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的活泼大道》 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灵界的上古密林燃起一场大火。 上古密林是灵界最神秘的禁地，近千年都未曾有修士妖兽踏入，如今却突然失火。大火烧了九天九夜方才熄灭，百里之外依然能看见密林上空冒出缕缕黑烟。 火势消退的第三天，一位穿着黑袍的胖修士从焦枯的树干后面探出头。 胖修士样貌普通，乍看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走路时腿脚却很麻利。他已在密林周围潜伏了半日，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动静，才放心踏入密林中心查看。 地上乌黑的藤蔓依旧飘出缕缕灰烟，密林中心只剩下死寂的焦炭，庆幸的是只烧了中心一带的古树，没有牵连到外面大片的树林，否则大火蔓延，必定殃及众多无辜的生灵。 胖修士绕着巨树的树根转了两圈，发现树根已经全被烧成黑炭，没有半丝生机。 胖修士叹道：“毁了，全毁了。” 上方的天空突然传出几声鬼哭狼嚎似的异响，伴随着风卷云涌，令人一阵胆寒。 胖修士连忙用灵力护体，躲在大树桩后面，默默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蹲了半晌，四周毫无变化，抬头望去，天空也早已恢复平静。刚刚那阵异响似乎只是变异的风声，又或是幻听。 胖修士眼见周围再无异动，整理下袖摆就要离开此地，不料才刚走几步，他就听见地下传来几声微弱的咿呀声。 胖修士细细一听，觉得像是婴孩发出的声音。 他在周围寻了半天，小心地扒开传出声音的树藤，发现树藤下面居然真的卧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婴儿。 婴儿的小脸被焦藤上飘下的烟灰撩到，鼻子微微皱了皱。 胖修士把婴儿抱起来仔细打量，发现这婴儿似乎只是个寻常的女婴，他狐疑地看看四周，自言自语道：“怪了，谁把孩子落在这儿了？” 林中的大火才灭了几日，谁会把一个女婴藏谁在树藤下面。 女婴自被抱起后就一直盯着胖修士看，半拧着小眉头，眼里都是好奇。 胖修士细看女婴两眼，慈祥一笑，逗她道：“小丫丫，小丫丫？” 女婴张开嘴巴使劲啊了一声。 胖修士更乐了，又逗着女婴咿咿呀呀了半天，想起女婴会着凉，她连忙撕下半截黑袖把女婴包好。 胖修士正欲带着女婴离开密林，后方突然瞬间变阴暗，胖修士猛地转头，才发现一条长着两颗蛇头的巨蛇正死盯着他。 胖修士的肚子被吓得抖了三抖。 巨蛇竖起的蛇身如小山一般，蛇头一黑一白，蛇身上盘着黑白相间的花纹，盯久了让人头昏晕眩。 胖修士牙关开始打颤，“难不成是上古妖兽……双头蛇。” 黑蛇头吐着白信子，白蛇头竖歪着脑袋，两只蛇头都在打量地上的胖修士。 胖修士咽了口吐沫，默默后退。 黑蛇嘴里发出粗哑的声音，“人修，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胖修士裹紧了女婴，嘴唇依旧微抖，“这，这是我刚出生的女儿。” 白蛇头发出几道怪异又刺耳的笑声，“把她交出来。” “不成不成，这么丁点儿的娃娃，你们要她作甚？”胖修士护住女婴的耳朵，边说边后退了两步。 黑蛇头嘴里渗出粘液，眼珠瞥向旁侧的白蛇，“连这个大的一块吞了不就行了。” 白蛇头又发出几道刺耳的笑声。 胖修士神色凝重，额头渗出冷汗，只见他突然咬咬牙，露出一副玉石俱焚的表情，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符咒，手上使劲凝聚灵力，五官也变得狰狞。 悬在半空中的两个蛇头定住，似乎是想看看这胖修士能弄出什么花样。 突然，符咒中炸出一团云朵似的灰烟，罩住两只蛇头。 胖修士身手矫健地往后一跃，飞快逃跑，留下一道长长的灰烟。 双头蛇妖被呛得咳嗽几声，蛇嘴大张，两口吹散烟雾。 眼见胖修士跑得没影，蛇妖立即循着味道俯身追赶，上古森林的千年老树被坚硬的蛇身撞毁一片。 不到半刻，密林里就传出胖修士凄厉的叫声。 七年后。 千岳派弟子廖逸飞正在自己房内悠闲打坐，悬挂在书架上的传音铃突然响了三声。 