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开开门,娇甜小夫郎来嫁你啦》 第104章 最好的礼物 午后下了一场清雪,被行人踩踏而过,满是斑驳的脚印,加之阳光照射,有些融化的趋势,显的有些脏乱不堪。 温知南穿了一件银灰色披风,身姿优雅,青丝如瀑,站在白雪之中本该如同画卷般优美。 可他手中拿着宽大的扫把,慢吞吞的挪动脚步,清扫着院里的积雪,薄白的脸颊被冻的泛着红,唇色反而淡了许多。 谢时序脚步一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扫把,单手握着他被冻红的指骨搓了搓,“我来扫,你先进屋。” 温知南有些诧异,“予书哥?考完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已经结束了。”谢时序语气淡淡,眉眼中有些疲惫,一连在贡院里枯坐几天,是谁都会觉得累。 不过还好,张月半也在,两人还能说说话。 说着转身去扫雪,动作要比温知南快很多,很快就扫出一小片干净的区域。 温知南也没有进屋,抬脚站在那扫干净的地方,目光落在谢时序的背上,有些舍不得走,“我还不冷,等你一起。” 谢时序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双手合拢,往里面哈着气,然后快速的合拢揉搓,模样可爱的不行。 “还说不冷,先进去,我马上就好。” 温知南倔强的摇了摇头,这几日谢时序忙着给学子担保,早出晚归,回来又是一脸疲色,他也不敢过多打扰。 只想与他多待上一会儿。 谢时序见此也不赶他,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却不想,他走一步,温知南在后面跟一步。 像是在躲迷藏,又像是跟在鸭妈妈身后的小鸭子。 谢时序嘴角含着笑意,心酸软的不行。 温知南跟在谢时序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见冷白的耳朵被一点一点的冻的通红。 眸光一闪,将哈过气,揉搓着带着暖意的手心,捂在了谢时序的耳朵上。 谢时序微微一愣,偏头看了过去,恰巧温知南探头看过来,对上了那双清润的眼眸。 “是不是很暖和?”温知南眨了下眼睛,像是在邀功。 谢时序眼眸轻颤,呼出的气息变的有些灼热烫人,伸手碰了碰温知南凝着些白霜的长睫。 “阿南,你像一只妖精。” 温知南不明所以的轻颤了下长睫,眨动间,融化的白霜染湿了睫毛,连带着眼眸都好像多了几分润色。 看着清透又懵懂。 谢时序再也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头吻了过去。 温知南吓了一跳,这是在院里,若是被看到...........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谢成虎拉开门,一抬眸就看到了院里的两个人,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想了想又走了出去,故意将关的很重。 温知南脸颊迅速泛红,慌乱的推开谢时序,脑中那根弦‘啪’的一声断开了,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成虎走的很快,上前夺过谢时序手中的扫把,瞪了他一眼,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天冷,要聊天进屋去聊,这里我扫。” 谢时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勾了下唇,拉着温知南回了房间,侧头看了一眼他红透的耳尖,伸手捏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模糊。 温知南缓过神来,还觉得窘迫的不行,看着眼前的谢时序生出了几分气恼,抬手就将他的手扯下来。 转身气呼呼的坐在桌子旁,独留一个背影给他。 谢时序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也没想到他爹会直接走出来,上前揽着温知南的肩膀,开口道歉。 “我错了,你别气。” 温知南‘哼’了一声,脸偏到另一个方向。 谢时序揉了一把他顺滑的发丝,手指勾着发带,将长发散开,轻轻拢了一下,分了一半的发丝挽一个发髻,从怀中摸出刚买的玉簪,插了进去。 “哄哄你,看看可还喜欢。” 从谢时序挽着他的发髻开始,温知南便心有所感,闻言更是心头一跳,几乎他话音刚落,就伸手摸了过去,然后侧身对着铜镜看了看。 一根荷花样式的玉簪,清新淡雅,很好看。 温知南细细打量着玉簪,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手指一动,从发间拔了出来,猛的回身看向谢时序。 “你在哪里买的?” 谢时序一愣,回想着买簪子的店铺,“在主街的饰品店,名字叫.........” “珍品阁。” “珍品阁。” 温知南忽然就笑了,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根发簪,一样的玉质,一样的荷花样式。 唯一不同的,就是玉中一点红,一个是在花心,一个是在花瓣。 温知南一双黑眸清润透亮,“送给你,生辰礼物。” 谢时序垂眸,看了那簪子半晌,而后慢慢倾身过去,一点一点的将温知南揽怀里,“原来是你,老板说发簪是一对,另一只被买走了,我买时还有些犹豫。” “没想到..........” 温知南倚靠在他怀里,薄软的脸颊蹭了蹭谢时谢的下巴,“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一对,我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只,大概是伙计不清楚。” 阴差阳错,却还是让他们买回来了。 这大概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温知南双手环着他的腰,贴的更紧了些,“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了,生辰快乐。” 谢时序心口发烫,弯了弯唇,不老实的去勾温知南的衣带,很快就抚上了温热的肌肤,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有阿南在,我会更快乐,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想将你困在身边一辈子。” 谢时序手指微凉,温知南被冰的一颤,再听谢时序的话,心跳漏了一拍。耳边的声音不太清晰,只剩下那句。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谢时序没有亲他,只是不断的靠近,气息喷洒在耳侧,脖颈边,热意升腾带着酥麻。 