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庶女觉醒改命系统后,杀疯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丰收 时间回到数日前,在盛花影去见镇北王的前一天,她先去了一趟城外的农庄。李全德说冬稻熟了,他们准备收割,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她自然是愿意的。 清晨,盛花影披着狐裘斗篷,呵出的白气在冷风中凝成霜花。马车驶进庄子,远远就看见两方水田泛着金色的波浪——稻穗沉甸甸地垂在冰面上方,宛如金线织就的帘幕悬在铜镜上。 "少夫人来了!"小桃儿站在田埂上招手,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还沾着泥点子。她身旁摆着几个竹编的谷箩,里面已经堆了小半筐稻穗。 周铁匠的妻子王氏正带着妇人们在水田里忙碌。她们穿着桐油浸过的防水靴,腰间系着竹篓,镰刀划过处,带着冰碴的稻秆齐刷刷倒下。刘娘子在田头架起的木台上煮着姜枣汤。 李德全踩着田埂快步走来,老布鞋上满是泥浆。"少夫人,"他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稻穗,"您看这穗头!" 盛花影接过稻穗细看。这花费了她一百万积分的稻种果然神奇,谷粒比寻常的大了一圈,稻壳上还凝着细小的冰晶,在阳光下像缀满了碎钻。她轻轻捻开一粒,雪白的米肉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这两亩试验田,估摸着能收十二石八斗!汴京最好的水田,秋收时也不过三石啊!"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刘娘子挤上前来:"奴家日日测量,这稻秆比寻常的高出半截呢。 "仓库都收拾好了。"李德全引着盛花影往西边走,"按您的吩咐,留了三百斤做种。剩下的..."他声音里的兴奋遮都遮不住:"老汉有信心给卖出个高价!" 推开仓库门,烘干过的稻谷堆成小山。盛花影捧起一抔稻谷任其从指缝流下,谷粒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她转头对众人笑道,"不用费心去找别人,就按我们说好的,二八分账。你们留八成,我收两成。正好我新开了粮铺,会按时价收购。" 李德全冻红的老手直摆:"使不得啊少夫人!"他指着远处学堂的方向,"您给娃娃们请了秀才老爷教书,入冬又赏了棉布袄子......"他声音哽咽着指了指周围,"您瞧瞧,咱们庄子哪家人不是粮满仓、柴满垛?外头冻死骨都堆成山了,我们知足了!" 周铁匠也挤过来,铁塔似的身子堵在仓库门口:"少夫人要这么分,俺们要天打雷劈的!"他粗糙的手掌张开,"五成!最多五成!" 盛花影刚要开口,刘娘子已经领着妇人们围成一圈。也七嘴八舌的说不能拿那么多。 她望着众人冻红的脸庞上执拗的神情,知道再推拒可能会伤了这些老实人的心。终于轻叹一声:"罢了,就依你们。"见众人刚要欢呼,又竖起食指,"但有个条件——" 所有人顿时屏住呼吸,认真的看着她。 "开春我要在河边再开二十亩水田。到时候可要劳烦各位了" "使得!使得!"李德全松了一口气,老脸笑成菊花,"老汉带着他们连夜给您夯田埂!"周围顿时笑闹成一团。 盛花影望着冰面上摇曳的金色稻浪,想起明日要见的镇北王——北疆比汴京更冷,不知道这稻子可能在那边生长呢。 她吩咐李德全给她准备了一些稻种,又叮嘱了几句,便和春桃一起回了侯府。 第二天辰时三刻,盛花影带着春桃到了镇北王府。 她透过纱帘望去,乌头门两侧立着八名玄甲卫,铁甲上凝着晨霜,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安宁侯府盛夫人到——" 不一会儿颜卿自影壁后转出。 "颜先生。"盛花影福身行礼,"承蒙日前相助,特来向王爷致谢。" 颜卿目光扫过身后小厮抬着的青布竹篓,唇角微扬:"王爷正在演武场,夫人请随我来。" 穿过三重朱漆大门,忽闻破空之声。 十丈开外的演武场上,周澐着窄袖骑装立于雪中,猿臂舒展间,三支羽箭连珠般穿透百步外的箭靶红心。最后一箭力道尤甚,竟将靶子生生钉退三尺,积雪簌簌震落。 "好箭法!"盛花影不由赞叹。 周澐见来客,便让颜卿带她们去演武场一侧的西偏厅。穿过三重朱漆大门,绕过回廊,便到了西偏厅。 不一会儿,他换了一袭靛青色锦袍,也过来坐在首位。 "王爷。"盛花影起身行礼。 周澐虚虚抬手:"盛夫人不必多礼。"他的声音比那日送行时温和几分,"天寒地冻,难为你亲自走这一趟。" "日前登仙楼之事,多亏王爷相助。"盛花影示意春桃上前,"今日特来致谢。" 春桃捧上紫檀木匣,盛花影亲手打开,露出里面乌黑发亮的三棱刺:"听闻王爷精于武艺,这件小玩意,权当谢礼。" 周澐接过短刺细看,三道棱刃在晨光中流转幽蓝。他挽袖一划,旁边摆着的牛皮水囊应声破裂,水流尚未落地,第二刺已穿透囊底。 "好兵器!比本王军中用的精良十倍。”他久经沙场,已经看出,这兵器设计十分巧妙,三道凹槽异常凶险,如果一旦被刺中,恐怕要大出血,而且内里不好愈合。 不知道这小娘子从哪里来的,实在是一个大杀器,而且工艺看起来也不复杂,可以试着军中列装。 盛花影见他喜欢,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她又亲自揭开竹篓:"王爷,这是我给您带来第二样礼物。" 金灿灿的稻谷跃然于眼前,粒粒饱满如金珠,十分耀眼。 周澐微微睁大眼睛,蹲身抓起一把,谷粒从指缝漏下时带来奇特感觉。"这就是你准备供应的粮食?" 第一百四十三章见面 盛花影微微颔首,唇角含着浅笑:"是,回王爷,十万石粮食已经备齐,不日便可启程运往北疆。" 颜卿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快步上前拾起一粒稻谷。他用指甲小心剥开稻壳,露出里面饱满的米粒,不由得惊叹:"这稻米竟比寻常的大了近一倍!"他将米粒放在掌心展示,那莹润如玉的米肉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颜先生好眼力。"盛花影从竹篓中捧起一把稻谷,任由金黄的谷粒从指缝间滑落,"这些是妾身特意挑选的种稻,不仅产量比普通稻种高出三倍有余,更能抵御严寒。" 她抬眸看向周澐,目光十分坦荡,"王爷不妨在北疆试种。" 周澐眸光一凝,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粒稻谷反复端详。 忽然,他锐利的目光直刺盛花影:"夫人如此慷慨,就不怕本王自行留种,断了你的财路?" "这可是上百万两的买卖。" 偏厅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盆中火星迸溅的细微声响。 盛花影却不慌不忙,"王爷说笑了。"她抬眸时,眼中带着几分狡黠,"这稻种最多只能保持两代的高产特性,三代之后便与寻常稻种无异。" 她缓步走向窗边,指着院中那株傲雪绽放的老梅:"就像这梅花,移栽他处,头两年或许还能保持原貌,但终究会随水土而变。