传音铃是他师傅临走前留下，铃响三声，代表师傅叫他出去接应。 毕竟七年不见，廖逸飞打了个哈欠，拍拍双颊提起精神，出了山门，在山崖附近等候师傅。 日头西下，清风拂过山头，廖逸飞面朝夕阳等了一会儿，只见红光中出现一个身披白袍的人。 白袍人径直朝他走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女孩仰着头，张着嘴呼呼大睡，腰带上系着的正是廖逸飞师傅的铃铛。 白袍人浑身裹得严实，廖逸飞看不清他的面容，探着头疑问道：“你是……师傅？” 白袍人把睡着的女孩竖直放下，推到他面前，自己突然泄气，化成一张白色符纸落下。 廖逸飞伸手接住白符纸，只见符纸背面写着短短七个字：你的师妹苏小枫。 笔迹确实是师傅的字迹。 廖逸飞低头看着倚靠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女孩，拿走她腰上的传音铃，心里很是纳闷。 师傅之前明明说过只收他一个徒弟就行，为什么突然又收了个女徒弟，看这女孩的年龄，姓氏也是苏……廖逸飞心头浮出一个猜测，难不成这是师傅在外面跟人偷偷生的女儿。 廖逸飞轻拍着女孩的脸，“醒醒，喂？醒醒。” 名叫苏小枫的女孩终于睡醒，小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蒙的模样倒是十分可爱。 清醒后的苏小枫睁大眼，一脸懵圈地看了看周围，看到廖逸飞时突然愣住。 廖逸飞身穿宽大的白衣，个子虽然高，但整个人瘦骨伶仃，白衣袖摆宽大随风摇曳，乍看像是根吊着白衣的竹棍。 苏小枫昂着头打量他半天，小声道：“瘦得跟柴火棍一样……” 廖逸飞微微皱眉：“你说啥？” 苏小枫伸手指向他：“你就是小飞师兄吗？” 廖逸飞眼皮一抖，只有师傅常喊他小飞，这女孩果然像是师傅带大的。 “我名叫廖逸飞，我问你，是不是一个姓苏的胖伯伯让你来找我的？” 苏小枫点点头。 廖逸飞：“那他是你什么人？” 苏小枫想了想，“他让我叫他师傅，他让我来找小飞师兄，还说你是我的亲师兄，对了，我叫苏小枫，今年已经七岁啦。” 廖逸飞：“那师傅人现在在哪儿呢？” 苏小枫展开胳膊跳着比划道，“师傅说有一条好大的大蟒蛇困住他，他不好脱身，他趁大蟒蛇不注意把我偷送了出来，我先到这儿来跟你一起修行，他之后脱身了就回来。” 苏小枫继续挥着小胳膊，“小飞师兄，师傅说他很厉害的，他不会有事的，等上十年八年他就会回来了……要是他真的回不来，我们俩就去救他把……” 苏小枫继续展开胳膊比划着那条蛇的样子。 廖逸飞脑中思索：怪不得师傅出门七年未归，原来是被一头高阶妖蛇缠住了，妖兽虽然凶猛，但师傅好赖是个御灵期修士，应该不至于丧命……更何况小师姑也没提师傅有难。 苏小枫点了点他的手，又扯扯他的大袖子，“小飞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廖逸飞对上苏小枫天真好奇的眼睛，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师傅明摆着是让自己养这个小师妹，可是他自己每日也有事要忙，还要修行，再说他也不喜欢带小孩。 廖逸飞抬手敲了敲太阳穴，小师姑半年前就闭关，不能随便打扰，小师姑闭关之前说过，无论师傅带回什么消息都不能在派内声张，等她出关后再做决断。 廖逸飞只能先接下这只烫手的山芋。 苏小枫扯了扯他的袖子，绕着他转了三圈，“咦，你怎么又定住了。” 正当廖逸飞愁思之际，几辆马车来到千岳派，在大门处停下，车上陆续下来了一群七八岁大孩子。 千岳派每隔三年就会去外界收一批有灵根的小孩，这群孩子就是刚从外面挑出来的新苗。 廖逸飞蹲下来跟苏小枫小声道：“小枫，看见那群小孩没有，你先混进去，待会儿自然会有师姐来照顾你们，给你们安排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师兄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再过来看你。” 苏小枫眼睛亮了亮：“吃饭，好哇，我正好肚子饿了。” 