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前任开始装温柔后》 第1章 替代 海波汹涌,潮水拍打着礁石。 严格踩着皮靴,两只手腕被海石的棱角磨破,鲜血正从麻木的皮肤里浸出来,然后滑落至指尖最后滴落进潮湿的石缝里。 海风透过严格发白的指尖与唇部,将她这副冷白的肤色显得越发没有血色。她身形颤抖,膝盖浸在海水里,那双狭长的眼尾带着一抹猩红。 她迫切的靠近自己刚刚想要抓住的女人。 女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处,四肢像是硬生生被折断那般,海藻般的发丝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模糊的血糅杂进发丝,任由凉风吹刮这幅死寂… “……” “不…不…慕允…慕允!” 夜半时分,严格从床上惊醒,她下意识扫了一圈漆黑的空间,这才想起刚刚那些不过是自己一直以来反反复复的梦。 陈慕允那个女人还活得好好的。 对方不仅活得很滋润,并且摇身一变成了一家游戏公司的设计师。 严格掀开身上的被单,挞着拖鞋,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冰水被囫囵吞下,随着胸口席卷来的凉意,她才勉强将那份怒意压制住。 既然对她没意思,当初为什么又要来招惹。 瓶子被她捏得歪七扭八重重的砸向桌面,剩余的水随着动作洒了出去。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再次醒来已经是清晨时分。 阳光倾覆在地板上,在落地窗上潋滟层层银光。 房间格局宽敞,设计简约,左前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衣橱柜,抬头间便能看见正前的隔断墙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医书,尤其是临床中医类别的占据大多数。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她那位同母异父的姐姐——苏商陆。 从小到大,有苏商陆这个姐姐在前,严格被家里人要求必须事事都得追上她。 哪怕被严父要求跟苏商陆选择一样的专业。 严格控诉过,可却无用。 除了当初因为想和陈慕允在一起而反抗严父的时候。 她和苏商陆都是同母所出,严家人便总是拿她和对方作比较,一开始的严格,非常讨厌苏商陆的存在,而对方总是安抚她的情绪,久而久之,严格也就认可她这个姐姐。 可天不遂人愿,苏商陆二十七岁这年因病去世。 苏商陆去世前夕,严格跪在她的床前,慌神般的抓着对方那双惨白的手:“姐…你等等,我帮你叫医生…帮你叫医生…” “小格…” 严格被唤了回去,对方气若游丝的声音附于耳畔:“小格…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从来没有好好陪过我爸…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帮帮我,至少…让他暂时别知道我的事…” “好…好!我答应你!” 严格选择替代苏商陆活着的那一刻起,“严格”这个名字便也彻彻底底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严格,而是苏商陆。 可能会为这件事感到高兴的,只有那位曾用名过“陈慕允”的女人。 ………… 脑海中的思绪如乱麻,严格指尖捏着胸口上的纽扣,抬眸看着镜子中,自己与苏商陆如出一辙的眉眼。 虽是同母异父,可容貌相差无几,但两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今天外面天气格外不错,云层翻滚日光。 严格从衣橱挑了一件浅蓝色系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直筒西裤,同色系的匡威高帮,黑色发丝散落肩头,鼻梁架了一副无框眼镜,手腕上戴了一串棕色中药串珠,最后挑了一个双肩包,放了点个人所需和工作用得到的东西,便将鞋柜上的车钥匙捏进手心出了门。 下了地下车库,严格三两步走到一辆黑色的红旗h9旁侧,动作利落的将背包放进副驾,人跟着一起进了驾驶位。 昏暗的地下车库出口亮出一道红光,一辆车身雅致的轿车缓缓驶出。 苏商陆买的住宅不便宜不说,离工作单位也是异常的远。 严格看过了,明明距离青阳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楼盘百花齐放,上班通勤最多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但她仔细想想,以她了解的苏商陆的性格,喜欢安静,当初计划回国后工作也能离苏教授近一点,选择这里也情有可原,可所有的一切成了泡影。 严格到医院的时候,刚好七点半左右,距离早上八点正式坐门诊还有一段时间,她停好车进了职工食堂。 她随便挑了几样,草草对付了几口。刚要起身去放渣盘,一个男人跟着坐了下来。 “苏老师?吃早饭怎么不叫上我?” 男人高高瘦瘦,长得白净,但比严格矮上半个头,偶尔时不时像口香糖一样在她身边叨叨个不停。 严格没说话,男人跟在她身后,捧着一袋小笼包。 “等等我啊!你待会儿是直接坐门诊吗?” 严格弯腰将餐盘放进收集筐,视线没往她那儿挪,突然想起什么,挺直背部的同时又对着这位同事笑了一下:“对,今天星期一门诊量可能有点多,我提前跟主任说了,待会儿查房我就不跟了。” 科里规定过,有特殊情况的医师可以先顾门诊着急的病人,凡事住院部自己主治的病人,上一周的星期天下班之前,医生可以先询问病人的情况。 男人咀嚼两口包子,眼睛提溜一转:“好吧,老苗让我来问问你下班聚餐去吗?科里今天老苗的生,主任做东,选了家中餐厅,听说味道不错,让我问问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有空没。” 虽然都是同事,但男人面前这位可是科室里出了名的不太爱热闹的主。好不容易今天早上逮到了人,露了面,他断然不会忘记别人的交代。 严格从食堂出来,男人还跟着他。她不由得笑笑:“你吃包子不喝水吗?” 男人捶了几下胸口,才想起身什么来:“那苏医生今天有空吗?” 严格回头从自动贩卖机里伸手拿了一瓶水过去,“喝点吧。既然是老苗的一番心意,那我肯定会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星期一的中医门诊病人量不比其他西医病人量少,有时候反而更多。