻推着李兰儿阻断了这段话。 她了解陆家是个什么地方,更清楚李兰儿的处境。 眼下她肯定是被逼着来这里要肉,捂着肚子的样子怕是饭都没吃完就被赶出来了: “我知道姐姐的来意,还是先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柳清瑶说着,便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鹿肉汤递到李兰儿面前。 那汤色泽金黄,散发着浓郁的肉香,诱人的油脂在汤面上泛着光泽。 李兰儿的目光瞬间被那汤吸引,眼珠子牢牢地黏在那块露出水面的肉块上。 她吞咽着口水,却不敢直接伸出手去接。 这是汤吗?碗里竟然有块肉!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如此醇厚的肉香了。 更别说,这碗里还真有块肉能吃到! 柳清瑶也注意到了李兰儿的眼神,心下暗叹一声,轻声解释道: “兰儿姐,你也知道,陆郎和陆家已经分家了,如今...是各过各的了。 这鹿肉的事儿,得让他拿主意,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姐姐先把这碗热汤喝了吧,稍后再回去。” 说着,她几乎是强行把塞到了李兰儿的手中。李兰儿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了汤碗,小心翼翼地捧着。 她犹豫了片刻,虽然肚子一直在叫,但还是没有立马喝下。 而是抬起头,目光复杂的望向了陆沉,轻声唤道: “叔叔...” 她是想先确定是否能讨到肉食,不然喝了这碗肉汤回去被闻出味儿,少不了一顿打。 但是陆沉可是捕捉到了李兰儿刚才进门时,眼底一闪而逝的那道嫉恨。 所以他立刻打断了李兰儿的话,语气淡漠道: “我与陆家已经分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叫我叔叔,又是何故?” 李兰儿被他冷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本来要说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只是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 柳清瑶见状,赶紧打圆场,轻轻拍了拍陆沉的手臂,带着几分嗔怪: “好了陆郎,兰儿也不容易,你就莫要吓她了。” 接着她又朝着李兰儿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柔声劝道: “兰儿姐,这碗肉汤你就吃吧,没事的。鹿肉的事儿,我帮你劝劝陆郎。” 说完,柳清瑶便拉着陆沉走到院子的角落里。 她其实也注意到了李兰儿眼底那一丝嫉妒,但是反而更能理解李兰儿。 而且...她还有别的想法,所以对着陆沉道: “陆郎莫要这么不讲道理,她会记恨我,还不是怪你!” 陆沉一愣,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怪你?” 柳清瑶被这话问的一顿,看着陆沉的眼神又羞涩、又有几分无奈。 最后红着脸,轻轻捶了一下陆沉的胸口,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还不是怪你强行拽着我上桌吃饭,被她看到了。谁家夫妻,会这么...这么...宠爱啊! 再加上她进了陆家,岂会好过?这么一对比,没有嫉恨的才是圣人了!” 陆沉听完这话顿时一愣,心里也明白了。 自己一个穿越人,早已习惯了现代社会的氛围,对柳清瑶的宠爱,确实有些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 这对于李兰儿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刺激,一种无法填补的对比。 所以心里顿时又对封建制度下的压迫和人性的扭曲,一阵厌恶。 这样的时代,真恶心啊,连撒狗粮都不行! 柳清瑶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陆沉真的对李兰儿动了恻隐之心,那孩子的事儿应该有眉目了。 所以又轻咳一声,眼珠一转入正题道: “可是陆郎,你知不知道...你能帮她脱离苦海! 我白天说要有妻,这不就来了?” 说着,她指引陆沉朝着李兰儿看。 桌旁,李兰儿正狼吞虎咽地吃着肉汤,却一点没敢动鹿肉,显然也是个有分寸的。 陆沉听到这话猛地一惊! 啥意思啊,这是让我拿肉诱惑,上了她?? 他连忙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这可是陆生的媳妇!” 柳清瑶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续回道: “正因为她是,陆郎不觉得...更有些刺激吗?” 她这话一说,陆沉的表情顿时变得耐人寻味。 嫂嫂啥的,你不也是吗.... 李兰儿那身段,比之前世他见过的一些科技货都不遑多让,她这还是天然的。 馋吗? 说实话,馋! 但是,他反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不带丝毫犹豫: “那更不行了!村里的日子确实困苦,她也不过是被胁迫着前来求些肉食。 可...若是要我凭借此事朝着女人去要挟、发难,我陆沉做不出来这种事! 真该针对的,不仅是逼她来的陆家人。更是这个,让百姓吃不饱的天下!” 陆沉这一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直接狠狠震撼了柳清瑶! 