廖逸飞：“记住不要跟别人说你师傅的事，说了你就吃不到饭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刚入山门的小朋友，记住了吗？” 苏小枫点点头，“我记住了。” 廖逸飞：“那，咱们明天见。” 苏小枫摆摆手，“嗯，小飞师兄明天见。” 苏小枫跑到门口的那群孩子堆里，因为年纪都差不多，互相也不认识，苏小枫非常自然地混了进去。 廖逸飞暗自欣喜：好在这孩子不认生，先跟着其他人一起混进门派修行，省去他多少麻烦。 一众孩子被师兄们带进千岳派，进了大门便是一片铺着白石砖的空地，有几位素净整洁的绿衣弟子来来往往。 孩子们看着这么空旷干净的地方，还以为来到了什么宫殿，苏小枫也忍不住四处张望。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前来接应的两位蓝衣师兄走过来，带话说明日各峰的长老们会来主峰，届时给这些孩子一起测试灵根资质。 男孩都跟着蓝衣师兄走，女孩这边有位蓝衣师姐带着她们去歇息。 蓝衣师姐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带了一根蓝玉钗，眉目温柔，和声细气。她说她名叫周宛，是炼器峰的内门弟子，也算是照料她们这些新弟子饮食起居的管事弟子，今后她们这些新弟子叫她周师姐即可。 周师姐听说她们一路风尘，于是就先带她们去洗澡。 女孩们被带到一个大池子跟前，池子里是淡绿色的温水，温热的水汽散发着阵阵药香。 池水里加了除秽驱病的药草，周师姐让她们好好泡一会儿。 女孩们洗完澡上岸后，周师姐拿出张黄符随手一挥，一股暖风吹来，女孩身上连带着头发上的水珠都被吹干，浑身舒爽。 周师姐给她们准备好了干净的换洗衣服，等她们换好衣服，就带她们去饭堂吃饭。 门派饭堂里的菜虽然都是素菜，但味道极其鲜美，苏小枫一连吃了三碗饭，端着空碗还要去添饭，打饭的弟子也不知道她是饿了多少天，怕她撑坏肚子，坚决不给她再添饭。 吃过饭后天色已晚，女孩们被周师姐带到一间大斋舍，斋舍里有十几张床铺，床铺上是墨绿色的棉被和草编方枕，被子上有股熏香的味道，闻着让人安神静心。 周师姐又给她们一人一套新衣服，还有梳子头绳手帕等物，斋社的木柜子一人一格，东西各自放好。 待她们一切安顿好之后，周师姐吹灭蜡烛，关门离开。 屋里一开始安安静静，有几个女孩因为是头一回独自离家来到陌生的地方，渐渐开始抽噎，然后变成啜泣。 苏小枫裹着新被子翻了个身，连打了两个哈欠，没过多久，就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次日清晨，周师姐喊她们起床，带着她们去饭堂吃了早饭，又急匆匆地把她们带到主峰的升云台。 所谓的升云台，就是那主峰正中央一片空旷的玉石砖地，每年临到新弟子入派或是有要紧事务的时候，各峰的弟子都会在此处合集。 此次从外面带回的孩子总共五十多名，现在都被带到此处。 苏小枫听周师姐在旁边介绍，她们这个门派叫千岳派，论人数论势力都能排的上灵界前五，是个延续近五百年的大门派。 众位弟子站着等了半刻，升云台前方的高座上来了几位长老，后面跟的还有几位身着白衣的弟子。 孙长老落座后就说道：“往年去外面一趟都能寻个一两百人，今年怎么就才五十几个人。” 白长老： “没办法，近年已经大不如从前，他们连凡界一些偏僻的地方找过了。” 季长老：“只要有好苗子，也不在乎人数多少，头些年共收了几百个弟子，能修成器的也不过那几个。” 几位长老点了点头，他们身边的白衣弟子就下来传话，新来的孩子一个个来到升云台左侧的白玉石柱前测资质。 廖逸飞就靠在不远处的树上旁观。 今日测试天资，有些资质好的孩子会被长老们直接选中当内门弟子或亲传弟子，而资质一般的，要等筑灵之后才能自行拜入山门。 前面几人测试过天资，管事弟子记下之后就喊下一个。 队伍很快就轮到了苏小枫。 管事弟子拿着纸笔给新入派的孩子录上名字，录名记档之后，这些孩子暂时都算是千岳派的记名弟子。 管事弟子抬眼问道：“你叫是什么？年龄多少？” 苏小枫：“我叫苏小枫，今年七岁。” 管事弟子：“你是什么灵根？” 苏小枫眨了眨眼睛，摇头道：“不知道。” 廖逸飞以头撞树，他昨天竟然忘了这一茬，不对，师傅他居然没给苏小枫测过灵根，糟糕，万一她没有灵根该如何是好。 管事弟子皱皱眉，千岳派外出收弟子都会先测灵根，有灵根的才会带回门派，这个女孩是自己忘了还是被漏掉了。 