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妖暗欢》 第1章 我老婆呢? 中州科研院最高属ST实验室 江从邦做完了最后一台实验,打开记录的资料,捻着笔在最下面一栏负责人处挥洒自如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博士,海网修复的批准文件,请您签字。”职员风絮已经将文件夹递到了跟前。 “海网修复?”江从邦带着几分揶揄,仅仅抬头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急,修补海网的新型材料再过一个半月就能从英州运来。” “可是……这样的话,从实验室逃离的海族岂不是…” “逃不掉的。”江从邦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我不会放过。” 语气斩钉截铁。 强势的掌控**从他的眼底倾泄而出。 江从邦的长相天生有着一股劲,漆黑星红的眼眸中折伏着凶悍邪气,带着上瘾般的俊朗,与他的身份极相配,4S级Enigma,站于至高点藐视众生的主宰者。 右耳上的银色耳钉更为他增添了邪气。 他的腺体散发出淡淡的琥珀香,令人却步。 江从邦喉结散动,无法压制的想法又浮了上来。 男人修长有力的指节抚上了自己的脖子——靠近腺体的地方,有一道细长的红痕延至后颈。 这样精明的人,私密处却露着暖昧的痕迹,很难不引人遐想连连。 江从邦扣上了文件夹,走出实验室。回到私人办公处,脱下实验服,拿着外套走出了科研院。 夜色浓厚无比,都市内华灯初上,红的绿的光与店面的霓虹灯交混在一起。路边外的街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轮廓立体分明。 江从邦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我老婆呢?”他的声音磁性低沉,没了刚才的冷淡无味,多了几分饶有兴趣和蛊惑。 风絮:“您老婆……虞小姐她……又跑了…” 江从邦“啧”了一声,“还是那么调皮……”他的语气狎昵玩味,总有一种尽在掌握的轻松惬意。 猎手兴奋起来了。 八个小时前。江从邦的别墅 一只黑靴踩落在了院内的鹅卵石小径上,虞雨眠翻墙而出! 她的动作轻巧快捷,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院内一旁轻轻摇曳的芭蕉叶似是在挽留她。 虞雨眠很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这里。 颈侧的腺体有点痒,被标记后,临近发情期就会有一些反应。虞雨眠抬手摸了摸脖子,转头看了眼住过的地方。 别墅的小院很安静,但海族对信息素的敏感度是人类的数十倍,不仅能嗅到信息素,甚至连皮肤都可以感觉到信息素的存在,身为3S级人鱼omega的虞雨眠也是如此。 能感受到别墅周围有他的人。 不过没关系,除了那家伙亲自出手,否则不会再有人能把她抓回来。 虞雨眠一身黑,黑色的大衣配着黑靴,像极了一个女特工,配上她一脸厌烦的表情,硬生生有种受宰人跑路的架势。 这也正是此刻自己最想做的两件事:第一,杀了那些祸害人的畜生;第二,离开人类的世界,离开那个男人,回到属于自己的北极洋。 今天是逃走的绝佳机会。 原谅我这一生放从不羁爱自由,再也不见了江从邦。 虞雨眠吐了口气,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敢紧跑路才行,刚要翻墙出去,余光间无意扫到了—— 那是…… 一箱快递。虞雨眠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她定睛一看这是…… 一箱子套。快递单上还标注了些详细内容,超薄,超长大款,螺纹… 虞雨眠的脸一下子红温了。心里疯狂安慰着自己,没事,他一定是… 这一定是给自己买了一箱丝袜… 一定是… 这个神经死变态! 虞雨眠白眼翻到天上,拿起快递箱顺路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而后从小墙翻出,溜之大吉。 车辆很快到达目的地。 虞雨眠迅速下车前往面前高档华丽的国际酒店。 滴——— 房卡很灵敏地被识别,顺利打开了房门。 “虞姐姐。”豪华的景观房内坐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少年——白浔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浔。”虞雨眠关上了房门,坐到临窗的茶几一旁。 “贴上阻隔贴了吗?”虞雨眠接过他手中的平板,抬头问道。 白浔扒了扒衣领,摸了摸腺体所在的位置,“贴了。” 虞雨眠考虑到一些危险的因素,为了防止身份暴露或者被其它Alpha影响,高级的隐形信息素阻隔贴必不可少,以防万一,还备好了几针缓解剂。 虞雨眠观摹着平板上的内容,眯起眼睛思索着,冰冷的神情透露着杀意。 死亡名单已经确认。 四大财阀纷争不断,纸醉金迷的中州都市各方势力的利益争斗也从未消停过,不免一些非人非法的手段。 虞雨眠盯着屏幕上的资料,眉头紧蹙,一行行尽是为富不仁的暴行。私自贩卖人鱼,捕猎珍稀濒危物种,工业污水未经处理擅自排放 …… 种种行为丧尽天良,触目惊心,单凭私藏人鱼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人头落地。 奈何让这种人物入网是何等的困难,凡事讲究证据,纵使人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拿不出证据把这些毒瘤送上审判司也是无济于事。 正好趁着海网尚未修复,逃回北极洋一并解决了,一了百了。其实想杀这帮家伙的人也不少,只要顺势推波助澜就行。 白浔:“姐姐,距离那艘游轮起航还有4个小时,几乎所有被邀请来的宾客都暂留在这家酒店等待,现在除了那些人身边的保镖,还有一些指挥中心的护卫。” 虞雨眠抬起眼睑,“我知道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稍安勿躁,乖乖等天黑,登上游轮。 很难形容清楚现在的心境。 虞雨眠从口袋里掏出胡桃木的水彩盒子,涮湿笔尖轻轻蘸取颜料,在木棉纸上绘出色彩。 思绪不断游走着。 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回家了,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呢? 人类的世界没什么是属于她的。 就连这个身份也是偷来的。 活了一百五十年,七年前被抓入科研院最高属的实验室,那一年S0001和S0002就成了小浔和自己的实验体编号。一整余年,一只3S级omega人鱼和一只3S级Alpha龙妖,隔着两道透明水柱被关押看守着。 他们面对的是注射各种针剂,各种非人实验。 逃出科研院后,无处可去,她趁乱逃到了被灭全族的虞家。火光冲天,豪华的宅邸变为颓垣,角落里小女孩的尸体格外刺眼,想上前去救,却早已无力回天。 指挥中心的军卫步步紧逼,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不得不附身在那具尸体上。自此之后,她就成为了虞雨眠。拥有了原主的身份与记忆。 可那时候原主的虞雨眠也只是个16岁的小女孩。 被家族囚禁郁郁寡欢,家族被灭,她亦没被幸免,这个小女孩又做错了什么。 最后档案的结语也只是一句:财阀家族纷争。 人类的事可真是好难搞懂。 还是回北极洋当回人鱼吧。 虞雨眠停笔。 眼前花瓶中的花在画纸上绽放。临摹得还可以。 水粉红色的花,淡美惹人怜爱,她白楷的手指抓起花茎细细嗅了嗅,沁人心脾的香气传来,是月季香,和她的信息素一样。 那个人为了哄自己开心,在型墅的小院里种满了大片的玫瑰花和月季花。 可是那又怎样呢。虞雨眠很清楚,自己绝不会爱上一个人类。 更不会忘记,距离化龙之差一步之际,那个男人却用一针退化剂打碎了自己多年的梦想。 “姐姐,你不开心吗?”白浔的话将她在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虞雨眠轻轻捻着月季花的花杆,“你,我,还有司葵。一只龙妖,两只人鱼,和在一起都很难拼凑出一个完整美满的生活。”我们这些异种更多的,是东躲西藏,是求存。” “人类的世间容不下我们。我们只属于冰川和海洋。” “但海网不断扩大,他们为了研究,为了私欲,连最后的生存空间都不想留给我们。” “那一年,我临近化龙期,你刚刚化龙还没渡去南洋洲,我们就被抓上了岸,这一留就是七年。” 白浔垂下眼皮。旋即笑了笑,海族的寿命很长,这些日子对他们算不了什么,“那些都过去了,我们很快就要回家了,姐姐。” 虞雨眠:“是啊,都过去了,你化龙了,也该游去南洋州的龙湾,过一只小龙应该过的日子了。” 白浔的眼睛睁得滚溜溜得圆,满眼全是期待,“那你呢?你也要和我一起去龙湾吗?” “我?我待先化龙才能陪你去南洋啊...你才80岁就能变成龙妖,可当真是令人羡慕啊。” 白浔:“你也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去南洋龙湾!” 北极洋的人鱼可以进化为极能更强大的龙妖,化为龙妖之后,就可以迁徙去南洋洲,那里比北极洋的温度更低,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人类触及得相对较少,要安全些。 虞雨眠:“嗯,我也一定可以。” 一定会化龙的。 没有人会不想变强,虞雨眠更是如此。她将月季花搁回花瓶中,望向玻璃窗外的海景,聆听着海浪的声音。 浅色的天渐渐被夜色的墨染黑,表针在钟盘上一点一点转过,一切准备就绪。 虞雨眠起身,旋即感觉到几分怪异,腺体在发热,一阵酥麻如闪电般贯过全身。 她摸了摸颈侧的腺体,明明发情期不会来得这么快···明明是贴了信息素阻隔贴··· 一缕细微的琥珀香传来,是江从邦! 江从邦追来了!他一定就在附近不远处! 虞雨眠从医用保温箱中取出一只缓解剂抽出冰蓝色的药剂注入身体中。她强忍下眩晕和燥热,掀开窗帘,翻窗一个侧翻,翻上酒店的屋顶,注视着远处楼下的男人。 现在是夜间,人类的敏感度远远比不过海族,就算江从邦有通天的本事,想要抓到她,也要花些工夫。 虞雨眠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细微的仪器侦查声音入耳。 “距离定位成功还有55分钟,届时谁都不准擅动。听明白了吗?”男人的声线极稳重,语气中尽是阴鸷压迫。 “是!” 江从邦身后跟前着的全是西装革履,训练有素的Alpha,远远瞧去黑云城压城般充满压迫感,令人心惊肉跳。 虞雨眠有些紧张,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的。现在有两个办法。 第一,正好把嫌疑全都丢给他,给他找些麻烦,托住他;第二,在这里,杀了他! 虞雨眠提拽出背后的武器。 只一瞬间,男人抬脸,透过瞄准镜与她对视! 大邦子…可真不是个正常人… 夶夶们好呀,第一次尝试这种感情流的小说,希望大家喜欢,如果觉得还不错,就支持一下点个收藏吧。前九章锁住了,补充一些小的细节再精修一下,都会慢慢解锁放出来,第四章打算端午节的时候解锁,嗯……如果你们催的紧,我也必定服从早发。 不用怀疑!因为我在压字数,疯狂存稿ing,希望我们顶峰相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老婆呢? 第2章 鱼龙混杂 虞雨眠瞳孔瞬即放大,猛地一阵心悸! 