温知南有些无措,有些渴望,有些期待,可谢时序就是没有吻过来。 他咬了咬唇,眼眶有些发红,然后踮着脚尖吻了过去。 第105章 来自母亲的嫌弃 谢时序垂着眼眸,不主动也不回应,霜雪般的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眼眸之中酝酿着惊心动魄的情愫。 “阿南,要用力些。” 每次都是谢时序主动抱他,主动吻他,他总是不得要领,只会被动承受,可此刻,谢时序一动不动,连唇都不肯张开。 可温知南又急切的想要亲他,稍稍退开了些许,轻轻的唤了一口气,又听话的再度吻了过去。 谢时序扶着他的腰,指腹摩擦他腰间的软肉,眸中都是笑意,面上确是一片平静,“右边一点。” 温知南刚刚移过去,谢时序却故意将头偏向另一侧,“左边一点。” 温知南气息一顿,如星辰般的黑眸微微垂下,眉色稍沉。 谢时序眼眸轻闪,看出温知南好像生气了。 果然,他头部后仰,抿着唇带着些倔强。 连生气都带着些可爱。 谢时序静默了一瞬,忽然弯了下唇,手指不动声色的扯了下自己的衣带,借着俯身的动作,将领口扯的微荡,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 温知南的眼神出现了变化,又气又恼,明知道谢时序是故意的,可他却忍不住上钩,磨了磨牙,一口咬在他唇瓣上。 “嘶..........” 谢时序吸了一口气,拇指压在他唇瓣上,语气带着几分诱哄,“阿南想要什么,要自己争取,再试一次,乖。” 温知南双眼雾蒙蒙的,带着若有似无的控诉,可还是俯身亲了过去,从唇角到唇峰,然后试图撬开他的牙齿。 可谢时序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很享受温知南的主动,也沉醉于这种美妙,只想让这种时刻长一些,再长一些。 故意抿着唇,不让他得逞。 温知南一时间无所下口,又急又气,眼眶泛红,眼角染上了几分润色,嗓音也带上的委屈,“你再这样欺负我,以后也别想碰我。” 谢时序忍不住闷笑一声,指腹摩擦着他的下巴,“不欺负阿南。” 抬高他的下巴,轻吻了一下,“那阿南认真学,我慢慢教你。” 说着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唇,手指也顺着衣衫探了进去......... 猝不及防的肩膀被带了一下,人被抵在了墙面上,后脑被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护住,腰也被搂着,可衣衫却在这一刻从臂弯上滑落。 温知南的体温渐渐升高,意识渐渐混沌,隐约间他好像被哄着说了很多羞耻话,叫了很多难以启齿的称呼。 (谢时序喜欢站着,你们所能想到了所有站着的动作。)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谢时许贴在他耳侧,一遍又一遍的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我心悦你。” 谢时序接近凌晨才睡,起的也就晚了些,临近中午才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眼怀里的温知南,轻轻的吻了下,小声的从床上起来。 刘玉兰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听到动静歪头看了一眼,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的转了回来。 “午饭马上就好,等会儿你先给阿南送进去。” 语气微微一顿,转脸看向谢时序,“你们什么时候复课,你什么时候回学院?” 谢时序停下洗漱的动作,歪了下头,目光落在刘玉兰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竟然在那眼中和语气里听出了嫌弃的意味。 长睫眨了下,没有计较那语气,只淡声道,“还有个四五日。” 四五日啊。 刘玉兰蹙了下眉,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得再去买几只鸡和一些药材才行,阿南那个小身板,这么下去,非折腾病不可。 路过谢时序时,看他的目光越发的嫌弃了,儿子不会疼人,她这个做婆婆的只能多做一些。 谢时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清冷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羞窘的表情,“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哼。” 刘玉兰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又返了回来,“厨房有饭菜,你先给阿南送过去,他要是不想吃,还有包好的饺子,你煮一下。” “哦,还有..........” 谢时序连忙开口打断她,“娘,我知道了。” 刘玉兰静默了一瞬,转身不再理他。 谢时序心里有些莫名,一方面惊叹他母亲对他的态度,一方面又开心她能如此真心待温知南。 在院里站了一会儿,进了厨房,阿南确实也该饿了。 温知南对谢时序来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可他也没贪欢到不顾他身体的地步。 每次都会顾虑到温知南的感受,事后也会仔细的处理干净。 温知南起的晚,也仅仅是累着了,并不是伤着了或是哪里不舒服,可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温知南时被谢时序叫醒的,迷迷糊糊睁眼,好半天才看清眼前事物,嗓音细软含着混音,“唔.........予书哥。” 谢时序嘴角挂着笑意,在他头上揉了揉,语调温和,“饿不饿?” 温知南意识还没清醒,下意识的做出摇头的动作,薄软的脸颊蹭着谢时序的掌心,“不饿。” 实在是太可爱了。 谢时序有些克制不住,覆上他的唇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还要再睡一会儿?” 温知南突如其来的被吻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突然就清醒了,四目相对,气氛暧昧。 ‘咕噜--’ 响亮的一声腹鸣,打破了缱绻的氛围,两人皆是一愣。 红晕迅速的爬上了温知南的脸颊,自欺欺人转了下身,拉着被子盖住脸颊,“我还没醒。” 谢时序忍着笑意,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扶着依靠在床头,“你先坐下,我帮你洗漱,有饭菜,还有饺子,你想吃什么?” 温知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吟,“饭菜就好。” 