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三年，不原谅！整个侯府悔断肠》 第485章 游说 对于要被逐出族谱一事，纪芸白的反应反而不如纪君吾的大。 从前就没有的归属感，在纪老夫人离世后就变得更加薄弱了。 也清楚邹氏为何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无非是怕连累到纪家，连累到侯府的独苗纪君吾。 从这一点出发，纪芸白倒真的没法责怪邹氏什么。 咸宁侯的死，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被党争连累的原因。 纪芸白并不愧疚，但也选择尊重邹氏的决断。只是那样的话，她与祖母最后一点联系就也断了。 纪芸白站在院子里叶子几乎全都落光了的海棠树下，抬头看着天，心情有些郁闷。 祖母，我该怎么办啊？ 谢景阳进门时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他一眼认出纪芸白心情低落，还以为是因为昨夜的事，忙快步上前问道，“可是六皇子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纪芸白闻言扭头看去，见他回来后，笑眯眯地道，“你回来了。” 谢景阳想去拉她的手，但想到昨夜一整夜都在皇陵巡逻，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怕脏了她的手，便止住了动作，只道，“嗯，昨夜晋王也去了皇陵，好歹将他敷衍过去，就是不知他还会不会再偷偷前去，得找裕王商量对策。” “必要时候可以利用六皇子。”纪芸白对谢景阳道，“昨夜之事，算我们帮他的，这个人情他得还。” “他怠慢你了？”谢景阳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漠然，紧张地问道。 纪芸白看他这幅样子，忍俊不禁，“他怎么说也是皇子，给我脸色看也是正常。难不成还要他看我脸色？” 谢景阳面色冷了下来，语气理所当然，“自然是该他看你脸色。” 一个被无限期禁足的落魄皇子，也配和他的芸白相比？ 他握紧了拳头，忽然后悔昨晚就让六皇子那么走了，该揍一顿才是。 看穿谢景阳所想，纪芸白解释道，“他可能已经知道湘陶公主死了，这会儿估计正伤心呢，你若是跟他动手，说不定会刺激得他直接寻短见，那才是得不偿失。” 六皇子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这话听着难听，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那就先记着，日后再收拾他。”谢景阳转而哄纪芸白道，“回来时朱雀大街上有卖糖人的，很热闹，一会儿去看看？” 谢景阳昨夜在皇陵待了一整夜，今日自然不用上值。 纪芸白摇摇头，伸手去轻推他的肩膀往寝房走，“快去睡觉吧，糖人什么时候去看都行。” 见她的手已经脏了，谢景阳反手把人拉进怀里，“夫人陪我一起。” 纪芸白脸颊一红，娇嗔着推了下他的胸膛道，“没个正形。” 谢景阳沐浴更衣后，又简单用了早膳，这才拉着纪芸白一起补觉。 纪芸白乐意纵着他，便真陪着他躺了下来。 原以为自己不会睡，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竟也袭来阵阵困意，再一睁眼时已然是午后了。 身旁的位置空了，纪芸白抬手摸了一下，是凉的。 谢景阳早就醒了。 纪芸白醒了醒神，坐起身靠在床边揉了下眼睛，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美其名曰陪谢景阳补觉，结果自己睡了这么久。 等她穿戴整齐走出房间，才发现谢景阳与裕王就坐在树下，两人都面色严肃，不知道在谈什么。 听到开门声，谢景阳回头看她醒了，面上带了笑容，冲她勾手道，“过来坐坐。” 纪芸白走到近前还没坐稳，就听裕王开口，“昨夜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多亏弟妹。” “小事一桩。”纪芸白睡了一觉心情已经好多了，还有心思开起玩笑，“六殿下被我逼着换上了丫鬟的衣裳，估计这会儿还怀恨在心呢，王爷和景阳若是去找他可小心些。” 裕王笑了两声道，“他一向小心眼，却没什么胆量，就算记恨，估计也不敢报复，弟妹放心吧。” “没有胆量？”谢景阳嗤笑一声，“敢给芸白摆脸色，胆子应该不小。” 被谢景阳当面反驳，裕王也不恼，他笑了笑道，“景阳和以前一样护短。” 纪芸白在裕王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推了一下谢景阳的腰侧，而后对裕王笑了笑道，“王爷别听景阳的，六殿下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没事，该收拾还是要收拾的，敲打敲打他也好，免得他头脑不清楚去投奔了老五。”裕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到时候可就不是收拾这么简单了。” 这方面谢景阳倒是和他达成了一致，“但愿六殿下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蠢不蠢，全看怎么用。”纪芸白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从六殿下昨晚的表现来看，他绝对不蠢。他已经猜到了湘陶公主死了，回京后却没有表现出过激的举动，看来禁足期间成长了不少。” 裕王欣赏的看着纪芸白，“弟妹继续说。” 她天资聪慧，简直比幕僚还要好用。每次提出来的建议都很有效，身上的魄力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看她侃侃而谈，裕王也越发觉得自己幸运。不仅有景阳这位得力助手，更有纪芸白这位谋士。 “就算是为了惠贵人，六殿下也绝不会甘心一直被禁足的。倒不如给他个机会，以此作为交换，让他作为湘陶公主与晋王的‘中间人’。”纪芸白神采奕奕地道。 