就连严格有时候都吃不消。 看中医,注重养生的一般多为中老年人,坐诊的时候和年轻人交流沟通的时候就稍加费劲一些。 尤其是遇见耳背高龄的老年人。 声音小了对方听不见。 声音大了又害怕不知道的病人以为医生态度不好。 严格将头发半扎成起来,留了几缕乌发散在后背,眉宇间透着温和的气度, “大爷,您哪儿不舒服?” “啊?听不见,你说什么?” 严格凑近老人耳边:“我说您哪儿不舒服?” 距离拉近,上了岁数的老人才隐约听懂她的意思,白发老人慢悠悠的,还摸了疼的位置:“哦…最近腰麻腿疼,小苏医生你看看能理疗吗?” “可以的,我记得你上次来你儿子跟来的,怎么这次没来?”作为医者的角度,她还是适时的关心了一下,毕竟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出来看病,竟然没一个年轻的陪同跟着。 老年人最忌讳的就是摔跤跌倒。 毕竟科里一抓一大把这样的案例。 老人摆摆手,有些言不由衷:“那…我先去缴费了…” 见着老人出了门,严格拨通了导诊台的电话,请了一位一楼的导诊护士跟着。 “林姐,那麻烦你帮我看着点那大爷。”严格温和朝着对方笑笑。 护士笑说:“没事儿,你去忙吧,苏医生,有我 呢!” “好。”严格感激般的点点头,又回了门诊。 前前后后,一百来号病人。 有的诊断上一次明确的,这次是复诊理疗的,想让严格针灸推拿的也不再少数。 但这一块儿老年人需求较多,觉得苏医生说话温柔,待人和善,也就自然愿意让她弄,年轻病症不重的病人便分批次的去了诊疗室。 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但这也足足忙了严格一整天。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刻,中医科这边的门诊便空闲了许多,也没上午那般嘈杂,严格的耳边稍稍冷清了一些。 今天依旧准时下班,因为要去科里老苗的生日会,严格一脚猛踩油门出了职工车库。 门口外站着两个男人,看着如风一般刮过轿车,神情愕然,两人面面相觑。 “刚刚那谁啊?不要命了?出个车库整这死动静!” “我记得苏医生好像就是开的红旗吧?” “老苗,你见过她开车这么急过吗?” 对方摇摇头:“没见过。” “我今儿不是说六点半的饭局吗?”男人抬起手表,“这不才五点四十几吗?” 老苗走在最前面,“别叨叨了,去开车。等会儿小苏到了,我们还在医院呢。” “得嘞!” 严格到得比较早,估摸着约定的时间还未到,她便耐着性子坐在了大厅待客区的沙发上,前台送来了茶水和糖盘。 届时无聊,她抽了一本前厅书架上的杂志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消磨。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严格适时抬头,此刻自己的视线落在了一位穿着黑色系V领薄纱覆颈的女人身上。视线下移,星光坠落半身裙将女人窈窕紧致的身材包裹。而对方的发型却是现实里不多见的“公主切”,配上那女人如火的红唇,高傲冷艳的姿态,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从严格的位置看来,女人侧身,只能瞥见对方优渥的山根,具体的五官被黑发遮掩。 严格狭长的眉眼带了几分漠然,继而翻着手上的书。 陆陆续续人齐了,严格坐在靠前门的位置,偶尔帮桌上的人递递酒什么的。 酒过三巡,严格脸上染了一抹红晕,包房里几个男男女女太过嘈杂,她便借着上厕所的理由想出去透口气。 云顶中餐的包房彼此都是挨着的,走廊的尽头是洗手间的位置所在。严格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对面迎来两位女人。 三人擦肩而过,一张熟悉的侧脸被她余光扫过,严格错愕顿在那处,转身去看刚刚那两个背影。 自己那会儿在门口瞥见的女人现在正扶着另一个女人。满腹疑惑,她跟了对方的脚步。 “卫总…你不用扶我…我…我还能喝…” 卫嫦将人扶住,发丝被对方蹭得有些凌乱,如果不是甲方要求还原游戏角色的“公主切”,她是万万不会做这种造型的。 现在要送自己手底下人回去,这发型实在是碍眼又不方便。 墨色染尽天边,整街的繁华热闹才刚刚升起。 “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去。” 卫嫦拦下一辆的士,自己前脚刚要上去,身后便传来挎着包,火急火燎跑来的女生:“卫总!别!别!我送李姐回去!怎么能麻烦您呢!” 对方将人一把扶住,卸了力,卫嫦才些微松了口气,“那你把人送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你回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好!” “他们走了吗?” “没呢。还等着卫总你呢。” “好。” 而此时此刻。 严格正坐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透过玻璃,视线尽数落在卫嫦身上。对方抬头的瞬间,她又将自己的视线拉回唇边的咖啡杯中,只拿余光跟随对街女人的背影。 严格不紧不慢轻抿一口,双腿交叠,紧握杯把的瓷白指节透着樱红,唇边漾起阴鸷的笑意… 开文啦~[可怜]榜前可能不定时更~~~[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替代 第2章 冤家 昨晚因为老苗的生,严格好说歹说之下,也被灌了不少的白酒。 严格早上起床的时候还记得胃部有些不适,便进了厨房自己熬了点小米粥,喝了点粥胃部舒服了一些,简单收拾了一番,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车载电话响起,备注是老爹。 对方雄厚的声音在驾驶舱响起,“小陆啊,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我跟班导说了,不说是为什么啊?连爸爸也不能说吗?” 严格笑了一下,转动着方向盘:“爸爸,我开车呢,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就这样了啊,我挂了。” 搪塞几句,还没等到电话里的人反应过来,严格便挂了电话,随即一脚轰进地下车库将车停好,最后上了医院六楼。 