谢时序点了下头,端了热水,牙杯牙具,沾了些细盐,“来,张嘴。” 温知南一看,脸颊更红,快速的夺了过来,从床上爬起来,“我自己会刷,不用你。” 第106章 一起去 谢时序不语,只一味的笑吟吟的看着他。 温知南感知到落在后背上灼热的视线,脊背微微僵硬,刷牙的动作,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 视线自然垂落,然后忽然顿住了,透过窗落进来的阳光呈现橘黄色,光影被拉的很长,哪怕现在温知南思绪混乱不堪。 也知道,这不是早上的阳光。 僵硬的转头望向谢时序,“现在什么时辰了?” 谢时序戳了戳他软软的脸颊,言语中有些愧疚,“现在已经申时了。” 温知南闭了下眼睛,悬着的心彻底死了,手一松,牙也不刷了,昨日被家公看到了在院里........... 今日又这个时间才起床............ 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唔.....丢死人了...........” 谢时序俯身将人抱到椅子上坐好,拉下他的手,拿着牙具准备替他刷牙,“放心,爹娘现在偏心的很,只会怪我。” 微微俯身,一手扶着温知南的下巴,一手拿着牙具擦过他洁白的牙齿,“张开些,进不去了。” 温知南坐着不动,窘迫到一定程度后,反而不害羞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乖顺的张开了嘴,任由谢时序给他刷牙。 谢时序刷的很仔细,只是嘴巴张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慢慢闭合。 “你别咬,动不了了。”谢时序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语气和缓。 温知南眼球转了转,总觉得这话不像他听到了这么单纯。 可看着谢时序一本正经的认真脸,又觉得自己心脏。 刷过牙后,又洗了脸,然后捏着温知南的手腕替他穿衣,最后又抱回了床上,将饭菜摆到了小几上。 “可要我喂你吃?” 温知南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落在饭菜上,从谢时序手上将筷子拿了过来,先是夹了一口菜,又吃了一口饭。 细嚼慢咽,“予书哥,你什么时候回学院?” 谢时序脸上的笑容一僵,慢慢的淡了下去,手腕跟着垂了下去,嗓音带着些轻颤,“阿南这是嫌弃我了?” 温知南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磨了磨牙,“你别装,问你话呢。” 谢时序拨弄了一下他的手指,“那你说,没有嫌弃我。” 温知南有些无奈,这么大个人,忽然就开始撒娇,看着软乎乎,很好欺负的样子,可这样的谢时序,也最让他心软。 “没有嫌弃你,不会嫌弃你。” 谢时序这才满意,撩起温知南的墨发,指腹轻轻揉搓,神色却严肃了几分,“还有四五天,复学后,应该不能经常回来了。” 温知南眼角微凉,看着面前的冒着热气的饭菜,忽然就不觉得饿了。 谢时序指尖微动,低头看着温知南,“八月就秋闱了,先生大抵不会同意我回来。” 手掌轻抚了下他的脸颊,继续开口,“算算时间,五月份就要进京了,阿南陪我一起去可好?” 温知南慢半拍的蜷了蜷手指,原本低落的神情,忽然扬起,“我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谢时序握住他薄软的手,轻轻捏了捏,“你在我才能安心,而且我听说还有什么榜下捉婿,要带着你,宣示主权。” 温知南静默的看了谢时序很久,突然就伸手环住他,力道大的像是怕他跑了,“予书哥。” 谢时序一愣,掌心落在他背上,缓缓的轻抚着,带着温和的热意,像是无声的安慰,“先吃饭吧,再不吃都冷了。” 后面几天过的很平静,谢时序也没有再折腾温知南,只是把人揽进怀里,在额头上落下清浅的吻,一触即分。 第107章 不舍 晨曦微明,凉风席卷着地上的清雪,刮在空中,响起呼啸声。 谢时序起的很早,动作很轻,不想吵到熟睡的温知南。 桌上放着前一晚温知南收好的东西,里衣,棉衣,鞋袜,林林总总,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 谢时序小心的收着,一转头就看到温知南已经坐了起来,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什么时候醒的?” 谢时序走上前,将被子拉起来,把人严丝合缝的裹在里面,“洪叔应该在外面等着了,你不用起,过几天休沐便回。” 温知南扯了下被子,将手伸出来,攥着他的袖子,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不舍,“你生辰也不回吗?” 谢时序勾着他的手指,触感微凉,手指收拢将其握在手心之中,认真的想了想,“要问过先生,他若同意,我便能回。” 温知南不说话了,一只手被握住,另一只手固执的去攥谢时序的袖子。 谢时序眸中的光芒颤了颤,知道温知南不舍,他何其不是,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俯下身来,将温知南整个环住。 偏头亲了亲脸颊,又寻到唇瓣,落下一吻,“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温知南睡不着,看着谢时序收拾好东西出了门,他便趴在窗户边,拉开一条缝隙去看,看不到身影,就用耳朵去听。 直到马车骨碌碌的声音响起又消失,一丝动静都捕捉不到,才重新坐回了床上。 屋里静悄悄的,心里空荡荡的。 马车转过街角,谢时序才放下窗帘,将呼啸的风隔绝在外,搓了搓冻僵的手,手指微微一顿,想到了温知南往手心里哈气的模样。 笑意不自觉的从唇边溢了出来。 怎么办,刚刚分开,可他已经开始想念了。 从谢家到青山书院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谢时序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都在往下搬东西。 “予书!” 吕季秋穿过人群,直奔谢时序而来,脚步微微一顿,就伸手帮忙搬东西,“我一猜就知道,你一定会赶在最后的时间回来,一会儿可是柳夫子的课。” 谢时序也不跟他客气,把东西都从马车上搬下来,直起腰身才发觉不对,平日里有吕季秋的地方一定会有张月半。 两人几乎同进同出,今日怎么........... “胖子呢?他还没回来?” 吕季秋手指一顿,然后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弯腰去拿东西,“东西这么多,我送你进去。” 谢时序疑惑的看了他两眼,随即淡然的去拿东西。 他不愿说,他也就不问,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话题也自然的转开。 “你何时回来的?奕承也回来了吧。” 