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灾变:带着崽崽狂囤物资成大佬》 168,被低估 “汪汪。”雷谦笑得一脸无辜,还煞有介事地回应。 “你在找什么?”他继续问,眼神灼灼,仿佛早已看穿她心思,“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不仅是为了抓变异牛。” “我跟你说了,我——” “我知道你在找变异牛,”他轻轻眨眼,眼神中透着某种默契般的意味,“但除此之外呢?” 他没有直说“你撒谎了”,可那意思早就写在脸上。 白晚宁自知瞒不过他,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我在找一件末世前发现的古董,是在这个村子里发现的,很珍贵。” “古董?你要古董干什么?”雷谦一愣,语气满是疑惑。 她爱黄金珠宝他能理解,但古董?她什么时候对那种东西也感兴趣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晚宁,你喜欢收藏古董?” 这时,他忽然想起雷燕曾和他说过,白晚宁帮她收集物资的时候,从他们家带走了一件很珍贵的古董…… 当初他也没多想,只以为白晚宁拿古董,是为了换取雷燕的自由,好让她别再依赖自己。 可现在看来,白晚宁似乎……真的很喜欢古董。 “我倒不敢说喜欢,不过……”白晚宁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敷衍,“要是有人送,我也不介意收下。”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身,冲向一只踉跄着走来的丧尸。 刀起刀落,一只倒地、三只斩首,白晚宁迅速收起晶核,又向前走去。 这时,雷谦忽然开口:“你怎么不拦着你二哥?” “什么?怪他骂你、虐你?”白晚宁边笑边迈步,一边清理前方的路障,一边暗暗关注着系统是否发出提示。 可是,连着清理了十多只丧尸,系统却依旧毫无反应。 她心里不禁泛起一股火气:那尊古董,真的被人拿走了吗? “不是虐我,”雷谦纠正,顺手补刀解决了白晚宁漏掉的一只丧尸,“我是说,他干涉你的决定。” 白晚宁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当然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尤其是家人那种“为你好”的质疑和劝阻,好像她永远都做不到最好似的。 她有独立判断的能力,只是她心软,欠哥哥和母亲太多,所以很多时候选择妥协。 哥哥还好,总算愿意接受她的决定,但二哥那人简直是个火药桶,稍有不满就恨不得昭告天下。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晚宁冷淡地回了一句,“你自己的烦恼都够多的了,管我干嘛?” “因为你因此不开心。”雷谦语气低沉,眼神认真。 他不喜欢白晚宁对这一切的习以为常。 明明她早就够强了,偏偏周围的人还把她当瓷娃娃,仿佛她一碰就碎。 她明明已经用行动证明自己足够坚韧,也表明了她讨厌被控制、被安排。 她值得拥有选择的权利。 可白晚宁并没有说出口。她沉默着,既没有反驳家人的控制,也没有表达对他们的怨言。 “我也不喜欢你跟着我。”她忽然抬头,语气平淡,“但我们既然来了……” “你才不讨厌。”雷谦笑了笑,伸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就是不会表达。真要讨厌我,早把我砍了。” 白晚宁翻了个白眼:“嘿,要不你自己选个日子?” 低吼声突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白晚宁猛地回头,蹲下身看向前方的一间破旧小屋,墙角阴影中,一只狗缓缓走出,体型足有一头成年绵羊那么大。 “是变异狗。”雷谦眼神一凝,跟着看过去。 “很危险。”白晚宁脸色沉了下来,立即拉着他退到了角落。 变异狗从阴影中迈步而出,四肢修长,眼中透着异样的红光。 白晚宁迅速判断状况,回头看向雷谦:“你的远程攻击现在能用吗?” “你是说,我能不能三秒钟把它活活烧死?”雷谦蹙眉反问。 “不行就算了。”白晚宁摇头,语气严肃,“它比那些食肉牛麻烦得多。末日病毒最早感染的就是体型小、适应力强的猫狗。这些生物在末日初期就已经变异,如今早就进化到极其危险的阶段。” “再生速度极快,伤口几秒就能愈合。只有用持续高温焚烧它体内的核心,才能彻底杀死。” 雷谦点点头,眼神紧紧盯着那只怪物,心中开始盘算着战术。 “你留在这儿。”他说。 白晚宁脸色一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怒声低吼:“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你真当我会躲在后面让你一个人上?” “晚宁,这事我能解决。”雷谦低声劝道,“你还有别的事要做,不是说要找那尊古董吗?去找吧,这边我来处理。”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从她身边走过,朝那只变异狗缓步靠近。 白晚宁见他摆出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架势,气得差点嗤笑出声。 她真想就让他一个人上去吃苦头,可一想到这只变异狗绝非寻常敌人,她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追了上去。 雷谦当然注意到了她紧跟而来的脚步,不禁一阵无语,这女人从来都不听他的。 他翻了个白眼,正想劝她退后,却听白晚宁低声嘶道:“没有我,你杀不了这东西。” 这话让雷谦本能地皱起了眉,略感被冒犯,可下一秒,那怪物缓缓扭头。 不,是三个头。 雷谦微微一怔,刚张嘴要说什么,就被白晚宁冷静的话语打断:“它每被毁掉一个头,就会长出一个头,或者……一条腿。” 她抬眸望向他,眼神仿佛在说:现在知道你自己搞不定了吧? 她没等他回答,直接走上前去,语气平静坚定:“我来限制它的行动,你直接毁掉它的心脏。” “你怎么——” 雷谦的疑问还未出口,白晚宁已经闭上双眼,体内异能悄然运转。 一滴滴清澈的水珠在她身周漂浮起来,像是受到某种旋律的指引,缓缓盘旋,旋转着冻结。 水珠在空中结冰,逐渐化作一朵朵玲珑剔透的莲花花苞,轻盈地在她掌间绽放。 空气变得冷冽,像是下一秒便会凝结成霜。 雷谦望着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他忽然意识到,不是她不听话,是他一直低估了她。 169,多谢雷总相助 她从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瓷娃娃”,她本就是一朵冰中盛开的莲,根本不惧风雪,也不需要谁来为她遮风挡雨。 白晚宁睁开眼睛,手一挥,莲花便停在了变异狗面前。 起初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很快,莲花竟在雷谦眼前缓缓绽放,仿佛真的一般。 地面结了冰,变异狗的脚也被冻住了。 吼! “现在!”白晚宁朝雷谦喊道。就在男子冲向变异狗时,白晚宁警告他:“离那东西的嘴远点,它会喷出酸性气体。” 话音刚落,察觉到危险的变异狗抬起头看向雷谦。 由于白晚宁的提醒迟了一秒,它喷出一股烟雾。 雷谦难以控制速度,即使向一侧俯冲,烟雾还是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左臂上。 好在他穿了一件厚外套,融化的只是夹克的布料,如果不是,那就是他的皮肤! 他略感恼火,弯腰,一拳砸向变异狗的心脏。 一把抽回插进变异狗体内的拳头,趁着变异狗转头看他时,他迅速将身体翻滚到一边。 然而,还没等雷谦的身子完全落地,那只狗便倒在了地上。它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依旧阴森森地盯着他。 雷谦擦掉脸上溅到的血迹。 他回头看向那个有意无意瞒着他重要情报的女人,怒道:“晚宁,你老实告诉我,是想看我死还是怎么的?” 这女人竟然忘了告诉他,这玩意儿会喷酸?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一股酸液就喷到他脸上了! 雷谦低头看着还在融化的夹克袖子,浑身发抖。 幸好听了妹妹的话穿了这件外套,否则今天恐怕就得脱层皮! 他默默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对妹妹好一点。 白晚宁摸了摸鼻子,轻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又不可能把那篇文章里的内容都记得一清二楚。” 雷谦眯起眼看着她。 有时候他真怀疑白晚宁所说的那篇文章是否真的存在,可如果根本没有,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下次,在有人死之前说出来。”雷谦擦净烧焦的夹克,把它扔在地上。 他不知道残留的酸液有多厉害,还是处理掉更好。 不然,他真死在这里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还不照样把他丢下? 白晚宁根本不知道雷谦对她有这么“美好”的想法。 要是知道,她非得把这男人揍扁不可。 她留下,是担心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变异狗。 结果这男人不但不领情,反而还骂她没良心? 幸好,白晚宁不会读心术。她走到雷谦面前,语气平静地问:“你受伤了吗?” “差点就出事了。”雷谦将烧焦的外套举给白晚宁看。他看得出她有些愧疚,便趁机说道:“你要是再晚一秒,我这条胳膊就没了。” 他并没有夸张其词,因为他知道,过度渲染只会让白晚宁更厌烦他。 但若他把握得好,至少能让她对他客气点。 果不其然,白晚宁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却柔和了几分,她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变异狗的技能我真的忘了。” 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但这也不能成为她犯错的理由。 雷谦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她在最后一刻想起来,这男人恐怕已经没命了。 “不用道歉。”雷谦挥了挥手,“以后对我好一点就行。” 听到他的话,白晚宁翻了个白眼,刚张口想说点什么—— 【叮。】 【发现古物。宿主愿意兑换两万积分吗?】 系统提示音一响,白晚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压根没理雷谦,直接顺着地图上标注的红点快步走去。 雷谦见她突然离开,一脸无语。这女人也太狠了吧!他才刚说完话,她连个回应都不给? 太过分了! 他可是雷家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冷落?! 在遇到白晚宁之前,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他连正眼都不瞧。 而她——雷谦刚从鬼门关回来,她就把他晾在一边,直接走人? 果然,智者说得对!爱情就像一片火海,只有穿越过去,才能靠近心爱之人! 白晚宁整天冷着脸,他却只能穷追不舍,谁让他偏偏就爱上了她? 白晚宁完全不知道身后的男人脑子里转了多少小剧场,她拔开瓦片,正忙着挖地。 好在她空间口袋里带了把锄头,不然就只能用手挖土了。 她拿着锄头,小心翼翼地刨着,她怀孕了,又担心器物受损,系统不认账或积分减价。 “你在干什么?”雷谦探头进屋,看到白晚宁在挖地,问道。 白晚宁顿了顿,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把锄头扔到他脚边:“过来挖。” “你……要我挖?”雷谦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眼那把锄头。 “还有谁?”白晚宁挑眉反问。 “可是——” “什么可是?”她眯起眼睛,冷冷一笑,“你不是说想补偿我?现在我让你帮个忙,你就开始找借口?” 雷谦顿时哑口无言。他很想反驳一句:白晚宁也不是什么无辜小白兔,刚刚还说不需要他补偿,现在就要他挖地? 然而,当白晚宁眯起眼看向他时,雷谦只得乖乖拿起锄头,按着她指的地方挖了起来。 什么?他又不是胆小鬼,只是她那个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雷谦敢肯定,如果白晚宁这样瞪着一只僵尸,连那种没脑子的怪物都得掉头逃跑。 “小心点。”她一边盯着他挥锄头,一边提醒道,“要是弄坏了这件古董,你可得赔。” “好的,大人。”雷谦翻了个白眼,动作明显放慢了不少,小心翼翼地挖着。 幸好,这屋主没把古董埋得太深,几铲下去就把上面的土挖干净了,把那东西掘了出来。 白晚宁看着那尊美艳的舞者雕像,满意地点点头。 这雕像值这么多积分,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能让人怦然心动。可惜,这个时代已经没人会在意这种精致的艺术品了。 那就将它带去另一个维度吧,那里或许还会有人欣赏它的美。 她小心地将雕像提起,放入背着的包里,其实,是放进了她的空间口袋里。 雕像体积不小,重量也不轻,背久了会影响她的身体,特别是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她转过头,看向那个正阴沉地盯着她的雷谦,语气客气地道:“多谢雷总相助。” 170,堪比神祇 怎么说也好,今晚雷谦确实帮了她不少。白晚宁又不是那些无情无义之人,做人还是要讲点良心的。 雷谦脸上的阴鸷才稍稍散去,他抬手捋了捋头发,尽量维持着他那副冷淡神秘的姿态:“没事的。” 尽管他努力控制表情,可嘴角那抹藏不住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小得意。 白晚宁看着他那有些孩子气的模样,忽然觉得挺有趣的,她拽了拽袋子,对他说:“走吧,还要抓两头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小瓦房,雷谦见状,立刻跟了出去。白晚宁手里提着“古董”,心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不再东张西望,而是认真地寻找变异牛,在雷谦的协助下,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整整一群。 当她找到那群变异牛时,它们正围着几只死去的变异老鼠啃食,那副画面令人作呕,白晚宁差点忍不住当场反胃。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靠什么毅力强忍着恶心走上前去的。 她发动冰系技能,冻住了几只牛的腿,总算成功抓住了两头健康的。 当然,那些变异牛也不是省油的灯。 它们虽然动弹不得,但在白晚宁和雷谦试图给它们戴上口套的时候,竟然试图直接咬断他们的胳膊。 “你能把它们的嘴也冻一下吗?”当牛第三次试图咬他的手时,雷谦终于忍不住问道。 白晚宁这才意识到,和脚一样,她当然也能冻住牛的嘴,她朝雷谦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然后照着他说的做了。 雷谦看见她的笑容,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冰块将牛嘴冻住。 等嘴巴彻底封住后,他拿出绳子,将这些变异牛的嘴牢牢绑了起来,就算冰块之后融化了,这些牛也没法再伤人。 “你这打结的手法,哪儿学来的?”白晚宁看到雷谦绑在牛嘴上的结,挑眉问道。 雷谦拉紧绳子,头也不抬地回答:“在部队里当过兵,负责买菜运物资。那时候班长教我怎么绑箱子,后来就自己学会了。” 白晚宁点点头,等他把另一头牛也绑好,便带着两头牛一同返回今晚借宿的农舍。 刚走过藤墙,白晚宁就听见哥哥在哄孩子:“好了,别哭了。你看这个,是糖果,你想吃吗?” 她把牛交给雷谦,自己走到白季轩和江黛身边,看着正在嚎哭的小男孩,问:“怎么了?” 果果背对着他们,坐在妈妈的腿上,小脸满是抓痕,瘦弱的身子不停发抖。 听到白晚宁的声音,他猛地抱住妈妈,哭得更大声了。 江黛被儿子的哭声搞得有些尴尬,连忙抱紧他哄着,说:“对不起,我先抱他去睡。他可能是没睡好,有点闹。” 可话音刚落,果果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一阵沉默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气氛也随之变得微妙。 江黛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些,低声对白晚宁道:“我……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白晚宁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SUV旁,从车里拿出几个包子和肉干,又从太空袋里取出一小盒牛奶,走回江黛母子跟前,“来,给他吃。” 果果抬头看了看白晚宁手里的包子,却没有伸手。 他上次刚拿了个包子就被父亲打了一顿,这次……还敢要吗? 他犹豫着,转头看向妈妈。 江黛慌忙摆手,对白晚宁说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们已经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打扰你们太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带果果离开。” “这是给你儿子的,不是给你的。”白晚宁直接把包子递过去,语气坚决,“无论你什么打算,都不能影响孩子的健康。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要吃好睡好,不然晚上折腾起来,还不是更麻烦?” 说完,她把牛奶和牛肉干一起塞进果果手里。 果果确实饿坏了,这些香喷喷的食物被塞进手里,香味扑鼻而来,他却没有急着吃,而是转头看向妈妈,小心翼翼地把牛奶的吸管凑到她嘴边。 “妈妈,喝。”果果虽然反应慢了点,但他知道,妈妈这几天根本没吃过什么。妈妈饿着肚子,他又怎么能安心吃饭、喝牛奶呢? 江黛低头看着儿子,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哽咽着说:“妈妈不饿,果果,你来喝这盒牛奶吧。” 可果果依旧固执地把牛奶盒凑到她嘴边,没有移动半分。 江黛只好假装喝了一口,勉强挤出笑容说:“果果,挺好喝的,你多喝点。” 直到这时,果果才安心地将牛奶拿开,露出天真的笑容,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江黛看着儿子终于吃上东西,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连忙道谢,接过白晚宁递过来的包子,撕成小块,一点点喂给果果。 虽然江黛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她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可比以前贵多了,堪比黄金。 白晚宁没有多说什么,但她不需要说,江黛心里都清楚。 这几天,她亲眼见识了那家人的狠辣,才终于明白在如今的末世里,一顿饭、一瓶水,都能决定生死。 那帮畜生,连她留给儿子的牛奶都能抢走,半点不留情。 饿了这么久,她早就忘了自己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 此刻,她和儿子小口小口吃着肉干和包子,生怕动作快了,把这珍贵的食物浪费掉。 吃到一半,她甚至把剩下的肉干收进了包里。 包子不能留,放久了会坏,但肉干能撑得久一点。在这末世里,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江黛虽然没像白晚宁那样重生过,却也渐渐学会了怎么活下去。 这个末世,最脆弱的永远是女人、老人和孩子。 他们战斗不了,换不来资源,只能捡着别人留下的那点残羹冷炙,而果果的父亲,那个所谓的“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抢走了自己亲儿子的口粮。 而白晚宁,却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大包干肉和包子。 在江黛的心中,白晚宁的地位已经不亚于神祇。 171,祸从嘴出 她从未对她说什么好听话,但却在他们母子最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哪怕白晚宁对她再冷漠刻薄,哪怕她根本看不上她这个弱女子,江黛也不会怨。 她不会追究白晚宁的语气,不会计较那些冷眼。因为她知道,白晚宁对果果的恩情,才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她是个母亲。只要有人对她的孩子好,她就会用尽全力回报这个人。 这一包干肉和几个包子,江黛会记一辈子。 而此时的白晚宁,并不清楚江黛心里想了这么多。 她从SUV里拿来一个睡袋,走回来时,看到果果已经在江黛怀里沉沉睡去,才轻声将睡袋递过去。 “拿着这个,去屋里睡吧。”她平静地开口。 这间农舍虽然看着大,但床位却不多,大部分都已经住满了。 “不、不用了……”江黛连连摆手,语气诚恳又惶恐,“真的已经麻烦你们太多了,我抱着睡就行……” “拿着。”白晚宁直接把睡袋塞进她怀里,淡淡地说:“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你若不休息好,身体出问题了,怀孕就会出事。而且,只有你恢复了体力,才能保护果果,打丧尸,活下去。” 话说完,白晚宁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 她不喜欢啰嗦,也不擅长安慰人,该说的,她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只能靠对方自己去明白。 她不喜欢软弱的人,但对于孩子和女人,她却始终保留着那一点柔软。因为,她也曾像江黛一样,在绝望里挣扎、无助、奢望过有人能拉她一把。 她等了一辈子,却没人伸手。 可如今的她,不想让那些也在苦海里挣扎的女人和孩子,也尝尽那种孤独与绝望。 江黛心里明白,她能感受到白晚宁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温柔。她抱起熟睡的果果,缓缓站起身,将睡袋铺在角落,轻轻躺下。 而另一边,陆音正把一瓶水递给雷谦,脸上满是笑意。 白晚宁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陆音那副兴致勃勃、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烦躁。 当然,陆音也看见了她,她转过头,朝白晚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晚宁姐,我们可以谈谈吗?”陆音的语气温柔得几乎无害。她很清楚,想要拿下雷谦,首先就得讨好白晚宁。 她可以暂时低头,装乖装柔弱,只为了最后把雷谦牢牢拽进自己怀里。 之后呢? 哼,她一定会让白晚宁为今天的羞辱付出代价。 白晚宁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心里冷笑。 她当然知道陆音脸皮厚,却没想到这女人的脸皮已经厚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尴尬也好、厌恶也罢,这女人都能笑着迎上来。 “不行。”白晚宁冷静回应,面带微笑,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SUV,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车内安静下来,白晚宁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思索着,是不是时候彻底甩掉雷谦他们了? 她不喜欢无谓的纷争,不喜欢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陆音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也厌倦透了。 重生以来,她从没想过要再去依附谁,也不指望男人为她遮风挡雨。 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带着儿子活下去,顺便把上一世欺负她和孩子的那些人渣,好好教训一顿。 她的目标很清晰,不像陆音、大成那种人。 他们这种人,总想沾沾自喜,跟权贵们沾亲带故。 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是卑鄙的手段。 白晚宁上辈子就不喜欢这种有野心的人,现在也绝对不会喜欢。 因为陆音和大成这种人,根本就没底线。 今天愿意讨好谁,明天只要能抓住更有权势的人,他们就可以背叛谁。 这种人,为了活命,不惜把她脚下的破布抽走。 ……… 白晚宁才不想和这种奸诈的阴谋家扯上任何关系。 她正想着,忽然听见有人敲了敲车窗。 白晚宁没有理会。 如果是她的哥哥们,他们根本不会敲窗,直接开门进来了,毕竟他们有车钥匙。 而眼下这个人,似乎就是一心等着她开窗回应他,执意要打扰她。 白晚宁皱了皱眉,睁开眼,烦躁地坐直身子。她拉下车窗玻璃,冷冷地瞪着窗外的男人,语气不善:“什么事?” “你伤我了,晚宁。”雷谦一脸委屈,“你才刚答应会对我好,现在又恢复了以前那副冷脸。” 白晚宁翻了个白眼,语气冷如冰霜:“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什么叫她变回以前的脾气?呵。她刚才跟他明确说了不想看到陆音,结果呢?这人却收了陆音递来的水,难道以为她眼瞎? “给我点水,我渴死了。”雷谦没生气,反倒低下头,语气放软,似乎察觉出她心情不好。 白晚宁挑眉:“她给你的水不够喝?你还要来我这讨?” “什么水?我根本没接她的水壶。”雷谦解释,“你不是说了,不让我和她扯上关系、不能和她走太近吗?我听进去了。” “那水壶呢?”白晚宁眯了眯眼。 “国富拿了。”雷谦的语气倒是平静得很,甚至带着一丝庆幸,好像水壶没落到他手里是一件值得松口气的事。 “晚宁,给我点水吧。”他说得更温柔了几分,似乎是打定主意低头示弱。 白晚宁盯着他,仿佛要看清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在撒谎。几秒后,她眨了眨眼,打了个响指。 清澈的水在空气中凝结,化作一块块透明的冰晶。 冰块缓缓飘到雷谦面前,刚伸手接过,雷谦才发现——这看似是冰,其实是被水包裹着的能量体。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送入口中。 冰晶破裂,清凉甘甜的水瞬间涌入口腔,甘美无比,比他曾在度假村喝过的山泉还要好喝。 正准备再捏一块,却被一只手抢了过去。 啪! “哎哟!”雷谦一巴掌拍在莫赫的手背上,莫赫痛得皱眉,揉着手背,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雷总,你也太小气了,”莫赫苦着脸,“这么多水,分我点会死啊?” “不能。”雷谦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又拿了一块。 莫赫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雷谦,又看向白晚宁,一脸可怜:“晚宁妹妹,你也给我一块吧?我们那边水都快喝完了。” 白晚宁看了雷谦一眼,没说什么,又弹出一块水晶递给莫赫。 莫赫毫不客气地接过,立刻含在嘴里,满足地咽下,然后擦了擦嘴角,感慨道:“这水,比陆妹给的好喝太多了。” 172,别想太多,我没怪过你 白晚宁眼神一凝,立刻抓住重点:“她在发水?可我不是让人带了一整桶水过去灌满你们的水壶了吗?” 她出门前还特意吩咐,给每人装满水,怎么陆音又跳出来分水了? “嗯,”莫赫眨巴着眼,神色懒散,“陆妹说她从家里带了几壶水,是为了以防万一。” “呵。”白晚宁轻嗤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以防万一? 陆音怕不是把她当成傻子了吧?她带那些水壶,根本不是为了应急,而是故意要在队里树立威信,压她一头,好让别人觉得白晚宁没能力、靠不住。 陆音是聪明,可她那点小心思,白晚宁一眼就能看穿。 她不得不承认,陆音恶心人的本事,真是一点都不比白雪差。 白晚宁懒得说话,微微歪头,抱起双臂,冷眼旁观,眼中满是不屑。 她根本不屑和一个年纪只有她一半、实力差她一截的小丫头片子较劲。 但听到莫赫的这番话,心中还是升起了怒火。 陆音的本事,连跟她比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觉醒了异能又如何?白晚宁如今可是三级,马上就能突破四级。 她还有秘籍在手,根基稳固,资源丰富。陆音呢?想追上她?简直可笑! 这女人竟然还敢在背后踩她、打压她? 白晚宁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陆音的那些小动作,对她来说,不是威胁,是侮辱。 莫赫虽然有点呆,却看得出白晚宁似乎不高兴了。他懵懵懂懂地看着两人,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雷谦却敏锐地捕捉到白晚宁脾气的变化。他当然知道她最讨厌陆音,如今陆音又暗地里搞小动作,自然会惹她不快。 雷谦越想越头疼,原本只是想和陆音保持表面和平,却没想到她竟然又给自己添了乱子。 “你懂什么?”他抬手,一巴掌拍在莫赫的后脑勺上,语气不善,“矿泉水能和晚宁的水比?当然不一样,晚宁亲自凝出来的水,能比外面的水差?” 说完,他转头看向白晚宁,讨好地笑了笑:“对吧,晚宁?” 白晚宁没吭声,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莫赫。 雷谦立刻用手肘狠狠捅了捅身边那位还在发愣的男人。 “对了,晚宁妹妹,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不善言辞。”莫赫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地雷,立刻收手。 同时,他也把白晚宁对陆音的厌恶记在了心里,发誓以后离陆音远点。 他本来就不熟,现在出了这种事,还是别在白晚宁面前提起那个女人好了。 白晚宁不喜欢陆音,说明雷谦对那女人也没好感。既然如此,他再去接近陆音,岂不是傻子? 莫赫说完就逃走了,他担心自己慢一步,会得罪白晚宁。 等那人走后,雷谦转头看向白晚宁,说道:“我可以进去睡吗?” “不行。”白晚宁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男人。就凭她让这男人牵着手指头,他就越来越贪心了,她凭什么让他跟她一起睡在车里? “那我睡哪儿?”雷谦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 “睡阿燕的车。” “已经被王霸和孟七宝占了。” “那你拿个睡袋去农舍里睡。” “没有睡袋,你把最后一个给了那个江家婆娘。” 白晚宁瞪着眼前这个在她身边转悠不走的讨厌男人,气得牙痒痒的,不过还是强作镇定。 想咬死这男人,可不代表她就能咬死。要是她把小儿子的爹杀了,小采问起他爹的时候,她该怎么跟他说? 她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她躺到后座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可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在揉她的脚。她吓了一跳,睁开眼,就看到雷谦正用温暖的手在揉她的脚。“你在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这男人注意到什么了吗? “你刚才走路有点儿不稳,我注意到你总是左右脚跳来跳去。”雷谦回答。 白晚宁听到他的回答,松了口气。 她很想把脚从他手里抽开,但那种感觉实在太舒服了,她根本无法抗拒。 最终,她还是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间,听到雷谦问:“晚宁,你真的讨厌我吗?” 白晚宁微微睁开眼睛。她看了一眼正在揉脚的男人,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雷谦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恨我?是我害了你。” “你不是说你也喝醉了吗?你撒谎了吗?”她冷冷地问道,雷谦立刻摇头。 “没有,我没有。” “那你问这么多无意义的问题干什么?”白晚宁哼了一声。