裕王挑眉，“弟妹的意思是让老六给老五和‘姑母’传话？” 纪芸白点头，“正是如此。” 湘陶公主已经死了，伪装成她的宫女长得也并不像，糊弄匈奴人倒还好说，绝对唬不住晋王。所以让六皇子从中游走，便能省去晋王与湘陶公主见面的风险。 而六皇子与湘陶公主关系特殊，此时又因为禁足而显得无害，晋王对他的防备低，也会更倾向于相信他的话。 “的确是个好办法。”裕王犹豫着点点头，显然还有其他顾虑。 纪芸白补充道，“唯一的难处就在于如何让六殿下在不惊扰陛下的情况下，与‘湘陶公主’有所往来。” “倒是不难办。”谢景阳很快便有了主意。 第486章 泼猴 在两人的注视下，谢景阳缓缓开口道，“有玉嫔吸引陛下的注意力，陛下自然对六殿下没有从前上心，只要让守卫松懈下来，与湘陶公主暗通款曲也是顺理成章。” “守卫都是北镇抚司的人，锦衣卫直属于皇上，想让他们放水，很难办吧？”纪芸白带着担忧地道。 “不难办。”裕王被谢景阳启发了思路，顺着他的话解释道，“若是守卫一直森严，也不会给老六逃出去的机会。显然他们已经不耐烦了，再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给他们一个合理松懈的契机，此事也就成了。” 听他这么说，纪芸白也觉得有些道理。 “可借口怎么找？前些日子六殿下还闹着要闯出去见湘陶公主，如今更是出嫁在即，陛下那边只会增加人手。” “这个我和景阳来想就行了，弟妹为此事劳心劳神，也该休息了。”裕王说完，冲她点点头后起身，“今日就到这吧，工部的事还没结束，我先回去了。” 夫妻俩将裕王送出门后，又一同去了朱雀大街。 纪芸白见到了谢景阳口中的糖人，仕女模样的尤其可爱，她看着匠人吹完，便扯了扯谢景阳的袖子道，“我要这个。” 谢景阳将钱袋递给她，“都是夫人的。” 纪芸白美滋滋地拿出银子要付钱，却听到旁边一个小男孩哭唧唧地道，“娘，我也想要那个……” 被小男孩拉住的妇人摸了摸他的头，“乖，哥儿等下一个。” “不行，娘，我就要这个嘛！”小男孩哭闹起来。 妇人面上神色为难，“先来后到，你再等等好不好？这是这位夫人的，你不能插队。” “娘！”小男孩眼泪都流下来了，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妇人同意，“我不管，我就要……” 妇人被撒娇得没办法，只能将目光放在纪芸白身上，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夫人，能不能……” “不能。”谢景阳冷冰冰地替纪芸白拒绝了。 纪芸白讶异地看了谢景阳一眼，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样斩钉截铁。 在外人面前，她从来不会与谢景阳意见相左，故而顺着他的话道，“我赶时间，你们再等等吧。” “你个坏女人！”小男孩忽然冲过来，就要去推纪芸白。 还没到近前，就被谢景阳伸手挡住。 小男孩没有收力想要打他们，没想到不仅没伤到谢景阳，反而自己撞倒在地上又滚了两圈，看起来像个在水里打滚的泥猴子。 妇人见状，赶忙去把人拉起来，“哥儿，怎么样了，哪里伤到了？疼不疼？” 小男孩手心被擦破皮，他抬起手可怜巴巴地给妇人看，而后嚎啕大哭。 妇人横眉冷对，愤愤地指着谢景阳骂道，“你不让就不让，为何出手伤我孩儿？！” “讲讲道理。”纪芸白挡在谢景阳身前，怕他因为护短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是他先扑过来要对我动手的，我夫君不过将他挡住，是他自己摔倒罢了。” “狗屁理所应当！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妇人撒起泼来，蛮不讲理地道，“我不管，你们今日若是不给我们赔礼道歉，别想就这么算了！我要报官！” “好啊，报官。”纪芸白平静地注视着她，“看看是你纵容孩子伤人事大，还是你以下犯上对定远王和本王妃不敬事大！” 她很少会这样以权压人，除非是被逼急了，更何况他们并未做什么。 妇人原本看他们二人穿着华贵，以为身份也不凡，但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马车，便又觉得他们只是个经商的。 看他们两个如此年轻，想来也不会有多少家底，便没有阻拦孩儿哭闹，在孩儿受伤后更是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谁承想，竟然踢到铁板了！ “定，定远王？！”妇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纪芸白和谢景阳，一不小心还将心里话也说了出来，“怎么可能？定远王和王妃怎么可能出门不坐马车？” 纪芸白不想因为她坏了心情，“去毓秀斋的药铺抓药，报本王妃的名号，不收你银子。但是，你要先道歉。” 妇人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拉着小男孩的手，躬身道，“对，对不住了，今日之事是……” “走吧。”谢景阳抬手打断，眉眼间有几分不满。 本是带着芸白出来散心，却遇到这种事，平白让芸白受气。 妇人虽然不悦，却也不敢再给他们两个脸色看，生怕被抓进诏狱去，赶忙带着孩子离开了，连糖人都没顾得上买。 已是深秋，傍晚时风凉嗖嗖的，再加上方才的插曲，两人都没什么心情继续逛了，路过醉花楼便进去坐了坐。 包厢里，纪芸白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声道，“孩子也是可怜，若是爹娘教导不好，便有样学样，日后长大成人，也会一样惹人厌恶。” 谢景阳垂眸，赞同道，“确实如此。” 他虽跟在谢老爷子身边生活，却也知道爹娘的教导有多重要。 “若是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千万不要让他变成蛮不讲理的样子。”纪芸白想起那个小孩都觉得头疼。 看她紧张的样子，谢景阳露出了笑容，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轻声道，“一定不会的，放心吧。”