吕季秋点了点头,“我是昨日下午到的,奕承回来的早些,我们一起吃了饭,还给带了礼物。” 说到礼物,吕季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范纪安给他带了一尊玉佛来,很贵重,特别贵重,贵重的只能供起来,还得跪拜上香。 还美其名曰,给他的狗屎运再添一把火,让他能顺利的考中进士。 还不如给胖子的笔墨,至少是用的,而不是要跪的。 谢时序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那礼物一定不同寻常,“他给你送了什么?” 吕季秋舌尖抵了下上颌,莫名的觉得膝盖有点痛,“一尊佛。” 谢时序一愣,然后闷声笑了起来,他甚至都能想到范纪安送这礼物时,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很适合你。” 吕季秋:“.............” 他很想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扔在谢时序的脸上,什么适合?怎么就适合了? 他凭借的是实力。 实力好不好。 话题说来说去,总是不可避免会涉及到张月半,谢时序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处于对吕季秋的考虑,干脆不再开口。 吕季秋性子跳脱,嘴也是闲不住的,谢时序不开口,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便难受的不行。 头直接凑了过来,“予书,你现在可是名声远扬,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呢。” 谢时序愣怔,偏头看向吕季秋,“什么下凡?” “文曲星。”吕季秋摇头晃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你县试府试不是去担保了吗,那四个学子全都中了,其中一个原本完全没有希望。” “都说是借了你的光。” 说着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我日日离你这么近,怎么也得借点光。” 谢时序轻轻摇了摇头,“那几个人的文章我看过,无论是谁担保都大差不差。” “文曲星下凡?给我也借借光。”范纪安抱肩依靠在院门门框上,看着两人走近,眉头一挑,语调漫不经心。 谢时序抬眸看了过去,范纪安少见的穿了一身白,整个人透着温润尔雅,清俊无双,可随着他开口,那一瞬的错觉被击的粉碎。 感觉人都变丑了一些。 “有的时候,人真的不一定非要说话。” 范纪安:“............”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揍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人如此跟他说话。 “谢公子,你来啦。” 乐七听到动静,小跑着从院里出来,看见谢时序和吕季秋手里拿满了东西,立刻迎了过去。 “我来帮忙。” 范纪安更气了,一张脸都冷了下去,手指紧握,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样子。 吕季秋眉眼一闪,见谢时序手中的东西被乐七拿走了,反手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塞了过去,“予书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时序偏头看了一眼转身就跑的吕季秋,目光微微凝了几分,直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灼热的几乎将他燃出一个洞来。 回身看向盯着他的范纪安,语气淡然,就像是随意敷衍寻的一个话题,“你回去可还顺利。” 范纪安瞪着他,半天不说话。 谢时序拿着东西从他身侧路过,进了院里,长睫轻掀,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能如愿回来,应该是顺利的。” 范纪安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你还问。” 谢时序静默了一瞬,长睫微垂,撒下纤薄的弧度,“不是你想让我问的?” 范纪安微怔,抿着唇转身就走。 谢时序轻笑了一声,傲慢纨绔的外壳下,范纪安还是个有点可爱的少年,渴望被关注,渴望被尊重,渴望证明自己。 “谢公子。”乐七从厢房中探出头来,“我帮你简单的收了下,你过来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乐七好似胖了一些,笑起来两侧的梨涡更深了几分,兔毛的衣领拢在脸颊两侧,可爱的不行。 谢时序的视线在乐七脸上微微一顿,声线清冷,“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 乐七疑惑的眨了下眼睛,皱着鼻子,嗅了好几下,“没有什么味道啊。” “醋味。” 谢时序一边说,一边迈着长腿进了屋,“我自己收就行了,一会儿醋坛子碎了。” 什么醋味?什么醋坛子? 乐七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视线偏移,看到了站在主屋窗口的范纪安,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 浑身一抖,尴尬的‘嘿嘿’笑了一下,“那谢公子你自己慢慢收,我先回去了。” 谢时序也没怎么收,一会儿还有课,就简单的擦了下屋里,扫了下地,带来的东西全都堆在桌上,也不急着收。 刚刚还别扭的范大公子,这会又悠闲的走了过来,手中抱的木箱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这是给你的。” 谢时序目光下落,看着木箱手指蜷了蜷,害怕里面装的也是一尊佛。 范纪安转身坐在谢时序刚刚擦干净的椅子上,后腰懒散的轻靠,淡淡的勾唇,“不打开看看?” 谢时序抬眸看了范纪安一眼,然后缓慢的垂下眼眸,沾着水渍的手指一点一点落在木箱上。 随着木箱被打开,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看清里面的东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还好。 不是佛。 是塞了一箱满满的书籍。 谢时序随后翻了两下,除了各种珍贵的书籍,诗词,还有通史,游记,舆图,甚至还有当今朝廷官员介绍,家族历史,派系纷争。 是他现在最为欠缺的,也是最需要的。 谢时序心下触动,抬眸望向范纪安,语气郑重,“多谢奕承。” 