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小狗会遭报应的!!!》 第1章 第 1 章 “砰——” 一声巨响,随之而来哗啦啦一阵清脆响声。 只见路边尚未摆好的小吃摊上的油盐酱醋破碎的躺在地上。 “小东西,你还挺能跑!抓住了非扒了你的皮!” 集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音浪一股接着一股冲击耳膜,嗖的一道残影,伴随着摊主叫骂,在接踵而至的空隙里逃窜,左摇右晃,摔了好几跤,又赶紧调整姿势迅速奔跑。 不能被抓到! 绝对不能! 被抓到了,他的人生就完了! “哎呦!什么东西窜过去了,差点给我绊倒。” “跑太快,没看清哎!”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青天白日的给疯了一样,满街乱窜。” “最近是有点奇怪,昨晚你听见了吗?真是好大一声雷,给我都吓醒了。” “也给我吓醒了,好好一个月亮地,竟然打雷了,真奇怪。” 二人刚站稳,就见后面冲出一人,穿着邋遢,不修边幅,路过时散发几天不洗澡油脂发酵味道,让人想吐。 “干什么?走路不长眼啊?” 那人也不道歉,只追着什么,扯着嗓子:“往哪儿跑?我今天非抓住你不可。” 往哪跑?当然是往你抓不到的地方跑! 难道要等你抓到把我论斤称卖肉吗? “嘭” 陶星然奋力驱动小短腿躲避后人追捕,一个控制不住“吧唧”撞上个什么东西。 “嗷呜~” 好疼! “嗷呜呜~” 谁当我活路! 只见眼前一条大长腿,笔直的双腿隐藏在西装裤下,但盖不住的禁欲气息扑面而来,视线顺着这双长腿往上。 陶星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长的腿!”。 但在看清那人脸时,不禁觉得这样一双好腿就该长着这样的脸。 那人西装革履,短发利落,眼戴一副金丝眼镜,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只这么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却又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错觉。 “嗷呜。” 啊~是你。 他想伸手抓住这人,让他带自己赶紧离开,一下,没抓住。 不好,刚变成狗还没习惯,突然想到小时候妈妈养的那只卷毛狗,啊呜一口咬拽那人裤腿。 还看!快带我走啊! 柏余闲看着低头注视咬自己裤腿的陌生小狗,试了试想要挣脱,只见这狗太小瞬间甩的飞起,吧唧落地了也不松口。 “落汤鸡,我今天穿的要是个短裤,你主人算摊上大事了哦!” “呜呜呜~” 别废话!有人要杀我,快带我走。 “松嘴。”柏余闲冷脸说到,但这次不敢太使力:“傻狗,这不是骨头!” “呜呜呜。” 你怎么不明白呢!人命关天啊! 突然听见后方有声音传来。小狗吓的赶紧躲在柏余闲身后。 “死狗……哎呀,狗狗你跑什么啊!我差点都没追上你,走,回家吃饭。” “松嘴,松嘴,你咬着人家干嘛?饿了赶紧跟我回家。哎,你别闹,我都抓不住你了。” 邋遢汉笑容可掬,黝黑的皮肤,胡子杂乱无序泛着零星的雪白,是一个中年糙汉,任他怎么抓都逮不住小狗。 邋遢汉越是亲昵,小卷毛越是激愤挣扎,说着便露出米粒大的小獠牙,凶狠的抗拒邋遢汉靠近。 柏余闲眉头一拧,弯腰捞起,这只卷毛狗轻而易举的到了他的怀里。 “来,给我吧,谢谢啊。” 邋遢鬼神情自若伸手去接,却被柏余闲错身一档。 “你是这狗的主人?” “是是,家里娃娃养的,没栓绳儿,一个不留神跑了,来给我吧。” 柏余闲又是一档,温柔一笑:“不慌。” “这狗是什么品种?感觉挺亲人的?” “这是……,是……,嗐,家里娃娃养的,说过一次,年纪大了,记不住。” 柏余闲一挑眉,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家在胡庄吧?而且……” 熟人! 陶星然一落到柏余闲臂弯便一头插/进对方胳肢窝里,想着可算能脱险了。 这会儿听出点名堂,一下给自己头拔出来,瞪着倆黑漆漆的大眼珠,对着邋遢鬼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警告声。 说呀!你说呀!要不是咱天生机智,早不知成谁下酒菜了。 邋遢鬼神色一紧,自己家在哪里已经被点明,那他是干什么的自然也知道了,还想狡辩:“咋?胡庄咋啦?不能养狗啊?快点给我,不然我报警了?” “那就报警。”柏余闲面无表情,金丝眼眶遮盖了眼底的情绪,手指插/入狗的毛发,刚想顺下去,就听见怀里“啊呜”一声。 