楼下的男人如鹰隼般精明锐利,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被他发现了吗?这个想法疯狂地缠绕着她,脑中的答案不断斗争着。 虞雨眠鼓起勇气,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抬头往下望。江从邦已经别过了头,手里拿着记录仪,对手下的人口分咐着什么。 只是巧合。虞雨眠松了一口气,收起狙击枪。 窗帘轻动,虞雨眠翻回房间内。 “虞姐姐,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提前入场了。”白浔提示道。 虞雨眠从口袋中掏出联络器,看了一眼时间。 18:01 还剩54分30秒。离开这里。 虞雨眠按灭了联络器,疾步走出房间。“我们走。” 月色渐浓,豪华的皇家商会游轮已经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各个财阀金主衣着得体,挽着美艳的佳人纷纷登上游轮。 咔哒——亮白色的劳斯莱斯后座车门打开。 钻石般闪亮的高跟鞋落在地上,青冥色的流光裙随之一同撒下。 虞雨眠眼若含星,不加任何妆容,清丽中更显惊艳震撼,长发飘逸松散地披在肩上。 咔嗒,咔嗒,… 高跟鞋发出清脆动的响,锋利的鞋跟如刺刀,不知让多少心肠破碎。 安检处的人员接过虞雨眠递过来的邀请函,镶着烫金滚边的邀请函也透着奢华,检查人员将其置于扫描器上。 没有反应。 “哎,扫描仪出故障了,内容不错就通行吧,千万别怠慢了贵主。”另一边的人员提示道。 安检处的人员仔细端详着邀请函,虞雨眠露出大方耐心的微笑。 “您…您请!” 虞雨眠踩着高跟鞋,拖曳着流光鱼尾裙登上游轮。 宴会舞厅的水晶挂坠灯高高挂起,富商巨擘们手中摇晃着装着红酒的高脚杯,高声阔谈着。女伴或太太们晚礼服华丽无比,眉弯唇笑见尽艳骨风情。悠扬散漫的华尔兹舞曲附和着奢迷和灯红酒绿。 她扫视了一眼,雪枫叶的信息素向她移来。虞雨眠勾唇一笑“可还顺利?” “没什么问题,姐姐。”装作成服务生的白浔已经来到了面前。 他低声说:“那两个家伙,一个在舞厅拐角,一个在11层拍卖厅。” “我的第一步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靠你了,虞姐姐。” “好,我知道了,注意身份别暴露。”虞雨眠接过他托盘上递过来的红酒,指甲将高脚杯杯底伪装成胸针的针孔通迅设备取出,夹在胸前的礼服上。 虞雨眠伴装着感谢的微笑,优雅地转身往宴会舞厅的拐角处走去。 旋即,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目光盯了过来。 意料之内的。倒是没想过会来自送上门来。 刺鼻的Alpha信息素袭来,虞雨眠皱了皱眉。Alpha的诱引信息素…通常Alpha散发出这种信息素一般只有两个目的。其一,向omega示爱示好,其二,诱引omega发情,从而标记omega。这家伙的意图,可真是明显啊。 虞雨眠望着之前平板上出现过的脸,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不似方才的大方有礼的陪笑,而是敛起目光,展露出平日里清冷不近人的神情。 面前不怀好意的富人不经意间偷偷打量着自己。 她的长相,不笑时更显清冷,面容纯美艳丽,一双碧幽蓝色的眼睛深邃震撼,力与美的结合,看着她总能让人想到海洋与冰川。 这样绝色的尤物竟会落了单。 虞雨眠注意到,那家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那是江从邦给她戴上的婚戒。 采用花丝镶嵌的高等古法工艺,选用白金、铂金等银色系硬度高,性质稳定的金属,包裹着绝美的冰晶钻,是无可挑剔的无价之宝。千万甚至过亿。 能养得出这样的美人,有这样财力的人在整个中州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美人,你是谁家的女伴,你的先生不在吗?怎么留下了你一个人?” 虞雨眠神色依旧清冷,“他去洗手间了。” 不过就算是个有主的又能怎样,江桑杨司四大财阀,谁还没听过司家的威名,只要她不是江家的,怎么会抢不过来呢? 男人从胸前摸出一张名片向她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联系我,没准以后会和您先生有合作呢。” 虞雨眠伸手接过。 多么老套圆滑的说辞。 名片上是他的身份信息,司耀,司氏三爷,中州南城商会会长。 虞雨眠轻动了动指甲,将名片递了回去,硬塞回他手里,“不用了。多谢好意。”她的目光依旧清冷,垂眸间转间身离开。虞雨眠指尖轻按胸前礼服上的通讯设备。 “小浔,我推了一把,已经得手了,不出意外,姓司的那老东西估计会碰到其他杀手留下的东西,二十分钟之内暴毙。” “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你连接一下我这里的针孔通讯器,打开监控看一看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告诉我一条合适的路线。” 虞雨眠应白浔所指,来到11层的拍卖厅。面前的场景令人瞠目结舌。 四处可见身着黑衣配备武器的保镖,富丽堂皇的会场展示厅如英都宫廷,鲜切花与绿植处处都是。 中央最令人震撼的是巨型的透明水柱,水柱中是被催眠的海族人鱼。 虞雨眠双目猩红,怒意增升,眼神中充满着杀意。 这样的日子她是何等地感同身受。 光是透明柱上下安置的合成金属材料都让人感到窒息。 海族的人鱼或龙妖因长期生活在南北极冰川海,而赋有极能,科研院针对于此,根据地磁干扰极能的原理,联合研发了抑制极能的合成金属材料。这样的材料被广泛用于炼制关押海族的牢笼与器械。 展示柜内摆放着有各式各样的海族残肢。那是...龙角! 龙妖的龙角是世上最坚硬的存在,硬度更胜金刚石。 自从得出这个论断之后,人类就流传着一个说法。如果一个龙妖把自己的龙角给了一个人,那么,就说明这是这只龙妖此生唯一的挚爱。更是有着穷人婚戒戴钻石,富人婚戒镶龙角的习惯。 身为一个海族,虞雨眠只觉得荒谬。杀生只为尽显尊贵,为证明爱情不渝,当真是讽刺至极。 爱是最美好的存在,真正的爱应该是令一个人放下屠刀。 龙妖的数量本就稀少,难道就因为忌惮和觊觎极能的强大就要这样无情的抹杀吗? 况且龙角是龙身上最重要的部位,每次白浔易感期一来,三针缓解剂下去,龙角都难受得不行,光想疼得在地上打滚,更合况生割下龙角? 虞雨眠收回思绪继续依据信息素寻找着目标。 就在前面。桑家的老大…在她抬起眼皮的瞬间,对方也看向了她。 她抬手摸了摸耳垂下面的耳坠宝石,闸室点燃的烟很快就会烧断电线,准备就绪了··· 啪嗒——瞬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啊?” “怎么会停电啊,什么都看不见了···” “各位贵客稍安勿躁,工作人员已经去查看修理了,请稍候!” 虞雨眠手疾眼快。 监控已经全部删除完毕。虞雨眠躲进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还剩10分钟。 最后10分钟。 虞雨眠莫名有些开始紧张,心若擂鼓般跳动着。 9分45秒。 明明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又是一阵无法控制的抽搐,浑身的血液好像在燃烧翻滚着,不适来得极剧猛烈,腺体有一下没下地跟痒着,脖子上已经出了一圈冷汗。 最熟悉的琥珀香信息素传来…… 是江从邦···他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本就临近发情期的omega只要闻到自己Alpha的信息素就会不受控制...更何况···江从邦是Enigma···Enigma的临时标记根本无法去除,被他标记…还是在六年前...明明有所减轻。为什么他一临近就... 能感觉到他,离得越来越近。 不行。临近发情期或易感期的海族得不到缓解安抚就会保持不住人形。 可要是回到江从邦身边...不!不可以! 虞雨眠感觉到双腿在慢慢变得干燥痒痛……鱼尾快要显露出来了,“姐姐,你在听吗?”白浔的声音从通讯胸针中传出,江从邦已经到11层,往你的方向赶过去了,快离开啊!” 虞雨眠看向窗外的海面。看起来平静不惊的海面,实则海中层早已布满了海网,一触及就会被抓回去实验室。 没有到达海网破洞处,不能轻易冒险。 江从邦的气息,越来越近。步步紧逼。 5分45秒。跑。藏起来..藏起来…… 虞雨眠强忍着不适起身逃向相反的方向。 一切都在倒计时。不知道自由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临。虞雨眠用尽了全部力气在抗争,拼命地逃离。 可依旧能感觉到,男人的信息素在追逐着她,两人的距离好像没有变过,根本拉不开差距,甩不掉。 琥珀香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仿佛下一秒男人逼人的体温就会困住她,被拆吃进腹,被占有。 不管是在海里还是在人类的世界,虞雨眠自认几乎永远都是顺风顺水,直到遇见那个男人。 嗒嗒,嗒嗒,嗒嗒…拐角处传来熟悉的皮鞋声。 心中的惧意在此刻疯狂地蔓生,虞雨眠感觉头皮都在发麻。 虞雨眠坚难地移动着步子,“咔哒” 她用极能以最快的速度开了一间没人住的房间,拉开门,躲进了最黑暗的角落。 “江博士..信号消失了。“手下的人回应。 “都散开吧,阵仗别太大,分开去找。 2分10秒还剩2分! 海族的听力极敏锐,虞雨眠听到脚步声渐远。 虞雨眠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整个房间都是昏暗的,唯有窗前,还有一片月光的垂怜。 很快就到了。 她的白楷的手抚在了窗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 玻璃窗上多映出来一张人脸。 男人温热的鼻撒在了颈间,腰被结实的手臂抱住! “老婆...抓到你了。”炙热的气息在耳边灼烧,江从邦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廓。 抓回来不得了… 夶夶们,容我攒攒,让我攒攒吧,我真得很想在暑假大展宏图大志。每天都在疯狂码字,两天存三千字,更新频率六月下旬会上涨。这临近暑假,五月下六月上这段时间真是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大小小的事全吻上来了。我可真希望吻上来的是你们……我发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七八月就算累死我一个,我也要让你们看个爽[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鱼龙混杂 第3章 老婆,抓到你了 虞雨眠瞳孔放大,指尖都在发颤着,脑中一股热流冲上脑门,瞬间变得冰冷。每一丝神经都变得紧绷。 浓烈的琥珀香袭卷而来,欣长的影子蓦然把她包裹住。 明明北洋的人鱼住于冰川海,对冷温习以为常,但此刻她却能感受到无形地冷寒气刺激着每一寸皮肤和内脏。 明明抱着她的男人体温是那样的火热。 江从邦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虞雨眠可以感受到如囚笼般强势的力度贯在腰间。 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腹部上面结实的人鱼线青筋蓄势待发般跳动着。 “放开我···放开我!”虞雨眠语气都在颤抖着。 