“如果要道歉,那应该是我。” 雷谦惊讶地抬起头。他问道:“不,你为什么…” “我也在想办法摆脱那个老色狼。”白晚宁缓缓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现在她大概明白,是自己冲进了雷谦的房间,求他收留。 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又怎能抵挡得住一个女人哀求“帮忙”的诱惑呢? 其实,白晚宁还庆幸来的是雷谦,而不是那个老色狼。 她对白青石牵线搭桥的那个老头子了解不多,但既然是楚初夏和白雪在背后推的人,那老头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听过一些关于那老头子的只言片语,没有一件是好话。 那人是个虐待狂,喜欢用各种手段折磨伴侣。还有传言说,他得了那种不治之症。 要是真落在那人手里,她恐怕早就完了。 想到这儿,她双手不由自主地覆上小腹,表情也柔和下来。雷谦……她怎么会怀上小采的呢?某种意义上,雷谦给了她前世梦寐以求的家庭。 如果不是小采,她永远不会有机会拥有哪怕一丝温暖的回忆。而她所有美好的记忆,都与那个小儿子有关。 “可是我…” “别想太多。”白晚宁闭上眼,声音轻得像梦呓,“我从没怪过你……毕竟,你救了我不止一次。” 雷谦被她的话说得更迷糊了,可他根本没机会追问她口中的“救了不止一次”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白晚宁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见她睡着,雷谦叹了口气,不再打扰她。 173,系统三级了 他替她盖好毯子,自己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那一晚,除了白晚宁和江黛,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外出巡逻,守护农舍的安全。 然而,随着太阳一点点升起,他们惊恐地发现,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在杨春华筑起的巨大泥墙周围。 这些丧尸,肯定是嗅到了人类的气息,个个蠢蠢欲动,愈发躁动。 它们的吼叫声越来越刺耳、密集。 原本睡得安稳的白晚宁,眉头一皱,被这动静惊醒。 “你醒了?”白季轩递给妹妹一个水瓶,“洗把脸吧。” 白晚宁毫不客气地接过水瓶,舀了一捧水泼在脸上,清醒了些,随即转头看向哥哥,语气冷静:“怎么回事?” “农舍被丧尸包围了。”白季轩转过身去,像是能透过泥墙看见外头那一幕,“现在这些丧尸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强,隔着老远都能嗅到我们的气息。” 确实,人杀得越多,丧尸就越进化得快。 未来的日子里,它们只会变得更强、更有攻击性。 如今已经出现了一级丧尸,白晚宁心里清楚,未来必定动荡不安。 她柳叶眉轻轻一蹙,脑海中浮现出物资兑换系统给她开出的诱人条件:只要她成功晋级到六级,就可以用积分兑换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新的世界。 说她不动心,是假的,但白晚宁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罐可乐,拧开瓶盖轻抿一口,转头问哥哥:“那他们聚在一起,是在干嘛?要是丧尸凌晨三点就开始围攻农舍,现在不早该清理干净了吗?” “他们在讨论怎么应对这波丧尸。”白季轩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翻了个白眼,不由笑了,“别这样,他们不像你,技术没你强。” “谁说的技术?”白晚宁又翻了个白眼,把可乐塞回哥哥手中,“制定对付丧尸的计划太蠢了。它们又不是人类,没理智、没逻辑,全靠本能。只有在对付人类时,制定计划才有意义,至少人类有思维,会不按套路出牌。” “丧尸哪一样?你打了它,它不会反思‘下一步该怎么打回来’,我们却还在研究战术,真是浪费时间。”想到这些人还在用老办法应对新世界,白晚宁不禁有些火气。 现在不是讲道理和战术的时候,而是弱肉强食,谁先动手,谁就是赢家。 白季轩听完妹妹的话,一时语塞,他本以为白晚宁是太过轻视丧尸,但细想一下,她说的没错。 这些丧尸,本来就是一群没脑子的怪物,哪来的战术对策可言? 他眼皮轻轻一跳,眯着眼盯着妹妹,妹妹正一脸得意地笑着看他。 他无奈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这只小猴子,好吧,随你便。” 白晚宁回了他一个狡黠的笑,转身钻进越野车,双手扶上方向盘,她慢悠悠地启动车子。 汽车引擎声响起,立刻吸引了雷谦等人的注意,他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脸上满是疑惑:不是说好了等太阳升起再出发去市医院的吗? 白晚宁,这么早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儿?”雷谦看着白晚宁将车缓缓驶过来,语气不解地问。 “还能去哪儿?”白晚宁一边翻白眼一边说道,“当然是去对付那些丧尸。” 她把车停在雷谦身旁,男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白大人,您有必要这么急吗?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对付那些丧尸呢。” 白晚宁失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雷总,您真的是雷氏集团的幕后大佬?” “什么意思?”雷谦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白晚宁轻笑一声,语气讽刺,“雷大人,那些是丧尸,又不是你的商战对手。你觉得靠策略、谈判,能和它们过招?它们可是没有……”她抬起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脑子。” 她说完,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一旁的杨春华:“杨姐,能不能帮我开个口子,我要出去。” 杨春华愣了一下,偷偷瞥了雷谦一眼,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杨春华才动手,在泥墙上打开了一个口子。 白晚宁当然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虽然杨春华在她该做决定的时候还要看雷谦的脸色,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但她也没多计较,直接全身心投入到丧尸清理中去。 泥墙刚一打开,白晚宁就毫不犹豫地炸裂拱门。 越野车猛地冲了出去,车头横冲直撞,直接撞飞了一片扑上来的丧尸。 挡风玻璃上立刻溅满了血迹,白晚宁面无表情地抹去,像是对这一切早已习惯。 丧尸们听到引擎的轰鸣,纷纷调转方向追向白晚宁,完全忽略了农舍的正门。 见它们上钩,白晚宁撇了撇嘴,干脆跳下越野车。 她才不是那些胆小鬼,躲在车里等丧尸离开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在她眼中,那些腐烂的行尸走肉可不只是敌人,更是满地滚动的晶核宝藏。 晶核是积分的来源,攒得越多,升级就越快,她又怎能浪费哪怕一分一秒? 她举起手中的佩剑,利落地砍下丧尸的头颅,一边斩杀,一边动作娴熟地收集晶核。 她一个人出战,不但换到了晶核,还兑换了收集来的古董。反正就算她现在把良心扔进垃圾桶也没关系,末世里的时间仿佛凝固,慢得像永远过不完一秒。 【叮——】 【舞仙金像已交换完毕】 【当前积分:300/10000000】 【恭喜宿主升级至三级】 【宿主现在可以提交自己的请求。】 【主人,对新人一定要友善有礼!】 【诚实的交易是成功的关键。】 白晚宁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喜色。 终于,她升到系统三级了。 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原本以为这关永远过不完,现在终于突破,她的心也放松了一些。 可一看到后续升级所需的积分,她的好心情就瞬间烟消云散。升到四级都要一千万积分,那升到六级要多少?亿为单位起步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默默想了一句,随即手起刀落,将一只扑上来的丧尸头颅干净利落地斩下。 另一边,雷谦看着白晚宁那近乎野蛮的战斗方式,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自己之前想的那些所谓“战术”,根本就无法奏效。 174,孟岁岁拼死一试 丧尸没有理性,只有本能,这种敌人,是无法用战术对付的。 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匕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队员们:“走吧。” 反正白晚宁已经带了个头,他们的所谓计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冲出泥墙。 刚一出门,一只丧尸立刻嗅到他的气味,朝他飞扑过来。 雷谦眼神一沉,抬脚一踢将它踹倒在地,然后猛地踩住它的后颈。 匕首毫不迟疑地落下,干净利落地砍下了丧尸的头颅。他顺势收了晶核,继续冲杀。 雷谦杀得干净利落,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冲出屋外,与丧尸展开搏斗。 孟七宝手持长斧,也开始追着丧尸砍杀。 他一边解决面前的丧尸,一边时不时回头,目光紧张地落在脸色不太好的孟岁岁身上。 “岁岁姐,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孟七宝皱着眉担忧地说,“你发烧了。我看你脸色不对,真的没事吗?你没瞒着我什么吧?” 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姐姐有些不对劲。 虽然每次问她有没有事,她总是笑着说“没事”,但现在,他越来越怀疑她在强撑。 “我真的没事。”孟岁岁听到弟弟的问话,身体微微一僵。 她担心他察觉到什么,强撑着扯出一抹笑,“这是末世之后我第一次出来,不太习惯腐血的味道和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孟七宝也没再追问,转身继续砍丧尸、收晶核。 可孟岁岁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消失。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丧尸牙齿划破的手腕,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虽然早上醒来时她没有变成丧尸,这让她松了口气,但高烧却始终不退,甚至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一开始还试图自我安慰,直到她听白晚宁说,丧尸在变异,正在向更高阶的存在进化。 天啊……不会连她也…… “岁岁,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莫赫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语气带着关切:“是不是不舒服?要是身体撑不住,就先休息一会儿。” 孟岁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晕。” “我知道了,你是不太习惯杀丧尸,对吧?”莫赫看着孟岁岁点头,语气轻松地笑道:“岁岁,你去收集晶核吸收吧。等你实力提升了,这些丧尸对你来说就跟鸡鸭一样,砍起来毫不手软。” “就像我们杀鸡填肚子一样,晶核也能强身健体。” “晶核?”孟岁岁眼神一亮。对啊,她可以用晶核强化自己!这几天她一直在苦思冥想,怎么吸收晶核能量,却始终找不到办法。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嚼着清洗干净晶核的莫赫,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强忍着恶心,她对莫赫低声道:“谢谢。” 说完,她转身跑回了屋子。或许……她也可以试试吃下晶核? 虽然想到将那种东西吞进肚子就让她反胃,但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是喝下毒药,她也愿意! 屋外,陆音正好从门边闪过,余光看到了孟岁岁的身影,眼神微眯,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快地追着雷谦冲了出去。 她没时间关心孟岁岁。 只有现在奋力一搏,才能让雷谦重新看到她的价值,才能保住她在队伍里的位置。 只要她能杀几只丧尸,证明自己不是个只会哭的花瓶,谁还敢说她软弱? 她不能被踢出队伍,绝不能。 而就在另一边,白晚宁刚刚斩杀了最后一只准备从背后偷袭雷燕的丧尸,将其一剑劈倒后,顺势砍下头颅。 这波丧尸几乎被清理殆尽,眼下不过是些残兵败将。 她收拾好晶核后,目光扫向剩下的队员,静静等待着他们解决最后一只丧尸。 若他们搞不定,她不介意亲自动手,不过,好在不用她出手,那只丧尸很快就被干掉了。 白晚宁见局势稳定,便转身朝农舍走去。 此时天色未亮,正是小憩的好时机。 待到天光大亮,丧尸会因为阳光而行动迟缓,正是搜索晶核的好时机。 眼下这些丧尸还怕阳光,可再过几个月,它们就会变得更强大,阳光对它们毫无影响。 她刚一推门而入,就看到孟岁岁正蹲在一旁,把晶核碾碎,混进水壶中。 她神情认真,动作麻利,然后仰起头,闭着眼将那带着颗粒的水一口喝下。 白晚宁微微愣了一下。 她本来还想教孟岁岁一个更安全有效的吸收方式,可现在看来,孟岁岁已经自创了“勇者之道”。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正这时,厨房门被猛地推开,陆音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女孩看到白晚宁,脚步顿住,眼神里顿时浮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厌恶。 白晚宁微微挑眉,站在原地,等着陆音开口反驳。 但显然,昨天的教训已经让这位小姐清醒了不少。 虽然她怒视着白晚宁,像是仇人见面恨不得拔刀相向,可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只是狠狠地瞪了白晚宁一眼,便转身朝自己昨晚睡的小屋走去。 白晚宁轻笑一声,目送她离开,这才是“知道怕”了,若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刚才就不会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她懒得计较,正准备离开厨房,却看见了江黛。 江黛端着个小锅,神情怯懦地站在一旁,一脸羞愧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极了小兔子遇到大灰狼,软软糯糯、胆怯惊恐。 白晚宁无语了,这姑娘是看她有多吓人啊? “怎么了?”她挑眉,率先开口。 江黛咬了咬唇,仿佛鼓足了勇气才终于说出话:“白小姐……我捡到了几个鸡蛋,虽然有点不新鲜了,但还能吃……我想问问,可以煮点饭吗?” “鸡蛋的味道太重了,我和孩子闻不了……但要是有饭,就能吃得下去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怕白晚宁误会自己白吃白喝。 “放心,这些饭菜我不是白要的。我可以帮你们杀丧尸,听说晶核是好东西,我也去收集一点用来抵饭钱。我会做饭、打扫、缝衣服,甚至还能做玩具哄孩子玩。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这些来换一口饭吃。” 175,梦魇 白晚宁抬手,直接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饭递了过去。 “拿去吧。那就麻烦你做个炒饭,给小队的人吃一口。我累了,还得再吃一点。注意分量。” 她说完就准备回房再补个觉,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江黛,认真地说:“你想收集晶核?可没那么容易。” “你身边还有个孩子,贸然出门,一旦准备不充分,那就是送命。” “你得先让你儿子学会等待,或者,你得练好体力,把他背起来。” “不过你现在怀着孩子,我觉得这种安排不太现实。”白晚宁看着江黛,语气虽冷却带着理性,“所以你最好把孩子暂时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或者教他明白,只要不在车上,就必须乖乖待在固定地点,别乱跑。”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等孩子生下来,就用背带把他们都绑在你身上。末世里,与其把孩子交给别人,不如自己咬牙撑住。至少,自己还能拼一把。” 江黛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她学得快,也愿意改。末世里,犹豫就是送命的节奏。 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孟岁岁,只见她正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对着草垛搭成的假人练习,一刀接一刀,咬牙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她在练臂力,练动作,也在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变强。 只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白晚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厨房,她醒得太早了,打算再小憩一会儿,等太阳升高再出门。 半小时后,厨房里传来饭香。 江黛炒好了炒饭,她先盛了一小碗米饭,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叫醒果果。 小男孩还在酣睡,被她轻轻摇醒后,睁开眼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奶牙。 看到儿子的状态明显比昨天好多了,江黛眼角柔和了几分,给他擦了擦口水,随后坐下来喂他吃饭。 炒饭没什么调料,但比起前几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这顿饭对果果来说简直是美味。 他一边吃一边咀嚼,眼神满足,连饭粒都不舍得浪费。 江黛温柔地看着儿子吃完,然后收拾碗筷,准备盛饭给白晚宁送去。 就在这时,厨房门被轻轻推开,她回头一看,陆音站在门口,眼中藏着点试探与不屑。 “陆小姐?” “能不能给谦哥他们盛点饭?”陆音语气温柔,脸上带着不请自来的笑意,“他们刚收拾完丧尸,肯定饿了。我拿去给他们,别耽误了你。” 她语气客气,眼神却带着明显的算计。 白晚宁在睡觉,正好,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在队里刷点存在感。她才不信有人会因为一碗饭去惊动白晚宁,更不会有人蠢到去打报告。 反正她只是送早餐而已,哪怕白晚宁知道了,顶多也只能皱皱眉头,不会真的怎样。 江黛一时间有些犹豫。 她不想让陆音动手,这女人分饭向来偏心,要么给雷谦盛得满满的,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要么就是给不顺眼的人盛些边角料当施舍。 她虽然加入队伍时间短,但也看得出来,白晚宁虽然容忍陆音留在队里,却并不信任她。 江黛张了张嘴,最终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陆音面色一僵,似乎不太愿意,但江黛已经笑着补了一句:“碗太多了,你一个人拿不动。十几碗米饭,木盘不稳,泼了可就浪费了。” 陆音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随你。” 江黛松了口气,赶紧盛好几碗饭放在木板上,目光扫过锅里的米饭。几乎没剩下了。 她咬了咬牙,舀出最后一碗米饭,端给果果:“这个,你拿去送给昨天帮你脱困的那位好姐姐。” 果果虽然反应慢了点,但眼里透着懂事。 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端着饭,朝白晚宁的房间走去。 陆音冷哼一声,眼神轻蔑地扫了一眼母子二人。 她对他们压根没什么好感。 在她眼里,江黛不过是个拖后腿的女人,果果是个累赘,只能靠大人扛回来。 这两个弱者,就算活着,也不过是被勉强容忍。 江黛虽然看出了她的不屑,却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立场,也没资格硬碰硬。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咬牙忍下去。 ……… 另一边,白晚宁正沉睡在屋中。 她翻了个身,眉头微皱,像是在梦中挣扎。 下一秒,泪水悄然滑落,梦境里,她又回到了那一天。 实验室一片狼藉,无人回应,她的儿子,小采,失踪了。 她几乎掀翻整个基地去寻找,哪怕理智告诉她孩子已经不在,心里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实验室空无一人,一切都被摧毁了。 儿子的踪迹全无。即使她呼唤小采,儿子也没有回应,但她确信他就在这里,至少苏护是这么告诉她的。 即使白晚宁没有找到儿子,她也继续寻找。 仿佛执念占据了她的心智。 她知道白采不在实验室,但她的心却不愿相信。她继续寻找白采,仿佛这个小男孩在和她玩捉迷藏。 白晚宁不知道自己找了儿子多久,最终,当她杀死最后一个抵抗力量时,她意识到儿子不在实验室里。 她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一种绝望。 是她的错吗?她不禁怀疑。 如果当初她不理会父亲的愚蠢谎言,去找白采的父亲,或许儿子还活着!比起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雷谦一定会对她和儿子好。 就算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他依旧是强者,足以一手建立基地,自然也有能力抚养他们的儿子。 所以哪怕儿子会被他带走,甚至永远不再回来,至少,他还活着。 可现在,她却因为一时的犹豫与自私,亲手切断了那最后的可能。 白晚宁闭上眼,缓缓蹲了下来,胸口像被什么狠狠碾过。 她想知道,是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研究人员带走了儿子,还是……儿子早就已经…… 不,她不能这么想。 她是母亲,她必须相信,儿子还活着。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愿意付出一切,哪怕让她用命去换。 白晚宁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睁开眼,眨了眨,强忍着湿意,毅然转身。 她没有放弃,因为,她还没去看地下室。 也许,采采在那里等着她? 她快步来到实验楼道,电梯早就损坏,白晚宁只能一步步踩着冷硬的金属楼梯,往下走。 走廊幽暗冰冷,墙上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停在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前,手指微微发抖。 门刚一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混杂着血味扑面而来。 白晚宁瞳孔一缩,心脏骤然揪紧。 她顾不上犹豫,猛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采采——” 176,深呼吸,看着我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室中回响,却没有回应。 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废弃物品:破损的衣物、变形的玩具、破碎的鞋子……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腐肉的味道。 她的目光被角落里那堆骇人的白骨吸引住了,几颗儿童头骨,被随意堆放在那里,像战利品一样。 白晚宁浑身一震,连忙捂住嘴,喉咙里翻涌起一阵恶心。她强迫自己转过身,可就在这一转瞬间,她看见了一只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小熊玩偶。 她整个人顿住了。 “……采采?” 她快步冲了过去,跪倒在玩偶旁边,她的手在颤抖,却还是一把将小熊抓了起来。 原本柔软的布料已经发硬,摸上去粗糙刺手。 她本能地将它翻过来,却看到那熟悉的米白色绒布上,粘着一块块凝固的暗红血迹。 不止是血,还有细小的、撕裂状的碎肉组织,像是被什么啃噬过的痕迹。 “不……不……”白晚宁疯狂地摇着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不可能,这不是采采的……” 她的儿子那么乖巧、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不……不可能……”可她的指尖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物。 白晚宁一怔,强迫自己把小熊翻过来。 下一秒,一根腐烂、干瘪的小手指赫然出现在熊背上,被残忍地缝了进去。 那一刻,空气凝固。 “啊——!!” 白晚宁猛地后退两步,脚下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她的眼神死死盯着那根小手指,像是盯着整个世界的崩塌。 “不……不!!我的儿子……我的采采!!啊啊啊啊啊!!!” 她声音嘶哑,撕心裂肺地嘶吼着,跪倒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抓着地面,喃喃道:“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地下室回荡着她的哭喊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 门外,果果提着饭碗,轻轻敲了敲门,“白姨?” 没人回应。 他推开门,看到白晚宁蜷缩在床上,眉头紧锁,神情痛苦,仿佛陷入梦魇。 果果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将饭碗放到一旁,小心地靠近她,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白姨,你……你害怕了吗?” 白晚宁听到孩子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小男孩,“害怕……?” 妈妈,我害怕。 白晚宁猛地坐起身,她看着小男孩,恍惚之间,过去和现在交叠,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她下意识地伸手,将果果紧紧搂进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悄然滑落。 “别怕,别怕,妈妈在……别怕。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在那些畜生手里。对不起,妈妈会照顾你的,你放心。” 都是她的错。 明明儿子一直提醒她,白青石一家不是好人,可她却一再忽视。 她以为那只是孩子撒娇、不安,可如果她没有狠心将他留在那些混账手里……儿子怎么可能会…… 都是她的错!错得无可挽回。 果果突然被抱住,有些吓了一跳,看见白晚宁哭泣,他也跟着哇地一声哭出来。 他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根本不懂为什么这位阿姨会突然哭泣,还一边哭一边道歉。 房间里两个哭声此起彼伏,很快惊动了屋外的人。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白家兄弟和雷谦。 “怎么了?” “晚宁,你哭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雷谦立刻蹲在白晚宁身边,试图将果果从她怀里抱出来,可白晚宁并没有松手,他皱着眉头,只好暂时放弃,“别哭。” 可是白晚宁却像听不到一样,情绪根本无法平复。 雷谦只得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厉声呵斥:“白晚宁!看着我!” “别吼她。”白战见雷谦冲着自家妹妹大声,眼里浮现怒意,但见白晚宁明显安静了下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白晚宁被雷谦那声喝吓住,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他,再低头看,才发现果果正躺在自己怀里。 这不是……她的儿子呢?小采去哪了?刚刚明明还在她怀里。 雷谦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迅速将果果从她怀中抱出,递给一脸茫然的江黛。 她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几分钟前还一切正常,怎么突然白晚宁就哭成了这样? 白晚宁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情绪再次崩溃,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战满脸困惑,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心里满是担忧。 白季轩则缓缓坐到她身边,温声安抚:“晚宁,你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可白晚宁依旧没有回应。 雷谦眉头紧锁,抬手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晚宁,晚宁?醒醒,宝贝。你只是做了个噩梦,那不是真的。” 他语气焦急,手掌贴在她的脸上,眼神真切:“深呼吸,看着我,别看别人,只看我,好吗?” 白晚宁盯着那张与儿子有几分相似的脸,依言照做。 随着呼吸逐渐平缓,她的思绪也逐渐清晰,很快,她终于想起,自己已经重生,不是过去的她了。 她的儿子……还没有出生,还在她肚子里。 白晚宁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捂住腹部,心头一松,还好,还好,小采没事。 她抬起头,看到江黛怀中的果果,孩子小小的脸庞上还挂着泪水。 这个可怜的孩子竟然因为她吓哭了。 白晚宁满心愧疚,连忙起身,轻轻把手搭在果果的脑袋上,语气柔和地说道:“小家伙,对不起,阿姨吓到你了吗?” 果果擦着眼泪,怯生生地看着她,抽泣着问:“阿姨,你害怕了吗?” 白晚宁一愣,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听错了,他是问她怕不怕,不是说自己害怕。 她微微叹气,轻柔地擦干眼泪,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点头道:“阿姨不怕,谢谢你关心阿姨。” 她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干肉干,递给果果,“这个给你,饿了就吃,好吗?” 177,亲爱的,我对男人没兴趣 果果乖巧地点了点头,接过食物,低声说了句谢谢。 白晚宁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才抬头看向江黛,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好像吓到你儿子了。” “没事。”江黛摇摇头,并没有多想。 她能看出,白晚宁并无恶意,情绪失控显然是因为真实的恐惧和伤痛。她沉默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白晚宁点头,转头看向其他队员,低下头真诚道歉:“抱歉,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 “哼,装腔作势。”