她的眼神立马一变,充满崇敬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然后喃喃道: “陆郎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般志向...” 他的胸襟,他的志向,早就超出寻常的格局,远非寻常男子可比。 她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点小伎俩实在太小家子气。 眼下暴露在了陆沉的这等夺目伟岸的烈阳下,竟有一股羞愧感。 至此,她也不再纠结帮衬李兰儿换子的事,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此事,陆郎莫怪。是清瑶不知叔叔心底抱负,有些唐突了。但是来日,必将为陆郎寻一正妻!” 对此陆沉也只得无奈点点头,他不知道柳清瑶为啥对寻妻这事儿这么有执念。 她莫不是...有啥癖好? “那...肉的事情呢?我方才在桌上,可是夸下海口说要劝劝你的,你不会折了柳娘的面子吧?” 陆沉刚这样想着,柳清瑶就又用着撒娇的语气替着李兰儿要起好处来。 他也知道,清瑶这是心软,怕李兰儿回去挨骂挨打,所以也只得无奈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得照办了。但是,肉食不可能给,最多给点剃了肉的骨头。 不但如此,我还要好好羞辱一顿这对父子!” 第9章 李兰儿回家! 陆沉转身回到木桌旁,那鹿肉的香气仍在草棚内萦绕,但是李兰儿还真没有擅自多舀一碗。 这点倒让他对李兰儿稍微有些高看,所以也不吝啬,示意柳清瑶再给她添上一碗。 些许鹿肉汤罢了,他这几天要是能找到好木材做把弓箭。猎到了熊瞎子,吃那熊掌才是美味呢! 三人就这样诡异的保持了阵沉默。 待李兰儿把第二碗肉汤吃的差不多了,陆沉这才淡淡地开口入正题: “陆家媳妇啊,刚才...清瑶替你劝了劝我。但是这肉,我自然是不可能给你的。” 李兰儿的眼神顿时一暗,就连那碗肉汤都不香了。 但是陆沉又紧跟了一句: “不过,陆生,陆三那两条狗狗,倒是适合喂些棒骨。” 白日里田埂的欺负,夜晚村口的欺负,还有原主曾经这些年的屈辱,他都会慢慢算的! 骂一句双犬,又算得了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分一些沾着油渣的骨棒。 这边的李兰儿倒是没在意这点,双眼瞬间发亮! 陆沉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可以分一些沾着油渣的骨棒。这已经很大方了! 她赶紧抿抿嘴道:“够了、够了,些许棒骨已经很好了。” 按理来说,话已经说完,棒骨已经承诺好了。 可是,柳清瑶还是一下又一下的用腿轻撞陆沉提醒他。 没办法,他也只能无奈的看了眼她,然后又朝着李兰儿补了一句: “告诉那两条狗,要是还想要更多的话,那就把你送过来,陪我一晚!” 说实话,他本来是不想说这句的,可是柳娘说啥非要让他过过嘴瘾,填补失了棒骨的坏心情。 而且,还说啥...说这话时要稍微淫邪一些,她有别的安排! 还有这样的老婆?逼着丈夫看别人的? 陆沉更加怀疑柳清瑶是不是真有啥怪癖的同时,也只得照做咯。 所以他说出这句话时,也是奉命赤裸裸的扫视了一眼李兰儿的躯体。 然而这一扫视,李兰儿的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煞白。 不仅手中的汤碗差点滑落,还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护住了自己的胸前。 陆沉一见她做出这种动作,瞬间对她没兴趣了。 不就仗着那点肉嘛,神气啥啊? 前世他可是尝试过在战场上做那种事的! 有了那种刺激,李兰儿的身材加成真的只能是一般。 他这一淡定,反而让警惕过度的李兰儿,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尴尬。 她紧绷的身躯一点点放松下来,脸上的惊恐也渐渐转为窘迫,甚至带着一丝羞恼。 其实...她怕的不是陆沉扑上来,他怕的是陆沉扑上来后,发现她是石女后那股厌恶的目光... 但是自己刚才这副模样,简直是自作多情啊... “谢谢陆...陆...”李兰儿不免有些黯然神伤,刚张了张嘴想要道谢,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叔叔’这个称谓,方才已被陆沉驳斥,可‘陆郎’又万万叫不出口,毕竟那是柳清瑶的专属,她又不是陆沉的妻子。 所以她一时卡壳,话语在喉咙里打转。 柳清瑶见状,适时地在一旁帮腔道:“兰儿姐,你就叫他陆哥吧。” 李兰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是,是!妹妹说的对!多谢陆哥!” 柳清瑶说完这些话,又挑了几根棒骨递给她。 她连忙接过去,又朝着感谢道: “多谢陆哥、多谢妹妹了!肉食珍贵,能给些骨头,已是极好的了。 那...眼下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再次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喝完的那碗鹿肉汤,然后深吸口气享受油脂的香气。 见两人都没有了挽留的样子,这才不舍的起身身,朝着院门口走去。 然而.... 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身后的柳清瑶却突然跟了上来,眼里闪了闪,然后出声拦住了她: “姐姐留步!” 李兰儿身形一顿,疑惑地回头。 她这一回头,却发现柳清瑶已经先一步让陆沉转过了身去。 然后下一秒! “咿~呀!!”李兰儿勾人的媚叫一声,身子猛地一颤。 突然靠近的柳清瑶...刚才竟然伸出了那双沾着油污的纤手,重重地朝着李兰儿的胸前“抓”去! 那一瞬,李兰儿只觉心口一紧,胸前那团柔软被温热而湿润的油手覆上,瞬间传来一种莫名的触感。 