你揪我头发啦! 柏余闲抱歉收手,拍拍狗头无所谓道:“看警察来了,是信你这个卖狗肉的话,还是信我的。连狗的品种和名字都不知道,说这是你的宠物狗,想必警察也不是傻子?” 邋遢鬼脸颊肌肉一跳一跳,心虚半天说不出话。这只狗怎么来的他自己最清楚,却又不甘心到手的几千块就这么飞了,可要真报了警,后果绝不会比现在好。 柏余闲见邋遢鬼犹豫不决又不甘心,无所谓说到:“我只是提建议,报不报警随你喽。” “汪汪。” 报警,报警,决不能放过他,我是被他抓来的。 柏余闲揉了揉狗狗,挺会仗人势,挑眉看向邋遢鬼。 那邋遢鬼半天憋出一句:“算我倒霉。” 等人消失了,柏余闲才细细打量这只卷毛狗,应该说是一只灰泰迪,嘴巴附近长着一圈白毛,黑漆漆的大眼睛透着灵性,就是此刻全身一股被腌入味的味道,脏兮兮的,毛发干湿不匀,不知道从哪里粘上的液体,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柏余闲嫌弃,将他架起远离自己:“好脏的狗,没人爱你吗?” 小泰迪渐渐露出獠牙。 你才没人爱! 脏是我愿意的吗? 不脏就死了!死了!知道吗? “呦,生气了?” 小泰迪大大的黑眼珠,浑身卷毛配上满口小米獠牙,莫名滑稽。 柏余闲觉得这狗是挺可爱的:“没良心,忘记刚才谁救的你。” 小泰迪愣了一下,悻悻然将收了牙齿,头一勾,看着柏余闲,漆黑的眼珠写满委屈。 你,是你,行了吧!哪有人这么没礼貌,虽然我是脏了点,但也不用这么直白说出来吧! 柏余闲见它收了小米牙,瞪大眼睛装委屈的样子被萌到了,又逗了两下,给它放地上:“你个狗,还委屈上了。” 小泰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说谁呢!说谁呢!我是人!是人! 只不过…… 好吧!他现在是狗。 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他竟然真变成狗了。 他陶氏集团的二公子,刚毕业的大学生,人类未来的希望之星,现在竟然沦落到靠讨好人类才能活命,想来过于窝囊。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他那邪恶老爹,从小就看他不顺眼,整天挑刺。 例如“学习学习不行,能力能力没有,看看你哥,再看看你,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他只是在家躺平半年而已,整天被老爹奚落嘲讽,眼看父子大战一触即发,他哥陶源大手一挥,让他来调查项目。 能交给他的项目,想也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他向来不被重视,陶星然就当田园游。 赶了一天的路,已经三更半夜,结果下车咔嚓一声,天降□□,而他被幸运的劈中了。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笼子里。 还好有个大眼睛圆脸小女孩儿,见他可爱想要抱抱,跟那个邋遢鬼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把他从笼子里拿出来,这才有机会逃走。 柏余闲:“走吧!你的主人该着急了。” “啊呜” 我没有主人。 “这么笨,不会连家都找不到吧!” “嗷呜” 你才笨。我是没有主人,没有主人,你听不懂吗? 好吧!你听不懂。 柏余闲蹲下身,眯着眼睛盯它看:“你是在跟我吵架?还翻白眼!” 小泰迪左看看,右看看,大大的眼睛就是不看柏余闲。 我没有,你瞎说。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壮汉抱着一个大眼睛圆脸小女孩儿:“说了不能再养狗狗了,周小爱,你自己算算,除了那些小仓鼠,小鸟,小鸡,小鸭,小鹅,咱家已经没地方再养小动物了,再养我跟你妈,还有你,咱都没地方睡觉了。” “可是,那只狗狗真的很可爱啊!”圆脸小女孩嘟着嘴:“我只在电视上见过。” “那也不能……” 壮汉话没说完,就听见周小爱“啊”一声:“爸爸,那个就是我说的那只像毛绒玩具的狗狗。” 只是这只狗现在满身调料,就差架火上一烤,就成一道美味佳肴了。 小泰迪顺着声音看到人,是救他的那个大眼睛圆脸小女孩儿。 没想到还能见面! 陶星然对于救命恩人自然万分感激,于是歪头一笑。 你好啊!小朋友。 “哇,它好可爱!爸爸,你看到了吗?他在对我笑唉!”小女孩儿晃着爸爸的手,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形。 柏余闲来集市是为了接人,周顺顺道带着孩子来逛逛,谁知对方电话一直打不通,联系不上公司派来的人。 