妾身不过是顺水推舟,既成全了王爷,也成全了自己。" 周澐低笑出声,"好一个顺水推舟!"他大步走到盛花影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夫人就不怕本王强取豪夺?" 盛花影不退反进,仰头迎上他的目光:"王爷若要强取,当日就不会让颜先生帮我解难。"她声音轻柔,却字字铿锵,"况且,妾身相信王爷不是那等目光短浅之人。北疆将士年年缺粮,王爷比谁都清楚,稳定的粮源比一锤子买卖更重要。" 窗外一阵风过,吹落几瓣红梅,正落在二人之间的青砖地上。周澐俯身,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睛:"夫人可知,就凭方才这番话,已够得上大不敬之罪?" 盛花影呼吸一滞,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妾身只知,王爷驻守边疆,保的是大周江山,护的是黎民百姓。" 她轻轻道,"这稻种若能养活更多将士,便是妾身的福分。" 颜卿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生怕盛花影惹怒了王爷,却见周澐突然直起身,放声大笑:"好!好一个盛娘子!"他转身从案上取过一柄镶玉的匕首,递给盛花影,"夫人给孤如此大礼,本王也当回礼,这信物你收着,北疆三十六城,见此匕首如见本王。" 盛花影双手接过,只见匕首鞘上缠着金丝,柄端镶嵌的墨玉上刻着一个"澐"字。她郑重地收入袖中:"妾身定不负王爷所托。" 周澐又道:"这粮食之事,还望夫人亲自督办。沿途关卡,本王会打点妥当。" 盛花影会意,她知道军粮运送十分敏感,不过她用钱开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她还有空间在身,大不了她人直接去北疆,把粮食放到周澐的地界。 但她有件其他的事情,还想请周澐帮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爷,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周澐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事?" "我公公去南越剿匪已经三个多月了。"盛花影眉头微皱,"虽然家信里都说平安,但我心里总不踏实。我一个妇道人家,朝堂的事也不清楚..." 周澐点点头:"安宁侯武艺高强,当年在军中是出了名的猛将。上个月军报还说,他带兵端了'过山风'的老巢,亲手斩了匪首。" 见盛花影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周澐又道:"这样吧,我派一队亲兵去南越接应。他们都是跟着我打过仗的老兵,能力无须担心。" "多谢王爷。"盛花影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只是我公公性子倔,要是知道是我安排的,恐怕不乐意。" "这个好办。"周澐笑了笑,"我就说是想请教他枪法,特意派人去相助的。" 他转头对颜卿说:"你去安排一下,挑二十个身手好的,明天就出发。" 颜卿应声。盛花影真心实意地道谢:"王爷大恩,花影记在心里了。" "举手之劳。"周澐摆摆手,"倒是你那稻种,我打算先在军营试种两亩。要是真能在北疆长成,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盛花影认真地说:"王爷放心,这稻种耐寒,只要按我说的方法种,肯定能成。" 周澐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小女子,实在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待盛花影背影离开不见,颜卿凑在周澐身侧,"王爷觉得这位盛夫人如何?" 周澐正低头擦拭着那柄三棱刺,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容——她今日着了蜜合色妆花袄,衬得肌肤如雪,发间只簪一支累丝金凤钗,却比那些满头珠翠的贵女们更显清丽脱俗。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明澈如秋水的眸子。说话时不闪不避,与他四目相对时,眼底不见半分惧色,反而透着股子沉静的智慧。这般气度,倒比朝中那些见了他就战战兢兢的官员还要从容三分。 周澐不自觉地摩挲着刺柄,想起她仰头迎上自己目光的模样。明明是个娇小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却丝毫不显怯弱,反倒像那院中迎雪绽放的红梅,柔中带刚。说话时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行礼时姿态虽柔,却不卑不亢。 而她将安宁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见是个有才的。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实在少见。 "王爷?"颜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周澐轻咳一声,继续擦拭短刺:"稻种不错。" 颜卿轻笑:"您明明知道,属下问的是人。" 周澐不答反问:"安宁侯府待她如何?" "属下打听得真真的。陆侯爷夫妇拿她当亲闺女疼。听说前些日子陈夫人想让她过继一个孩子,只是她拒绝了,后来说,她要是愿意出嫁,他们绝不拦着。" 铜盆里的炭火"噼啪"爆了个火星。周澐拿起铁钳拨弄炭块,火光映得他侧脸明暗不定:"她丈夫才过世不久吧。" "也挺久了,这相看着,时候也就到了不是,而且侯府上下都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不会拘着她。" 周澐忽然想起方才盛花影说到"养活将士"时,眼中闪动的光彩。那样聪慧的女子,不该在后宅虚度年华。 不过他并不想继续和颜卿讨论这个话题,于是道:"你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陆侯的事情还不去办,还有北疆新垦的屯田,不需要找个懂农事的督粮官吗。" 颜卿见好就收,嬉笑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颜卿走之前看着自家王爷,忽然发现他腰间的蟠龙佩不知何时换成了那枚盛花影送的三棱刺。 第一百四十四章安排 盛花影出了镇北王府,又去巡视了一圈铺子,回到栖霞阁时,天色已近黄昏。她先去正院向陈氏请安,见陈氏正坐在暖阁里翻看信笺,眉头微蹙。 "母亲。"盛花影福了福身。 陈氏抬头,脸上带着几分忧色:"花影来了,快坐。你公公来信了,说南边闹起了叛军,叫咱们要多加小心。" 盛花影接过信纸细看。信上说南越一带流民四起,有股自称"赤眉军"的匪寇专抢大户,已经烧了好几个庄子。