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店小二端着两人刚点的菜肴进门，而后将一盘红焖羊肉放在纪芸白面前。 闻到红焖羊肉气味的瞬间，纪芸白便觉得胃部一阵翻涌，店小二还未来得及放下第二盘菜，她就用手帕捂住嘴面色难看地干呕了一声。 谢景阳见状，赶忙起身扶住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听到她痛苦地干呕，谢景阳越发担忧。她身体一向不好，眼看着又要入冬，谢景阳只怕她再沾染风寒。 边想着还边后悔不该带她上街，一定是方才吹了冷风的缘故。 店小二被这小变故给弄得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纪芸白好不容易平复了，一坐起来再次闻到红焖羊肉的味道，便又立刻弯腰干呕起来。 “王妃这，这，这是怎么了？”店小二哆哆嗦嗦地问。 这两人身份尊贵，若是在醉花楼里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被追究的啊！ 第487章 喜脉 “去叫郎中！”谢景阳急急的吩咐道。 “等下……”纪芸白声音虚弱，“把菜端走。” 店小二飞奔着把菜肴端走后，纪芸白的确舒服了许多。她眼眶湿润，微微有些泛红，看得出方才确实很难受。 谢景阳给她倒了茶，担心地问道，“可好些了？” 纪芸白喝了后，恶心的感觉被压下去了很多，她点点头，“好多了。” 看谢景阳一脸紧张的模样，便知道被自己吓坏了，她抱歉地笑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闻到那道菜的味道就忍不住……可能是吃不惯吧。” 谢景阳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慰道，“可能是你口味变了。” 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心里担心得不行，一双眼睛盯着门口望眼欲穿，恨不得将郎中立马就抓过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店小二便着急忙慌地将郎中领了进来。 在他给纪芸白把脉时，谢景阳就站在一边，面色凝重，周身带着几分冷意。 郎中被谢景阳看得心情紧张，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纪芸白看他这幅样子，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病，便轻声问道，“很难治吗？” 郎中抬头，连忙否认，“不不不，王妃不是病了。” “不是病了那是什么？方才她呕吐得那样厉害！”谢景阳还以为这人是庸医。 “王妃是有喜了。”郎中拱手道，“恭喜王爷、王妃啊。” 如同一声惊雷，将纪芸白吓得一时忘了反应，看郎中满面喜色地恭喜自己，她嘴巴张了张，才说出了两个字，“什么？” “你说什么？可当真？”谢景阳两只手压住郎中的肩膀，绷着脸问道。 郎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病人，还以为他们两个会表现得很冷静，没想到竟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王爷王妃没有听错，王妃有喜了！”郎中只得又重复一遍。 谢景阳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转头看向纪芸白，难得怔愣起来，“芸白，我，我们要有孩子了。” 纪芸白感觉十分奇妙，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生命。 原本祖母离世，两人要守孝不能行夫妻之事，她还担心迟迟没有身孕会惹得谢家族中不悦，没成想…… “几个月了？”纪芸白看向郎中问道。 “已经两个月了。”郎中道，“王妃方才只是害喜了，怀孕的妇人都会如此，王爷放心。” “可有什么法子缓解？”谢景阳从喜悦中又抽离出来。 “王爷莫急，小人这就开个方子。”郎中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方子后，发现房中除了店小二没有别的下人，只好递给谢景阳，“王爷，回去之后每日煎服，便能大大缓解。” “好。”谢景阳面上看不出有多高兴，在给诊费时却直接将整个钱袋都扔给了郎中。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郎中喜笑颜开地离开。 “王妃现在用不得油腻的菜肴，小的给您二位上一些清淡的吧。”店小二笑着说道，又退了下去，很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门轻声关上，纪芸白激动地直接起身抱住了谢景阳，“景阳，我们要有孩子了！” 谢景阳也紧紧地抱住她，“嗯，我们要有孩子了。” 两人额头相抵，共同分享着这一刻的喜悦。 店小二第二次端上来的菜肴的确清淡了许多，纪芸白闻着也没有再想呕吐的冲动，但胃口还是不怎么样，简单用了一些便想回府。 谢景阳却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我让人回去取马车了，再等等。” 纪芸白诧异，“像来时那样走回去便是，何苦这么折腾？” “那郎中叮嘱了，你不能过度劳累。”谢景阳振振有词。 纪芸白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哭笑不得，“没有那样金贵，又不是泥人，走几步路又怕什么？” 看她坚持，谢景阳没办法，只好将人打横抱起。 纪芸白吓了一跳，意识到他要这么带自己出去后，赶忙抗议，“景阳，快将我放下来！” 看她涨红了脸，谢景阳还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太丢人了，快放我下来。”纪芸白拉着他的衣袖，求救似的小声道。 “夫人不妨遮住脸。”谢景阳说完，直接阔步向外走去。 纪芸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遮住了脸，别人看见他谢景阳，自然会知道那是她，简直多此一举。 