柏余闲决定再等一会儿,再联系不上他就回家,谁想到等人的空隙,被小卷毛碰瓷。 周顺给女儿放到地上,周小爱忍不住跟柏余闲并排蹲着。 “柏叔叔,狗狗好可爱!” “可爱吗?傻了吧唧的。连家都找不到。”柏余闲嫌弃的戳小卷毛脑袋。 “啊呜!” 陶星然:你才傻!你还要我说几遍,还有不要戳我脑袋,会站不稳的。 “你还要养狗?”周顺心有戚戚焉说。 柏余闲没有立即答话,神情淡漠,接着说:“不养,走吧。” 陶星然带若木鸡,为什么不养?别不养啊!宠物狗这么可爱,怎么忍心让它流浪。 再说那个邋遢汉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蹲着呢,万一他落单,再被抓,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柏余闲起身刚要走,一股力量登时拉住了他的小腿,回头一看,果然。 不要啊!养我吧!求你养我吧! 我真的不想变成谁的下酒菜啊! 那样我妈妈会很伤心的。 再说我这么可爱,你真的忍心吗? “松嘴。傻狗!” 不要! 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虽然我不是真的狗,但是……,但是我可以当狗。 陶星然脑海里自动浮现妈妈的那只小泰迪,小的时候最能跟自己挣妈妈的关注,他因为做不来那些撒娇,卖萌的行为,常常失去妈妈的关注。 此刻却做的额外自然,小爪子扒在柏余闲裤腿上,下巴贴上去,一副赖上他的样子,亲昵的蹭蹭,到嘴边求饶的话变成可怜的呜咽。 “爸爸……”周小爱撅着小嘴儿,忽闪忽闪俩眼睛,哀求的看着周顺。 “不行,你忘记你已经养死五只小仓鼠,六只小麻雀,绝对不行!” 陶星然一听他这是刚出狼窝又要入羊口,要是被周小爱带走,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不行,只能跟着柏余闲,可是这人不想养宠物啊!不想死啊!宠物最擅长什么? 突然,陶星然把心一横,蹲在地上前爪合并抬起不停上下划拉。嘴角向下,喉咙呜咽,眼里泪光闪烁,身体微微抽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可怜极了。 收留我吧!求求你了。 “他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啊!”周顺见小卷毛突然转变,更加卖命卖萌,有点小小惊讶。 “也是个胆小鬼。”小卷毛表演卖力,柏余闲蹲下一根手指抵在小卷毛额头中间,杵的小卷毛脖颈后仰,阻止他再动作。 柏余闲以前也养过一只小狗,一只本地土狗,体格细小,通体黢黑,只嘴巴一圈是白色。 柏余闲被人嘲笑没有父亲难过时,它会软软的,一声不吭的趴在他的腿边。 那只小狗陪伴了他整个童年,奈何他们相遇太早,在他最依赖它的时候,小狗已经走到人生终点。 也许是太早体会死别的滋味,后来柏余闲再也不想养小动物了。 但是……,也许……也许是它又回来找自己了呢?柏余闲呼吸一滞。 “先说好,我只是暂时养你,等你主人找来,还是要把你还回去的,小笨蛋。” 你才笨蛋,等我变回来,谁还认识你是谁! “嗷呜嗷呜。” 小泰迪瞬间收了眼泪,乖巧的蹲在柏余闲脚边,瞬间像是换了一条狗。 “你真的要养?”周顺是见过小狗去世时,柏余闲是什么样子:“万一找不到它主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不给你养?” 小卷毛一听这,突然竖起耳朵格外警惕,柏余闲见它如此嘴角微不可查勾了一下。 陶星然要不是这会儿全部注意力都在柏余闲身上,差点错过这个轻飘飘的笑容,然而这个看似轻飘飘的笑容,也轻飘飘的落在他的心里,看呆了。 人面禽兽! 柏余闲注意到小卷毛再看他,于是迎着它的目光盯着它看。 小卷毛顿时转开视线,左看右看,假装自己很忙。 “别了,我家够开动物园了。”周顺说:“周小爱,这下不用担心狗狗被卖狗肉的抓走了吧。” “恩,柏叔叔养,这样狗狗就不用死掉了。” 第2章 第 2 章 柏余闲跟周顺在集市上帮村里的老人买了点生活用品。 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远,村里大部分都是老人,行动不便,听说谁要去集市,都会让帮忙带些东西。 回去的路上,柏余闲脱掉西服外套,小卷毛瞬间落在西服做的临时狗窝里,坐在柏余闲的腿间。 周小爱跟柏余闲坐在后排,眼睛像是粘在小卷毛身上了,几次想要抱他,都被小卷毛礼貌躲开,越躲越往柏余闲怀里钻。 柏余闲让狗钻的险些抱不住,无奈给它往外薅。 