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匆忙,末尾还沾了块墨渍。 "父亲可有说何时回京?"盛花影折好信纸问道。 陈氏摇摇头:"只说剿匪事急,怕是还要耽搁些时日。"她叹了口气,"这世道,怎么突然就乱起来了。" 从正院出来,盛花影转去西厢看望刚刚归宁的大姑姐陆漫。陆漫正坐在窗边绣花,见她进来,勉强笑了笑:"花影来了。" 盛花影见她眼下泛青,显然没睡好,便轻声道:"姐姐这两日可还习惯?若有缺什么,只管和我说。" 陆漫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都挺好的,只是有些无聊。" 盛花影握住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陆漫丧夫归家虽面上不显,但心里终究不好受。府里上下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伤心事,若是给她找些事情做,恐怕会缓解一些。 回到栖霞阁,阿宝捧着一封信迎上来:"夫人,阿树来信了。" 盛花影接过信,在灯下展开。阿树歪歪扭扭的字迹铺满纸面,说他和虎叔跟着商队走了一趟北边。路上见到许多拖家带口的流民,有好多妇人抱着饿死的孩子坐在路边,眼睛都哭瞎了。经过的县城里,当铺前排着长队,都是拿棉袄换米的下苦人。 "虎叔说,他以为陈留就是人间地狱了,结果还有比陈留更惨的百姓。"阿树在信里写道,"有个老汉拿祖传的玉镯换半袋糙米,当铺伙计嫌成色不好不肯收,老汉当场就撞了墙。还有人家实在没有吃的,互相交换子女来吃。" 盛花影叹了口气。窗外北风呼啸,吹得窗棂咯咯作响。她想起昨日自家庄子上的丰收欢腾景象,又想起阿树信上描述的惨剧,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无力,就算她能救一县人,还能救得起全天下的人么? 阿宝端来热茶,见她出神,轻声道:"小姐,天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盛花影端过茶,打住自己那些无力的负面情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也许不是救世主,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吗,她凝神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个主意。 第二天清晨,盛花影特意让厨房做了陆漫爱吃的枣泥山药糕,亲自端着去了西厢。 陆漫正在梳头,见她进来有些诧异:"这么早?" "盛花影将食盒放在桌上,"成日里闷在房里也无趣,姐姐何不随我出去逛逛,顺便带你见个人。" 巳时三刻,登仙楼最僻静的雅间里,莫愁已经候着了。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褙子,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倒比在青楼时更显清丽。见二人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 盛花影拉着陆漫坐下,轻声道:"姐姐,这是莫愁姑娘。" 莫愁低着头,声音有些发虚:"陆小姐,我......"虽然盛花影提前对她说过,陆漫是个舒朗豪迈的性子,定然不会记恨她,但她还是担心。 "原来是你。"陆漫爽朗一笑,"久仰大名。若不是你,我还不能那么快解脱。" 莫愁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如负重任的呼出一口气,三人相视一笑。 三人先用了些点心,盛花影才将阿树信中所写细细说了。 莫愁道:"这世道一直如此,不然我也不会被父母卖了,我接触的多是纨绔子弟,朝廷命官也不少,那些官员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只知搜刮民脂民膏。前日还有个知府在醉后炫耀,说流民饿死得越多,朝廷拨的赈灾银子越好贪。父母官都这样,百姓能不反么。" 陆漫想了想:"我认识的那些夫人小姐,前些日子倒是有几个在抱怨自家的产业被抢。还有从今夏开始,流民就多了不少,往年虽有,但也没有这样多。” 窗外传来货郎的叫卖声,夹杂着孩童的哭闹。盛花影推开雕花窗,有个瘦小的孩子直接抓起掉在地上的饼渣往嘴里塞。 一面如此,而他们登仙楼里,却依然是富丽堂皇,仿佛一扇门,就隔了两个世界。 "这个世道,我们该如何办?"盛花影轻声问。 陆漫:"我嫁妆里还有两处庄子,虽说今年守成不好,但好歹也有些粮食,不然我拿出一些来赈灾吧。" 莫愁:"我买了一家绣坊。可以收容一些有手艺的绣娘。若是她们着急,还可以先给她们发工钱。" 盛花影望着楼下那个抢饼渣的孩子,慢慢合上窗户:"我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陈留县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这世道这么乱,皇子和官员们只知道争权夺利,百姓能忍多久呢。 也许刚开始还能卖儿卖女,最后还能卖妻子,然后呢?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办?” 陆漫毫不迟疑:“我就给他们拼了,凭什么我就要卖儿卖女,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莫愁有点吃惊盛花影居然毫不避讳,在脑海里转了几个念头,最终还是诚实道:“好死不如赖活。我第一肯定是要先保全自己,也许会依附一个大势力,如果她能活下来,也许我就能。” 盛花影点点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大家可能也会像你们那么想,如果动乱持续下去,说不得会有一些势力产生,割据一方也有可能。也会有活不下去的人去投靠。这些人有了今天没有明天,杀人放火都不会有任何顾虑。” 此话一出,两人都露出害怕的神色,"不会真乱到京城吧?" 盛花影摇摇头,“凡是不预则废,我建议我们分头行事,大姐去把父亲留下的护卫统筹起来,再招募一些新曲部,每日训练和巡逻都要加强。武器装备我会去想办法寻一些好的来。 莫愁你按你的原计划行事,招募的人可以不仅限于绣娘,凡是女子,或幼童都可以给她们一个容身之所,我届时会给你一些银两,用了支付她们的食宿。 你去请几位外科大夫,教她们一些简单的包扎疗伤方法,以后用得上。” 两人齐齐答应。 陆漫看着她们,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高中 盛花影三人按计划忙碌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关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雪下得纷纷扬扬。 盛花影站在酒楼上,看着老周带着最后一队粮车驶出城门。