但纪芸白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因为她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别人调侃的视线。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纪芸白特意和他拉开了距离，生怕他再凑上前来要将自己抱起走路。 谢景阳还以为她生气了，赶忙哄人，“别气了，方才下楼梯那样危险，我只是怕你受伤。” “我有手有脚的，又不是痴儿，怎么会受伤？”纪芸白反驳。 谢景阳顺着道，“好好好，你不是，是我小题大做了，夫人莫要生气。” “我才没生气。”纪芸白走进照月轩，却发现盼春和松月，还有青峰和…… 归一大师！ 纪芸白瞪大了眼睛，“归一大师？” 归一大师举起一只手，“阿弥陀佛，许久未见王妃，王妃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纪芸白没想到他又回来了，想到他高超的医术，便赶忙道，“归一大师快进来坐，外面风大。” 一进门，归一大师便要给纪芸白号脉，“老夫听说王妃有了身孕，王妃不妨让老夫诊脉查看一番。” 纪芸白伸出手道，“有劳大师了。” 片刻后，归一大师抬手道，“阿弥陀佛，王妃的确有喜了。” “恭喜小姐、王爷！”盼春看起来比纪芸白还要高兴，欢天喜地地道，“我们小姐有喜了！王府要添丁了！” “是啊是啊！恭喜王爷王妃！多子多福，多子多福！”松月和青峰两人一齐说道。 看他们两个这样默契，纪芸白也被逗笑，“赏！通通有赏！” 翌日一早沈莹莹得了消息便立刻来访，拉着纪芸白问东问西，言语间也都是担心她太辛苦。 纪芸白倒是没那么忐忑，她笑了笑道，“快别担心我了，你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可都准备好了？” 第488章 出嫁 “一切都准备好了。”沈莹莹提起此事还是很羞涩，“一个月以前我娘就催着我准备好了。” “那就好。”纪芸白点点头，期待的看着她，“现在就等着你出嫁了。” 沈莹莹脸有些红，将话题又扯回了纪芸白身上，“王爷有没有说他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纪芸白抚着肚子，摇头笑道，“没有。” “那就好。”沈莹莹松了口气，对上纪芸白疑惑的眼神后解释道，“我表姐前年嫁去了河州，去岁有喜，姑爷当时只说男女都好，可表姐真生下来个女儿后，姑爷就渐渐冷落了她。” 看纪芸白微微皱起眉头，沈莹莹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挑拨你们，只是，只是想你有个心理准备，若是王爷他也是如此……” 沈莹莹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但纪芸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纪芸白看她露出自责的表情，抬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莹莹，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替我着想，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长大，即便没有夫君。” 沈莹莹再一次为纪芸白的魄力而折服，原本只是想劝她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谢景阳的表现不合预期而太过伤心，没成想她竟然连这部分都考虑了。 虽说有戴婷这个例子在前，但京城贵女们也绝对不会觉得自己和离也会有这样好的下场。 纪芸白却不同，她身上的刚毅的确少见。 “王爷不会是那样的人，是我多虑了。”沈莹莹勾唇冲纪芸白笑笑，“芸白你不要多心。”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才会说这样的话。”纪芸白并没有多想，也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朋友，敢于在这种时候提醒她这样很容易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怎么可能还会埋怨沈莹莹？ 谢景阳下了朝哪都没去，立刻就回府，进门时两人齐齐噤声，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 喜欢多想的沈莹莹，瞬间坐立不安起来，还以为是谢景阳看出了什么。 就在她纠结以后该怎么面对谢景阳时，纪芸白语气如常地开口道，“回来得正好，我留了莹莹用午饭，正好一起。” 大概是有了身孕的缘故，纪芸白近日尤其嗜睡，还没到用午饭的时候便困意来袭。 看她撑得实在辛苦，沈莹莹赶紧道，“我又不是外人，你去休息便是，不用陪我说话的。” “那让盼春陪你在府上转转。”纪芸白没有逞能，打了个哈欠后乖乖回到寝房休息。 沈莹莹怕吵到她，便也起身往外走，却没想到一出门又碰上了谢景阳。 “芸白歇下了。”沈莹莹提醒道。 谢景阳停住脚步，低声道，“沈小姐，在下有一事相求。” 一瞬间，沈莹莹心里百转千回，看谢景阳不苟言笑的脸，思索着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自己再也别来见纪芸白了。 “你说。”沈莹莹强行维持淡定。 “我听闻女人有了身孕后会变得心思敏感许多，如今我事务缠身，不能时时陪伴在芸白身旁，只希望沈小姐能多来看看芸白。沈小姐每次出现，芸白心情都会变好些。”谢景阳一脸认真地说道。 沈莹莹心情大起大落，最后不禁松了口气，“当然可以，就算王爷不提，我和芸白是好友，我也会多来叨扰的。” “那就麻烦沈小姐了。”谢景阳说完，冲一旁的松月勾了勾手道，“去陪沈小姐四处转转，招待周全些。” 对纪芸白有喜一事表现得十分热衷的还有戴婷，同样身为有身孕的人，她准备了不少物件。只是她即将临盆，不便出门，只能差人送过来。 