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家财后,我黄袍加身》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二章 灭门惨案! 七月初一,是个好日子! 虽然被一个姑娘耍了流氓,但赵前还是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只是那姑娘耍流氓怎么不耍久一点呢?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匆匆离去! 待会儿见到何靖,必须得好好盘问盘问,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这样想着,赵前耸了耸肩,就欲回房,准备迎接今天那最为操蛋的婚事!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门槛前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叫住了他:“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 去书房? 赵前当即就有点懵逼,老爹这是还没骂够? 但他也不敢犹豫,立马就跟着这丫鬟前往书房。 “爹,你找我?” 赵前走进书房后,直接开口问道。 此刻的书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赵鹤龄神色凝重,很是严肃地吩咐道:“去换上朝服,随我入宫!” “入宫?”赵前有些疑惑,“我今天不是要成亲吗?” “成不了了!”赵鹤龄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叶家被灭门了,全府上下,七十六口人,无一生还!” 嗯? 我这就丧偶了? 赵前不由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谁干的?” “问那么多作甚,赶紧去换上朝服,随我入宫!” “可是我没有朝服啊!” “没有就换一件得体的袍子!”赵鹤龄突然加重了语气。 “知道了,爹!” …… 丞相府的公子,即将大婚,这一消息传遍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 正当百姓们议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豪门盛宴,感慨终于不用再让自己闺女躲着着赵前这个玩胯子弟时,一则重磅消息悄然传开。 瞬间让整座城陷入了震惊与恐惧之中! 因为本该与丞相府结亲的叶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阖家上下,竟是无一幸免…… 时至晌午。 赵前在自家老爹的带领下,已经在皇宫御书房外等了两个时辰。 期间,赵前也抱怨了几句,随后便被赵鹤龄狠狠甩了一大逼兜! 然后,赵前就不敢再说话了! 终于,在又过了一刻钟后。 御书房的大门自内打开,一个太监从里面出来,一路小跑到赵鹤龄跟前,“丞相,陛下宣您进去!” 赵鹤龄微微颔首,随即就迈步往前。 见状,赵前就要跟上,却被那太监拦了下来,“赵公子,陛下只宣了丞相,还请不要乱了礼数!” 啊这? 赵前咂了咂舌,却也只能作罢…… 半个时辰后,赵鹤龄才从御书房内出来,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正是先前传话的那个太监,不过他的手里,此时多了一样东西,似乎是圣旨! “赵前何在?” 那太监走到赵前跟前,突然高声喝了一句。 听到这话,赵前不由就皱起了眉,我特么不是在这儿吗? 这是要搞什么飞机? 但当看到赵鹤龄严肃的神情时,赵前还是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我在这儿!” 太监点了点头,正声道:“陛下有旨!” “嗯,你说!”赵前也跟着点了点头。 话音落下,那太监脸上忽地闪过一抹厉色,而后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赵前。 见状,赵鹤龄连忙走到赵前身旁,向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将赵前强按着跪下,忙对那太监道:“吾儿听闻未婚妻遇害,伤心至极,无意之中乱了礼数,还请公公莫怪!” 太监闻言,也未深究,收回目光,随即打开圣旨,高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京城叶家突遭灭门之祸,暴行令人发指,朕痛心疾首,深恶此等恶行。” “闻户部郎中赵前,才思敏捷,智谋超群,朕特旨,着其即刻调入大理寺,权代少卿之职。” “限三日内,必擒灭门案元凶,以申国法,以慰亡灵。” “若逾期未竟,罚俸十载,削职为民,贬为白衣。” “望卿殚精竭虑,不负朕托。” “钦此!” 赵前跪在地上,听着这些话,眉头皱得老高,这说的都什么玩意儿? 不过那太监却没给赵前过多的反应时间,念完后,就将圣旨合上,朝着他递了过去,“赵公子,接旨吧!” 赵前闻言,心里虽然有些疑虑,却也没有犹豫,赶忙伸手接过圣旨,肃声道:“臣领旨!” 没办法,即使听不懂这圣旨里的内容,他也必须得接! 因为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没有绝对的军事实力,谁敢不接皇帝的旨意? 尤其是这种正处于王朝兴盛时期的皇帝! 赵前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抗旨什么的那是无脑小说里的情节…… 那太监在赵前接过圣旨后,对着赵鹤龄微微一礼,随即转身回了御书房。 “爹,这是什么情况啊?” 在那太监一走,赵前立马站起身来,看向赵鹤龄,轻晃了晃手中的圣旨。 赵鹤龄看了一眼御书房,轻叹了一口气,“如你所听,陛下已经言明,要你彻查叶家灭门一案,为期三日!” “三日?就算给我三十天,我也没有破案的本事啊!” “陛下说你有,你便有!” “啊?我……” 赵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鹤龄摆手打断:“事出紧急,期限也吃紧,先回家,我让人领你去大理寺!” …… 就这样,满心疑惑的赵前跟着赵鹤龄一起回了丞相府,直奔书房。 “去房间里拿几件换洗的衣裳,我让吴道雍备车,带你去大理寺,这几日你便不消回来了!” 站在书房门口,赵鹤龄对赵前吩咐道。 “啊?”赵前明显地有点懵逼,“您还真打算让我去查案啊?我还以为您是在宫里不方便说话来着!” “也不是很蠢!”赵鹤龄伸手拍了拍赵前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这三日,装装样子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多想!” “什么意思?” “老子说得不够直白吗,表面应付一下,这种事于你而言,不是手拿把掐吗?” 赵前汗颜,老爹用起自己说过的词语,还真得心应手! “快去!” “知道了!” 赵前应了一声,便小跑着离开。 而在他刚离开,吴道雍便从角落里现身,走到赵鹤龄身旁,躬身一礼:“老爷!” “夫人在里面?”赵鹤龄指了指房门。 吴道雍点了点头。 赵鹤龄继续道:“去备车吧,前儿这几天,就拜托你了!” “应该的!”吴道雍回了一句,便向着赵前离去的方向走着。 “等等!”赵鹤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连忙叫住吴道雍,“虽然我交代了让前儿只要做做样子就好,不过以他的性子,既然接手了,想来我的话定会被他抛之脑后!” 吴道雍回过头,看向赵鹤龄,“所以,老爷您的意思是?” “以他的能耐,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但以防万一,你多看着点,若是他真查出来点什么,你找个由头将他带偏!” “好,明白!”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三章 天谴? “夫人!” 吴道雍离去后,赵鹤龄就走进了书房,轻唤了一声。 杨真上前迎他,为他解开官袍,问道:“事情很严重?” “咱这个陛下,野心比先帝还要大!”赵鹤龄点了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若无你们,我还真想和他玩玩!” “一把年纪了,就别想着逞强了!”杨真挂好衣裳,继续道:“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前儿考虑!” “夫人说的是!不过提到前儿,有件事还真得让你跟着想想法子!” “何事?” “可能要借点银子!” “借银子?”杨真瞪了他一眼,“你好歹贵为丞相,连银子都要我帮着借?” 赵鹤龄咂咂舌,“那算了,我还有一门实在亲戚,想来应该会借我!” “你不是说你十三岁时家里便遭遇变故,成了孤家寡人,并无任何亲戚在世吗?” “我还有一位老岳丈!”赵鹤龄低头嘟囔了一声…… …… 大理寺位于盛京城西南方,四周巍峨的墙身,隔绝了与外面的喧嚣。 赵前坐着吴道雍准备的马车来到这里时,心里莫名地就有些发怵。 他下了马车,就见大理寺门口站着许多人。 为首的一个中年官吏越下台阶,奔到赵前面前,脸上堆满了看似恭敬的笑容,微微拱手,“想必您就是新上任的少卿大人了,卑职是大理寺主簿刘成,特携诸同僚在此恭候!” 赵前听罢,目光不由地带上了几分审视。 自己还没开口介绍,这刘成怎么那么笃定? “公子,大理寺这个地方,寻常人是不敢来的!” 这时,吴道雍停好马车后,走到赵前身边,似是解释般说了一句。 不过赵前却听得云里雾里,但吴道雍却没继续开口,赵前也不再问,对着刘成点了点头,“嗯,陛下让我来查叶家灭门一案!” “好的,大人,您随我来!”刘成赔笑间伸手往大理寺比了比,随后转身迈步往前。 赵前没说什么,就跟在他的身后,毕竟是第一次来大理寺,没人带着,别说门道了,路都可能找不到! 在走到门口时,守着的那些人也纷纷躬身对赵前行礼! 赵前挤出有些僵硬的笑容,逐个回着。 而踏入大理寺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恢宏的牌坊,其上刻着四个大字——明刑弼教! 穿过牌坊,是一片开阔的庭院。 沿阶而上,便是大理寺正堂。 赵前与吴道雍在刘成的带领下,进入堂内,在一张案桌前坐了下来。 “大人,您打算从何处开始查起?”刘成寻了一壶茶给赵前倒上。 赵前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觉得该从哪儿开始?” 刘成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但仅是一瞬间,又赔笑道:“按理说,这样的案件应交由刑部与京都府负责,但陛下下旨,便由我们大理寺接手,所以大人您应该先把卷宗调过来!” 卷宗? 应该是记录案件各种资料的东西吧! 赵前这样想了片刻,又道:“去哪儿调,我现在就去!” 刘成赶忙摆了摆手,“大人误会了,若无命令,我们是没有资格去往刑部和京都府的,所以您只需手书一封,盖上公章,让下面的人前去即可,倒不用您亲自前往!” “噢,这样啊!” 赵前明白了刘成说的,随即招呼着刘成拿来笔和墨,又从案桌上撕下一张纸,亲自提笔写下五个大字:把卷宗拿来! 刘成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默了半晌后,幽幽开口:“大人这字写得真好!” “哟,眼光可以啊!”赵前对着刘成扬起了一个笑容,“快去吧,带着我的期盼与荣耀!” “啊?”刘成显然有点懵逼,但并没有深究,转而指了指堂内正上方的一张桌子,“还请大人取公章来在纸上盖章!” “你自己去拿就好了嘛!” “小的职位不够,不敢逾越行事!” “行吧!”赵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了一句,古人还是太迂腐了…… …… 刘成的办事效率很高!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将有关于“叶家灭门”一案的卷宗放在了赵前的案桌上,随后恭敬候在一旁,静静看着赵前翻阅。 而赵前在翻了几页后,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他扭头看向刘成,沉声道:“刘主簿,这卷宗你是从哪里拿的?” 刘成愣了一瞬,随后拱手道:“禀大人,此卷宗是从刑部调出,可是不妥?” “妥?”赵前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要么是你糊弄我,要么就是刑部的人都是一群傻逼!” “大人慎言!” “我慎个屁!”赵前将正在翻阅的卷宗,朝着刘成猛地一推,怒道:“七十六条人命,就是这样敷衍吗?” 刘成不解赵前为什么突然动怒,忙拿起卷宗,看了过去。 这一页记载的是有关叶家人的死因,只有几句简短的话: “仵作验罢七十六具尸身,遍察之,未见创口,体中亦无毒素迹象。” “诸尸表情如常,未有惊恐挣扎之态。” “且叶府上下,财物皆在,并无失窃之象;另查叶家近日,亦未与人结仇。” “综上,尽诛一事,许为天谴!” 刘成看完这些内容后,就连忙对着赵前开口道:“大人,结合卷宗来说,这并无不妥啊?” 赵前听罢,眯起双眼看着他,随后起身将卷宗夺过,朝着吴道雍递过去,“吴叔,你看看!” 吴道雍有些木讷地接过,扫了几眼后,淡声道:“公子,我也觉得并无不妥!” 轰! 赵前如遭雷击般猛地怔住! 起初他以为是刘成故意搪塞他,拿这样荒唐的东西给他看! 但当吴道雍也这样说时,他才慢慢回过味来!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记载叶府上下人的死因,无疑是会觉得荒唐! 毕竟,要相信科学! 人死了怎么能归结到“天”身上呢? 但这里,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公子,别想太多,查不出来就查不出来呗!”吴道雍突然开口道:“听闻大理寺有很多稀奇的玩意儿,不如让刘主簿领我们去看看!” 嗯? 听到这话,赵前不由皱起了眉头。 平日里话极少的吴管家,今儿个说了那么多话? 而且这话题转得有些太生硬了吧…… “刘主簿,领我家公子去看看,可以吧?” 这时,吴道雍又对刘成说道。 刘成立即点头,“当然,这大理寺内,大人想去哪儿看都可以!” “走,公子,咱去看看!” 得到刘成的答复,吴道雍又扭头看向赵前。 赵前沉默片刻,而后摆了摆手,“吴叔,这事儿不急,我现在想去看看叶家那些人的尸体先!”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四章 躺平拼爹! 看尸体? 听到赵前的话,吴道雍与刘成都是一愣! 好半晌过去,还是刘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大人懂得验尸?” “我懂个球!”赵前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懂,就不能去看看吗?” “能到是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尸体收押在京都府啊!” 赵前眉头一皱,“在京都府怎么了?” 刘成解释道:“京都府的张大人,与咱寺卿大人速来不睦,看尸体虽然是一件小事,但若无陛下的旨意,我们前去,张大人应该不会准允!” “你说的张大人可是京都府尹张之岚?” “是的!” “那应该没事!”赵前咂咂舌,“我去的话,他应该会答应!” 刘成当即就有些疑惑,“大人您认识张大人?” 赵前没有说话,微点了点头,而后在脑中开始思索起来。 自己杀了张之岚的儿子,都轻易过去了,看个尸体,他应该会答应吧! 如果不答应也没事,我直接躺平拼爹…… …… 赵前说得很明白,吴道雍与刘成也不好反驳,于是一行人便从大理寺出发,直奔京都府衙。 原本刘成是想带上几个随从的,不过被赵前给拒绝了! 赵前的原话是:“我们是去求人行方便的,不是去打群架,带那么多人做什么!” 刘成想了想,觉得赵前说得对,便不再多说,顺带讨了个便宜,坐上了此生最为繁华的马车。 而到了京都府后,赵前也如愿在副厅见到了张之岚。 但吴道雍与刘成被隔在了门外。 此刻的张之岚并未穿朝服,一袭淡青色的袍子,看起来倒是很干净。 “赵公子,又见面了!” 张之岚满脸堆笑,见到赵前,率先打了招呼。 赵前微微拱手,回道:“嗯,又见面了张大人!” 说话的同时,赵前在心里忍不住嘀泛起了嘀咕。 因为张之岚的态度似乎有点太好了吧! 自己好歹也是杀了他的儿子! 虽然是过失之下造就,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啊! 卧槽,难道那张允不是他亲生的? 这样想着,赵前看向了张之岚发冠上镶着的那颗碧绿的玉石,狠狠点了一下头。 “不知赵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张之岚结束了客套,直接询问赵前来的缘由。 赵前润了润嗓子,答道:“我被陛下调去大理寺查叶家灭门一案,来这里是因为听说他们的尸体在京都府,想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赵公子节哀!”张之岚应声说了一句,随后面露难色,“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尸体应该是见不到了!” “什么意思?”赵前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小声嘟囔道:“难道还真得有陛下的旨意才行?” “诶,赵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这样的小事何须陛下旨意!” “那为什么见不到了?” “半个时辰前,宫里边来了旨意,让我们将那些尸体全部烧掉!” 听到这话,赵前瞳孔骤然一缩,不解道:“为什么要烧掉?” 张之岚摇了摇头,“陛下的心思岂是我能猜透的!” 陛下的心思? 不知为何,赵前听到这几个字,心里不自觉地就将叶家被灭门一事,与那位从未谋面的皇帝陛下结合起来了。 卧槽,不会是皇帝老儿干的吧? 有些想法,一旦生出萌芽,便一发不可收拾! 赵前突然觉得,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合理的。 原本在朝堂上是对自己无故旷职一事,对老爹进行问责。 然后就有了老爹说叶家千金与自己两情相悦,私奔外逃进行开脱。 接着,叶家就被灭门了,然后就是自己奉旨查案! 再然后就是刑部那所记载的荒唐的死因,以及刚刚听到,宫里来旨意要烧尸体!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赵公子,可是查出了什么?” 见赵前突然陷入沉默,张之岚试忽然说道。 “没有,刚刚走神了!”赵前忙摆了摆手,随后又道:“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说着,他直接转身小跑着离开。 张之岚看着他的背影,喊道:“诶,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啊!” “不必了!” …… “走,吴叔,回府!” 出了门,赵前对吴道雍说了一声,但并未停下步伐。 刘成见状,赶忙跟上他,“大人,不看尸体了吗?” 赵前点了点头,“看不了了,已经被烧掉了!” “烧掉?” “嗯,说是奉陛下旨意!” “这样啊!”刘成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大人,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赵前扭头瞥了他一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啊?您不查了?” 嘶~ 听到这话,赵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查? 还查个毛线! 如果真的是按自己所想的那般,那真相查明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大人?” 见赵前不回答,刘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嗯,不查了!”赵前加快了脚步,他现在满心地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回家抱紧老爹大腿! 然而在出了京都府后,即将上马车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下,皱着眉头转身,“吴叔呢?” 刘成摇了摇头,“他刚才好像就没跟着我们!” 没跟着? 赵前往京都府衙内看去,片刻后,就欲再度进去。 “公子,不是说回府吗?” 而这时,吴道雍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赵前连忙转身,这才发现吴道雍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马车御位,手里攥着马鞭。 “你怎么跟幽灵一样!” 赵前看着吴道雍,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吴道雍没有说话! 见状,赵前也不再多说,转头看向刘成,“不好意思啊,我准备回府了,你可能得自己走回去了!” “诶,大人哪里话,不碍事的!”刘成摆了摆手,脸上笑容不减。 “呃,公子,其实还是可以带上刘主簿的!” 这时,马车上的吴道雍突然道。 赵前又转头看向他,“吴叔,大理寺与丞相府可不顺路!” 吴道雍轻咳一声,“我刚刚才想起来,公子,您不能回府!” “不能回府?”赵前当即就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能回?” “老爷说的!”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五章 挥手不是抱歉!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过。 对于叶家灭门一案,赵前可以说毫无进展! 先不说他有没有查案的能力,因为在想出那个结果之后,他便不敢继续往下查去。 而且他确实也没有查案的本事! 所以,他便按着赵鹤龄说的,装装样子就好! 但这期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去了一趟叶府,看见的是一片废墟…… “公子,可以回府了!” 用过早食后,吴道雍忽然来到赵前身旁,低语了一句。 赵前看着他,有些疑惑:“我不是应该先去宫里边复命吗?” 吴道雍摇了摇头,“老爷已经进宫去了,您现在要做的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赵前打断:“我知道,回府到书房内去候着!” 吴道雍应声恭维了一句:“公子睿智!” 赵前虽然奇怪吴道雍明明一直陪着自己,却能得知自家老爹进宫的消息,但也没多问。 毕竟,大理寺他是真的不想再待了! 这里的气氛太压抑,所有人都是皮笑肉不笑! 比起户部,差得太多了! 