车轮碾过积雪,留下深深的辙痕,转眼就被新雪覆盖。 府里开始张罗年事。陈氏特意吩咐厨房多蒸了几笼枣糕,说是要给守夜的婆子们添些甜头。陆漫带着陆纯和陆敏剪窗花,陆纯手巧,剪的"五谷丰登"活灵活现;陆敏年纪小,剪坏了好几张红纸,急得直跺脚。 除夕那日,陈氏在祠堂上了香。供桌上新添的牌位还泛着桐油的光泽。 她抚着微隆的腹部轻声道:"雍儿,你父亲出征在外,你在下面一定要多保佑他平安啊。"香炉里三炷清香袅袅升起,仿佛是他在应承。 年夜饭摆在了暖阁。陈氏给每人夹了块如意卷:"今年守岁简单些,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补上。"陆敏偷偷把不爱的香菇拨到碗边,被陆漫瞪了一眼,又乖乖夹起来吃掉。 正月初三,盛花影回了趟盛府。牛姨娘早早在二门等着,见她下车就红了眼眶:"怎么又瘦了?"盛泽钧也出来相迎,他才是好像又瘦了些,青布棉袍空荡荡挂着,倒显得身量更高了。 书房里炭盆烧得太旺,烘得人脸颊发烫。盛泽钧握着本《策论集注》:"春闱在即,听说今科主考是礼部张侍郎......"他顿了顿,"就是那个卖考题的张大人。" 盛花影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叹了一口气,"大兄,若是中了进士,你想去哪个衙门?" "都察院。"盛泽钧答得很快,"哪怕做个七品监察御史也好。至少能参几个贪官。" 盛花影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兄长,里面的东西,你可以不看,但我觉得,有些时候,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如果大家都买了题,你不买,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而且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上任之后一定会为民做主,既如此,就更不能把机会让给那些昏庸腐败之人。” 盛泽钧立刻知道里面是什么,有些意外妹子居然会准备这些,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拒绝了,盛花影没有勉强,直接把信封在烛火上点燃。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不用强求。 二月初八,春闱开考,汴京城飘起了细雨。盛花影在贡院门口,看着盛泽钧撑伞走进考场大门。 阿树和张虎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阿树长高了不少,原本稚气的脸被北地的风沙磨出了棱角,腰间别了把短刀,刀鞘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子。 张虎比之前强壮了不少,只是除了断臂,眉宇间又多了道疤,笑起来时显得格外粗犷。 "小姐!"阿树一进门就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咱们这趟可赚大了!您的那些活物很受欢迎,我们换了许多北疆的皮货回来,一转手就是三倍利,就是路上不太平。" 盛花影让阿宝端来姜茶。张虎捧着茶碗暖手:"是啊,过沧州时遇着劫道的,三十多个土匪,专抢商队。要不是镇北王府的卫队路过,咱们这趟怕是血本无归。" 茶烟袅袅里,盛花影捏着茶盖的手顿了顿:"镇北王,他已经回北疆了?" "可不是!"阿树抢着道,"那卫队领头的是个姓颜的先生,说王爷腊月里就启程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小姐,咱们回来时看见北城门在增派守军,听说是北边也起了叛军了。" 盛花影皱起眉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虎叔,"她吩咐道,"明日去镖局再雇十个好手。阿树把仓库里的陈粮清点一遍,能匀出来的都送到粥棚去。" 张虎点头应下:"小姐,那颜先生让属下捎句话,说王爷留了二十亲兵在城南大营。说您若有需要,随时能调用。" 二月底的清晨,盛府门前的石狮子上还凝着露水。街坊们已经三三两两聚在门口,踮脚往胡同口张望。 管家指挥小厮把正门擦得锃亮,连门槛缝里的灰都抠干净了。 "来了来了!"散卓跑得气喘吁吁,"报喜的差役拐过茶楼了!" 付夫人在大门口站着,盛花影扶着牛姨娘和其他几位姨娘站在西侧门边,大家的眼睛都一错不错的盯着胡同口。 铜锣"咣当"一响,穿红褂子的差役扯着嗓子喊:"恭喜盛大少爷高中二甲第七名!"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盛怀安快步走出来,捋着胡子直点头,笑容抑制不住,付夫人也喜极而泣。 盛泽钧从容出来。他先给父母磕了头,又转身对众姨娘作了个揖。吓的姨娘们连呼使不得。 盛家一时门庭若市,第二天,苏家的老管家也拄着拐杖来了,老管家腿脚不好,已经很少出门,今次亲自来送请帖,可见诚意。 "我家老爷说..."老管家喘得厉害,从怀里摸出张帖子,"请盛进士明日过府吃茶。" 盛苏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虽然盛泽钧没有进入一甲,但苏博士依旧很欢喜,他也知道考题泄漏之事,盛泽钧在此等情况下能进考出这个名次,他已经十分满意。 得知消息的盛花影从系统里买了一颗百灵丹:"大兄,这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灵丹,可治百病,若是苏五小姐吃了,必然康健无忧。" 盛泽钧对妹妹的话深信不疑,他比高中时还激动。差点把药丸抖落。 第一百四十六章叛乱 苏五服下百灵丹后,不出三日便面色红润起来,连咳了多年的宿疾也消停了。整个人精气神比常人还好些。 苏家老爷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亲自写了谢帖,又备了两匣子上好的湖笔徽墨,着人送到盛府。 三日后,城南的听雪轩茶楼。盛花影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来时,临窗的雅间里已坐着两位佳人。 穿月白袄裙的苏五小姐正往青瓷杯里添茶;旁边梳着牡丹髻的少妇约莫二十出头,绛紫织金马面裙下露出尖尖的绣鞋,原来是那永昌伯府的柴少夫人。 "盛妹妹/盛姐姐。"两人都起身相迎,柴芙蓉快人快语,"我们早就想和你结交了,可惜你在孝期,今日总算见着了。" 小二端来新蒸的桂花糕,苏五亲手给盛花影夹了一块:"盛姐姐,你这药真是神了,我如今夜里能一觉睡到天亮。这么珍贵的药,给了我,不知如何感谢姐姐才好。" "妹妹言重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反倒生分了。" 苏五听了她这话,不由的脸红起来。 忽然,茶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匆匆跑过,嘴里嚷着"米价又涨了"。