第108章 生辰 谢时序回学院的第二日,谢小满和谢小雨也回了绣坊,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刘玉兰、谢成虎和温知南三人,院子都变得空落落的,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可今日不同,刘玉兰起的很早,跑出菜市场买了很多菜,谢成虎也没闲着,将院里院外全都收拾了一遍。 温知南坐在窗前,心里默算着时间,今日是谢时序的生辰,心里也期待着他能回来,可时间从早上到了中午,最后午饭都吃完了依旧没有动静。 天空云层浮动,不知是哪位神仙打翻了墨汁,顷刻间染黑了所有的云,越压越低,一阵凉风吹过,雪花飘飘然的落下。 谢成虎在院里转了两圈,搓了搓手,回头望向刘玉兰,“要不让洪武去看看,若是当真不回来,我们也不用干等着。” 正说着,院门从外面被推开,谢是序一身风雪的走进来,看到院里的两人一愣,“爹,娘,你们站在院里做什么?” 刚刚还想儿子的刘玉兰此刻却有些嫌弃,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在等你。” 不然谁没事下雪天不在屋里待着,站在院里淋雪受冻。 屋里的温知南听到动静,倏然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跑了出去,“予书哥,你回来。” 谢时序忙上前几步扶住他的手臂,“跑这么急做什么?” 温知南眼睛亮晶晶的,碍于刘玉兰和谢成虎都在,他不好说什么露骨的话,只伸出手就想去抱谢时序。 谢时序侧身躲了下,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我身上凉,寒气会过给你。” 温知南有一瞬的愣怔,而后感觉到了谢时序身上的凉意,还有落在发上肩头的霜雪,刹那间反应过来,“我们快进屋,别冻到了。” 刘玉兰也开口催促道,“你们快进屋吧,予书你也这是,书院不是有马车,怎么也不知道让他们送你一下,这么大的雪,若是病了可怎么办。” 谢时序有些理亏,闷声听着刘玉兰念叨。 刘玉兰见他站着不动,话锋陡然一转,“你还站这干嘛?还不进去。” “娘,我这就带他进去。”温知南拉着谢时序快速的进了屋,手一松就去拍他肩头的雪。 屋里燃了些木炭,热气蒸腾,谢时序身上的浮雪不等拍下来,已经融化开来,将衣服晕湿了一片。 发丝也有些湿哒哒的,额前的碎发已经粘在了额头上。 温知南有些慌了,扯着谢时序的腰带就将他的外衫扒了下来,又伸手去摸布巾想给他擦下头发。 “阿南。” 谢时序握着他双手,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么主动热情,想了?” 温知南一愣,这次他无比确认,谢时序说的话就是那种意思,哪怕他的脸看起来无比正经,哪怕他的语气清清淡淡。 用力从他手里挣脱,拿过布巾扔在他身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自己把头发擦干净。” 谢时序慢条斯理的拿过布巾,歪了下头,如瀑的长发从后背滑到胸前,一边擦拭,一边抬着眼眸看着温知南。 “自然是想阿南。” 温知南的耳尖慢慢的红了起来,微微垂了下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唇瓣很慢的动了动。 “我也想你。” “很想。” 是真的很想,好几次做梦都梦见了,抱着他,吻着他,然后......... 只是每次都是在床上,偏偏谢时序不喜欢在床上,他每次都能清晰的知道,那是在做梦。 每次都觉得很委屈,现在也是。 身体一点一点暖起来的谢时序,终于伸手把人拉进怀里顺手揉了一下温知然柔顺的发丝,“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刘玉兰晚饭做的很丰盛,有鱼有鸡,有菜有肉,还特意给谢时序煮了面,打了鸡蛋。 见谢时序惊讶,笑着开口解释,“往年家里条件不好,连碗像样的面都没办煮给你,如今生活好了,自然要过的像样些。” 谢成虎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壶酒来,寻了两个喝茶的杯子,倒了满满三杯,除了自己的,还有谢时序和温知南的。 不出意外的被刘玉兰瞪了一眼,“你自己喝酒行了,还有拉上阿南和予书,明知道他们不会喝。” 谢成虎嘿嘿的笑着,“少喝一点,自己家,醉了也不怕,再说了,你做了这么一桌子菜,不喝点酒可惜了。” 刘玉兰见此也不拦着,伸手夹了一筷子鱼放进谢时序碗里。谢时序刚要道谢就听到他娘温和嗓音,“阿南喜欢吃,你给他挑下刺。” 谢时序:“...........” 若是没记错,他才是亲儿子,今日也是他过生辰。 温知南闷声笑了起来,“谢谢娘,还是娘对我好。” 谢时序手垂到桌子底下,捏了下他腿上的软肉,力道不重,察觉温知南腿部肌肉微僵,手就松开了。 指尖落在他腿上,慢慢的写了几个字。 ‘小没良心的。’ 温知南握着他作乱的手指,指尖戳了戳他的手心,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夹了一块鸡腿肉放进谢时序的碗里。 “生辰快乐。” 一块小小的鸡肉,轻而易举的就把谢时序哄好了。 甚至谢时序心底还生出几分雀跃来,这是阿南给他夹的菜。 唇角勾起弧度,鱼刺都挑的快了几分。 一家人有说有笑,边吃边闹,最后不光谢时序和温知南喝了酒,连刘玉兰都喝了一杯。 喝完眼睛都亮了,抬手去抢谢成虎手中的酒壶,“还挺好喝的,再给我倒一杯。” 谢成虎见她脸颊顷刻间就红了,不敢再给她喝,“玉兰,你不能再喝了,这就后劲大,一会儿该头疼了。” 刘玉兰晃了晃头,觉得自己好的很,意识也很清醒,“我没事,什么感觉也没有,再喝一杯,就最后一杯。” 谢成虎握着酒壶不敢再给她,看着扑过来的刘玉兰就往后躲去,刘玉兰一顿,追过去抢。 那边有了麻烦,谢时序这边同样也出了状况........... 第109章 醉酒 温知南歪着头,脸上微微泛红,眼睛半睁,浓密的睫毛之下眼神逐渐涣散,却固执的盯着谢时序笑。 “予书哥,你不要晃了,晃的我头都晕了。” 说着双手伸手过去捧着谢时序的脸颊,强行固定,“不准再晃了!” 谢时序有些无奈,一手揽着他的腰,怕他扭来扭去会从凳子上摔下来,一手将两人身前的碗筷往里面挪了挪。 “阿南,你先别动,小心碗。” 温知南现在压根听不清他说话,愣愣的看着谢时序,温热的指腹蹭过他的脸颊,忽然毫无预兆的凑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桃子,冬天居然有桃子,好甜。” “嘶.........” 温知南这口咬的很重,是真的奔着啃桃子去的,顷刻间就见了血,谢时序疼的长吸了一口气。 温知南咂了下嘴巴,舔了舔唇瓣,意犹未尽,再度凑了过去。 谢时序刚好偏头躲一下,可他忘了温知南正双手捧着他的脸,躲无可躲,不过幸好这次温知南没有咬,而是吸了一口。 “呸,呸,呸。” 温知南恰巧将血吸进了口中,眉头都皱了起来,“不好吃,坏的。” 说着手用力一扬,将桃子扔出去,只是眼前好多个桃子,不耐烦的挥手,想要将其扇开。 