说到户部,这次的事情结束后,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当官,能继续花天酒地,欺女霸女了…… …… 赵前与吴道雍从大理寺走得很顺畅,并未有人阻拦。 毕竟都是一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物,所以陛下的旨意,他们也能猜个大概。 明面上派赵前来大理寺任职是为了查叶家灭门一案,暗里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贬去他一切官职的过场…… 这些人的想法,赵前并不清楚。 此刻的他已经坐上马车,正在回府的路上。 神情好不惬意! 只要熬过老爹的谩骂,憋了几天的火就可以得到释放了! 赵前靠在车壁上,这样想着时,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起。 然而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眉头却忽地一皱。 因为马车停了! 要知道大理寺与丞相府可是隔着大半个城,没半把个时辰,怎么着都是到不了的! “赵前,给老子滚出来!” 疑惑间,车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紧接着,吴道雍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公子,有人找您,见还是不见?” 有人找? 赵前皱起眉头,起身掀开车帘,走出车外,随即就看到马车前方站着十多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手里还都提着一根棍子。 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 卧槽! 赵前皱起的眉头皱得更深,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还以为你要一直缩着呢?”那刀疤脸怒视着赵前,“他日之辱,今儿该报了!” “吴叔,这人你认识吗?” 赵前盯着那刀疤脸看了半晌,脑中没有一点有关他的记忆,于是便向吴道雍问了一句。 吴道雍摇了摇头,“不认识!” 二人交谈的声音不小,很清晰地落到了那刀疤脸耳中,他当即怒气更甚,指着赵前,吼道:“你怎么敢忘记老子!” “这位兄台,我当真对你没有一点印象!”赵前咂咂舌,拱手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谁也不会找错你!”刀疤脸冷哼道:“当年我前往定国公府求婚,就因为你这个渣子,害得我婚没求成不说,还毁了面容,如今岂是你一句找错人便能说得过去的?” 当年? 赵前听罢,心下也逐渐明了。 那刀疤脸说的应该是与前身之间的事情! 但自己穿越过来,脑子里完全没有前身的记忆啊…… “那你想怎样咯?” 虽然没有记忆,但人家来找自己也没毛病,所以赵前就这样问了一句。 但赵前真的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可落在那刀疤脸耳中就不一样了! 他觉得赵前这话是无视! 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于是,未加思索,他直接指着赵前骂道:“狗日的,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听到这话,赵前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直接对着吴道雍吩咐道:“吴叔,可以下重手,别打死就行!” 吴道雍猛地怔住。 接着又听赵前继续说道:“你不用藏着掖着,有天夜里,我看见你一个纵步就跃上了那几丈高的墙,想来你应该是会武功的,他们那么多人,我可对付不了!” 一番话下来,吴道雍也不再迟疑,右手轻拍了拍车板,整个人忽地凌空跃起,稳稳落在马车前方。 随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冷眼扫向前方众人,左脚轻微抬起,又猛地向下一蹬! 轰!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浪自他周身向前蔓延,接着就见前面的那些个青年齐齐向后倒去,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那刀疤脸最惨,因为在他倒地的同时,他手中的木棍忽然脱手向上,然后又快速落下,狠狠地砸在了他头上。 见状,赵前也很合时宜地跳下马车,走到那刀疤脸跟前,俯下身子,冷冷地看着他,“你骂我,我不挑你的理,因为可能之前确实是我有过侮辱你的行为,但你不该连带着我的家里人一起骂!” 家人是底线! 无论是在现代社会还是在这里,赵前始终都奉行着这个准则! “呵,那又如何?”刀疤脸捂着头,半坐起身,一脸的无所谓,“我爹可是刑部侍郎,你现在给我磕两个头,我可以考虑不找刚才动手那人的麻烦,只针对你一个!” 刀疤脸明显是感受到了吴道雍的不凡,于是便转而在言语间威胁起来。 “你想和我比拼爹?”赵前没多大反应,只是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我爹是丞相吗?” “丞相?那已经是旧黄历了!” “什么意思?” “你还装腔作势作甚!”刀疤脸玩味地笑道:“三日前,陛下可是下旨要你彻查叶家灭门案的元凶,找不出来,便要将你们贬为白衣!” “如今三日已过,你并无任何进展,所以你们一介白衣,是从哪里来的底气,敢在老子面前自大?” 听到这里,赵前也笑了,他摇了摇头,对着刀疤脸轻轻挥了挥手。 刀疤脸见状,不由感到疑惑:“你这是何意?” “何意?”赵前耸了耸肩,随后在刀疤脸错愕的目光中,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叹道:“挥手不是抱歉,是我在给你这个垃圾体面!” 说着他扫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戏谑地开口:“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躺的各位都是垃圾!” 撂下这句话,赵前就转身向着马车走去,在上马车之前,他又看向那刀疤脸,“知道你不爽,但希望你下次长点脑子,三日前陛下的圣旨上写的是将我削职为民,与我爹并没有关联!” “等等!” 刀疤脸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后迅速爬起身来,直奔赵前。 那些躺在地上的青年也在同一时间爬起身,恶狠狠地瞪着赵前。 赵前见状,连忙躲在吴道雍身后! 妈的,刚刚好像装过头了! “赵公子!” 刀疤脸已来到了吴道雍面前,看着他身后的赵前,语气似乎缓和了不少。 赵前满眼戒备地看着他,“嗯…你还想干嘛?” “诶,您误会了不是,刚刚就是同您开个玩笑而已,您不会当真了吧?” “开玩笑?” “是啊,这盛京城里,谁不知道我黄涛是最敬重您的,刚才真的就是开玩笑,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感受着黄涛态度的极度反差,赵前略微思索后,便明白了,看来在知道自家老爹还是丞相后,这黄涛——怂了! 想明白后,赵前看着黄涛,微微摇头,“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六章 做生意! 一刻钟后,马车重新起程,赵前又换上了那副惬意的神情。 不过这次,他没有选择进入车厢,而是与吴道雍一起坐在外面。 而吴道雍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扭头看向赵前,欲言又止! “吴叔,你想说什么就说呗!” 在吴道雍又一次扭头看向赵前时,赵前忍不住先开了口。 “呃…没有,公子!” 吴道雍摇头,不再去看赵前,轻扬马鞭,专心驾车! ……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了丞相府。 赵前先去见了亲娘,诉说了这几日的相思之苦,然后就去了老爹书房。 然而一进书房,赵前就觉得,书房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似乎又少了一些东西。 比如老爹那用上等檀木所做的书桌换成了一张不知道从哪旮沓翻出来的破桌子。 还有就是,书房里的诸多沉重物件也不翼而飞,往日摆放着的厚重青铜摆件、沉甸甸的古籍善本,如今皆不见踪影,只留下空荡荡的架子! 赵前在房内四处张望,越看越迷糊! 家里进贼了这是? 这比自己还狠啊…… 约莫半个时辰后,穿着朝服的赵鹤龄也进了书房。 “爹,回来了啊!” 赵前立马上前迎他,小心翼翼道。 赵鹤龄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书桌旁坐下,瞥了一眼赵前,漫不经心道:“你在满春楼是不是留了两千两银票?” “啊?”赵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忙反驳:“您这是听谁说的啊,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您要相信你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 “无中生有?这两年你在那儿花了多少钱,我比你清楚得多!” “啊这……” “啊什么啊,剩的钱去拿回来吧!” “咱家是没钱了吗?”赵前不是傻子,听到这里也当即明白了些东西。 毕竟老爹虽然平日里总是说自己不成器,但在用钱这方面却是从未苛刻过自己! 赵鹤龄点了点头,“嗯,要用一些钱!” “发生了什么事?”赵前接着又问:“是陛下对我们家做了什么吗?”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问,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我的功劳?”赵前有点懵逼,不知道老爹这话从何来。 赵鹤龄叹了一口气,“陛下旨意明确说了,叶家一案你查不出真凶,除了贬官外,还要罚俸十载,你记性被狗吃了?” 赵前不以为意,“我记得啊,但那又不是什么大钱,您那么认真干什么?” 砰! 赵鹤龄忽然猛地拍桌站起,怒道:“你不当家是真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一百万两,你给老子说不是大钱,难道赵大公子家底很厚?” 一百万两? 赵前听到这话,直接懵住! 要知道,老爹贵为丞相,在大康,一年的俸银也才五百两啊! 大理寺少卿比老爹可小了很多级,怎么有那么多? 似是看出了赵前的不解,赵鹤龄继续道:“你调入大理寺那日,陛下同时给了户部旨意,将大理寺少卿一职的俸银从一年一百五十两升到了一年一万两!” “一年一万两!”赵前惊呼出声,“这陛下怕是疯了!” “陛下不是疯了,是针对!” “针对?” 赵鹤龄点点头,继续道:“今日他便撤了这道旨意,但也言明今年的仍旧作数!” 卧槽! 老爹说得对啊! 这特么就是针对! 赵前脑袋飞速运转,但却想不明白皇帝老儿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年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肯定会一直空着! “你不用想太多,陛下给了一个月期限,我会想办法,这一个月你安分些就行了!” 这时,赵鹤龄看着赵前又道。 赵前对上赵鹤龄的目光,结合书房内少了那么多东西,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意。 片刻后,赵前走到赵鹤龄身旁,伸手抱了抱他,声音微颤:“老爹,谢谢!” 赵鹤龄忙将他推开,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你留在满春楼的钱不用拿回来了,你想咋耍就咋耍,但你真的得安分点,别再给老子弄一堆烂摊子出来!” 赵前深呼了一口气,看向赵鹤龄,正声道:“老爹,你相信我吗?” 看着赵前脸上少有的正经,赵鹤龄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如果您相信我,这笔钱我来出,一个月的时间够了!” “就凭你?” “对,就凭我!” 赵鹤龄觉得可能是自己将事情说得太严重,吓到了赵前,于是宽慰道:“前儿,你爹我好歹是丞相,这些年也积攒了些人脉,一百万两虽然多,但四处凑凑,也是能凑……” 他话未说完,便被赵前打断:“不,爹,儿子闯的祸,儿子自己来,相信我!” “你……怎么来?” “我想做点生意!” “丞相之子做生意,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赵鹤龄眉头紧皱,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回绝道:“何况做生意哪有动动嘴皮子这般容易?你以为生意能一蹴而就?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沉淀,根本难成气候!” “爹,相信我,让我试试!” 即使赵鹤龄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但赵前仍在坚持。 赵鹤龄原本是想再说点狠话让赵前清醒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想干点实事,是该支持的! 让他受受打击也好,反正有自己给他托底! 这样想着,赵鹤龄看向赵前,语气缓和了不少:“那你便去做吧,需要什么老爹都大力支持!” 赵前闻言,也不跟赵鹤龄客气,“嗯,老爹,你给我找一些信得过的工匠就行!” “嗯……回房等着!” “好的,儿子告退!” 赵前应了一声,便出了书房。 而在他刚走没一会儿,吴道雍便走了进去,轻唤了一声:“老爷!” 赵鹤龄看着他,缓缓坐下身子,说道:“这几日的书信我看了,你此刻前来,是有什么遗漏的吗?” 吴道雍拱了拱手,回道:“老爷,确实有遗漏的,但那是今日发生的!” “今日?发生了何事?” 听到赵鹤龄的疑问,吴道雍便将今天黄涛带人拦马车,前后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不过是些小辈的打闹,这有何不妥?” 赵鹤龄听完后,不解道。 吴道雍摇了摇头,“老爷,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公子他知晓‘武功’一词!” “什么?”赵鹤龄原本平静的眼眸有了一丝异动,“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世间能习武者甚少,除了你们这些武者,‘武功’这个概念,就只有各国皇室与我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知晓?” 吴道雍也露出些疑惑的神情,“按理说是这样,毕竟皇室也在刻意抹去这些痕迹,我也不知公子是从何得知!” “去查,看看他在丰阳县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是,不过老爷您放心,公子他应该还未曾习武!” “嗯……那就好,我临了临了才得了那么个儿子,可不能让他走我前面!” 赵鹤龄心安了不少,但当重新看向吴道雍时,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你后悔吗?” 吴道雍听罢,自嘲地笑了笑,“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惜世间没有什么是可以重来的!” “其实你不用一直守着我的,那一点上不了台面的恩情早已够了!” “我也没剩下多少时日了,守在丞相府挺好!” …… 另一边,赵前回到自己房中,就没闲着! 招呼着几个下人帮他拿来笔墨纸后,就开始思考。 他其实想得很简单,自己虽然不像那些无脑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能造枪造炮,但搞一点这个世界所没有的,新奇的玩意儿出来做点生意,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应该搞点什么呢? 穿越三宝是哪三宝来着?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七章 找个“主播” 无论在哪个时代,做生意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如赵前,他虽然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但他在生意场上说白了也是个萌新,啥都不懂! 不过,好在他有一个爹! 一个好爹…… 虽然赵鹤龄觉得赵前说做生意,只是心血来潮,但他却没有敷衍赵前,只要是赵前要的,他能做到的,全部大力支持。 就好比,赵前说要一些信得过的工匠,只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的门口便陆续来了几十个人。 其中,甚至还有专门做棺材的…… 在经过精挑细选后,赵前留下了十余人。 因为剩下的这些人和他“专业对口”! 随后他回到自己房中,从桌上拿起今天奋笔疾书下,写得满满当当的六页纸,又重新出门。 “你们互相传阅,我的要求很简单,用最短的时间做出一些样品来,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赵前将那六页纸递给了为首的一个老者,吩咐道。 “我等明白,赵公子!” 老者应了一声,便立马接过。 见状,赵前也不想多扯什么,大手一挥,“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带着本公子的期盼与荣耀!” “是!” …… 赵前在那纸上写的其实就是有关肥皂与玻璃的制造方法,对于一个理科生而言,这并不难! 难的是要把那些文字以现在这个时代的说辞呈现出来,所以便写得多了些。 在送走那些人后,赵前站在门口,表情却不似方才那般轻松。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因为他只有理念,并没有亲自实践过。 但万变不离其宗! 只希望这个世界的工匠能够看懂那些纸上的东西,不说能一比一复制,相似总行吧? 嗯……最重要的是千万别来问自己! 当然,他也不怕那些人敢把自己写的东西泄露出去,毕竟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那么自家老爹这么多年的丞相也是白做了…… …… 一连两日,赵前都没怎么出府。 待在自己房里,时而沉思,时而大笑,时而哭泣…… 几个下人将这情况告知于赵鹤龄与杨真,一脸懵逼的他便被二人轮番巴掌伺候! 明明赵前是醒着的,眼睛也瞪得很大,但赵鹤龄在打他的时候,口中还振振有词:“吾儿醒醒,邪祟速离……” 好在赵前不是傻子,在挨了几巴掌后,就连忙配合,大叫了两声后,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爹,娘,你们……我这是怎么了?” …… 自那天起,赵前便不敢再表现出任何异样的举动。 直到七月初九,赵前突然去到了赵鹤龄的书房。 “你今天满春楼,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鹤龄看着赵前,有些不解:“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然而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语气直接变得有些慌张:“儿子,莫非你不举了?” 赵前听罢,连忙摆手,“老赵,你瞎说啥呢,你今天怎么那么的不正经?” “你在满春楼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这么点功夫,你不可能完事啊!” “嗯……是这么个理错,但我今天去,不是去快活的,是去谈生意的!” “谈生意?”赵鹤龄眼中升起一抹凝重,“你做生意我可以接受,但那得有个度,若你想去做有关那方面的事情,我直接给你明说,老子绝对会打断你的腿!” “您误会了!”赵前赶忙解释道:“我是去将那里包下来,作为场地!” “场地?什么场地?” “我做生意的场地啊!” “你让人捣鼓的那些玩意儿捣鼓出来了?” “嗯!”赵前点了点头,“但您容我先卖个关子,今天来找您,主要是有件事儿想让您帮忙!” 赵鹤龄眯起眼看向赵前,“说说看,是何事?” “我准备在七月十五那天于满春楼办一场宴会,还请您发挥您的人脉,将盛京城里的那些个达官贵人请来!” “前儿,如今咱家这个情况,是由不得你胡闹的!换作以前,别说一场,十场都随你办!” “爹,我没有胡闹,办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赵鹤龄听罢,叹了一口气,“你如何赚?现在许多人都等着看咱家的笑话,这时再传出你奢靡无度的消息,你让陛下怎么想?让京都百姓如何看你?” “爹你相信我,举办这场宴会,绝对能赚钱!”赵前摇了摇头,肃声道:“因为我准备在这场宴会中带货!” “带货?” “呃……就是卖东西的意思!” 赵鹤龄听到这儿,忽然皱起眉头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他才说道:“嗯,我准许你再放纵这一次,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 闻言,赵前神色立马变得有些激动,跑上前去抱了抱赵鹤龄,轻声道:“谢谢老爹!” 说完,便转身向着门外跑去。 望着他的背影,赵鹤龄不解道:“你干甚去?” 赵前没有回头,将手举起挥了挥,“要带货了,我要去找个主播!” 主播? 赵鹤龄眉头紧皱,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 在盛京城最北端,有一座建筑,它虽然看起来规模宏大,但在这里却显得有些突兀! 因为在它附近,看不到任何的府宅,只有残败的矮墙与丛生的杂草,显得格外荒芜寂寥。 而这座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便是镇北王府! 赵前从丞相府出来,驾着马车就来到了这里。 他站在镇北王府门口,伸手很是急促地拍着府门。 不多时,府门便自内被人打开,一个老者缓步走了出来,在看见是赵前后,便躬身一礼:“见过赵公子!” 这老者赵前认识! 他叫尉迟瑞,是与何靖一同进京来的,似乎也是管家之类的人物。 赵前挤出笑容回应了一下,随后问道:“小王爷呢?” “在书房练字呢!” 尉迟瑞很是恭敬地回道。 他对赵前的恭敬不是没来由的! 半年前,何靖服了陛下赏赐的丹药,便突然没来由地陷入昏迷,气息微弱。 请了许多郎中来看,都毫无对策! 赵前得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就见何靖嘴唇发紫,皮肤呈红斑状,又从尉迟瑞的口中了解到何靖吃了一颗炼制的丹药。 便立即吩咐人去取一些新鲜的鸭血来,灌入了何靖的口中。 随后又让人熬煮绿豆汤,给何靖喂下。 一番忙碌之后,何靖便渐渐有了反应,吐出一些带血沫的秽物后,接着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尉迟瑞为此对赵前感激涕零,也询问起何靖昏迷的缘由,赵前只说了一句是汞中毒后,便不再多说…… …… 言归正传,赵前与尉迟瑞又闲聊了几句后,尉迟瑞便领着他去见何靖,也没有事先通报什么的。 “哟,稀客啊,赵兄怎么会来我这犄角旮旯的?” 两人一见面,何靖就开口打趣了一句,并未觉得尉迟瑞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赵前瞪了他一眼,“小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便直说了,此次来是有事找你!” “赵兄直说即可!” “那天在我房外的那蓝衣姑娘是谁?” “嗯?”何靖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你来寻我就是为了这个?” “啊…不是!”赵前轻咳了两声,赶忙道:“你气宇非凡,相貌堂堂,我想请你当主播!” “当‘主播’?”何靖更不解了,“这主播是何意?是什么东西吗?” “主播不是东西!”赵前解释道:“一个词汇,意思与代言人差不多!” “噢,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我答应了!” “这就答应了?你也不问问我让你做啥?” “赵兄让我做啥都行,只要是力所能及范围内,何况你也不会害我是不是?” “那可不一定!”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八章 给家人们送福利! 七月十五,月色如水洒满盛京。 满春楼的一楼,此刻灯火辉煌,座无虚席! 就连过道边上都站着许多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而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不乏有些在朝中身居要职的官员! 毕竟丞相大人亲自开了口,虽然他是只找了几个人,说自家儿子搞了场什么宴会,让赏个脸前去捧捧场! 但这样的消息很快地便席卷京都,即使见不到丞相大人,即使丞相大人并没有邀请,即使不知道这赵前是要做什么,也自发前来…… 不多时,一阵轻扬的笛声响起。 十几个身穿红衣的姑娘现身楼内,跃上了楼内那方木台,合着笛声翩翩起舞。 她们动作轻盈,身姿灵动…… 一曲终了,姑娘们便井然有序地向两旁散开,随后赵前的身影便突然自后方出现,站在了那高台上。 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楼里忽然就安静下来。 没有谁是傻子,大家都想看看这赵前是要做什么,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办场宴会那么简单,不然那就太败家了! “各位叔叔婶婶,伯伯伯母,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大家晚上好啊!” 赵前走到木台最前方,高声喊道。 他话音落下,楼里的人也很给面子,顿时响起了阵阵应和声: “好!” “赵公子晚上好!” “唉,赵公子可太客气了!” “……” 赵前伸手止住了这些喝声,然后继续道:“感受到了你们的热情,我很开心,你们今夜能来这里的,以后都是我赵前的‘家人’!” 说着,他假模假样地擦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突然扭头看向右方,说道:“这位兄台问得好,为什么我刚被罚了十年的俸禄,还有余力来举办这一场宴会?” 台下众人一脸懵,刚刚除了赵前,有旁的人说话吗? “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今天办这场宴会,就是为了给家人们送福利!” 这时,木台上的赵前又朗声道。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手,接着便有三个下人抬着用红布盖着的托盘走上台去。 赵前走向最近的托盘,一把扯下红布,露出里面的物件——是块圆镜! “那是何物?” “铜镜? “不对,铜镜不像这般样子! “……” 在赵前扯下红布后,台下便响起了阵阵交谈声。 见状,赵前再次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朗声道:“大家听我说,这东西叫玻璃镜,与寻常铜镜不同,它清晰无比,无论男女,晨起梳妆,用它便可知妆容分毫!” “有那么厉害?” 赵前话音一落,人群里便立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质疑。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何靖拨开人群,走到台前,跃了上去。 “原来是何兄啊!”赵前对着何靖拱了拱手,随后从托盘上拿起那块圆镜,朝他递了过去,“何兄试试?” 何靖接过,背对着台下众人,将圆镜举起对着自己脸,接着就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因为虽然何靖是背对他们,但他们却从那块圆镜里清晰地看到了何靖的容貌。 “妙啊!”何靖也很合时宜地开口,随后看向赵前,“此物我要了,你开个价!” 赵前环顾四周,随后摇摇头,“何兄你说笑了,今夜我是来送福利的,谈钱那太俗了!” “那怎么行!”何靖当即摆手拒绝,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赵前,“这可是稀罕物,我岂能白拿,给你一百两,此物归我了!” 赵前叹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便谢过何兄了!” “赵公子,这玻璃镜还有吗?我也出一百两,给我一块!” 这时,东南方向一个妇人站起来,高声喊道。 赵前看着那妇人,笑道:“这玻璃镜虽然制作艰难,但为了给家人们送福利,紧赶慢赶,还是赶了些出来,除去何兄手中那块,现在还有十九块!” 他话刚说完,坐得稍靠前面的又有一个妇人站起来,急切道:“赵公子,我出二百两,你给我一块!” 紧接着,陆续就有很多女人站起来,纷纷出价: “我出三百两!” “我出四百两!” “我出八百两!” “……” 赵前面露难色,最终以一块圆镜一千五百两的价格“含泪”卖了出去! 待交易完毕,赵前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今夜本是要给大家送福利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不可再这样了啊!” 说着,他走到第二个托盘前,扯开上面的红布,里面是一个盖着塞子的小瓶子。 赵前拿起瓶子,拔开塞子,轻轻摇晃了几下,一缕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香味似檀香,却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果香! “这香气怎的如此迷人?” 原本已经下了木台的何靖,再次折返上台,脸上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赵前趁机开口:“何兄,这东西叫香水!” 前几日,赵前一直待在府里没怎么出门,就是为了捣鼓这玩意儿! 因为做生意想,肯定得有新奇的东西才能在市场上立足! 而想赚钱,就必须得考虑受众人群! 什么人的钱最好赚? 答案很明显,那就是女人,尤其是爱美的女人! “香水?” 这时,何靖似有些不解,继续问道。 赵前立马回道:“是的!在身上涂抹一些,香气便能萦绕不散,能让你魅力倍增!” “那这东西比那玻璃镜还有稀罕啊!”何靖感慨一声,连忙从赵前手里夺过那小瓶子,又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这是一千两,这香水我要了!” 台下众人见状,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场景似乎见过啊! 果不其然,人群里立马就有一个妇人站起来问询:“赵公子,这香水还有吗?我也出一千两,你给我一瓶!” 赵前当即点了点头,不过却先叹了口气,“这香水的制作比之玻璃镜,更为不易,但今天我是来送福利的,所以也备了二十瓶!”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便立即骚动起来: “我我我,我要,我出两千两,给我一瓶!” “赵公子,给我,我出两千五百两!” “给我给我,我出五千两!” “……” 最后,在报价的不断哄抬中,赵前再次“含泪”,以一瓶一万五千两的价格再次将香水出售。 而所交易的对象,都是女人! 其中,就有礼部尚书郭晓文的夫人李珈绮。 当她拿着一瓶香水回到座位时,便被郭晓文狠狠地瞪了一眼,“愚蠢至极,这么个小东西那么贵,你买它作甚?” “哪里贵了?”李珈绮立即反驳:“不要睁着眼睛乱说!赵公子说了制作香水很难的,这个价是我们支持上去的,有时候学着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俸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履职……”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十九章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好啦,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这时,站在台上的赵前,双手用力下压,大声喊道。 一瞬间,楼里便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见状,赵前清了清嗓子道:“刚刚的玻璃镜和香水都是我给‘家人’们的福利!当然,没得到的也不用气馁,明日我在城东的铺子就开业了,这两样东西只需十两银钱便可买到,量大管够,还请大家帮忙宣传宣传,都来捧捧场哈!” 听到这话,那些买了玻璃镜和香水的人,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很脏的话语! “咳咳!” 赵前轻咳了两声,完全不在意那些似要杀人的眼神,径直走到第三个托盘前。 他看着台下众人,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接下来的这个东西,就不是我给大家的福利了,但是有必要让大家看看!” 说着,赵前一把扯开第三个托盘上的红布,一尊用水晶雕刻而成的龙像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虽然看起来做工精美,但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赵前小心翼翼地拖起这尊龙像,开口介绍道:“这东西是我偶然所得,之所以将它展示出来,是因为在它身上镌刻着八个大字!” “赵兄,快别卖关子了,刻着哪八个字啊?”何靖很合时宜地开口问道。 赵前扭头看向他,又扫视了一圈台下众人,淡声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轰! 短短八个字直接像一道惊雷猛地炸开,那些女人倒是不以为意,但男人就不一样了,皆死死地盯着赵前。 就连有一些从进入满春楼就一直坐在位子上,闭目沉思的人,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见状,赵前赶忙继续说道:“由于我与陛下并不相识,所以便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寻个有缘人,帮我将此物献给陛下!” 这话出来,台下盯着赵前的那些人的目光才缓和下来! 与此同时,有一些下人打扮模样的人纷纷跑出门外,不知是要去做什么。 “赵公子,不知你所言当真?” 台下,一个中年男子猛地站起,向着木台走了过去。 赵前看着他,点了点头,“那自然是真的,这东西,除了陛下,谁有资格拥有呢?” 那中年男子也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我乃刑部侍郎黄嘉豪,赵公子不妨就将此物予我代为转献陛下!” 赵前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回道:“既然是黄大人,想来肯定是能见着陛下的,那就给你吧!” “等等!” 就在赵前话音落下的瞬间,立马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刚才斥责自家娘们买香水的礼部尚书郭晓文。 他也起身走到木台前,对着赵前微微拱手,“赵公子,我乃礼部尚书郭晓文,与丞相大人私交甚好,此物予我代为转交最为合适!” 还未等赵前回答,一旁的黄嘉豪当即就不满了,“郭大人这是何意?方才赵公子已然答应于我,你如此行作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郭晓文冷哼一声,却没看他一眼,继续对台上的赵前道:“赵公子,我愿出一万两,从你手中买得此物的转赠权!” 转赠权? 赵前脸上有点懵逼,心里却高兴得不行,这还没让何靖帮衬,这些人倒是率先争起来了! “赵公子,你别听他的,他太抠门了,我出三万两,你将此物的转赠权予我!” 这时,黄嘉豪也拱手对赵前喊道。 “姓黄的,你一个侍郎哪儿来的这么多钱?”郭晓文对黄嘉豪抬价的行为也感到不满。 “怎么,我有没有钱还需要知会你郭大人?管那么宽,不知道的还以为刑部也归您管呢?” “你在狗叫什么!” “……” 忽地,二人直接开始了激烈的争吵,也不管人多与否。 赵前在台上听着,不由也感到震惊了! 因为这两人越吵越凶,甚至粗口不断! 这不合理啊! 这儿是古代啊……两个人好歹是朝廷大官,怎么这素质比自己还要“高”! 二人的互相辱骂声络绎不绝,坐在台下的人中,有些与他们相识的,纷纷上前进行劝阻,却很无辜地被迫卷入骂战! 就因为礼部尚书大人的那一句:“你们又在狗叫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后就是身为礼部尚书的郭晓文独战群舌,所说的话里没一个与“礼”沾边…… “三皇子到!” 正当争吵不断时,一声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 随后一个穿着深紫色锦袍的男子,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直奔木台。 而这男子便是大康如今的三皇子,罗应雄! 紧接着楼内的人,除了赵前与何靖,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纷纷下跪行礼:“见过三皇子!” 罗应雄摆了摆手,“都起来,别跪着!” 说着,他已经走到木台前,目光却没看向刚才那些争吵的人,径直落在赵前身上,笑道:“赵公子,不请自来,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赵前咂咂舌,三皇子的出现有点超乎他的意料了! “你这个东西,是否只有一件!” 这时,罗应雄看向赵前手中的龙像,冷冷问道。 赵前听罢,当即点头,“是的,只此一件!” “如此甚好!”罗应雄又笑了两声,随后轻轻拍了拍手。 他身后立即便有一个抬着小箱子的人上前,将那箱子放在木台上。 赵前正疑惑之际,罗应雄又继续开口道:“这里是五十万两银票,虽然你是想献于父皇,但如此宝物,岂能让你白出力,收了银票,将此物予我,过几日父皇寿辰宴,我亲自送上!” 卧槽! 还得是皇子啊,你看人家这出手,多大方! 赵前乐得不行,立马就想应声答应。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一道略县讥讽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三哥,这点钱你是如何好意思拿得出手的?” 赵前循声看去,就见一个样貌与罗应雄有些相似的公子哥也款步走来! 五皇子罗应浪! 在他一出现,何靖便立马靠近赵前,小声介绍道。 啪啪—— 罗应浪也拍了拍手,随即他身后就也有一人也抬着一个小箱子放在了木台上。 “赵公子,这是六十万两银票,我皇室中人岂是小气的,快快接下,将此物予我!” 罗应浪对着赵前拱手示意,笑道。 赵前听罢,神色不由变得有些紧张! 按自己心里所想的,肯定是选开价更高的啊! 但面前这两人是皇子,自己若选了,是不是也算是代表站队了? 我只是想赚点钱啊…… 赵前欲哭无泪,事情似乎有点脱离的掌控了! 知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句话牛逼,但没想到有那么牛逼啊! 搬出说想献给皇帝的说辞,就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怎么搞? 就在他沉思之际,楼内突然又响起了一声尖锐延长的喝声:“圣旨到!” 听到这声音,赵前瞳孔骤然一缩! 卧槽,好像玩脱了……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二十章 卖货太爽了! 那道声音落下,没有任何人去质疑真伪。 一瞬间,楼内众人,纷纷跪在地上! 还在懵逼的赵前也被何靖拉着跪下,不过他却没将头低下,片刻的功夫,就看见一个太监拿着圣旨向着木台这边走了过来。 而那太监,他见过! 那日在御书房外见的! 那太监走上木台,扫视了一圈,随后打开圣旨,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丞相之子赵前,将于城东开设商铺!此举于市井之间添新景,亦为京都商贸之兴兆。” “朕心甚悦,特颁此诏,以示祝贺,望尔诚信经营,钦此!” 嗯? 皇帝老儿这是要搞什么? 赵前听完圣旨内容,眉头紧锁,当即泛起了疑惑! 自己开个商铺,特意下旨祝贺? 卧槽,我面子那么大的吗? “赵公子,接旨啊!” 这时,那太监走到赵前跟前,将圣旨合上朝着赵前递了过去。 “噢噢,好,我定不负陛下所言!” 赵前赶忙应道,伸手接过圣旨,缓缓起身。 然而在起身后,那太监还是一直盯着赵前,脸上挂着笑容。 见状,赵前愣了半晌后,连忙将那尊龙像朝着那太监递过去,“还请公公替我将此物献给陛下!” 那太监立马伸手接过,脸上笑容不减,“好的赵公子,你的心意咱家一定替你带到!” 说完,他就下了木台,看向了罗应雄和罗应浪,“两位殿下,陛下口谕,让你们随奴才一同进宫!” …… 在三皇子与五皇子带着随从随着那太监离开后,郭晓文看着黄嘉豪,冷哼一声,回了自己先前所做的位子。 其余人见状,也不多留,纷纷落座! 而台上的赵前此刻却格外的兴奋,因为三皇子和五皇子走的时候,没把台上的箱子拿走! 皇子就是不一样啊,那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 若是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见到,拿了去可怎么办? 赵前当即招呼过来两个下人,吩咐他们将箱子收好。 随后与何靖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台下众人,高声喊道:“各位,赵某的商铺能得陛下看重,实在高兴不已,所以,我决定再给大家送送福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明日商铺开业,所有东西通通半价,你们不用心疼我,都是家人,我这样做是应该的!” “另外,大家放开吃,放开喝,今晚的消费全由我赵公子买单!” 那些买了玻璃镜和香水的人听到这番话,这狗逼怎么“杀人”还带补刀的! 于是乎,他们看向赵前的眼神里再次带上了杀意! 赵前对此却是不以为意,吩咐着那些姑娘与乐师,再次载歌载舞起来。 而在台下,其中有一个买了香水的稍胖的妇人,双眼微眯,死死盯着赵前。 片刻后,她似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对着楼里的一个小厮喊道:“小二,把你们楼里最贵的菜全部给我上一遍!”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闻言,露出些许不解的神情,“夫人,你方才不是说吃不下了吗?” “放屁,老娘吃不死他!” …… 满春楼的这场宴会可谓盛大无比,就连过路的乞丐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都被领进去吃上宴席,然后边吃边哭:“赵公子是个好人啊,是真把我们当家人……” 而作为主办人的赵前,因为高兴,也喝得伶仃大醉,还是何靖遣人将他送回了丞相府。 顺带将今日赵前所赚的那些钱一并送了回去。 但那些钱一到丞相府,就被人拿去了丞相府的书房。 而闻听自家儿子是喝得烂醉回来的杨真,心里不免担忧,立马就前去赵前房中,照顾赵前。 然而当她拿着拿着毛巾给赵前擦脸时,赵前眯着双眼瞪了她一眼,随后猛地甩开她的手,喝道:“这个太老了,给本公子换……换一个!” 杨真愣了一瞬,随后就对着赵前的脸展开了“爱的抚摸”…… …… 翌日清晨。 赵前在床上悠悠转醒。 此刻神情似乎有些懵逼! 宿醉是会让人不舒服没错,可自己这脸怎么火辣辣地疼? 还肿那么老高! 磕着了这是? 赵前晃了晃脑袋,也记不起是在哪里弄的了! 但紧接着,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的,卖货太爽了啊! 那些个玩意儿夹在一起,成本都不到五十两银子,却能带来那么大的收益! 难怪前世那些主播那么喜欢直播带货,难怪会亲切地称粉丝为“家人”! 这样的家人,谁不爱呢? 虽然这样做有点丧良心,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还敢! …… 简单洗漱后,赵前便去往正房吃早食,遇到了同样在用餐的亲娘! 不知为何,赵前总感觉今天杨真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于是,随便对付了几口,赵前就起身想要走。 “干甚去?” 然后,杨真忽然叫住了他。 赵前看着杨真,挠挠头,“娘,我有事儿!” “你有何事?莫非又瞧上了哪家姑娘,赶着要去祸害了?” “娘,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您儿子是那种人吗?是今儿商铺开业,我得赶紧去看着!” “呵!”杨真声音提高了些许,随后拿出一封信按在桌子上,“有你的信!” 信? 赵前眉头一皱,连忙问道:“谁给我写的?” 杨真缓缓站起身来,迈步向门外走去,瞪了他一眼,“从丰阳县来的,自己看吧!” 丰阳县? 赵前听罢,脑中立即闪过一个肥硕的身影,连忙将书信拿起打开,很是工整的字迹便立马呈现在赵前眼里:公子,多日未见,甚是挂念…… 信的通篇都在表达对赵前的想念,很是肉麻! 虽然没署名,但赵前知道这封信就是胡越写的! 不说信的内容,只看字迹,赵前便能认出。 毕竟,胡越的字他还是很熟悉的。 不过信里的有几句话,赵前却是嗤之以鼻! 因为胡越竟然说想赵前想得吃不下饭! 每天只能靠大酒大肉缓解缓解相思之苦…… 这合理吗? 赵前摇摇头,随后将信件收好,该说不说,还真有点想这个胖子了! 生意也做起来了,罚的俸禄也摆平了,是该找个机会把他接回来了……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二十一章 香水有毒? 