五日后，裕王大婚。 因着裕王地位较之从前高贵许多，大婚仪式也变得更加繁重。纪芸白作为沈莹莹的手帕交，自是先去了沈府。 进门时，沈莹莹已经在绞面了，疼得眼眶泛红还忍着不作声。 纪芸白看了一眼，便道，“停手吧。” 沈莹莹面部本就光洁，根本不必遭这样的罪。 “王妃，出嫁女都要有这一下的，虽说是痛了些，但总比去了夫家被嫌弃得好吧？”婆子不赞同地道。 纪芸白斜着眼睛看她一眼，将那婆子的嚣张气焰被震慑得顿时矮了不少。 “莫说你家小姐天生丽质，就算她貌若无盐，也绝无被嫌弃的可能。裕王还没说什么，你个奴才倒是替他先操上心了，看来本王妃要知会沈夫人一声，让她好好‘提点’你才是。” 婆子一看纪芸白如此不好惹，便不情不愿地噤声，将东西放下转身退了出去。 沈莹莹见自己躲过一劫，终于松了口气，捂着已经泛红的脸对纪芸白委屈巴巴地道，“多亏了你芸白，不然我今天真是要疼死了。” 纪芸白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道，“放心，今日你出嫁，有我在，无人能欺负得了你。” 沈莹莹点点头，又委屈道，“那婆子在府上做了多年，仗着时间久，便将自己当成长辈了，没少耍威风，幸好今日你收拾了她，可真是替我出了口气。” 纪芸白没有过多评价，毕竟这是沈府的家事，她方才已经算多管闲事了。下人以下犯上，若是主家不硬气起来，外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旁边一个嬷嬷走过来为沈莹莹上妆，因着有例子在前，嬷嬷全程手脚麻利，不敢托大拿乔，不多时就为沈莹莹化好了妆。 只见沈莹莹黑眉红唇，从娇小可爱的风格一下变成了眼尾上挑自带气场的美艳新妇。 沈莹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忐忑地问道，“芸白，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纪芸白摇摇头道，“不夸张，很美，很适合你。” 作为今天的主角，怎样美艳都不为过。 两人话音刚落，沈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有些不悦地问道，“莹莹，我听下人说你不绞面？这怎么行？出嫁的步骤都是固定的，你怎能坏了规矩？” 沈莹莹下意识看了纪芸白一眼，正要开口，就听纪芸白替她解释道，“沈夫人，下人去找您告状了？” 沈夫人看向纪芸白，表情变得尊敬了许多，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听闻王妃有了身孕，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第489章 重视 “愣着做什么？搬个椅子过来，让王妃坐下休息。”沈夫人对一旁的下人道。 在下人搬椅子时，纪芸白点头朝沈夫人致谢，又重复了方才的问题，“沈夫人，方才那婆子与你如何说的？” 被纪芸白再度问起，沈夫人愣了一下，才道，“就说莹莹发脾气，嫌绞面太疼，不愿意……” “是我训斥了那婆子两句，婆子却直接栽赃到莹莹身上，如此娴熟看来平日里没少这样做事。沈夫人应当是极为信任她，进门并未问过莹莹便选择责备，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 纪芸白说这话时，语气轻轻柔柔的，听着不像是指责，沈夫人听着倒也不反感。 没想到此事还有不同说法，沈夫人下意识看向沈莹莹。 沈莹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纪芸白，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的确如芸白所说，那婆子以下犯上。从前女儿想着那婆子是您的陪嫁丫鬟，并未与她起过什么争执。可如今女儿即将离家，不想娘继续蒙在鼓里。娘，若是不整治那婆子一番，只怕以后要生出更多的是非来。” 沈夫人一听，有些震惊。 不成想那婆子竟然是个两面派，在她面前时表现得极为听话伶俐，可面对她女儿时，竟然如此…… 向来直爽的沈夫人当即冷着脸道，“去把人给我叫来！” 婆子人就在门外，嬷嬷去门口招呼了一声，那婆子便走了进来。 还以为是沈夫人训斥了沈莹莹，她面上带着点得意地道，“小姐，老奴劝过您了，您不听，现在不还得将这妆洗了继续绞面？女人啊，就不能太过娇气，因着您的任性，耽误了吉时可就麻烦了。” 纪芸白由着婆子说完，方才看向沈夫人道，“沈夫人可都听见了？” 从前未觉得有什么，被纪芸白这样一提醒，沈夫人顿时觉得她面目可憎，嘴脸竟然如此小人，还妄图在自己面前上障眼法。 “跪下！”沈夫人呵斥道。 婆子愣了一下，以为这话是对沈莹莹说的，又装起来了好人，“夫人，您莫要生气，小姐只是娇纵了些，不……” “我让你跪下，你聋了吗？！”沈夫人拔高声音道。 婆子吓得身子一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嬷嬷从后面一脚踢在了膝窝，直接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沈夫人冷着脸，眼神失望地看着婆子，“这么多年阳奉阴违，背地里打压我的女儿，谁给你的胆子？来人啊，掌嘴！” 婆子一边挨打一边求饶，沈夫人却置若罔闻。 听着扇耳光的清脆声，沈莹莹心绪复杂，抬眸和纪芸白对上眼神，也领会到了些治人的法子。 原来一味地忍让只会让自己难受，太在意他人的感受，有时候并不是条两全的路。 待那婆子被扇得头大如猪，沈夫人才让人把她拉了下去，“别在这里脏了我的眼！” 等地上被收拾干净，沈夫人方才对沈莹莹愧疚道，“莹莹，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沈夫人开始反思为什么莹莹不告状，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让女儿觉得一个下人会比她还重要？ 看母女两个哭作一团的样子，纪芸白自觉递来了手帕，“一会儿就到吉时了，王爷来迎亲看到您二人这样可不太好。” 