她赶紧后退几步,羞愤又警惕着看着柳清瑶: “妹妹,你这是...干嘛?莫不是...莫不是有怪癖?” 陆沉都没有...她这是何意啊? 而桌子这边的陆沉,虽然背对着两人不知道她们在干啥,耳朵却是一直听着声响的。 刚才他还怀疑柳清瑶有怪癖呢,听到李兰儿也这么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共鸣,甚至有点憋不住。 李兰儿这么一问,作为始作俑者的柳清瑶也尴尬起来了。 乱说!什么癖好...磨镜之事,她才不喜欢呢。她要的,只是陆郎顺遂开心罢了。 至于捏乳之事,她也赶紧收回手,轻声解释道: “不是的,兰儿姐莫要多想。陆家人奸猾,他们知道,就连骨头都是难得之物。 我故意留下这巴掌印,就是代替陆郎留下罪证!” 然而她这么一解释,李兰儿却更加不舒服了。 干嘛要代替呀,直接来也行啊... 但她可不敢这么说,而是仍带着不解和羞愤,提出另外一问: “可是...若要这样做的话,妹妹为何不提前通知我?” 不过这点柳婉清更有解释,语气反而变得理直气壮: “若是姐姐提前知晓了,反而不会有这么真实的反应。那样油污形成的巴掌印,也会是规规整整的! 甚至于呈现出来的...是享受! 你得让他们明白,这是你在陆郎面前讨要骨头所付出的牺牲,而不是出墙!” 李兰儿听后赶忙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再结合柳清瑶的解释,瞬间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啊... 真要提前告知,巴掌印就没这么凌乱了! 她随后又抬起头,充满敬佩的看向柳清瑶,由衷地感叹道: “妹妹考虑事情,竟然如此周道,兰儿佩服。” 在心底,她又不免默默地加了一句:怪不得陆郎如此喜欢你,将你视若珍宝。 想到这,眼神又暗了几分。 柳清瑶见李兰儿明白了她的心思,又感慨的拍了拍她的手,朝她鼓励道: “陆家艰难,姐姐还是得早做打算啊。你得让他们明白,你也不好惹的!” 李兰儿低着头缓缓点动下巴,她也知道柳清瑶的话是真心为她好,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一个石女,活着就已经非常艰难了,到底如何反抗啊! 走在回陆家的路上,李兰儿的心情复杂难言。 她回头望了望那间简陋的草棚,明明那茅草屋顶缝隙重重,泥墙剥落,根本比不上陆家那还算规整的瓦房。 可为何,里面住的人,却能如此的亮堂,如此的优秀? 陆沉不仅武力非凡,心思缜密,对待柳清瑶更是绝有的体贴关爱。 而柳清瑶,虽然病弱,却温柔善良,心思细腻,考虑事情周到,甚至还能为她一个“仇敌”谋划。 唉...这就是命啊。 入了陆家,或许自己这辈都无法拥有那般真挚的情感、那般简单的幸福了吧。 不一会,她已然看到了熟悉的陆家院门。 然而她才刚踏进去,都没瞧清楚两人是何姿势呢。 陆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前,一把将棒骨抢了过去。 “回来了?赶紧给我!” 而且,更让李兰儿恶心的是... 抢过棒骨之后,陆生竟然直接将棒骨凑到嘴边,狠狠地舔舐着上面凝固的油渍,还发出猪一般的‘哼哼’声。 李兰儿看着这等贪婪粗俗的吃相,心里一阵难受... 明明是同一对兄弟,为何自己的夫君会是这幅模样? 而陆沉就... 这边的陆老头倒是没跟儿子那样鲁莽,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点油渣。 他可是知道,棒骨的精华不在上面的油脂,而是里面的骨髓! 这样的好东西他可不会跟儿子说,最起码得等到这棒骨熬汤熬到不能用了再说。 不过,他也有一件很疑惑的事。 “还真要回来了啊...”陆老头眯了眯浑浊的老眼,盯着李兰儿低声咕哝一句。 以陆深觉醒之后的表现来看,他对要肉的事根本没抱希望,只不过是照例打压儿媳罢了。 给她个不可能的任务让她失败,然后表达是这个家在养着你。 他以前就是这么对小儿子的。 正当他疑惑之际,盯着李兰儿的目光渐渐下移,终于是瞧见了李兰儿胸前那两道清晰的油污手掌印! 那油渍,在昏暗的烛光下,突然变得格外扎眼。 原来如此啊,是用身体换的! 陆老头眼珠一瞪,尖锐的嗓音瞬间拔高,带着审问的怒气: “李兰儿!你也是个不守妇道的吗?我问你,你那儿是怎么弄的?!” 把她打骂老实了,她就甘愿为这个家付出了! 而此时,正抱着棒骨舔舐得不亦乐乎的陆生,也听到了陆老头那声暴怒。 他也猛地抬起头,顺着父亲手指抬起的方向看去,同样一眼看到了李兰儿胸前的油污。 “我...”李兰儿张张嘴,也不知道如何说。 可她刚说了一个字,陆生那张丑脸瞬间变得狰狞:“你个贱女人!” 接着怒吼一声,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朝着李兰儿的脸颊扇了过去: “给我说清楚!你去了陆沉那儿,都干了些什么!”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兰儿直接被这一巴掌抽得跌倒在了地上! 不仅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更是直接涌出了血丝,可见力道之大。 “呼...” 李兰儿低着头、捂着脸,眼神中闪过难以抑制的嫉恨与愤怒。 还真让柳妹妹说多了! 若是换做以前被这么对待,她只会认错,然后找自己的问题。 可是去了草棚一趟,接触了陆沉和柳清瑶,她的思想已经不同。 从今天开始,她得反击! 石女怎么了?! 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先慌得是他们!不能被他们拿捏住这点! 想明白后,她果断伸出手,干净利落的擦去嘴角的血迹。 然后抬起头,丝毫不惧的看向眼前这两个的男人,语气变得冰冷而讥诮: “我一个妇道人家,到了仇敌家里去要肉。