男人微微松臂,把她转了过来,面对着面。 肩膀被不可抗拒的力道按住。 她的双手抵在男人怀前推搡挣扎着,虞雨眠渐渐脱力,神志都开始不清醒“放开我”… “让我离开,放我走…”虞雨眠下意识地去抓窗户。 砰一——手掌在触碰到玻璃窗的一瞬,手腕蓦地被攥住。 轻柔且强大的力度带着她的手,江从邦把她的手放到了心脏的位置,“感受到了吗,我很想你,眠眠。” 月光透过他的瞳孔,将他疏离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温情。 虞雨眠丝毫不领情,依旧抵在他胸膛前挣扎着,“江从邦..你放过我吧!海族和人类不会有结果!” 江从邦的眼中闪过一丝恸意,顿了须臾。 她低声撕地嘶吼着,“我不会喜欢上你,我要是能喜欢上你···除非北极的冰川能开出花来!” 事实就是这样的。 虞雨眠很清楚,自己的心是冷的,北极极夜,冰山和极光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就像永远的冰川一样,再怎么用心,付出多少柔情都不会有花开。 虞雨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发情期的不适让她几近室息,腿都开始发软,渐渐站不稳。摇摇晃晃越来越乏力。 男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紧紧抱进了怀中,轻拍后背安抚着。 如袭卷一切的暴风,虞雨眠感觉到江从邦的琥珀香信息素在成倍增长着! 喇啦!右颈腺体侧的隐形信息素阻隔贴被江从邦撕下,她的月季香信息素彻底散发了出来! 虞雨眠顿时更感躁热难安,江从邦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倏然间一——虞雨眠以最快的速度拔出藏在大腿裙边内一侧的刀,抵在了江从邦脖子上。 她用尽了全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着实发了些狠,男人颈侧刺目的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流。 “两个选择···要么,你放了我,咱们两不相见,要么..你就死在这里!” 江从邦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我爱你···” “宝贝,动手啊.... ”他的语气是那么地无所谓,像被威胁的人不是他。这个男人永远是一幅主导者的姿态。 疯得不能再疯得疯子,目空一切的赌徒。 男人向她靠得更近,伸手摸向她的腰间。 刺啦一——后腰的丝带被他扯了下来。青冥色的衣带在他指间绕过,被他于股掌之中亵玩。 虞雨眠眼神瞥过,这样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她感到不适,就好像放于掌中玩捏的是自己一样… 江从邦好似是没了耐心,阴鸷的眼神深不见底。 丝带缓缓滑落到了男人的皮鞋上。 江从邦又靠近了一步,他蛊惑着危险的语调开口,“眠眠你长大了,脾气也长了不少···那我们又可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了。” 江从邦丝毫不在乎架在脖子上的刀,就着这个濒近死亡线的姿势,肆无忌惮地主宰者一切。 虞雨眠回过神来,长睫微微颤动着。 只趁这空神的一瞬,江从邦的脸近在咫尺,唇上的温度无法忽略,如刑刻骨般的烙印。唇齿相交,分无可分,虞雨眠想挣脱,却被吻得更深,舌尖被吮得酸痛麻。 身体几近瘫软,避无可避,根本扼制不了对方的暴行,唯有挣扎。 江从邦的眼神阴鸷得深不见底,瞧不出是怒意多一些,还是欲-色更多一些。 有时候带着刺的美丽就是这样的诱人且惊心动魄,他每次情不自禁地靠近被刺得遍体鳞伤却从不后悔。 依旧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偷香窃玉的猛兽。 ——砰!手中的刀被江从邦夺过,扔出窗外。 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摸上了腰间的皮带,这样的动作太过具有暗示性。 虞雨眠的脸颊绯红,又羞又恼“唔…嗯”痴吻的声音暖-昧-下-流。脑袋变得更加昏沉,浑身的血液像被点燃般滚烫,凝脂般的皮肤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琥珀香和月季香的信息素无形地交汇痴-缠着,方才的极限拉扯和对抗,顷刻间泯灭,在此时只剩下了欢愉。 虞雨眠彻底脱力身体软绵绵的,跌落在江从邦的怀中。 轻薄的床帘放下,将**与暖昧模乎得若隐若现。 江从邦强势地压了下来,膝差落在她的双-腿-间,虞雨眠头猝然向后仰双-腿被强力别开,两人的距离顷刻间变为负值。 男人重重压着她,疯狂地攻伐着,雄烈的热息火灼热烈到几乎要融化她,连氧气都在被剥夺。直冲灵魂的的热度埋没了所有。 无尽的快乐与挣扎在交织着,被侵_占得身不由己却又得到了救赎。唯有轻轻缦动的床纱,和外的月光与水面是温柔的。 虞雨眠浑身上下都在哆嗦着,瞳仁变得呆滞,眼前一片潋滟。 游轮上的富人权贵依旧在尽情地享受着宴会厅内灯红酒绿的奢迷,丝毫没有感受到潜伏在暗处的危险和是非的风波。 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虞雨眠却迟迟没有回复。江从邦的信息素似乎是消散藏匿了一般寻不见踪影。 虞雨眠更是没了踪迹,白浔心中爬上一丝诡异,不好的预感摇撼着思绪。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不主动传消息过来,白浔也不敢贸然和她联系。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虞姐姐看似做么都漫不经心,实则心里早就有盘算,所以无论干什么事都是决胜千里,可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 白浔从口袋里掏出联络器,打开连接着虞雨眠胸针上的设备,点开监控视频画面。 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拍摄的方位明显是在床下一角,床上的两道黑影痴缠在起,被褥滑落了下来。他听到虞雨眠的喘息声,喉间溢出的呜咽和呻吟暧-昧到了极致。 江从邦这个混蛋! 白浔快速关闭了界面。他的脸到耳朵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顿时又恼又羞。 不行!可是不能这样去救她!白浔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寻找着一切可以冷静下来的内容。 虞姐姐很严厉地说过,出了意外也千万要静下心来,不要急躁。千万千万不能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去和江从邦硬碰硬。 不管是人类还是海族,没有人不害怕江从邦。 他执掌科研院多年,做过的实验,手上的海族实验体数不胜数,他知道所有海族的弱点,没有实验体可以从他手上逃脱。 与江从邦对上面,无异于是直接踏进了阎王殿。 只要还有人没落在他手里,才会有逃出去的可能。 “砰当——”一闷响到地的声音传来。 “哎……这怎么回事...会长,快来个人啊!会长晕过去了!”“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没气了……”“死人了!” 啪啦——高脚杯被不小心打碎坠地的声音传来。 “死人了!”宴会厅内奢迷的气氛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白浔惊恐地望了过去。人群中嘈杂的声音四散,场面彻底混乱。 “快…快报给民事局...不!再通知指挥中心!” 现在去救人也不是,自己逃走更不行。进退两难的局面。 轻微且有规律的脚步声 ,配合着枪支上膛的声音传来,“中州作战指挥中心介入,所有人抱头蹲下,禁止随意走动!” 白浔的心脏一下子沉落了下来,精神极度紧绷。 “ 魏司…已经到达指定地点……”为首的长官江与义按着植入耳廓的通讯设备汇报道。 不会再有什么更差的结果了。被指挥中心扣留,估计就要被送上审判司,再不济,就会被移交科研院。 次日清晨。 阳光缓缓升起,幕色渐渐淡去,雾蔼轻淡得变为透明。 虞雨眠在晨光中慢慢睁眼,她无力地支着眼皮,尽量让头脑保持清醒。发-情-期的不适已经开始缓解,身子像被卸了骨架的海绵。 虞雨眠抬手挡了挡百叶窗透过来的晨光。 她扭头四处看了看…已经被江从邦带回老宅了…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四周散落的薄被,礼服舞裙,高跟鞋,毯子... 像极了事后。好在身上是清爽的,应该是被清洗过了。 客厅内富丽宽敞,到处散乱着迷-情-暖-昧的气息。 虞雨眠撕掉额头上的退热贴,提起沙发下散落的高跟鞋,穿好,拿出一侧的联络器。司葵发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提示框上面的红点消息数刺目惊人。 司葵:你现在在哪?是已经被江从邦抓回来了,是吗? 司葵:你和小白你们两个做什么,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司葵:看见新闻了吗?中州作战指挥中心都介入了! ······ 虞雨眠一个激灵,猛地去查看热搜新闻。 #惊魂!6月10日桑氏皇贵游轮惊现:灵异杀手,两桩命案齐现,作战指挥中心介入调查 小浔…… 作战指挥中心竟然这么快就介入了...那白浔估计是被带着走检查审讯了。 他的易感期不来,龙妖的身份就不会暴露,只怕洗不掉嫌疑,指挥中心或者审判里有人起疑心,被移送到科研院进行诱导敏感期。 正思索着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虞雨眠感觉到一股熟悉的信息素渐渐越来越近…… 她猛得意识到来者是谁! 是桑闻道!江从邦的师弟,科研院的二把手!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他是见过自己和白浔的! 客厅极宽大,却找不出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现在跑到楼上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凭借着人脸,桑闻道就能认出她的身份! “桑先生,您稍等………” “等不了,我有急事。”门外的男人冷冷地敷衍了一句。 咔哒一——门把手下折,吱呀一——客厅门被打开。 一次用一盒… 架空啊,架空,是3020年左右的平行时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老婆,抓到你了 第4章 针锋相对 “没人教过你进屋之前先敲门吗?”江从邦言语犀利地直接回怼了过去。 虞雨眼闻言抬头,不知何时江从邦已经站到了她身边。高大的身影不偏不倚正好将她遮挡住。 她方才的惊惧隐隐约约散去了一些,她攥紧了江从邦的衬衫袖口,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江从邦自然而然感知到了她的不安,无声地把她揽入怀中轻轻安抚着。 门口的桑闻道目睹一切后,直接愣了神,好久都没有下文。江从邦俯身抄起虞雨眠的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虞雨眠把头埋在江从邦胸前,整个人瑟缩在他怀里。