日子不算无聊,往后的几日,赵前一直在自己商铺和丞相府间往返,每一天都是早出晚归。 对此,他倒是乐此不疲。 毕竟能赚钱啊,而且赚的还不是小钱! 而他的商铺也很快地在盛京城里名声大噪,不仅只是因为赵前所推出来的那些玩意儿新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真的很实用! 就像肥皂! 赵前明明没有大肆推广,可它却能风靡整个京城。 因为这东西比起皂荚好用太多,而且还很便宜……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赵前没给铺子取名,而他的这家店铺在盛京城城东,坊间的百姓便自发地将赵前的铺子叫做“京东商铺”! 随之还有一句话流传开来:“买好物,上京东……” …… 但有些时候,生意太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因为会有人眼红! 有人眼红,就会突然有些麻烦莫名上门。 七月二十,天朗气清。 赵前像往常一样来到京东商铺,老远就瞧见了门口乌泱泱的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的,似乎是在闹事。 他赶忙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胖得出奇的女人,正在商铺门口,指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破口大骂。 那姑娘是赵前院里的丫鬟秋月,因为她识字且记性不错,铺子开业时就被赵前带出来帮忙,干收银! 见状,赵前走上前去,抬手将秋月护在了身后,问道:“怎么回事?” 秋月眼眶泛红,似乎有些委屈,“这位夫人说咱家的香水有毒,要我们进行赔偿!” 香水有毒? 赵前眉头一皱,盯着那胖女人看了片刻,还是客气道:“夫人怎么称呼?” 胖女人下巴一抬,没好气道:“别跟老娘套近乎!” “行!”赵前咂咂舌,“你说我们家香水有毒,不知这话从哪里说起?” 胖女人瞪了赵前一眼,随后突然扯开领口,就见她的脖颈处,有一些斑斑点点的红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是用了我们家香水导致的?” 赵前见状,淡声问了一句。 胖女人冷哼一声,趾高气昂道:“那还有假?今儿这事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直接报官!” 言语间,威胁意味十足! 赵前没理会她的态度,接着又问:“你确定香水是在我们家买的?” 胖女人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嚷道:“昨儿刚买的,这东西除了你家有,难不成还有别家!” 说罢,她将瓶子重重地朝着赵前杵了过去。 赵前接过瓶子,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后忽地松手! 哗啦—— 瓶子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胖女人见状,双手一拍,立马扯着嗓子大喊:“大家可都瞧见了啊,他家的香水指定有问题,他刚刚这是在销毁证据呢!” 围观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议论起来: “看来是真的啊!” “别乱说,赵公子虽然爱玩胯,但不可能拿有问题的东西出来卖的!” “你跟赵公子很熟吗?” “万一呢?” “万一个屁,这可不是小事,他爹可是丞相大人,即使有毒又能拿他怎样?” “……” 听到这些议论声,赵前倒是没慌,弯腰看了一眼地上裂开的瓶子,随后突然大笑起来。 笑罢,他再次盯着那胖女人,“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这香水是在我们家买的?” 胖女人眼神微微有些躲闪,却依旧不依不饶:“我当然确定,大家伙都看着的,你可别想抵赖!” 赵前也不恼,扭头看向秋月,“去拿瓶新的香水出来!” 秋月领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铺子里拿出一瓶香水递给了赵前。 赵前接过,二话不说,直接将这瓶香水砸在地上! 见状,众人都感到诧异,又见赵前蹲下身子,捡起瓶底,高举起来,“大家看,我家的香水在瓶内底部都刻有‘前’这个字!从一开始研发,我就担心有人盗版,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说着,他又不紧不慢地捡起方才砸掉那胖女人给的瓶子的瓶底,展示给众人,“大家在看这个,虽然做工相似,但这瓶底却没有‘前’字,所以我想问问这位夫人,是怎么说这是在我家买的香水?” 众人纷纷探头查看,看清之后,顿时对胖女人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胖女人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慌乱,本能地往后退了些,但立马又高声喊道:“许是这瓶你们做的时候忘了刻字呢?” 听罢,赵前又笑了,笑得很大声,“那就报官呗,让官府去查查卖出去的那些和还没有卖出去的,是不是都刻得有字!” 说着,他鄙夷地看了胖女人一眼,“你也真够笨的,要构陷我,你好歹拿着我家的瓶子来啊!” “那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记错了,不是在你家买的!” 胖女人赶忙说了一句,随即就转身想走。 但赵前是什么人,岂会就这样让她离开,当即喊道:“来人,给本公子将她擒住,送往京都府!” 话音落下,商铺里立时便冲出两个大汉,死死地将胖女人按住。 胖女人当即就急了,怒视着赵前,“你讲不讲理啊?那么点小事你就要报官,况且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卧槽! 赵前听到这话,不由有点懵逼,怎么有一瞬间会有种还在现代社会的感觉! “是啊,赵公子,她都给你道歉了,何必再将此事闹大呢?” 这时,一个衣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走到了赵前身旁,微微拱手作了一揖。 赵前看向他,双眼微眯,“你是谁?” “啊…我是华北商铺的掌柜陈无极,前几日您在满春楼里摆宴,我也去了!” 中年男子开口介绍道。 “你跟这女人很熟?” 赵前看着陈无极,淡声问道。 “那倒不是!”陈无极笑道:“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她又没给您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不是?” 妈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 赵前鄙夷地看了陈无极一眼,但当即也思索了一下,这胖女人应该是和他一伙的吧? 这样想着,赵前玩味地笑道:“那依您看,这事该如何?” 陈无极陷入沉默,似乎真的在思索。 半晌后,才幽幽开口:“教训几句出个气,就放了吧,为此你还可以博个好名声!” “哇,说得好有道理!”赵前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然而陈无极却似乎没听出赵前的阴阳怪气,竟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公子前途无量啊!” 赵前看着肩膀上的手,随即摇摇头。 下一刻,就见他像吃痛一样大喊着向后踉跄摔倒在地,“快来人啊,陈掌柜的要杀了本公子!” 陈无极大惊失色,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赵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天可怜见,我没用力啊……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二十二章 胡越之殇 事实也正如赵前所想那般,陈无极与那胖女人的确是一伙的! 而搞这一出,说到底就是因为眼红! 一个忽然出现的商铺,几乎垄断了市场,这谁不眼红呢? 但陈无极惹错了人,赵前是谁? 那是丞相的儿子! 虽然赵前不想拼爹,但这就是事实,这样的靠山除了陛下,有几人能撼动? 陈无极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对丞相之子出手,后果肯定很严重! 但好在赵前是一个心善的人,只让陈无极给了二十万两做医疗费与精神损失费,便放过了他……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也给赵前敲响了一个警钟,于是他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又弄出来一个所有人都没听过的东西——发票! 凡是在他这里买东西的,都记上名字,所买的物品以及花了多少钱,用纸写下,一样两份,最后盖上印章! 至于那印章嘛,做出来倒很简单,只是内容却让人有些不解:大康吴彦祖专用私章! …… 亥时,夜色深深。 赵前在铺子内忙了一天,又去照顾了满春楼的生意后,回了丞相府。 此刻,他躺在床上,心事重重! 当一个人有了一笔大钱之后,他首先肯定会兴奋,但接着,就会苦恼,因为并不会只想止步于此,都想要拥有更多的钱。 赵前不是圣人,他也不例外! 从最开始他想的只是做生意,摆平那百万赔款,可现在明明已经摆平了,还是焦虑得不行! 玻璃镜、香水、甚至肥皂,这几日的销量一直很好,虽然价格不似那日在满春楼时的那么高,但短短几日也有了十万多的利润! 原本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会苦恼呢? 赵前也迷糊了,也不明白恼从何来? 同时也在心里盘算,还有什么是这个世界没有,他又能做出来的…… 想着想着,赵前只觉眼皮有点沉重,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就当他即将陷入睡眠之际,一道敲门声骤然响起,使他猛地惊醒! “谁啊?” 赵前半坐起身,盯着房门看了过去。 紧接着,房外就响起了吴道雍的声音:“公子,睡下了吗?” “还没有!” 赵前应了一声,起身随意穿了件衣裳,带着满心的疑惑,光着脚就去开门。 毕竟这是两年多来,吴道雍第一次来自己房中找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因为如果是老爹找自己,随意遣个下人就行。 “有事吗,吴叔?” 一打开门,赵前就看着站在门口的吴道雍问道。 吴道雍神情有些凝重,“公子,胡越回来了!” 胡越回来了? 赵前眉头一皱,自己没去接他,怎么自行回来了? 但看着吴道雍的神情,他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急声道:“他怎么了?” 吴道雍摇摇头,“公子,您冷静些,人此刻在后院,老爷已经请了郎中,他让我来……” 然后,话未说完,赵前就夺门而出,也不管光脚还是不光脚…… 丞相府的后院,布局还算工整! 一侧是几棵繁茂的大树,一侧有一座假山。 院子尽头是一排精致的厢房,院中间是由青砖铺就成的大片空地。 赵前来到后院时,就见空地上摆着一张大大的木板。 木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旁边半坐着一个老者,此刻正用手搭在躺着那人的手腕上。 见状,赵前只觉心里一怔,缓步走过去,就看清了躺在木板上那人的样貌。 胡越! 此刻的他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左耳缺失,只剩血肉模糊一片。 半边脸也被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流出的血渍糊满! 嘴唇微抖,不断有鲜血从口中冒出! 所穿的衣衫也破败不堪,身上遍布伤口,血将木板洇得通红。 赵前心急如焚,看向那老者,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郎中,他怎么样?” 那郎中眉头紧锁,沉声道:“他的舌头被割了去,手筋脚筋也叫人挑断,若不是服了些许疗伤止血的药,怕是撑不到此刻!” 赵前听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是站不稳了,直直向后倒去。 好在吴道雍及时出现,搀住了他! “公子,没事吧?”吴道雍的手里提着一双靴子,关切道。 赵前摇摇头,强稳心神,赶忙站起来,对着那郎中躬身行礼,语气极为恳切:“求您救救他,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郎中叹了一口气,“赵公子此言孟浪了,老夫是医者,定会竭力所为!” “多谢了!” 赵前又是一礼,随后看向吴道雍,“吴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吴道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靴子朝着赵前递过去,“公子,地上凉,您还是先穿上吧!” 赵前没有接,直视着吴道雍,“你知道对不对,快告诉我!” 吴道雍没有说话,转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递给赵前。 赵前赶忙接过,立马翻开看了过去。 只见信上写着: “贤弟赵前如晤: 久未通书,至以为念。然今有噩耗,不得不告。 吾县丰阳,突遭山匪袭扰,百姓罹难,彼时胡越外出,不幸与一众乡民为贼所掳。 吾闻之,心急如焚,遂点齐部众,星夜兼程,上山营救。 经一番恶战,终将匪徒尽诛,救得众人。 然胡越已身受重伤,惨不忍睹! 吾不惜重金,遍寻上等良药以救之,然伤势过重,恐难痊愈,特将他送回,望弟另请良医,或有转机! 吾深知,胡越乃弟所托之人,今遭此变故,吾愧对于弟,五内俱焚。 本欲亲赴弟处,当面请罪,奈公务缠身,难以脱身。 待此间事毕,吾必亲登门庭,请罪于尔。 望弟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勿以胡越之事过于伤怀。 纸短情长,书不尽言。 兄徐坤,顿首!” “我爹知道吗?”赵前看完信上的内容后,重重地呼了口气。 吴道雍点了点头,“信件老爷看过了,他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于您!” “什么话?” “一个下人而已,不要犯浑!” 赵前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吴叔,你也帮我转达一句话给他老人家!” “公子,您说!” “胡越他不是下人,他是一个完整的人,更是我赵前的兄弟!”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二十三章 皇帝寿辰 终究还是没有救回来! 即便赵前又请了许多郎中,找了京城里的众多名医,竭尽全力想要挽救胡越的生命! 但也仅仅只也只是让胡越多支撑了两日,便无力回天! 胡越走的这天是七月二十二! 赵前满心悲恸,想给他办一场隆重的葬礼,但却被赵鹤龄拒绝了! 因为今天,是当今陛下的生辰! “他生辰关我什么事啊?我不管,我自个儿掏钱办都不行吗?” 书房内,赵前双眼泛红,正与老爹据理力争着,语气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你是想为了一个下人害了整个赵家吗?” 赵鹤龄面色微沉,语气很冷,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爹,我再说一遍,他是我兄弟,他和我们一样,是个人!”赵前情绪激动,大声反驳着。 赵鹤龄眉头微皱,很是严肃地说道:“人亦有贵贱之分!” “贵贱个屁!”赵前直接当着赵鹤龄爆了粗口,“都是爹生娘养,谁比谁高贵?” “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平日里胡闹就算了,可今天是什么日子,陛下的生辰日,丞相府的公子却在这时候办起丧事,还是为了一个下人,传出去咱们家还能有好日子?” “可胡越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吗爹,难道我给他半个葬礼都不行吗?” “不必了,尸体我已经让吴管家烧掉了!” “你…你说什么?”赵前怔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赵鹤龄瞪了他一眼,“别再给老子闹什么幺蛾子出来,今天你最好安分点!” 赵前没有说话,面色有些死寂,深深看了一眼赵鹤龄,便转身准备出门。 “你干甚去?”赵鹤龄忙叫住他。 赵前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且冷淡:“我去收我兄弟的骨灰都不行吗?” “别去了,收拾一下,晚些时候随我进宫!”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以为老子想带你去啊,陛下亲邀,你懂点事,难道还想让咱家染上抗旨的罪名吗?” “知道了!”赵前长叹一口气,不再多说,旋即迈步出门! …… 因值皇帝寿辰,整个盛京仿若都穿上了一层金衣。 从京都城门至皇宫,街道两旁张灯结彩,锦缎披挂于楼阁屋檐,随风飘摆。 每隔数丈,便设一描金绘彩的华表,其上龙凤雕饰栩栩如生,似欲破壁而飞…… 入夜,赵前跟着赵鹤龄进了皇宫,来到了太和殿。 一路上的所见,尽显奢靡! 此刻的太和殿内,已摆满了珍馐美馔的宴席。 赵前因为没有官身,所以殿内没有他的位置,便被赵鹤龄领着一起,坐到了龙椅下方的最前面。 他微微扭头,就瞧见了那日在满春楼上赶着给自己钱的三皇子和五皇子。 两人看着赵前的眼光都很柔和,脸上也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某种深意。 这使得赵前有点懵逼,这是在拉拢我? 但太瞧不起人了吧! 我岂是一个笑容就能拉拢的? 正在赵前愣神之际,一个太监忽然扯着嗓子大喊道:“陛下驾到!” 赵前瞳孔一缩,赶忙随着众人一同跪地行礼,只是动作显得有些机械。 随后殿内的人就齐声高呼:“恭祝陛下生辰喜乐,圣体安康,愿我大康国祚永传,千秋万代!” 呼声过后,赵前微微抬起了头! 随后就瞧见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冕旒,迈着沉稳的步伐入殿,径直坐在了龙椅上。 这男子便是如今大康的皇帝,罗霄! 这是赵前第一次见他! 只是让赵前疑惑的是,皇后呢? 自家男人办生辰宴,怎么没跟着? 罗霄的目光扫过众人,当看到赵前抬头看他,不自觉的双眼微微眯起,但并未作声,只是抬手示意:“众卿平身,今日朕生辰,都随意些,开席!” 众人忙谢恩起身,纷纷落座! 这时,三皇子罗应雄整理了下衣袍,又站了起来,躬着身子,恭敬道:“父皇,儿臣为您精心备下了一件贺礼,还请您准许儿臣展示!” 罗霄抬起酒杯抿了一口,“准!” 听罢,罗应雄忙挥手示意身后侍从。 那几个侍从便小心翼翼地抬上一个盖着红绸的长形木盒。 罗应雄上前,轻轻揭开红绸,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顿时映入众人眼帘。 随后罗应雄双手举着宝剑,又向着罗霄跪下行礼道:“儿臣听闻父皇喜爱名剑,数月来多方探寻,终寻得这把上古宝剑。此剑历经岁月,却依旧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愿父皇持此剑,龙威更盛,镇我朝纲,保我大康千秋万代。” 罗霄起身,从罗应雄手里拿过剑,轻轻挥了一下,随后看向罗应雄,“当真是宝剑,你有心了,起来吧!” “谢父皇!” 罗应雄应了一声,就缓缓起身。 而这时,五皇子罗应浪赶忙紧跟其后,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父皇,儿臣也有一份贺礼,定能让您龙颜大悦。” 说罢,轻轻一拍手,便有两个太监恭恭敬敬地捧上一座精美的金制假山走进殿内。 假山做工极为精巧,亭台楼阁、飞瀑流泉皆栩栩如生。 罗应浪跪下身子,笑着介绍:“这金假山是儿臣寻得隐的能工巧匠,耗费数月精心打造而成。愿它能常伴父皇身侧,寓意父皇如山之寿,稳坐朝堂,庇佑我大康繁荣昌盛。” 罗霄看着那金假山,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有心了,起来吧!” “谢父皇!” …… 大皇子早年因谋反已被诛杀,二皇子领兵在外镇守边关,四皇子早夭,所以此刻殿中献礼的皇子仅有这两位。 随后,群臣依照官阶顺序,纷纷献上精心准备的贺礼,谀词满殿。 赵前对这些阿谀奉承的场面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心里也有事情压着,只顾闷头自斟自饮。 一杯又一杯,试图用酒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与愤懑。 正喝得畅快,忽听一声“赵前”,声音不大,却如一道惊雷在赵前耳边炸响。 他心头猛地一震,酒意瞬间醒了几分,抬眼望去,只见皇帝罗霄正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二十四章 赵前是败家子! 见赵前有些呆愣,还敢直视罗霄,赵鹤龄连忙用手拐了他一下。 赵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走到过道上,恭敬地一礼,“草民贪杯之下失了礼数,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罗霄笑着摆了摆手,“无碍,无碍!” “不知陛下唤我所为何事?” “你那个铺子办得很好,许多玩意儿都快将朕的后宫塞满了!” “承蒙陛下关照,才办得有声有色!” 罗霄仍旧笑着,但却突然话锋一转:“但商贾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不如朕下道旨意,让你工部去历练历练?” 历练? 赵前听到这话,心里立马就嗤之以鼻! 皇帝老儿,这特么是惦记上自己的产业了啊…… “算了陛下,草民才疏学浅,当不得此任!” 想了片刻,赵前忙回驳道。 听到赵前的话,罗霄突然大笑起来,“若是旁的世家公子,说自己才疏学浅,朕或许会信,但你可是丞相之子,所以,在朕的面前,就不必自谦了!” 赵前咂咂舌,目光求助般地看向赵鹤龄,却见赵鹤龄自顾自地喝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此刻陛下说的不是他的儿子! “陛下,草民真的无甚才能,只怕去了工部,也是添乱得多!” 赵前再次回驳道。 “罢了!”罗霄抬起酒又喝了一口,“你既不愿,朕也不强求!不过朕在年轻之时,也曾想过做些生意,奈何身上担子太重,你那个铺子办得很好,不如让朕入上一股,了却一桩心愿如何?” 卧槽! 说得那么直白? 赵前有点懵逼了,但他却不敢拒绝,于是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陛下言重了,您如此厚爱,草民怎会不近人情呢?” “哈哈——”罗霄又笑了两声,随即示意赵前坐下,继续喝酒吃席。 在他落座不久,罗霄又吩咐身旁的太监,找了几个舞女,寻了几位乐师进殿,将宴会推向了下一个高潮。 