周顺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么正式的西服,平时也不见你穿,就这么拿来包狗,你也是人才。” “以后也没啥用了。”柏余闲不是很在乎,这件西服是当初导师带他出席重要场合,花重金买的,但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不舍。 “我也是搞不懂你了,费劲的往外跑,好容易站住脚了,又跑回来种地!” 柏余闲:“需要我给磕一个感谢你的关心吗?” “你耶熊吧!你这嘴是一点没变!要不是看在从小长大的情分上,谁搭理你!” “多谢你的挂念啊!”柏余闲声音里透着客气的说。 陶星然在躲避周小爱的空隙里,思考了一下,就柏余闲这人第一次见面就嘲讽人,不,嘲讽狗笨的人,一定不好相处,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更要提起十万分小心。 将来能变回人之后,一定有多远跑多远,不,就现在,如果不是这个小女孩儿时刻不停地骚扰,他会离这个人十万八千里远。 话又说回来,虽然现在没有嗝屁危机。 但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变狗,以及能不能再变回人,怎么变回人还是毫无头绪。 还有抱着他的柏余闲。 能不能别再扯他的毛啦!!!我很危险,危险,你知道吗? 到了家,入目一座二层小洋楼,坐落在一个篮球场大的院子中。 陶星然视角有限,只看到院子里种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绿植,在初春的季节,处处透露着生机。 进屋一个大客厅,干净又空旷,只有简陋的家具,但该有的一个不少,这里给陶星然有种世外桃源遗世独立的错觉。 现在的小年轻每天857,APT,谁还会花心思种花养草。 “周小爱,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能完成吗?”柏余闲已经换了身衣服出来。 陶星然一看早没了西装革履,无框眼镜,取而代之的是灰布短袖,休闲收脚裤。 猛一看过去,陶星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这栋房子的是这种装修风格了,这完全从行业精英摇身一变成种地老汉了,就是比种地老汉多了一丝清爽。 上一秒陶星然还沉浸在嫌弃柏余闲的穿搭中,下一秒就听到柏余闲说。 “我需要去地里一趟,你能在这段时间帮我照顾一下小狗吗?” 陶星然狗躯一震:完了,还是没能逃出羊口。 这边陶星然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就听见一道兴奋地声音响起。 “完全可以,请柏叔叔放心,我一定完美完成任务。” 周小爱站姿提拔,眼神坚定,看的陶星然心脏突突直跳。 姓柏的,我还没同意呢! “果然柏叔叔没有看错人,比你爸靠普。”柏余闲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准备要走。 小卷毛见他要走,“嗷呜”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作势要追上他。 姓柏的……你不要…… 周小爱在接到任务之后,本着认真的态度要去抱小卷毛,突然小卷毛跳下沙发,周小爱眼疾手快薅住了它。 “嗷呜” 要死。 这一声充满绝望哀怨的声音也让原本要走的柏余闲回过头来。 只见一只灰色小泰迪,在躲魔爪的空隙里,向柏余闲方向的空中抓了一把。 那一把仿佛在抓救命稻草,但什么都没能抓住,瞬间泫然欲泣,黑漆漆的眼睛像是盛不住泪水,下一刻就要溃提一般,惹人怜爱,好像在说你不要走啊! 柏余闲只是看了一眼背着包走了。 陶星然:#@%&!@#¥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稚嫩又温柔,但对陶星然来说像是在催命,回头一看:“小狗狗,不要怕哦,我会对你好的。” 怕的就是你的好!!! 陶星然伸手去挡,突然眼前的小毛爪儿,变成了一只人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又变成一双小毛爪儿。 恩? 陶星然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确认这是双小毛爪。 同样震撼的周小爱也在眨着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揉揉眼睛,在看清小狗后,确定自己眼花了:“小狗狗,我们来扎小辫好不好呀?”