她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紧紧地抓着他心口前的衣料。小声到听不见地都嚷着,“江从邦...” 有时候害怕是不自主的,就像猎物遇到了猎人。 如果说,平日里碰到桑闻道,那么虞雨眠觉得自己会有直接杀了他的勇气。但是,现在身份暴露,估计江从邦也护不住她,只会把她牺牲掉。毕竟,私下养海族实验体是要掉脑袋的。 门口处的桑闻道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从邦怀里的人。 有趣。 这一整个房间明显就是事后的样子,江从邦睡了个人,有趣,这可当真是有趣。 这家伙在科研界,在商圈纵横了多年,不见他身边有过人,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没白跑。 真是好奇江从邦的枕边人。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江从邦的结实的后背和臂弯间露出的半截小腿,白皙笔直又修长的腿,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 可江从邦护得紧,意思很明显。 “看够了吗?”江从邦微微转头,毫不客气地一记眼刀瞪去。 他天生就有着属于尊者强者的气场,令人生畏,言行举止皆是自威。桑闻道找补掩饰着尴尬,找回了话茬:“师兄..你可真是好兴致,什么时候开始金屋藏娇了?” 江从邦神色慵散,语气间尽是蔑视,“这么好奇别人的私事,我和我老婆在这里做起来,你要看吗?” 桑闻道:“······”完全没想到他丝毫没有抱羞的意思,反而还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时无语。 江从邦抱着虞雨眠上了楼。 他穿好了外套慢条斯理地走下楼,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袖扣。黑西服除了为他增添了庄重,更多却是凸显了他的压迫和盛气凌人。江从邦骨子里渗透着矜贵,是站于至高点藐视众生的边缘人士。 桑闻道向他递过去一支烟,江从邦负手而立,冷冷看了一眼,立马回绝:“不用。” 这倒是奇了。 “你之前不是最好这口吗?就因为我来,不小心扫了你的雅兴,这么生气。”桑闻道带着笑调侃。 江从邦没回答他的话,主人家不接烟,他自然也不会再自讨没趣,“怎么不领家属下来聊聊,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家室了?” 江从邦耐着性子回了他一句,“她不喜欢,她怕生。” 可真是有意思。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江从邦的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换作别人,没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除了自己这个师兄。 在科学技术领域的威严就不必说了,任谁想见他一面都难,谈合作总得是三请五请,请不请得到既看运气,也看他心情,有江从邦在,没有完不成的事。 三十岁刚打头的年纪,手上的个人科技专利就有十多项。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桑闻道每次来不是在外面吹风,就是吃闭门美。 这次事态紧急,想着来老宅,碰碰运气,可就撞上了这么一出戏。 早前同英州打商战,仅凭江从邦一人之力就逆转了全局,一串病毒代码导致英州造上万台计算机器瘫痪,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可估计。 噩梦般的存在。 “当然不是。”桑闻道不敢和他有磨擦,带着几分恭敬拿出手上的资料。 “昨天夜里,我们家族的游轮出了两条人命,紧接着指挥中心的人员赶到,直至现在,法医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 楼上的虞雨眠一字不落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指。 指腹上的隐形指纹贴,和镶着药的美甲都已经被卸掉了…江从邦肯定是知道了她做了什么。 桑闻道与江从邦是同一位导师,比起江从邦,桑闻道对海族的研究更痴迷的,程度用疯狂都形容不了。 但两人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非常的表面。桑闻道还会猩猩作态,江从邦的态度更是不屑掩饰。 桑闻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他是中英混血人,发色在金色与棕色之间,一脸中式风儒的长相,配上眼镜,斯文败类的形象有了脸。 “死亡时间,只相差毫厘,半个小时之内两条人命,还没留下任何破绽和其他的珠丝马迹,可真是不简单。” “要说不是蓄意谋杀,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说两起案子凶手不是同一帮人,只是偶尔碰到了一起,概率也不太大。” 江从邦拧着皱起来的眉,不耐烦地问:“所以呢?” 桑闻道:“有趣就有趣在这了。” “游轮上出现了你的技术。” “无声无息地,没有经过操作台,监控录像却没有了……唯一能联想到的,唯有师兄你个人研发的无线电磁信号切断技术。” 虞雨眠听到这眼皮不禁一跳。计划之中的,却又莫名有些心慌。 武器是从道上得来的,行动用的科技技术和器具是江从邦的,整件事自己和小白,撇得干干净净。 没有人会想到暗杀非法交易高层的会是异种,高层间的利益之争向来如此,今天笑着谈买卖,明天就可能出人命。或内部贿赂,或内遮掩销毁证据,档案袋里的悬案多了去了。这一次估计也是一样的。 想办法帮小浔遮掩住身份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 江从邦:“所以呢?觉得是我做的,找我问罪来了?” “不敢。” “所以我怀疑七年前实验室出逃的最高级海族实验体s0001和s0002,十有**是出现在了游轮上。” 桑闻道:“这些都是次要的,最有趣的是,勘查出了极能的痕迹。” 江从邦好似来了兴趣“噢?” 桑闻道继续补充,“目前游轮上的所有人员正在逐一进行排查...”“要是真到了移送到科研院的这一步..你会提不起兴起来吗?江博士。” 虞雨眠的心被高高调起。 中州法律规定不得以任何方式诱导他人敏感期。所以送入科研院进行敏感期诱导需要三方的代表签字。 科研院的代表,无疑是江从邦。期任何一方不同意,申请就会被驳回。 桑闻道缓缓起身,作出一个恭请的姿势,“民事局和指挥中心的人全都忙着排查群众呢,不一块去凑个热闹吗?” 虞雨眠一惊,不能让他去,一定要托住他。 谁料,江从邦一脸的慵懒松散毫不在乎的模样,“没兴趣。” “不急。查出来再说吧。” 桑闻道呵呵一笑,“等申请到了这边,您签个字就成。”“抱歉,扰了雅性请继续,可别让美人独守了空房。” 桑闻道走出了宅邸,虞雨眠松了口气。 中州最高属审判司。 所有嫌疑人都要逐一进行排查审问,白浔也不例外。 魏真庭在旁听席上翘着腿,一旁的江与义正禁危坐。 魏真庭望了一眼被带上来的白浔,开口问道:“这就是还存疑的群众?” 江与义:“是。指挥中心排查了大部分群众,逐一检察后,还有些问题的就安排送到了审判司 。让法官们认一认还是有保障的。” “魏司怎么看?” 魏真庭饶有兴趣,“这小孩子看起来是个脾气有意思的。” 就算被调侃了,江与义也依旧端正凛然,“你认人只看外表吗?” 魏真庭:“这么些年了,你还会看不出来吗。我倒觉是觉得,是不是异种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没什么,会比人心更加恐怖。” 两人都不再说话,专注听审。 中州的徽标置于审判台正上方,左右两侧的中州旗帜数量与分布对等,处处都彰显着中州律法至上的宏大与威严。 哒,哒,哒··· 主审官江淮之身着法装,率领着一众副审法官入场。 为首的江淮之神情格外肃穆淡漠,无框的眼镜闪烁着不近人情的寒光,他衣得无此得体,胸前别着中州最高属法院的徽章。坐旁十二位副审官亦是严肃坐落在主审席两旁听审护审。 最高属的法官几乎全部都毕业于中州的名牌大学,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对于海族的识别精准度不必明说。 “姓名。” “白浔。” “哪个浔?” “浔江的浔。” “年龄” “18岁。” 江淮之一一核对着信息。 白浔坐在审判席下,两只手的手指不安分地蜷缩着,脑中回想着虞雨眠曾经教给他的话。 人根本不是他们动手杀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暴露身份,排除自己的嫌疑。 “如果说真得到了那天,走到了被送上审判司审判的地步,也不要害怕,一步一步顺着走就好。中州向来以群众为主,没有大概率的把握,他们是不敢妄动的。” “不用太过担轻易暴露身份,你是龙妖,基因与人类的相似度极高,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第一步是核实身份信息。这一步也算一个测谎的环节。就算编了谎话也没有关系,因为很多人被送上法庭或多或少都会存有些私心,你年纪小,有些紧张也是正常的,法官们在保证审判工作的同时会充分尊重人权。” 叩叩··· 江淮之敲了敲法槌,审判继续。 “为什么会出现在游轮上?” 白浔:“为了...找我姐姐。” 江淮之:“为什么要去游轮上找你姐姐?” 白浔:“我...我是个私生子,只有我姐姐对我好……后来,她…她被一个有钱的老板霸占走了,我听说这艘轮船上有好多富人……就想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我想找我姐姐。” 这话一出,江淮之皱了皱眉,眯起了眼,思索着什么。 两旁的副审官也面面相觑。 这种财阀富人强抢哪家美人小姐的桃色事件可是并不少见。 无非全是花钱买爱的各种拉扯,说是强迫监禁吧,有钱的人好吃好喝养着,软磨硬泡,好好哄一哄,总是能达到目的,说完全不会心动不会被收买是假的,所以自然而然口供就会改。还有类似故意讹诈钱财的,有钱人用些手段,审判司进行调和,不造成伤残也就差不多都过去了。 头疼的永远是法官们,既要保障好人权,查明真伪,又不能把权贵给得罪狠了。 江淮之:“是谁带走了你姐姐,你知道吗?” 白浔支支吾吾,“他……很厉害的,是···他应该是科研院的人……” 全场寂静。 江淮之:“你的姐姐叫什么?” 白浔:“我姐姐...叫…虞雨眠···“ 白浔脑中快速地回想着虞雨眠的话,她曾说“ 要是有人问起我是谁,直接回答就好,我的身份不会有人猜疑。” 虞雨眠··· 江淮之思索着。 六年前虞家被灭门,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小姐...自那之后,这个虞小姐消声匿迹,不论是出于躲避仇家还是其它隐情...身份踪迹都难以查证。 江淮之低头审察着指挥中心做的初级检测报告。 基因测序,分子诱导,抗寒抗冻能力测试,信息素排查...全部正常。 至于他是怎么到游轮上,当成服务生的,猜也能猜到。 有钱人事多眼杂,他没什么身份,年纪又小,见过的世面也少,估计是见他长得好看些,就这么招用了。毕竟这样的人出了什么事好打发,好收拾,甚至...可以拿来当替死鬼。 江淮之:“休庭。” 法槌响起。 “江主审...