谢时序被这么一推,险些摔倒,还不等坐稳,一巴掌就落在下巴上,微微一愣,整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等温知南再一次伸手过来,谢时序迅速的扣住他的两只手腕,又将人拉进怀里,紧紧的固定住。 “阿南,你乖一些,我带你回房。” 温知南挣了一下没挣开,整个眼眶都红了,人又委屈又可怜,“予书哥,有人欺负我。” 谢时序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揽着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往房间走去,还不忘柔声安慰,“没人欺负阿南,我也没欺负阿南。” “骗子,你骗我。” 温知南凶巴巴的冲他喊,喊完自己又委屈了,睫毛一颤,眼泪就掉了下来。 谢时序脚步一顿,垂眸看了他一眼,又气又心疼,此刻无不后悔,刚刚怎么就没有阻止他喝酒。 “阿南,我是予书,不会欺负你,乖,不哭了。” 温知南泪珠还在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滚落,闻言抽噎一下,愣愣的眨了下眼睛,“予书哥?” “是,是我。” 谢时序一边哄着,一边进了屋,把人放到床上,伸手去脱他的鞋袜,可温知南晃着腿,就是不让脱。 双手还环住谢时序脖子,整张脸都贴了过去,从额头一寸一寸看到下巴,一边看还一边念叨。 “眉毛是予书哥,眼睛是予书哥,鼻子是予书哥,嘴巴...........” 温知南仔细的看了两眼,纤长的睫毛几乎碰触到了唇瓣,“嘴巴不太像。” 谢时序已经没了脾气,只能故技重施,把人箍在怀里,一手转抓住他作乱的手,一手去脱他的鞋袜。 这次温知南无比老实,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谢时序看,然后猛的挣扎翻身,双手抓着谢时序的手腕,把人压在床铺上。 “你是予书哥,我的予书哥。” 说着低头就吻了过去,杂乱无章,毫无技巧。 谢时序不敢太过挣扎,怕伤到他,只能尽量偏着头,躲开有些尖利的牙齿,“阿南,你先起来,先起来好不好。” “我不。” 温知南像个在发脾气的小孩,不但不起来,反而压的更死,“你是不是不喜欢了,亲亲都不让,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喝醉的人永远都是不讲道理的,喝醉的温知南不光不讲道理,还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刁蛮活泼。 很可爱,可同时也让人头疼。 谢时序只能哄着,“喜欢,喜欢阿南,很喜欢阿南,最喜欢阿南。”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哄着,终于在毁容前,将人哄了下来。 谢时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端着茶杯小心的喂他喝着热水,用同样的方法,哄着他洗漱,哄着他脱了衣服。 终于将人哄睡了。 谢时序站在床头,满身的狼狈,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贴着脸颊上,发梢还坠着水珠,脸上的水渍顺着下颌落在衣襟上。 衣服更是湿了一大片。 谢时序伸手揉着温知南的头发,似是发泄心中的不满,一直将头发揉的凌乱不堪才停了手,心满意足的转身往洗漱房走去。 清晨薄光出晓,温知南渐渐转醒,还未睁眼就觉得脑袋昏沉,隐隐发疼,抬手用力的揉了两下,才稍稍缓解了几分。 “星了,可是头疼?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几乎温知南一动,谢时序就睁开了眼睛,手指伸过去接替温知南的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按。 温知南懒散的‘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瞬间瞪大,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予书哥.........你,你怎么了?” 谢时序手指一顿,起身下床去倒水,“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 昨晚的事? 温知南努力回忆了一下,他记忆好像停留在吃饭那里,他喝了酒,然后好像醉了,接着.......... 模糊的记忆开始变的清晰,看到自己趴在谢时序的身上,把一张俊美的脸啃成了如今的模样。 看着自己不好好刷牙,把水吐的谢时序满身都是......... 温知南脸颊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手一下一下的捏着被子,恨不得自己是只虫子。 能钻进被子里。 谢时序端着水回来,水杯抵着他的唇瓣,“想起来了?” 温知南两眼一翻,‘咚’的一下后仰,躺在床上装死.......... - - 备注: 有的人喝了酒,就控制不住情绪,莫名其妙就想哭,也不一定是醉了。 (比如柒柒,喝了一杯,忽然就很伤心,就想哭,从此以后外面再也不敢喝酒了,丢人。) 第110章 那你亲亲我 谢时序被他吓了一跳,膝盖一抬,跪在了床上,俯身去看他的状态。就见温知南怔怔的睁着眼睛,一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样子。 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放松,身子向后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开始还能忍着笑意,后面实在是忍不住,低沉的笑声从唇边溢了出来。 温知南僵硬的侧头望向他,看到他脸上的牙印,瞳仁还是忍不住一颤,听到谢时序越来越大的笑声,生无可恋的将头又转了回去。 谢时序伸手拨弄了下他的睫毛,“阿南还是很可爱的。” 温知南直接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念叨着,看不见,听不见,什么都没发生,他没有朝谢时序吐刷牙水,也没将他的脸咬伤。 咬伤!! 温知南眼睛‘唰’的一下睁开,翻身坐了起来,盯着谢时序脸上的伤,声音急切又慌乱,“我去给你找药。” 谢是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重新将装了热水的杯子抵到他唇边,“昨晚已经涂过了,你先喝点水。” 温知南有些愣怔,离近了才看到,脸上的伤不只颧骨上的一处,下巴上也有,牙印明显微微红肿的浮起,幸好没有咬破。 若是破了岂不是要留疤。 最严重的便是嘴唇,显然已经被咬破了,唇瓣已经肿了起来。 温知南手指轻轻碰触,“疼吗?” 疼。 但是谢时序不愿他愧疚,说不疼,大概他也不会相信,于是动了下唇,将脸颊凑了过去,“那你亲亲我。” 