你自己觉得,能发生什么事呢? 难道...夫君想还让我好好讲给你听吗?” 陆生一听这话,脸部涨得更加通红了,指着李兰儿的手指都气的颤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然而李兰儿的诛心之言还没完! 她嗤笑一声,站起身,然后一字一句地将陆沉那句羞辱回敬给他们: “陆沉给这棒骨的时候还说呢——一条老狗、一条小狗,最适合喂的就是骨头!” 这一句话,防腐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贱货!!”陆生被她的话彻底激怒,再次把她推倒,面红耳赤地欺压在了李兰儿身上。 “嗷!!”可本想再去给她一巴掌,却被李兰儿一脚蹬中了下体,捂着要害倒飞了出去。 李兰儿不屑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嘲讽道: “我还没讲我是怎么被侮辱的呢,就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了了? 人家可是还说了,要是真想要肉,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把我送过去,陪他一晚就行! 就看你陆生,有没有这个丢这个陆家的脸了!” 说完,李兰儿的心里只觉一阵畅快。 可她正要洗漱一番准备睡觉,炕上的陆老头却突然下了坑拦住了她。 只他死死盯着李兰儿,喉头艰难地咽了口馋肉食分泌的唾液,沙哑又期盼地问道: “他真...真这么说了?只需要你,陪一晚?” 第10章 李兰儿反击! 陆老头说这句话时、伴随着的还有他那贪婪的目光,看的李兰儿心中一阵恶寒。 这老头...心理素质这么强?! 看上去,好像还真的是在问! 然而他这番话,反而先打击到了地上的陆生头上。 “爹!这...这怎么行!” 陆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下体,脸色煞白,冲着陆老头急嚎道: “她...她都已经被那小畜生摸了,你...你还要让她去陪那小畜生?那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他一被摸想到这事,就觉得头顶绿油油的。 结果陆老头却没好气地瞪了陆生一眼,语气带着丝不屑和恨铁不成钢: “你懂个啥!你娘当年嫁给我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种呢! 你不说,我不说,这事谁知道?不知道的事儿,咋会丢面呢?” 陆老头这话一出,陆家瞬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氛围。 李兰儿和陆生二人都被陆老头这番话,轰了个外焦里嫩! 陆生更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爹,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爹,那...那我...?”陆生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和迷茫。 他是想问自己到底是谁的种,想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什么呢你?!你当然是我的种了!”然而陆老头却一声暴喝,打断了陆生的话。 接着,他又把阴冷的目光投射到李兰儿那边,又想继续压制她: “你娘有孕,我就打到她没孕!也算她身子好,能挺这么多年...” 陆老头说到‘打’的时候,那股阴狠到极致的语气显然是真的。 李兰儿被这老货盯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待李兰儿被震慑住,陆老头满意的微微颔首,又转向儿子做思想工作: “儿啊,再说了,这女人是个石女,那小畜生最多蹭她一身口水,还能干啥? 若是真碰了她,那运势也会被夺的! 但是...咱们吃到嘴里的肉,那是实打实的啊!那鹿肉,可是比猪肉、牛肉都补呢!” 陆老头这么一说,陆生倒是开始迅速的头脑风暴起来。 老爹说的,其实也对。 这女人反正碰不得,晚上强送过去也没人知道。光舔那油渣就让他馋的不行。 用这女人的一晚,换鹿肉一碗,不亏! 想明白后,他便与陆老头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一左一右站好,然后面色不善地盯着李兰儿,将她一步步逼到死角! 他们这般无耻,李兰儿的心底也很绝望。 可越绝望,就越觉得陆沉家是那般的耀眼,反而就越发不愿让陆沉发现她是个石女! 她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看到陆沉那异样的眼神。 而在这绝望之际,李兰儿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 她不能被他们这样逼迫! 必须想一想,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破局... 石女... 对了,石女! 退无可退时,她突然猛地捞起灶台旁那把菜刀,直指陆老头和陆生,然后怒声喝道: “不错!我李兰儿确实是石女! 你们今日若真的强行将我送过去,那我还真就要在村里大肆宣扬此事! 换媳,你们已经没机会了!那我要是赖在你陆家,硬赖上一年呢? 陆生...就必须去参军!” 她这番话一出,威胁力道瞬间爆棚。 陆老头和陆生都僵在了原地,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 不同的是,陆生是迷茫,陆老头心里是门清。 李兰儿的威胁,确实不能忽视。 她是石女的事儿,现在只有他们父子知道。 