这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说的话半真半假,保险起见..要不要请下批令,送去科研院?”副审官们纷纷议论。 在很多人心中这场审判,目的并不是查出他杀没杀人,而是他有什么样的疑点,他倒是是不是异种海族。 江淮之依旧不偏不倚,“不急。” 夜晚。虞雨眠一整天都紧崩着神经的弦,生怕江从邦开去科研院。 江从邦索性把资料和书扔到了一旁。 床头的台灯发着温情暖意的光,窗帘虚掩着窗外喧嚣繁华的都市,此刻卧室内唯有美好与安宁。 虞雨眠乖乖躺在江从邦身边,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 难得会这么乖。 江从邦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安抚着,整个房间内都是着淡淡的琥珀香信息素。 联络器响起,江从邦接通。 “淮之,出什么事了?” 江淮之···虞雨眠微颤,尽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江从邦的四弟江淮之是审判司的主审官。 江家兄弟人才辈出,江从邦执掌科研院,他的三弟江与义在指挥中心任部长,仅次于司令魏真庭,四弟江淮之在审判司也是属一属二的存在。 联络器中江淮之的声音继续传来,“江博士···” 虞雨眠垂下眼睑,继续听看兄弟二人的谈话。 对于身为二哥的江从邦,江淮之也是官方地称呼一声“江博士”,这一家子或因职务避嫌,或因平日各行各事,当真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用申请科研院的检查吗?” 不!不可以!绝不能让他同意。 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虞雨眠下意识地往他怀中拱了拱,两人贴得更紧。 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安,江从邦轻轻揽着她的后背安抚,同时继续回应江淮之,“我抽不开身。” “你的辨识准确率在96%以上,可以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尽量抓些紧。免得有人从中作祟,落下个以宫压民,滥用职权的名声。” 联络器另一旁的江淮之坐在桌前,望向桌上各种厚本法典一边的花瓶。 花瓶中的海葵花百年不败,在昏夜中闪烁着细微的光芒,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最公正的法官在此刻有了裁决。 额……虽然但是,这是我的第二本书,虽然第一本难度较大没写完,但这仍然是第二本,魏六六和阿竹(也就是第一本书,恶神罪典和云涧若水的主角也会来客串一下……) 好吧,大大们,应系统通知,先解封一部分了,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针锋相对 第5章 立场? 轰隆一—— 窗外暴雨旁沱,一切在暴雨的冲刷中显得模乎,看不清楚。 哒,哒,哒··· 江淮之撑着黑伞前来。 咖啡厅内的桑闻道等候已久。 见到来者,桑闻道搁下端着的着咖啡杯,目光回到桌国际象棋上的棋盘。他颇有风度地做出恭请的手势,江淮之应邀坐到了他对过。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执棋。说是闲谈,实则是桑闻道单方面讲述事由。 桑闻道嘴角噙着笑意,“你都有多久没回过老宅了。你哥都有枕边人了,你有嫂子了,你知道吗?” 江淮之依旧刻板冰冷,“江博士的私事,我不太了解。” 江博士.. 桑闻道在心中细细揣蓦着。 江博士,多么古板且圆滑的叫法。 刻意疏离是为了撇清自己所有的关系,明哲保身,还是.…. 桑闻道接着话茬,“我瞧着,人家对方omega不像是自愿的。不过,凭你二哥好吃好喝供着养着,尽心尽力哄着,要是他能一直有兴趣,估计可以抱得美人归。” 江淮之没有接话。 轰隆一——窗外电闪雷鸣。 他藏于眼镜片之后的双眸看不出任何神情,继续专注于棋局。 江淮之代表的是审判司,他的双肩上好似有着巨山磐石般风雨不动的力量。 有人说,江淮之是最最能象征公平的一杆秤,是最公平的法官。不论权家豪贵,还是平民百姓,他一向公平,从不落下冤假错案。 可是,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所以,他心中的重量究竟会偏向哪一方,无人知晓。 桑闻道:“噢,对了。审判出结果了吗?要不要再把可疑人员再押送科研院?” 江淮之表情淡漠,“审判司将会准时给出结果。” 窗外的雨停了。 两人的棋局持平,不见胜负,陷入了僵局。 桑闻道的棋风,偏颇激进,兵行险招,同时又诡谲多变难以啄磨。 江淮之看似顺着对方的攻势,兵来将挡,看似被迫防守,或者顺代着走上了几步闲棋,实则为之后留好了杀招与退路。如洪水决堤挡御,挡退他来势汹汹的杀招,走一步,想三步。 桑闻道:“好棋艺。” 江淮之:“彼此。” 夜间雨后的乌云已经散开,幽深的夜空星罗棋,无声无数,各种交缠错节的博弈开始。悄无声息地,不死不休。 次日清晨 咔哒一手铐打开,白浔被宣告释放。 主审官江淮之正襟危坐于审判台上宣读着卷宗审判书:“死者司耀,桑闻落私下贩卖人口,非法移用腺体······” 法槌落下。 —— 六年前。 虞雨眠埋葬了死去的原主,十六岁的少女。从此之后她以这个身份留在了人间。她已经变用回了自己的身体。 灰暗的天,阴雨绵绵,虞雨眠立在无字的基石碑面前,心情沉重。 虞雨眠缓缓转头。身后小树林中站着的男人打着黑伞,伞下遮着的眸子,深不见底。 虞雨眠蓦地睁眼! 是梦。她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缓缓坐起,打开了联络器。 白浔发了条消息过来。 小浔已经安全了!可这几天江从邦寸步不离,得等他松懈下来,才能去和司葵他们见面。 虞雨眠换了身休闲装缓缓下楼。发情期的不适已经完全消散。 楼下的江从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资料,处理公务。 她放松心情尽力佯装自然。 想生气,却又总憋着一股气的感觉。明明只差一步之遥就可以回家,可以回北极...却又被他抓了回来。虞雨眠分不清楚自己对江从邦是什么情感。 虞雨眠垂眸不语,拿出之前买的指甲油。 “别涂这个。” 刚要打开,手上的指甲油却被江从邦收着走了。正想开口骂,只见江从邦 从面前茶几的抽屉中又取出一瓶瓶一模一样的。 “涂这个。”江从邦温和地说着,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揉搓着柔软的指腹,牵起她的手,饱含深情的吻落在了手背的指弯处。 虞雨眠猛地抽手。 江从邦拽住她,力度大得刚刚好,即不会弄疼她,也让她无法反抗。“别动,乖一点。” 江从邦打开了了瓶盖,蘸取了适量的指甲油,拿着刷子细细涂在她的指甲上。 并没有刺鼻的气味,而是淡淡的花香。虞雨眠不怎么用化妆品,只是偶尔会心血来潮会涂一涂指甲油。 江从邦都向来这样,凡是自己用的东西,尤其是对自己不健康的,江从邦总会自己再研发出更好的再给她用。 指甲上的凉感缓缓传来,江从邦都为她涂好后,轻轻地吹着。 极光幻彩的亮片如鱼鳞般闪耀地折射着绚彩的光芒。 江从邦又用拉线笔沾了另一种颜色,在她的指甲上挑出一朵小花。 虞雨眠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江从邦此刻的样子就像细心打理着鲜花的花匠。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体贴周到,无比地用心。 可虞雨眠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为之动容。人鱼属于北洋的冰川海,那里才是自己的家,而不是这个充满算计,水深火热的人间。 人类与海族本就势不两立,更何况,这个男人给自己打得那一剂退化针···剜心裂骨。 为什么..宁原抱着失去性命的风险,也不肯放过我,放我回家呢。 “ 好了。” 虞雨眠抽回手。 江从邦环抱住了她,整个人都在他的臂弯里,江从邦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空贝,这两天,有大一个项目要做,回不了家了,我多叫了些人,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发消息。照顾好自己啊。” 虞雨眼推开了他毫不客气地甩下一句,“快滚。”,江从邦丝毫没有生气。直到走出门,目光才从她的身上移开。 江从邦离开了,虞雨眠独自在空荡的房间里呆了许久平复着所有的心情。 叮嘟一 联络器上来消息了。 司葵:眠眠你还好吗,我和小白都在。江从邦看管你是不是很严? 虞雨眠:没有,他离开了,去了科研院。我现在可以过去。 走路来还是不太利索,光到门前就花了不少时间。 叮呤一虞雨眠骑着自行车路过海河街,街边海棠花海盛开,掀起的花瓣传来淡淡的芬芳,梦幻与唯美并存。 她连门都不敲一个,跟进了自己家一样,直接推门而入。 司葵和白浔交谈已久,见到她那不正常的走路姿势,司葵挑眉开口问:你...你老公易感期了?下手这么重,把你整成这个样子?” 刚进门的虞雨眠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把雪纱的袖子往下扯了扯,试图掩盖胳膊上的那道极显暖 -昧的红痕。 虞雨眠找位置坐下,“易感期,什么易感期啊。我从没见过他有易感期..” 司葵:“Enigma的易感期可不是闹着玩的,江从邦这种顶级的4S级Enigma,发作起来得可怕成什么模样啊,他没叫你见过,要么是他有病,没易感期,要么就是他偷摸多打抑制。” “我估计啊,是你老公疼你,怕把你拆散架。” 虞雨眠:“闭嘴!他要是真心喜欢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我只是他笼中的雀鸟而已!” 司葵:“还冲我发脾气呢,我还没让你解释你们一声不吭,计划路跑了这事儿呢!” 虞雨眠的火气慢慢消了下去。 司葵:“冷静好了吧,现在说说吧。” 一开始计划逃出海这件事,她和白浔就是瞒着司葵的。考虑到司葵的身份,不告诉她才是最安全的。 虞雨眠缓缓吐了一口气,“司葵,你是人类人鱼混血,又是Bate,不受信息素和敏感期什么影响,你在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二十年,还有爱你的爸爸...你在这里是很幸运的,你比我们都幸运……” “寻常人家的女孩考上了最好的中州大学,要是没有这些种族之分,没有那些叔叔们的逼迫,你会是最耀眼的姑娘。” “但是…我和小浔,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在这里,我们能做的只有求存。” 司葵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求存...我们所有异族,都是在求存。” “我爸爸是司家的大少爷,后来因为他喜欢上了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妈妈,不得不离开家族,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隐姓埋名。我那名义上的叔叔们,私底下子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在游轮上想着解决了他们,我会安全些,对吗?” 虞雨眠并不否认,“的确。” 