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柏余闲去地里转悠一圈,因为接人而耽误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的。 今年春季雨水少,小麦长势没有往年好,这对柏余闲来说原本是个好事,可此刻他却有点头疼。 已经将几亩地的数据测的差不多,柏余闲坐在田间地头阴凉处休息,两个月没传数据回公司了。 他心里清楚公司派人来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出什么问题。 事实上确实出了问题,但现在尚有许多谜团,他谁也不信。 好在没接到那人,那他自然可以装傻,一切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枝头麻雀一个没站稳,叽叽喳喳乱飞,这时柏余闲想到了那只卷毛狗,在他要走时不舍样子。 没想到宠物狗这么粘人。 在陶星然的卷毛被扯了第58次,周小爱第36次扎小辫终于成功之后,柏余闲才回来。 刚进门就看见,一人一狗和谐友爱相处,其乐融融。 周小爱也不嫌弃小卷毛,头上所有的发夹和皮筋此刻都在它头上,小卷毛扎着两个冲天辫,乖乖窝在周小爱的膝间,动也不动,像个雕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卷毛见到柏余闲的那一刻,突然两眼放光,眼含热泪,嗷呜~两声,从声音里就能听出它离开主人有多委屈。 陶星然泪牛满面:呜呜,你怎么才回来。 柏余闲放下工具包,从周小爱手里解救小卷毛,小卷毛乖顺的像是得到解救被欺负的小孩儿一样委屈:“周小爱小朋友,我要夸夸你,你把小狗狗照顾的很好哦!” 你眼瞎啊?才没有!! “真的吗?欧耶!我爸爸还说我照顾不好小动物呢!” “别信他,他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好。”柏余闲严肃的说:“但是周小爱小朋友,你看看你的衣服,我觉得你需要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小爱地头一看,果然,漂亮的碎花裙子胸前的位置,明显比旁边黑了一块儿,小朋友最怕妈妈回来吵人,赶紧回家,最好是在妈妈回来之间把痕迹消灭,走之前还不忘跟小卷毛说再见,说有时间还回来看它的。 陶星然:你最好别来! 周小爱一走,柏余闲赶紧给小卷毛洗了个热水澡,现在没有它吃的东西只能喂点面食。 吃饱喝足的小卷毛正慵懒的沉浸在沐浴后的清爽里,四肢绵软无力摊在沙发上,像滩水,此刻哪还有半点粘人的样子。 柏余闲觉得自己被小卷毛摆了一遭,心里有点不爽,于是他来到小卷毛面前,一脚给它挑飞,自己悠闲的坐在刚才小卷毛趴着的地方。 不是,有病吧!他躺的好好的,招谁惹谁了? 柏余闲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嘶,是不是需要跟警察报备一下呢?万一你的主人找不到你报警了呢!对吧!” 小卷毛一把将自己的头从绵软的沙发里揪出来,瞬间换上迷人的微笑,蠕动身体滚到柏余闲身边,将头往他大腿上一放,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 人,你最好了。 陶星然眼见那人压都压不住的嘴角,马上就要抽筋了。 诡计多端的人。 迫于威胁,他只好咬牙放下尊严先哄人,毕竟活着比较重要。 陶星然:我可爱吗?这样呢?再这样呢? 柏余闲终于没压住嘴角,让这只小卷毛逗笑了。 陶星然:呵,手拿把掐。 以前家里的小泰迪怎么撒娇,他最清楚。 不过柏余闲笑容转瞬即逝:“你是被你前主人虐待了吗?这么怕他?” 我的冤家,我是怕你!怕你! 陶星然想翻白眼,但柏余闲正看着他,只好忍着,对柏余闲露出一个更大的更标准的假笑。 “你这个笑有点像舔狗哎!”柏余闲说。 陶星然:我尼玛,欠打是吧! “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柏余闲摸摸它的头。 小卷毛木着表情,努力保持微笑,在他的大手下亲昵的蹭了蹭。 哼,谁稀罕。 柏余闲只觉得这只小卷毛更加惹人怜爱了。 家里突然多出一只狗,还是宠物狗,不能像本地的土狗那样随便,柏余闲打开购物软件,搜索一些狗狗需要的生活用品,主要是狗窝,还有狗粮。 “这个好看吗?”柏余闲抱着小卷毛一起看手机。 陶星然一看屏幕,是一个灰色带耳朵张着大嘴的狗窝。 不是,你真把我当狗了! “不喜欢?”柏余闲说:“那这个呢?” 不喜欢! “这个?” 