到时候就算捞不到柳清瑶,他也能想法子从外面偷个孩子来,说是李兰儿生的,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但是这事儿要是现在就曝光出去了,只要李兰儿不死,孩子就算偷来了也根本没法解释,那陆生就必定要去参军! 这个女人简直是豁出去了,她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抗衡自己陆家! 而他竟然...还还真拿她没法子。 “爹,咋办?还送吗?” 陆生见陆老头一直不言语,还以为他是在想对策。 结果他这蠢笨的一言一出,顿时把陆老头气了个半死。 送?咋送?你还上赶着要把自己媳妇送出去是吧? 陆老头只得狠狠地白了自己的好儿子一眼,最终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说: “儿,烧水吧,把那骨头再烧烧汤!” 陆生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抱着棒骨,不情不愿地去灶台边忙活起来。 ...... 这边的茅草屋内,陆沉正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却是一阵的焦躁难耐,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不对劲啊。 他知道这鹿血不仅补血,更是壮阳。 可是那只不过是头小鹿啊,鹿血的药力应该不大,怎么会让他如此难受,都赶上虎鞭了! 按理来说,前世别说姨妈来了。 你必须得是剪头发了、手酸脚崴、外加口腔溃疡和拉肚子才能逃过一次开放的命运。 可是面对柳清瑶,他不仅是不想碰那儿。更是想等她的身体彻底好了,再折腾她。 他不希望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她落下病根。 但是眼下,要咋泻火啊... 翻腾了半天,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最后只能跑到院子里打上一桶冰凉的井水,一下下的泼在了自己身上。 采用泼的方式,就是怕一桶浇下去受凉,还有动作太大吵到柳娘。 可他不知道的是,棚屋内,柳清瑶还是早就听到了声响。 她半坐起身,看着陆沉那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晃动,心里也满是自责: 陆郎如此难受,真是清瑶的不是啊... 她盯着陆沉难耐的背影,替陆沉寻妻的心思,又坚定了几分。 院子里,往身上泼了两桶水之后,陆沉总算感觉那股燥热压下去了一些,于是迈着步子,往屋里走去。 可就在他刚躺下时,这怀里突然蹭过来一具娇软的身躯! “柳娘...你还没睡?”陆沉一惊,下意识替她绾绾头发。 然而还没待她老实,靠在他怀里的柳清瑶却已经先一步不老实。带着几分羞涩和体恤,喏喏地说道: “陆郎...若是实在难耐,不如就...” 她不仅说着,还主动往前温软的一靠! 那股女儿香瞬间侵袭而来,陆沉刚压下去的火瞬间又上来了。 嘶....! 这能忍?根本忍不住啊! 陆沉的双眼瞬间发红,呼吸也不免急促了几分。 接着他把柳清瑶往被里一拥抱,声音也变得嘶哑干涩,还故意在某个字上加了重音: “既然柳娘关心...其实白天在田埂时,柳娘好像伤到我了。要不,柳娘现在...用‘手’好好帮我看看?” 第11章 早起亲昵,出发县城 翌日早晨,阳光洒落在简陋的床铺上时,两人也已经早早起来了。 “柳娘啊,你该多睡会儿的。” 陆沉身前,柳清瑶正忙活着为他殷勤换衣,对此他也是一阵无奈。 昨晚...两人折腾的时间可不短,他特意悄悄起床就是不想打搅柳清瑶,结果还是惊醒了她。 而她醒来之后,就赶忙把昨日下午洗好的新衣拿了出来,然后非要亲手给陆沉换上。 他要自己穿还不行,柳清瑶异常执拗,非要服侍他,最后也只能任她施为。 “陆郎如此宠爱柳娘,柳娘更得好好对待陆郎,这是身为妻子必须做的!” 柳清瑶一边说着,一边轻柔而又细致帮他系好衣襟,又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 衣服穿戴整齐后,这才满意地端详着陆沉,轻声赞道: “嗯,陆郎换了新衣之后,果然更俊秀些了!这样穿出去,柳娘脸上才有光呢。” 她这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出,陆沉的心头立马被她的温柔所浸润。 但是他看着清瑶眉眼间那难以掩饰的疲惫,心里还是不禁升起一阵疼惜。 昨晚,还是折腾的有点过分了... “我这还没成大户人家呢,你就快把我伺候成老爷了。” 柳清瑶最爱听这种话,闻言之后脸上更是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意,也不觉得疲惫了。 她轻轻依偎进陆沉的怀里,娇嗔道:“你不就是我的大老爷嘛?” 显然,昨夜虽然被陆沉小折腾了一下,但她自己也很舒服,此刻浑身都散发着被疼爱后的熟韵。 欢好时刻虽好,但是今天还有正事。 必须快些时候把这鹿卖了,弄些钱财丰裕家中才是。 所以陆沉没再留恋,只是最后抱了抱她,然后嘱咐道: “好了柳娘,今日我要去一趟县里。鹿肉我已经给你留下了一些,你先睡会儿,下午再去送吧。” 家中的好多物件可都是借来的,他没忘记柳娘说的回报给李婶一些好处。 留下的肉不仅她能吃上一些,也能送给邻里。 柳清瑶乖巧地点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抬头看着他,眼中依然满是眷恋: “柳娘知道...陆郎路上小心,万事以保命为重。” 陆沉最后应了一声,然后背起大部分鹿肉,又用布包好几块昨晚煮好的鹿肉块揣在怀里,这才出了门。 结果这刚一出门,他就看到王二狗蹲在不远处的树下,杵着一把破旧的锄头,正打着瞌睡。 哟,送农具的来了? 