盛花影望着窗外,恰好看见对面粮铺前挤满了人,掌柜正踮着脚往价牌上添新数。 柴芙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盛妹妹近日可听说南边闹饥荒?我们府上庄子的管事昨儿来说,粮价已经涨了三成。"顿了顿,又苦笑道:"偏我们伯爷还说朝廷自有调度,不许我多问..." 苏五小姐闻言攥紧了帕子。她父亲在朝廷当差,自然知道些内情:"我昨儿听父亲说,南边叛军已经断了三条漕运呢..." "要我说,咱们妇道人家也得早作打算。我陪嫁的田庄在城北,明日就调二十个护院过去。” 盛花影见她们都是有见识的女子,便放下茶盏,正色道:"两位姐姐既然说到这个,我也不瞒着了。如今局势确实不妙,南边叛军来势汹汹,朝廷又调度不力。依我看,这粮价只怕还要涨,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汴京城里怕也不太平。" 柴芙蓉眼中精光一闪:"妹妹是说,叛军可能会打到京城来?"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盛花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这是我让府里准备的物资清单,两位姐姐不妨参考。粮食至少要备足三个月的量,最好多存些耐放的干货。另外府上的护卫一定要加强,夜里要多派人巡逻。" 苏五点头:"乱世理当如此。" 柴芙蓉拿起单子细看,边看边点头,"盛妹妹想得周到。我明日就让人去办。"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对了,我认识几个可靠的女镖师,要不要介绍给两位妹妹贴身保护?"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直到日头西斜才各自回府。临别时,苏五拉着盛花影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今日多谢姐姐提点。等过了这阵子,一定要来我家做客。" 谁也没想到,这次茶楼相聚后不到半月,令盛花影最为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叛军果然势如破竹,接连攻下数座城池。汴京城内粮价飞涨,盗贼四起,不少富户都遭了劫。好在三家都早有准备,并无太大损失。 自春末以来,叛军四起,天下大乱。南有赤眉军,原是一群饥民聚众造反,因以朱砂涂眉为记,故称"赤眉"。 起初不过千人,却因朝廷赈灾不力,灾民纷纷投奔,短短数月竟发展至十万之众。他们攻占州县,开仓放粮,所过之处,百姓夹道相迎。如今已占据江南三州,切断漕运,致使京城粮价一日三涨。 北有蛮族铁骑,趁着大周内乱,频频南下劫掠。蛮族首领阿史那罗野心勃勃,此次集结五万铁骑,连破三关,直逼北疆重镇。 镇北王率军死守,但朝廷迟迟不发援兵,北疆将士死伤惨重,军报一封比一封急。 西有白莲教,以"弥勒降世,改天换地"为号,蛊惑百姓,攻城略地。教主自称"无生老母转世",信徒狂热,不畏生死,已占据西南数座城池,官府屡剿不灭。 东有海寇,勾结倭人,乘船登岸,烧杀抢掠。沿海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内逃,致使东部几成废墟。 天元帝周崇文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地看着各地急报,金銮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张疲惫而苍白的脸。 太师兼中书令张昌邦手持玉笏,缓步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有一策,或可解北疆之危。" 周崇文急切道:"爱卿且说。" 张昌邦:"蛮族南下,不过是为了财帛女子。与其耗费国力死战,不如……议和。"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太师不可!"永昌伯忙道,"蛮族狼子野心,岂是区区财帛能喂饱的?今日割一城,明日他们便要十城!" 张昌邦不慌不忙,"你们有所不知不知。如今赤眉军逼近京城,若北疆再起战事,大周腹背受敌,危如累卵。不如暂且安抚蛮族,待平定内乱,再图北疆。" "况且蛮族所求,不过是互市之利和边境几座无关紧要的城池。若能换来数年太平,何乐而不为?" 周崇文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 兵部尚书察言观色,立刻附和:"陛下,张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兵力不足,与其两线作战,不如先稳住一方……" "住口!"御史大夫厉声打断,"割地求和,乃亡国之兆!陛下若行此策,必失天下民心!" 盛怀安也位列其中,不过他只是深深的盯了自己的亲家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吵作一团的同僚们,并没有进言。 周崇文被吵得头痛欲裂,终于一拍龙案:"够了!" 殿内瞬间寂静。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此事……容朕再思量。退朝。" 散朝后,张昌邦并未回府,而是秘密召见了蛮族使者。 昏暗的密室内,使者冷笑道:"张大人,我们可汗的耐心是有限的。" 张昌邦端起茶盏,慢条斯理道:"告诉阿史那罗,只要再给我十日,必让陛下签下和约。" 使者眯起眼:"三日之后,若再无答复,我铁骑便踏破北关,直取汴京!" 朝堂的消息不胫而走。 盛花影站在廊下,看着大兄传来的消息,眼中寒光闪烁:"这张昌邦恐怕是个卖国求荣的。" 柴芙蓉的密信紧随而至:"如今朝堂形势不明,早备退路。" 苏五:"父亲说,张昌邦已拟好割地条款,陛下似乎动摇了。" 盛花影攥紧信纸,望向北方——那里,是镇北王死守的疆土。 大周江山,难道真要葬送在这群懦夫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捉拿 并没有十日,不过五日后,蛮族铁骑如黑云压境,竟提前兵临汴京城下。 城墙外,战马嘶鸣,旌旗猎猎。蛮族可汗阿史那罗高坐马上,仰头望着城楼,冷笑道:"周朝皇帝听着!若不开城门投降,待我大军破城,必叫汴京血流成河!" 城内一片混乱。百姓拖家带口,争相逃命,街道上哭声震天。粮铺早已被抢空,暴徒趁机作乱,官府无力镇压,整座城池陷入绝望。 盛府内, "小姐!不好了!"春桃跌跌撞撞冲进来,声音颤抖,"老爷……老爷他……" 盛花影心头一紧:"父亲怎么了?" 春桃泪如雨下:"老爷方才持剑闯入中书令府,说要为国除奸!可、可张昌邦早有防备,老爷他……被乱刀砍死了!" 盛花影脑中"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她那个一向自私自利、明哲保身的父亲,竟会以文官之身,行刺客之事?! "张昌邦呢?"