司葵:“你知道为什么我学法吗?” 她的眼中闪着光亮,“因为我想改变这一切。” “谁也可以嘲笑我的愚蠢,我的轻狂,可是我就是年少啊,我的花期到了,不管有没有人在意,我只想尽情绽放。” “我甚至想回到司家。我那些名义上的叔叔们为富不仁,我不想让家族沦落为欺凌民众的刽子手。” “我不贪图钱,我只是觉得司家可以给我更强大的力量,让我更有能力去做这一切。” 司葵:“我也很害怕,那些人找上门来,毁掉我的家。我们都在求存。” “眠眠,我理解你和小浔,你们想趁着海网没有修复,赶紧逃回家。” “可是不光这个原因。” 司葵看向虞雨眠的眼睛,虞雨眠轻轻别头,避过了她的注视。 “依你的性子,被其他人抓住也就是直接死网破。可偏偏遇到的是他。” 虞雨眠闭眼,“别说了。” “可偏偏遇上的是他。换作谁,也很难理得清这份感情。但你仍要面对这是事实。” 虞雨眠满是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爱情是一种奢侈品。既能给人带来快乐,也能会让深陷其中的人毁掉自我。” “我不明白江从邦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我只希望他能早日看开。” 司葵“啧”了一声,调侃道:“我看不会,压根没这个可能。你那个老公厉害着呢。你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他怎么能放得了你”。 你老公,你老公,你老公...江从邦弄结婚证的时候,自己跟本都没在场,没签字,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刀架人家脖子上了。一口一个你老公,可是...婚戒戴着,床也上了,还不好反驳。 司葵开起麦来没完,没有要住嘴的意思,“难得有人能治得了你...你那个老公遇到你,简直就是科研界的拿破仑,碰上了自己人生的滑铁卢。” 逗了半天,却不见虞雨眠有半分欢喜,司葵又改口安慰,“别不开心了眠眠,回家的机会一定还有的,那个江从邦他臭不要脸占着你,你要实在不喜欢他,以后等你变强了,把他胖揍一顿扔沟里,将他踹了再找一个喜欢的,人生和鱼生处处是道路嘛…” 多年来的感情纠缠,心结哪那么容易解开呢。 “ 眠眠,笑一笑吧。”……司葵双手捧了捧虞雨眠的脸,指尖试图勾起她的嘴角。 白浔托腮,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总八卦虞姐姐的情史,那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第6章 两鱼一龙 司葵愣了愣,倒是没想到白浔会问出这个问题。 虽说自己是个Bate混血人鱼,身份比较安全,也不受什么信息素干扰。但这么些年,平常生活或是在学校里,好像从未真正展开过心境。 自我防卫和种族的意识,像与世界隔着一层布。 可是……有那么一个人,是例外。多年过去,伞下的脸仍旧是那么清楚。 司葵脑海中浮现出那时的场景。 缄默片刻,虞雨眠拉开了她的手,司葵猛地回过神来。 白浔挑了挑眉,露出好奇的表情。 司葵脑袋和波浪鼓似地反复打量着两人。 索性承认又何妨。“我确实是有喜欢的人。” “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很遥远···” 虞雨眠有些不解,“有多远?难不成..你住北极,他在南极?” 司葵叹了口气,“不是的···” 有时候,身份,认知,种族…一系列的不同造成的差距,或许比南极北极还要遥远。 要是非要测定的话,那么海族与人类之间所相隔的距离应该是亿万光年。 况且人心擅变,在这个利益与权力交织的时代,不应该异想天开当奢求什么。 司葵挺直了腰板,硬气地答,“就像你说得那样,爱情只是一回种奢侈品。我想要得只有权力,就算我对人类有好感,那也是不值一提的。” 虞雨眠:“这话的确没错。” 她要是喜欢上江从邦这种和实验室有关联且对海族有过迫害的人,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族群。 白浔起身,“都快中午了,我做螃蟹给你们吃吧。” 虞雨眠收束着心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嗯。” 在人间的这些年,他们做到最多的事就是求存。六年前趁乱逃离最高属的实验室,颠沛流离地躲藏没多久后,她就被江从邦抓了起来,藏在江家的别墅。过了一阵子才找到小白龙。 那时候的白浔畏畏缩缩地躲藏在浔江的角落里。 后来才把他安置在了这里。虞雨眠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教他生存的知识,教他联络器怎么用,钱怎么花,人类之间的交往怎么打招呼,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教他识字,教他生存······ 最开始的小浔根本不会做饭,他因为不懂人类的生活常识,连出去吃饭都不太敢,有一阵子他自己学做饭把锅给烧穿了,差点把房子给烧掉,后来既不敢出门做饭又做不好饭,就只能买很多面包,饿了只会啃面包充饥,等着她来···之前碰上惹事的不敢动用极能,下手也是没个轻重······ 现在他都会变着法子做菜做饭了。 白浔的身影在厨房忙碌着,虞雨眠将视线收回,司葵凑了过来,“你这是查什么呢?” 虞雨眠:“最近的海族上岸袭击人类事件。” “最开始的时候,海族的研究价值被发掘,但人类与海族的矛盾并没有那么严重,可是渐渐地···海族暴走,冰川融化,寒火灾害严重,海洋污染严重···这一系类事情发生之后,无疑是锐化了所有的矛盾···” 司葵:“你是想说,这些事没那么简单?背后有人在捣鬼?” 虞雨眠:“确实。引发一切的核心点就在于···海族袭击人类,误伤人。” “这样一来,无疑是顺理成章地为研究海族,虐杀海族提供了合理性···但是海族向来温和,多年以来都是安稳地居住于南北极的冰川海,为什么又会无缘无故地失控袭人?” “真的是因为海族属于半兽类,野性难训,兽性大发吗?” 司葵:“不错。海族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高度相似,可仅仅是百分之几地那点差别,海族却拥有着承受极能的体制,拥有极强的战斗力,抗寒能力和绵长的寿命···谁会不想参破其中的迷点呢。” 虞雨眠:“那就让我们来想想···一切灾难的开始是在什么时候。” 司葵思索了一番,开口回答道,“3010年,十年间左右···比你们被抓入实验室还要早个十年左右···你也了解,那个时候中州受制于人,英州的科研人员们一度把控着科研院,虞家还没被灭门,四大财阀里,桑家风头正盛的时候···” “嗯···”虞雨眠顺着她的话往回想。 那个时候财阀之争的**才刚刚开始,江家并不是第一家族,江从邦也才刚刚入科研院…… “桑闻道的桑家?”司葵脱口而出。 虞雨眠:“桑闻道的桑家世代与英州通婚,典型的混血家族,他和江从邦的导师西达·林是当初闻名中外的巨头,更是那时科研院的主导人···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司葵:“江从邦和桑闻道的关系是不是很差?” 虞雨眠:“是啊。” “江从邦平常说话对他爱答不理的,联系方式更是直接拉黑了,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看上一眼。” 司葵:“你···经常看你老公联络器吗?” 虞雨眠:“······” “螃蟹做好了!”白浔端着螃蟹摆上桌。 他最喜欢吃螃蟹,之前在海里的时候吃的都是生的,人类的世界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好吃的类型多,熟的螃蟹更美味。 开始学做螃蟹的时候总是会掉很多只腿,渐渐地学了些生活技巧,在联络器上搜教程,做螃蟹的手艺才慢慢越变越好。 金红的螃蟹配着姜片,撒着细碎的葱叶和些许白蒜末。 司葵:“真香,你这手艺,都可以去当大厨了!” 白浔:“可不是嘛,我可是练了好久。”他直接拿起螃蟹带壳咬掉了一条腿。 虞雨眠开口劝阻,“记得把壳子剥掉。” “噢,好。”三人凑齐,白浔一时兴奋猛地才回想起虞雨眠曾告诫他的话,呆在人类的世界,就要时刻做一个人类,保持人类的习惯。 虞雨眠垂眸,爱吃螃蟹的人…… 他也喜欢吃螃蟹…… 司葵:“眠眠你怎么了?” 虞雨眠回过神来,“没什么。” 两鱼一龙就这样分完了一笼螃蟹。 天色不早了,虞雨眠暂且没有要回别墅的打算,更不想回去,就在外先安顿了下来。 司葵还有学校的事,不得不离开,临走,“就像你所说,我总觉得所有的秘密···和西达·林,江从邦和桑闻道这三个师生脱不开关系···” 虞雨眠:“我也这样认为。” “下次再说。” 没过多久,虞雨眠打开联络器。 江从邦发来很多条消息。 江从邦:宝贝,我很想你,还在不开心吗? 江从邦:我这几天回不去,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玩了? 江从邦:记得早些回家,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 虞雨眠按灭了联络器,闭上了双眼。 最了解自己,最爱自己和毁了自己的,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两鱼一龙 第7章 法官和人鱼 联络器有消息传来,司葵点开查看。银行账户显示:奖学金已经发放。 司葵顿时咧开嘴角,难以抑制欣喜。 正好再好好准备一下法司竞赛,得些奖金...老爸都好久都没买过几身正式的衣服了。 曾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现在成为了普通人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会想曾经的日子,想自己曾经的家吧。 叮铃一——司葵跨着帆布包,骑着自行车穿过海河街,一旁的海棠花受风而起,似一阵花雨落下。 司葵生得俏皮明媚,佩着波浪型橘金色的披肩长发,带着向阳的生命力,有着曙光女神欧若拉一般的气质。她是火辣甘甜又清爽的雪碧。 司葵停下自行车,走进书店。 这家书店坐落于城南一角,远离都市的喧闹却并不失规模,古典书籍和时事新书都可以找得到,店内欧式建筑风格,红标的木书架附和着沉着雅致,让人感党从小巷穿越到了时空,心慢慢静了下来,进入店内,曾遗失的光明被拾起。 司葵倒是不觉得着急,在书架前踱步,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叮铃一——店门前的风铃轻动,司葵动了动鼻子,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她的手指放在了书脊的顶端,合定了信息后,打算抽出。突然间,一股力将书本从她的手指中夺了出去。 司葵怔了怔,从书架空出的间缝中,看到了熟悉的脸。 尽管只露出了一小块。 对面的男人神情冷淡,左眼眼角处有颗泪痣,眼镜之后垂下的眸落在法典书上,给人一种熟读法律,站于最公正之地的庄严感。 江淮之,是江淮之··· 怪不得是那么似曾相识的冷檀香信息素。 对过的江准之,感觉到了对面传来的目光,顿时抬头,对上了她清冽璀璨的双眼。 四目相对。 司葵尴尬地杨唇笑了笑。而后转身背过书架。 他认出我了吗……不……他应该是早就不记得了,人心擅变。如果再回到当初,他还能再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没有想到的情节开场。 平淡的心境瞬时溅起了荡漾的涟漪。 江淮之… 再次相见的暖意,在漫延... 司葵吐了口气,带着一点沮丧闭了闭眼。 