陆音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她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相信白晚宁,她总觉得白晚宁这副模样是装出来博雷谦同情的。 她已经见过太多次这种手段了,自以为别人也一样盲目。 云川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抽,却没说话,他转头看向白晚宁,轻声道:“不用道歉,我们是一个团队。互相扶持,才是我们该做的。” “嗯,你别多想。”大成也跟着点头,附和道,“反倒是孩子不懂事,突然叫醒你,吓到你了。” 江黛听见这话,身子僵了一下,目光有些不善地看向大成。孩子才三岁,哪里懂得那么多?果果又怎么知道白晚宁在做噩梦?这种事,怎么能怪孩子? “不是他的错。”白晚宁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责怪果果。毕竟,是她自己吓坏了孩子,果果还小,不懂事。 大成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她微微一笑。 至于江黛那带着怒气的瞪视,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这女人能力弱,在队伍里毫无存在感,其实,她到底能不能留在队伍里,还是个未知数。 若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白晚宁根本不会费心把她留下。 一个女人拖着个孩子,连自身都难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照顾?他唯一在意的,是让白晚宁高兴。 只要她开心,雷谦就会满意,雷谦满意,他在队伍里的地位也会稳固起来。 不过,白晚宁不是那种容易讨好的女人,即便他刚才出头说话,她也还是选择维护了孩子。 但没关系,他不急,他会慢慢融入这支队伍。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成为这里的一份子,那就得看清每一个人,看清整个局势。 他转身朝外走去,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扰白晚宁和雷谦,免得惹人烦厌。 “你真的没事?”白季轩再次低声问道。 白晚宁点点头,轻声答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件我不愿再想的事。” 话音刚落,她便转头看向窗外。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忘记那个让儿子永远离开的日子。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一生一次,已经足够。 白季轩和白战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心疼。 他们清楚,能让妹妹这样惊慌失措、哭得如此难过的事,恐怕只有一件。 雷谦站在一旁,沉默地摸了摸鼻尖。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原因,他知道真正该被怪罪的是白家那些人。 他低头,郑重地朝白晚宁道歉,“对不起。” 白晚宁疑惑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清澈的探究,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道歉? 这一次,轮到雷谦怒视白战和白季轩了,你们看到了吗?她哭根本不是因为我。 “晚宁,你哭,不是因为想起……那晚的事吗?”白战眉头紧皱,不解地开口。她怎么会因为那晚而突然哭出来? 她已经十八岁,早就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都当妈妈了,怎么会因为一段过去的回忆就哭成这样?况且,雷谦一直对她很尊重,从未做过半点出格的事。 所以,若说她因为那晚的事而情绪崩溃,未免也太荒唐了。 白晚宁轻轻摇头,没说话。 白战神情一滞,眼神复杂地望着妹妹。不是因为那晚……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晚宁……” “二哥,我有点累了。”白晚宁打断他的话。她知道哥哥想问什么,可她根本答不上来。她不能告诉他们真相,也不想撒谎。 “白晚宁,你…” 听到白战语气提高,她微微一颤。 白季轩见状,立刻将白战拉到身后,沉声道:“够了,别再对晚宁发脾气。” 他回头看着妹妹,语气柔和:“晚宁,你也是,别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你的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们,任何事。” 白晚宁听着哥哥语气里的关切,眼眶顿时泛红,轻轻点头,哽咽地应了一声:“嗯。” 她知道,白季轩是真的为她好,这个从小照顾她和白战的哥哥,早就习惯了为他们操心。 “我会的,哥哥。” 白季轩见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才转身走出房间。 “可是——”白战不甘心地看着他,正想开口。 “闭嘴,跟我走。”白季轩一把拽着他往外走。 “喂,我还想——” 白战还没说完,便被白季轩拖出了房间。 白晚宁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也没追问,她转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雷谦。 “你怎么还在?”她问,语气里有些不解。事情都过去了,他不该早就走了吗? 雷谦却反问她:“你为什么哭?” “什么?”白晚宁怔住。 雷谦走上前,伸手捧住她的脸颊,眉头微蹙,语气低沉:“你刚才为什么哭?真的是因为做了噩梦?” 如果是以前的白晚宁,他或许会相信她是真的怕,但经历了这么多,雷谦知道,白晚宁不是会为一个噩梦哭泣的人。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果果的爸爸怎么样?” “他?”雷谦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他顿了顿,忽然一脸不爽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受伤的意味:“你不会真指望我对他感兴趣吧,亲爱的?虽然我长得有点像女人,但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白晚宁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恼火地瞪着他:“谁问你对他有没有兴趣了?混蛋,我是在问你怎么看他的‘行为’。你觉得他抛弃儿子,是对的吗?” 178,怎么又得罪了这尊祖宗 她不明白,雷谦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过往,才会对这种事反应如此偏激。 她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个问题,他就下意识地误会她对那个男人感兴趣。 换做别人,恐怕早就看懂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开口:“我觉得……他说得对,也说得不对。” “什么叫‘他说得对’?”白晚宁语气猛地尖锐起来,眼神中带着控诉。 一个男人让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怎么就“对”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刺耳的锋利和几分不可抑制的苦涩。 雷谦察觉到她情绪波动,赶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他一边退让,一边解释:“我不是说那个男人‘做得对’,我是说,他对也错。他不该因为江黛是个没人撑腰的孤儿,就仗着手里的关系,把她关起来,那是错的。” “可他没有把孩子留下来,也没有强行带走,这点是对的。既然他没有能力承担,就干脆放手,至少……果果不会被他拖入泥潭。” 白晚宁听到这儿,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藏着一种阴郁,便开口试探:“怎么了?你以前……从没想过要孩子吗?” 她顿了顿,轻声又问:“听你的语气,好像是怕孩子被你拖累一样。” 这话刚出口,她便懊恼地咬了咬唇。可话已说出,她也只能直面他的反应。 雷谦闻言,眼睛瞪得老大,连忙摇头,“当然不敢要!我怎么敢要孩子?” 他苦笑着,一口气倒出心里的压抑:“你忘了我堂哥了吗?他妈是小政要高官的亲妹子,家里有钱有势,仗着后台把我爷爷的遗产吞了个干净,还天天打我公司的主意。” “你说,有这么一群人围着我转,我敢有孩子?万一他们打孩子的主意呢?他们做得出来的!” 雷谦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他们就像毒蛇,一口一个没商量。我叔叔是个废物,光知道靠老婆吃软饭;我姑姑更别提,简直就是一头疯狗,搞得我们家人仇人一样。她甚至雇打手来我们家撒野,把我打成了重伤。幸亏我反应快,带人逃了,不然到现在都洗不清冤。”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白晚宁却听得头皮发麻。 她看着他,半晌,轻声问:“那现在呢?” 雷谦愣了愣,“现在?” 白晚宁抬眸看他,目光柔和,却带着点揶揄:“现在末世来了,你有没有想过结婚生子?” 雷谦听了,笑得一脸坏:“怎么了?你想跟我生孩子?” 他顺势一把搂住白晚宁的腰,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白晚宁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他脚上。 “哎哟——你干嘛呀!”他疼得弯了腰。 “我就是随口问问。”白晚宁语气冷淡,轻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嫁给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防备。 上一次,她轻易相信男人,结果一个把她卖给老头,一个为了几瓶水把她的孩子卖了。 她学乖了。 雷谦现在对她好,那是因为她在他心里是唯一。 可如果那个女人出现呢?那个前世陪在雷谦身边的女人呢?他还会这样坚定吗? 她不敢赌。 他没有在前世找到她,他甚至没试着去找她,她不在,他就立刻找了个替代品。 她不能再被一次辜负。 “可你刚刚还——” “我只是随口问问。”白晚宁表情冷漠,淡淡地说道,“天这么冷,气氛那么沉闷,问个问题怎么了?你至于当真吗?”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嗯?” 雷谦揉着自己被踩痛的脚趾,一脸委屈,“嗯什么?” “你呢?”她抬眼看着他,眼神认真。 雷谦没有笑,沉默片刻,说道:“我……可以考虑结婚。” 他说完,顿了下,慢慢坐直了身子,认真补充道:“但我暂时不会考虑生孩子。除非,我能解决我堂哥他们。否则,我不敢冒那个险。孩子一旦卷进这些事里……太危险。” 白晚宁听着,低头沉思,眼中划过复杂情绪。 原本她是想告诉他他们有个孩子,想让他知道白采的存在,但此刻,听他提起那些纠缠不清的亲戚,她却退缩了。 她决定继续隐瞒。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 她不愿白采被任何人牵连,更不愿让雷谦那复杂如泥潭的家族,玷污她儿子的世界。 她不能冒这个险。 “你在想什么?”雷谦问道,察觉到她沉默太久,语气带上几分不安,“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我背后有什么吗?” “没什么。”白晚宁勉强一笑,随口道,“我累了,要休息。” 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她便干脆利落地将他“踢”出了门。 ………… 下午,街上的丧尸活动变少,车队准备出发前往市医院。 白晚宁和两位哥哥一同登上了SUV,雷谦也不请自来,脸皮比墙还厚地一脚踩在车尾跟上来。 他那副“我天生就该坐你身边”的样子,让白晚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懒得搭理他,干脆转头背对着他:既然你愿意做我的司机,那我就让你累个半死! 这个混蛋,居然让她怀了孩子,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活该他一辈子孤独终老、子嗣无望。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曾爱她爱到想要个孩子? 白青石那个凤凰男都能干出卖孩子的事,雷谦呢?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又能好到哪去? 她心头泛起一阵冷意。 白晚宁越想越来气,她转头狠狠瞪着雷谦,心里直咬牙:这混蛋,真该被冻掉蛋蛋,永远别再祸害人间! 这种自私又不负责任的男人,干脆直接断了念想,省得哪天再让哪个傻姑娘栽进去。 被她那灼灼目光盯得后背发凉的雷谦:“……” 我又怎么了? 他满脸写着“我无辜”,在心里暗自哀嚎:天杀的,他今天连气都小心翼翼地喘,怎么又得罪了这尊祖宗? 179,大成的心机 雷谦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他爸曾经告诫过他:“女人的情绪啊,就像大海捞针。你永远别妄想搞懂她们在想什么。” 他现在终于信了。 为了避免白晚宁真情绪上头一刀砍了他,雷谦决定转移注意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开口道:“昨晚我其实想把这个给你……结果忘了。” 他说着,将一颗晶核扔了过来。 白晚宁下意识伸手接住,入手一片冰凉,那是从变异犬身上提取的晶核。 她低头看着晶核,眸色微微闪动。 这颗晶核的能量波动确实不俗,但与她从丧尸体内提取的晶核有所不同,气息中混杂着兽性的躁动,甚至让她体内的异能都有些排斥。 她并没有立刻吸收,而是尝试将晶核交给物资兑换系统兑换积分。 如果能换,她不介意积攒些资源。 毕竟她的异能在不断成长,哥哥们也陆续觉醒了各类能力。如今她们已经可以从丧尸身上自行提取晶核,也就不再依赖系统兑换。 然而,系统传来提示却是:【检测失败,该晶核不符合兑换标准。】 “哈?”白晚宁皱起眉头,有点不敢置信。 这东西不合格?明明能量浓郁,和丧尸晶核也差不了多少,怎么就不能兑换? 【系统提示:物资兑换系统接受跨维度物品,但前提是该物品对宿主或其他宿主具有可用性。目前该晶核属于兽化能量晶核,系统等级不足,暂无法处理与‘兽人’维度相关的物资。】 白晚宁忍不住吐槽:“这不是种族歧视是什么?” 系统不为所动,冷冰冰地继续提示:【请宿主升级系统权限,或保留晶核待未来版本开放兽人贸易模块。】 “真够抠门的。”白晚宁啧了一声,将晶核收了起来。 这次教训提醒了她:就算是系统,也不是万能的。以后得更谨慎利用资源,别白费工夫。 车队继续往市医院方向前进。 由于这家医院地处市中心,离古北豪庭所在的郊区有段不短的距离。 当车队抵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时分。 城市的街道昏暗破败,夕阳从废墟缝隙间投射下斑驳的光影。藏匿于巷道中的丧尸仿佛感知到了人类的气息,陆陆续续地从阴影中挪动出来,聚集在拐角。 突然,车队紧急刹车停下。 白晚宁原本靠在车窗边打瞌睡,被车子晃醒。 她睁开眼,看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丧尸,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趴下吧。” 她语气平静却笃定,“从丧尸的行动路径来看,附近幸存者不少。丧尸聚集的区域,一般不是有高等级个体,就是人类密集地带。” 话音刚落,白季轩和白战几乎同时推门下车。 “你待在车里,别动,这些我们处理。”白战不容置疑地说。 “二哥,我真的没事。”白晚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丝压抑的窒息感。 她不是弱者。 前世那种众叛亲离都熬过来了,今生怎么可能靠别人来保护? 雷谦也一同下车,解开安全带,看向白战:“放心,我会护着晚宁的,虽然她根本不需要我保护。” “你——” “够了!”白晚宁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冷冷开口,“谁都不需要保护我,我自己能应付。”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小心翼翼的围护,那是对弱者的施舍,不是平等的尊重。 白战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看着她下车。 白晚宁跳下车,一边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一边淡淡开口:“我可以自己来。” “大成”看着她手中的刀,眼神一亮:“白小姐,这刀真酷炫。你是在哪儿搞到的?” 白晚宁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不知道。我以前的粉丝送的,也不清楚他们从哪儿弄来的。” 说完,她收回目光。 这个叫大成的男人,虽然目前表现得忠诚体贴,但她隐约能感觉到他隐藏得很深。 大成是那种不会轻易出牌的角色,一旦露出獠牙,绝不会轻易收回。 她不能掉以轻心。 此刻,前方已有几只行动迟缓的丧尸靠近。白晚宁举起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喂,白小姐!”大成下意识喊住她,“你有异能,直接用异能不就行了?干嘛还上去拼?” 白晚宁懒得回头,身形一闪,一刀斩下最近一只丧尸的头颅。 鲜血飞溅,黑血污秽,她却毫不在意。 她不是不会用异能,她只是不屑用。 这些笨拙迟缓的丧尸,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用异能杀它们?那不是浪费弹药去打蚊子吗? 再说了,异能并不是无尽的,那是一种消耗品,存储在异能者体内的“能力核心”中。 每一次使用,都是消耗,而补充异能,则必须通过吸收晶核中的能量。 她可没打算在这些低级丧尸身上浪费珍贵的“子弹”。 市医院才是真正的战场,她得为那里保留实力。 再说谁规定了异能者就不能用刀杀丧尸? 白晚宁冷笑。 她的异能,是她的武器,不是她的枷锁,什么时候用、怎么用,是她说了算,没人有资格指指点点,更何况是个心思复杂的外人。 大成凭什么问她为什么不用异能? 她不用,是因为她不想,就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白晚宁心里冷冷一哼,完全依赖异能,是一种愚蠢至极的做法。 异能不是万能的,在真正危机四伏的时候,能救命的,往往不是那一招半式的异能,而是一个人真正的反应速度、肉体力量,还有……她手中这把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刀。 但这些道理,她当然不会告诉大成。 这个男人,野心藏得很深,嘴上挂着忠诚,眼里却尽是计算。白晚宁一眼就看穿他不简单。 更别提,他和陆音是一伙的。 喜欢陆音的人,注定与她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边。 白晚宁始终记得前世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如何联手将她推入深渊,哪怕今生重来,她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180,计划推进 她对大成保持着警惕,但大成并不傻,他早就察觉到白晚宁对他的抵触情绪。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放不下。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 她知道的太多,出手太果断,判断太准确。就像……她不是从末世中刚苏醒,而是经历了一整个世界毁灭与重建的轮回。 大成曾偷偷打听过,早上雷谦和雷燕在闲聊时无意提到,白晚宁说过她是看了某个博主发的末世预言贴,才提前准备了食物和武器。 大成不信。 就算真有人发了所谓“末日预言”,又怎会知道得这么精准?那些细节、策略和丧尸演化的趋势……那不是一篇帖子能解释的。 白晚宁像是亲历者。 她的沉稳、她的谋略、甚至她偶尔泄露的淡漠,都不像一个刚刚遭遇末世的普通人。 她身上,藏着秘密。 大成决心要查明白她到底是谁,有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装作毫无戒心地冲进丧尸群,跟在白晚宁不远处。 战局越来越激烈。 随着夜幕降临,街巷中不断传来丧尸咆哮,血腥气和死亡味在空气中发酵,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坏边缘。 雷谦和雷燕也放弃了最初试图靠武器控制局面的念头,转而开始动用异能。 雷燕释放出的能力在空气中炸响,雷谦手里的火刃呼啸飞出,精准地切断丧尸的四肢与脖颈。 而另一边,江黛屏住呼吸,紧紧抱着背上的孩子。 她低声对儿子说:“果果,别出声,好吗?只有怪兽从妈妈背后靠近的时候你才能叫,好吗?” 果果点了点头,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恐惧:“嗯,妈妈,我不叫。” 他虽然害怕,但他知道,要听妈妈的话,才不会给她添麻烦。 江黛又抚摸了一下腹部,确定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后,这才深吸一口气,举起她那把砍刀。 孟岁岁看她全身是汗,轻轻劝道:“别急,先在外围守着。晚宁姐他们顾不上背后的,就交给我们了。” “可是……” “不用担心。”孟岁岁轻拍她的肩膀,声音很温柔:“晚宁姐不是那种要求高的人。你也不用一下子杀多少丧尸,能撑得住就好。能提晶核更好。” 王导演这时候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脸都涨红了,弯腰撑着膝盖:“姑娘,别紧张……我们每天能干掉十只丧尸就不错了,状态好时能到二十只。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黛听到王导演和孟岁岁的话,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跟着两人一起去杀掉了白晚宁和其他人未能处理的丧尸。 当然,她并没有一下子就成功,还需要许多帮助,但江黛却始终不肯放下手中的武器。 白晚宁见江黛愿意动手杀丧尸,便故意往后退了一步,让几只丧尸踉跄着跑向江黛他们所在的方向。 她当然不会真的让超过三只丧尸从自己手中逃脱,以免场面变得混乱和危险,她希望江黛他们能够变强,但绝不能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然而,她刚一转头,就看到陆音正悄悄地跟在雷谦身后。 白晚宁看到那个偷偷摸摸跟在雷谦身后的年轻女子,顿时无语至极,但同时,她也更加坚定了离开这支队伍的决心。 在陆音眼里,只有雷谦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更亲近雷谦,其他人的死活对她而言根本无所谓。 这种人,自私到了骨子里,只在乎自己的执念,其余一切都可以被牺牲。 白晚宁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让这样的人靠近自己的儿子会发生什么事。 陆音认定雷谦是属于她的,如果自己继续留在雷谦身边,只会让孩子陷入危险。 连续两个小时的激战后,他们终于解决了大部分丧尸。 尸体被集中扔进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中,晶核也被挖了出来。 雷谦抬手一拳砸在尸体堆底部,顿时火光四起。 火焰冲天而起,黑色的烟雾在空中缓缓升腾。 雷谦转头看向其他队员,沉声道:“上车。虽然这边已经清理干净了,但丧尸很快就会重新出现。” 众人心知肚明,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不会因一场大火而彻底散去。 即使尸体被烧毁,腐烂的气味仍会在这条街上徘徊,直到彻底清除干净。 谁也不想被困在同一条街上再次和丧尸交战,大家纷纷上车,驶离了那堆燃烧着的尸体。 “市医院附近有个商场。”白晚宁脑中闪过上一世看到的场景。 那时,她和白青石等人试图逃离这座城市,途中遇到了一群前往商场领取物资的幸存者。 但最终,他们却引来了一大群丧尸,因为商场内物资丰富,众人一拥而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白晚宁永远也忘不了,那次她一边与五十多只丧尸缠斗,一边收集物资时的恐惧。 如果她没猜错,沈真或许也在那个商场里?毕竟末日刚开始,那可是城里最大的商场,物资还能撑一阵。 雷谦听到她的话,哼了一声,调转车头,决定先去商场,再去医院。 白晚宁叹了口气,召唤出一滴水洗手洗脸,又召唤几滴给哥哥们清洗,洗完后,她轻轻一弹指,脏水便在窗外消失无踪。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白晚宁所说的商场,果然如她所料,商场的入口被一大群丧尸堵住了。 白晚宁早有预料,并未露出惊讶神情,反而转头看向宽阔的商场门口。 果不其然,一群幸存者正躲在里面,等待他们前来救援。 她眉头紧皱,情况果然变得棘手起来。 如果她动手清理丧尸,这些幸存者必然会冲出来求救,只会招来更多争吵和麻烦。 可如果不处理这些丧尸,他们就别想进入市医院。 白晚宁扫了一眼人群,却没有看到沈真,不禁心中泛起失望,若早知道沈真不在,她根本不会来这里浪费时间。 她正犹豫着是否让队伍掉头离开,商场外的丧尸却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它们转头看向白晚宁等人,摇摇晃晃地朝车队靠近。 白晚宁见情况暴露,索性不再躲避,正要下车,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商场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打开。 181,意外之喜,沈真 几个人影被甩了出来,引起了丧尸的注意。 随即,一部分丧尸涌向那些被甩出的人群。 那些幸存者见状,纷纷爬起,收拾好物资,从丧尸群中穿梭逃离。 白晚宁刚从核能中收集到足够的能量,手中的刀也完成了充能,便立刻下车准备战斗。 然而,她刚一落地,便看到一对男女手牵着手,迅速跑向远处。 她并未在意那个男人,而是转头看向那名女子的脸,眼神陡然一紧,沈真!她真的来了! 这群幸存者中有老有少,大多衣衫褴褛,唯有沈真一身整洁,而与她同行的男子也干净利落。 白晚宁一眼便认出沈真来,这一点并不奇怪。 她一边挥刀砍杀着扑来的丧尸,一边疾步向前冲去,急切地喊道:“沈真!沈医生!我们来救你了!沈真!” 然而,呼救声此起彼伏,丧尸的嘶吼与惨叫淹没了一切。沈真根本听不见白晚宁的呼唤,仍在丧尸群中奔逃。 而在另一边,等待白明和回来的白雪也渐渐失去了耐心,这几天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 没有了物资,那群她曾救下的幸存者竟对她冷眼相对。 他们甚至在背后辱骂她,议论她没物资。 他们是谁?不过是一群被她收留的废物,竟然敢质问她!? 这些幸存者,竟然敢说她好高骛远?白雪气得几乎发疯。 但她的人设向来坚不可摧,戴了二十多年的面具,哪是说撕就能撕下来的? “妈,爸真的没从那老太婆那儿弄到什么物资吗?你不是说,那老太婆在爸手里就像个傀儡?”白雪怒道。 她还指望着,只要白晚宁不插手,父亲就能从严美玉那里弄来物资,结果却是空手而归! 是谁说的,只要几句话,那女人就会乖乖听话的? “你冷静点,别再提那个女人的事了。”楚初夏一把拉住女儿,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才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看丈夫没在外面,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抬手,在白雪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下。“你……你是想把你妈逼疯,对吧?你明知道你爸因为那个女人气得不轻,你还要再提?你是想故意惹他生气吗?” 突如其来的巴掌让白雪愣住了,就连楚初夏自己也被这场失控吓得慌了神。 她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以前她和白青石夫妻恩爱、彼此尊重,女儿也在白晚宁和白明和的帮助下渐渐长大。 他们的布局眼看就要实现,却在世界末日突然来临时全盘打乱。 所有计划顷刻间崩塌,他们根本无法掌控局势。 更要命的是,白晚宁和严美玉已经不是过去那两个任人摆布的女人了。 曾经,她们在白青石面前唯唯诺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可如今,白晚宁桀骜不驯,白青石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而严美玉,那个曾经只要白青石抬头,她就发抖的女人,现在竟对他视若无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彻底的转变不仅让白青石难以接受,连楚初夏也觉得心惊。 末世来临之前,她还自以为自己赢了人生,抢了严美玉的男人,甚至把自己的女儿踩在白晚宁头上。 可如今,局势反转,占据优势的是严美玉。 她不仅每天有肉吃,还靠冷冻食品维持生活。 更糟糕的是,楚初夏还从幸存者小组的人那里听说,白晚宁竟然觉醒了水系异能! 这意味着,严美玉如今掌握着末世里最重要的资源,水。 她不仅能喝饱,还能洗澡、洗衣服! 那她楚初夏呢? 家里水少得可怜,别说洗澡了,连擦身子都舍不得。 她都不记得上次洗漱是什么时候了。 头发打结成团,身上更是布满了污垢和异味,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楚初夏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觉得老天真是不公平。 凭什么让严美玉那样的人活得这样滋润? 楚初夏脸色阴沉地看了白雪一眼,长叹一口气,说:“雪雪,别再乱想了。白明和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那些人肯定会被打脸的。” 话音刚落,楚初夏就意识到,自己又踩到了女儿的雷点。 果然,下一秒,白雪猛地抓起小茶几上的茶壶,狠狠摔了出去,冷冷地看着它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了他这么久!那个没用的家伙已经出去好几个星期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回来了?是想拖着我们死在这里吗?”白雪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低声嘟囔,“就算他回来了又怎样?他还不是要把物资分给白晚宁?那女人连个破水壶都不肯给我们,白明和肯定会把大半的物资都给她!” “他为什么不能把我当妹妹?他到底为什么就那么在乎白晚宁!?” 那一刻,白雪恨不得白晚宁死得越快越好。 只要她不在了,她才能彻底赢得白明和的好感,她若手段得当,说不定连雷谦和白家兄弟,也能被她收服。 这么多异能者辅助,她还会缺物资? 而此时,白晚宁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在暗中图谋她的性命。她的心里只有沈真一人。 眼看着沈真在混乱中越跑越远,白晚宁心里升起一阵慌乱。 眼前的局势混乱至极,想靠自己一个人抓住沈真,根本不可能,除非她能清空整个丧尸群,但那样太耗能量了。 她扭头,看到白战正在不远处清理战场。 她立刻冲到二哥面前,急切地说道:“哥,你能不能把那个年轻女人带过来?我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留在我身边。” 白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一群老人和孩子中,沈真是唯一一个年轻女子。 “好,你在这里等我。”白战说完,直接化身为鹰,朝那少女俯冲而去。 白晚宁望着哥哥俯冲过去,只见他一把抓住沈真的肩膀,直接将她高高提起。 事情发生得太快,没人来得及反应。 