沈夫人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王妃说的是，莹莹，莫要哭花了妆。” 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家，沈莹莹鼻子一酸又差点落泪，后面忍着泪意，勉强走完流程，便听到外面鞭炮声和奏乐声响起。 裕王来迎亲了。 沈莹莹伤感顿时化为紧张，她盖上了红盖头，心跳如雷地坐在软榻上。 负责刁难裕王的是沈莹莹的堂兄堂弟，然而无论才学还是武力，裕王都全方面碾压这几人，沈大人在一旁看得频频点头，对这个姑爷很是满意。 过五关斩六将地到了沈莹莹跟前时，裕王罕见地紧张起来，他擦了擦手，方才伸到沈莹莹面前，“莹莹，我来接你了。” 从盖头下，沈莹莹看着面前这只白皙修长的手，紧张又瞬间化为了悸动。她只知道在周围的喧闹声中，自己的心跳声尤为明显。 “好。”沈莹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完，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被他温热的手握住，走到门口，便在他的注视下被堂兄背起。 看着两人如此浓情蜜意，沈夫人也就放心了。 在迎亲队伍离开后，纪芸白扶住了沈夫人，安慰道，“王爷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裕王性子温和，又是个有能耐的，对沈莹莹又有情谊，的确是个好归宿。 沈夫人点点头，却还是没忍住泪意。 看她如此伤感，纪芸白忽然想到了邹氏。 同为娘亲，自己出嫁时，邹氏应当不会有如此不舍情绪，可能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吧。 毕竟她最挂念的女儿从来都不是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盼春过来提醒道，“小姐，该去王府了，王爷还在那边等着呢。” “快去吧，有你在，莹莹也能安心些。”沈夫人看着纪芸白，“就是难为你怀着身孕，还要来回折腾。” “不妨事。”纪芸白冲她颔首后，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从沈府到王府不算远，只隔了两条街，纪芸白到时沈莹莹也刚下轿。 亲眼看她与裕王携手跨过火盆往前厅走去，纪芸白有些感慨，原来时间过得如此快。 原以为他们二人会和自己当初一样，拜天地时会拜一个空位。可走进院子，看到前厅里的那抹明黄色身影时，纪芸白彻底被震惊到。 靖和帝竟然来了。 按着云国的皇室礼仪，今日大礼在王府举办，第二日裕王才该带着新妇去宫里敬茶。 可靖和帝却亲自前来见证，足见对裕王的重视。 再看一旁，晋王也在，不过面上不见任何喜色。 易地而处，任谁看见父皇如此重视兄长，也笑不出来吧。 纪芸白找到了谢景阳，在他耳旁轻声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大抵是有意立裕王为太子。”谢景阳说道。 纪芸白再一次被震惊，片刻后回过神来，掩唇笑道，“双喜临门！” 话音未落，她抬眼看到隔着人群的晋王目光阴鸷地盯着自己的肚子，顿时心头一沉。 第490章 宽恕 他那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让纪芸白没办法当做没看到。 偏偏他似乎还盯上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纪芸白很淡定的毫不畏惧看了回去，与晋王四目相对，空气里都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 她绝不会放任晋王对自己出手，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果他真的出手，她绝对会让晋王付出更大的代价。 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裕王牵着沈莹莹的手走到了前厅，在司礼太监的主持下，两人拜完了天地。 靖和帝始终带着笑意，看起来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 然而他越是满意，晋王的怒火就越来越旺盛，一度险些绷不住表情。 一直到流程走完，沈莹莹被送进新房，酒席才正式开始。 靖和帝破天荒地留了下来，与一众官员把酒言欢，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办喜事那样朴素。 可他的身份就注定这场婚宴不会那样纯粹。 户部尚书端着酒杯谄媚地说了些吉祥话，将靖和帝哄得放声大笑，一时之间气氛很是融洽。 纪芸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全是些场面话，她也没有心思去凑热闹，便和谢景阳道，“我去看看莹莹。” “好，小心些。”谢景阳叮嘱道。 走过垂花门，纪芸白便看到了裕王府上的布置，十分清新雅丽，很是不俗。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裕王府上，看着与自家全然不同的风格，很是新奇。 盼春扶着她劝道，“小姐您慢点。” “早知道叫个人过来引路好了。”纪芸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迷路了，又怕沈莹莹等急了，便忍不住加快脚步。 绕过湖边的假山，纪芸白忽然被一个高大身影拦住去路。 纪芸白定睛一看，竟然是应该在前院喝酒的晋王！ 她顿感不妙，捂着小腹往后退了一步，满眼警惕地问道，“王爷不在前面庆贺裕王大婚，怎么来这了？” “本王的行踪，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晋王语气不善，看得出来对纪芸白很是不喜。 他表现得如此无礼，纪芸白也没有再跟他好好说话的道理，便也冷着脸道，“的确与我无关，可这毕竟是裕王府上，后院还有新妇和其他女眷，王爷就这么闯进来，若是冲撞了哪位女眷，闹出去可不大光彩。