就连她也没想到,昨晚还醉醺醺的老主任今早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带领着一帮子白衣人查房。 查完房快早上八点半左右,严格穿着白大褂,纽扣扣得严丝合缝,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她刚摁开电梯门,一个女生追了上来。 “请问是苏医生吗?” 严格打量对方一番的同时,她也跟着一起进了电梯。 “我是,请问你是?” 女生高高瘦瘦,扎着高马尾,化了淡妆,穿着淡色的长裙,眸光如炬:“请问您星期六那天坐诊吗?” 严格适时笑了笑:“不好意思,那天我刚好不在。不然…” 刚一说,女生的头便埋下,严格察觉便问:“怎么了吗?” “我姐姐最近总是肩颈不舒服,我都劝了好几次了,这次她好不容易答应来看中医,可苏医生你当天却不在门诊…” 严格当然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 她笑了笑:“其实,那天也有其他医生做门诊的。” 电梯里空气安静了几分,女生再次开口,“我是听说苏教授说苏医生的针灸技术能够缓解她的问题,所以才…贸然来找你…” “不好意思…打扰了。” 电梯门开,女生自知不可能,便抬脚刚跨出门口,严格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等等,为什么一定要星期六呢?” 女生转身说:“因为我姐姐的工作实在太忙了,她只有周末的时候才有空。” “这样啊!那好,你让你姐姐那天来吧,我会帮忙的。”严格紧跟其后,女生感激般的看着她,点头道谢便满足的离开。 透明镜片反着微光,严格看向女生身影消失的地方。看来,不枉费她让苏教授帮忙。 到了星期六这天,严格特意加了门诊。 卫嫦工作总是因为涉及到要使用电脑,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久而久之,她总会觉得脖子生疼不舒服,而每次都是因为要忙项目而忽略这些问题。 看医生的事情也总是一拖再拖。 不过自己妹妹因为现在就读于中医药大学的原因,对于卫嫦的问题也就过于敏感一些。 小问题时常会发展成大问题,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卫嫦也就开车来了中医院。 停了车,她走进一楼大厅,端详着挂号单上具体的门诊室号。 111号。 卫嫦踩着黑色高跟,提着包,心里到也有几分不屑,她到要看看卫娥说的中医到底有多好。 走了几步,她脑中又思索,该不会是个快要退休,头发没剩几根的老中医吧? 走了几步,卫嫦又有些打退堂鼓,如果真要针灸,年龄大了能看得见吗? 不过事实证明她小想多了。 卫嫦的脚步停在111号诊室门口,专家那栏写着三个字—— 苏商陆。 名字挺好听的,不过这…张脸怎么和自己那位已经死了的前任有些像?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虽说专家栏上这张脸笑得温和,但她似乎又能捕捉到那双丹凤眼之下诡异的阴冷。 卫嫦越看越觉得瘆得慌,捏着挂号单久久未进,等到自己再次抬眸的时候,一道白色的高长身影映入眼帘。 卫嫦瞳孔骤缩,往后退了几步。 对方却是浅浅笑着,双手插在白大褂的两侧荷包中,声音温柔至极:“是来看我的门诊的吧?” 这人的脸越看越像那个疯子的。 对方抛来笑,卫嫦却是背后冷冷发凉,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严格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卫嫦勉强挤出笑来,下意识捏了捏手心里的挂号单,语气略微慌乱:“哦,我好像挂错号了…” 严格视线下移,狭长的明眸俯视她手里的攥紧的东西,一字一顿:“苏、商、陆,没错的,我就是。” 被对方抓了个现行,卫嫦现在没有扭头就走洒脱,意外的被这张脸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找什么理由脱身呢? 挂错号了?可以自己刚刚已经用过了,还被当场揭发。 “今天我本来休息的,但星期二有个女生让我一定要等她姐姐来,我想,应该就是你了。” 卫嫦挤着笑,只能跟着一块儿进了门诊室。 严格坐回了椅子,调动电脑的淮安信息,然后重新抬头看对方:“卫小姐是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既然来都来了,卫嫦也只能跟着坐了下来。 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对方那张脸。 严格察觉到对方总是在其他地方,于是她故意问—— “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 卫嫦视线才落到了严格身上,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嗯?” 严格勾唇:“我看你总是往别的地方看,我还以为我长得有些…不忍直视。”,说话的时候,她还特别耸肩调侃自己。 卫嫦没正面回应这句话,而是开始描述自己近期的症状。 “我总是感觉脖子酸疼,还有肩膀,特别是抬手拿东西的时候。” 电脑屏幕上的光刻在严格的侧脸上,卫嫦偶尔掠过几眼,等到面前人转动椅子过来的时候,她又将视线继续埋了下去。 严格坐在椅子上,说:“我帮你摸摸颈椎,你头微微低一下。” 这苏医生语气温柔,气质儒雅,就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和,卫嫦又将记忆里的那位同她剥离开。 两人完完全全就是不同的人,她心底究竟又在想什么呢? 就连她自己都无从说起刚刚那种感觉。 听见她的话,卫嫦微微低下头,严格坐在旋转椅靠近她身,然后指腹在她脖颈间缓缓游走,“这里疼吗?” “不疼。” 严格又接着继续扣诊,直到对方明显感觉到一个位置疼痛的时候,她便脱离了手,而后回了电脑前,屏幕的光继续挂在了她的侧脸上。 “我给你开个颈部核磁,待会儿你照完片再来找我,我再帮你看看。”严格一边说,一边快速敲击键盘。 “完了?”卫嫦发出疑问。 严格抬头,耐心的说:“我得看看你的颈部情况,再帮你制定以后的中医理疗计划。” 常年混迹职场的卫嫦已经习惯了一种东西复杂化,没来之前她总以为看病,尤其是看中医是件麻烦的事。 因为周末,医院的人流量少了许多,缴费和做检查也就相当容易一些,不用花费多余时间排队。 过了无聊的三个小时,卫嫦在自助打印机上终于等到了自己的颈部核磁结果,拿了报告,她再次敲了敲苏商陆的诊室门。 “请进。” 严格一直都在这儿等她。 接过卫嫦递过来的报告,她脸色淡然:“没什么大问题。对了,你做什么工作的?” 卫嫦犹豫几秒,还是回答了她:“设计师。” 对方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难怪,我接手的职业病也不少。长时间久坐,确实对颈椎和腰椎都是一种损害。我建议你做一周的针灸推拿,或许可以缓解你现在颈部的问题。” 本来卫嫦是想拒绝的,但想起自己在电脑前转动颈部不舒服的时候,她犹豫再三的时候,坐在那那处的人继续说道:“如果卫小姐现在有空的话,这会儿我就可以帮你针灸一会儿,你可以看看有没有效果。” 见着对方这么说,颈部不适的问题也确实困扰着她,她便应了下来。 严格将卫嫦领去了自己诊室内里的一张单床。 “卫小姐,麻烦你现在平躺在上面。对了,请你把鞋也脱一脱。” 卫嫦今天穿的黑色包臀蕾丝裙,搭着一双红底高跟鞋,她有些犹豫自己待会儿躺下会不会暴露**部位。 像是戳破了对方犹豫的心思,严格笑着说,“你躺下去的时候我会拿被单盖住你的裙子,待会儿我弄好了会拉上帘子,你可以放心。” 听到此,卫嫦坐在短椅上,穿着黑丝的双腿微微交叠,弯身脱高跟的时候,胸口春光在裙边蕾丝处乍现。 严格突然说:“你等等。” 卫嫦立马停住手上的动作,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她时,这人已经半蹲在了她身前,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 说的时候,卫嫦也突然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帮自己忙了。 在她的默许下,严格捧住面前女人的高跟,轻轻褪开,而后扶着她上了那张单床。 “谢谢。” 一句不咸不淡的感谢。 “你客气了,卫小姐。” 严格坐回转椅上,用被单盖住了对方的**,然后从治疗车上拿了一次性的毫针,在卫嫦皮肤上消毒后,找准穴位缓缓的扎进了皮肤里。 “如果我行针的时候有发胀的感觉,你就和我说。” “好。” 十几分钟下来,严格将治疗颈椎不适的穴位都布了毫针,她转动椅子退离了床,那张脸依旧笑得阳光:“如果后面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马上跟我说,我也会守在这儿。” “谢谢你,苏医生。” 严格莞尔一笑,帮忙拉上了帘子。 退出针灸室内,严格踩着皮靴来了自己诊室的书架跟前,上面摆满各种琳琅满目的中医学书籍,外加一些社会实事一类的杂志。 她打开玻璃门,抬手从里面拿了一本杂志。 这本昨天也在吃饭的地方看到过的。 严格坐了回去,翻开杂志,目光落在昨天未看完的地方。 上面是关于一款游戏的介绍。 《求生》是一款热门竞技类游戏,是新星游戏公司“绯马”的得意之作。 游戏她不感兴趣,哪怕里面介绍的是自己好友公司旗下的游戏产品,严格真正感兴趣的是,杂志上提到的绯马科技设计部总监——卫嫦。 到底这女人还是不折手段的爬上了高位。 到底还是与自己遇见她的时候,那般不同,脱胎换骨,犹如那个人仿佛不是她一般。 憎恨的情绪涌上心头,严格视线落在了刚刚自己拉满的帘子上,眸色透着冷漠。 帘子内的空间寂静,只传出严格翻动杂志页面的声音。上面多妩媚的一张脸啊,她自嘲的轻笑一声,可这杂志上标榜为“成功女性”的女人却是戏耍自己的人。 所谓冤家路窄。 如果她严格没活着从国外回来,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卫嫦——才是这个女人的真实名字。而她所知晓的“陈慕允”这个名字,不过是这女人的化名。 就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骗她计划好的。 这女人骗得她好苦。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冤家 第3章 引导 春季暖阳绚丽,满园春光关不住。 今天星期天,严格驾车来了苏教授的住所,车一停进院里的竹林,便跑来一个小女孩儿迎接她。 “妈妈~” 听到这个称呼严格还是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头,不过又很快抚平。孩子是她姐姐苏商陆收养的,没想到一场变故,现在这声妈妈却落到了她身上。 严格不算太喜欢小孩儿,但为了维持苏商陆的生活方式,她只能强忍着。 她微笑着蹲下身来迎合女孩儿的拥抱,“想我没?”,对方摸着她的脸,“想!” 严格揉了一把女孩儿的头发,然后绕到后备箱,将在商场买的玩具拿了出来,“爷爷呢?” 女孩儿欣喜的抱着她给的玩具,“谢谢妈妈。”,随即走在前,跑着嚷着:“爷爷!妈妈来了!” “慢点跑!早早!”里院传来苏延的声音。 苏延正在院子里悠闲的浇花,他早就听见车的声音了,不过卖个关子不出去迎接。等到人进了院子,他才笑着说:“还知道这儿有个老不死的呢?” 严格尴尬笑笑,将买的好酒提回了里屋。“爸,说什么呢,这不是工作脱不开身嘛。” 放了东西,她跨出门槛,头伸过来:“苏教,最近又种什么了?” 苏商陆生前就喜欢这样叫自己爸爸,严格再清楚不过,也就滴水不漏的学了下来。 苏延一副得意脸:“那肯定是多多的咯。”,又移步去了其他的花草面前。 “比严家仁义堂的中药还多着呢。” “得了,你就吹吧。” 现在自己说话,做事,什么都得以苏商陆的性格来,尤其是和苏延相处的时候,毕竟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最容易认出来的。 所以严格有时候总是会以工作忙的借口,以此来减少和苏教授的单独相处。 “切,还不信呢?”苏延撇过头看她。 严格心里明白,苏延和自己爸爸严崇民看似和和气气,其实什么都在暗自较劲儿。从前是孩子,现在是中草药种植。 就仅仅因为他们两个的妻子都是同一位,那位淑德兼备的中医药大学教授。 “信信信,我们苏教说什么我都信。”她笑回,对方又瞅过她一眼,严格便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有个学生卫娥,星期二是不是来门诊找你来着?” “是有个女生来找我。”严格埋下视线,故意说:“原来她叫卫娥啊?” “你怎么回事?敢情你利用你老爸呢?” “苏教,哪儿有的事。”严格继续:“我这不想让你介绍介绍我们中医骨科嘛…谁知道你把我也吹出去了…” 苏延的性格,严格从小就了解,处处以自己的女儿苏商陆为傲,不过也难怪苏商陆害怕自己走了以后他会受不了,严格现在确实开始身有体会了。 