就连沈真也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一只鹰给“掳”走。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带到了白晚宁等候的地方。 182,周恒北 “给你。”白战恢复人形,顺手开始整理衣服。 他扫了沈真一眼,见她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挑了挑眉,转头问妹妹:“要不要把她绑起来?她现在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想逃。” 沈真这才回过神来,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沉甸甸的背包带。 她一边把凌乱、油腻的头发拨开,一边怒视着白战,愤怒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这样抓人?” 沈真这几个月是真的受够了。 先是遭遇海啸,被困在大楼里差点没逃出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海浪终于退去。 沈真好不容易从大楼里逃出来,却发现整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街上满是吃人的怪物,连动物都开始变异。 她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才一次次从死神手中逃脱。 辛辛苦苦才找到一些物资,还没捂热,就被人绑架了。 沈真虽然只是徒手空拳的普通人,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她很清楚,这事不是冲着她手里的物资来的,就是冲着她的身体。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我跟你说,你别想……” 她刚开口想对白战发火,白晚宁却及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医生,是我,白晚宁。你还记得我吗?” 沈真愣了一下,正要发作的情绪瞬间被打断,她转头看去,当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是你……”沈真当然记得她。 这个女人,曾给她留下过极深的印象,刚成年就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还是她亲爹安排的皮条客。 当年白晚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沈真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现在,她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真抬头,目光在白晚宁身上缓缓游移,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时光更迭,末世降临,但白晚宁却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她的脸依旧娇小秀气,皮肤白皙光滑,干干净净,身上竟然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沈真低头看了看自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也是个女人,虽然没白晚宁漂亮,但好歹也是个正常人类。可现在她浑身脏污,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沾满血迹和汗味,连自己都嫌弃得很。 她都快不记得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 “你还在找你妹妹吗?”白晚宁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试探。 “你怎么知道……”沈真下意识想反问,但话说到一半,她摇了摇头,“我是来找妹妹的。后来在路上遇见了我学长周恒北,他也在逃命。我们两个商量之后,就一起往市医院来,想着那里或许安全一点。结果……”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整个人也失去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白晚宁没有打断她,作为一个也正在经历末世的人,她太清楚医院意味着什么。 那些不清楚情况的人,总以为医院是救命的地方,但在末世,那反而是灾难的中心,是丧尸最多的地方之一。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白晚宁温声开口,向沈真抛出了橄榄枝。 前世,是沈真救了她的命,这一次,她愿意报恩。 然而,沈真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冷静:“我不能跟你们走,说实话,我和周学长来医院,是为了筹集物资。” “医院里还有人活着?”白晚宁挑眉,略感诧异。 她虽然答应帮王导演寻找他妻子,但其实她从没真的相信过医院里会有活人。 沈真点了点头,脸色却有些复杂:“确实还有几位病人还活着。” 她没有说太多,但白晚宁已经察觉,医院的情况远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 白晚宁沉默片刻,直视着沈真:“你真的要回医院,救那些人吗?” 她不是质问,而是疑惑。 沈真点头,目光坚定:“我必须回去。” 怕白晚宁误会,她又补充道:“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想救所有人。只是那里面有几个重症病人,还有几个没人照顾的孤儿。我们没办法,只能出来自己找物资。” 随后,她简单地将医院里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正如白晚宁预料的那样,医院里的丧尸数量惊人,几乎不可能自由出入。 他们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冒着极大的风险,从废弃的排水管道中爬出来的。 他们清晨出发,一路小心翼翼,直到下午一点才抵达商场。 这一路的艰难,仅凭语言根本无法完全表达。 他们能活下来,全靠沈真的学长,周恒北。 他不仅身手好,还练过武术,既能挡住丧尸,还能从其他幸存者手中救出他们。 若不是他在,沈真他们根本活不到今天。 白晚宁终于明白了,沈真为什么会背着那么一大包物资。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医院里的孩子们。 她的眼神柔了下来,语气也轻了些:“你们的幸存者名单里,有新生儿吗?” “是啊。”一提到新生儿,沈真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那些孩子太小了,而空气中的病毒太强。 尽管她们已将孩子们安置在一个完全无菌的房间里,但如今的世界变得如此不可预测,谁也无法保证他们能活到明天。 更糟糕的是,丧尸的数量每分每秒都在增加。 有些幸存者已经在打无菌室的主意,她们想躲进去,而不是救孩子。 那些婴儿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终结。 “你还打算一个人那样回去?”白晚宁轻轻挑眉,语气不紧不慢,“别介意我说得直接点。太阳就要落山了,丧尸接下来只会更加活跃。你真觉得自己还能顺着那根水管安全爬回去,半路上不被夹死?” 她顿了顿,又淡淡道:“你看看几分钟前的事。你一个人被丧尸堵住,寸步难行。如果不是我和团队出手,你现在早就埋在那堆会动的尸体里了。” 白晚宁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算了,我带你一起走。” 她不打算再让沈真独自行动了。 她知道这个女人意志力强,但太固执。 找妹妹这件事,说起来是一种执念,但在这种时候,她真的不能再冒险了。 更重要的是,白晚宁需要她。 183,市医院可不能硬闯 沈真是个医生,冷静、理智,还有用,而白晚宁,一个人终归不能照顾好自己,尤其是在她还怀着孩子的情况下。 她需要沈真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真的?”沈真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当然知道白晚宁和她的队员们身手不凡,有他们在,自己就不用再独自承担全部风险。 至少,这一趟送物资的路,她不会死在半路上了。 沈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踏实。 她不是没想过死亡,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她就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可现实还是比她想象中更残酷。 她曾以为只要躲得够快、够隐蔽,就能避开那些丧尸。 但当她和周恒北被困在商场里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丧尸虽然行动迟缓,但数量……简直可怕。 太多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怪物,沈真终于明白,人类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渺小得可笑。 可现在,有了白晚宁的帮助,她突然觉得,或许他们还能再坚持一下,甚至真的有可能成功。 不过,她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落在了白晚宁的小腹上。 她犹豫片刻,低声问:“你……真的没事?以你现在的情况……” “我没事。”白晚宁打断她,语气淡淡地说。 她注意到陆音正在不动声色地朝她这边看。 “月经停了,不过这段时间又来了。”她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话语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白晚宁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怀孕了。 尤其是陆音。 她太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思。 陆音对雷谦的情意藏不住,她若是知道了孩子的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她不想冒这个险。 她也不想让雷谦知道。 雷谦的人生注定波澜壮阔,他要走的路,绝不允许有任何羁绊。 小采,这个孩子,若是被知道,可能会变成一个负担,一个他不得不处理的问题。 她不想那样。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任何人的“责任”或“问题”。 在前世,从白青石到苏护,没有一个人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种环境不适合养孩子,怀上就是一种“错误”。 但他们真正怕的,不是孩子出事。 而是她生下孩子之后,就无法继续为他们打工、效命。 他们怕麻烦。 怕她带着个孩子拖累所有人,所以他们才逼她打掉孩子。 那么,如果连雷谦也是这样想的呢? 他是否也会皱着眉头说:“打掉吧,末世不适合养孩子。” 白晚宁不敢去赌。 有些女人,可以为了男人放弃一切,但她不是。 她愿意为孩子,放弃一切。 雷谦注定会成就一番事业,他的未来也会出现真正适合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位女子,而她,白晚宁,不过是一个短暂停靠的驿站。 等孩子出生,她会离开。 那个顶楼公寓,她早已打算好,只是为了生产时图个安心。生完孩子之后,她不会继续待在那里。 到时候,她和雷谦就是有孩子的陌生人。 她不会因为雷谦将来和谁在一起而吃醋。 因为她从来没打算,成为那个“她”。 她不想雷谦知道孩子的存在,更不想任何人知道。 她要自己抚养孩子,也只想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 沈真看出了她的隐瞒,却没有继续追问。 她是个医生,自然看得出白晚宁并没有来例假,她只是选择闭嘴。 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很多人为了活命都抛弃了孩子,更别说还没出生的孩子。 若是让队伍知道白晚宁怀孕了,恐怕……她的位置也会变得尴尬。 既然如此,沈真决定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她点点头,装作没察觉,温声说:“月经恢复了就好,你还年轻,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不远处,陆音听到这话,轻哼了一声,也松了口气,撅着嘴跟了上来。 结果刚靠近,就被雷谦一把推开了。 不是嫌她烦,而是担心她出事,回头不好跟陆羽交代。 可被恋爱滤镜蒙蔽双眼的陆音,却误会了。 她以为雷谦是在保护她,更是心动不已,眼神都变得更加灼热了…… 沈真看着陆音那副小心翼翼又自作聪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语气里满是讥讽:“这世上不乏蠢货。” 白晚宁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附和。 “在你眼里她可能傻乎乎的,”她语气温和,却清醒无比,“但在某些方面,她其实挺聪明的。你真以为她是为了爱情?她只是想往上爬,找个靠山罢了。” 沈真听罢,轻轻摇了摇头。 她从小一心读书,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提不起兴趣。 与其浪费精力在这种无谓的算计上,她更愿意用心去救一个病人。 不想再提陆音那些无聊的心思,沈真转了话题,看向白晚宁,认真道:“你真的确定要跟我们去医院?那里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 她顿了顿,又低声补充:“我必须提醒你,我们上次从医院逃出来的时候……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她没隐瞒,坦诚地把他们逃离医院时牺牲的几条人命告诉了白晚宁。 “要不是几个老护士主动留下来吸引丧尸,根本没人能活着出来。”沈真语气低沉,眼中掠过一抹愧疚和敬意。 事实上,她还隐瞒了一件事,那天超过一半的护士,在出发前就已经写好了遗书。 他们没有异能,没有战斗力,却依旧自愿留下,只为给孩子们争取一条生路。 那种视死如归的坚定,沈真至今难忘。 听完这番话,白晚宁面上没什么波动,只是淡淡地道:“放心吧,既然我决定加入,这些麻烦事自然由我来处理。” 语气平静,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她也不傻,不可能现在就带人强闯医院。 “你们那里有没有安全的地方先休息?”她问沈真,目光扫过那些跟着沈真的人,“这些人需要恢复体力,接下来才有力气猎杀丧尸。” 她顿了顿,又道:“我们还得计划怎么潜入医院。” 沈真点点头。 她不是不信白晚宁,只是这姑娘现在的身份太过特殊,一个孕妇,却带着一支异能者队伍杀丧尸,还是主动要去那座已经半沦陷的医院。 184,意外之喜,姐妹相认 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生顾虑。 可白晚宁的冷静与理性,却又让她无法拒绝。 事实上,白晚宁之所以如此谨慎,完全是有原因的。 在末日降临前,感染病毒的人大多都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这些人,是全世界最早一批变异成丧尸的对象。 因此,医院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地点。 那里,极有可能存在高阶丧尸,甚至是变异体,而这类丧尸的杀伤力……远远超出常人想象。 再加上普通丧尸数量庞大,一旦贸然闯入,就算队伍里有几个异能者,依旧难保全身而退。 白晚宁也想立刻冲进医院救人,收集晶核,但她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不仅要考虑队伍的安危,还得照顾沈真带出来的几个孩子。 一群成年人尚且难以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孩子。 “你不觉得,他们也需要休息一下吗?”白晚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坚定。 沈真一愣,转头看向了那些孩子。 他们显然已经疲惫不堪,小脸脏兮兮的,眼神中满是惶恐和不安,但却一个都没喊累,没说要停下。 她当然明白原因。 这些孩子在末世前后,不是失去了父母,就是被亲人抛弃。如今能依附一个安全的大人,就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方式。 他们怕,一旦自己停下来、哭出来,就会再次被抛弃。 所以,这些孩子虽然害怕,但也明白,必须努力工作,否则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他们来找她寻粮,只是不想因为只吃饭不干活,再次被大人们赶出去。 沈真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白晚宁的说法:“这附近有个小酒店,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 白晚宁听后,转头看向雷谦等人,说道:“好了,走吧,该休息了。” 他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寻找食物与晶核,就算杀丧尸的技术再娴熟,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雷谦听到白晚宁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猎杀丧尸,与其他人一起撤退。 陆音看在眼里,心里却十分不爽。 雷谦明明是队长,却总是愿意听白晚宁的话,对她来说,作为队长的他,这样未免太没有威信了。 不过,尽管陆音心里不满,嘴上却一句话都没说。 如今队员们对白晚宁还算尊重,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多嘴被孤立。 她很清楚,若是被孤立了,以后就别想再跟着雷谦他们行动。 其他队员也按照白晚宁的安排,驱车前往沈真提到的那家小酒店。 当然,没人去理会那些还困在商场里,嘴里嚷着要“收拾剩下的丧尸”的幸存者们。 沈真望着那些求救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恻隐之心,就听白晚宁轻描淡写地说道:“别想太多了。丧尸已经被我们清理得差不多,剩下的并不多。只要他们有点勇气,及时动手杀掉那几只丧尸,就能逃出来。” “总之,连这些孩子都敢直面怪物,他们也一定可以。” 白晚宁并非铁石心肠,只是她看到这些年纪还小的孩子,带着物资四处逃窜,实在无法忍心再耗费精力去可怜那些只会等待救援的大人。 十岁的孩子都知道要靠自己生存,这些成年人却还在等人来救,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又凭什么期待他人伸出援手? 沈真听完白晚宁的话,也不由自主地动了情,她想起自己刚刚被困在商场时,抱怨最多的,就是那群人。 他们嫌孩子吵,还威胁那些小女孩,说再闹就把她们扔出去。 而当她们提出想出去时,那些人却像怕丧尸会闯进来一样,毫不犹豫地将她们赶了出去,甚至不给她们任何准备的时间。 若不是白晚宁和她的队伍及时出现,沈真她们恐怕早已成了丧尸的盘中餐。 这些人,实在不值得她再费心。 就连一向自诩善良的陆音,此刻也选择了沉默。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跳出来表达善意,但被白晚宁教训过一次后,她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 更何况,她的心思,全都放在雷谦身上,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 于是,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一行人驱车前往沈真所说的小酒店。 丧尸已经被白晚宁的队伍清理干净。 酒店也已经基本整理好。 沈真和SUV后排的孩子们一同下了车。看着眼前整洁的酒店,孩子们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地板上还沾着血迹,但至少,比面对那些吃人的怪物要好得多。 沈真正要吩咐孩子们别乱跑,忽然目光定格在某个身影身上。她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是你!” 江黛被叫住,吓了一跳。 她眨了眨眼睛,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看到是白晚宁要找的医生,她礼貌地对沈真笑了笑,其他什么也没说。 她刚交完晶核,正准备带着果果离开,赶紧与白晚宁交换物资,哪知还没走几步,沈真就冲了过来。 她双目泛红,呼吸急促,眼神紧紧地锁住江黛,像是看到了某种宝贵的东西。 江黛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将儿子护在身后,声音微颤地问道:“怎、怎么了?” 她怕沈真找她麻烦,却没料到,就在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沈真泪如雨下,一把将江黛紧紧搂进怀里。 “你没事就好,真的太好了,你还活着……”沈真哽咽着,轻轻抚摸着江黛的后脑勺。 她并不意外妹妹不记得自己,毕竟江黛被父母送去孤儿院时才三四岁。 那个年纪的孩子,又能记得什么呢? 江黛被这陌生女人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脸色发白,但她也瞪大了眼睛,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熟悉感。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挣脱,就那样任由沈真抱着。 白晚宁站在一旁,看着沈真抱着江黛,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但当她仔细端详两个女人的样貌时,忽然发现,她们之间的确有几分相似。 江黛虽然不像佟欢那样五官明艳突出,但站在沈真身边,却也能看出那份血缘的连结。 白晚宁心中一动,庆幸自己没有将江黛丢下,不然这事可就麻烦了,算是因祸得福。 江黛和沈真抱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白晚宁见两姐妹有话要说,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转头看向其他人,示意他们上楼去找空房间休息。 185,沈真的担忧 当然,他们只是清理了接待处的丧尸,其他楼层的情况尚未处理。队员们刚刚冲上楼,便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丧尸的低吼。 嗬嗬。 白晚宁见状,立刻冲向最近的一间客房,将四只丧尸迅速解决。 虽然眼前这是一家四口,但白晚宁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里,把丧尸当作活人看待,是没有意义的。 她一一解决了这四只丧尸,无论老幼。 她心中虽叹惋,却依旧果断,毫不手软。 在她身后,雷谦等人也冲进了那些还满是丧尸的房间。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孟七宝、孟岁岁、王导演和王霸,则进入那些已经清理干净的房间,开始收集那些可能还能派上用场的物资。 另一边,大成则始终紧跟在江黛和沈真身边。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得这么大,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毫无用处,结果短短几个小时,她竟然成了白晚宁拼命寻找的人的妹妹。 至于白晚宁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沈真,大成当然一无所知。 但他根本不相信白晚宁之前随口编的借口,一个女人的月经不调,值得她这样翻天覆地地找人? 他不信。 他心里早已有了猜测,也下定决心要弄清楚这个谜团,因为只有掌握了白晚宁的秘密,他才有机会掌控这个女人。 大成心中冷笑,他不信白晚宁在真相大白之后,还敢继续与他作对。 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扬起一抹得体的笑意,伸出手来,对沈真说道:“你好,我是大成,是这个队伍里的队员。” 他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 他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很有信心,毕竟在他们村里,他向来被认为是最帅的那个男人。 然而他像个井底之蛙,根本没意识到,沈真早就见过无数比他还要出色的男人,而对他的那点所谓“魅力”,她根本毫无感觉。 沈真只是淡淡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开去找白晚宁了。 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她自然高兴,但她向来知道轻重缓急,如今还有病人和新生儿需要照顾,她也明白现在不是沉浸在重逢情绪里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她见过太多像大成这样的人。 沈真不敢说自己有多高尚,但她至少知道,自己的善意不是出于私心,而大成的“好意”,不过是打着算盘的投机。 沈真带着江黛离开了。 酒店的房间虽然不多,但足够团队里的人轮流休息。 白晚宁特意挑了一间能清楚看到街道的房间,将里面打扫干净,这样一来,哪怕有幸存者靠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房间里有电热水壶、柔软的床铺,还有一些杂物。 白晚宁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她一边踢掉鞋子,一边坐到床边,轻轻吐出一口气。 虽然身体没有太大不适,但怀孕终究是个麻烦的过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虽然没有明显浮肿,但脚趾的皮肤却已经红肿,看上去有些骇人。 白晚宁叹了口气,抬起脚,轻轻揉了揉。 她当然也想起了昨晚雷谦给她按脚的样子,她忽然有些怀念他的手。 可一想到那个男人带来的烦恼,她强忍住了那点眷恋,闭上眼睛,没有他的日子反而更轻松自在,不用担心会依赖上他。 就在这时,沈真走进了房间。 她让江黛在外面等她,还把随身的大包交给了妹妹保管,虽然她们并非从小一起长大,但沈真依旧选择信任她。 就算江黛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完美,也无妨,反正包里装的也只是些婴儿用品,比如爽身粉、尿布之类。 沈真走到白晚宁床边,看到她正低头揉着脚趾,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怀孕的征兆。 通常在孕晚期,孕妇的脚趾甲下会突然出血,虽然不算严重,但仍然让人心惊,更何况还伴有些许疼痛。 沈真轻声问道:“你没事吧?宝宝……没事吧?” “怎么会有事呢?他每天吃得饱、睡得香。”白晚宁睁开眼,语气淡然地回应。 白晚宁的回答让沈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坐到床边,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说道:“你的脚趾看起来走得太多了,都快出血了,不过别担心…” 看到白晚宁有些惊恐地望着她,她立刻补充道:“这没什么大问题。等到了医院,我给你配点药膏擦一擦,很快就能止血。” 她顿了顿,收起那点调侃,恢复了医生该有的严肃神色。 沈真摸了摸鼻尖,郑重地开口:“怀孕前三个月最危险,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做太剧烈的动作,注意控制自己。虽然现在也建议孕妇适量运动,但你这动作太大了,真的容易伤到胎儿。” 其实沈真并不想多说这些,但看到白晚宁虽然强撑,却隐隐流露出挣扎,她还是决定提醒她,无论她多坚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是最脆弱的存在。 白晚宁虽然已经是异能者,但她的孩子仍是普通的新生命,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孕妇在这种环境下并非最无助的,但也是最需要格外小心的,如果不慎,一个失误,就可能是一死两伤。 “你不用太担心。”白晚宁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所以我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身体。虽然有时看上去马虎,但我其实从头到尾都在关注这个小家伙。” 她没有说谎。 成为异能者之后,她的体力和敏捷都大幅提升,但因为怀里抱着小采,她始终不敢太冒险。就算是在避开丧尸的过程中,她的动作也格外小心。 哪怕再强,也不能拿孩子的命去赌。 沈真点了点头,然后对白晚宁说道:“到了医院,我会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你已经一个月没做检查了,孕妇不做月检可不好。” 尤其是在如今这种末世下的局势中,沈真觉得月检反而比以前更重要。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给白晚宁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只是苦于没有必要的医疗工具,她也只能大致看看,帮不了太多。 从检查结果来看,白晚宁明显有些营养不良。 孩子都两个多月了,肚子却还是平坦无比。 沈真不由得暗叹一声,只觉得白晚宁真是命苦,明明是童星出身,本该家境优渥,结果却从小吃不饱饭,如今怀着孩子也不见丰盈。 沈真忍不住想:她这样下去,真的能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吗? 186,大哥!你是那个…爱哭鬼? 白晚宁其实也有同样的担心。 她虽然吃得不少,但对比其他孕妇来说,肚子确实小得可怜。前世她忙得焦头烂额,哪怕怀孕八个月,肚子也依然不太显怀。 相较之下,现在的她状态好了不少,但仍然太瘦了。 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确认胎儿发育是否正常,也能让她安心一些。 她点头赞同沈真的建议,正准备多说几句,就听外头一声巨响。 “干什么!我自己能行!”是雷谦的声音。 白晚宁吓了一跳,与沈真对视一眼,立刻下床,跟着她冲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头,就见雷谦正低头看着陆音,脸色阴沉,显然在压着怒火。 “怎么了?”白晚宁低声问道。 “她想帮我哥打扫房间。”站在门边的雷燕走出来,神色冷淡地说道,语气中满是鄙夷,“我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雷燕从小就是雷家的掌上明珠,她从来无法理解陆音那种小心翼翼、巴结讨好的做派。 她看了白晚宁一眼,继续解释道:“我哥一开始已经很礼貌地让她离开了,她却不听,结果惹得我哥发了脾气。” 很多人误以为雷谦脾气好,其实是因为他平时太过温文尔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触及底线,他的脾气比谁都爆。 他不是不生气,而是懒得计较,可真要发火,连他爸都要退让三分。 所以看到陆音哭得梨花带雨,雷燕半点都不意外,说到底,还是陆音自己太固执,谁让她非得贴上来? 