管事弟子跟两个白衣弟子小声商量了几句，一位白衣弟子唤出自己的师弟。 蓝衣少年拿出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白色石盘走过来。这石盘是修士们常用来测灵根的灵器，若是人有灵根，只需把手放在石盘上，石盘就会发光。 苏小枫依言把手放上去，石盘发出红色光芒。 管事弟子记录道：“原来是火灵根。” 下一步就是测资质，苏小枫站在白玉石柱前，两位白衣弟子口念咒语为石柱注入灵力，石柱发出一道白光，投射在苏小枫身上。 与前面几人不同，石柱上的叶脉光芒闪烁不定，这种异常前所未有，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管事弟子嘀咕道：“难道是石柱放在外面太久失灵了。” 两个白衣弟子也很纳闷，对视一眼后双双重新施术。 几个长老也看见灵石石柱的异常，正欲下来查看，不料一眨眼的功夫，柱上隐约四片叶子的形状。 刚刚的异常似乎只是灵力接触不良。 管事弟子清声说道：“四叶天资。” 廖逸飞听见后的第一反应是可惜了，她要是有六叶天资该多好，哪怕是五叶，只要好好修行，说不定以后也能修成御灵期的高阶修士。 四叶天资也太过普通，师傅到底为什么收个普通资质的女孩当徒弟。 记名的时候，一个六叶天资的孩子被孙长老直接收为亲传弟子，有两个五叶天资单灵根的孩子也直接被收为内门弟子。苏小枫还有剩下一些孩子不在那些长老的点名之列，只有等筑灵成功后再拜师。 听闻这个结果，廖逸飞忍不住腹诽：这几年新弟子的资质大不如从前，而那些长老还是那么挑剔，总这么下去，那些长老迟早没有徒弟可收。 不过反正苏小枫已经是师傅的弟子，所以并不在乎这个，只等她筑灵成功，就能名正言顺的来到师傅所在的术修峰。 ………… 修行的第一关是筑灵，筑灵成功后才算迈入修行的大门。每个人资质不同，筑灵成功的时间也不一样，资质好悟性高的一个月就能筑灵，普通资质需要两三年，资质差的要五年甚至更久。 筑灵之前的新弟子需要有前辈指导，这个任务通常都落在派内没有要务在身的亲传弟子头上。 今年派去指导新弟子的有三位亲传弟子，一位是剑修峰的郑通师兄，单眼皮薄嘴唇，绷着张脸，看上去很不好惹；一位是御兽峰的彩雯师姐，模样俊俏，擦着桃红色胭脂，发髻插着彩色绒花，比之前那位周师姐艳丽许多；还有一个就是术修峰的廖逸飞。 郑通入派时间最长，为三人之首。 郑通先告诫五十几位新弟子，从今往后不得寻衅斗殴，不得偷窃栽赃，不得欺骗师长，记住这三大条后，其余的派规日后再好好背下。 三人短暂商量过后，廖逸飞负责指导包括苏小枫在内的十二名新弟子。 天色尚早，廖逸飞先带着她们去熟悉主峰的各处地方。 一行人往前走时，苏小枫频频回头。 廖逸飞问她：“你看什么呢？” 苏小枫指着彩雯师姐的背影，“我也想跟那位好看的师姐一起走。” 廖逸飞捏起她的小脸，“你还挑上了？嫌弃我是不是？” 苏小枫动了动挤变形的嘴，“没有啊，跟着小飞师兄也很好。” 廖逸飞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开魔爪，继续引路。 苏小枫揉着脸跟了上去。 廖逸飞今年十七岁，单看五官也还有几分俊俏，只是整个人几乎瘦成人干，眼下有抹长年不褪的黑眼圈，总会让人联想到油尽灯枯这四个字，再加上他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其他的孩子都不敢上前搭讪。 新弟子中也只有苏小枫敢主动找他说话。 在廖逸飞的带领下，新弟子们摸清了去饭堂和斋舍的路，去了管理门派弟子日常杂务的管事楼，记名弟子每月也能领到五块灵石，灵石在修士界才是货真价实的金钱，若是他们犯了错，灵石也会被扣掉。 除了主峰，派内还有其他五大峰，等发了门派弟子令牌，她们就可以去其他峰上参观。 晚上，女孩们都一起回到斋舍休息，两个女孩因为床位发生争执，周师姐过来调解。 周师姐告诉她们这斋舍只是她们这些记名弟子暂时住的地方，等她们筑灵成功拜师挂名，就能搬到其他峰上去住，每人都有个自己的小房间，若是以后能当上亲传弟子，还会有个带院子的大房间。 与其在这里争床位，不如好好修行。 次日清早，众人早早起床。 从今日起，她们要跟着指派的师兄师姐修行入门，她们都是些不到十岁的孩子，除了修行，还要去书堂认字念书。 