她眸色下跌,心中泛起酸楚。 明明苏商陆可以在中医上有很高的造诣,虽然自己是家里人被逼选择和她同一个专业,但她从头到尾的心思就不在临床中医上。 苏延捕捉她的情绪,便问:“怎么?脸色怎么突然不太好?” 严格摇摇头,笑说:“可能最近门诊量太多了,累到了。” “你说说你,虽然卫娥是我的学生,但你又何必为她开那个先例,到时候其他学生知道了也带着家属什么的来找你,那你还休不休息了?” 虽是责备,但苏延是心疼自己女儿的身体。 从小苏商陆就乖巧听话,哪怕听见自己妈妈再嫁,也没有任何怨怪,反而是苏延自觉亏欠。 “我有分寸的,苏教。别担心我,反而你啊,平时也多注意一下身体。” 苏延摆摆手,“放心!你爸我健康着呢!天天有早早陪,开心着呢!” 严格暗自些微松口气,只要对方能畅言这些,自己心里那块石头也就松了许多。 聊天结束,严格提了一把椅子放在院里,摘了些金银花冲了冲,然后放进紫砂壶里冲泡,自己也顺势躺在了椅面上。 “苏教?”严格撑开眼皮叫了一声,人不知所踪,刚打开手机,就看见这人发的消息。 “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去买点好菜,中午我们三好好吃一顿。” “好,苏教破费了~”严格回了对方。 刚放松身躯,她突然想起什么,便朝着里屋喊了一声:“早早!” “怎么了?妈妈?”女孩儿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也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苏早对苏商陆言听计从,这事严格知道。 今天来了兴趣想试试这孩子。 见孩子来了跟前,她抚了抚苏延帮她扎得有些糟糕的双马尾,“最近和爷爷开不开心啊?” 女孩儿睁着漂亮的杏眼,“开心!爷爷每次都会给我带薏仁糕吃。她说吃了对身体好。” 从小就跟着苏教授养生了,确实不错。 严格伸了伸腰,“唉…最近这腰不得劲儿,肩膀疼的…” 女孩儿放下手里的玩具,“妈妈我帮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她正有此意呢,这小孩儿还不赖嘛。 苏早小手搭在她肩上,突然说:“妈妈,严小姨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玩儿啊?” “她嘎了。” 孩子当然听不懂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严格松懈的嗯了一声。 苏早又接着说:“因为每次严小姨都会让我帮她捏肩。” 严格直起了身,看了她,突然想起以前在苏商陆面前驱使这位“小仆人”的时候。对啊!她差点在这孩子面前暴露属于自己的习性了。 “早早,你帮我看看那池塘里的鲤鱼有多少条。”严格不得不拿出其他问题让这孩子转移注意力。 “好。” 小孩子就是好骗。 严格再度悠闲的躺回去,偶尔掠掠苏延做的蒲扇,时不时抿两口金银花茶。 惬意时光,被一道女声打破。 严格没理,将蒲扇盖在了脸上,等到光被彻底掩去她才后知后觉自己面前似乎站了人。 “请问,苏教授在吗?” 严格挪开扇面,是之前求她的那个女生,高高瘦瘦,长相清秀。 “苏医生?好巧,你今天也在呢!”女生很是惊喜。 严格盯了她一眼,“你是…上次那个女生?” 卫娥笑笑:“我姐姐的问题缓解了一些,我带她来给苏教授送一点礼物,算是我的心意,刚好苏医生今天你在,我还买了一副锦旗,正要准备拖苏教授送给你呢!” “那东西我就能直接给你了。” 严格最讨厌人情世故了,但自己偏偏现在是苏商陆,以她的性格会先委婉拒绝,实在推脱不了再进行下一步。 “请你收下,这是我姐姐的一点心意。” 那女人确实拽得二五八万的,看个病得妹妹帮忙,就连送礼也得自己妹妹来,严格不爽得很。 本来就已经够厌恶她了,现在还得客客气气,心平气和的收下她挑的礼物。 “你客气了。” 苏教授的学生也算客人,严格自然是要顶着现在的身份好好招待。 她将人请进屋里,一套待客的流程下来,严格都觉得现在真是自己没脾气了,从头到尾她伺候过谁,今天还得伺候一个小丫头。 “姐姐,你是爷爷的学生吗?”苏早捏着竹蜻蜓望着她。 卫娥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弯身说:“对啊!”,她抬头望了一下旁边高个子的人,“原来…苏医生已经做妈妈了啊?” 卫娥想,也难怪她能事事都做得耐心又温柔。 严格只是笑了一下,没做其他回应。 卫娥只是坐了一会儿,刚道别往外走,就遇见苏延买完菜回来。严格在一边大包小包的接过,苏延却是满脸笑意的招呼着。 “卫娥啊,来老师家不用特意买东西,我什么都不缺,你这孩子多破费啊!” 卫娥解释是她姐姐买的,苏延自然心里是高兴的。毕竟自己的女儿医术得到了病人的认可,还送了锦旗到家里。 苏延兴致勃勃的打开那幅锦旗—— 医术精湛,德艺双馨。 谁送严格都会高兴,唯独卫嫦送的她觉得恶心。 这么雷同的赠语,真是感谢她百忙之中敷衍。 苏延到是喜欢得不得了,虽然自己那面挂锦旗的墙已经塞不下了,但他依旧乐呵的腾了个位置。 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严格,她被送这幅锦旗的女人耍了十几年。 “留下来吃饭,待会儿老师做几个拿手菜,你也尝尝。” 卫娥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本来就是专程来送礼物,却还是被对方留下来吃了顿便饭。 吃饭的时候,苏延偶尔问问卫娥的姐姐情况。 “孩子,姐姐怎么会突然看中医呢?身体没事吧?” 卫娥摇头,想着他肯定误会了。“老师,我姐姐她的工作总是久坐,会有脖颈不适的问题,所以我才会想起之前老师你在课上提起过的苏医生。” 被卫娥提到,严格也没太大的表情,只是一味的提着筷子给坐在自己旁边的早早夹菜。 师生俩聊得不亦乐乎。 “以后有机会带姐姐来老师家里坐坐,我和苏医生随时欢迎。”苏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意有所指的笑笑,严格会意,合起眼尾,说:“对!随时欢迎…” 苏延为什么这么说,严格自然是清楚的。 苏商陆以前本就是丁克,收养早早也纯属缘分意外使然,父女俩只有在这个问题上分歧是最多的。 但严格往日何其羡慕苏商陆陆有这么一个开明的父亲,只要苏商陆愿意结婚,他不会过问男女,只要自己女儿喜欢。 反观严家的那位,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吃过饭,苏延塞给了卫娥几罐自己晒干的金银花,□□,然后说:“刚听说你姐姐经常熬夜加班容易上火,老师这里没什么值钱的,让你姐姐拿着泡水喝。” “谢谢老师。” 