她哥手脚齐全,又不是废人,根本用不着人伺候,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闯入他的私人空间,就算是她这个亲妹妹,不敲门也绝对不许进他的房间。 陆音算哪根葱?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音只觉得羞辱难当。 她明明只是想帮他打扫房间,想像小时候那样,做点什么贴心的事。 小时候,她未经允许就进他房间,雷谦明明从不介意。 可现在,仅仅是她的出现,就能让他如此反感。 她下意识地将这一切归咎于白晚宁,从未想过如今她和雷谦早已不是小孩子,关系早就物是人非。 更何况,以前她进门时,总是有陆羽在场,雷谦不出声,不代表他欢迎她,现在情况还和以前一样吗? 当然不是。 雷谦并没有理会陆音,他对她的执拗感到疲惫又恼火,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彻底清醒。 他抬头看向白晚宁,语气清淡却带着点撒娇:“晚宁,你过来帮我个忙,我想洗澡。”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房间,连头都没回。 他刚走,陆音立刻转头狠狠瞪了白晚宁一眼,仿佛雷谦对她冷淡,全是白晚宁的错。 白晚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抬脚就跟了进去,她对陆音这种无脑女人压根儿不感兴趣。 众人见状,也都各自散去,只剩下大成走到陆音身边,一把将她拉回了房间。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低声吼道,眼中满是不悦。 他的确让陆音在雷谦面前多表现、多接近,但从没叫她用这种方式。 连他都觉得陆音这行为太蠢。 “是你说…” “我让你适当地表现友善,不是叫你去死黏着人!”大成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最烦那种自作多情的女人!你看看白晚宁,她哪儿关心雷总了?” “可他对她比对我好多了!” “那是因为你蠢!”大成一边骂她傻,一边思索着要不要亲自接近白晚宁,但几秒钟后,他就摇了摇头,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晚宁这种女人,天生高冷自持,心思敏锐,不是他能轻易骗得了的。 反倒是陆音,自以为是、却又容易操控,才最适合拿来做棋子。 蠢归蠢,能用就行。 而此时,白晚宁正坐在小凳子上,往浴缸里放水,她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内心早已暗暗做了决定。 刚才看到陆音那副死黏着雷谦的模样,她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件事,必须和雷谦保持距离。 美人误国,自古皆然。 她不能像那些被情爱迷了心智、最终失了江山的昏君一样。 虽然她没有江山,但她有孩子。,她不能输。 可她越想躲,雷谦却越贴上来。 他见她沉默,忽然小跑着走过来,蹲下身,歪头看着她,声音温柔:“晚宁,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白晚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在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扫过,不禁啧啧称奇。 难怪陆音会死缠烂打,可她才不想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呢。 “不,你肯定在生气。”雷谦把脸往她面前凑得更近,一脸认真。 她越冷,他就越往前靠。因为他早就知道,白晚宁对他的脸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她藏得再好,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 雷谦像一条被主人赶出门的小狗,狼狈地跪在白晚宁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膝盖,眼神闪烁而执着,带着一点讨好和委屈。 “晚宁——”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她,又像在卑微地乞求。 “晚宁,我跟你说实话,我从来没和任何女人有过关系,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从那之后,我再也没理过其他女人。” “我什么都不懂,可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白晚宁站在浴缸前,看着水一圈一圈打着漩涡,缓缓注满。 她挑了挑眉,轻哼一声,撇撇嘴,说道:“你倒是会说。你是说你十几岁的时候从来没喜欢过别人?要我怎么信你这种话?更何况,我们以前根本没见过。” 雷谦摇头,眼神却越发坚定。 “从我十岁起,我就喜欢你了。”他说得认真极了,“当然,我不会说我从那时起就喜欢你是个女人。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情绪。” “……我们十岁就见过?”白晚宁顿时一愣。 “对。”雷谦点头,语气中透着一点点受伤。 “是在那部九十年代的电影片场,我们在那里认识的。” 白晚宁眨了眨眼,一瞬间陷入回忆。 这也不能怪她忘了。 对雷谦来说,那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但对她来说,却像已经过了一整辈子。 她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终于模糊记起那次经历。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震惊地转头看着跪在她脚边的男人,“你是……那个爱哭鬼?大哥?” 187,感激并不代表爱 她人生中,真正让她印象深刻的人其实屈指可数。 其中之一,就是她在那个电影片场遇到的漂亮小男孩。 那孩子比她大一些,但长得特别好看,眉眼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偏偏却被一群小屁孩围着欺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自己冲了进去,把那几个调皮的小子吓走,替他出头。 可能是因为她是那部戏的主角,那些孩子也只是些跑龙套的临演,被她吓唬几句就不敢再闹了。 后来,她还特意安慰了那个爱哭鬼好久。 那男孩当时确实很依赖她,每天只要在片场,就会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 拍完戏那天,他哭得像天塌下来一样,非要她答应很快再见面才肯放她走。 但那个承诺,她终究没能兑现,因为她父亲从来不允许她出门。 她从没想过,那个哭哭啼啼的漂亮哥哥,就是如今高大冷厉的雷谦。 也难怪她没认出来,他姑姑一直叫他“谦谦”,根本没提过姓雷,让她完全没法把“爱哭鬼”和“雷家大少爷”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低头,却不小心对上那双带着小心翼翼和委屈的眼睛。 白晚宁怔了一下,赶紧扭过头,轻咳了两声。 这又不是她的错。 时间隔得太久,她早就忘了那段小插曲。 况且,那个男孩当年也根本没说过自己的名字,这又怎么能怪她呢? 可是一想到雷谦从十岁就对她动了心思,白晚宁心里顿时有些乱了,胸口一热,心跳突然加速,像有股莫名的情绪在作祟。 她再也受不了那双眼睛的注视,猛地站起来,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了浴室。 她必须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必须! 可她越想逃,雷谦就越不肯放她走。 他哪会让她跑掉? 看到白晚宁起身,他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白晚宁脚步快,他跟得更紧,步步紧逼,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哪怕白晚宁跑去了江黛和沈真的房间,他还是紧随其后,站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解释。 江黛和果果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进来,一个气息紊乱,一个表情哀怨,顿时有些摸不清状况。 不过,了解两人身份后,江黛自觉闭嘴,不再多问。 反倒是果果转过头,看了看雷谦,又看了看白晚宁,奶声奶气地问道:“那个叔叔怎么了?他为什么要给阿姨道歉?”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江黛一时间语塞,她既不敢得罪雷谦,也不想搅合白晚宁的私事。 只好抱起儿子,转移话题:“果果,别问了。大人之间的事,大人会处理。” 果果仍不死心,皱着眉想了想:“可是爸爸说过,男人是不会道歉的啊!” 江黛听到这话,脸顿时黑了半边,咬牙切齿:“你爸爸是个傻瓜,做错事当然要道歉。” 说完,她冷哼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前夫的脸。 那个男人仗着在城里有些关系,把她所有的控诉都压了下去。她举报他,反而被他暴打一顿,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真是气死人! “那这个叔叔,真的是做错了吗?”果果又问。 江黛微微一怔,目光投向白晚宁和雷谦。 两人也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但她已经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晚宁是冷淡的,甚至有些排斥,而雷谦,却分明是在追她。那个男人明明身份尊贵,却甘愿低声下气哄着一个女人。 “嘘。”江黛竖起一根手指,轻声提醒,“别问了,这是叔叔阿姨之间的事,他们会自己解决的,好不好?” 江黛自以为说得够轻,但白晚宁异能者的感知极强,根本不可能听不到。 她脸一红,抬起头狠狠瞪了雷谦一眼。 这男人当然也听到了,却偏偏装聋作哑,厚脸皮地继续跟在她身后,像条摇尾巴的狼狗,满眼都是“你骂我,我也不走”的执着。 白晚宁气得咬牙。 在小孩子面前都能演这一出,雷谦你是想逼死谁!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身后的男人。 等浴缸的水灌满后,她甩了甩手,转身走了出去,把烧水的任务甩给雷谦。 可他哪敢落下半步,生怕她一怒之下把自己关在门外,连人影都不给他看。 雷谦手忙脚乱地把水加热,片刻也不敢耽误,紧跟着追了出去。 白晚宁听着身后男人喋喋不休地自我剖白,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很想推开他,可听到他说“从十岁起就喜欢她”时,手却又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她的心,动摇了。 这不该动摇的,她明明已经决定要一个人抚养儿子,明明知道雷谦不属于“安稳”二字。 可理智归理智,情绪却像潮水一样,把她往回卷。 说到底,雷谦对孩子真的没做错什么,她这样硬生生把他挡在门外,真的公平吗? 可要是让他靠近了呢?危险怎么办? 白晚宁觉得自己快要头炸了。 她和苏护订婚以来,感情一直是温温吞吞的状态。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人相处,酒店那件事之后更是愧疚得只想补偿。 而她怀孕、生子,再加上基地的事务,哪有空谈恋爱?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拿雷谦怎么办。 等她把队友们安顿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间,刚关到一半的门突然被人从中间塞进了一条腿。 白晚宁抬起头,看到雷谦几乎被门夹住,神色一滞,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松开门,让他进来了。 “你想干什么?”她皱眉看着他,声音里带了点戒备。 夜已深,月色清冷,窗外是一片寂静的城市,月光如水,铺满了整个房间。 屋子里不算暖,可他站在这儿,却莫名地让这个房间多了点温度。 雷谦靠着门框,声音低低地反问:“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吗?” “晚宁,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眼中带着隐忍的委屈。 白晚宁再次翻了个白眼,不耐地说道:“我有让你说话吗?” 雷谦咬了咬牙,“我只是想靠近你……” “停。”白晚宁抬手打断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却没有躲闪,“雷少爷,我说实话。你的感情我不是没感觉到,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你对我好,我很感激。” “但感激不是爱,你喜欢我,不代表我就要回报。” 188,粘人精 “我们或许……共度了一夜。”她的声音有一丝压抑,“但那不代表什么。” “你也有你自己的问题,你的背景、你的麻烦,我不想掺和。我一直跟你说过,我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不是这些轰轰烈烈。” “我想和家人在一起,过安稳日子,找个正常的男人,结婚生子……” 话还没说完,她就察觉到周围的气氛骤然一变。 雷谦从门框上站直,眼神变了,像被什么刺痛了一样。 他没有说话,但那沉沉的沉默比怒吼还更有压迫感。 下一秒,他走到她面前,双手稳稳扶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放到窗台上。 窗外的月光洒落下来,她坐在那儿,身影如玉,眉眼清冷。 雷谦站在她面前,语气带着克制的怒意,一字一句地说:“晚宁,我跟你说了,我喜欢你好多年。” “你对我告白的回应,居然是这个?” “你是说,你想嫁给别人?想和他生孩子?” “没办法了,雷总。”白晚宁冷漠无情地开口。 她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哀求。上辈子,无数男人想追她、追求她,用尽各种手段,但最终他们都只提出一个要求,送走她的儿子。 而她始终没有答应。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目的不同,我胆子小,真的不敢和你,呃……” 白晚宁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雷谦吻上了她的唇,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的第二次吻,听起来虽然有些凄凉,但这的确是她的现实。 男人轻轻偏过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贴着她,手指紧紧抓着她的发丝,热气顺着脖颈蔓延上来,涌上白晚宁的脸颊。 她前世不喜欢接吻,因为拍戏需要,她接过不少吻戏。 可这些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心跳加速。 但白晚宁绝不会就此屈服。 她先是一脚踢了雷谦,然后将他推开,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谦的眼眶红了,眼中噙满泪水。 他让白晚宁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因为被人说娘娘腔而哭泣的小男孩,然后,她就听见他沙哑地说:“晚宁,你太狠心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改变,就是你不肯跟我说话,甚至连理我一下都不肯。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当时真的喝醉了……喝得很醉……” “你有必要这么恨我吗?” “我不恨你。”白晚宁面无表情地回应。听着雷谦低声的抽泣,她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会只是因为被暗恋的人拒绝了就哭成这样? “你不恨我,那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我…呃。”白晚宁话没说完,胃里一阵翻腾,也许是因为他因为她而哭的回忆,也许是小采突然作乱。她只觉得胃里天翻地覆,一把推开雷谦,冲进浴室吐了起来。 那一下推得雷谦很疼,但更让他难受的,是白晚宁刚和他接完吻,转身就吐了。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他心里凉了半截,忽然有些愤怒。 他不明白白晚宁为什么这么恨他,没错,他是做错了些事,可那晚把白晚宁拉进房间的,也不是他。 是她敲开了他的门,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晚他醉得不省人事,甚至已经神志不清,更糟糕的是,他喜欢白晚宁太久太久了,当女神主动靠近时,他没办法拒绝。 他原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毕竟白晚宁一向冷漠,怎么可能那么主动? 若不是后来她被人下药,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他转身要走,目光却落在了吐得脸色发青的白晚宁身上。 看到她这样,雷谦怎能不心疼?他叹了口气,怒气瞬间散去,转身走进洗手间。 他轻轻撩起她的长发,轻拍她的背,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嘴里还在低声道歉。 他的确有错。 刚才听到她那么践踏他的真心,他一时没忍住才吻了她,但他忘了,白晚宁才十八岁。年纪轻轻,却短短几个月就经历了那么多事。 他不能逼她太紧。 等她渐渐平静下来,雷谦一把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让她躺好,然后问道:“要不要我去叫沈医生来看看你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白晚宁不愿意让沈真知道自己的情况,更不想麻烦她,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用叫她。” “那你为什么吐了?”雷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因为我吻了你吗?” 白晚宁摇了摇头,“不是,我跟你说过,我对气味有些敏感。你没洗,我也没洗……我们靠得太近,味道太浓了。” 雷谦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但很快又陷入了自责,他低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发脾气了,不该那样对你。” 看到他自责的模样,白晚宁心中顿时更加愧疚。 尤其是那张脸,和她儿子一模一样,连嘟嘴的模样都相似得让她心软。 她叹了口气,觉得或许自己太过决绝了,就算担心雷谦会给自己和儿子带来麻烦,也不用这么突然地打断他,让他伤心。这件事可以慢慢来。 上一世有她在,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动她的儿子,而她现在也变得更强,只要不断修炼,总有一天,她能够真正保护儿子,她已经没必要再害怕谁会伤害他了。 至于雷谦,她可以慢慢处理。 前世,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雷谦身边的。 但不久后他们确实相遇了,在她生孩子之前,所以,只要他们有缘,迟早会遇见。 一旦雷谦和别的女人建立了感情,她又何必这么费劲? 她缓了缓心情,推开他,对他说:“你先去洗漱吧,你身上太臭了,我受不了这股干涸腐烂的血腥味。” “等我,我马上回来。”雷谦说着,立刻站起身,小跑着出了房间。 白晚宁听他口口声声说“回来”,皱着眉头道:“你不用回来了,我洗完就要睡觉了。” 虽然她态度很明确,但她几乎能确定雷谦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床进浴室冲澡,洗漱完毕后,她关了灯,又打开灯,才重新躺回床上。 然而,她刚闭上眼,已经回房间的雷谦也洗完澡,再次回到了她的房间。 189,我可以进去吗? 哪怕外面世界末日将至,他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儒雅。 他穿着一件丝滑的灰色睡衣,在月光下映出肌肤的白皙,显得飘逸非凡。 他走到白晚宁床边,带着他特有的沉静气息,让整个房间都暖了几分。 白晚宁察觉到他进来了,却没有转身,只冷冷地说道:“回你房间睡吧,别在这里闹。” 她太累了,实在没力气再和他继续纠缠。 然而,她话音刚落,床便向一侧倾斜,一秒钟后,两只手臂从背后伸来,将她紧紧抱住。 “晚宁,你真的不恨我吗?”雷谦轻声问道。他虽然害怕听到答案,却又渴望从她口中得到回应。 白晚宁听到这个幼稚的问题,忍不住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恨你,从你出现的那天起,我就会把你踢出我的生活。” 她没有骗他,也没有哄他。 就算十年后他再问,她也会用现在这般平静的语气回答,虽然她因为陆音今天的举动而恼火,但从未真正恨过他。 当然,如果这个男人继续在她困倦的时候纠缠,她的心情也许就会变得复杂。 雷谦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 尽管白晚宁背对着他,但此刻她就在他怀里,他已感到无比满足。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自十六岁那年看到白晚宁出演她的处女作开始,他就一心想要真心实意地追求她。 如今,女人终于靠在他怀中,雷谦已经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他目光落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她的身体瘦削得有些过分,他的视线落在她指间戴着的那枚机械戒指上。 那戒指是他从国外带回的,是当地最新的科技产品之一,花了他不少钱,但他从未想过要收回,只要白晚宁开心,他什么都愿意给。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夜吗?”他突然问道。 白晚宁原本快要入睡,听到这句话顿时惊恐地睁开了眼。 虽然这话并不过分,但她还是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冷冷说道:“不记得了,那晚我被下了药,我怎么会记得?你也去睡吧,别再烦我,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可是我记得一清二楚。”雷谦低声说着,忽然将她翻了个身,让她正对自己。 尽管房间漆黑,但凭着白晚宁敏锐的感官,她还是能感觉到雷谦眼中那团燃烧的火焰。 “虽然我一开始以为那只是个梦,但我清晰地记得我们做过的一切。”他伸出拇指,指腹轻轻触碰她的唇,动作却有些粗鲁地摩挲着。 “是你先吻我的,不得不说,那晚你的热情比现在强烈多了,完全不是如今这副冷淡的样子。” 白晚宁顿时脸红了,她想踢开他,但雷谦抱得太紧。她不想惊动体内的孩子,只得抬起头,狠狠咬住男人的下巴。 “你、你是来跟我胡扯的吗?” “不是。”雷谦眼神变得阴沉,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说道:“晚宁,你以为我在跟你玩吗?你担心我堂哥会给你家添麻烦,这我理解,我真的理解。可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没用。以前我能压得住他,现在一样能。” “当然,以前我有些顾忌,没法杀那个人,但现在没了。你不用担心。”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道:“至于陆音他们,我今天就告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我很久以前就看上你了。” “我是真的爱你,晚宁。” “认真考虑我,好吗?” 雷谦从未对其他女人表白过。他只能把最真挚的情感倾尽于白晚宁,希望她能明白他这一片真心。 说完,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白晚宁目送男人的背影,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个混蛋!谁会在人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告白?白晚宁在心里怒吼。 “啊!雷谦,快回来!!!” 这个混蛋!他来她房间捣乱,让她睡意全无,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她想重新入睡,可怎么都睡不着,雷谦身上那股香水味,还有他身上带着的温暖琥珀气息,像无形的网,将她包裹得牢牢的,挥之不去。 白晚宁气急败坏地拿出空气清新剂,狠狠一按,喷了满房间。可那股令她讨厌的气味,如同那男人刚才调侃的话语,仍然萦绕在空气中。 最终,她彻底失眠了,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心绪难平,索性盘膝坐好,一边用手中晶核修炼,一边用物资兑换系统交换剩下的晶核。 翌日清晨,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晚宁原本以为是雷谦,打算装作没听见。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 “白小姐,您在里面吗?” 白晚宁这才下床去开门。,门打开,她看到沈真站在门外,眼神疲惫,神情中隐约带着一丝不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白晚宁看到她脸色,立刻问道。 沈真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昨晚我和周哥他们几个护士一起画了张医院的地图,我们自认为画得还不错,但对整体布局还是不太清楚。” 她边说边走进白晚宁房间,强忍着打哈欠,继续道:“我们几个在市医院待的时间都不长,刚进去没多久就被调走了。”她说着,眼中掠过一抹阴鸷。 继续隐瞒毫无意义。 于是她告诉白晚宁,院长的女儿因为看不惯其他医生比自己优秀,就滥用职权,把他们调到了市内各个偏远的小医院。所以,她和周恒北对市医院的整体布局一无所知。 这张地图,是她们几人连夜反复琢磨才画出来的。 沈真从自己睡觉的房间里找来一个纸箱,在空白的一面画下清晰的医院二维平面图,然后递给白晚宁看:“我不知道这图准不准确,但我们已经尽力了,总之,大家保持警惕就好。” 图纸上,市医院的十层楼层结构一目了然,每个科室的位置都标注清晰。新生儿无菌室在四楼,位置不高不低,刚好居中。 沈真确实尽力了,她不仅把每一层楼的信息都标注出来,甚至连各科室的房间都绘制得清清楚楚。 白晚宁不得不承认,沈真的技术真的不错。 她不仅是个聪明的医生,还懂得如何利用有限的信息绘制出一张几近完整的地图。 两位女士正静静地研究着地图,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们可以进去吗?”雷谦在门外问,语气彬彬有礼,举止优雅,完全没有昨晚那副耍流氓的模样。 190,她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白晚宁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那个表情平静的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雷谦身上,男人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昨晚他说的、做的那些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全是她的幻想。 她翻了个白眼,漠然地垂下眼睑。沈真见状,看了一眼还在等着回应的雷谦,开口道:“雷少爷,请进吧。” 雷谦对沈真礼貌地一笑,随后带着雷燕等人走了进来,大成和陆音却没在队伍里,杨春华皱着眉,明显有些不悦。 白晚宁察觉到队伍里的细微变化,却没有开口,顺其自然。虽然她早就看出大成的为人,但她明白,如果她现在就把真相告诉杨春华,对方也未必会相信。 作为一个曾因相思病而死的女人,白晚宁很清楚,相思病无药可医,除非亲眼看到被爱的男人背叛自己。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多说了。 “哎呀,沈医生,你的手真巧啊。”雷燕看着地图,由衷赞叹。 雷燕的夸奖让沈真轻笑了一下。她摇摇头说道:“我学医的,平时也会画图,已经习惯了。”说完,她转头看向队伍里的人,认真问道:“你们有哪里看不懂吗?” 雷谦拿起桌上的地图,低声问道:“这张图是完全照抄的吗?” “不是。”沈真坦率回答,“我是根据护士们的描述画的。不过她们说平时太忙,没时间详细记录医院的布局。所以这图可能不完全准确。” 雷谦点了点头,“明白了,我已经记住了。” “记住了?”沈真一愣,有些意外。 “我哥记忆力超强。”雷燕带着几分骄傲说道,“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住,不用复习就是学霸。” 听到这话,白晚宁眼角闪过一丝微光。 她的儿子也是从小聪明过人,虽然还小,很多话说不清楚,但他的记忆力极好,不管是自己身上的事,还是周围发生的点滴,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缓缓抬起双手,放在小腹上。 她的孩子……他现在还记得那些曾发生过的事吗?她不希望孩子像她一样,对重要的记忆模糊一片。 可转念一想,她又宁愿那些痛苦的记忆被彻底遗忘。 她不愿小采采想起生命终结前承受的那种恐惧与痛苦。 那么小的孩子,心里肯定害怕极了,还是忘掉那些记忆吧。 “别夸我了。”雷谦接过地图递给其他人,说道,“现在世界都这样了,谁还在乎智商?现在比拼的是实力。” 沈真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不太靠谱的男人,随后转头看向白晚宁,低声问:“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从小体弱,力气大反倒成了他的软肋。”白晚宁神色平静地回答。 雷谦不是没实力,只是他从小长得漂亮,被很多人拿来和女性比较,他其实很羡慕那些体格魁梧的男人。 雷谦听到这话,立刻抬头看向她,他承认她说的是实话,可也没必要当着大家的面公布吧? 白晚宁干脆无视他投来的目光,从椅子上站起身,正打算去酒店的小厨房给自己、沈真、江黛和孩子煮碗鱼汤。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她抬起头,看到了昨天和沈真一起的男人。 他手里提着一袋红彤彤的苹果,站在门外。 白晚宁不清楚这些苹果是怎么弄到的,但看着那一袋颜色诱人的果子,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多希望妈妈能把苹果的种子种下去,这样她回到家时,说不定就能吃到好吃的苹果了,至于苹果的生长周期…… 有妈妈在,这应该不是问题。 雷谦见她眼神落在周恒北手里的苹果上,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闷声闷气地拉住白晚宁的手,说道:“你干嘛用这种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他?你要是想吃苹果,我给你拿就是。” 这话出口时,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自知的宠溺。 白晚宁闻言冷笑一声,抬起胳膊肘戳了戳身后那男人的胸口,低声反问:“你觉得我需要你帮我找苹果?” 她自己身上不就有资源么。 她转头看向门口的男人,淡声问道:“怎么了,周先生?”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先问了一句:“你是带队的吗?” 白晚宁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刚想抬手指向雷谦,谁知那男人却一指点在她身上:“她是带队的。” 不想承担任何责任的白晚宁:“……” 她无语了。 