有几个孩子从小家里请了教书先生，所以不用天天去书堂，而那些不识字的孩子要去书堂记名，每天学习认字，在筑灵成功之前要能看懂心法要诀。学会认字写字，即使运气不好筑灵失败，也可以在门派内当杂役，或是去山下的城中找活干。 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廖逸飞让不识字的孩子举手，他点了点人数，最后来到苏小枫面前。 苏小枫背着手，站得远远的。 廖逸飞：“怎么不举手？你也去书堂记名。” 苏小枫扭开脸，眼睛飘向一边，“小飞师兄……我已经识字了，不用学了。” 廖衣服把记着她们名字的纸递给她，“哦，你既然识字，就把这几个字念给我听听。” 苏小枫拿着纸，仔细辨认。 廖逸飞提醒她：“你纸拿倒了。” 苏小枫把纸调了个头，额上微微出汗。 廖逸飞：“认出是什么字了没？” 苏小枫扭开脸。 廖逸飞捏住她的小脸摆正，小声吼道：“一看你就是不识字，你以为还能躲过去，不识字连修炼心法都看不懂，你还想怎么修炼呐？” 苏小枫被廖逸飞拎到教书先生那儿记下名字。 本以为到了门派就是和一众师兄师姐一块修行玩耍，没想到还要上学读书，苏小枫挂满愁容。 上午，苏小枫跟着其他人一起听先生课，学着握笔写字。 下午，廖逸飞过来指导她们筑灵。 树林空地中，廖逸飞给她们讲解如何吐纳灵气。 灵界部分草木，水源和石头都蕴藏着灵气，凡界的普通人感觉不到，而有灵根的人在修行之后就主要靠这些灵气滋养体内灵力。修行最先学的就是如何吸纳运用这些灵气，让这些注入自己的灵根，化为灵力。 苏小枫垂下头打着瞌睡，廖逸飞背对着她们，越讲越起劲儿。 廖逸飞：“所谓筑灵，就是要让自己的灵根长出灵脉，你们现在都只有根，根是你们自身灵力的源头，但还不能让灵力为你们所用，只有让灵根长出灵脉，能自由运用灵力，你们才算是修士。” 筑灵也是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此关一日不过，那便一日无法修行。筑灵的难处在于没有多少外力方法，因为现在正是根基初发的时候，施用外力反而会伤及灵根，拿丹药催化亦是如此，只有靠自己领悟。 好在门派长老传授的方法简单易懂，每年新弟子中除了资质特别差的，其余的九成九都能筑灵成功，只不过分时间快慢而已。 廖逸飞向师弟师妹传授他当年筑灵时的经验：先凝气静神，感应到自己身体里的灵根，然后每日将周身气力运至灵根，这样就能催动灵根生长。 新弟子们听话照做，有几个学的快的已经可以感应到灵根。 半个月后，苏小枫依然不懂如何感应灵根。 苏小枫一点也不着急，反正一天三顿都能在饭堂吃饭，晚上回斋舍睡觉，除了上午识字有些折磨，其余的时间都快活得很。除此之外，她还得到一个刻着自己名字的灰色木牌，有了这个木牌，她这个记名弟子就可以去其他峰上参观。 苏小枫很想去其他几个峰头上看看，可惜每天都找不到空闲，上午要去书堂写大字，下午师兄会盯着她们打坐，练习吐纳灵气，晚上又太黑了，她摸不着路。 这日在学堂练字，苏小枫无聊的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鬼脸，教书先生发现之后，让她去外面罚站。 苏小枫在外面罚站，教书先生回去讲课，不再管她。 第二天，苏小枫又在纸上画了个大乌龟，高高兴兴地出去罚站。等先生继续回屋教书，苏小枫就偷偷溜走，来到通往其它山峰的路口。 刚要上山，廖逸飞突然现身，拦在她面前。 苏小枫张开嘴巴愣在原地，回过神来连忙转身要溜，结果被廖逸飞用胳膊锁住喉。 廖逸飞眼神锐利地刮着她，“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苏小枫老实说道：“小飞师兄，我就是想去其他峰看看。” 廖逸飞：“师兄前天不是才说过，以后会让你们去参观，不准逃课去玩，跟师兄回去！” 廖逸飞把苏小枫夹在胳膊下面带回书堂，并嘱咐那位先生，以后苏小枫要是再不认真写字，就罚她在书堂后面站着抄字一百遍。 苏小枫听见后，泄气趴在座位上。 旁边的男弟子们偷笑了一阵，廖逸飞眼睛朝他们一瞪，他们连忙收敛笑容，继续认真写字。 又过了半个月，书堂总算放假三天，这群新弟子都趁此机会去其他峰头上参观。 两个九岁的男弟子正商量着一起去剑修峰。 