她声音戴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恨意。 阿宝哭道:"那奸贼毫发无伤,还当众喊冤,说自己一心为国,反遭刺杀……" 翰林院 ,盛泽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死了? 那个总是教导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父亲,那个在他高中进士时偷偷抹泪的父亲,那个前日还笑着说要看着他迎娶苏五的父亲—— 竟就这样死了? "不可能..."盛泽钧喃喃自语,突然发疯般冲出翰林院。冷风如刀刮在脸上,却浇不熄心头翻涌的血气。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长街,耳边尽是路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盛大人行刺张太师..." "尸体直接被丢出了张府..." "可怜啊,堂堂四品大员..." 每一个字都像尖刀,剜得他五脏俱裂。 张府朱红的大门外,一具血染的尸身被随意丢弃在青石板上。盛泽钧赶到时,只见几个乞丐正围着尸体指指点点,有人甚至要去扒那身染血的官服。 "滚开!"他嘶吼着冲上前,一脚踹开那乞丐。 跪倒在父亲尸身旁时,他的双手抖得几乎扶不稳那具冰冷的身体。盛怀安眉心一道狰狞的刀伤已经凝固,官袍前襟被血浸透,十指指甲尽裂——那是被拖行时抠地留下的痕迹。 "张昌邦..."盛泽钧十指死死抠进青石缝,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兄长!" 盛花影带着家仆匆匆赶来,看到眼前景象时踉跄了一下。她扯下自己的斗篷,颤抖着盖在父亲身上。 盛泽钧突然起身,拔出随身的裁纸银刀就往张府大门冲去。 "我要杀了那老贼!" "拦住他!"盛花影厉喝。张虎和阿树拼命抱住盛泽钧的腰,他却像疯兽般挣扎,刀尖在张府大门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然后呢?!"盛花影冲到他面前,声音嘶哑,"让盛家再赔上一个儿子?让父亲曝尸街头无人收殓?让苏五守望门寡?哥哥,冷静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铛——" 银刀落地。盛泽钧跪倒在父亲尸身旁,突然俯身干呕起来。他呕得撕心裂肺,却只吐出几口血沫。 "父亲...父亲..."他颤抖着去擦父亲脸上的血迹,却把更多的血抹开了,"您还没...还没看到儿子娶妻..." 一队张府家丁持棍而来。为首者冷笑:"盛大人,太师说了,盛怀安意图刺杀一品大臣,罪无可赦,若再敢在张府门前喧哗,连你一起治罪!" 盛泽钧缓缓抬头,眼底的血色吓得那家丁后退半步。他轻轻将父亲的手搭在胸前,一字一顿道: "告诉张昌邦..." "这笔血债..." "我要他用血来还!"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血泊,将这句誓言吹散在汴京阴沉的天空下。 发生了这件事情,张家和盛家已经算结了死仇。张昌邦不可能让盛家人留在他家中,他当即做主替儿子休了盛月溪,声称盛家女子不配入他张家门楣。 而皇帝周崇文竟只是叹息一声,依旧倚重张昌邦,准备签下降书。 城楼上,周崇文面色灰败,看着城外黑压压的蛮族大军,双手不住发抖。 "陛下,"张昌邦躬身道,"事已至此,不如答应他们的条件,至少能保全皇室和百姓……" 御史大夫怒发冲冠:"张昌邦!你勾结蛮族,害死忠良,如今还要逼陛下签这丧权辱国的条约?!" 张昌邦面不改色:"大人慎言。本官所做一切,皆是为国为民。" 周崇文闭了闭眼,终于颤抖着提起朱笔—— "且慢!" 一声清喝突然响起。众人忙探头去看,只见一队玄甲骑兵如利剑般冲破蛮族包围,为首之人银甲染血,长枪所指,蛮族纷纷退避。 "是镇北王!"守城将士惊呼。 周澐纵马至城下,仰头高喊:"陛下!臣率三万铁骑驰援,北疆之危已解!蛮族后方空虚,此刻正是反击之时!" 张昌邦脸色大变:"陛下不可!蛮族势大,贸然开战……" "闭嘴!"周澐厉喝,"张昌邦,你与蛮族密使往来的书信,此刻就在本帅手中!"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笺,当众展开:"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国为民'?!" 城上一片哗然。周崇文踉跄后退,指着张昌邦:"你、你……" 张昌邦面如死灰,突然拔腿就跑。 恰在此时,城门在此时开了一条缝,周澐一声令下,“进城拿人!” 数名亲兵飞身进城,将张昌邦按倒在地。 第一百四十八章城头 周澐染血的银枪重重杵在青石砖上,他解下头盔,半凝固的血块簌簌落下。 这位以铁血著称的镇北王此刻甲胄尽裂,左肩的箭伤还在渗血,却仍如青松般挺立在城楼最高处。 "皇叔......"天元帝周崇文哆嗦着上前,有了这位王叔压阵,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陛下少安毋躁,臣定会护大周安全。”稍稍安慰天元帝,周澐从亲卫腰间"铮"地抽出陌刀,刀尖对准张昌邦。 寒光闪过,张昌邦的发冠滚落在地,露出花白散乱的鬓发。 "五月廿三,你密信蛮族可汗,许以幽云十六州。七月初六,你克扣北疆军粮三千石。三日前你杀我大周忠臣盛怀安。" 张昌邦凝视着刀尖,癫狂大笑:"王爷既要清君侧,何必找这些借口!"他猛地扭头看向畏缩在一旁的皇帝,"陛下!老臣死不足惜,可您看看这满城将士,他们效忠的是谁,只有我才是对您最忠心的啊!" 天元帝嗫嚅几下,他也许没听懂这话里的挑拨,也许听懂了,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周澐并没有等他太久,他沉冷如铁:"太师张昌邦,私通蛮族,克扣军粮,戕害忠良——今日,本王代天子行刑!" 刀光闪过,张昌邦的人头滚落城楼,鲜血溅在城墙上,缓缓滑落。 一圈大臣噤若寒蝉,而跪在人群中的盛泽钧,死死盯着那滩血迹,内心的郁结终于一扫而空。 他父亲的血,如今终于以仇人之血祭奠。 周澐收刀入鞘,目光扫过城楼上的文武百官,最后落在一旁的天元帝和众臣子身上。 "再有通敌叛国者,杀无赦!" 满朝文武见了如此场面,那些心有异动的,也乖乖收起了小心思,那些本来就是主战派的,更是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但盛花影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所谓的"三万铁骑",大半都挂着彩。有人拄着枪才能站稳,有人腰间缠着的绷带还在渗血,更有几十人直接躺在临时搭起的担架上。 一阵寒风卷来浓重的血腥气。盛花影循着味道望去,只见城楼拐角处,两个军医正手忙脚乱地按住一个伤员。那人腹部裹着的棉布已被血浸透,随着他剧烈的抽搐,暗红的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 一个、两个,好几个士兵都在进城后伤势过重去世,盛花影心急如焚。 寒风呜咽,城楼上的血腥气愈发浓重。