以前她想当家作主,结果人人都把她推到后排,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躺平的人,却偏偏被雷谦毫不犹豫地推到了最前面。 她无奈又恼火地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才是当家作主的,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陆音这时候醒了,刚冲进众人聚集的房间,就听见雷谦那句“她才是当家作主的”。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属于她的位置被白晚宁无情抢走。 大成的脸色也不怎么样。 他最讨厌的就是跟着女人,过去他一直跟在雷谦身后,试图赢得他的认可,而现在雷谦却说白晚宁才是队长?他能不生气吗?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听着屋里人的议论,眼神阴郁。他倒要看看,雷谦到底想干什么,凭什么把“领导权”交给一个女人? 白晚宁根本没空管这两人内心的风暴,要是她知道他们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大概只会翻个白眼,然后建议他们快点去精神病院自我封印。 她转回视线,盯着周恒北,语气平静地问:“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男人便深深低下头,身体几乎弯成九十度,对她郑重说道:“沈医生说你愿意帮我们救出困在医院里的孩子和新生儿。我是那家医院的主刀医生,我代表他们,感谢你。” 他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来意。 末世降临,世事全非。 周恒北已经一无所有,甚至连家人都变成了丧尸,现在,他唯一剩下的牵挂,就是医院里的那些孩子,那些哭喊却无能为力的新生儿。 昨天他出来时,其实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要是抢不到物资、救不出人,他宁愿变成丧尸,总好过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去。 191,看的很明白 “我只想告诉你,”周恒北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只要你能带孩子们出去,我们无条件配合。你不用顾忌我们,把我们留下也没关系。只求你一定要保证孩子和婴儿能活下来。” 他的声音落下,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虽然没人开口,但不少人已经红了眼眶,像周恒北这样的年轻医生,在末世中还能坚持初心,为了一群弱小的孩子甘愿放弃自己……他们怎么能不动容? 只有白晚宁轻轻哼了一声。 她当然被这番话感动了,但同时也觉得这男人有些想多了。他该不会真以为她会忽视那些孩子的安危吧? 她这么做,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想当圣人,而是,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计划。 如果不是确定这件事有足够的胜算,她才不会拉雷谦他们一起来冒险。 实际上,如果真遇上她应付不了的危险,第一个逃跑的就是她。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怀着孩子,她不可能冒险,也不愿死。 至于别人怎么看,那不关她的事。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她儿子的安全。 不过,她当然不会把这些话当面说出来。 她不想让这个一腔热血的男人觉得她冷漠无情,周恒北显然是感情用事的那类人,她不愿刺激这种人,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我明白。”白晚宁淡淡说着,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既然对方带着礼物来了,她也不能太过无动于衷,只能低调处理,她最怕的,就是让这种情绪丰富的人误会她“毫无诚意”。 她不是不尊重周恒北的责任感,也不是看不起他保护孩子的执念,只是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太容易成为拖累。 前世,她救过一个当老师的老人。 那次他们从学校外边营救幸存者,好不容易把老人救了出来。结果他执意要回去救学生,白晚宁让他等一等,说需要时间筹划。 可老人觉得她太冷漠,说她心里根本不关心学生的死活。 最终,他一意孤行冲进教室,不但没救出孩子,反而连带害死了三名救援队员。 那是白晚宁最痛的一次任务,她明明能救更多人,但却因为一个“自以为是”的情绪冲动者,最终一无所获。 所以现在她才格外警惕。 她怕周恒北会变成那种人,动不动牺牲自己、破坏计划,还要质疑她的判断。 于是她悄悄把“给自己煮点鱼汤”的小愿望收了起来。 “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进医院吧。”云川此时看着那张地图,眉头紧皱,“医院有两个主要入口,应该都被丧尸包围了,不太好突破。”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沈真和周恒北,明显希望他们能提供内部信息。 “如果我们能尽快制定路线,从最近、最安全的路径直接到达病房区域,那就太好了。”雷谦说道,“那样我们能节省体力,也能提升成功率。” 沈真抿了抿嘴,指着地图上靠近出口的楼梯,对雷谦等人说:“这是通往新生儿室最近的一条路了……” 白晚宁一开始还积极参与讨论,但听着听着就逐渐走神了。讨论迟迟没有结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她却只想快点结束。 好在事情总算有个收尾,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悄悄走出房间,去找江黛和果果。 原本她是想自己动手做饭的,但这一番讨论下来,实在提不起力气,于是她想让江黛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做点吃的。 可刚踏进江黛和沈真住的房间,白晚宁就愣住了。 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包包,已经打包得整整齐齐,像是准备随时撤离。 白晚宁眨了眨眼,开口问:“这么多东西都要带?” 江黛正收拾一条毛巾,听见她的声音,转头看过来,笑了笑,说:“我和果果暂时没什么事,这些东西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她语气平淡,却藏着难以察觉的坚韧。 白晚宁没有追问。 她知道江黛不是贪心,只是想在这乱世中,为自己和孩子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之前那里,江黛被当成奴仆、被人打骂,连碗剩饭都要感恩戴德地吃下去,她早就明白:只要手上没点自己的东西,命运就不是自己的。 白晚宁多少能理解那种“被剥夺”的焦虑,于是只是点了点头。 她走进房间,在果果头上揉了揉,动作轻柔,然后目光一转,注意到江黛竟然连纸巾都卷起来准备带走。 她提醒道:“不用收这么多。只带必要的就行。太多行李,路上容易出事。” 江黛听后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执着,便默默把一部分东西放回原位。 白晚宁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鱿鱼干,递给果果。 她本来想给他一颗糖,但忽然想到孩子还小,糖吃多了容易坏牙,相比之下,鱿鱼干至少还有点营养,嚼起来也能锻炼牙齿。 “别给他太多零食。”江黛忍不住提醒。 她不是责怪,只是担心儿子会吃光白晚宁的“珍藏”。在孟家,她们母子连人都算不上,更别说吃零食了。 儿子虽然不贪嘴,但这点温情,谁又舍得轻易挥霍? 白晚宁却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随时能补货。” 她可不担心这些东西吃完。 她有自己的系统,而且最近刚开通了海鲜通道,就连活的鱿鱼她也能换到,这点干货根本不算什么,孩子想吃,就吃吧。 她顿了顿,忽然问道:“你想去打丧尸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却带着认真。 白晚宁其实是担心沈真。 医院里的情况比街上要危险得多,如果江黛真跟着去了,一旦出事,沈真这才刚找到的妹妹就可能再失去。 “我想去。”江黛点点头,语气坚定。 白晚宁怔了一下,有些震惊地看着她。 江黛却笑了,轻声说道:“别惊讶。我不是不相信姐姐,只是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江黛三四岁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她的父母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不愿意承担责任,就把她当成负担,说到底,不就是怕她拖累他们吗? 虽然她知道沈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但她也不想依赖姐姐。既然自己有手有脚,不如亲自去采集晶核,和白晚宁换吃的。 192,理亏 白晚宁听到江黛的回答,心里还挺满意的。 她原以为江黛知道自己是沈真的妹妹后,会乖乖躺平,谁知道江黛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虽然一直被关在那家、没有依靠,但看事情却比很多人都透彻得多。 如果当初她因为沈真而不愿跟他们离开,白晚宁或许也会允许她留下,但她对江黛的尊重,也会就此荡然无存。 而如今,江黛愿意接受眼前的挑战,白晚宁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敬意。 “好吧,你可以出去猎丧尸,但千万别冲在最前面。像上次一样,留在后面,只杀我们漏掉的那些,明白吗?不要冒不必要的风险。”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孩子们。” 收拾好行李后,白晚宁递给江黛一份冻鱼,江黛看着她从包里拿出的巨型鱼,愣了一下,却听白晚宁淡淡地说:“我带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江黛并没多问,只是默默转身去给白晚宁和果果做饭了。 她一走,白晚宁便随意地抱起正在吃鱿鱼干的果果,眼神微眯,这个孩子不错,是个异能者,虽然异能还未觉醒,但那天也不远了。 江黛在厨房忙碌着,白晚宁则陪果果玩耍,一锅鱼丸汤煮好后,她一口气喝了三碗,终于心满意足。 她希望孩子不会因为她这副比街上乞丐还差的身体状况而受到影响。 江子明那个混蛋,真是存心要她受苦。 就因为白雪那个女人脑子里塞满了不着边际的谎言,他居然狠得下心把她害成这样。 说起来,她好像也很久没见到那男人了,他,突然去哪儿了? 她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白晚宁抬起头,看见陆音像只孔雀似的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口。 “谦哥说,我们得出发了。” 白晚宁撇了撇嘴,她可懒得跟陆音计较,如果这个女人因为被当成信使而沾沾自喜,那不如就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这份“荣耀”。 “去跟他说,我们一会儿就出来。”白晚宁神色平静地说道。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让陆音微微皱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白晚宁看着她转身离开,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陆音太年轻了,还不足以成为她的对手。 她转头看向江黛,低声道:“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江黛点头应下。 白晚宁不再多言,径自走出房间,把可回收的碗扔进垃圾桶。江黛则给果果穿好鞋子,随后跟在她身后。 雷谦等人已经聚集在酒店的小厅,见江黛带着儿子下楼,纷纷点头致意。 站在角落的大成,见她带着孩子出现,却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就是他不喜欢跟女人同行的原因,简直是个累赘。 他走到江黛身边,看了她一眼,表面客气地问:“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虽然语气带着礼貌,但跟果果的父亲一起生活了三年多的江黛,自然能察觉出他眼神中的轻蔑。 她虽然厌烦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却还是抬头对他笑了笑,点点头:“嗯,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大成听了,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虽然看不上这个女人,却也没有明着嘲讽,只是淡淡说道:“好吧,江妹,希望你一切安好。到了医院,没人有空照顾你,万一出点事,你恐怕会吃亏。你还是考虑清楚吧。” 他的语气虽客气,句句却像针扎人心。 江黛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她扶住果果的后背,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放心,既然决定跟队伍走,我知道风险有多大。就算是带着儿子一起送死,我也能扛过去,不需要你来救我。” 说完,她转身走向白晚宁身边,懒得再听大成那点不着边际的“担忧”。 她之所以决定跟着白晚宁走,是因为她相信这个女人。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她知道,白晚宁是个极有责任感的人。既然她敢带队去医院,那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 更重要的是,白晚宁从未要求她冲锋陷阵,她要她留在后方,只要能干活、能杀丧尸就行,既不辛苦也不危险。 白晚宁要的,是一个不拖后腿的队伍,而不是一群“英雄”。 看看现在吧,她确实在猎杀丧尸。可就因为她出手的次数不如别人,就要被看不起? 江黛不想让别人也用看大成的眼光来看她,她要变得更强,也要更有勇气。 不仅是她,她的儿子果果也需要变强。时代变了,连血腥和尸体都无法适应的孩子,该怎么活下去? 既然白晚宁能承担风险,他们母子俩,也敢跟着她闯一闯! 杨春华走到大成身边,低声问道:“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 “什么意思?”大成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装傻充愣,“难道我就不能关心一下江妹吗?她又怀孕,还带着孩子,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我这不是提醒她小心点嘛。” 杨春华微微皱起了眉,她不觉得大成说错了什么,但心里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雷谦就招呼大家出发了。 她只好将那点疑惑先压下,跟着队伍走了出去。 白晚宁当然注意到了方才身后那点小插曲,却没有回头插手。她不急着替江黛出头,一来,大成那种人,不是她几句劝就能改变的。 他从小就瞧不起女人,就算她强硬点,最多也只是让他嘴上敷衍,心底照旧鄙夷。 二来,她不能老替江黛出头,江黛在队伍里本就处境尴尬,如果她总是替她撑腰,反倒容易让别人觉得她离不开靠山。 她得自己站起来,哪怕摔几跤,也得学会还手,否则,别人就会一次次骑到她头上。 “看什么看?”白晚宁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 说完,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雷谦也知道昨晚自己理亏,没再多嘴,他怕要是再逼急了白晚宁,她真转身走人,那他可怎么办? 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上了车,昨晚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现在连句解释都不敢说,索性闭嘴当哑巴,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车子稳稳驶出酒店。 193,水火之舞 白战注意到妹妹和那狗男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眯了眯眼,神情里带了几分不悦,却始终没开口。 他什么都说不了,他根本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季轩侧头瞥了弟弟一眼,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就算他劝白战别再找麻烦,白战也不一定会听。 相比起他这个大哥,白战对妹妹的护犊子本能更强烈。 白晚宁四岁时就被白青石带走了,但那时候白战已经养成了护妹的习惯。 若不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白晚宁也不会一直对他们避而不见。可每次白晚宁被白青石欺负,白战总会跑去大城市,把那老男人狠揍一顿才甘心。 白季轩现在只希望弟弟收敛点,别再和雷谦起冲突了。 市医院离他们昨晚落脚的酒店不远,过一个十字路口再左转,他们很快便抵达目的地。 吼——吼—— 街道上,丧尸的咆哮声此起彼伏,仿佛整座街都被它们吞没。密密麻麻的身影挤满了视野,连白晚宁都感到头皮发麻。仅是外面就如此密集,她已经能想象到医院内部的恐怖景象了。 “从那边拐角开始。”白晚宁没有犹豫,迅速下达命令,“那里是目前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我们至少能突破一条口子。” 丧尸不同于人类,它们没有思考能力,只会本能地跟随同类的行动,就像羊群,只要一处出现骚动,其他地方很快也会被波及包围。 所以他们要先打开一条突破口。 白晚宁指着停车场的小入口。虽然里面丧尸众多,但由于出入口狭窄,外头反而没太多丧尸徘徊。 雷谦点了点头,随即带着白家兄弟一同下车,其他队员也迅速行动,紧跟其后。 很快,外围的丧尸便被白晚宁、白季轩、白战和雷谦联手清理,而那些漏网之鱼,则落入江黛和孟岁岁的武器之下,被迅速解决。 雷谦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不让丧尸继续聚集,自从白晚宁建议他练习远程攻击之后,他一直在苦练。 现在,他终于掌握了用火焰凝成长剑的技巧。 他抬手,剑身燃起熊熊烈焰,一剑斩出,五十多只丧尸瞬间被烧焦,那火焰如流星划破天际,直接将尸群撕开。 等火焰熄灭,他俯下身,从那些焦黑的头骨中迅速收集晶核。不一会儿,他的背包里便堆满了晶核。 白晚宁看着他清理得那么快,微微咬唇,脚步也不自觉加快。她不想让那些珍贵的晶核落入别人手中。 她将手中晶核吸收炼化,灵气随之流转体内。等灵力稍有提升,她便抬手唤出一条巨大的水蛇。 那是她的异能具现,虽由水凝成,却足以与真蟒匹敌,獠牙能轻松咬碎丧尸头骨,尾巴一扫,便能将其掐断。 而当物理攻击不再有效时,这条水蛇还可以根据她的意念,喷出锋利的冰块或炽热的沸水,连坚硬的石头都能融化。 如果不是还要照顾果果,她本可以再召唤一条巨蛇,独自清理所有丧尸,只是这只水蛇耗费极大,她不想勉强自己。 使用异能越强,对灵气消耗也越大,若灵气耗尽,不只是身体虚脱那么简单,连精神也会受到严重创伤。 灵气对异能者而言,如同主电源一般,而身体潜藏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就是备用电源。 可备用电源是有限的,一旦被榨干,那就是灵魂与生命的代价。 不远处的大成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与丧尸厮杀,他手持匕首,一刀一刀砍下丧尸的头颅,若有丧尸从背后偷袭,他就放出一团毒雾阻挡。 可与白晚宁、雷谦相比,他的战斗力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所以当他看到白晚宁召唤出一条庞大的水蛇,那巨蛇不仅能喷出冰块炸裂丧尸脑袋,还能喷出滚烫热水将丧尸从头到脚彻底融化时,大成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原本一直觉得水系异能不过是拿来解渴、储水的功能技能而已,哪成想,竟也能化作毁灭一切的利器? 他低估她了。 这个女人,竟如此强大! 大成愣愣盯着白晚宁,一时间心中浮现无数疑问,她到底有多强?她的攻防能力,为什么能强到这个地步? 而此时,白晚宁已无心旁顾,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杀更多丧尸,收集更多晶核。 她知道,只有尽快清理完这些怪物、救出幸存者,才有机会早点回家。 她早上吃完鱼丸汤时就开始想念海鲜了,她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回家,一定要换些材料,做顿丰盛的海鲜大餐解馋。 而眼下,她必须快点完成目标。 雷谦那边,战斗也进入尾声,没过多久,停车场内的丧尸便清理干净了。 白晚宁望着逐渐空旷的停车场,眸光微沉,转头看向医院正门。 自动玻璃门因为停电而锁死,门后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它们正用变形扭曲的手掌拼命砸着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她皱了皱眉。 如果不先清理掉这些门后的丧尸,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医院救人。 但如果直接撞开门,那些丧尸就会如潮水般涌出,将他们包围。 不如趁它们还被困在玻璃门后,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一声令下,让水蛇前去突袭。 水蛇的骨架由水构成,毫无阻碍地穿过玻璃门底下,悄无声息地滑入门后空间。 它一现身,便开始猎杀丧尸,利齿咬穿头颅,疯狂吞噬晶核。 它是由纯净水精凝聚而成,无色无味,几乎隐形,丧尸根本无法察觉它的存在,甚至无法触碰到它。 即使这条巨蛇在它们眼前横冲直撞,啃食它们的同伴头颅,它们也全然不知,依旧死死盯着门外那几道人类的身影,妄图一旦门开,就将他们撕碎。 水蛇在门内杀得痛快,很快肚子里便积攒了一堆晶核,晶莹剔透的核石在昏暗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白晚宁与水蛇灵魂相连,她自然知道水蛇吞下了多少晶核。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怎么能不开心? 什么都不用做,就靠水蛇就能轻松收获大量晶核,简直是躺赢。 194,天作之合啊! 雷谦那边也已收尾,周恒北和其他护士也没闲着,合力解决了周边少量残留丧尸,而江黛和孟岁岁则处理那些半死不活、尚有攻击能力的丧尸。 孟岁岁和孟七宝的战斗力虽比不上雷谦等人,但对付三四只丧尸还是游刃有余的,除非被群殴,否则他们应对起来都不算费劲。 江黛和沈真就逊色些。 江黛身边带着两个孩子,身手不免有些迟钝,而沈真,今天还是第一次杀丧尸。 她平日再怎么擅长处理尸体,也只是皮毛小活儿,真让她砍丧尸的骨头,她下刀都抖。 但她们两个也算尽力了,处理完手头的丧尸后,便一边收集晶核,一边商量着把晶核交给白晚宁。 她们都没觉醒异能,晶核对她们来说没有太大作用。 沈真低声和姐姐说:“把晶核给白晚宁,让她给果果换点补给吧。” 至于她自己,吃饱喝足就行了。 而被绑在妈妈背上的果果也没闲着,小家伙手里握着一根小棍子,每当有丧尸靠近,他就使劲挥棒砸过去,毫不犹豫地对准头部敲击。 他虽然年纪小,心里却明白,不打丧尸,就会被咬,妈妈教过,他记得牢! 他才不要被咬! 这一幕落入雷谦眼中,男人的眸光缓缓柔和了。 他原本已经打定主意此生不再要孩子,可眼前这个孩子坚韧又聪明,让他突然有些动摇了。 如果他和晚宁的孩子也能长得这么结实伶俐,或许……生一个也不错?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白晚宁。 白晚宁正指挥水蛇收尾,忽觉身上一凉,像是被什么灼热的目光盯上了。 她一怔,侧头看去,果然对上雷谦炙热深沉的眼神。 白晚宁顿时打了个寒颤。 ……现在是看她的时间吗?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转头继续盯前方。 杀戮仍在继续,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医院外的所有丧尸一扫而空。 雷谦领着大家来到医院门前,看着紧闭的自动门,他走上前,将手掌按在玻璃上。 高温瞬间释放,玻璃缓缓熔化。 众人鱼贯而入,踏入医院内部。 大厅空荡荡的,尸体已被拖走,只剩融化的血肉在地面蜿蜒成一道道诡异的痕迹。 白战看着雷谦,冷哼一声:“你以为这队就你一个大佬啊?” 雷谦无语。 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大佬。但作为一个想追白战妹妹的男人,他只能咧了咧嘴,朝白战讪讪一笑,硬挤出一丝讨好。 “先休息一下。”白晚宁开口,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累了的就在这一层歇歇,等准备好了,我们再上四楼。” 反正目标已经明确,而这层的丧尸也都处理干净了,趁这个时候整理状态,完全合情合理。 “还是大家待在一起比较好。”陆音抢在其他人开口前急急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她冷冷地瞪了白晚宁一眼,接着补了一句:“虽然看起来丧尸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谁能保证彻底清光了呢?与其冒险分散,不如大家一起行动,省得有人不小心掉进危险里。” “希望是你掉进去吧。”白晚宁心里淡淡地想,她耸了耸肩,懒懒地回了一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本意不过是为了照顾小队成员,毕竟刚才大战一场,大家都累了,她只是想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但陆音偏偏要搅局,闹得人心惶惶,这种情况下,谁还安心得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其他护士和孩子们也纷纷表示愿意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陆音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赢得了一场胜利。 白晚宁见状,只觉得好笑:“疯了。”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转身跟着雷谦等人上了楼。 电梯早就坏了,只能沿着那条不常用的逃生楼梯一步步往上爬。 前两层已经被她召唤出的水蛇清理过了,但水蛇还在二楼忙着收尾工作,他们必须继续向上,直奔三楼。 然而,刚上楼梯口,一堆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 雷谦目光一冷,立即转头对众人说:“都待在原地,别乱动。” 说完,他便召唤出火焰之剑,烈焰缠绕在剑身,如同一块炽热的冰棍,他高高举起,然后猛然劈下。 火光四起,熊熊烈焰仿佛切豆腐般划开腐烂的尸体,将残存的丧尸烧得焦黑。 有些丧尸察觉到异动,踉跄地试图后退,却终究躲不过高温焚烧,发出凄厉嚎叫,被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 可惜,火焰刚一熄灭,更多丧尸便从上方蜂拥而至。 它们没有疼痛感,只有本能的嗜血与扑咬。 站在队伍后方的陆音皱着眉头,回头瞥了白晚宁一眼,语气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回事?我还以为白姐你已经把丧尸都清干净了呢。” 白晚宁瞥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但看这女人蹦跶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咬她一口也未尝不可。她唇角微扬,语气轻巧地说道:“要是你早点说要来,我早就让水蛇专门给你清个道了。可惜啊,陆音妹妹你急性子,我们也只能将就一下啦。” 这话听起来温和,但其中的讽刺却如同刀子扎进陆音的心里。 陆音脸色一下子就青了,眼圈都泛红了,她习惯性地想联系雷谦,却被大成一把拉住。 “大成!”她惊呼。 大成满脸不耐烦,皱着眉说:“雷队长正忙着对付丧尸呢,你觉得现在是你添乱的时候吗?” 他忍不住腹诽,自己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居然还指望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能干点正事。 原本他是想让雷谦身边多一个“傻白甜”,好让事情容易控制。可谁知这个女人压根不是傻,是蠢! 陆音被训了一顿,气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反驳,毕竟,这个小队里,只有大成还愿意带她。 她知道,要是惹他不高兴,以后再没人愿意带她上任务了。 而雷谦,对于这一场小闹剧选择了沉默,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烧尸、劈砍,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 丧尸被烧得干干净净后,他也不废话,只是抬头,淡淡地道:“继续前进。” 队伍再次出发。 楼梯间烈焰还未散尽,白晚宁的水蛇则悄无声息地穿梭各层,无声收割。 两人仿佛天作之合,一个掌火,一个控水,互不干扰,却联手高效得惊人。 195,打上去 忽然间,这场清理行动变成了两人舞台上的双人秀。 其余队员压根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谦和白晚宁将所有丧尸清理干净,手里的武器都成了摆设,根本没机会出鞘。 孟岁岁和孟七宝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一股“跃跃欲试”。 自从知道晶核能带来力量后,他们就格外眼红。 可看到雷谦那熟练的处理方式,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好在,随着队伍进入三楼,白晚宁与雷谦暂时停下,众人这才纷纷散开,朝各个部门分头清理丧尸。 这回,孟七宝总算有了机会。 他干脆利落地猎杀了三只丧尸后,满意地喘着气,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眼看一只丧尸正要扑向他,他举起匕首,狠狠刺入对方的额头,干脆利落地将其击毙。 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不少,头骨轻松就能劈开,完全不像最初那样手忙脚乱。 “小心!” 就在他低头准备取晶核时,腰间猛地被人拽住,一下子被拉回了原地。 他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呵斥,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白战。 “你没事吧?”白战满脸紧张,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采晶核的时候注意周围!刚才有只丧尸正悄悄地从你身后爬过来,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现在已经……”他没说完,但话中的焦急溢于言表。 孟七宝心中一紧,喉咙发干,“我、我知道了。” 白战低头看着怀里瘦得过分的少年,忽然皱了下眉。他松开手,语气平静道:“你太瘦了。下次别一个人采晶核。” 说完,转身就走。 孟七宝则是狠狠地拍了拍脸颊,清醒了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我弯了? 啊 ...