苏小枫听见后上前搭话，“我也想去剑修峰，算我一个吧。” 其中一个男孩问道：“你是几叶天资？” 苏小枫伸出四个指头，“我是四叶。” 两个男弟子对视了一眼，轻蔑一笑，没有再搭理苏小枫。 苏小枫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她还是来到了剑修峰。 半山腰的空地上有几名师兄师姐正在练剑，虽说都还没有施展灵力，周围依旧危险，他们这些小弟子只能在远处围观。 苏小枫正看得入迷，突然有人在后面猛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就扑倒在前方。前面练剑的师姐连忙收剑，好险没伤到她。 这个师姐看见她趴在地上，把她扶起来，还把自己腰上的小木剑送给她玩。 苏小枫得到一柄短木剑，立马将刚刚被人推倒的事忘在脑后，也没察觉到她身后那两位男弟子嫉恨的眼神。 又过了一日，苏小枫正走在去书堂的路上，有人将一条小指头粗的绿色毛虫丢到她肩膀上。 苏小枫偏头，看见一个男孩正冲她坏笑，是之前不搭理她的男孩之一。 苏小枫把毛虫捻起来丢到草丛里，然后弯腰抓了捧泥巴，用力扔过去。 那男孩根本没想到苏小枫会反击，也没想到要躲，被泥巴砸了个正着，头发和衣服都被弄脏。 他抹了把脸，恨恨道：“你，你给我等着。” 次日去书堂的路上，苏小枫刚打了个哈欠，一块石头正好砸到她额角。 她捂着头半蹲下身子，瞥见那两个男孩聚在一起，一个是昨天扔毛毛虫的那个，另一个男孩手里还拿着石头。 还没等苏小枫开口，那两个男孩就上来架起她的胳膊，把她拖到旁边的小路上。 拿着石头的男孩说道：“你只是四叶天资，我们可是五叶的天资。” 苏小枫半皱眉头，疑惑不解道：“那又怎么啦？” 那个被扔泥巴的男孩哼了一声，“你的天资不如我们，还敢动手拿泥巴砸我，看我们兄弟俩怎么教训你。” 苏小枫：“……你们俩是要打我？” 两个男孩明明年纪不大，语气却十分嚣张。 “我们就算在这儿揍你一顿，你敢说出去吗？要想以后过得容易些，趁现在赶紧求饶，给我们两兄弟磕头认错，要不然……” 苏小枫摸了摸开始渗血的额头，看着眼前这两个眉目可憎的男孩，咬了咬牙。 两个男孩正等着苏小枫下跪求饶，不料苏小枫突然朝他们走过来。 半晌过后。 两个男孩被打倒在地，叠摞在一块。 苏小枫半跪在他们身上，小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底下的男孩止不住地哀嚎。 拳头打疼了，她又站起来踹了几脚。 苏小枫一边踹一边说道：“我四叶怎么啦？我四叶怎么啦？你们五叶就能随便打我啦？” 出完气后，苏小枫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 男孩的哭喊声已经吸引了几个人过来。 书堂里的男孩过来看见了这一幕，大喊道：“哎呀，苏小枫你怎么打人了！” 苏小枫：“是他们先砸我的。” 旁边有个女孩过来作证，说是她们看见那两个男孩先拿石头砸人，然后又把苏小枫强行带到这儿来。 两波人争执不下，又喊住路过的同学评理。 同学们看着叠在地上的两个男孩，“谁的错不好说，但师兄们之前都说过了，不能寻衅斗殴。” 苏小枫回忆片刻，然后一拍掌，“对了，师兄确实说过，派内不能寻衅斗殴。” 说毕，她就找到廖逸飞告状。 廖逸飞看见苏小枫额上一个隐隐渗血的肿包，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苏小枫：“小飞师兄，我被人打了。” 廖逸飞一甩袖子，“什么？岂有此理，被谁打的？带师兄去找他们。” 廖逸飞母鸡护崽似地赶过去，只见那两个男孩半张脸都肿成包子，眼睛都睁不开，鼻子下面几道干涸的血迹，浑身狼狈不堪。 他满腔护短的劲头顿时蔫吧了。 廖逸飞背过身小声问苏小枫：“他们这是怎么了？” 苏小枫理直气壮道：“他们先打我，我就还手了。” 廖逸飞：“你都已经把他们打成这样了，还来师兄这儿告状？” 苏小枫蹭了蹭鼻子：“我打的不算数，他们先挑衅斗殴的，师兄你们不是要管吗？” 这时，负责指导那两个男弟子的郑通也被人喊了过来，他看见这情形，一时也分不清是谁打了谁。 廖逸飞连忙说是苏小枫被这两个师弟欺负了。 郑通见此情形，甚是不解，“你说苏师妹被他们两个欺负了？” 