这王二狗还算守规矩,来了也没靠近草棚,显然是明白陆沉给他的,他才能要。 嗯...不仅如此,说不定还能是个向导? 原主没去过几次县里,反倒是王二狗经常蹭他那个大舅的光去县里浪荡,村里的大部分谈资也都是他带回来的。 说不定养好了,还真是条好狗呢。 用肉为引,应该能让他领着去一趟县里。 有了这个念头,陆沉抬脚走到王二狗身边,用脚轻轻碰了碰他。 “咳!” 树旁的王二狗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揉了揉眼屎恢复了几分清明。 结果最吸引他的并不是陆沉的表情,而是他背上那沉甸甸的鹿肉! 一闻到那肉,他的眼睛瞬间亮了,狠狠地吸了口气,狂放的感受那股脂肪香味儿。 结果这不闻还好,一闻,肚里的五脏庙顿时闹翻了天,整个身体都开始馋鹿肉味儿了。 “陆爷,锄头带来了!”他连忙站起身,讨好地叫了一声,想快点讨点吃的。 陆沉见他跟昨晚一样恭敬,倒也没再吓他。 只是哼了一声,说出了句另类的夸奖: “你倒是机灵,知晓在这等着,锄头放我家去,回来就给你肉。” 王二狗讪笑一声谄媚着,有了鹿肉的诱惑赶紧弓着腰小跑到院墙附近,推开个缝隙把锄头丢了进去。 回来之后,还没等他开口,陆沉从怀里掏出一块熟鹿肉,随手扔了过去。 “哟!陆爷大方啊!” 王二狗眼睛一瞪,赶紧伸长了手去接。 结果由于太过激动,这第一下还没接到,差点把肉打到地上,这两下才接到! 但是闻到那股肉食的香气之后,他的脸上不仅对扔肉行为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捧着那块肉,眼珠都发绿了。 “多谢陆爷,陆爷您真是奉山村...不,清河县第一大善人啊!!” 他吃肉之前还不忘再拍个马屁,然后狠狠地咬下一大口,接着还闭上眼睛细细地嚼着,还满足的一阵哼哼。 陆沉看着他那副馋样,心中不免好笑。 亏他还是个吃过肉的男人,结果这幅吃相,连昨晚的李兰儿都不如! 不过贪嘴也好,只要进了山,那能猎到的肉食都是源源不断的,也好控制这人。 趁他还在馋嘴之中,陆沉随意的开口问道: “看你这么懂事的情况下,陪我去一趟县里,再给你一些鹿肉,去不去啊?” 树下的王二狗正嚼着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呜”声。 陆沉皱了皱眉,这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把肉吃进去再说话!” 王二狗赶紧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还差点噎到: “咳...咳!没问题啊陆爷!去!怎么不去!刚好今天闲来无事,县里我也去过几次,能陪陆爷走一趟!” 成了! 见他答应,陆沉也不磨叽,转身就朝着村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那就跟上,别吃了。” 不是不想让他吃,实在是吃香太过难看,陆沉怕倒了自己的胃口。 陆爷有令,王二狗也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鹿肉,最终还是把它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 然后舔了舔手上的油渍,快步跟了上去:“来了,陆爷!” 两人走在路上,刚好路过陆家碰见了李兰儿出门倒水。 她一看到陆沉背着那头鹿,下意识的又想起来了昨晚的那两碗肉汤,不免舔了舔嘴。 可是王二狗跟在身后,她也不便上前打招呼,只是匆匆一瞥就装作不认识的擦肩而过了。 陆沉对这蠢女人没任何感觉,若不是柳清瑶劝他,他连那几根棒骨都不想给。 所以她没打招呼,他更是乐意装作两人就没见过面的样子,就这么往前走。 然而,他身后的王二狗却很敏锐,捕捉到了李兰儿盯着陆沉吞唾沫的样子。 这陆家新媳,莫非...是个淫货? 但他也没声张,而是暂时把这事记下,还是先以县城之行为主。 王二狗得了陆沉的好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殷勤地介绍道: “陆爷啊...小弟猜测,你这次去县里,是要卖鹿肉对吧?” 这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事儿,陆沉也想听听他说县里的情况,所以步子没停,大方承认道: “是!得了这鹿,想换些家用的东西,或者找些材料做把弓,乡里...没人出得起这个价。” 做弓?! 王二狗一听,顿时一惊。 这等手艺...别说普通猎户了,就是乡上的差役、县里一些大户人家的护院也不懂啊。 唯有一些教头懂这个手艺,而且从不外传! 再者说了,陆爷空手都能猎鹿,要是真有了弓那不是有源源不断的肉食! 说不定,自己也能分得更多? 那自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他得赶紧表忠心啊,所以赶忙介绍道: “陆爷啊!其实这世道,县里也很乱的。 这进县城啊,得交钱不说,万一这鹿肉被那些官兵看上了,发现你只是一农户,他们还有可能直接抢呢!” 王二狗这话一说,陆沉瞬间觉得自己找这向导找对了。 原主的记忆里,还真不知道会有这回事。 奉山村穷,都是以物换物,消息很是闭塞。 别说三四年去一趟县里、甚至五年、十年去一趟都很正常, “哦?那你有什么法子?不去县里去哪儿?” 见陆沉没驳斥他,而是有兴趣听他说,王二狗又凑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讲道: “陆爷若是纯粹为了交易,倒还真有个其他的门路。 县城挨着芦溪村,两者交界处的林子里,有个黑市。 进的时候随便进,出来的时候交点钱就行。 不但东西丰富、自己划价,还没人抢东西!” 陆沉听到这,心中不免一阵好笑。 他不是笑黑市,而是笑这真是个好世道啊。 