十五岁那一年,母亲带着自己回了一次北板洋。那是司葵第一次,也是二十来年的人生中,仅一次回到大海。 久违了多年,一直埋藏在心中偷偷热爱的家乡,终于相见。 北极的极光星河孤独热烈,冰川海的海底藏着数不清的秘密。海底的海葵花在生命力极顽强,在冰川海零下几十度的冷温依旧可以生长凭借着极光获得能量,拥有着纯净的极能,百年不败。 海葵花如水晶般绽放着五彩的光,在层叠的珊瑚暗礁中倾诉着大海的绝美与神秘。 妈妈最喜欢海葵花了,司葵也是。海葵花在海族眼中像征着最纯粹美好的爱意。 所以那一次从海中回来,带回了两株海葵花。 可没想到,再次回到人间,迎来的却是一场浩劫,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各方势力或为私利,或为研究,竟然联合起来大肆地搜捕人鱼。 高压的捕网遍满了海底,人类与海族的矛盾一再上升,也是那一年,司葵再没见过母亲。 只剩下历历在目的恐惧。 “妈妈,妈妈!” “小葵,快逃···” “妈妈永远爱你···” 强烈的干扰素,剥夺了全身的力气,贯着电的捕抓网撒下,母亲用尽了最后的极能把她推出了魔爪。 十五岁司葵拖着鱼尾拼了命地躲避一切。 逃离搜捕阴雨的夜晚透不出一丝光亮。 好恨那些人的恶毒与自己的无力。 眼睛里因为溅进了泥水酸胀疼痛,难受得要死。不受控制的泪从眼框中夺出,委屈洪水般汹涌着。 她知道自己的模样一定不能看了。半张脸全是污渍与伤痕,西子青色的鱼尾推曳在了雨滴汇成的潭水里,尾鳍如凋靡的花,再也支不起一丝力气。 从没有这么绝望过。 硕大的影子罩了下来。 司葵惊恐地抬头。 衣着得体的富家少爷立在她跟前。他的目光中掺杂着的情绪叫人瞧不出,司葵已经放弃了挣扎,心如死灰。 不会再有比这更坏的下场了。 没关系,被抓了就可以见到妈妈,和妈妈在一起了。 伞落了下来,撑在了她头顶。起码不会被淋得那么狼狈了。 那张看起来清冷疏离得脸近在直咫,显得无比温柔。 “那边有人鱼的气息,检测出来了!” “快!别让那只小的人鱼跑了! 死亡的回响在步步紧逼。 面前的人却轻轻放下了雨伞,双臂发力把她抱起来,藏到了一旁的树林小河中。 恐惧的牢笼并没有到来。 原来最麻木的黑夜,也会透过一角救赎的光。 司葵后来才知道,他叫江淮之,是第一财阀的四少爷。 那时候的江淮之初入审判司崭露头角,在这样人类与海族对立的时代,却没有牺牲掉自己换取功勋和高升。 后来,司葵就把一株海葵花偷偷送给了江淮之。既是对他的感谢,又是对他初心不变的希翼。 可是近些年来,各种矛盾一直在不断上升,锐化。 人类法官的砝码会偏向哪一边呢? 没人看得出来。 江淮之在官场混迹多年,从未被人猜出过有什么立场,他所有的思绪均被藏匿于清冷的神情之下。 海族与人类之间的隔阂,到底需要多大的努力,多年的观念,又要多久才能消磨掉。 司葵爱海族,也爱人类,爱大海亦爱人间。 她承认自己曾经有过心动。之前偷偷给他送过礼物。 善意是能打动人心的。可那一点点的温情并代表不了什么。 司葵绝不会做任人踩踏的花。 从那一次经历之后,她就燃起了对力量的**。 考入最好的中州大学,成为法学系的学生。成为一名最高属的法官,修改中州实验体律法,为海族争取人权,制衡财阀的权力与暴行。 如果说与江淮之有什么交集的话,那或许应该是合作,利会用...甚至..对抗。 司葵继续寻找着想要的书。 刚刚被江淮之拿走的那一本应该还有,她的视线在书架上来回扫动着,抬头间目光锁定在了头顶处偏高了位置。 司葵点了点脚尖,抬高胳膊去够,可是试了两次跟本够不到。 她叹了口气刚想去借个梯子,转眼间熟悉的脸庞闯入了瞳孔中,扑面而来的是沁心入脾的冷檀香信息素。 江淮之已经把书递到了她手边。 司葵回了回神,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法典书,“谢谢。” “ 你学法?”江淮之的嗓音低醇稳重,他总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见识与平稳,给人一种禁欲同时又知书达理的感觉。 “嗯。”司葵回答。 “我是中州大学,法学系的学生。” 其实论起来了他们算得上学长学妹。江淮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接着话,“那这样的话,你买这本法典集册着实有些超范围了。” 司葵明媚活泼,没有一丝怯色,“我要参加竞赛,多学一些才好,技多不压身。” “我想成为一名法官。”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除了璀璨,很难再找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她。 江淮之勾了勾唇角,目光中尽是赞赏认可,“那助你好运。” 司葵在周围选了一叠带着碎花的小便签纸,走到收银台前,“结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收银台上放上了两本一模一样的书。 店员闻声,目光聚集在了台上的棕红色厚质封皮的法典集上,厚本的典籍彰显着法律的沉重,上面印着的权威性标识令人敬而起肃。 但两个人同时买同一本法典可真是缘分。 而且一个清冷帅气的Alpha,一个漂亮俏皮的Bate...很难不引人暇想... 十有**是一对。 收银员悄悄打量了两眼。 江淮之和司葵面面相觑,没有下文。 气氛变得很微妙。 冰冷的清水中添进了冒着泡的薄荷雪碧,甘甜清爽。 “ 这,这可真是太凑巧了..二位是情侣吧!”店员满脸微笑试探着开口,好似窥破了什么天机。 江淮之皱了皱眉,他不近人情多年,从未被人揣测编排过。 司葵试图打破尬尴,“不...这是我···学长。” “他已经毕业,有工作了!” “噢……这样啊……”年轻人小情侣都挺青涩的,不好意思承认。 两人草草结了账,司葵疾步走到门框。 “你认识我?”江淮之的话直接让她愣在了门口。 他平常闲聊说话时带着风雅和风度,使人感觉从容自如,可他一但问话,就带有着一个法官坐阵法庭要得到正确答案的威严。 司葵在脑中快速组织着答案。 “我是中州大学的学生啊...之前中州大学开学典礼请你来致过辞,你来学校演讲过啊!” 她说的话确实没错,但并不是全部。她隐藏了部分真相。 “你叫什么?” 司葵眼睛瞪大,旋即又眨了眨。 “我叫...司葵。”“海…嗯…向日葵的葵。” 倒还真是闪亮耀眼的太阳。 他听到了江淮之一声轻笑。就在司葵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要转身之际,江淮之再次开口。 “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你?” 第8章 纠缠无休 司葵大脑一片空白。在门槛处卡顿了数秒。 随及反应过来,“您对我感觉很熟悉吗?” 江淮之推了推眼镜,从容且认真地签道,“是。”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的立场究竟如何,最起码可以肯定的是···他没认出自己的身份。 且没有证据待逋自己。 “那可能···是一种缘分吧”。司葵扯了扯衣领,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胸前剧烈的心跳。 心潮在汹涌着,好奇怪的情感。 明明是不害怕的,为什么还会紧张,却又不像是在紧张。 轰隆—— 刚才有些发阴的天,倾刻间下起了小雨,稀稀沥沥的雨水从屋檐落下,一切景色显得模糊却又清晰。 某些事物从一开始就纠缠不休。 门外的街景宛若水彩画般清透秀美。 司葵人人帆布包中取出雨伞,转头望向了店内的江淮之。 江淮之身着休闲式的西装,随和中又不失体面,手上仅仅握了本法典。 他轻微地扬了扬嘴角,有些无措。 他现在这样子倒是与平日里法官的气质截然不同,完全没了审视人的气场姿态,更像是邻家某位国外留学回来的高知青年小哥哥。 司葵弯眉扬唇,露出一个清爽又甜美的笑,”**官,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吗?” 江淮之无奈地笑了笑,“倒是没这习惯。” 司葵呵呵一笑,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 “多谢。”江淮之带着笑意走到伞的另一边。 司葵的伞并不小,稍微挤一挤也足矣遮住两个人,江淮之的车停在书屋外不远处。 她撑着伞与江淮之并排走在一起,司葵甚至能感受他灼人的体温。 是那么地炽烈且赤诚,与他清冷疏远的外貌截然相反。 二人的距离亲密无间。 司葵把江淮之送到了车边,江淮之打开车门,“谢谢。” 司葵:“不客气。相见一场就是缘分···” 随后她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在雨中漫步,带着彩条的小白色休闲鞋一步一步踩在积着雨水的小陷中。 被打湿了也没关系。 因为痛苦会慢慢减轻。 这个世界没那么好,同时,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回到家里,她把装者法典的帆布包放下,轻轻摩挲着法典检查了一遍。 完好无损,没被淋湿。 司葵垂下的眼睑抬起,松了一口气。转头间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衣裳都湿了。 洗整好自己换了身衣服,虞雨眠正好发来消息。 虞雨眠:在吗,出发了没有? 司葵:休整一下,马上。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轻芳混合着泥土的味道一片清新。 虞雨眠:嗯,不着急。 回完这条消息,虞雨眠放下了联络器,望向了落地窗外的街景。 咖啡馆内的人并不是很多,谈话的声音也不高,算是个静谧的好地方,甚至可以静下心来看报读书。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联络器的屏幕上。 西达·林,Sedarlin,中州英州混血人,3020年以前科研院的主导人,同时是江从邦和桑闻道的导师··· 江从邦,江家家主,华盛集团总裁,科研院现任最高级负责人,无线段阻技术专利持有者,电磁信号追踪技术专利持有者,信息素介导专利技术持有者······ 桑闻道,Sarweden,中州英州混血人,桑氏二少爷,科研院负责人。 虞雨眠并指揉捏着皱起来到眉头。 可以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 这些高层的科技人员档案信息一般都是高密,存档的地方更是需要层层筛查,审核,指纹识别,瞳孔虹膜识别···而且并不能完全保真。 西达·林纵横科研界多年,闻名中外,然而却死得不明不白,不管是新闻传言还是信息记载上,都是研究意外,实验室事故。 仅仅一句话,这样一个狠角色就此销声匿迹。 这师生三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个顶个都是不可或缺的尖端人才。而对于西达·林的死···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西达·林和桑闻道都是中英混血人,他们的关系会更亲密吗··那这位导师对于天赋更高的江从邦又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虞雨眠的思绪不断游走着。 江从邦与桑闻道的实力可见一斑,关系也很明显。 其实很好理解,最强者不会待见一个虎视眈眈仅次于他成天想着上位的人;同时二把手也并不会想一直久居人下,容忍的了对自己冷眼相待的最强者。 这样一想,西达·林和桑闻道联手对付江从邦的几率会更大。 