而赵前则继续埋头喝酒,几曲之后,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胡越的身影,仿佛回到了那个有人权的现代社会…… …… 翌日,盛京城下起了一场大雨,久未停歇。 宿醉醒来的赵前揉着发昏的脑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简单洗漱后,他便出了门。 因为生活就是这样,即使经再不平之事,有莫大的痛苦,还是得继续! 赵前今日出门,罕见的没有坐马车,撑着一把油纸伞,步行去了京东商铺! “公子,您可算来了!” 一入铺子,秋月便立马迎了上去。 赵前看着她的慌张的样子,忙问道:“这几日运作有问题?” “运作倒是没问题!”秋月摇摇头,似有些无奈,“只是供不应求了!” 供不应求? 赵前听罢,当即就明白了! 肥皂、玻璃镜、香水等物品现在的口碑已经起来了,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很正常! 看来是该加些人手了…… 这样想着,赵前就准备吩咐秋月往工坊里招点人,但他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记错的话,皇帝老儿昨天说要入股自己的铺子,自己好像还答应了! 赵前双眼微眯,努力回想昨夜在太和殿时与罗霄的对话。 半晌后,他才看向秋月,“从铺子开业到现在,咱的净利润有多少了?” 秋月听罢,连忙走到柜台边,弯下身子,拿出几本厚厚的账簿,抱着向赵前递过去,“都在这儿了,公子!” 赵前接过,但却没看,又把那些账簿放在桌子上,继续道:“你应该有数的,直接告诉我就行!” “啊?”秋月明显地一愣,“难道您不怕我谎报作假吗?” “啰里八嗦的,你快说!” “噢噢,好的公子,从铺子开业到现在,咱的净利润大概有四十万两银子!” 四十万两? 赵前听罢,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收益有那么大! 片刻后,他又看向秋月,“秋月,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你去帮我办点事!” 秋月木讷地点了点头,“公子,您说!” 下一刻,赵前忽地将嘴凑到了秋月耳边。 秋月立马露出一副娇羞状,“公子,大白天的,在这里不好吧……” 赵前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秋月误会了。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自己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都怪传言,不,谣言! 于是乎,赵前捏了捏秋月的脸,警告她不要玷污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便继续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 大雨接连下了两天,才悠悠转晴! 然而天气明明变得晴朗了,有几则消息却如一道霹雳在城里炸开了锅。 而这几则消息全都与丞相府的公子赵前有关! 提炼所有消息的核心,总结起来就是,赵前是个败家子,太能败家了! 明明京东商铺的生意很火爆,只要他坚持做下去,靠着独有的物品,哪怕成为盛京城最大的商铺也有可能! 可偏偏在这时,他却大刀阔斧地将自家商品的所有配方进行拍卖。 最终以一百五十万两的价格全部卖了出去。 明明只要他坚持做,用不了多久,别说百十来万,哪怕上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但紧接着,所有人不仅觉得赵前是败家子,还觉得他疯了! 因为他以自身名义,将所赚的钱让手下的人拿去全部分给了京都附近三县的百姓。 尤其是穷苦的百姓…… …… 任性是有代价的! 城中流言四起,在丞相府的赵前也不好过。 他被赵鹤龄叫到书房,挨了一顿狠狠的收拾。 “赵大公子,你是有多大的家底造不完,你要这样做?” 赵鹤龄怒视着跪在地上的赵前,重气一口接着一口地呼。 赵前也不说话,就那么受着! 无论赵鹤龄是打也好,骂也好,始终不言语,即使是挨打了,连吭都没有吭过一声! 终于,在赵鹤龄又发了几通脾气后,赵前被撵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此刻的他,脸上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他趴在床上,似乎对挨打毫不在意! 相反,心里还特别爽! 皇帝老儿想染指自己的生意,门儿都没有! 赵前对罗霄是有怨气的,因为那天胡越死了! 虽然不是他造成的,但因为他,自己连一场葬礼都给不了自家兄弟…… 不过该说不说,这种大气豪掷那么多钱出去的感觉还真不错! 要是皇帝老儿和自家老爹再施压逼迫自己,自己就一不做二不休,领着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上山,证道绝世悍匪…… …… 第二十五章 借兵! 清晨,阳光明媚。 赵前用过早饭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坐在桌前,有些愁眉苦脸! 嗯……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将赚的钱分了出去,而是轻而易举的就将配方给卖了! “还是太冲动了……” 赵前叹了一口气,开始思索日后的打算! 正当他想得入迷之际,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伴着呼喊声突然传来:“公子,宫里边来人了,说是来传圣旨,此刻正在前厅候着,让您赶快去接旨!” 接旨? 赵前猛地站起,面露疑惑。 皇帝老儿这是又要搞什么名堂? 难道是来问罪的? 问罪就问罪,无所吊谓! 反正皇帝也只说了入股,又没说不让把配方卖了! 何况现在铺子还开着,自己也不算欺君,皇帝应该拿自己没办法…… 这样想着,赵前便出了门,直奔前厅。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到了府内前厅,远远地就瞧见了几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 为首的那个太监,一看见赵前,就立马扯着嗓子喊道:“赵前接旨!” 赵前轻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 见状,那太监打开明黄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京都附近三县匪患作乱,百姓苦不堪言。朕知丞相之子赵前,聪慧果敢,特命尔为平乱巡检使,明日起程,务必早日肃清匪患,还百姓安宁。钦此!” 平乱巡检使? 这特么是个什么官? 赵前满心疑惑地接下圣旨,完全搞不懂皇帝是要干嘛? 不过旨意上是说让自己前去平乱? 等那几个太监走后,赵前便立马拿着圣旨去找自家老爹。 然而刚一进书房,还没开口,就听赵鹤龄率先怒骂道:“逆子,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糊涂玩意儿!” 赵前眉头紧锁,没接这个话茬,转而晃了晃手中的圣旨,“爹,您之前不是说陛下不会让我们家有人在军队里吗,怎么突然让我平乱了?” 赵鹤龄看着赵前,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说了让你安分点,不要鲁莽行事,偏偏不听,老子就差画把刀给你背着了!” “爹,您先别骂我了,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 第二十六章 平平无奇赵公子! 定国公府坐落于盛京城城西,处在一条宽阔且幽静的街道尽头。 赵前听信何靖的话,买上一些礼品,乘着马车就来到了定国公府门口。 不过当看到气势不凡的府邸时,赵前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自己声名在外,如今舔着个脸前来,只怕讨不到好果子。 思索再三后,赵前决定按着何靖的说法,先拿下定国公的女儿!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装,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走到府门前,对着守卫表明来意,说是想请他家小姐出府一叙。 那守卫立即怒道:“哪里来的浪荡子,妄图辱我家小姐!” 赵前心里一慌,但还是赶忙陪着笑脸,急忙从怀中掏出拜帖,递了过去,说道:“我乃丞相之子赵前,此次前来是为拜访定国公,并无其他意思!” 守卫听罢,目光审视般地上下打量着赵前,随后接过赵前的拜帖,“你且候着!” 说完,便转身进府通报。 赵前站在门口,心里慌得一批! 原本是想先接触定国公的女儿的,但这不岔劈了吗? 可不说见定国公,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没一会儿,那守卫便去而复返,看着赵前没好气道:“赵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赵前一听,旋即就露出些许激动的神情! 定国公愿意见自己,这事儿就有商量的余地! 随后他便跟着那守卫进了府。 一路上,路过那些回廊庭院,赵前感觉周围下人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直往他身上扎。 有几个小丫鬟还在偷偷交头接耳,估计是在嘀咕他这玩胯子弟来干什么。 没一会儿,就到了正厅。 定国公萧正坤端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看到赵前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前赶忙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道:“国公大人,晚辈赵前冒昧打扰,实在对不住!” 萧正坤冷哼一声,慢悠悠地说道:“赵公子,你我两家自婚约作废后,便没什么往来,今儿个突然上门,所为何事啊?” 赵前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心一横,把皇帝下旨让他去平乱,却没给兵权,自己想借兵的事儿一股脑说了出来。 最后,他一脸诚恳地看着萧正坤,“国公大人,晚辈以前是不懂事,可这次是真心想为百姓做点事儿,还望您能借些兵给我。” 萧正坤听完,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前,仿佛要将他看穿。 赵前被看得心里直发毛,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过了半晌,萧正坤终于开口:“赵公子,你此次前来,是以何身份?” 赵前愣了愣,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脑袋一热,很是中二的开口:“以我个人名义,平平无奇赵公子!”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暗骂自己咋在这节骨眼上犯傻。 可话已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眼巴巴地看着萧正坤,等待着他的回答。 终于,过了半晌后,萧正坤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赵公子,你以你个人身份的话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你在我这里怕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吧?” 完了,被拒绝了! 赵前心下一紧,也不知该怎么回驳。 毕竟自己本身就没有多大本事,也确实没什么面子,而且借兵可不是小事! 人家拒绝也是正常的…… 然而,就在赵前满心失落,准备灰溜溜告辞的时候,萧正坤却话锋一转:“不过,此事事关百姓生死,本公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能说服我,兵倒是可借给你。” 赵前一听,原本如死灰般的心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灌心灵鸡汤么? 这不手拿把掐! 于是他赶忙整理思绪,急切地说道:“国公大人,如今匪患横行,京都附近三县百姓苦不堪言,每日都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我虽往日荒唐,但也知百姓无辜,实在不忍看他们受苦,若您借我兵力,我必定身先士卒,想尽办法平定匪患,还百姓安宁!” 萧正坤微微皱眉,神色依旧冷峻,并未说话。 赵前见状,咬咬牙继续道:“国公大人,我也明白借兵责任重大,我愿立下重誓,若不能完成平乱,甘愿以死谢罪,绝不连累国公府。而且,我会事事小心,绝不大意轻敌!” 萧正坤摇摇头,打断了赵前:“你说的这些并无新意,也不足以说服本公!” 赵前心中焦急万分,搜肠刮肚地想着说辞。 突然,他灵光一闪,说道:“国公大人,此次陛下下旨,虽未给我兵权,但也说明陛下有意让此事解决。” “若您借兵助我平乱,一来解了百姓之苦,二来也是为陛下分忧,陛下知晓后,想必也会赞赏国公大人您深明大义。” 萧正坤盯着赵前,似有些讥讽地笑道:“赵公子,陛下的意思我虽不能猜透,但也能明白一二,绝无可能是你说的这般!” “你看问题看得太片面了,让你平乱,却未给兵权,说直白些,这就是在敲打你丞相府,也在试探各方势力。” “本公若贸然借兵给你,万一触怒陛下,定国公府恐遭大祸,你拿什么保证,此事不会给本公和定国公府带来灾祸?” 一番话下来,赵前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的汗珠不停滚落。 但在同时,他总觉得萧正坤说这些东西并不只是用来拒绝自己,似乎是在给自己上课,在教自己东西…… 萧正坤看着哑口无言的赵前,神色恢复了几分平淡,缓缓说道:“赵公子,你可以回去了,本公有午睡的习惯,便不多留了。” 赵前心中一阵失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再厚着脸皮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他强打起精神,对着萧正坤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打扰国公大人了,晚辈告退。”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几步的时候,厅内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等等!” 赵前心中一怔,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当看清来人时,他不禁露出惊愕之色,脱口而出:“是你!!!” …… 第二十七章 吃上软饭了! 在赵前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这是赵前第二次见她! 不同于那日在自己房外,这姑娘今日穿了一袭淡黄色的长裙。 即使赵前再傻波,此刻也知道,这个姑娘应该就是定国公唯一的女儿,萧云舒! 果不其然,在萧云舒出现的那一刹,萧正坤就直接从座位上起身,急声道:“云舒,天那么热,你来这里作甚,快回屋歇着!” 萧云舒没有搭理萧正坤,缓步走到赵前身旁,莞尔一笑,随后拿出一方手绢轻轻擦拭着赵前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被吓到了?” 赵前没有说话,木讷地摇了摇头。 萧云舒仍旧笑着,将手绢收好,忽然拉住赵前的手,然后看向萧正坤,“父亲!” 萧正坤面色一凝,“云舒,你……” “你什么你!”萧云舒微微跺脚,嗔怒道:“咱家好歹有五百府兵,借一点给他怎么了?” 按大康朝的规制,国公在京,有权拥有五百私兵,用于府中的安保防卫。 萧正坤忍不住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劝诫道:“乖女儿啊,借兵给他,咱家很可能就会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漩涡里,这可不是小事儿啊,你能明白爹的意思不?” 萧云舒眉头微蹙,“不明白!您就说借还是不借吧?” 萧正坤刚要拒绝,却又听萧云舒斩钉截铁地说道:“您要是不借,我就跟他走,再也不回来!” 听到这话,赵前双眼顿时瞪得老大! 卧槽! 这姑娘怎么对我那么好? 难不成我傍上富婆了? 不过这富婆好像有点恋爱脑啊…… 萧正坤看着自家女儿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行吧,我借还不行吗?” 赵前一听,赶忙问道:“国公大人,您没开玩笑吧!” 萧正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赵前咂了咂嘴,这态度怎么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 然而一旁的萧云舒当即就不乐意了,说道:“父亲,您好好说话!” 萧正坤见自家女儿竟还维护赵前,又是重重地叹了几口气。 萧云舒没管自家老爹的脸黑成什么样,转头看向赵前,“走,坐下说,咱和父亲好好商议!” 咱? 和父亲? 赵前不禁有点懵逼,稀里糊涂的就被萧云舒拉着坐到椅子上。 随后他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萧正坤,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国公大人,您既然答应借兵,不知能借多少给我啊?” 萧正坤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 沉默半晌后,似是权衡好利弊后,才幽幽开口:“我不能不顾国公府的安危,顶多借你一半!” 五百的一半,那就是二百五! 赵前盘算了一下,赶忙说道:“要不您加一个或者减一个?” 萧正坤瞪了他一眼,“本公说多少就多少!” 赵前耸了耸肩,“行吧,二百五就二百五,那兵我现在带走?” “你几时出发?” “陛下让我明天去!” “我让他们明日在西城门城外候着,你去就行!” “那就多谢国公大人了!” …… 在商议好借兵事宜后,赵前就告辞离开,乘着马车回了丞相府。 赵鹤龄没在府上,赵前便直接回了自己房中,想着等晚上再给他说借兵的事儿办妥了! 不过回了房里的赵前,此刻脑袋里全是萧云舒的影子。 他想不明白,萧云舒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自穿越过来,拢共也就见过她两次而已啊! 难不成是前身的原因? “卧槽,合着还是沾了前身的光啊!”赵前忍不住低声嘀咕。 上辈子一直梦想傍个富婆,吃上可口的软饭,可始终没能达成心愿。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这吃软饭的感觉,还真是香啊…… …… 翌日一早,晨鸡报晓! 赵前用过早饭后,拿上圣旨,和吴道雍一起出了府。 昨夜在赵鹤龄回来后,赵前便去找了他,将在定国公府借兵的事情尽数讲了出来。 赵鹤龄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交代赵前万事小心,不要鲁莽行事,而后又让吴道雍今天与赵前一起出发…… 今天的盛京城有些冷清,赵前坐着马车一路就到了西城门。 从西城门出去,赵前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就远远看见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 不过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人数远远不止两三百人。 而在那些士兵的最前面,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正当赵前满心疑惑的时候,一个人影轻轻掀开车帘,缓缓走了出来,而后对着赵前挥手。 赵前定睛一看,赫然是萧云舒。 于是赶忙走了过去,一脸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萧云舒俏皮地眨眨眼,说道:“好歹是我家的府兵,我得跟着呀,不然你带着他们做坏事怎么办?” 这个理由,赵前自然是不信的,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士兵,说道:“这可不止二百五十人吧?” 萧云舒嘴角微微上扬,“真聪明!” 赵前还想问些什么时,却见萧云舒突然伸出手,笑意盈盈地说道:“快上来,该出发了。” 赵前见状,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转过身冲着自己乘坐的那辆马车喊道:“吴叔,你自己驾着马车跟上啊!” 说完,便迈步上了萧云舒的马车,不过却没去握她的手。 萧云舒对此没什么太大反应,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我们先去哪里?” “丰阳县吧!” 赵前应了一声,钻进了马车。 随着萧云舒一声令下,“出发丰阳县!”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开始起程…… 萧云舒也跟着进了马车,在赵前对面坐下。 赵前与她对视了一眼,赶忙别过头去,神色有些不自然。 萧云舒见状,又轻笑了两声,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那个商铺办得好好啊!” 赵前咳了两声,“瞎搞着玩的!” 萧云舒不置可否道:“可是很赚钱呀,怎么能是瞎搞的呢?” 听罢,赵前突然有点想装逼,于是神色故作高深,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我从来不碰钱,我对钱没有兴趣,说起这件事,我最后悔的就是创办了京东商铺,如果可以重来,我想去当一名学堂先生,教书育人,为大康培养栋梁之才,那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儿……” …… 第二十八章 对峙! 临近傍晚,天边被夕阳染成一片橙红,一行人终于到了丰阳县城外。 那些身着甲胄的士兵们按照赵前的指令,就地驻扎,一时间,城外空旷之地营帐林立,炊烟渐起。 赵前喊上吴道雍,整理了一下衣装,就准备进城。 其实京都附近这三县,丰阳县的地理位置是离京最远的。 但因为一些原因,赵前还是选择先来这里。 这时,萧云舒也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了上赵前,要一起进城。 赵前倒是没有拒绝,心里想着萧云舒此行跟着来,肯定是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三人刚要进城,赵前就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在城门口等候。 