廖逸飞辩解道：“他们两个是五叶天资，我这个师妹是四叶天资，两个男孩对一个比他们年纪小的女孩，这怎么不算欺负，这怎么不算欺负？郑师兄向来公平公正，这一看就是他们欺负苏师妹啊。” 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廖逸飞又轻轻摸上苏小枫的头，“郑师兄，你看看她的头被打的多严重，她一个女孩，要是以后破相了多不好。” 郑通：“可是苏师妹也动手打架了，按规矩……” 彩雯师姐插嘴道：“苏师妹虽然出手重了些，但听说他们两人动手在先，苏师妹只是还手自保，依我看就不必惩罚师妹了，那两个师弟已经得到教训了，也不必重罚，这样不就行了。” 郑通思索片刻，罚那两个男弟子打扫书堂前的台阶半个月，并且告诫众人以后不许再打架生事，否则都要挨二十下小竹棍。 廖逸飞看见苏小枫头上的包越来越肿，便把她拎去术修峰，带到自己住的小院里。 亲传弟子每人都有一个院落，廖逸飞的院子很简单，没什么杂草野花，只有院子左侧种着一半人高的树，树枝上结了一颗鸡蛋大靛青色果实，屋里也就是普通的书桌床椅，一个人住着十分清静。 廖逸飞给苏小枫头上的肿包涂上紫色药膏。 药膏清凉无比，苏小枫轻嘶了一下。 廖逸飞：“你还知道疼，这次幸亏是他们理亏在先，以后你再打人，师兄也没法护着你了。” 苏小枫轻轻摸了下头上的大包，“难道我以后被欺负了，嘶……就不能打人？” 廖逸飞：“打人也不是不行，但要先掂量下自己有多大能耐，这次你打赢了也就罢了，以后真遇见厉害的资质高的对手，可别傻乎乎的跟人打。” 苏小枫：“小飞师兄，资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太懂，你给我讲讲呗。” 廖逸飞把药膏收好，坐下来跟她讲解天资从一叶到七叶的不同。 一叶二叶相当于长废了，筑灵都够呛，不过这种极差资质的人也极少；三叶勉强还能修行，但是进步缓慢，最后大多都是门派的记名弟子；四叶正好卡在中间，派内各峰的外门弟子大多都是四叶资质，修行顺畅最后也能升为内门弟子；五叶天资修行起来就容易很多，只要努力就能成为内门弟子；六叶天资的人很少，千里挑一，好好修行就会被收为亲传弟子；七叶天资世上罕见，可遇不可求。 苏小枫：“师兄你是几叶的？” 廖逸飞昂了昂头，“六叶，所以师兄刚进门派不久就成了亲传弟子。” 苏小枫：“那咱们派里有七叶的吗？” 廖逸飞：“没有，据我所知，也只有伏天……算了，不说这个了。” 苏小枫：“我是四叶天资，排在中间，那还算不错呀。” 廖逸飞：“可是你哪有五叶六叶的潜力大，反正叶数越大，吸收运化灵气的力量就越强，现在灵界各处灵气都渐渐稀薄，五叶天资修行尚且不易，四叶天资哪有那么好修？” 苏小枫托腮思索片刻，“可我觉得四叶也不错，反正能修行就行了嘛，管那么多做什么。” 廖逸飞：“你真这么想？” 苏小枫点头，“对呀。” 廖逸飞：“也罢，你想得开就好。多少人知道自己资质平庸，因为嫉妒和不甘心走上歧途，后来自食恶果。若是心性不佳，之后修行路漫漫，如何能熬到最后……” 廖逸飞依旧滔滔不绝，“其实也只有刚入门派的小孩才攀比天资，只要你够厉害，谁管你是几叶资质，真要说来，四叶五叶区别不大，即便是六叶天资，后期修灵也有不少阻碍……” 苏小枫眨着眼睛听他絮叨，从怀里掏出一个靛青色的果子塞进嘴里。 廖逸飞陡然停下，盯住她的嘴，“你刚刚吃了什么？” 苏小枫指了指门外：“就是院子那个小树上结的果子呀。” 廖逸飞到外面一看，门外树上的独果果没了。 廖逸飞竖起眉毛，“你什么时候摘的？我就是拿药膏那一会儿的功夫，你你你……” 苏小枫看他这幅激动的模样，停下嘴巴，“难道这果子有毒吗？咦我尝着是甜的呀。” 苏小枫连忙呸呸两口把果子吐了出来。 廖逸飞看见地上稀烂的果子，顿时炸了。 “苏小枫！那是我好不容易养活的生发果！五年才长一颗……” 廖逸飞伸手狠狠拧她的脸，又指着自己日渐后移的发际线，“你看看师兄的头发，师兄每天教你们有多不容易，这头发掉一根就少一根，你对的起它们吗？” 苏小枫求饶道：“师兄我错了，我错了。” 这时，一只巴掌大的小猴爬上廖逸飞的肩，摸摸他的耳朵，拍拍他的肩，似乎在劝他不要太生气。 苏小枫挣脱魔爪，捂着脸指着那小猴，“小飞师兄，这是你养的妖兽吗？” 廖逸飞收拢袖子，调息消气，“正是，这是师兄养的灵宠，名叫心意猴。” 