可高层皆是传闻江从邦的导师对他更加赏识···传言可能有假,师生关系也可能暗藏波澜。 一切皆有可能。 虞雨眠扶额。 总有一种感觉,这师生三人当年隐藏的事,西达·林的死,是一切矛盾的开端。 找到证据,查询出其中的真相,一切才会有所转变。 虞雨眠正思考着如何入手,望着落地窗发呆,骤然间——男人的脸凑了上来,映在了瞳孔中。 江从邦正在隔着玻璃和她打招呼。 贝贝们,希望你们今天快乐!端午快乐! 碎碎念……我的天哪……写的时候感觉挺正常的,结果点进来一看,错别字还挺多……而且每次黏贴过来都得再整整段落(捂脸ヽ(ー_ー)ノ捂脸),现在疯狂码字中,希望贝贝们看到了,有时间的话帮忙捉捉虫……感谢感谢 小细节和错别字会在后期修正…… 嗯……连载中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我也会时不时改改……再次感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纠缠无休 第9章 纠缠无休(二) 叩叩叩··· 江从邦轻敲着落地的玻璃窗,与她对视一笑。 虞雨眠很快回过神来,拿联络器发了条消息,江从邦已经走进咖啡馆,迈着步子坐到了她对过。 “在想我吗,眠眠?” 虞雨眠垂下眼睑,尽力隐藏所有的心绪。 “没有。”她冷淡地吐出来两个字。 江从邦没有丝毫地失落或是抱有怒气,反而是有几分愉悦的欢意,好像每次看见她所有阴鸷不顺心的情绪都可以散去不少。 哪怕在一起多年,虞雨眠给他最多的是冷漠不言。 “我想你了,宝贝。很想很想···” “就是···很想见你。” 虞雨眠仍旧是没有理会。 江从邦面带笑意,“都出来玩了好几天了,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也不回,整天没个音信,还不回家,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他抓起她的手,捧在自己的双手中,轻轻摩挲着,眼中不似平日的凶性和盛气凌人,唯有饱含深情。 咖啡馆内的灯在阴雨的白天也显得有暖意,尽管只有江从邦倾诉衷肠,虞雨眠不做回应,但他们二人这样却依旧能生出几分恬静和温馨。 倒真像是一对情侣在约会,在谈情说爱。 虞雨眠发力想要撤回被他抓着的手,江从邦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攥住了她的双手,轻握着收紧,把她猛地拉到了怀中,将她摁在自己腿上坐下。 她的腰被江从邦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男人的怀抱她是无法逃脱的温床和魔爪。 温热的呼息洒在虞雨眠的颈间,江从邦喉结散动,虞雨眠的目光不自主地被他喉结上的痣吸引住,顿时有些无措。 江从邦坦露真情,连眼神中都流露着赤-裸的爱意。她这样举足无措,毫无锐度的神态,无疑是让男人更加着迷。 江从邦温热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手指描摹着她艳红欲滴的唇瓣,“宝贝,我们回家。” 虞雨眠起身想要反抗,奈何江从邦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单手托臀抱了起来。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 “你放开我!”虞雨眠低喝。 江从邦摸上了她白皙的脖子,发力下压,头俯在她的颈间,吸血般地占有着,“老婆,你要听话一点···”男人蛊惑的语气中充满了危险和警告。 虞雨眠放弃挣扎,任由着他把自己抱上车的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算了。被他带走又如何,反正再找机会出来就是,没必要在公共场合与他发生冲突,撕破了脸对谁也不会有利。 白浔赶到前就收到了虞雨眠发来的信息,刚刚赶到,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他捏紧了拳头,狐狸眼中没了平日的爽朗活泼,怒气和杀意凛然。白浔悄悄追了上去。 虽然他谨遵虞雨眠的嘱咐,绝不在江从邦面前露脸,送人头,可虞雨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决不会袖手旁观。 一路跟到了别墅,虞雨眠被江从邦强抱着进屋,白浔躲在门外一旁的绿植丛边紧紧盯着别墅内。 什么也看不到。 江从邦很爱她,江从邦是的确很爱虞姐姐···若问她在江从邦心中到底有没有分量···答案是肯定的。 并且几乎占有全部。 可江从邦就是个醉心于研究的疯子,海族的刽子手···他贪婪地占有着一切,次次阻拦他们回家··· 白浔紧紧咬着后槽牙。接着一股熟悉的信息素气息入鼻。 “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的嫌疑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与义已经站到了他跟前。 “江部长。”白浔冷冷地开口,心情因为见到不速之客的到来更加阴沉 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就算自己要求存,保证身份不暴露,可这也不代表着他会给任何人好脸色,接受各个部门无休不止的调查和骚扰。 “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江与义言笑宴宴却又带着审问的语气开口。 “看风景,有事吗?”白浔懒得理他,直接敷衍了一句。 “看风景?站在别人的房子前看风景···这可不是件好事。” 白浔:“可不是嘛,无缘无故把江部长给招过来了。” 被人骂晦气,江与义也没有要动怒的意思,反而是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孩。 胆子倒还挺大,谁见了作战指挥中心的人不会害怕,这小家伙被抓过一回,竟然还敢没好气地怼长官。 白浔剥了一颗棒棒糖送入口中,双手插进兜里。语气愈加不耐烦,“江部长到底有何贵干?” 江与义心里偷偷嘀咕着,之前在审判司的时候这小家伙畏畏缩缩,现在倒是有个性,之前看不出来,竟然还是只滑头的小狼狗。 “虽然你是被释放了,可你依旧是有嫌疑的明白吗?” 白浔语气中丝毫没有退让服软,“我经过审判司的审判,就算你对我有怀疑,心有不甘,想要搜查我,抓我,也应该去问问你的顶头上司。魏司知道吗,你经过允许了吗?” 脾气可真不小,还懂得以官压人。 他没了要在此停留的意思,江从邦一时半会儿不会放人出来,他也没必要在和江与义在这耗着,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见白浔转身就要走,江与义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仿佛刚刚的纠缠和对立仅是指尖略过水波般轻巧无撼。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小家伙。” 白浔走远了拿出联络器看了看,虞雨眠除了刚才的那条叫他们不要靠近的消息外,没有回复其他信息。 这就说明,江从邦没有松懈下来,她依旧受制于江从邦。 头顶的灯在摇晃着,时钟到了整点响起,暖色调的落地灯照得窗帘朦胧,一切都变得情意绵绵。 “唔···啊··你放!”虞雨眠话都没说完就又被江从邦上来的吻堵了下去。 男人的双手掐在她的腰间,虞雨眠的双-腿被暴力地别开,被迫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如溺水的鱼,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虞雨眠尝试着别开脸,顿感下颚一痛,江从邦掰过她的脸,温热的手自然而然摸到了侧脸,继续加重了吻。 江从邦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偏执暴力,变态地主导着一切,他勾着虞雨眠使她进退不得。 “呼···呼···放!” 虞雨眠的额头已经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氧气都被侵占,连呼吸都是凌乱的。 江从邦的吻强势到窒息。 大抵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虚脱,江从邦停下了动作,细细地嗅着她颈间腺体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月季香。 虞雨眠骨头都酥软了,被剥夺的氧气回归,她喘着粗气,迷离的眼神慢慢聚焦,自然泛红的唇嫣红欲滴地勾引着**与罪恶。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两人面对着面。 虞雨眠的视线被江从邦右耳的耳钉吸引过去,单只耳朵的耳垂上带着只精简的耳钉,为他更增添了几分邪性,矜贵中又带着几分野性。 虞雨眠莫名感觉到压迫,她尽力地躲离。 她能感觉到江从邦不太对劲。 因为他的眼眶红了。 这个男人,权势滔天的财阀贵主,科研技术界的巨擘,永远都是令人却步的深渊,这样站于至高处俯视众生的主宰者,很少会有这副神态。 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而将她当作了可以抚平一切伤痕的港湾。 江从邦隐忍不发,双臂紧紧抱着她,想要再次吻下来。 虞雨眠一手薅到了他的发帘上,用仅剩的力气轻抵着他,指尖划过额头隐约能摸到有些不平处。 江从邦的头发是韩式纹理烫,不显古板而是随性,可他的发帘散在两侧离近了看还是有些厚。 头发不挡眼,但又像在隐藏着什么。 江从邦怔住了,而后极快抓住了她的手。 虞雨眠更感怪异。 虽然江从邦的情绪极不稳定,上一秒在谈笑风生,转眼间就可能要变脸杀人。 但他向来稳重,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并不会像刚才一样一惊一乍,游刃有余的上位者居然有几分错愕。 他到底是怎么了。 来不及往下再想,思绪倏然断片,嘴唇又被江从邦叼住。 “唔···呼呼···嗯···”二人的呼吸都在交缠着,虞雨眠再次被迫感受着上位着无尽的索取。领地在顷刻间失守,崩塌,任由着强攻者侵-占。 江从邦把她紧紧勒在怀中,虞雨眠整个人被他亲的窒息,脱力般倒在他的臂弯里。 “不要躲我。” “不要躲我···” 不会再有什么比今天的事更加荒谬了。 她一个即将化为龙妖的Alpha,居然躺在江从邦怀中。 江从邦在抱着她。 高等实验室人员在抱着异族。 他们的出身是天生对立的,却又是极限的对抗,极限的拉扯。 虞雨眠无奈,今天出不去也无妨,只要他没发现司葵和白浔就好。 联络器没传来任何消息就是好的,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处境,不会找上门和江从邦硬碰硬就好。 另一边的司葵早早换好了衣服等来的却是虞雨眠发来的三个字。 别过来。 她只得原路返回,余光间瞥见了两道熟悉的人影,司葵慢慢凑近—— 您的小编还有五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666][摊手] 贝贝们,今天也要开心(∩_∩)呀! 每天都在申申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纠缠无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