盛花影看着又一个士兵在痛苦中咽了气,军医们手忙脚乱,却仍止不住鲜血从伤口涌出。 她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走向一处无人角落,低声唤道: “小统,兑换五千积分的止血散和疗伤药。” 【叮!兑换成功!】 下一瞬,她的袖中便多了十几个沉甸甸的药瓶。盛花影快步穿过混乱的城头,迎面却撞上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 "站住!城头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亲兵横刀阻拦,却在看清来人时一怔,"盛小姐?" 盛花影不知此人如何认得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让她过来!" 周澐不知何时已站在三步之外,银甲上溅满血渍,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作灼人的亮色:"盛姑娘竟亲临险地?" "送药。我有良药,可治外伤!"她简短应答。 “王爷,这些药止血极快,能救不少将士。” 周澐接过药瓶,指尖微顿,抬眸看她:“盛姑娘竟还精通医术?” “略懂一二。”盛花影没有多解释,直接走向伤兵营,蹲下身,亲自为一名腹部中箭的士兵包扎。 那士兵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却仍咬牙不吭一声。盛花影动作利落,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士兵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嘶哑道:“多谢……姑娘……” 她轻轻点头,又转向下一个伤者,就在盛花影忙着救人的时候,城外骤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 “蛮族攻城了——!”瞭望塔上的哨兵嘶声大喊。 盛花影猛地抬头,只见黑压压的蛮族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云梯、冲车、箭雨,铺天盖地! 城楼上的守军立刻拉弓搭箭,可蛮族仿佛悍不畏死,箭羽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冲锋。 “放滚木!”周澐厉喝。 士兵们奋力将滚木推下城墙,砸翻了几架云梯,可在这之前天元帝一心想着和谈,根本没有做多少守城准备,许多蛮族士兵仍前赴后继地攀爬上来。 天元帝周崇文原本还站在城楼上,此刻见蛮族攻势凶猛,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 “陛下!此处危险,请速回宫!”几位大臣慌忙搀扶住他。 “朕、朕……”周崇文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利索。 “陛下放心,有镇北王在,汴京必能守住!”兵部尚书劝道。 可周崇文哪里还敢留?他一把抓住身旁太监的手臂,颤声道:“快!快护送朕回宫!” 群臣见状,只得簇拥着皇帝匆匆离开城楼,只留下周澐一人率军死守。 盛花影冷眼看着皇帝仓皇逃走的背影,心中冷笑。 懦夫! 她收回目光,继续为伤兵包扎。可就在这时,一支流箭“嗖”地射来,擦着她的发髻钉入身后的城墙! “盛姑娘!”周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 她回头,正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这里太危险,你先下去。”他沉声道。 盛花影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士们都在浴血奋战,我岂能独自退下?"她取出绷带,继续为伤兵包扎。 就在此时,蛮族阵中突然竖起一面猩红大纛,旗下金甲将领正挥舞令旗,指挥新一轮攻势。 周澐眸光一厉,反手取下背上铁胎弓。弓弦震颤间,一支铁箭破空而出,精准贯穿那金甲将领的咽喉。 大纛轰然倒地,蛮族攻势为之一滞。 "王爷神射!"城头守军齐声欢呼。 城楼上的守军士气大振,纷纷高呼:“镇北王威武!” 可蛮族的攻势并未停止。 盛花影站在城头,看着越来越多的敌军涌来,心中沉重。 她不愿多造杀孽,但如此情景,她也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封后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城头的烽火在风中摇曳,将斑驳的血迹映得忽明忽暗。 蛮族的攻势终于暂歇,只留下城外零星的哀嚎声随风飘来。盛花影走向城下的军营。 主帅营帐外,几名亲卫持刀而立,见是她来,马上进去汇报。 很快,她就得到了进去的许可,营帐不大,帐内只点了一盏油灯,一个炭盆,昏黄的光线下,周澐银甲卸在一旁,身上只着了件染血的单衣。 他放下手中军报,示意她坐下,“盛姑娘今日十分辛苦,今夜前来,可有要事?” 盛花影没有立即回答,目光落在他肩头渗血的绷带上。“王爷的伤……” “无碍。皮肉伤罢了。” 帐内一时沉默。远处传来伤兵的呻吟声,夹杂着夜风穿过破损城垣的呜咽。 “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盛花影终于开口。 周澐的目光沉沉。“死守汴京,护百姓周全。”他顿了顿,“纵使力竭而亡,也要拖到援军到来。” “援军?”盛花影微微蹙眉,“王爷当真还有援军可等?” 如今这局势,除了镇北王的北军,没有一支勤王的军队入京,恐怕各路封疆大吏都在等待局势变化,寻求一个自立为王的机会吧。 案上的烛火忽地一跳,映得周澐半边脸隐在阴影中。他沉默片刻:“颜卿率两万精骑绕袭蛮族后方,若能烧其粮草……” “若不能呢?”盛花影直视他的眼睛,“城中人心还能撑几日?你就不怕有第二个张邦昌?” 周澐的指节骤然收紧,青筋暴起。“那便血战到底。”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周澐宁可战死,也绝不将大周百姓拱手让与蛮族!” 盛花影静静看着他。油灯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显得格外深刻。她忽然轻声道:“我有办法助王爷速胜。” 周澐眸光一凝。 “但有一个条件。”她继续道。 “讲。” “这天下,”盛花影一字一顿,“需要一个明君。” 帐内霎时寂静。夜风卷着帐帘,漏进一缕月光,正落在周澐郎朗的面容上。 他低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决绝。 “巧了。”他抬眸,眼底似有火光跃动,“本王正有此意。”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帐内投下浓重的阴影。