苏小枫：“可是我听彩雯师姐说小飞师兄最怕妖兽，你怎么也敢养妖兽。” 廖逸飞：“这是已经训化过的妖兽，你该叫它灵宠，和外面那些野生的妖兽完全是两码事。再说它这么小一丁点，灵力也不高，师兄我怎么会怕。” 心意猴缩起来只有鹅蛋那么大，黑毛白脸。只见它跳上书桌，抱着墨锭帮忙研墨，然后又铺了张纸。 苏小枫伸出食指摸了摸它的头，“它好可爱。” 廖逸飞：“二阶灵宠，灵智高，最喜欢嗑瓜子，每天给它一盅瓜子加一个果子就够了，一颗兽丹就够它吃好几天。” 苏小枫眼里满是羡慕，“小飞师兄，我也想要个灵宠。” 廖逸飞：“想要灵宠，起码等你以后有灵石买兽丹了再说，不然你拿什么养？” 苏小枫垂下头，接着摸猴子的小脑袋。 廖逸飞：“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筑灵，你们已经学习吐纳灵气一个多月了，师兄也没什么好教的了……” 苏小枫继续摸心意猴的尾巴。 “别摸了！该回去了！”廖逸飞拽起苏小枫的胳膊，带着她离开术修峰。 苏小枫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指指上面的山头，“小飞师兄，我还没来过术修峰，让我去峰头玩一玩行不？” 廖逸飞：“玩什么玩，峰头有弟子们研习阵法，万一踏进去你就倒霉了。” 苏小枫：“可是……” 廖逸飞：“可是你个头，好心把你带过来上药，我看你还想赖在这儿了，赶紧回去练字。” 苏小枫又被廖逸飞夹在胳膊下面带回去。 又过了几日，廖逸飞一大早就找到教书先生，询问新弟子们的课业怎么样。 听教书先生说，这群新弟子们大都学得很快，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能看懂那些入门级别的修行要义。 廖逸飞翻着弟子们交的作业，瞥见一张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大字，表情变得复杂，这字不用问他都知道是谁写的。 教书先生看见廖逸飞的脸色，连忙解释道：“她都能把这些字默写出来了，这已经不错了。” 廖逸飞点点头，“我知道，先生也辛苦了。” 教书先生是两叶天资，修行实在太困难，索性放弃了这条路，留在书堂当教书先生。他每日的活也就是教半天书，日子也过得不错，但今年遇见苏小枫这样的学生，他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苏小枫这孩子本来也不算蠢笨，但是玩性特别大，上课也坐不住，于读书学习方面实在不开窍。 廖逸飞正要走，教书先生又艰难启齿道：“让她认字我还勉强能交，但是最近教算术又出了难题，我是无论如何也教不会她，要么另请高明，要么就让她放弃这一科吧。” 廖逸飞心想这怎么像话，他自幼就精通算法，她好歹是他的小师妹，这个小师妹以后出去被人发现不会算数，那不是丢了他的脸吗？ 廖逸飞挠了挠下巴，让教书先生不必担心此事。 次日清晨，廖逸飞就把苏小枫带到书堂后的竹屋，亲自教她算术。 心意猴从他的肩上跳到长桌上，还抱着一捧细木棍做的算筹。 苏小枫看见心意猴，连忙上手去摸它的头。 廖逸飞撩起长袖，信心满满道：“你师兄我自幼聪慧过人，师兄若是去教书，哪怕是痴呆也能开窍，算术本来就简单，心意猴跟着师兄学了不到三天就能给人当账房了，今日你好好跟着师兄学，必定能学会万位数的算法。” 苏小枫：“小飞师兄，心意猴也会算术啊？” 廖逸飞：“那是当然，你试试就知道了。” 心意猴坐在桌子的一边嗑着瓜子，苏小枫拿着算筹坐在它对面，廖逸飞坐在桌子上座。 廖逸飞出题，“二十五加九等于几？” 苏小枫这边还没算出来，心意猴已经用瓜子皮摆出结果，三四。 廖逸飞又提升难度，“八十七加二十六等于几？” 苏小枫拿算筹摆了几下，然后彻底放弃。 心意猴很快就用瓜子皮在桌子上摆出结果，一一三。 苏小枫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它真的比我会算，小飞师兄，算术真的太难了。” 廖逸飞：“没关系，那是你没遇上好老师，有了好老师，你就算是根朽木也能雕出花来，师兄今天一定要把你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