小卷毛一爪子盖在手机屏幕上,推得远远的。 说了不喜欢! 我是要睡床的,床!懂吗? 狗才睡狗窝。 “那就这个了!” 不是,我没选啊! 陶星然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那一推,不知道按在哪里了,莫名其妙进入一个界面。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柏余闲声音里带着笑。 没有,你瞎说,不是我选的,我口味没这么重,买回来你自己睡。 “好啦!现在该给你起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柏余闲自顾自的说,完全忽略小卷毛的眼神抗议:“你的毛卷卷的,要不就叫卷毛怎么样?” 小卷毛扭头看着旁边,眼白都露出来了,翻了一阵,从新挂上甜美的微笑,圆圆眼睛挤成月牙状,喉咙发出黏腻的呜噜声。 你认真的吗?我这么可爱! “干嘛!卷毛不好听?不可爱吗?” 笑死,谁家好人会因为自己头发卷,就起名卷毛? 难道人家长了一口龅牙,就取名叫龅牙吗?腿瘸了就叫瘸子,脸上长麻子就叫麻子了吗? “笑的这么开心,看来你也喜欢,那就叫你卷毛了。”柏余闲拍板。 想刀死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是陶星然无力的眨了下眼睛,他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卷毛。” “小卷毛。” “你怎么不理我呢!” 离你才怪。 “是太喜欢这个名字了吗?” 陶星然翻白眼。 正在这时,他瞬间腾空,变成跟柏余闲面对面的姿势,立刻收了白眼,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喜欢。” 接着陶星然发现眼前这张脸越来越近,高挺的鼻峰,小麦色的皮肤,最重要的是他的睫毛好长啊,突然心跳加速,浑身血液涌向大脑,僵在空中。 骤然一阵温热触感,从他鼻尖蔓延至全身。 他……被亲了。 陶星然:? 不是,你有病啊!为什么亲我!不知道人和动物不能亲密接触的吗? 陶星然还没来得及为他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洁默哀,接着就听到柏余闲说。 “唉,还不知道你是公的母的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瞪大眼睛,接着他就看见柏余闲的视线向下瞟去。 不行,不许,不可以,喂!柏余闲你不要太过分啊! 你敢看,我就…… “原来你是公的呀!这么会撒娇卖萌,还以为你是母的呢!” 妈妈,我被人看光了!!! 柏余闲看看狗脑袋,小卷毛瞪大了眼睛,眼白差点露出来,眼里瞬间氲上一层水汽,一滴液体,从眼角滑落。 这小狗也太好玩了吧! 灵光一闪,柏余闲福至心灵,勾着手指“噔”弹了下它的小铃铛。 陶星然呼吸一滞:妈妈,我脏了!!! 第3章 第 3 章 柏余闲拎起工具包上了二楼,回头看了一眼。 小卷毛还保持着被放下的姿势,歪着头,四仰八叉,舌头吐在一边,眼神空洞,像个破布娃娃,一动不动,好像刚被不可言说的欺负了一样。 柏余闲哼笑一声,这狗真有意思。 直到柏余闲消失在楼梯口,之后很长时间,陶星然都无法面对刚才那发生的一切。 虽然他现在是条狗的形态,但小**依旧是他的小**,小铃铛也是他的小铃铛变得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弹就弹啊! 这……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嘛! 陶星然一个翻身将额角仿佛挂着三条加大加粗黑线的头埋在绵软的沙发里,绵软的沙发也抵消不了他的郁闷。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冷飕飕的,有种风与皮肤亲密接触的实感。 陶星然一蹬腿还想往沙发里钻能暖和点,突然踢到个什么东西。 ……? 不对!按照他现在的体格,腿伸的再长也不应该提到什么。 陶星然一抬头,嚯! 先是震惊,接着高兴,然后更郁闷了。 好消息:他变成人了。 坏消息:他□□。 还是躺在空旷的客厅里。四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安全感。 这变身怎么这么没有规律,说变就变的啊!万一有人来了,那他岂不是很尴尬。 狗形态还好,还能有毛遮一遮,人形态那是真的要被看光光了。 念头尚未止住,就听见大门那边“咔哒”一声。 