缓步走到盛花影面前,他忽然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 “若事成,”他声音低沉如铁,“我以万里江山为聘,邀盛姑娘共掌这如画江山。” 盛花影没有抽回手。她望进他的眼睛,看到那里面燃烧着的,不仅是野心,还有更深的东西——或许是责任,或许是承诺,又或许,是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真心。 “好。”她没有思考很久,登上天梯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不会放弃,她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个侯府的寡妇,有太多限制,但一国之母,就不一样了,“明日,我可供应一批威力强大的武器。蛮族大军,当不日而破。” 盛花影起身,最后看了眼他肩上的伤。“王爷保重。” 转身掀开帐帘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也是。” 黎明时分,汴京城头笼罩着一层薄雾。 盛花影站在城楼最高处,身后是二十名精挑细选的北疆精锐。她掀开蒙在木箱上的油布,露出里面黑黝黝的铁球——霹雳雷火弹。 "点燃引线,投掷至蛮族中军。" 周澐站在她身侧,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些陌生的武器。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放!" 二十枚雷火弹划破晨雾,落入蛮族大营。 "轰——!"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彻云霄,蛮族中军帐瞬间被火光吞没。战马惊嘶,士兵哀嚎,原本整齐的军阵顷刻大乱。 "天罚!这是天罚!"如此恐怖的威力,除了天罚,他们根本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不少蛮族士兵丢下武器,跪地叩首。 阿史那罗在亲卫护送下仓皇后撤,却见又一波雷火弹呼啸而来。这次炸的是粮草大营,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不到半日,蛮族大军溃退百里。 战后,周澐站在满地焦土的战场上,拾起一片雷火弹的碎片。 "盛姑娘。"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这些兵器..." "仙人托梦所赐。"盛花影面不改色,"说我乃有缘人,当助明君定天下。" 周澐深深看她一眼,嘴角微弯:"好一个'有缘人'。" 他没有再追问。 三日后,北疆精锐全员换装。腰佩短铳,背负雷火,这支铁骑所向披靡。颜卿率部横扫北境,三月之内,连克三十六城。 秋日的太庙,金桂飘香。 天元帝周崇文颤抖着捧出玉玺,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递给了佩剑站在阶前的周澐。 "朕德薄能鲜,愿禅位于皇叔..." 周澐双手接过玉玺,玄色王袍上的金线蟠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帝登基大典之后就是封后大典,陆侯和陈氏陆漫也是坐上宾,陆家人都衷心的为盛花影的际遇感到开心。 新婚之夜,盛花影卸下凤冠,忽觉腰间一紧。 周澐从身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肩头:"皇后娘娘,现在可以告诉朕,那些'仙家法宝'的来历了吗?" 盛花影轻笑,指尖抚过妆奁中一枚精致的火铳:"陛下信不信,这世间真有神仙?" "朕只信眼前人。"他扳过她的身子,眸光灼灼,"不管你是仙是妖,既然入了朕的皇宫..." 话音未落,盛花影忽然将火铳抵在他心口:"那陛下待如何?" 烛火噼啪作响。周澐不避不让,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压倒在锦被间:"那朕只好...与皇后娘娘...共享这万里江山了。" 窗外,新朝的明月正圆。 第一百五十章大结局 盛花影执掌凤印的第三年,大周国库充盈,边关安定。 那日早朝,她身着明黄朝服,与周澐并坐于金銮殿上。工部尚书正奏报黄河治水进展:"按娘娘所绘'分流疏导图',今岁汛期未决一堤。" 周澐侧首看她,眼底含笑:"皇后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盛花影但笑不语。昨夜系统刚完成"改变岳飞命运"的隐藏任务,奖励了四亿积分,她可以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深秋的御花园,金菊怒放。 盛花影指着石桌上的古怪器械:"此物名为'蒸汽轮机',若用于漕运,可抵千名纤夫。" 周澐抚过精铁铸造的齿轮,握住她的手:"这些奇技淫巧...不,该称'格物致知'了。梓潼究竟从何处习得?" "陛下可信庄周梦蝶?或许妾身曾梦游过千年后的世界。" 三月后,第一艘蒸汽船在运河试航。围观百姓跪地高呼"娘娘圣明"。 元熙五年春,西域大食国使团携来一件奇物。 使臣掀开红绸,露出一根鎏金铜管,得意道:"此乃我国智者所制'千里眼',可观十里外景物。大周地大物博,不知可有类似宝物?" 盛花影闻言浅笑,向身旁宫女低语几句。片刻后,两名侍卫抬着一个紫檀木箱上殿。 箱中躺着一根通体晶莹的水晶长筒,筒身缠绕着金丝雕琢的龙纹。 "使臣不妨一试。"盛花影示意侍卫将器物呈上。 使臣将信将疑地举起水晶筒,对着殿外望去。 "这...这怎么可能!"他分明看见三十里外城楼上守卫的胡须在风中飘动,连衣袍上的纹饰都清晰可辨。 周澐在御座上轻抚长须,眼中闪过笑意。 "天朝宝物,小邦拜服!" 此种情景,大周文武已经见惯不怪了,他们的娘娘,好像天生就懂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元熙三十三年冬,白发苍苍的盛花影倚在暖阁榻上,翻阅新修的《元熙大典》。 这部集天文、地理、医药、农工于一体的巨著,扉页赫然印着帝后二人的画像。周澐执剑,她执笔,共绘万里江山图。 "后悔吗?"同样鬓角染霜的帝王为她披上狐裘,"若不做这皇后,或许你能能逍遥山水。" 她笑着摇头,望向太学院的方向——那里有她主持编撰的《女诫新解》,正被红妆少女们高声诵读。 更远处,蒸汽机车呼啸而过,满载着新式织机生产的云锦,驶向丝绸之路的尽头。 二十年后 帝后合葬的陵墓前,竖着块无字碑。 有人说这是周澐的意思,功过留待后人评说;也有人说这是盛花影的坚持,她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微尘。 但大周的孩童都知道:每当清明雨落,陵前的并蒂莲就会同时绽放。一朵似剑,一朵如笔,恰似当年并坐宣政殿的帝后身影。 伊人已逝,但她留下的财富继续泽被这个国家,大周成为当时最强大的所在,国富民强,万国来朝,与平行时空的汉唐、大宋遥遥相望。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