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 “住口。”晋王面色变得更差了，他皱着眉头问道，“谢景阳到底是怎么容忍得了你这样的女人的？小门小户出身的，怪不得如此无礼。见了本王不行礼，反而教训起本王怎么做事来了？。” 眼看着晋王目露凶光，纪芸白不禁心头一紧，有些担心他乱来伤了自己，刚想假意服软脱身，便听到谢景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原来晋王便是如此趁着我不在欺负内人的？” 晋王被质问，不怒反笑，冲纪芸白挑眉挑衅道，“怎么，谢景阳闯进后院你就不担心冲撞了哪位女眷了？” “本王奉陛下之命，前来寻王爷，王爷是觉得陛下的安排不妥？”谢景阳开口便解了纪芸白的围，还反压了晋王一头。 晋王一听到“陛下”两个字，气焰的确没有方才那样嚣张了，但眼神里的幽怨却变得更浓重了。 “谢景阳，你不要欺人太甚。”晋王说完，一甩袖子离开。 等他走远了，纪芸白方才问道，“当真是陛下让你来的？” 谢景阳笑着看她，“怎么，我还能假传圣旨？” 纪芸白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主动道，“幸好你出现了，不然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总觉得他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我多派一些暗卫保护你。”谢景阳道，“让叶子也跟着你一起出门，有她在，我还能放心一些。” 盼春人伶俐，又跟了纪芸白许久，合纪芸白心意，可若是真出事了，她不会武功，没法保护纪芸白。 叶子正好弥补这一点，她或许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但听话，能保护纪芸白的安全就足够了。 纪芸白没有拒绝，“好。” 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她也不能推拒，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她定是要自责一辈子。 裕王大婚，所有皇室子弟都来了，也包括六皇子。 六皇子看着坐在一处推杯换盏的三哥和父皇，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可是和三哥一起被封为贝勒爷的，然而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被褫夺封号成了地位尴尬的六殿下，三哥却成了举足轻重的裕王，各种差距已然不是他努力就能弥补的了。 局面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六皇子举着酒杯，兀自喝着闷酒，这是他被禁足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走出来，还是托了三哥的福。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凑过去，为三哥送上祝福，可是他不想去面对父皇严厉审视的目光。 正纠结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四公主笑容明媚的看着自己，六皇子仍旧一脸颓丧，“你来了，四妹。” “六哥怎么一个人坐着？父皇在那边，快去给他请安啊。”四公主冲他抬了抬下巴。 六皇子犹豫后摇头道，“我就不去父皇面前碍眼了，父皇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吧，估计也不想见到我。” 四公主夺过他手中的酒杯道，“父皇是对你期待过高才会如此生气，如今姑母即将出发和亲，你们二人也再无可能，你便趁此机会向父皇表明决心，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也好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 没想到四公主会和自己说这么多，六皇子看她，眼底却还是带着怯意，“父皇怎么会原谅我……” “六哥，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该为了惠贵人想想！”四公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六皇子皱了下眉，而后下定决心似的，道，“那就听四妹的。”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朝着靖和帝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四公主满意地勾了下唇，而后就看到一脸阴郁地从垂花门走过来的晋王。 五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这么不高兴？ 第491章 台阶 裕王为靖和帝将酒杯倒满，看到走近却欲言又止的六皇子后，主动开口道，“六弟来了，好久不见。” 有他开口，靖和帝也抬头看了过去，六皇子趁机给靖和帝行礼请安，“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和帝看他这畏畏缩缩的模样，想训斥又碍于今日是裕王大喜的日子，最后只绷着脸没好气地道，“起来吧。” 本就不自信的六皇子，看靖和帝如此反应更是忐忑，起身后都不知如何自处了。 幸好裕王看穿他的尴尬，再次递来话头道，“父皇还是惦记六弟的，只是借着我大婚的由头，看看你的近况。” “哼。”靖和帝想到那日的事就怄得慌，并不正眼看六皇子。 在裕王的眼色下，六皇子咳嗽一声，鼓起勇气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旁边都是大臣，并不适合说这些话，如此情况下，靖和帝除了原谅说什么都有损皇家脸面。 他面色几度变化后，板着脸道，“既然知错了，明日就滚回来上朝，若是懈怠了朝事，自己去领罚！” “是，父皇！”