白晚宁和雷谦清理完楼梯上的丧尸,众人纷纷冲上三楼。 和二楼一样,三楼也停满了丧尸,数不胜数,更糟糕的是,这一层竟然还有停尸房,导致停尸房里出现了两只变异丧尸。 当系统检测到两只一级丧尸时,白晚宁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还召唤了楼上的水蛇。 可水蛇刚离开二楼,那些没被它干掉的丧尸闻到血腥味,也纷纷冲了上来。 白晚宁和雷谦忙着处理一级丧尸的时候,周恒北他们则要处理那些没被处理掉的丧尸。 孟七宝、孟岁岁、江黛和沈真在一旁阻拦丧尸靠近孩子们,周恒北、王导演和王霸则负责杀丧尸。 他们的速度不像以前那么慢了,王导演和王霸解决了大部分丧尸,周恒北只需要处理一两只丧尸,这在他能力范围内。 陆音本来想追雷谦,但昨晚被大成训斥了一顿,让她女人样得体点,只能跟着其他人杀丧尸。 当然,她的速度也不慢,她虽然是个恋爱中的傻女人,但她也想得到晶核。 晶核是她接近雷谦的唯一机会,如果她能觉醒成为强者,雷谦肯定会更加关注她。 站在陆音身旁的大成却没有这些顾虑,他正忙着快速而精准地击杀丧尸。 见识过白晚宁的身手后,他恨不得也能达到那样的水平。 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追随雷谦,大成知道,凭他的身手,自己完全可以过上舒适安稳的生活。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像雷谦一样,走向辉煌。 作为一个在小农村长大的男人,他终于有机会变得无敌,站在众人之上。 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然而,即使他的技术已经足够精湛,可以单独击杀丧尸,但所击杀的数量,依旧远远不及雷谦和白晚宁。 就在其他人忙着收拾战利品时,雷谦等人已经开始处理从电梯门和楼梯口涌下来的丧尸了。 他挥舞着手中的火焰剑,像之前一样,一举斩杀了大半的丧尸。 处理完这些丧尸后,他又释放出火焰灼烧尸体,然后收集晶核,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 白战化身为兽形,紧跟其后,白季轩则动用元素异能,将双脚化为铁质,从而不必担心被炽热的楼梯灼伤,他面无表情地追着雷谦等人而去。 杨春华等人也毫无阻碍地跟上了楼梯。 而陆音等人,则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滚烫的楼梯,抿着嘴唇站在原地。 刚才楼梯之所以不热,是因为白晚宁的水蛇曾冷却过楼梯,使之不至于烫伤人。 这次水蛇走的是电梯口,楼梯太热,他们根本爬不上去。 众人纷纷看向白晚宁,而白晚宁只是转头看向江黛,淡淡地说道:“你稍事休息。” 说完,她便牵着沈真的手,毫不留情地朝楼上走去。 大成见她远去,抿了抿唇,也准备跟上,但脚刚踏上大理石楼梯,就突然惨叫一声,猛地缩回了脚。 他单脚跳着站稳,目光愤恨地盯着白晚宁。 为什么?为什么差别这么大?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除了那些毫无实力的人,谁都没有动。 他不是他们,他觉醒了异能,他为什么不能追上她?他是一个强悍的男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娇小的女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他日日精进、夜夜训练,为什么还是比不上白晚宁和杨春华? 他可以理解自己追不上雷谦,毕竟那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可他为什么连这两个女人也比不上?凭什么?凭什么?! 大成望着楼梯,呼吸越来越急促。 看到他这个样子,其他人更是吓得不敢靠近,就连陆音都被他那狰狞的神情吓了一跳。 大家都纷纷躲得远远的,生怕他像疯狗一样冲上来咬人。 尤其是江黛,她最清楚,这个男人,是整个队伍里最讨厌她的人。 另一边,白晚宁拉着沈真已经上了四楼,那里的走廊被设计成U型,结构上连接着主楼旁边的其他建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整条走廊里挤满了丧尸,它们在地上爬行、打滚,场面极为骇人。 雷谦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挥剑划出两道火焰结界,阻挡丧尸前进。 这两道火焰结界的温度高得离谱,就连火系异能者都难以穿越,更别说是丧尸了。 他打了个响指,火焰剑瞬间消失。 随后,他望向落地窗,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晚宁等人,开口说道:“清理一下这些区域,大家休息一下。身体要是不休息好,接下来的路就走不动了。” 虽然他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但雷谦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能即将耗尽,必须尽快补充才能继续应战。 196,孩子发育的很好 白晚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好,你休息吧。”然后她转头看向沈真,“你也要休息吗?” 沈真本想拒绝,她急着冲到走廊尽头去找其他的孩子,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变了主意。 “嗯,我想坐一会儿。”她眼神明亮地望着白晚宁,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走廊的另一头。 白晚宁明白她的意思,也点了点头,便带着她朝那边走去。那里以前是做B超等检查的地方。 白晚宁走在前面,这些科室内的丧尸早已被她清理干净。 其实,大部分丧尸都集中在病房和急诊室附近,当然也有少部分是在心内科等其他科室,但那里的数量远不如前者。 白晚宁操控的水蛇在她们面前蜿蜒而行,因此,她根本不需要动手,只需借助水蛇的力量,就能轻松将丧尸一一打倒。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收集那些残留在蠕动晶体团中的晶核而已。 …………… “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陆音看到大成竟然爬上了楼梯,愣了一下,立刻上前将他拉了回来,皱着眉问道:“你在干什么?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大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陆音,他不想和她,还有其他那些没有异能的人待在一起,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他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了。 在村子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一个个离开,去镇上找到体面的工作,而他,却被家人强行留下来。 因为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希望他能留在身边,照顾他们的晚年。 于是,大成只好咬着牙答应了,就算他心里渴望像哥哥们那样去外面闯荡,也从未被允许。 而哥哥们每次回家,面对他时也总爱吹嘘在镇上的生活,讲得好像自己多么成功,多么厉害。 那一刻,大成总觉得,整个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被困着,像是被锁在原地的狗,身边还围着几个毫无战斗力的打手或者拖油瓶般的孩子……根本不值一提。 那种被抛下、被藐视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可就算满腔情绪在胸腔里翻滚,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脾气,对陆音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然后说道:“没什么,我上楼看看情况。你总不希望别人趁机占便宜吧?” 和陆音相处久了,大成多少能看出她的心思。 所以他说完这句话,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到陆音认真地说道:“你说得对,楼上的事儿得看着。” 她担心白晚宁会趁机做一些加深她和雷谦关系的事情。 大成听着,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冲上楼,尽管楼梯依旧炙热,他却咬紧牙关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这是他成为强者、无敌者必须跨过的第一个障碍。 只有变得更强,他才能超越所有人! 于是,他硬是忍着脚底的灼痛,爬了上去。 刚踏入楼层,大成就看到一条巨大的水蛇在一间小屋子前蜿蜒爬行。 每当有丧尸从其他房间跌跌撞撞地逃出来,试图接近那间屋子时,水蛇便会缓缓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扑杀目标,将其融化成一滩漆黑的浆糊。 看着水蛇冷静地收集晶核,大成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羡慕。 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一招,就能解决掉一半的丧尸。 然而,他四下张望,心里疑惑:人呢?白晚宁的水蛇在这里,那两个女人肯定也在,可她们去了哪里? 此时,在水蛇守护的那间房间内,白晚宁正躺在一张小桌子上,双腿微微分开,闭着眼睛,不时挥动着手指,远程控制水蛇清理丧尸。 虽然水蛇的动作更为熟练高效,但她始终没有放任它脱离控制。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失去对自己凝聚兽的掌控,所以她让水蛇原地活动,这样,她就能保持感应,不断读取外面的情况。 而沈真正在捡起被人或丧尸丢在地上的超声波仪器。 “我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医院弄得这么乱。”沈真叹了口气,把大屏幕放到桌子上,试探性地擦了擦屏幕。幸好,机器虽然掉在地上,却没有坏。 她心里其实很后悔,怎么可能不后悔?这些仪器可不是随便哪能买到的,全是医院专门定制的。 每家医院为了这些机器,少说也得花上几百万、几千万,可现在,这些设备却被随意地扔在角落,沾满尘土。 沈真怎么会不委屈?她记得,自己曾在医院工作时,为了申请一台这样的机器,要写上百份报告。 如今相同的设备,却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弃。 她低声叹气,打开房间后方的备用电源,把机器接上电源。确认仪器可以运行后,她开始操作,挤出凝胶,小心地涂在白晚宁的腹部。 冰凉的触感让白晚宁轻轻打了个寒颤,但她没有躲开,沈真拿着探头,小心地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滑动。 不一会儿,屏幕上便出现了黑白的图像,虽然有些模糊,但白晚宁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颗如豆般的小小生命。 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那颗小豆子时,眼神忽然变得柔和。她转头看向沈真,轻声问道:“你能帮我打印一张吗?” 前世刚开始她曾经多看不起小采啊,甚至一度捶打自己的肚子,希望这个孩子从她体内消失。 毕竟,她年纪已经不小,又误以为孩子是她父亲强行给她安排的那个老色鬼的,更何况,她怀着孩子,却不得不拼命行动,明明是最辛苦的那一个,却总是被人当成负担。 所以,最开始她并不喜欢小采。 可如今重来一次,她只想从一开始就好好地疼他,珍惜他。总有一天,她要亲口告诉小采:妈妈很爱你。 沈真没有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轻声应道:“嗯。” 然后打印出那张黑白图像,转头看着白晚宁时,却见她正傻傻地盯着照片,神情温柔,眼神里却多了一份深藏的愧疚。 她不明白,明明白晚宁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还会有愧疚? “孩子长得很好,你跑来跑去,竟然完全没事。”沈真看着屏幕,有些愣住。 她一直以为白晚宁这样折腾,孩子会撑不住,可她显然是想多了。 197,真相迟早会暴露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看到沈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白晚宁觉得有些好笑。“要不是我早就确认好,我也不会这么做。” 虽然话说得轻松,但她心里其实也没那么镇定。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必须确保小儿子不会像前世那样,生来体弱。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才让孩子落下病根,总是需要吃药。 这一世,她不想再让同样的事情重演了。 还好,儿子长得不错。就算他吃着她的营养,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健康成长,白晚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收进包里,正准备出门时,听到沈真忽然说道:“白小姐,你觉得……这机器我们可以带回去吗?” “你想带回去?”白晚宁一愣。 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了物资兑换系统,任何设备她都能换得来,根本不需要特地保存这些老旧仪器。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但沈真不同,她不知道白晚宁有这个系统,在她的眼里,世界末日即将降临,这些设备就是稀世珍宝。 谁知道人类文明会不会彻底崩塌?留下一些医疗设备,说不定哪天就能救人一命,她不敢赌,所以更想保留。 白晚宁当然不会把物资兑换系统的事情透露出去。 她点了点头,说道:“也行吧。我刚才看到停车场里有辆小卡车,我们可以想办法把这些仪器运过去,然后带回古北豪庭。” 她之所以愿意答应,并不是因为机器真的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她想稳住沈真。 如果不给她一点甜头,那女人未必愿意心甘情愿地跟着她,给个甜枣,是必须的。 “真的?你不介意?”沈真本以为白晚宁肯定会拒绝。 现在又不是发放医疗物资的时机,况且运输本身也很麻烦。但她没想到,白晚宁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为什么不呢?”白晚宁耸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接着说道,“虽然有些人会像我和雷总一样觉醒异能,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成为异能者。普通人还是会生病、受伤,到时候还得靠你们医生,你想收集这些器械,带在身边,理所当然。” 沈真听完她的话,眼里确实闪过一丝动容,她唇角紧抿,眼神复杂。 她不是没感动,她是真想把这些设备留着,将来继续救人。 她的奶奶曾是村里的一个小医生,老人家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沈真成为一名医生,她从小耳濡目染,奶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我把剩下的设备也收过来,好不好?”沈真问道,她想起周恒北也是外科医生,如果这些设备能发挥作用,说不定能救更多的人。 白晚宁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真听到这句话,眼中浮现出一丝掩不住的窃喜。她赶紧四下张望,然后忙着收拾器械。 她不是不懂这世界变了,但相比与杀丧尸,她更擅长救人。 她知道,人类文明也许迟早会坍塌,但哪怕只保住一点点,她也要尽力拯救。 “那我让其他护士把保温箱,还有所有婴儿用得上的设备也一并收起来。” 白晚宁哼着小调走出病房,刚一出门,就看见站在水蛇前的大成。 “白小姐。”男人笑着开口。 他没说其他话,却一直盯着她走出来的病房门,目光锋锐。显然,他察觉到了白晚宁有些不对劲,却没有证据,也没法开口,只能站在门外默默观察。 白晚宁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既没有刻意,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大成看她这副态度,顿时冷笑出声,他没想到,白晚宁竟然敢这么傲气,明知道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小秘密,却一点也不试图安抚、示弱,反而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把他当成空气。 这女人……还真是狂妄自大。 沈真也注意到了大成那些微妙的反应,她咬了咬唇,快步跟上白晚宁,小声问:“你就不怕他把真相告诉队里的人吗?” “他说就说啊,又能怎么样?”白晚宁挑了挑眉。 她会怕那个男人?当然不会,大成或许正等着她低头,等着她求他,但白晚宁从来不是那种女人。 沈真被她的态度震住了,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就算大成把她怀孕的事说出去,又能怎样? 白晚宁在队里从来都没指望依靠别人,哪怕最终被赶出队伍,她也有白战和白季轩,自己本身也不差,异能不低,技术过硬,比雷谦他们更了解这个世界。 就算分道扬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多加小心就是了。 沈真想到这,反而松了口气,她很庆幸白晚宁足够清醒,她最怕的是白晚宁一意孤行,为了留在队伍里而放弃孩子。 可现在看来,白晚宁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其实,这时候女人还是靠自己比较现实,不得不说,白晚宁看得比她更透彻,她沈真这个年纪,还在想着怎么求生、怎么依附别人,而白晚宁,明明还不到十八岁,却根本不在乎谁陪着、谁不陪着。 白晚宁确实一点也不在意大成会不会说出去,只要没人动她、没人伤害她的小儿子,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传,她才懒得理会。 一个志在高远的男人,心思重重很正常,他想挖坑,那是他的事,她跳不跳,是她的选择。 不过,白晚宁的眸子忽然冷了下来。 那个叫陆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麻烦。 如果她胆敢动她儿子一根头发,白晚宁不介意亲手把她拖到墙角,扔进丧尸群里,让她尝尝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至于陆音会不会追上来?白晚宁根本懒得管。 反正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三个月,肚子也迟早要显怀。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真相迟早会暴露。 198,你一百年都追不到 她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把雷谦从自己的生活中赶出去,可这男人实在太固执了。 不管她怎么做、怎么说,他都舍不得放过她,既然这样,雷谦迟早也会发现她怀孕的事。 如果他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怀孕,并且拿出点男人的担当,保证她和孩子平安,她可以考虑让他参与“采采”的养育。 但如果他拒绝负责,甚至还妄想让她打掉孩子,哼,那她就亲手割了他的东西。 既然他不愿做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她也不介意让他“彻底失去”做男人的资格。 反正她不靠雷谦,是他亏欠她,不是她欠他,如果说谁该低头,那一定是雷谦。 正说着,白晚宁伸手想要推开一间空房的门,却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抬头一看,雷谦那张俊朗的脸正带着一丝不耐地盯着她。“你去哪儿了?”他问。 这个男人的眼神……怎么像是在委屈?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晚宁皱眉反问,她都这么大了,去哪儿还需要向他报备? 雷谦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他当然不能直接说:我希望你一直出现在我眼前,只因为我担心你,怕你受伤、怕你出事。但他知道,一旦说出口,肯定又要被白晚宁怼回来。 那现在还能说什么? “什么事?”白晚宁挑了挑眉,看着他。 雷谦沉默片刻,最后无奈地开口:“没什么,就是问你有没有空?我想洗洗身上的血污。” 白晚宁明知道他话里有话,临走时还是没戳破,只是觉得他这模样有点可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雷谦之前收拾好的急救室。 刚进门,她就看到云川他们站在屋子里,正低声商量着什么。见白晚宁来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亏你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白姐,要不要给点水?” “我渴死了!” “刚才杀丧尸太累了,要是能来两口水就好了!” 他们一个个哀怨兮兮的语气,让白晚宁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抿了抿唇,环视一圈,从云川到莫赫,一个个都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里忍不住想,要是有人看到这些身怀强大异能的“高冷神灵”在她面前乞讨喝水,估计会惊掉下巴吧? 白晚宁点点头,打了个响指,一滴又大又软,像小盒子一样的水珠凭空出现,飘到了三男一女面前。 杨春华松了口气,赶紧抓起水冻块吮了一口,干涩的喉咙顿时舒服了不少。 她真诚地道谢:“幸好有晚宁在,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了?”白晚宁挑眉,“我记得陆音带了不少水啊。” 云川听她一说,立刻翻了个白眼:“我们干嘛要她给我们水喝?” “嘿嘿,就怕她要个什么‘大事儿’。”莫赫讪讪一笑,视线转向白晚宁身旁的雷谦。“总不能为了几瓶水,把我们敬爱的队长卖了吧?” 雷谦脸一红,冲上去就给了莫赫一脚,“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后他又迅速扭头看向白晚宁,急着撇清:“我又没跟她做过什么。” 白晚宁耸耸肩,淡淡道:“我又没说什么。”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几个人虽然看着单纯,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早就看出来陆音是冲着雷谦来的,才故意对她客气而疏远。 白晚宁没多说什么,难怪这些人前世能爬到高位,不需要人提醒,全靠自己有眼力。 “把水壶拿来,”白晚宁说,“我去灌。” 众人自然没意见,赶紧把水壶递过来,没一会儿,水壶就满了。 “我累了,要睡觉,明早见。”她打了个哈欠,说完,特意瞪了雷谦一眼,示意他别跟来。 雷谦确实很想跟着她走,但他也知道现在不合适。 果然,就在这时,白战走到了她和雷谦刚来的那间病房门口,对她说道:“晚宁,你跟二哥来,我给你准备好了睡觉的地方。” 他说着,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雷谦一眼,带着点挑衅。 雷谦当然不会在意,虽然觉得很不公平,但也只好低头,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看着白晚宁,谁让他是想啃白家白菜的猪呢? 白战翻了个白眼,任由白晚宁从自己身边走过,转身瞪了雷谦一眼,才跟了上去。 “雷哥,”莫赫看雷谦对白战彬彬有礼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就你这速度,一百年左右肯定能俘获白小姐的芳心。” “混蛋,过来!”雷谦一个转身,看向正在咒骂他的男人。 他竟然敢说一百年都俘获不了心爱的女人?他冲向莫赫,莫赫连忙站起身,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但没过多久,雷谦就把那人扑倒在地。 地板上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让白晚宁顿了顿,但她没有停下,摇了摇头,走向了白战和白季轩给她收拾好的急诊室,到了小小的急诊室,她爬上新铺好的床,躺了下去。 白晚宁因为太累,没费什么周折就睡着了。 她刚睡着,守在房门的大成就远远地探头,他不强,白晚宁没把他当成危险,继续睡,大成透过玻璃,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的小腹上。 第二天早上,白晚宁睁开眼睛,眉头紧锁,感觉有些敏感。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松了口气。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不安,好像儿子被盯上了。可是这怎么可能?那个专门针对未觉醒异能者炼制研究丹药的组织还没出现呢。 她坐直身子,揉了揉眉心,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抿了抿唇,下床走出急救室,去了卫生间,洗漱换衣,这才回房间,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白晚宁刚要吃,门就被推开,白季轩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那碗热腾腾的面条上,又落在了正吃到一半的白晚宁身上。 “晚宁。” 白晚宁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大哥说:“关门。” 真是大意了!她饿得竟然忘了关门,还好开门的是哥哥,不是别人,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事等着她呢。 199,脑补的大戏 白季轩没问她,关上门,然后走到了白晚宁吃着热腾腾面条的小床上。 他正想问她这碗面是从哪儿弄来的,却见白晚宁凭空又拿出一碗递给他。 “这……你觉醒了什么能力?”白季轩愣了一下,看到白晚宁什么也没做,又一碗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是惊讶。 白晚宁顿了顿,随即哼了一声。 她并不是不想告诉哥哥关于物资兑换系统的事,只是这个系统的来源与她的重生息息相关,她实在无法解释清楚。 她害怕一旦开口,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更不希望哥哥们因此也背负起和她一样沉重的怨恨。 她已经欠他们太多了。 因为她,两个哥哥失去了生命,母亲直到去世也没能享受过一天安稳的生活,白晚宁不想再做任何会给家人带来负担的事情。 所以,物资兑换系统的来历,还是保密为好。 她只是淡淡地对哥哥说:“这件事先别提。” 白晚宁担心,如果有人发现她觉醒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技能,难保不会有人心怀不轨地接近她。 “恩,这事你不用告诉我。”白季轩看着妹妹,语气平静,神情却带着些许欣慰。 他庆幸妹妹愿意信任自己,他低头看着手中热腾腾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这不仅仅是一碗面,而是妹妹给予他的信任。 兄妹俩很快吃完了面条,白晚宁还特地给二哥也分了一碗。比起大哥,白战更容易糊弄,所以当兄妹俩一唱一和地说这面条是在医院找到材料自己煮出来的,单纯的白战毫不怀疑地信了。 白晚宁看着傻乎乎的二哥毫无戒心地吃着面条,心中一阵轻松,若换作别人,早就追问她关于新鲜食材和面条的来源了。但白战头脑简单,只顾埋头吃,什么都没问。 白晚宁望着他这模样,庆幸自己及时找回了哥哥们,若是再晚一步,二哥都能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至于大哥,她心底一痛,可怜的哥哥若真找不到两个弟弟妹妹,该有多绝望。 三人吃饱喝足后,走出急诊室,精神状态比其他人好了不止一点,就连雷谦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哪里像她,有那么多“好东西”傍身可以补充体力? 看到他眼底疲态难掩,白晚宁抿了抿唇,走过去递给他一包面包。 那不过是炒面包片而已,称不上美味,也填不饱肚子,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雷谦接过面包时,眼圈竟泛起红意,低声哽咽道:“晚宁……” “呸,离我远点。”白晚宁翻了个白眼,把面包递过去后,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了,她随便递个什么东西,他都能借机把她整只手都“顺走”。 雷谦被她怒视,脸颊泛红,轻轻哼了一声,这招还真有用,起码,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而此时,走廊另一头的大成正站在那里,目光阴冷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不得不承认,白晚宁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却一点都不拒绝雷谦的靠近,甚至让他追着不放。 这说明什么?分明就是欲擒故纵! 哼,真是个贱人。 虽然他心里有一肚子话想对白晚宁说,但他终究还是按捺住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手上还没掌握能让她彻底翻船的爆炸性证据。一旦有了,那女人就等着完蛋吧! “你看什么呢?”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大成的思绪。 杨春华走过来,正巧看到他正盯着雷谦,那眼神实在诡异。她不禁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侧头看了看雷谦,再看看大成,狐疑地开口:“大成,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盯着雷哥?怪怪的,就像……盯着一块肉一样,恨不得一口吞了。” 话音刚落,从两人身边路过的云川也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大成,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成赶忙开口,神情一僵,转头看向杨春华,“春华,你别乱说话,这种话很容易被误会。” “可你刚才明明就……”杨春华欲言又止。 “春华,我刚刚是在看雷队长和白小姐。”大成及时打断她,强行转换话题,“我看到白小姐给雷队长递东西,就觉得他们感情还挺好的。我还以为……他们交往很久了呢。” “他们没有交往!”杨春华立刻反驳,她虽然对白晚宁和雷谦的关系了解不深,但这点她是知道的。 大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语气却故作漫不经心:“是吗?我还以为他们俩长得挺像,感情那么好,应该交往挺久了。” “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吧。”杨春华皱了皱眉,认真地回忆着,“应该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她身在城里,不像大成那样,对白晚宁和雷谦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知道,白晚宁曾坦白,是雷谦睡了她,而她也在场,只是,这段关系过于复杂,杨春华不方便告诉大成。 毕竟,如果她要说出这件事,不仅得提到白晚宁和雷谦的事,还要把白晚宁的家人如何背叛、陷害她的事情一并抖出来。