话题转变的太快,温知南有些反应不过来,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唇角一点一点的绷紧,眼眶兀自有些发红。 谢时序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而且他还醉了酒,怎么会制止不了自己,只要用些力气,或许就放任他不管。 都不至于受伤......... 温知南抬着眼眸,听着自己含着哭音,软声叫他,“予书哥。” 昨晚被揉乱的头发,还凌乱的贴在脑袋上,谢时序没忍住,伸手过去用手指一点一点的理顺。 “托阿南的福,我今日可以休息一天。” 略带调侃的话语让温知南僵了一下,刚刚愧疚、难过的情绪被打散,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谢时序笑着将一口没喝的水杯放到手边的小几上,自然的按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头还疼吗?” 温知南摇了摇头,视线往小几上的水杯瞄了一眼,有些理亏的小声开口,“我渴了。” 谢时序手指一顿,也不责怪他,点头应了一声,“水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折返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床上端坐的少年,就见他眼神晶亮,唇角勾起弧度。 谢时序有些不明所以。 一杯热水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谢时序不可能一直不出屋,温知南也着实担心他脸上的伤会留疤,所以两个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刘玉兰正巧在院子里洗衣服,闻声抬头看了过来,看到谢时序本能的愣了一下,“予书,今日不用去书院............”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第111章 谁欺负谁? 刘玉兰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小两口聚少离多,干柴烈火,她能理解,他们晚上弄出的什么动静,她都是装死当没听到。 但是也没曾想过,两人竟然..........如此激烈........... 看看谢时序又转头看看温知南,张了张口,想说些是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了唇,只当没看见,低头一心盯着盆里的衣服。 洗一遍是不是不太干净,还是在洗一遍吧。 温知南垂着眼眸,不好意思往前面看,随着刘玉兰的沉默,耳尖又慢慢的烧了起来,人也变的有些无措。 谢时序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先去洗漱。 等温知南走远,才迈步走到刘玉兰面前,想了想又蹲了下去,“娘,我托洪叔帮我请假,这两日不去学院了。” 刘玉兰扫了他一眼,继续洗衣服,“哦。” 谢时序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阿南咬的。” 刘玉兰手指一顿,无语的抬眸盯着他,“你这什么语气,被咬了还炫耀?” 仔细在他伤口上看了一圈,“你就不能收敛点,这是不严重,严重的可是要留疤的,日后你出门,入朝为官,顶着自己夫郎的咬的牙印,可真是...........” 刘玉兰一时间想不出词语形容,最后只讽刺又嘲笑的‘哈’了一声,“没出息。” 谢时序抿了抿唇,半天没有开口。 他什么时候炫耀了,只是在叙述事实而已。 “娘。”谢时序声音很淡,也很浅,“昨晚阿南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他脸皮薄,你和爹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事。” “哈,你真有出息。” 刘玉兰不咸不淡的又刺了他一句,“自己干了什么事不清楚?还怪在阿南身上,那孩子乖巧的不行,不是你太过分,他能咬你?还喝多了,他昨天就喝了一杯。” 说着,刘玉兰将手中的衣服扔进水盆里,指着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看的真真的,我没瞎。” 谢时序被溅起的水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耷搭下来,他也是没想到,温知南一杯就醉成这样。 更没想到的事,在他娘眼里,他已经是这种形象。 谢时序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被淋的水渍,轻叹了一口气,“嗯,我的错,那这事..........” “一支银钗。”刘玉兰俯身凑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在谢时序眼前晃了晃,声音压的很低,“外加一壶酒。” 谢时序眉头一蹙,看来她昨日没有在谢成虎手里抢来酒,今日就趁机算计他。 谢时序的眼神太过清透。 刘玉兰有种心思被看透的错觉,眼神闪躲看天,看地,看水盆,就是不看谢时序。 片刻后忽然又变的理直气壮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吗?我那是替你爹要的,怎么着,不行?” “行。” 谢时序应了一声,站起身往洗漱房走去。 温知南一边刷牙一边站在门口偷偷听着他们谈话,有好几句声音太小,听不清楚,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几乎要探出门边。 忽然瞧见脚下一团阴影,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抬眼就撞进了谢时序的黑眸中,不由的尴尬一笑。 嘴角咧开,才发现牙刷还含在嘴里,温知南心里一凉。 他真是傻的要命。 谢时序伸手戳了一下他鼓起的脸颊,“你听到了?” 温知南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连忙摇了摇头,“我没听清。” 摇晃的幅度很大,一缕翘起的发丝在空中晃晃悠悠,谢时序脸上带着笑意,伸手将其压了下去。 他的阿南怎么能这么可爱。 谢时序又戳了他一下,“娘以为我欺负了你,骂了我一顿。” 啊? 温知南含着牙刷愣愣的眨了下眼睛,刚刚说谁欺负谁?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时序,不可思议的问道,“娘说你欺负我?” 谢时序垂着眼睛,扁了下嘴,沉默的点头。 泛着红肿的唇瓣,微微扁着,可从温知南的角度看过去,却像是嘟着唇,不似委屈,却像是在撒娇。 