徐坤! 只见徐坤满脸堆笑,一见到赵前就立马迎了上去,双手抱拳,热情洋溢地说道:“哎呀,赵老弟!听闻陛下旨意后,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可把你盼来了!” 接着便是一阵嘘寒问暖,“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辛苦啊……” 还未等赵前表明来意,徐坤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眉飞色舞地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可是我大婚之日!咱旁的事先放一边,赵老弟你可得给哥哥我这个面子,先去喝哥哥的喜酒!” 徐坤几乎没有给赵前拒绝的间隙,对着吴道雍拱手喊了一句:“吴管家,一路辛苦。” 旋即又看向一旁的萧云舒,满脸笑意道:“赵老弟,这位是弟妹吧?” 赵前一听,赶忙否认:“不是不是,她是定国公之女!” 徐坤听罢,眉头忽地皱起又很快松下,脸上再次堆满笑容,“原来是定国公府的千金,久仰久仰,今日能得姑娘大驾光临,真是徐某莫大的荣幸。” 随后,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几人就去往城里走…… 不多时,徐坤领着赵前等人到了徐府,径直来到宴客厅。 厅里布置的喜庆,红烛晃眼,桌上摆满酒菜。 徐坤把赵前、萧云舒和吴道雍安排在了主桌,连说几句招待不周,莫要怪罪后,便告辞说要先去换上喜服。 在他离开后,赵前双眼微眯,冷冷地看向吴道雍,“吴叔,我晓得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胡越之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吴道雍抬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公子,好酒啊,先吃着!” 赵前叹了一口气,没再言语。 萧云舒见状,又轻轻握住他的手,“一路奔波,先吃饭吧!” …… 宾客们吃喝谈笑正热闹,突然听到喜婆高喊一声:“吉时到,新人就位!” 伴着喜乐,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由喜娘搀着,慢慢走到堂中。 徐坤整了整喜服,笑着迎上去。 随后两人站定开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 新人弯腰下拜。 “二拜高堂!” 刚拜下去,那新娘子突然掀开红盖头,竟是从腰间掏出匕首,径直朝徐坤刺去。 然而徐坤后背好似长了眼睛,瞬间察觉到背后杀意,脚尖猛地一踮,那肥硕的身躯竟像凌空而起,轻松躲开这致命一击,随后“咚”的一声稳稳落地。 新娘子一击未中,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再次举着匕首,如疯了般朝着徐坤冲杀过去。 徐坤脸色一沉,眼中闪过怒色,只见他抬手猛地一挥,带着呼呼风声,重重砸在新娘子胸口处。 新娘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在地上狼狈地滑行,“噗通”一声,径直滑到赵前他们跟前。 这时,赵前看清了新娘子的模样,不禁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周语嫣?!” 周语嫣披头散发,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胸膛剧烈起伏,却看都不看赵前一眼,只是用那充满怨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徐坤。 宴客厅里也在此时,瞬间乱成一锅粥,宾客们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声此起彼伏,纷纷四处逃窜。 徐坤缓步向着周语嫣走过去,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盯着周语嫣,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姑娘,我有心娶你,你如此行作是为何呢?” 周语嫣有些艰难地半坐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用那粗犷且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像你这样的狗官……” 话还没说完,徐坤已猛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周语嫣顿时双眼圆睁,双手拼命去掰徐坤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动,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徐坤扭头看向赵前,脸上瞬间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在杀意未消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赵老弟,哥哥有点事处理,你先去歇着。” 说完,大喝一声,“来人!” 然而就这这时,吴道雍突然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徐大人,先不急!” 徐坤双眼微眯,手臂猛地一甩,将周语嫣丢出去很远。 周语嫣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便一动不动了! 徐坤这才转头看向吴道雍,冷冷道:“吴管家有何指教?” 吴道雍笑着摆了摆手,神色看似轻松,眼神却透着犀利:“指教谈不上!不过有些事情想让你给我家公子解个惑!” “何事?” “胡越是怎么死的?” 徐坤听到这,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向赵前,伸手轻轻润了润嗓子,脸上瞬间做出一副歉意满满的样子,叹着气说道: “赵老弟,实在对不住啊!这丰阳县匪患横行,老哥之前已经写信明示于你,胡越之死,实是那伙悍匪太过凶残。唉,借此机会,老哥我再次向你郑重致歉。” 说着,还对着赵前拱了拱手。 听罢,吴道雍摇了摇头,“徐大人,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干净,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徐坤面色一凝,“吴管家,想说什么?” 吴道雍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淡声道:“因为此事,我家公子与我家老爷生了嫌隙,所以你这个说法,说不过去!” 徐坤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吴管家,既然丞相大人也知晓,就应该明白我是在帮谁做事!” “你帮谁做事我不管,但他们心生嫌隙,此事必需化解。”吴道雍神色严肃,毫不退让。 徐坤面色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死的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吴道笑着摇头道,“我家公子说了,那死的不是下人,是他的兄弟,是与我们一样完整的人!”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二十九章 护至身前! 赵前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得奇怪无比。 尤其吴道雍! 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徐坤听着吴道雍的那番话,突然瞥了一眼赵前,半晌后,又看向吴道雍,“吴管家,丞相大人于我的知遇之恩,我莫不敢忘,但这天下终究是姓罗的!” 吴道雍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既如此,那我也无甚好说的了!” 说罢,他转身面向赵前,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条,对着赵前恭敬的一礼,“公子,请前往此地,剿匪!” 赵前有些疑惑,起身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万利坊! 还未等他发问,吴道雍又道:“那底下有公子想知道的答案!” 一旁的徐坤一听,瞳孔骤然一缩,猛地喊道:“吴管家!” 声音里带着些许愤怒与慌张! 吴道雍像是没听见一般,紧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圆形铁牌——正是当初来丰阳县接赵前时,徐坤予他的那块! “公子,拿着这个出城,不受阻拦!” 听到吴道雍的又一句话,徐坤脸色已然大变,当即喝道:“人都死哪儿去了?” 随着这声怒喝落下,一大堆下人手持棍棒,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见状,萧云舒也立马站起身来,第一时间伸手挡在赵前身后。 吴道雍却是冷笑一声,看向徐坤,“徐大人,怕死就不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说完,吴道雍转而看向赵前,神色镇定且温和,安抚道:“公子莫怕,放心去便是!” 赵前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安稳不少,当即便抬腿往前走。 然而,前面两个徐府的下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徐坤,丝毫没有让路的打算,反而将手中棍棒握得更紧,摆出一副阻拦的架势。 见状,吴道雍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突然猛地一甩袖袍。 刹那间,桌子上盘子里的花生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嗖”地弹起一些,如同一颗颗暗器,以极快的速度直击那些下人。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伴随着轻微的闷哼声,便直挺挺地全部倒地,一动不动。 卧槽! 那么吊! 赵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 随后,他也不再犹豫,咬咬牙,直接拨开倒地的下人,大步动身离开。 萧云舒见状,也急忙快步跟上他的脚步,紧紧跟在赵前身后。 随着他们两人离开,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吴道雍缓缓转身,冷冷地看向徐坤,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徐大人,坐,静候我家公子佳音!” …… 戌时三刻,月光如银。 赵前未有停歇,领着城外驻扎的定国公府府兵,很顺利地进了城,将万利坊围了起来。 “你待在外面,就别进去了啊!” 这时,赵前看向身旁的萧云舒,郑重道。 萧云舒轻晃了晃脑袋,“不要!” “为什么?” “我得跟着,万一你干坏事儿怎么办?” “我能干什么?” “那可不一定!” “行吧,那就一起吧!”赵前咂咂舌,又道:“你放心,如果有危险,我一定第一时间将你护至身前!” 护至身前? 萧云舒不由轻笑了两声,眼眸微动,似乎很是愉快。 “留一队人马在外守候,其余人冲进去!” 赵前没注意萧云舒的反应,直接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随着他这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破门涌入万利坊。 赌坊内,灯火通明,喧嚣声戛然而止,赌徒们和伙计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 不消片刻的功夫,所有人便都被控制起来。 待有人来回报,赵前才与萧云舒并肩走进赌坊。 一进赌坊,赵前就四处张望着,忽然他看到了一个些许熟悉的身影。 阿九! 赵前见状,缓步走了过去,“阿九,好久不见啊!” 阿九听到这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赵…赵公子?你……” 赵前对上她的目光,打断道:“叙旧就算了,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为什么来,说吧,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阿九咬着牙,将头别过去,“赵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前冷笑一声:“还嘴硬?徐坤都把你们卖了!” 阿九闻言,眼睛瞬间瞪大,“不!不可能……” 然而话未说完,她就像意识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 但赵前见她刚刚的反应,心里的猜测也印证了几分。 随后脑中回味着吴道雍那句“那底下有公子想知道的答案”。 片刻后,他便对那些士兵吩咐道:“把这些个赌徒、伙计,全都清出去,给本公子好生看着,一个都不准放走!” 他话音一落,坊内的士兵们便迅速行动,拿着刀将除了是自己人的其余人等统统赶了出去。 待那些人都被清出赌坊,赵前便带着剩下的士兵开始在坊内仔细搜寻。 按照赵前的吩咐,他们翻遍了每一张赌桌,捣鼓了所有的柜子,甚至连墙壁都一寸一寸地敲过。 可一番折腾下来,什么有用的都没发现。 突然,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只听“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紧接着,赌坊的地面开始微微颤抖,一块原本平整的地面缓缓陷开,露出了一排向下延伸的石梯。 石梯下,隐隐有昏暗的光线透出,还夹杂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 赵前看着那宛如地下室入口般的地方,神色凝重地看向萧云舒,“云舒姑娘,这下面情况不明,怕是有危险,我带着人下去,你在上面等着,咱们好有个照应!” 萧云舒听到“姑娘”二字,眼中似有些失落,随后秀眉一挑,“你方才在外面不是说有危险第一时间将我护至身前吗,现在怎么又怕了?” 赵前挠挠头,“那是玩笑话,如果你真有点闪失,那我可无法向国公大人交代了!” 然而萧云舒却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竟是先一步就沿着石梯往下走去。 卧槽! 这娘们儿那么虎的吗? 赵前见状,连忙招呼着一些士兵赶忙跟上!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三十章 不一样的赵前! 沿着石梯往下,入鼻的不仅仅是腐烂的气味。 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几盏微弱的烛火,倒是能勉强照亮周围的景象。 赵前跟上了萧云舒,皱眉道:“大姐,咱冷静些不行吗?” 萧云舒无所谓地摇摇头,“不行!” 听罢,赵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再多说。 人是富婆人有理! 不多时,众人便顺着石梯走到了底部。 底下四处燃着火把,比之外面,还要明亮。 而空间也异常宽阔! 赵前领着那些士兵继续往前走着,忽然就瞥见了一排排逼仄的木房。 似乎是地牢! 地牢两旁用墙隔出了两个过道。 在那逼仄的木房中,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而且都没有动静,尤其以小孩和老人居多。 他们或蜷缩着身体,或四肢伸展,表情痛苦而扭曲,在火光之中显得格外凄惨。 萧云舒忍不住捂住嘴,眼眶泛红,声音颤道:“这……怎么会有这么多老人和孩子……” 赵前也是心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招呼着众人继续往前。 然而在靠近后,忽然有一道喝声自左边那条过道中传来:“什么人?” 赵前听到这声音,没有犹豫,当即挥手,“拿下!” 话音落下,他身后立时便有二十来个士兵冲了出去。 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兵器交锋的响声。 半晌后,那些士兵去而复返,不过却押着五个穿黑衣的中年男人来到了赵前面前。 此刻,这五个中年男人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 赵前看向其中一个还算健硕的男子,问道:“这是哪里?” 那男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走错了路……” 话未完全说完,就见赵前一把抽出一个士兵的刀,直接砍在他身上,那男子惨叫一声,鲜血飞溅,身体软软倒下。 赵前又望向旁边的一人,眼中寒意更甚,“你来说,这是哪里?” 那人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走错了路……” 赵前不禁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再次挥刀砍杀。 滚烫的鲜血溅射到赵前脸上,他却浑然不顾,随后也不再问,挨个砍了过去。 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一人! 那人见赵前逼近,“扑通”一声跪地,连忙抽泣道:“我知道,别杀我,我说!” 赵前将滴血的刀指向他,“说,如果有半句假话,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这里是徐大人炼丹的地方!” 那人立即颤巍巍地答道。 炼丹? 赵前眉头紧皱,继续问道:“炼什么丹?”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们只是负责在这一层巡查有没有活着的人?” “这一层?”萧云舒在赵前之前开了口,“这里有几层?”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萧云舒,“两层!” 赵前听罢,一把将他揪起,语气冷冷道:“带路!” 那人不敢拒绝,也不敢犹豫,当即就转身带路。 而当进入过道之中后,一行人不由再次心惊! 因为那墙上,满是抓痕与血手印…… 不多时,众人到了过道尽头。 前方的地上有一道木门! 带路那人立马又跪了下来,面向赵前,“这就是入口了!” ……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丞相府。 一个带着斗笠的黑影悄然出现在了丞相府的书房外。 他伸手敲响房门——“咚咚咚,咚咚……” 三长两短,两短一长! “只我一人,进来吧!” 赵鹤龄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那黑影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后取下所戴的斗笠,露出了那张脸。 张之岚! “丞相!”张之岚走到书桌旁,轻唤了一声。 赵鹤龄坐在桌前,没有抬头,自顾自地看着书。 张之岚见状,叹了一口气,“我知晓您还在怪罪我设计赵公子一事,但木已成舟,已无回旋的余地!” 听到这话,赵鹤龄才抬起头,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 “但我也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是!” “哦?你不是说那么多儿子,死一个有甚要紧?” 听到这话,张之岚脸色一变,“那是说给手下人听的!” 赵鹤龄瞪了他一眼,“那你为何非要把前儿牵扯进来,还刻意让人引导他去丰阳县?事后才派人知会于我?” 张之岚咂咂舌,“赵公子是最好的人选,有您这层身份在,他不会出问题的!” “我这层身份?陛下废相之心早有,我这层身份也有无用的时候!” “可我们不能任由陛下胡来啊,那是数万条鲜活的生命啊!” “生命?那日围观的人不是命?何况你觉得咱这个陛下会在乎吗,哪个帝王能挡住长生不老的诱惑?” “围观的那些大多都是暗探!我没啥错!我们还是说正事,长生不老本就子虚乌有,那终是痴人说梦,如今陛下让赵公子前去平乱,也算顶不住压力了不是?” 赵鹤龄忍不住叹了口气,“若真不能长生不老,这京都何尝不将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张之岚摇摇头,“最迟明日,便有结果传来,赵公子平日里虽然浪荡了些,但他那颗心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比的!”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不,还有一事!” “何事?” “赵公子这次若平安回京,那么我死期也将至,希望您到时候施以援手,为我张家留下点血脉!” …… 翌日,丰阳县。 天气闷热,但却看不到一点阳光,整座城的上空聚集着大片大片的乌云。 赵前携着一队定国公府的府兵,折返回了徐府,直奔宴客厅。 此刻,他的神情很是严肃,看不到往日的嬉皮笑脸。 脸上则有许多血渍,但那些血渍都不是他的! 而徐府的宴客厅内,此时只有两人,吴道雍与徐坤! 徐坤跪在吴道雍面前不远处,吴道雍坐在椅子上。 地上的周语嫣不知去了何处。 但赵前似是对此毫无在意,径直走到吴道雍的面前,满身的杀意怎么也收不住。 他看着吴道雍,逐字逐句地问道:“吴叔,此事,我爹有参与吗?” 吴道雍对上赵前的目光,虽然觉得今日的赵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赵前如释重负般地长呼了一口气。 随后猛地转身,狠狠一脚,踹在徐坤身上,怒喝道:“一万多条人命啊,你怎么敢!” …… 第三十一章 长生不老药! 赵前的愤怒,不仅仅是昨夜知晓了胡越的死因,更在于他看到了两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场景。 那宛如地狱,是真正的地狱! 从那入口下去,血腥味愈发浓烈,交织在一起的还有浓烈的药味。 走到正前方,是更为开阔的空地,四周是高高的墙壁。 四处的墙壁上用锁链挂着许多人,老人、小孩,他们或是奄奄一息,或是已然死去,模样凄惨至极。 空地上,一座巨大的炉鼎矗立其中,炉鼎下火焰正旺。 炉鼎旁守着五十个人,除了最中间那三个身着道袍的,其余人都拿着兵器。 赵前没有犹豫,指挥着身后的士兵,没用多少时间,便将那些人给全部控制住。 