启国与历史上的一些朝代无异,县城的行政区划其实很大,可以对标现代的地级市。 可是,去了一个地级市内,反倒会被官兵直接抢夺? 反而去城外的黑市,能保证交易正常进行? 这官府,简直就是个笑话啊。 但是...谁又能保证这王二狗说的这些黑市的规矩不是道听途说、用来诓自己呢? 所以陆沉没有立马决定,而是猛然转头紧盯着他道: “这么说,你去过那个黑市?讲讲里面的情况!” 王二狗也知道,与陆沉他对视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破绽,这是真的在考究自己。 他不敢、也没必要撒谎,连忙继续介绍道: “我跟我大舅去买过好几次盐,所以确实逛了好几次。 里面不仅有农具、粮食,赌坊、花楼也是有的,甚至还能在里面看看病! 而且啊...陆爷。 如今大部分猎户都参了军,有家奴和酒楼老板在那儿逛呢。 你这野味去了那,绝对卖的出价!” 陆沉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一直观察的面部表情也看不出啥破绽。 所以略一沉思,最后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去看看。” 王二狗这才舒缓下来,嘿嘿一笑,忍不住把怀里那块鹿肉掏出来,又狠狠咬了一大口。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这回帮到了陆爷,他应该会多赏些鹿肉吧? 正如他所料,这又是一块鹿肉扔来,甚至比刚才的那块还大! 王二狗赶紧接住,又说了一句:“谢谢陆爷!” 到了林边,陆沉与王二狗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深处走去。 第12章 路转黑市,哄抬鹿肉! 刚一踏入,陆沉就能感觉周遭的氛围便骤然一变。 说不清是啥味道,反正陆沉是觉得这地方挺适合自己的。 来往的人影三三两两,或行色匆匆,或垂头叹息。 唯一相同的是,眉宇间都带着点愁绪,眼睛也都是发红的。 王二狗一见到这几人,手里也有点痒了。 他是知道的,这几人都是在小赌场里熬了整晚的货色。 一旁的陆沉与他的反应不同,下意识的就用着前世的思维,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整个林子的布局。 这一观察,还真有些发现! 除了道旁有几名守卫模样的人朝着走出之人收钱,更重要的是,陆沉发现,还有零星几座简陋的木屋藏在林间。 这些木屋恰好隐匿在枝桠背后,极难发现。 虽然仅离地两三米远,但足以俯瞰整个黑市的入口,显然是负责监视来往人员。 而在巡视到最后一幢木屋时,陆沉刚好与一道锐利的目光不期而遇。 那人身形魁梧,目光如鹰,肩上背着一张保养得极好的硬弓,手指关节粗大,布满了老茧。 陆沉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瞬间判断出: 这人...绝对是黑市的关键人物! 最起码是个常年习武的练家子,空手打上十几个王二狗都不成问题。 与这人对视了一小会儿,陆沉也是收回目光,继续跟着王二狗前行。 可就在陆沉带着王二狗走进黑市后不久。 那座木屋内,突然走出一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语气中带着点儿揶揄,显然与这祁庄主颇为熟稔: “祁庄主,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兴致,天天在这亲自守卫着。也就是我还算年轻,能爬上爬下的陪你。” 被称作祁庄主的人也豪爽地笑道: “听说付县尉上个月刚宰了几位手脚不干净的手下,显然正值壮年啊。 些许爬梯,当然不在话下啊。” 付县尉则是摆了摆手,先一步下了隐梯: “得了,不跟你扯皮了。你这上月的贡金也交齐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但是吧...跟林家的事儿,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吧。” ...... 这边,两人进入黑市后,陆沉发现这里与他刻板印象中的喧嚣杂乱截然不同。 这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叫卖吆喝声,所有要卖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简陋的摊位上。 王二狗也在一旁低声解释道: “陆爷,在这里要卖东西,只需将物件摆上就是了。 有人过来问价,就比划着手势谈,最后成了再收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几个手势,教给陆沉如何表达价格和交易。 陆沉点点头,迅速记下这几个手势。看来还得给他赏点鹿肉啊! 王二狗也是最后嘱托道: “对了,陆爷。黑市里,是一千五百文换一两银子。 不过...要是能保证你的钱都是官钱,那就还是一千两百文换一两银子。” 这兑换比例... 咋说呢...陆沉甚至觉得这黑市有点太过大方了。 越是乱世,私铸钱就越混杂,没官钱那般足量,流通性也差很多。 官汇是一千二百文换一两,这黑市私铸也收,竟然只折算成八成! 王二狗跟了这么久,介绍了这么多信息,陆沉当然也不会亏待他。 当即又从怀里掏出块熟鹿肉,随意丢给了王二狗。 “陆爷,多的不说了,有用得上小弟的尽管吩咐!” 王二狗眼睛一亮,赶紧接住,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这回学乖了,知道这是陆爷的恩赐,得慢慢吃,不然会被嫌弃。 说着,他又指向黑市最深处的一栋三层建筑。 “若是陆爷没事,那我就先去那儿玩玩,陆爷在这里先转转?” 陆沉也往那看了一眼,那建筑用木材搭建,貌似是黑市中最高最豪华的建筑,也是出入人最多的地方。 