温知南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心里热热的,痒痒的。 谢时序垂着眼看他,见他呆呆愣愣,连自己的委屈都好似没有看见,眼眸微微一顿,刚要开口。 嘴唇就被人飞快的吻了一下。 吻的很轻,像是怕伤到他,舌尖从红肿的伤口处划过,带着湿软的热意。 在谢时序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向后退开,迅速的低头喝水漱口,然后转身出门,一气呵成。 谢时序抬手抚摸了下被吻过的唇瓣,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时序恢复的很快,短短两天,红肿消了下去,不仔细看已经基本看不出什么。 当然,是不仔细看的情况下。 作为谢时序好友的吕季秋和张月半,住在同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范纪安和乐七,还有日日盯着谢时序完成课业的柳溪亭。 自然是发现了端倪。 不出意外的,又被柳溪亭罚了一顿,不光如此,看的更严了,没到休沐,坚决不允许他回家。 同时被范纪安几个人揶揄的视线盯了好几天。 每天学习的日子枯燥,可又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五月中旬,要参加乡试的学子们已经已经无心学习,兴奋又期待的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归家。 因着乡试要去京城,从这里过去就要月余的时间,临近考试客栈又不好找,大多数大人都会提前过去准备。 学院也不拘着人,想要提前离开的便可以自行归家。 傍晚,夕阳垂落,将天空染成美艳的橙紫色。 范纪安从主屋走出来,倚在了谢时序房间的门框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入京?” 谢时序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定,先生似乎是有其他安排。” 范纪安点了下头,长腿一伸,脚尖勾着椅子拖过来,随即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他在京都有宅子,你不用去住客栈,倒是不急着进京。” 第112章 五百两 谢时序看了范纪安好几眼,见他不说话,也不询问,腰身向后靠在椅背上,身姿修长冷淡,眉目清润。 范纪安到底不如他这般沉的住气,见谢时序当真没有询问的意思,撇了下嘴,主动开口,“我与你们一同进京,也与你们同住。” 谢时序眉头一挑,幽幽的望着他,薄唇轻启,“五百两。” 范纪安:“..........”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范纪安抬了抬手指,指着谢时序刚刚放在桌面上的书,“这本,是德昭年间的孤本,五百两不止。” 谢时序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呢? 范纪安眼睛一点一点睁大,“这样的书,我送了你一箱,不下十本。” “哦,你也说是送的。”谢时序漫不经心的捏了下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书,转身放在了书箱中。 范纪安喉咙一梗,被气的无言以对,再看他的收书的动作,像怕被抢回去似得,不由的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这是在求你?” 话音未落,人已经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偏头瞄了谢时序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是通知你。” 谢时序无波无澜的坐在椅子上,见人走远,忽然低笑了一声,起身将范纪安勾到房中间的椅子挪回了原位。 范纪安说的没错,柳溪亭在京都有宅子,他虽然不在,却有人照看打扫,谢时序是他唯一的弟子,自然会交给他。 谢时序长身玉立,站在柳溪亭的面前,手中捏着宅子的地契,还有那些侍从的卖身契,向来淡然的眸色,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柳溪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给你就收着。” 一边说,一边指了下对面的椅子,示意谢时序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这宅子还是我中了状元,皇上赏的,虽然不大,却很精致。” 六元及第,是何等的风光。 柳溪亭声音顿了半晌,似是在回想当年,唇角缓缓勾起,随即又拉平了,“我如今不会再回京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你。” 手指在那些卖身契上轻轻点了点,“相信你,会是一个比我更称职的主子。” 谢时序眸色细微一顿,目光顺着柳溪亭的手指落在了那些卖身契上,心里氤氲着说不出的情绪。 他自己的未来会如何,还未可知,如何担得起这些人的未来。 柳溪亭察觉到谢时序的情绪,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又将一份名单及账本摆在了他面前。 “这都是我这些年培养的势力,还有一些人才,做什么,擅长什么,里面都有记载,你看着用。” 谢时序又是一惊,陡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柳溪亭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乡试之后便是会试、殿试,京都路途遥远,你还来回跑不成?” “殿试得中之后,便会封官。”说道此处,柳溪亭又斜了他一眼,“你没有势力,没有背景,农户出身,科考在风光,哪怕进了翰林院,也就是最底层的小官。” 柳溪亭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到尾将谢时序淋了个通透,人也清醒了许多,侧眸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躬身行礼。 “学生多谢先生。” “想明白了?”柳溪亭见他如此,满意点了下头,不骄不躁,懂得变通不说,也没有文人的迂腐清高。 语气都和缓了许多,“官场本就如此,有能力不代表就能出头,每过几年便会有一批状元榜样,真正能出头的大多是世家子弟。” 柳溪亭看向谢时序,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又伸手拎着茶壶,斟了两杯茶,“等你进了翰林院自然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