在赵前下令杀了几人起警示作用后,赵前才从剩余人那里得知那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江湖上一直有个传闻,若能取两万幼儿与老人的心头血,再配合特制的药剂,历经百天精心炼制,便有可能炼出一颗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丸。 那些人,听命于徐坤,守在那里,便是为此…… 疯狂! 太疯狂! 这是赵前最直观的感受,那么多人,被剜心挖血,失去生命,却只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 随后,赵前和萧云舒带着人在地下室四处寻找、四处清点。 尸体堆积如山,全是老人和孩子,找遍了也没发现一个活口,足有一万多人。 赵前让人押着那些罪魁祸首出去,阿九见势,交代了胡越是在赌场玩乐时发现了些端倪,才被徐坤折磨成那样,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徐坤强迫她做的,与她没有关联。 赵前自然是不信的! 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他让萧云舒帮忙贴告示,叫人奔走于县城四周,让家里丢了人的百姓来认领,并一定要安抚好。 而他自己则带着一队人,先回了徐府。 这样的事情,徐坤一个人是绝对不敢干的! 至少在赵前看来是这样,但同时,他也在心里害怕,他怕徐坤的背后有老爹的身影! 好在回来后,吴道雍给了答案。 无论真假,至少心安! 赵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坤,面色阴沉如水,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时,一旁的吴道雍似乎看出了赵前的心思,站起身来,缓缓开口道:“公子,其实老爷没你想得那么坏!” 赵前满脸疑惑,实在不明白吴道雍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吴道雍抬手指了指狼狈不堪的徐坤,接着说道:“其实从您从京都出发那刻起,便有五万京都护卫军暗中跟着,这是老爷跟陛下争取来的,不然就凭徐坤这样的人,哪能这么轻易就臣服!” 五万京都护卫军? 赵前愈发困惑,心里直犯嘀咕。 皇帝老儿不是不给兵的吗? 老爹争取就给了? 这与那日在书房所谈的,完全矛盾啊…… 正当赵前想着这些时,徐坤连滚带爬地跪着往前,一把死死抓住赵前的脚踝,涕泪横流地抽泣道:“赵老弟啊,你我可曾义结金兰呐,你得救我!我不过是想升官,那些事都是陛下指使我干的啊……我实在是没办法呀!” 赵前一听徐坤这话,心中厌恶更甚,当即抬腿就准备踢开他,可徐坤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脚踝,一时竟难以挣脱。 见状,吴道雍对着徐坤轻轻一挥,就见徐坤闷哼一声,忽地往后倒去,赵前这才得以挣脱。 赵前低头看向徐坤,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怒喝道:“你说那是陛下指使的,那胡越呢?胡越是你害的吧?” 徐坤被赵前瞪的眼神闪躲,不过很快又带着哭腔道:“我没办法啊,这事儿要是被旁人知道,我就是死罪啊……” 赵前气得浑身发抖,想都没想,直接抽出旁边士兵的刀,抬手就要砍向徐坤。 吴道雍见状,却是赶忙伸手将赵前拦住。 赵前看向吴道雍,满脸不解,“吴叔,这种人还留着干嘛?” 吴道雍无奈地叹了口气,“公子,要顾全大局,得把他押回京都,由陛下发落。” 徐坤听罢,也跟着附和:“对,押我回京都,对!” 赵前咬着牙,狠狠盯着徐坤,片刻后转头看向吴道雍,“好,那你帮我废了他的武功。” 吴道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还是点了点头,接着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按住徐坤的头。 可就在这时,赵前猛地挥刀,寒光一闪,“去他娘的大局,这种人渣多活一时,都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随着赵前的这声怒喝,徐坤的脑袋瞬间滚落,鲜血喷涌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甚至连吴道雍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虽然察觉到了赵前的动作,但却没想到,赵前是真的敢杀! …… 往后过了两日,赵前与萧云舒一直在丰阳县城内奔走忙碌,全身心投入到操办那些无辜逝者的后事当中。 他们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心中满是悲愤与怜悯。 然而,即便告示贴出许久,仍有许多尸体无人来认领,想必这些受害者并非本县之人。 待丰阳县的事情告一段落,赵前便打算前往盛京辖下的另外两个县,因为他觉得,那里或许也有这样的事。 可就在他准备出发之时,吴道雍将他拦了下来。 吴道雍一脸严肃,“公子,这里的事已了,京都附近便无其他事端。老爷有令,让我们带着那些剩余参与炼制长生不老药之事的人即刻返京。” 赵前听闻,心中虽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何如此匆忙返京,且放弃对其他地方的追查! 但他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他坚信赵鹤龄不会害他! 于是一行人就此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赵前仍旧与萧云舒同乘一辆马车! 这几日,他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似乎很疲惫。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不多时,他便在颠簸中沉沉睡去,脑袋一歪,趴在了萧云舒的怀里。 嘴里时不时地嘟囔两句:“胡胖子……本公子给你报仇了……” 萧云舒看着赵前略显憔悴的面容,似乎有些心疼。 她并不觉得赵前靠在自己怀里是轻浮的举动,伸手轻轻将赵前的头扶正,让他靠得更舒服些,而后抬手温柔地捋了捋赵前额前凌乱的发丝…… …… 第三十二章 熟悉的“玩胯” 当赵前醒来时,已经是在丞相府,自己的房中。 他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刚要起身,耳畔就传来了吴道雍的声音:“公子,您可算醒了,这两日老爷和夫人都急得不行!” 赵前微微扭头,就看到了床边的吴道雍,小小的眼睛里露出大大的困惑! 两日? “吴叔,我睡了两天?”赵前坐起身,不可置信地问道。 吴道雍点了点头,“快三日了!” “这样啊!”赵前伸手挤压着额头,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准备问询。 却见吴道雍突然摆了摆手,指向房内的桌子上的食盒,“公子,我知晓您想问什么,但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嗯,那我吃,你说!”赵前应了一句,便坐到了桌子旁,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饭菜开始吃。 而在他吃的同时,吴道雍便开始讲述起来:“从丰阳县带回来的一干人等通通被判了斩刑!” “还有呢?” “陛下又派人抄了徐坤的家,将钱财充归了国库!” “没了?” “嗯,没了!” 砰! 赵前突然将碗筷砸在桌上,怒道:“那徐坤不是说一切都是陛下指使的吗?那么多条人命,就这样结了?” 吴道雍叹了一口气,“公子慎言,有些东西,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暗里,陛下已经算是服了软,此事便是最好的结果!” “服了软?” “嗯,还有一事!” “什么?”赵前皱起了眉头。 “陛下给了旨意,说您平乱有功,恰逢景国使者即将入京,特命您为鸿胪寺典客丞,接待景国使臣!” 听到这话,赵前的眉头皱得更深。 典客丞? 这特么是个啥玩意儿? 嗯……等等,我怎么又当官了? …… 日落西山。 赵前从丞相府出来,直奔满春楼。 这段时间,他的心态有了些变化。 什么商场逐利、战场厮杀,什么人性黑暗,都他妈滚远点! 及时行乐才是真! 于是乎,到了满春楼后,赵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径直上了二楼,去了熟悉的包厢…… 两个时辰后! 四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从赵前房里扶墙而出! 有几个路过的下人看到,直接喜极而泣: “太好了,咱满春楼的生意又可以好起来了!” “是啊!赵公子回来了!” “呜……还是熟悉的玩胯,还是熟悉的赵公子,真好啊!” “……” …… 人有些时候真的不能高估自己,一定要量力而行,特别是在某些方面! 就如此刻的赵前,几番放纵后,面色就变得有些惨白。 他掐着腰穿好衣裳,走起路来,似乎也得扶墙! 赵前弯着腰,步伐踉跄地走出房间,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冷不丁的,迎面撞上一摊柔软! 他脑袋发懵,下意识微微抬头,瞬间整个人僵住。 因为,他竟看到一张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这一惊,让他猛地直起腰杆,脱口而出:“云舒姑娘,你怎么会来这儿?” 萧云舒俏脸寒霜,双眼有些泛红,直视赵前,“你娶不娶我?” 嗯? 什么? 赵前又懵逼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确信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萧云舒眼眶愈发红了,像是强忍着泪,逐字逐句回道:“你、娶、不、娶、我?” 赵前瞳孔骤然一缩,满脸不可置信:“你认真的啊?” 萧云舒重重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尽管眼眶泛红,却没有丝毫退缩。 赵前只觉得脑袋一团乱麻,下意识又问道:“不是,为啥啊?”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萧云舒突然跑到这烟花之地,开口就问娶不娶她。 “你说过无论怎样,你都要娶我的!”萧云舒声音微颤。 “啊?”赵前彻底懵了,“我说过吗?” “你不记得了?”萧云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般落了下来,“你明明说过的!” 话音落下,她轻轻摇着头转身,转过身,直接跑开。 望着那背影,赵前心里猛地一揪,想都没想,下意识就抬腿去追。 然而,刚迈出两步,腰间就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哎哟”一声,整个人瞬间脚步踉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等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想要再次加快脚步追赶时,萧云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前无奈地停下脚步,一手紧紧掐着腰,一手扶着墙,叹了一口气后,缓缓走出满春楼,坐上自己的马车,就往家里赶…… 回到丞相府,赵前没有犹豫,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脑海里全是萧云舒泪如雨下的模样。 他不由低头,伸手按压着自己的胸口! 痛! 一种闷痛! 像是被什么堵住,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 赵前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萧云舒感到心痛!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可也不应该啊…… 美如亦菲,咱也不是她能得到的人,也没见亦菲有多难受啊! 难道,是萧云舒和前身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过往? 赵前努力回忆前身的记忆,然而,除了脑袋隐隐作痛,其他的什么都没感受到! 就在他满心纠结,思绪如乱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赵前微微抬起头,往门口看去。 “公子,是我!”吴道雍的声音自外传来。 “进来吧,吴叔!” 赵前冲外喊了一句。 下一刻,吴道雍就推开房门,走进了屋内。 赵前看着他,耸了耸肩,“我爹又有什么吩咐了?” 吴道雍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的神情,像是在思考。 沉默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公子,不是老爷!” “那是什么?” 赵前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今日我有件事忘了说,原本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但一想您的为人,此刻想想,还是要说的!” “哎呀,吴叔,你怎么也搞起这啰里吧嗦的性子了,直接说,天大的事儿我都给你扛着!” 吴道雍闻言,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嗯……就是昨日刑部侍郎在朝堂上向定国公求亲,想让定国公的千金嫁给他家儿子,陛下恩准了这门亲事,并且还亲自下了旨意,让他们于下月十五大婚!” 闻言,赵前的心头猛地一震!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 第三十三章 外交 七月三十,天阴气冷。 与大康南境接壤的景国派遣来的使臣,抵达盛京。 赵前被自家老爹从府里撵了出来,去了鸿胪寺。 换上厚重的官服后,赵前从几个同僚口中,知晓了景国使臣入京的缘由。 上个月,景国以士兵走失为由,领军十三万强势入了大康南境,二皇子携八万平南军奋勇抵抗。 竟是在援军未到的情况下,一路势如破竹,反攻进了景国,强取一州之地! 这一战,景国完败! 所以景国派遣使臣来盛京的意图,不言而喻! …… 原本像接待他国使臣这样的事,负责主要事宜的应是鸿胪寺的寺卿或是少卿,但应陛下下了旨,这次的最高执行人,便成了赵前。 这不,除了寺卿外,各大主事此刻全围着赵前,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他脑瓜子疼! 从接待流程到住宿安排,从和谈要点到外交措辞,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赵前对此一窍不通,只能默不作声,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只点头,表示肯定。 终于,两个半时辰后,一应事宜全部商讨出了结果,众人逐渐散去。 这时,一个身材肥硕的官员朝着赵前走了过来。 此人叫刘宽,是鸿胪寺负责外交礼仪的主事,在礼仪规范方面颇有研究,为人也颇为古道热肠。 刘宽走到赵前身边,恭敬的一礼,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赵大人,您作为此次接待景国使臣的主理人,一定要注重自身形象!” 赵前耸耸肩,“好的!我知道了!” 刘宽却没罢休,继续道:“穿着要整洁得体,一举一动都得讲究礼节,充分彰显我大康的大国风范。” “景国虽说战败,但毕竟是一国使臣,外交场合,礼数不能丢,咱们可不能让他们挑出刺儿来。” 赵前听着,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刘主事,我会注意的。” …… 两日后! 按着在鸿胪寺商讨的,今儿就是接待景国使臣的日子。 景国使臣的车队缓缓驶入鸿胪寺,为首的使臣名叫吴毅,此人中等身材,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傲慢。 吴毅看着出来迎接的大康官员,目光落在赵前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轻蔑说道:“大康这是无人了吗?竟派你这么个年轻小子来接待我们,这大康的规矩都丢到哪里去了?” 卧槽! 赵前忍不住皱眉,特么打了败仗还这么嚣张? 还是尼玛刻意针对啊! 赵前有点不爽,但想起刘宽的嘱咐,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紧接着就发生了。 只见刘宽上前一步,指着吴毅,直接破口大骂:“景国怎么还派条狗跟来外交,当着我们大人面犬吠什么?” 嗯? 赵前满心诧异地看向刘宽,说好的要彰显大国风范,注重礼节呢? 而这时,赵前身后那些官员也纷纷跟着上前附和: “就是,怎么让条狗跟着? “对,你们景国有人,就是十三万大军打不过我们八万!” “也不知哪儿来的脸在这儿摆架子,到底谁没规矩!” “……” 吴毅没料到会被如此回怼,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大康官员如此粗鄙无礼,还谈什么和谈!这是要公然与我景国为敌吗?” 赵前闻言,就在心里快速准备措辞,想要开口解释。 毕竟是皇帝老儿安排的差事,要是没谈好指不定又要吃亏!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又有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哟哟哟,装啥呢,想吓唬我们啊?” “谁跟谁和谈,心里没点数吗?” “不乐意就回去继续打啊,来我盛京作甚!” “……” 吴毅听到这些言论,气得脸红脖子粗,随后猛地把头别到一旁,不再看大康这边的官员一眼。 真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赵前见状,不禁摇了摇头。 明明就不敢走,还非得他妈装逼! 这图啥呢? 不过吴毅也是明显服了软,赵前觉得可以领着他们进寺,商谈接下来的事宜时,他又懵逼了! 因为大康这边的官员,似乎不准备就此作罢,又有人怒喝道: “诶,怎么不说话了,怂了?” “是啊,你刚才那底气呢,不服就回去啊,赖在这儿作甚?” “来来来,实在不行,你下马来,我们在这儿过上两招!” “……” 正当吵得不可开交时,景国车队里忽然有一辆马车轻晃了晃,旋即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他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众人,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随后微微拱手,“大康的各位大人,方才是我这手下无礼,还望各位海涵,此次我景国遣使前来,确是抱着求和的诚意,只是吴毅心有不甘,言辞冒犯,还请各位莫要怪罪。” 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听到这一番话,赵前在心里给出了评价。 也确如他所想,在那人话毕,刘宽退到赵前身旁,附耳低语道:“大人,这位应该是个皇子,需您上前交涉!” 皇子? 赵前面色微变,同样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得到消息,景国这次出使,有皇子随行,只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刚才那几位大人如此无礼,也是想逼迫他现身,好作应对!” “这样啊!” 赵前咂咂舌,往前走了些许,看向马车上那男子,拱手回礼:“既然是诚意和谈,那就先入寺吧!” …… 说是和谈,倒不如说是来耍流氓! 从接见景国使臣,赵前就一直陪着,一连谈了三天,都没个结果! 景国要大康撤军归还所占之地,且那调去边境的二十万军马也得一并撤了去。 大康这边倒也答应这些请求,只是要景国就此事进行赔偿。 原本商谈到这里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但当大康这边拿出赔偿清单后,景国那些使臣便纷纷不干了! 因为大康要他们按照二皇子领军的规格,赔偿八万匹战马,八千万两白银! 于是乎,两边都耍起了无赖…… 事情没有进展,赵前便只得一直待在鸿胪寺。 而在八月初六这天夜里,一个让赵前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他的房中……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三十四章 皇帝的梦! 彼时的赵前,正坐在桌旁,看着这几日下来的文书,裁定着刘宽他们递交的有关赔偿的方案。 他拿不定主意,起身想要出门去找刘宽他们再商议商议时,转身之际,忽然被吓了一跳。 因为房内除了他,还有一人。 罗霄! 赵前有些惊愕地看向他,狐疑地喊了一句:“陛下?” 罗霄点了点头,在桌前坐下,却也没有因为赵前失礼动怒。 “您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看着已经坐下的罗霄,赵前微微躬身,询问道。 “坐!”罗霄并未回答,伸手指了指赵前刚才坐的凳子。 “好,谢陛下!” 赵前应了一声,赶忙又坐下。 不过此刻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 他不明白,罗霄大晚上的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看这架势,似乎是来找自己的…… “朕做了一个梦!” 半晌后,罗霄看向赵前,语气中听不出喜乐。 “啊?”赵前有些发愣,看向了他,“陛下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罗霄面色深沉,轻叹了一口气,“在梦里,朕坐在大殿上,有个浑身是血看不清样貌的人跑了进来,抱着朕的腿,哭着喊,父皇救我!” 说到这里,罗霄突然顿了顿,目光幽幽地看向赵前。 见状,赵前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接下来呢?” 罗霄收回目光,继续道:“在他身后,有一个人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头,在他后面还站着一人!” “……” 这一番话,使得赵前整个人直接僵硬住。 这种梦是能说的吗? 而且为什么跟我说? 赵前不明白,但并没有在罗霄的脸上看到怒色,他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同我讲这个是想说什么吗?” 罗霄再次盯着赵前,“因为朕听到了那提剑人身后的话!” “什么话?” “他说‘殿下,太子之争,素来如此,若是不狠,那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到这话,赵前整个人直接面向罗霄,跪了下去。 