大概是赌场或者花楼一类的场所。 本来王二狗不说,他也打算让他走的。他自己有事再好不过,也不必赶他了。 所以点点头,随意道:“那你自便吧。” 待王二狗走后,陆沉便将背上的鹿肉袋子铺开,直接把还很新鲜的鹿肉摆了上去。 他刚才在黑市里转了一圈,也是差不多弄懂了这里的行情。 怎么说呢,这里的物价极度不平衡。 最便宜的是贱米,十文一升根本不值钱。 其次是一些粗糙的铁器和简单的农具,虽然价格相对高一些,但也算不得稀奇。 然而,越是稀有的东西,越容易溢价。 特别是一些药材、木材、皮草、甚至有点儿精盐,价格那是高的离谱! 但让陆沉疑惑的是,他转了这么久,竟然没看到任何制式的武器售卖。 这不合理啊,在这个乱世,武器才是最稀缺的东西。 显然,这是特意管制了起来,得有门路才行。 但是陆沉也不着急找那门路,这鹿肉不就是最好的饵? 正如王二狗所说,这野货确实稀缺的紧。 他刚才亲眼看见,有一只死了两三天、都有点发臭的野鸡,竟然都卖了足有四百文! 而他这头鹿肉,处理得干净细致,按照这市场,卖个五百文一斤根本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他刚将鹿肉摆上,就有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凑了过来。 那人捋了捋胡子,脸上带着点儿职业性的微笑: “小兄弟,这鹿肉品相不错。这个数一斤,我全要了,如何?” 陆沉搭眼一看,是个四百五十文的手势。 五百作为底价的话,全包,出这个价有点小坑但勉强还算合理范畴,但是陆沉根本懒得搭理他,回都没回。 一是出价不诚心,二是他不是陆沉要找的人。 另一位管家也注意到了这边,一看这个价格陆沉没反应,赶紧上前一步竞价道: “李管家啊,你就莫要欺负这小兄弟了!这鹿肉的纹理,一看便是上等。我出五百文,全包!” 被称作老李管家的人一听这动静,瞬间眉头微皱,甚至不想看向那人。 他认得对方,这人是吴家老爷的管家,平日里也常在黑市出现,两人素来是竞争关系。 “老张啊,上次那头狍子你都已经拿去了,这次你就莫要抬价了!这鹿肉虽然新鲜,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小兄弟,我再加五十文,五百五十文,这可是高价了。” 然而都是老对手了,老张管家又咋会放过他,再次加价: “六百文!我出六百文!小兄弟,我替我家吴老爷子买,我家老爷子最近身子骨不好,正需要这等野味滋补!” 老李管家也跟着不甘示弱,连忙提高价格: “六百五十文!小兄弟,我家施老爷也是老来得子,最近这小儿刚好周岁要办宴,这等野味,正好当做主菜!” 两人你来我往,价格一路攀升。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好奇地看着这边的竞价。 六百五十文,确实是非常高的价格了。 然而陆沉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两人,丝毫没有动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两人见状,都有些急了。 老李管家率先沉不住气,他看着陆沉,语气中带着不满: “小兄弟,这年岁...鹿肉是珍贵,但也不是完全瞧不见啊。我是看你处理的干净,才出到这个价,可你有点太贪了吧?” 陆沉却是一笑,语气平静,带着点不屑的傲气: “鹿肉...其实并不贵,只是二位...没有购买的资格。” 陆沉这么说,当然有自己的考量。 他这鹿肉,要么卖给酒楼老板,谈个长期合作,省得以后每次都来黑市。 要么,就是见到这黑市里真正够分量的人,买些铁器。 而且山上可是还有山匪呢,他想在黑市里找找这方面的情报。 至于这两个管家,都只不过是替老爷找牙祭的,付了钱也攀不上交情,所以他根本不想卖给他们。 态度不好,本来就是想故意惹事招来黑市的人。 他这话一出,两个管家果然都瞬间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平日里在县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 李管家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指着陆沉,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你...你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你这等山野匹夫,等出了黑市,你看我...” 然而他刚说到一半,突然就有一个人影挤了进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身形高大,脸上带着一道醒目的刀疤,一看便是身手不凡之人。 他眼神锐利,直接看向陆沉,语气平静地问道: “小兄弟,五百文一斤,怎么样?” 老李管家一看到那刀疤脸,脸色瞬间一变,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陶三爷...您也买肉啊,那...这肉给您了!” 然后,他跟那张管家对视一眼,都灰溜溜地退走了,连多余的话都不敢再说一句。 这人正是黑市的护卫队头领,他们还刚好当着人的面说出这种威胁人的话... 陆沉看着李管家的反应,心中了然。 看来自己不用故意找事了,这陶三爷,这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他看向那刀疤脸,却又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地说道: “三百文一斤,这鹿肉,只卖三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