陶星然心室一紧,一种刺激电流的感觉顺着神经,从大脑皮层一路滋啦带闪电的传到手指尖。 不是吧!想什么来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陶星然徒手抓住抱枕挡在重要位置,赶紧往一楼其他房间里躲起来,速度快到都出虚影了。 好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陶星然有惊无险藏起来了。 现在就很尴尬了! 出又出不去,好不容易变成人了,可以沟通交流,他又不能见人,该死的柏余闲也不在这儿。白白失去一个可以求救的机会! 原本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挡一下,在被发现的时候能不这么尴尬,等他看了一眼周围之后,算了! 要说外面的客厅干干净净,整洁利落,那这间屋子应该就是他们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都放进这里了。 俗称杂物房,驾车子、锄头、铁锨、被蒙了一层蛛网,看着像十几年没用过的犁头,还有两个圆柱形,快要到房顶那么高的粮食堆,被一种只有三十公分宽,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做的一层一层围着。 这里除了他手里的抱枕,再找不到其他任何布料。 陶星然叹气,他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门外大门关上,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陶星然猜测他们已经进来了,果不其然,接着就听到一门之隔外说话声。 “咱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陶星然:难道被发现了? 刚才慌着躲起来,陶星然根本没敢向外看,这时听声音,可以判断是一位老奶奶,估计是柏余闲的奶奶。 “又说胡话!门锁的好好的哪儿来的贼。说不定是蛋儿在家呢!” 这个声音年轻很多,虽然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十分浑厚,接着就听到外面喊人的声音。 “蛋儿,蛋儿!” 这时楼上传来回应:“在楼上。” 陶星然:? 柏余闲小名叫蛋儿,陶星然忍不住想笑,怪不得起名字这么难听。 “没事儿了,看你在不在家。”中年女人又说:“你外孙在家呢,没贼!” 突然一阵哒哒哒声从楼梯上由远而近,接着听见柏余闲的声音:“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没有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多大事,还是老毛病,脑子时糊涂时不糊涂的,拿了点药就回来了,又不远用不着你去。” 声音远了点,陶星然听见柏余闲叫姥姥,又说了几句。 “妈,你回来见沙发上的狗了吗?” 女人没有立即回话。 “没有啊!回来啥也没看到啊!你又养狗啦?” “啊!路上看见的,本来不想养的,没办法太粘人了。” 陶星然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翻白眼,可以翻的尽兴,可以肆无忌惮。 我那是没有办法,人生地不熟的,就这么一个认识的人,那还能让你跑了! “唉,哪儿去了?刚才我上楼之前还在沙发上呢?卷毛,卷毛。” 声音越来越近,旁边的门被打开,陶星然一手捂着抱枕,一手使劲握紧门把手,虽然现在很需要在这个形态下跟柏余闲说清楚,求助他的帮忙,但他才不想这个样子被围观,尤其是才被这人弹过小铃铛! 但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从地上门缝看到一束黑影停留,“咔嚓”一声。 完了。 “原来你在这里啊!”柏余闲瞬间松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做到给自己锁房间里的?还把抱枕衔进来!” 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抱枕下漏出一颗毛茸茸的狗头,黑漆漆的大眼珠像黑珍珠一样镶嵌在毛发中间,嗷嗷呜呜的小声叫着。 刚才四处都找不到小卷毛柏余闲有点担心。他好像是有点冒犯,狗狗也是动物,他不该随便弹人家小铃铛,所以上楼的时候,没带它,想着让它自己一只狗静一静,但忽略了狗狗到陌生环境的不适应,这会儿也有点心急,找到了才放下心。 “找到了?” 