见着自己学生在竹林院外告别,苏延忙转身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去啊!难不成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去送啊?” “好~”严格伸了伸懒腰,笑了笑,“知道了,苏教授~” 卫娥其实很不习惯和才认识的苏商陆并肩而行,这人比自己高很多不说,虽说性格温和但却隐约带着一丝压迫感。 以至于两人在街边漫步,她都不知道该和这人聊些什么。干走又确实显得尴尬至极。 这时候还是旁侧的人先开口说话,“我爸平时在学校严格吗?” 卫娥一听惊吓不小,磕磕巴巴:“没…没有的事…老师很好…” 严格一副不信的表情,“真的?” “真的。” 严格突然脚步停下,笑了笑:“卫娥,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替你姐姐选了我?我记得中医院专家可是很多的。”,接着她故意压低身躯凑近了几分,面前女生的耳根有些不易察觉的红。 没想到,卫嫦那样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单纯的妹妹,到是令她严格没想到。 “我在学校见过你的,苏医生…”卫娥突然说,“只不过,可能你没注意到我,当时苏医生正在和老师聊天。” 严格提了下镜片,眉间带着疑惑,她当然记得这个女生。 之前她休息的时候给苏延送餐,在满是食堂的人堆里看见了一个红唇张扬性感女人和一位温吞的女生。 不用说,那名女生是卫娥,而至于她旁边那个女人嘛…正是她的好姐姐。 话匣子打开,氛围似乎也就没那么微妙了。 “课业难吗?”依旧是一副好听的嗓音。 卫娥些微埋头,不太好意思的说,“人体穴位,经穴脉络我上着有些吃力…”,毕竟苏延已经是中医方面造诣颇高的教授,但自己还是觉得难,脸上一时半会儿也挂不住。 严格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的。”,她在故意引导卫娥说下一句她想要听见的话。 如她所料,卫娥说:“真的嘛?苏医生?”,见着人点点头,她便继续:“那我能加苏医生微信吗?” 严格欣然同意,“当然可以。”,随之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女生扫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 又一个星期一,今天的门诊量依旧庞大。 忙到中午时分,严格才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刚从诊室出来,就遇见踩着高跟的卫嫦。 严格勾起笑来:“今天来做针灸的吗?” “对。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苏医生。”着急忙慌,严格都还没酝酿出下一句,这人就率先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扭过头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轻蔑的目光呼之欲出。肩膀上一沉,一个白色身影将她视线拉了回来。 旁侧的男人也追随严格的视线,“谁啊?还能让苏医生流连忘返的。帅哥?” 陈则总是看起来很闲的那一个,严格不太喜欢谁拍自己肩膀,更何况这男人心机般的踮脚来拍她的。 “走了。”严格脸色淡然,周边的好多的人情世故都不属于她,但用着苏商陆的身份她又不得不应承。 陈则赶忙脱下白大褂,追了上去,“等等啊!” 简单打了几个菜,严格端着盘子选了个安静靠墙的位置,陈则追了上来,不到一会儿临床的几个护士也跟着坐了过来。 每天都是这样,陈则休假的时候严格还能清净一下,但这人在的时候耳边总是响个不停。 比起他,她更愿意跟这群护士吃饭,虽然也总是聊些有的没的,但总归没那么聒噪。 “苏医生,我刚听陈则说你对着谁的背影恋恋不忘啊?谁啊?我们能听听吗?” 明明都是一起才坐下来吃饭,严格都很诧异陈则是怎么传话到别人耳朵里的。 “遇见个来针灸的病人,没什么,陈则说的话也不能全信的。” 科室什么话题都聊,从人生哲学聊到诗词歌赋。 几个护士走了之后,陈则才又坐回刚刚自己的位置,一脸八卦的盯着严格:“不能吧?苏老师,做人要光明磊落啊!” 虽然科室的人都知道苏商陆丁克,但依旧不相信她真的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毕竟是人都有**。 “对了!我跟你说,今儿上午我针灸的时候,遇见个绝美绝美的美女!天呐!要是能娶到那样的美女做老婆这辈子也是无憾了~” 听到此,严格下意识的蹙了下眉,“叫卫嫦对吗?” 陈则想卖关子的心彻底被打破,“不儿?敢情我刚刚的前缀是个笑话呢?” “我的病人。” “我知道是你的病人…苏老师…”陈则双眼眯成一条缝鄙夷的看着她。 理疗针灸室每天扎堆的病人,来自几个医生的病人,但今天这位美丽的女士,陈则也就自然记住了。 “我记得她不是工作日都没空来医院吗?” “你说这话到是提醒我了,今天她来也是匆匆忙忙,似乎很忙的样子。不过社畜嘛,星期一谁不忙啊?” 严格说:“那这样,你让林姐通知他每周周六来,做一个疗程我再看看她具体的情况。” “啊?我周六相亲呢!” “如果她同意了,以后我每周给她针灸。你放心你的人生大事。” “偶买噶~苏老师~绝世好医生啊~竟然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也要为美女治病~” 严格笑笑:“没事儿,反正我周六一般没什么安排。” 陈则是得利者,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应下来。反正这苏商陆也是个不婚主义者,在工作上精益求精也情有可原。 午饭过后,严格继续回了诊室坐诊,下午的病人少了很多,看了尾号,休息片刻间,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卫娥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苏医生,午饭吃了吗?】 【今天又是苏教授的满课。】 消息后是一张配图,上面是苏延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严格敲击键盘回她。 