妈的! 皇帝老儿绝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再不跪,小命就没了…… “抬起头来!” 罗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前,冷冷道。 赵前颤巍巍地抬起头,“陛下,我不知您讲这个是何意,但我还没活够啊,恳请您放过我!” “朕要你帮朕解这个梦!”罗霄继续道。 “陛下,我不会解梦啊!”赵前赶忙回驳。 “那你说,那个‘殿下’是谁?” “我……我不知道啊陛下!” “不知道,那就猜!” “不猜,朕就杀了你!” 听罢,赵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怎么猜? 说谁都是个死字啊…… 这时,罗霄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前,“其实朕来找你,是因为那声音朕听着,有点像你的!” 轰! 赵前如遭雷击,皇帝真他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只是像,仅此而已!”罗霄再次开口。 “陛下圣明!” 赵前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微的汗珠,恭敬地拍了一句马屁。 罗霄笑了笑,又坐了下去,“起来说话!” “是!” 赵前应了一声,赶忙站起。 “但此事不可能就这样作罢!”罗霄再次开口。 赵前伸手轻抚额头,“陛下,您的意思是?” “待处理好景国使臣一事后,你便离去吧!” “离去?” “嗯,在朕有生之年,你不得踏入大康境内半步!” 赵前怔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迟疑,罗霄面色一凝,“赵前,你应该庆幸你是丞相之子,换旁的来,朕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多谢陛下!” 赵前被罗霄那不怒自威的眼神震撼了片刻,随后恭敬地回道。 罗晓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作为补偿,朕许你一个心愿!” “心愿?”赵前疑惑道。 “嗯,但不可太过分!” …… 八月初八,大雨如注。 赵前携鸿胪寺的的诸多同僚,再次同景国使臣开始谈判。 说是“携”,实则是旁听! 因为他插不上嘴! 毕竟对于这方面,他懂的确实不多。 看着两方人轮流“互骂”,赵前也有些感慨,颇有一种菜市口吵架的氛围感。 时至晌午,商谈的结果也出来了。 景国作为战败国,向大康赔偿白银两千万两,战马五千匹,并且将南境接壤的三城租借给大康二十年。 而大康,只需撤出在景国的军队即可! 下午,作为主理人的赵前怀揣着刘宽他们起草好的协议,带着一众鸿胪寺官员,前往景国使臣所在之处,准备让他们签字画押,将这和谈结果彻底敲定。 一路上,赵前心里还琢磨着,等这边事儿一完,自己也该着手准备离开大康的事了。 可当他们来到景国使臣驻地,意想不到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景国使臣们看着赵前递过来的协议,竟纷纷摇头,明确表示拒签。 赵前当场就愣住了,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上午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吗?怎么突然变卦?” 这时,人群中走出那日从马车上下来的锦袍男子。 他神色冷峻,扫了一眼赵前这方的人,缓缓开口:“此次和谈就此作罢,我们会在驿站歇息,三日后返程。你们有三日的时间来找我们重新进行和谈。” 卧槽! 倒反天罡啊这尼玛! 赵前心下疑惑,当然,还有愤怒! 而那男子的这话一出,在场的鸿胪寺官员们也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满脸怒气。 刘宽忍不住说道:“你们景国怎能如此儿戏?这岂不是毫无信誉可言!” 赵前也强压着怒火,问道:“不知贵方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还请给个说法。” 那锦袍男子神色平淡,看了一眼赵前,“你为人倒是不错,不过这事我给不了你答案,你且等着,你们的人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嗓音:“圣旨到!”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太监快步走来,手中高举着明黄色的圣旨。 景国使臣还好,没有过多反应。 但赵前与一众鸿胪寺官员见状,却是赶忙跪地。 那太监站定,扫视一圈后,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典客丞赵前携景国使臣入太和殿赴宴!钦此!” ……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三十四章 皇帝的梦! 彼时的赵前,正坐在桌旁,看着这几日下来的文书,裁定着刘宽他们递交的有关赔偿的方案。 他拿不定主意,起身想要出门去找刘宽他们再商议商议时,转身之际,忽然被吓了一跳。 因为房内除了他,还有一人。 罗霄! 赵前有些惊愕地看向他,狐疑地喊了一句:“陛下?” 罗霄点了点头,在桌前坐下,却也没有因为赵前失礼动怒。 “您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看着已经坐下的罗霄,赵前微微躬身,询问道。 “坐!”罗霄并未回答,伸手指了指赵前刚才坐的凳子。 “好,谢陛下!” 赵前应了一声,赶忙又坐下。 不过此刻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 他不明白,罗霄大晚上的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看这架势,似乎是来找自己的…… “朕做了一个梦!” 半晌后,罗霄看向赵前,语气中听不出喜乐。 “啊?”赵前有些发愣,看向了他,“陛下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罗霄面色深沉,轻叹了一口气,“在梦里,朕坐在大殿上,有个浑身是血看不清样貌的人跑了进来,抱着朕的腿,哭着喊,父皇救我!” 说到这里,罗霄突然顿了顿,目光幽幽地看向赵前。 见状,赵前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接下来呢?” 罗霄收回目光,继续道:“在他身后,有一个人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头,在他后面还站着一人!” “……” 这一番话,使得赵前整个人直接僵硬住。 这种梦是能说的吗? 而且为什么跟我说? 赵前不明白,但并没有在罗霄的脸上看到怒色,他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同我讲这个是想说什么吗?” 罗霄再次盯着赵前,“因为朕听到了那提剑人身后的话!” “什么话?” “他说‘殿下,太子之争,素来如此,若是不狠,那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到这话,赵前整个人直接面向罗霄,跪了下去。 妈的! 皇帝老儿绝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再不跪,小命就没了…… “抬起头来!” 罗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前,冷冷道。 赵前颤巍巍地抬起头,“陛下,我不知您讲这个是何意,但我还没活够啊,恳请您放过我!” “朕要你帮朕解这个梦!”罗霄继续道。 “陛下,我不会解梦啊!”赵前赶忙回驳。 “那你说,那个‘殿下’是谁?” “我……我不知道啊陛下!” “不知道,那就猜!” “不猜,朕就杀了你!” 听罢,赵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怎么猜? 说谁都是个死字啊…… 这时,罗霄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前,“其实朕来找你,是因为那声音朕听着,有点像你的!” 轰! 赵前如遭雷击,皇帝真他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只是像,仅此而已!”罗霄再次开口。 “陛下圣明!” 赵前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微的汗珠,恭敬地拍了一句马屁。 罗霄笑了笑,又坐了下去,“起来说话!” “是!” 赵前应了一声,赶忙站起。 “但此事不可能就这样作罢!”罗霄再次开口。 赵前伸手轻抚额头,“陛下,您的意思是?” “待处理好景国使臣一事后,你便离去吧!” “离去?” “嗯,在朕有生之年,你不得踏入大康境内半步!” 赵前怔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迟疑,罗霄面色一凝,“赵前,你应该庆幸你是丞相之子,换旁的来,朕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多谢陛下!” 赵前被罗霄那不怒自威的眼神震撼了片刻,随后恭敬地回道。 罗晓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作为补偿,朕许你一个心愿!” “心愿?”赵前疑惑道。 “嗯,但不可太过分!” …… 八月初八,大雨如注。 赵前携鸿胪寺的的诸多同僚,再次同景国使臣开始谈判。 说是“携”,实则是旁听! 因为他插不上嘴! 毕竟对于这方面,他懂的确实不多。 看着两方人轮流“互骂”,赵前也有些感慨,颇有一种菜市口吵架的氛围感。 时至晌午,商谈的结果也出来了。 景国作为战败国,向大康赔偿白银两千万两,战马五千匹,并且将南境接壤的三城租借给大康二十年。 而大康,只需撤出在景国的军队即可! 下午,作为主理人的赵前怀揣着刘宽他们起草好的协议,带着一众鸿胪寺官员,前往景国使臣所在之处,准备让他们签字画押,将这和谈结果彻底敲定。 一路上,赵前心里还琢磨着,等这边事儿一完,自己也该着手准备离开大康的事了。 可当他们来到景国使臣驻地,意想不到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景国使臣们看着赵前递过来的协议,竟纷纷摇头,明确表示拒签。 赵前当场就愣住了,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上午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吗?怎么突然变卦?” 这时,人群中走出那日从马车上下来的锦袍男子。 他神色冷峻,扫了一眼赵前这方的人,缓缓开口:“此次和谈就此作罢,我们会在驿站歇息,三日后返程。你们有三日的时间来找我们重新进行和谈。” 卧槽! 倒反天罡啊这尼玛! 赵前心下疑惑,当然,还有愤怒! 而那男子的这话一出,在场的鸿胪寺官员们也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满脸怒气。 刘宽忍不住说道:“你们景国怎能如此儿戏?这岂不是毫无信誉可言!” 赵前也强压着怒火,问道:“不知贵方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还请给个说法。” 那锦袍男子神色平淡,看了一眼赵前,“你为人倒是不错,不过这事我给不了你答案,你且等着,你们的人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嗓音:“圣旨到!”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太监快步走来,手中高举着明黄色的圣旨。 景国使臣还好,没有过多反应。 但赵前与一众鸿胪寺官员见状,却是赶忙跪地。 那太监站定,扫视一圈后,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典客丞赵前携景国使臣入太和殿赴宴!钦此!” …… 神界上空,宁辰率领三千神界强者离去,战车划破长空,正式征战无欲天。 “这是什么武功?什么样的境界?”吴一凡开始之前还能神态安闲地品酒赏琴,而这时候,手捧着酒杯,完全呆住了。 薛鱼儿给柳清风涂药,柳清风苦着脸道,什么药,怎么这么疼?薛鱼儿道,这药一开始会有点疼,不过过一会,你就觉得药效显著了。 天下果真有此等好事?乔老赖一席话,引起在座众人议论,有些人动了心思,连忙结了茶钱,前往西凉都城西水城。 江枫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赶紧跑到刚才本源雷种爆开的地方,漂浮在半空中的本源雷种一看见江枫立刻就飞了过来。 周一平看见这里人人摊位上铺着白布,在白布上有卡片也有已经具现化的东西。紫儿的白布上倒是清一色的具现化出来的各种米粒。 2014年7月11日,飓风兵团海军陆战队在墨尔本登入,三艘两栖登陆舰开始登入,周茂安的步兵团套着海军陆战队的名头顺利登陆。 十息的时间极短,但在这转瞬即逝十息里,外围的人巴巴地等着结果,而被围的十人却表情各异,备受煎熬。 叛军有着精锐的水师,升州水师的力量王忠嗣不是很清楚,也曾询问过许辰,许辰自然是实话实话,毕竟王忠嗣问的乃是升州水师,又不是他手下的兄弟们。 而此时,经过了七天的等待,仍旧不见孔连森等人回来,他们便已经认定,孔连森那些人全军覆没了。 而洪荒大地其他地方,妖族虽然数量众多,但不同心也不同力,各自为战,甚至互相攻伐,大有回归洪荒百族之势,巫族撤离留下的那么大地盘,都成了他们争夺的对象。 如此毫无底线的丑态,全然暴露在嫡系的面前,别说他本来心性就是如此,就算是他一开始只是想瞒骗叶辰,但是只怕嫡系也都不会有多少人再信他。 原来,这身背三把古剑、面色清冷的男子正是揽月教“七星使”中的老大,破军。 一时之间,那些被淘汰的人都纷纷大骂了乞丐起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淘汰了,实在太不公平了,就算眼前这老乞丐是道武境以上的强者,他们也要怒骂一次。 众人听后,自然明白冥河的去意已决,他们也明白,以冥河如今的修为,留在此地对他的作用实在不大,而且冥河也不是他们的保姆,一直处在冥河的庇护之下,他们也会慢慢地消磨意志,日后的成就也自然很是有限。 “好大,好白,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白龟一边擦掉鼻血,一边哇哇直叫道。 梅飞雪在一边听凌渡宇说是他的夫人,心中就得意了起来。对于凌渡宇收下这云清霜也不去反对了。这人还是归她管的。 阿罗布玛斯知道:他必须要勇敢面对这个年轻人,斩断心中的这些负面的情绪,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拉俄斯统治者!所以他想先听听这个侄子说些什么,然后再驳斥他。 第一卷 在京都 第三十五章 继任镇北王 皇帝的这道圣旨,让本就怒气满满的一众鸿胪寺官员更加愤怒。 别人摔碗了,还要以礼相待? 但没办法,那是皇帝! 景国使臣那边,虽然没下跪接旨,但也没有拒绝圣旨上所说的,一行人跟着懵逼的赵前随着那太监就往宫里去。 一路上,雨势渐小,可众人的心情却如这阴沉未散的天色,并未转好。 赵前满心狐疑,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几分,却又被身后催促的目光赶着前行……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太和殿。 殿内灯火辉煌,罗霄身着明黄龙袍,高坐在那华丽的龙椅之上,目光平静地俯瞰着众人。 赵前在几个太监的引导下,稀里糊涂地坐到了左侧下方的位置。 他一坐下,就满心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因为竟然没看到自家老爹的身影。 这什么情况? 而随着目光的移动中,他突然猛地愣住! 因为在右侧的席位上,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何靖! 要知道,上次皇帝寿辰,这何靖可是连面都没露! 虽然不知是皇帝没邀请,还是他不想来,但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了? 还没等赵前多想,罗霄就开口吩咐道:“开始用宴吧!”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上桌。 一时间,殿内只闻杯盏交错之声…… 酒过三巡,罗霄神色如常,却突然将目光投向景国使臣那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叶温,朕听闻你们突然反悔,这究竟是为何啊?” 话音落下,景国使臣那边,今日同赵前说话的那个锦袍男子便从容地离座,朝着罗霄微微拱手,神色不卑不亢:“禀大康皇帝,实不相瞒,只因你们提出的要求,我等实在难以接受。” “为何?”罗霄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莫不是你们还想再打上一回?” 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温冷笑一声,直视着罗霄的眼睛,“陛下,原因为何,您心里比我等清楚。不然,我等来京数日,也不会直到今日才得以与陛下相见。” 罗霄听闻此言,也跟着冷笑一声:“你在景国不过是个未封王的皇子,竟如此与朕说话,是觉得朕真不敢杀你吗?” 叶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地又恢复如初。 毕竟面对的是一位帝王,想要查清他的身份并非难事。 而且此次出使,他有自己的底气。 片刻后,叶温再次拱手,看似恭敬,话里却意有所指,“大康皇帝陛下,此次出使,我是以景国使臣的身份,并非以皇子身份。” 罗霄眯着眼,紧紧盯着他,突然没来由地说道:“所以,你们是决定好要重新打了?” 叶温赶忙摇头,不慌不忙地回道:“外臣没这个意思,至于要不要打,那是陛下您的决定。” 罗霄听闻叶温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盏都跟着剧烈震动,酒水溅出。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殿内众人皆是一颤。 罗霄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你们玩的好手段啊!明里遣使和谈,暗里却与蛮子勾结。怎么,是觉得朕的大康会因此惧怕?” 他的声音在太和殿内回荡,似乎带着无尽的愤怒。 叶温神色如常,脸上波澜不惊,并未答话。 他微微低头,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罗霄见叶温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恼怒,目光在殿里扫了一圈。 殿内的大康官员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上麻烦。 罗霄随后猛地喝了一声:“何靖何在?” 话音落下,何靖赶忙恭敬起身离座,动作迅速且利落,单膝下跪,拱手道:“臣在!” 他神色镇定,但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 罗霄看向他,眼神冰冷如霜,“北边蛮族集了十五万大军逼向北境,你镇北军能抵否?” 何靖闻言,微微一侧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赵前,随后缓缓答道:“陛下,臣想引用典客丞赵前的一句话来回答您的问题!” “哦?”罗霄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话?” “手拿把掐!”何靖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自信。 卧槽了! 赵前听罢,忍不住咂咂舌,特么这种严肃的时候你q我干什么啊老大! 感受着突然有输道目光袭来,赵前连忙端起桌上的酒自顾自地喝着。 而罗霄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却是放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殿内回荡,打破了方才紧张压抑的气氛。 罗霄笑罢,神色一正,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又看向何靖,“镇北军不可一日无主,你在京都也玩了些时日了,借此机会,让景国使臣做个见证,即日起你便继任镇北王,一切仪式从简,待景国使臣离京,你便返回北境吧。”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景国使臣们脸色各异,而大康的大臣们则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则微微点头,似乎早有预料。 但叶温就站不住了,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皇帝陛下,外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罗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略带玩味地看着叶温,“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叶温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何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众人,继续道:“我景国愿与大康交好,只需大康归还我国领土即可!” 罗霄闻言,眉头微皱,随后将目光转向赵前,眼神中带着询问,“赵卿,此事你们可曾商议过?” 赵前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起身,学着何靖的模样,拱手回道:“禀陛下,商议过了,但我们拿着写好的协议去时,被他们拒绝了!” 听罢,罗霄冷笑一声,转过头,目光如刃般看向叶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朕有点不明白了,拒绝了又要再来一遍,你们究竟是何意呢?” 叶温咽了一口唾沫,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我们要的不仅是刚丢失那一州之地,还有三十年前被贵国强行占取的常州,也要一并归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