陶星然被抱着一出来,撞见一个女人,只见那人留着利落短发,穿着朴素干净,脸上全是岁月的痕迹,看着要比听声音还要老一点。 “挺可爱!还是个卷毛,这不是土狗吧!要是它主人找不到怎么办?” 女人摸了摸他的头,手掌温厚,陶星然内心一阵触动,没舍得拒绝。 “已经报警了,它主人要是找来,就还回去。” 陶星然:你是真狗,连狗都骗。 “那还回去之后呢?” 女人的手没离开小狗,是在问柏余闲,看的确是它,陶星然好像在她眼里看到一丝担忧,他想说话安慰,但只能化成一阵呜咽。 “之后再说吧!妈,我先上楼工作了。” 陶星然觉得柏余闲好像并不想跟他妈妈多聊这个,至于里面有什么症结,陶星然一无所知,但是怎么能跟妈妈有隔阂呢?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善良,能治愈一切不开心的人,你怎么还不珍惜,等到没有的那一天,你想说还没机会了呢! 小卷毛冲他严厉嗷嗷两声。 柏余闲以为它还因为被弹小铃铛生气,作势要把它放下,谁知它抱的更紧,两条后退蹬啊蹬的努力维持在他怀里。 “你不在楼下玩?”柏余闲重新包好它,在怀里颠了一下。 陶星然:我没说我要在楼下! 他只是见他妈妈那眼神有点难过,而且他不能在楼下待着,这不稳定的变身,他可不想再一次裸/奔。 “你不害羞啦?”柏余闲与小卷毛对视,坏心眼的视线下移,能感觉到它浑身一僵,不敢看他。 小卷毛严厉的“嗷呜”两声。 还看! 往楼上走的时候,柏余闲说:“你到底是真的狗还是假的狗,我总感觉你不是狗。狗怎么会有害羞的表情!” 陶星然:那不是害羞!不是…… 算了,他懒得解释。 到了楼上,柏余闲带他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里面塞满了书,没有一点空隙,还有一张书桌,一台电脑,一把椅子,桌子都是堆成山的打印纸。 柏余闲想抱着它工作,刚才它把自己关屋子里,应该受了惊吓,现在可能需要安慰。 谁知,他一坐下,小卷毛瞬间跳了下去,躲在一边窝着去了。 “呦呵,还生气呢?”柏余闲被气笑了,这狗还挺记仇,但是没办法,谁让他越界了呢! 柏余闲将自己的坐垫塞到小卷毛屁股下之后,去工作了。 陶星然躺在软和的坐垫上,一副不搭理人的表情,才不想跟柏余闲呆在一起呢! 万一他在柏余闲怀里变成人了,那岂不是很尴尬,还是离他远一点好,远一点,有个缓冲,真变身了,还能找个东西遮挡一下,不那么尴尬。 另外今天还会不会再次变成人,谁也不知道,陶星然带着这样的猜想和柏余闲在书房待了一天,结果他发现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这段时间要比上次间隔还长,等的陶星然面如死灰。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 如果说不是隔断时间能恢复人身的话,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从他变狗之后,只接触过周小爱和柏余闲,除了这两个人,再没有别人了? 等等! 一种可能突然闪现在陶星然的脑海里。 不会吧!真的是这样吗? 陶星然难以接受,不会真的要这样吧? 但他不想永远做狗啊! 一咬牙,为了变成人拼了。 正工作入神的柏余闲突然感觉腿上一重,低头看去,小卷毛已经窝在他腿上,乖乖的躺着,视线一对上,还眨巴两下眼睛,喉咙里嗯嗯唧唧,像是在邀请他跟它一起玩一样。 “现在想起我啦?”柏余闲说:“我还生气呢!” 陶星然:哼,小气! 只见小卷毛站起来,两个小爪子扒拉着往他怀里钻,软软的肚皮贴着柏余闲的胸膛,只是下身像是隔着几万里远,瞬间柏余闲的心都化了。 “你是不是公狗啊?怎么这么能撒娇呢!”柏余闲语气嫌弃,但身体很诚实,蹭了蹭小卷毛的脑袋,双臂交叉一抱,小卷毛与他之间毫无缝隙。他突然感觉小卷毛身体僵了一下,小尾巴也不摇了。 陶星然:哼!公狗的便宜也占,看来你比较适合当狗。 只能忍着不适,持续这样抱着,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用,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 这个姿势柏余闲没法工作,他给小卷毛横着抱怀里,逗逗下巴,捏捏小脚脚,一边给它回应,一边工作。 这个视角陶星然正好能看到电脑和桌面,只见桌子上摞了一打纸,最上面的日期是今天的,写满密密麻麻的数据。 同样电脑里也是。 从这些数据内容来看,是他哥让他来调查的数据无遗了,但是这人为什么不把这些数据传回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