六皇子语气里带着激动，原以为自己躲不过一场骂，没想到竟然直接被解了禁足，还恢复了上朝？ 简直是意外之喜！ 六皇子看向裕王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像是看着一颗福星。 裕王勾唇冲他点点头，举起酒杯道，“六弟，喝一杯吧。” “我敬三哥！”六皇子以为自己托了裕王的福，恰逢靖和帝心情好才被赦免，整个人表现得十分殷勤，“祝三哥三嫂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看着一旁的两个儿子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靖和帝面色和缓了不少。 不远处坐在角落里，与这场热闹格格不入的晋王，看到六皇子与裕王两人谈笑风生，皱紧了眉头，在心里暗骂“蠢货”。 也不想想他与湘陶公主的事到底是谁揭发的，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疼，反而投奔到了裕王麾下！ 蠢得无可救药！ 前院的暗流涌动，后院的人一概不知。 纪芸白被谢景阳送去沈莹莹的院子后，便在院门口与他分开了。 走进门，就见沈莹莹盖着红盖头，正端坐在床榻边。 听丫鬟提醒，沈莹莹才知道纪芸白来了，赶忙一把扯下红盖头，激动地站了起来，“芸白，你可算来了，我好无聊啊。” 只能这么干坐着，等日落西山前院宾客散去裕王才会回来，确实无聊。 纪芸白走近她道，“戴着凤冠不累吗？先摘下来歇会儿吧。” “会不会不合规矩？”沈莹莹不好意思地问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裕王回来前再戴上不就好了，谁也不会发现的。”纪芸白抬手帮她摘下放在一边。 沈莹莹活动了一下，才发现脖子被凤冠压得酸疼，不由得龇牙咧嘴地问道，“原来成亲这么麻烦，你那时的装束比我的还要复杂许多，想必一定更累吧。” “还好吧。”纪芸白冲她笑笑，去拉她的手，才发现她指尖冰凉。 刚看她活泼的模样，还以为她不紧张，没想到是装的。 纪芸白在心里笑了笑没有拆穿她，坐着陪她说了会儿话，还劝她吃了些糕点垫肚子免得饿得头昏。 原本还惴惴不安的沈莹莹在她的陪伴下，一颗乱跳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她靠在纪芸白肩膀上，感慨道，“芸白，要是能时时都与你在一处就好了。” “随时来小住。”纪芸白张开怀抱，拍了拍她的背，“王府欢迎你。” 沈莹莹感动极了，下一瞬却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芸白，我该怎么办啊。王府这么大，我哪会管家啊？” 她本来就不擅长算术，如今却要管着王府上下的开销和人手，一想起来就头大如斗。 看她思维如此跳跃，上一秒还在腻歪下一秒又担心起管家的事，纪芸白忍俊不禁，“随时来问。” 沈莹莹眼前一亮，“太好了芸白，有你真好。” 一道熟悉的女声随着开门声传来，“有谁真好？” 两人看过去，便见四公主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四殿下来了。”纪芸白起身道。 “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快坐快坐。”四公主摆摆手，随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后，冲她们两个眨了眨眼睛道，“放心吧，六哥的事搞定了。” “陛下怎么说？”纪芸白对此事有所耳闻，欢心地问道。 “顺坡下驴，原谅了六哥，还让他重新回去上朝。”四公主竖起大拇指道，“三嫂，你真是太聪明了。父皇今日果然高兴，看在三哥大婚的份上什么都能赦免。” 这招的确是沈莹莹给出的。 那日去探望纪芸白，和他们夫妻二人一同用午饭时，听谢景阳提起此事，她随口说了一句，就被谢景阳记在了心里，而后与裕王一商量，两人一拍即合，还找到了四公主配合。 果然效果显著。 纪芸白欣赏地看着沈莹莹，她越来越聪慧自信了，这是好事。 沈莹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陛下本来就想赦免六殿下了，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说得过去的台阶。” “父皇的确对六哥更偏心一些。”四公主想到了当初封禅一事，“六哥才学都不如三哥，却在封禅时与三哥一同封为贝勒。犯了这么大的错，却也被轻易原谅……” 四公主不禁替裕王感到委屈。 眼看着气氛逐渐低落，纪芸白赶紧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裕王已今非昔比，六皇子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越过他去。” 四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对沈莹莹道，“是啊，父皇发现了三哥的才能，如今明显更喜欢三哥。” 沈莹莹被四公主一口一个“三嫂”叫的脸颊绯红，“我不在乎他受不受宠，只要他平安就好。” “三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四公主感叹道，“有三嫂这样的贤内助，也难怪三哥在前院笑得那么开心，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 第492章 心痛 尊敬的SVIP用户，由于检测到您绑定设备超过 5 台，触发封禁，解封时间为：2999-12-29 16:00:00，如果需要在新设备获取下载权限，请前往用户后台清理设备后使用? 第493章 投诚 尊敬的SVIP用户，由于检测到您绑定设备超过 5 台，触发封禁，解封时间为：2999-12-29 16:00:00，如果需要在新设备获取下载权限，请前往用户后台清理设备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