【吃过了,谢谢关心。他的课会不会无聊?】 随即他指尖点进对方的朋友圈里。 第一条:祝自己新的一岁快乐!希望姐姐永远能在我的身边,配图是一堆礼物。 第二条是卫嫦坐在笔记本前认真的样子,发丝微卷,光打在侧脸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严格心头。 第三条:中医好难啊~人甚至不能共情选专业时的自己! 仅仅三条而已。 严格却停在这个页面许久,仔细端详着卫嫦的照片。 ——【点击保存】 星期六依旧是个艳阳天。 卫嫦如约来了111号诊室。 对上坐在室内人的眼睛,这人的期盼在告诉卫嫦,她似乎好像一直在等自己。 卫嫦对她没了第一次的感受,抛开这张脸来说,没人会妄自揣测这么温柔的人。 严格行针的时候,床上的女人问:“每周都牺牲苏医生的休息时间会不会太麻烦了?” 她浅笑:“我是个无聊的人,休假一般没什么安排,所以…帮你针灸又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啊,卫小姐本来就是我的病人,做这些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说完严格依旧拉上帘子,坐在椅子上守着。仰头靠在椅背上却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 “放手吧…严格…” “慕允!拉住我的手!” 一只黑色皮鞋踩在严格的手上,蹂躏不松,严格双眼猩红,狼狈不堪:“你放过她!我再也不会和她见面了!好不好?我求求你!爸!!!” “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彻底成为严格!严家不允许任何人被牵绊住感情!任何人都不行!” “……” 严格膝行至严崇民脚下,她依旧哀求他:“把她的尸体还给我!还给我…”,声嘶力竭,自己父亲依旧居高临下冷漠的注视着她。 视线之内多了一枚透明水晶,里面装着一些灰色的粉末。 “她,我已经帮你火化掉了,里面是她的一点骨灰。” 严格红眼将水晶项链拾捡起来,想要冲去严崇民身边却被身后的保镖拦住。 “不可理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梦里大门合撞带起的声音,使得严格从梦里惊坐起。 她额头频频渗出冷汗。 严格抽了纸巾擦了汗,看着时间差不多,帮卫嫦将针拔了。 “近期别喝凉的东西,注意保暖。”她交代着,卫嫦提了包,本是要走突然想起什么,红唇微张步步靠近。 严格继续收着手里的残局,淡然笑之:“还有事吗?卫小姐?” 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卫嫦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情来。想到此,她又收回了欲脱口而出的话。 求个评论,收藏什么的[爆哭][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引导 第4章 野心 回了家,卫嫦洗去一身疲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拢了一件浴袍,发丝披散,胸口面料松松垮垮,沟壑若隐若现。 她从酒柜那处倒了些红酒,又翻出一本相册,红唇轻抿杯沿,液体顺着喉咙划过,长腿交叠坐进了沙发,寂静的空间里,页面翻动传来“哗哗”的声音。 高中毕业照上,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所有人都在朝着镜头的方向看来,只有一个个子尚高的女生透过人潮看向另一个女生。 虽是不明显,但卫嫦明白,那时候严格视线的落点在自己身上。 …… 十五岁的天空湛蓝,夏季天热烦闷,赤阳炙烤大地。 一个穿着旧式宽大T恤的女生在马路来来回回,手里捏着一截粉笔,另一手握着一个白面馒头机械的啃着,闷头正在地上划着什么。 路边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她,车辆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直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她跟前停下来,车窗摇了下来,车里的人透着半张脸,贵气又随和。 女生以为自己挡到了别人的路,踩着泥泞的帆布鞋往后退了些。两人平视之间,车里的男人才缓缓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卫嫦漆黑的眸带着警惕性,没回他。 见着女生像是带有防备的意味,男人下了车,卫嫦拔腿就跑,馒头也因此落在了地上。 男人弯腰去捡的同时也跟了上去,女生回眸视线落在自己遗落东西的位置,但见着对方已然比她快一步捡起馒头,便也没了留恋。 卫嫦跑进了一个胡同,里面大大小小的瓦片房错落,路面坑坑洼洼,因前几天下过几场雨的缘故,面上湿滑不已。弄堂里抬头不见天日,阳光稀薄。 男人不徐不缓,跟着女孩来了胡同,这人手里还捏着刚刚她掉落的那个馒头。 见着有陌生的男人跟进来,卫嫦没敢再继续往家的方向走,而是顿在原处,想要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立在有人声的地方,卫嫦才安心几分。这人穿着干净到也不像是个拐卖犯。她静静立在胡同的阴影处,睁着一副疲态的双眼注视着男人。 一双极具野心的眼睛。 见着人一步步靠近自己,卫嫦没打算再跑,就直直立在那里,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手里捏着自己刚刚掉落的馒头,他将馒头伸了过来,俯视着她,轻笑出声:“我知道你的困境,不过,光靠你自己,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适时,他还扫过附近一番,明确的让面前这个女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地方。 “如果你愿意,三天之后,还是在刚刚的地方,我会来见你。” 回了破旧的屋,卫娥正在等她,而养父却不知又在何处。 妹妹欣然一笑,从兜里摸出两个鸡蛋来,“姐!你看!林姨母鸡下的鸡蛋,分了我们两个,今晚我们有东西吃了。” 卫嫦心不在焉,轻轻嗯了一句。 “姐?”卫娥叫了一声。但对方像是有心事,不过她知道自己姐姐向来心事很重,便独身进了厨房,拿了木块准备起火煮蛋。 夜晚落幕,窗外吊灯飞蛾纷飞。 卫娥分了一个蛋到自己姐姐面前,但对方依然宛若失魂那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知道姐姐总有自己的想法,对面的人不吭声,卫娥也就撑着头等着她一块儿吃。 夜色渐深,养父醉酒一头栽进了床上,而卫娥则是在静谧的空间下趴着睡着了,卫嫦将自己那份放在了养父的床头。 这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对她们不错,和死去的养母将姐妹拉扯到现在,酸苦的日子总是围绕着她卫嫦娥全部人生。 微凉的风透过窗户,将屋里的锅碗瓢盆吹得叮当作响,偶传来吱吱作响的老鼠声。 卫嫦在妹妹背上盖了一件外套,跟着一起趴着睡下。家里只有一张床,平时养父睡在工地,偶尔会回来看她们的情况,她见对方醉的不轻,也就没继续叫他。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卫嫦如约静静坐在那处等上次的男人。她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规则,那男人说得也没错,家徒四壁,拿什么给她和卫娥一个未来? 不管对方处于什么目的,只要能活下去,卫嫦都在所不惜。 男人如约而至,但她这次没下车,而卫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车窗里对方的侧脸。 “我可以资助你,还有你的妹妹,但你不再叫卫嫦,得是一个新名字。我让你做什么,你必须得做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那条路。” 看来,男人知晓她的心思。 “从现在开始,你叫陈慕允,不再叫卫嫦。” “…” 青阳私立外国语除了名的不是有钱就能上的学校,但独独一班来了一位不起眼的女生。 虽是穿着干干净净,规矩得体,但很少有人见过女生的家人。每每学校放假,校门口的车非富即贵,只有女生不坑一声的徒步回家。 成绩从一开始的全校倒数第一,在短短数月间攀升至全校第一。 得到老师的夸赞之时也同样承受着周围同学的异样眼光,没人愿意靠近她,更没人试着去了解她。 卫嫦以为努力就能跟别人一样,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直到某天,几个男生尾随跟着她进了弄堂。 “哇?全校第一住垃圾场啊?” 后面的讥笑的声音使得卫嫦顿在原地,她背着双肩包,校服依旧整洁如初,双眸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唇部微张刚要说什么,身后走来一个女生擦过她的肩。 那人微微侧身,只露了半个下巴,逆着阴影,她没看清对方的正脸。 那天卫嫦本以为那群男生会揪着自己不放,却没想过那个女生出现之后,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几个人便消失在弄堂里。 卫嫦也很疑惑,也很想看看那张脸。 不过看着对方穿着的校服,似乎也是外国语的学生。 月考后回家的那天下午,卫嫦听见了弄堂里传来猫叫,几番找寻,她在一个废弃的铁楼梯下再次遇见了那个女生。 这人蹲在地上,正拿着猫条喂着双眼还未全然睁开的奶猫。见着有人靠近,严格才将头抬起,一副淡然的表情。 卫嫦也终于在这似曾相识的背影之后,看清了这女生的脸。 这人生了一双带着锐气的丹凤眼,黑色长发飘逸,与她穿着同样的深蓝色制式校服,尽管卫嫦知晓自己是作为一个陌生人靠近,但那人的眸色依旧淡然,脸上捕捉不到明显的表情。 “你住这里?”女生率先开口说了话,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卫嫦蹲下去,点点头,唇部微微扬起:“我能摸摸吗?” “随便。”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或许互相不怎么熟的原因,卫嫦才会觉得这人对别人有点生疏。 仔细见过这张脸,卫嫦心底才明了起来,“你是不是叫严格?” “你见过我?” “我们一个班的,你不记得吗?”卫嫦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名牌,严格草草掠过一眼,“我为什么要记得?” 两人逗了会儿猫,没多久天空密密麻麻下起小雨来。 严格抱着装奶猫的纸箱跑去了屋檐下避雨,紧随其后的是卫嫦。 她正在擦身上的水,严格的声音却传来:“陈慕允对吗?”,说是不记得,却还是记下了。 严格从校服外套里拿了一张卡,递了过去,“陈慕允,请你帮我给它们找一个好人家,或者能够活下去的地方。这张卡里大概有一万块钱,你愿意的话,钱就是你的,密码是六个1。” 两人不熟,卫嫦没接,更何况还是那么大的金额。 她唯一接过的是纸箱里瑟瑟发抖的花色各异的奶猫。 严格只和她说了这些话,等到雨停了也没再多与她讲什么,只是将那张卡默默的放在正在逗猫的卫嫦旁侧。 听见动静,卫嫦赶忙抬头的时候,她已经见着那个高瘦的背影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抱着一箱子奶猫回了家,卫娥还有些奇怪,明明昨天姐姐才抱出去安顿这些小家伙的,为什么今天又给抱了回来。 并且手里还多了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 卫嫦没说是什么,她也没敢问。 只知道她们家现在有了能够依靠的恩人。 恩人可以供她们姐妹俩读书生活。 “辛苦你们啦,小家伙们。”卫嫦抱着箱子穿过街头,来了一家宠物店。 “小妹妹,这些猫是…” “是我捡到的,能不能请你收留它们。” 店主见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女生,到也欣然同意,不过还是收了一些收养费。 此时此刻,对面街的角落里,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当当的隐在暗处,车窗下摇,严格的半张侧脸透在玻璃间,狭长的明眸注视着宠物店里女生的一举一动。 见着她与店主交换,将奶猫真正安置下来,严格唇角微微敛起,黑眸透着一丝欣然,自此车窗才又缓缓升起盖住她整张脸。 “走吧。” “好的,小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