这些事,未必是白晚宁愿意旁人知晓的。 那是白晚宁的私事,她没有权力去替她宣之于口。 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在别人还没同意之前,就对她的过去和生活妄加评论,尤其是在大成面前,他才认识白晚宁不到一周。 可杨春华哪里知道,她那些无意间的随口一言,却让大成的想象力瞬间飞驰,脑补了成千上万的剧情,他猛地回头看向白晚宁,眼中满是鄙夷。 他已经认定,白晚宁怀了别人的私生子。 此刻,从杨春华口中得到了“确认”,更是让他确信无疑,她怀孕了,还瞒着雷谦! 他记得当时在B超室外,听见他们在讨论“孩子”的事,那分明就是实锤。 如果白晚宁没怀孕,他大成愿意改名叫大狗! 而且他百分百断定,那孩子不可能是雷谦的,如果是雷谦的,白晚宁早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了,他们不过认识几个月,怎么算时间都对不上。 唯一的解释就是,白晚宁和其他男人有染,怀上了孩子,现在却想瞒天过海,忽悠整个团队。 不是说她是演员吗?哼,那肯定是为了争取什么角色,跟某个不入流的导演上了床。 娱乐圈的女人,哪个不是这么干的? 真是不要脸!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装作无辜,骗雷谦为她卖命,还当他是条狗一样使唤,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200,这姐们疯了吧 大成对白晚宁本就没什么好感,此刻心中更是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厌恶与仇视。 他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盯着一条过街的野狗,恶心得几乎想转头作呕。 他根本无法理解,白晚宁明明骗得这么狠,雷谦怎么还能甘愿留下来追她?而自己呢?跟了整个团队这么久,连个正眼都没人给。 他始终被当成外人,而白晚宁却能迅速融入团队,得到信任和保护,这让他极度不服! 为什么白晚宁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可以跟所有队员亲如一体?而他却只能站在边缘,连一句插话的资格都没有?他不甘心! 而白晚宁,根本不知道大成竟然能因一点风吹草动就脑补出一整部宫斗剧。 即便知道了,她也只会嗤之以鼻,像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愚蠢。 她此时已经在走廊里与丧尸搏斗了,天还没亮,丧尸群的密度极高。 白晚宁一边斩杀丧尸,一边收集晶核。 因为肚子里怀着孩子,她没有亲自冲入最密集的区域,而是交给两个哥哥和水蛇去清理最危险的部分。 雷谦见她已掌控局势,便立刻转身,带人追向另一侧走廊的丧尸群。 他手中火焰剑光芒四射,配合队友的技能,很快便清理了半数丧尸。 孟七宝、孟岁岁等人也陆续醒来,顾不上洗漱吃饭,就穿着昨日沾满血迹的衣服,随手从包里抓了点干粮,就冲了出去。 大成原本也想跟着雷谦他们走,毕竟那些人是“核心战力”,他想融进去,但他刚踩上滚烫的大理石地板,脚底就像被火灼了一样,不得不缩回脚步,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最终,他只能灰溜溜地转身,跟在白晚宁身后的孟岁岁一队。 另一边,白晚宁稳稳站在队伍最前方,虽然怀着孩子,但她依旧挺直脊背,神情自信。 她的视线落在走廊尽头的玻璃门上,那边,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了过来。 它们像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疯狂地拍打着玻璃门,嘶吼着,企图冲破那层薄薄的阻碍。 玻璃外的丧尸扭曲着腐烂的身体,疯狂地朝门砸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它们被那层玻璃阻隔得焦躁不安,狂暴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扑过来撕咬。 “现在怎么办?”白季轩望着那扇快被砸裂的门,满脸担忧,“要是它们破门而入,就会一股脑冲进来。” 如果是一只只分开应对,还好说,可要是一群蜂拥而至,他们恐怕连退路都没有。 白晚宁抿了抿唇,转头对两个哥哥说道:“你们退后。” “可是——” “二哥,相信我。”她看向白战,眼神笃定,语气温柔却坚决,“既然我说能解决他们,那就一定可以。” 白战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她不会说大话。 既然她说可以,那就让她上,丧尸,不该全都丢给她一个人。 白晚宁缓缓走上前去,双手垂在身侧,沉静地等待玻璃门被撞碎。 她心里清楚,丧尸的攻击力主要集中在下颌,但如果足够多的丧尸聚集攻击一个点,尤其像玻璃这样脆弱的材质,早晚要碎。 “咔嚓——” 脆响骤然响起,玻璃门终究不堪重负,在一声尖锐的破碎声中猛然裂开。 站在门前的丧尸如潮水般涌出,破碎的门扇随尸体一起轰然坠地。 无数腐臭的尸体翻滚着,扑向白晚宁他们,那场面血腥到令人作呕。 它们发出嘶哑而癫狂的咆哮,似乎在为“成功突破防线”而欢呼,向着白晚宁等人蜂拥而来。 起初,白晚宁站在原地毫无动静,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众人不禁以为她被眼前的丧尸潮吓得僵住了。 然而,下一秒,她却忽然抬起左脚,微微向后挪了一步,随即双手缓缓举起,身形轻旋一圈。 一道清澈的水流,忽地在她面前浮现。 她手势一变,水流凝成漩涡,越转越快,仿佛凭空扯开了一扇水之门。 最终,漩涡膨胀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将蜂拥而至的丧尸悉数吞噬其中! 沸腾的高温水流在水球中翻滚,将丧尸的皮肉迅速腐蚀成一滩漆黑黏腻的颗粒。 顷刻之间,晶核如雨般坠落,洒了一地。 丧尸越是挣扎,便被吸进水球的速度越快,它们死死地盯着白晚宁,疯狂地拍打水球边缘,却只让自己的双手更快地溶解成一滩脓水。 “哇……哇……好酷啊!”果果张着嘴巴惊叹,小脸涨红,拉着妈妈的衣角道,“妈妈,阿姨好酷啊,像个超级英雄!” 队伍最后方,江黛也抬起头,望着那仿佛能吞天噬地的水球,眼神一时失焦。 “你说得对……她就像女超人一样。” 沈真站在她身后,沉默了片刻:“……” 她刚才才让白晚宁“慢慢来”,可现在看来,这还叫慢?这哪里是慢慢来?这是拼了命地打! 一个马上就要进入孕三月的孕妇,就这么用能力强行输出,还一出手就是个巨型水球? 她疯了吗! 前方,孟岁岁和孟七宝也看傻了,他们看着那群被吸进陷阱丧尸们,一副快要掉下巴的模样。 这……这姐们真的疯了吧? 这栋医院楼属于住院部,丧尸数量格外密集,可在白晚宁的指挥与压制下,丧尸很快被逐一清理干净。 或许丧尸们也意识到,这边的活人太难啃,索性调转方向,涌向了另一边的雷谦。 然而,雷谦的狠辣不输白晚宁。他高举燃烧着烈焰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将冲上来的怪物劈成焦炭。 于是,在这幢楼的两条主走廊内,一边烈火滔天,一边浪涛翻滚。 水火交织,血腥漫天,反而吸引了更多丧尸前来送死。 几个小时后,两边的丧尸几乎已被彻底清空。 但,就在白晚宁踏入走廊尽头的一瞬,她猛然停下脚步,神色一沉。 太安静了。 异常的静谧扑面而来,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死死勒住了空气中的动静,就连呼吸声,在此刻都变得突兀刺耳。 201,二级丧尸 她转头看向沈真,问道:“你确定,这里还有人?” 白晚宁不是质疑沈真,只是这过于安静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心生警觉,走廊空空荡荡,安静得仿佛整栋楼都死了一般。 沈真神色也有些迟疑:“昨天这里确实有人,还有孩子的声音……但现在……” 她迟疑地望向走廊深处,那种过分的安静让她浑身发寒。 白晚宁没有等她回答,立即低声道:“大家小心,感觉不太对劲。” 众人立刻收敛神色,握紧手中的武器,连一向自负的大成也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敢再露出半分轻浮。 小队逐渐推进,沿途只遇到零星几只游荡的丧尸,轻松解决。但走廊越深,白晚宁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雷谦走到她身旁,低声问:“怎么了?有异常?” “很怪。”白晚宁低声说,“我能感知到这里确实有幸存者……但他们的气息,被一种诡异的力量干扰了。” 她释放出感知能力,在地板上捕捉到了幸存者的残留痕迹。判断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就在无菌室内。 然而,她也感知到,在通往无菌室的尽头,弥漫着一股极为浓烈的嗜血气息,冰冷、残忍,带着某种腐蚀性的压迫感。 这种气息,她太熟悉了。 二级丧尸! 众人继续往前,一步步靠近NICU。白晚宁拔出随身佩刀,刀锋微颤,似乎感应到了敌意。 越靠近,那股杀气便越发清晰,压抑的氛围仿佛凝成实质,逼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监护室外头的红色警灯闪烁不止,刺眼的光束照在走廊里,映出一片妖异红芒,映得众人心跳加速,脚步迟疑。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一扇铁门猛地撞开,众人猛然转头望去。 走廊尽头,一道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门后。 那是一个女人,银灰色的长发披散而下,沾满血迹,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也满是斑驳的鲜血,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般恐怖。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却漆黑如墨,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白晚宁脸色骤变,猛地喊道:“往后退!快退!” 队伍立刻警觉,纷纷后撤,只有王导演忽然冲了出去,激动得红了眼:“南栀!南栀!” 他根本没有听白晚宁的命令,眼中只有那个银发女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南栀!快说话!” 那女人缓缓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个极其诡异的笑。 那笑容,冷得像冰刀,裂开的嘴角仿佛要将整张脸撕碎。 可王导演却像没看见一样,步伐不停,执拗地朝她走去。 白晚宁一把抓住他:“她已经不是你妻子了!她是二级丧尸!” 众人一震。 二级丧尸? 那可不是普通丧尸能够比的。 它们拥有更强的战斗力和速度,有的甚至具备部分人类的智慧,最恐怖的是,它们衰亡极慢,看起来几乎和人类无异。 难怪王导演不肯相信。 然而,那女子衣服与手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早已昭示了一切,她不再是人类。 那个曾经温柔端庄的女人,已经彻底沦为怪物。 她到底杀了多少人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又吃了多少人类与丧尸,才进化成了这恐怖的二级丧尸? “别过去!”白晚宁大吼。 但已经晚了。 云川飞奔上前,试图将王导演拉回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二级丧尸的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扑了上来。 她那细长如匕首般的手指一把掐住王导演的脖子,连同云川一同撞翻在地! “滚开!”云川怒喝,藤蔓自手中疾射而出,鞭打那怪物。 啪! 如果换做普通丧尸,早已被藤鞭劈成两半,可那女丧尸却只是头一歪,脖子仿佛断了,却又诡异地“咔哒”一声接了回去。 她仿佛没骨头似的,扭着身子朝队伍飞奔而来,速度快得几乎肉眼难见! “嘶——!” 雷谦反应极快,长剑起,火焰卷动,直奔怪物而去。 可就在剑锋即将落下之际,王导演猛地扑了上来,拦在了妻子面前! “别动她!她是我的妻子!”王导演泪流满面,声音嘶哑而悲切,“求你们……别杀她。” 雷谦手一抖,动作微微一滞。 而白晚宁却没有犹豫,她迈步上前,双眼沉冷如霜。 “晚了。” 冰蓝的灵力在她掌间凝聚,一枚锋利的冰刃倏然形成,宛如流星,朝着那女丧尸激射而出。 砰! 冰刃深深刺入丧尸胸口,将她整个人钉在墙上! 王导演眼睛睁大,踉跄着想扑过去,却被王霸一把拉住。 “冷静点!你冷静一点!”王霸怒吼,双眼通红,“她早就死了,王叔!她已经不是人了!” “不……不……她没事……”王导演喃喃低语,摇头如拨浪鼓,“你们看她,她……她根本没事……” 可就在他话音未落,那被冰冻的“妻子”脸上,一块皮“啪”地裂开,露出下面黑腐的肌肉与浓血,血液渗出,淌在地板上,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而她……竟然毫无痛觉,仍然张着嘴,朝众人逼近。 王导演终于崩溃。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他跪倒在地,脸埋在手中,浑身颤抖着抽泣,“要是……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除非你末世第一天就冲进来,否则后悔也没用。”白晚宁冷冷地说。 她轻轻扭手,那冰封的丧尸被彻底冻结,意识断绝,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她没有选择将她轰得粉碎,而是给了一个冰冷却完整的“尸体”,对王导演来说,算是一种“人道”处理。 她转头扫过所有人,语气平静而锋利:“在末世,你们会看到许多亲人、朋友变成怪物。但你们必须学会冷静,保持理智。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去,你们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整个队伍。”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冷水泼面,将所有人的神志硬生生敲回现实。 若不是她反应快,准头狠,这帮人恐怕早已死无全尸。 说完这话,她朝王导演微微鞠了一躬。 “敬上。” 那鞠躬,不是道歉,而是对长者的最后一份尊重。 202,混蛋!连奶粉都抢 她转过身,大步离开,留下王导演呆呆地望着那座冰雕,那已经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末世亲情的遗骸。 也许,从今天起,他才真正懂得了“死亡”。 这时,走廊尽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二十多个幸存者躲在门后,怯生生地探头,他们看了一眼被冰封的女丧尸,又看向站在原地的众人。 “她死了……那个怪物……死了!” “他们杀了她!我们得救了!”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呆若木鸡。 王导演仍跪在原地,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死死盯着那副冰雕,仿佛他的魂也被封在了那块冰里。 “他被咬了吗?” “我看见了,被扑倒了,肯定中招了。” 一名胆大的护士走上前,小声问道:“你们……你们是军队吗?外面的怪物都处理掉了吗?” 她话音刚落,其他幸存者也纷纷围上来,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军队?!你们是军队的?” “太好了!我们终于得救了!” “快告诉我们!外面安全了吗?” “喂!说话啊!你们哑了吗?!到底是不是军队?” 雷谦皱着眉头,一脸无语。 白晚宁却只是冷冷一笑,抱臂靠墙,静静地看着这群“井底蛙”自说自话。 他们不明白,所谓“安全”,从来不是别人来救,而是你得活下来。 这时,云川走到王导演面前,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被咬了,你还敢碰他?” “少废话。”云川冷冷扫了那人大眼。 他离王导演最近,自然知道这老者只是被抓伤,并未被咬。 但这些人太无知,甚至连爪伤与咬伤的区别都不懂。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一名染着五彩头发的青年站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屑和挑衅。 “你小子……嚣张什么?” “够了!” 一声清斥打断了混乱的争吵。 是个女子,她面容清丽,眉眼坚毅,语气严厉地说:“他们是来救我们的,你凭什么对他们大呼小叫?” 众人一愣,纷纷回头。 站在人群后方的白晚宁,忽然身子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锁定那位出声的女子,水汪汪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冷意。 她笑了,一个仿佛在讽刺命运的笑。 “呵……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怎么……还真碰上了熟人?” 被呵斥的小混混回过头,看了姜黎一眼,见她一张俏脸清丽无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可他仍嘴硬地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我说错了吗?他们是来救我们的,不是吗?这不是他们的责任?凭什么还摆出一副‘我们多伟大’的样子?” 他的话刚落,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立刻点头附和:“他说得没错!你们是军人,就该保护我们!” 她一边说,一边朝雷谦他们摆手,毫无尊重之意,“别愣着了!还不快点带我们出去?送我们去安全区啊!你们磨磨蹭蹭什么呢?” 雷燕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谁告诉你我们是军人?” 这话一出,原本吵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 “不是军人?” 中年妇女愣住了,眼珠转了几圈,忽然撇撇嘴,“啧,看你们这群小丫头小伙子,就知道不靠谱。我们国家的军队,怎么可能让你们这种年纪轻轻、身板瘦弱的女娃参军?” 她语气里满是轻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显然是那种骨子里瞧不起女人的老顽固。 那名小混混也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就算你们不是军人,也该帮帮我们吧。” 他眼珠一转,忽然对着雷谦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明星,对吧?那个做慈善的!” 他又朝白晚宁和王霸看去:“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们,说什么救死扶伤,帮助弱者。既然你们说过这些话,就该履行承诺!” 这话一出,姜黎也笑着附和:“他说得也不算错嘛。你们曾经可是‘全民好感度爆棚’的模范人物哎。” 她眨了眨眼,故意对雷谦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语气暧昧:“你以前那种‘救世主’的样子,可不是装的吧?我们都还记得呢。”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但白晚宁忽然“噗哧”一声,笑了。 那笑声清脆明亮,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你笑什么?”那小混混眼神一沉,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你是在笑我?” “你在吼谁?”雷谦立刻站了出来,挡在白晚宁前方,语气冷得像刀。 这小子竟敢冲白晚宁吼? 连他都不敢这么跟她说话,他算个什么东西? 小混混缩了缩脖子,还是硬撑着说道:“我……我说错了吗?我又没骂她,她为什么笑我?” 白晚宁并不理会他的情绪,神色轻蔑地说道:“你刚才自己说的,我们只是‘说说而已’。” 她唇角一扬,冷笑道:“那你也别太当真。慈善是节目效果,镜头一关,谁还认得你?” “你——” “你什么?”白晚宁挑眉,语气愈发轻佻,“要是我不救你,你打算怎么办?曝光我们?举报我们虚伪?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先活着走出这栋楼。” 她的目光冷冽如霜:“要求人帮忙,就要摆得像个乞丐,别做梦把我们当神。” 她最厌恶这种人,一旦危险退去,他们立刻变回自私冷漠、唯利是图的普通人。 面对丧尸,他们怕得缩成一团,可一旦敌人倒下,他们就站起来,朝“救命恩人”颐指气使。 白晚宁早看透了,这些人不想被救,他们只是想依附强者,捡现成的安稳日子。 可她不是他们的救世主,也不欠他们任何东西。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就在此时,周恒北冷声开口,他的眼神宛如利刃,扫向那群幸存者,眼底怒火燃烧,“我昨天是不是已经说过,这个房间,不许你们进?” 众人顿时一愣。 雷燕眉头一挑,转头看向沈真和几个年幼的孩子。 “怎么回事?”她沉声问。 沈真神情难堪,低声道:“他们……趁你们不在医院的时候,闯进来抢东西,欺负孩子和护士。” 她没说太多,可那短短几句话,已经足够点燃火药桶。 听到这话,小混混和其他幸存者脸色一变,纷纷低头躲闪目光。 他们方才还一副“被救者”的姿态,如今却暴露了丑陋真面目。 203,你知道尊老,为什么不知道爱幼? 周恒北怒火攻心,一把推开挡路的人,冲进房间。 才刚一进去,就听见角落里传来哭喊声。 两个护士缩在墙边,浑身颤抖,捂着头。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奶粉……全都没了!” “呜呜呜,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两位护士此刻又累又害怕。 昨天她们来到这间房间是为了给孩子们拿奶粉,结果刚一进门,就被这些幸存者冲了过来,撞倒在地。 他们强行抢走了原本准备给婴儿的奶粉,还全都吃光了。 两位护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知道婴儿肯定已经饿哭了,那些小生命每两个多小时就要喂一次奶。 可她们能怎么办呢?她们连房间都出不去。 就算她们好不容易出了房间,可奶粉已经被这些人吃光了,拿什么喂孩子? “你们两个,怎么了?”周恒北看着两位护士,声音带着担忧。 护士们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向他,脸上立刻亮了起来,急忙站起身。 “周医生,您终于来了!”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另一位护士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般的释然。 她们真怕自己会死在这群人手里。 周恒北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奶粉残渣,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转身,怒视着那些幸存者,厉声质问道:“你们真的这么做了吗?居然抢婴儿的食物?你们疯了吗!?” 想到这些人不择手段,连婴儿的口粮都不放过,他几乎气得发抖。 这可是他们库存里最后的一点奶粉,竟被这些人一扫而空。孩子们已经饿了一整夜,而这些人却如此自私。 孩子们或许还能挺过去,可婴儿怎么办? 他愤怒地盯着那群幸存者,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心虚地低下头。 直到那名中年妇女开口:“我们能怎么办?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你们居然跟婴儿争食?”周恒北怒吼,眉心紧蹙,随即转向沈真,说道:“快,把奶粉送去保育室,孩子们肯定饿坏了!这些不要脸的东西!” 沈真听到奶粉被抢,看到那二十个幸存者后,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满脸厌恶,却还是强压下想骂人的冲动,转身冲向保育室。 两名护士听到周恒北的吩咐,愣了一下,但很快眼前一亮,激动地抱在一起,孩子们得救了! 沈真飞奔到无菌保育室,焦急地敲门:“崔医生!崔医生!开门,我带奶粉来了,是从商场抢回来的!” “我还带了点吃的。” 白晚宁等人紧随其后,没管那些幸存者,但那二十几个人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他们左顾右盼,确定走廊上没有丧尸,便跟了上来。 另一边,沈真刚敲了几下门,一个瘦削憔悴的男人便推门而出,看到她身后跟着这么多人,他身体顿时一僵。 他本能地扫视四周,防备着,虽然他身上只挂着一个听诊器,但整个人如同一头随时可能反击的小兽。 “崔医生,别怕。”沈真安抚道,“放心吧,这些人是好人,都是帮我一起回医院的。” 男人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后开口:“进来吧,穿上无菌服和鞋子。” 说完,他转身回到室内。 沈真不好意思地看向其他人,轻声道:“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有点孤僻,不过你们别放心上,他对谁都这样。” 白晚宁摆了摆手,江黛也轻声说:“没事,不用道歉。” 沈真笑着点点头,又对众人说道:“你们也换上鞋和无菌服吧。衣服和鞋子没消毒,我们不能直接进无菌保育室。”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白色套装穿上,又脱了鞋,把背上那个脏兮兮的包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奶粉瓶。 “崔医生,孩子们没事吧?”周恒北走上前,透过玻璃窗望进保温箱,看着那些瘦弱啼哭的婴儿。“宝宝们有问题吗?” “除了吃不饱,还能出什么问题?”崔医生叹了口气,“婴儿每两小时要喂一次奶,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可……” 他话锋一转,抬头冷冷地看了那些幸存者一眼:“可这些人把所有的奶粉都吃了,让婴儿们活活挨饿,你说怎么办?” 医生和护士们这几周几乎没吃过正经的东西,只靠保温箱储水箱那点水苦苦支撑,而这些幸存者体力本就更强,又人多势众,他们每天不用外出奔波,自然更有力气。 正因为如此,他们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婴儿受苦。 事到如今,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早就没了规则,谁强谁就能活下去。 那些人即使吃了婴儿的口粮,又能如何?他们根本无法阻止,更别说制裁。 在这个颠倒是非的世界里,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周恒北听完崔医生的话,愤怒地回过头,死死盯着那些幸存者,想到他们对丧尸无能为力,却对婴儿痛下毒手,他只觉得恶心至极。 这些人,真是无耻! 也许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那些幸存者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甚至想躲到雷谦等人身后,但他们的神情里没有丝毫悔意。 年轻人们依旧高傲,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他们一点错都没有。 人群中,一位年迈的老者被推到了前排,他怒声反问:“你们干嘛老是瞪着我们,好像我们做错了似的?你看看我们这些老人,难道不也要吃饭?你们是不是把道德都丢了?太过分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被教出来的。” 白晚宁闻言,轻轻翻了个白眼,缓缓走近老者,冷冷地笑了一下:“那你呢,老头?你忘了吗?你是长辈,就该对晚辈慈悲为怀,可你吃的是这些小娃娃的饭。” 她冷声说道:“你当着我们的面,把教诲踩在脚下,你说,该捡起来的,是不是你的良心。” 她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老者则愤恨地看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滑稽极了。 他对白晚宁说:“你……你真是过分了,欺负老弱,我要举报你。” 204,我要带他们走 “举报?哈,这是我最近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了。”白晚宁冷笑着看向老头,“你去举报我们吧。我倒要看看全国哪个机关听你胡诌。你要是能找到一个,也告诉我们一声,我还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她的话把老头气得直冒冷汗。 昨天他欺负医生护士也是这样,现在轮到他被人顶了回来,他实在忍不住,想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白晚宁见老头不吭声了,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留下老头一个人在一旁生闷气。 她要去南栀的尸体上收集晶核,既然那女人变成了二级丧尸,她的晶核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白晚宁一走,队伍便散开了,雷谦则跟着其他医生护士走进保温箱。 保温箱很大,里面有很多从福利院带过来的孩子,还有八九个婴儿,哭得撕心裂肺,小手小脚乱舞,嚎啕大哭。 “先喂奶。”崔医生对着正在哄保温箱里孩子的护士们说道。护士们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才补充道:“周医生和沈医生带来了奶粉。” 说完,他又看向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说道:“你们也过来吧,你们的朋友也带来了吃的。” 孩子们一听,顿时欢呼雀跃,奔向自己的小伙伴,他们真的饿坏了! 雷谦走到保温箱旁,看着护士们将奶粉和水混合,调好后小心地喂给婴儿。 看着那些奶白色的小脸蛋,雷谦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不禁想象起自己和白晚宁的孩子,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而白晚宁对雷谦的情绪变化毫不知情。 她先是取了南栀的二级晶核,然后返回办公室,崔医生把重要文件擦干净后,便放在了办公室的桌上。 然而她刚踏进办公室,便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一个独立的小型保温箱。 她走过去,透过玻璃看到里面一个婴儿正在挣扎,看起来却不像正常的人类。 白晚宁眨了眨眼,敲了敲保温箱的玻璃,果然,那婴儿张嘴哭了一声,嘴里赫然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那婴儿变成了丧尸。” 白晚宁被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只见崔医生正站在她身后。他摘下眼镜,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小心点,不然那小家伙能一口咬掉你的手指,他看起来不怎么危险,但已经把两个护士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说完,他径直走进办公室,坐到椅子上,随口补了一句:“我办公室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抱歉。”白晚宁听到他的话,摸了摸鼻子。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当场抓住,她转身走到桌前,看到那份厚厚的报告,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疫苗。 她抬起头,看向崔医生。 崔医生叹了口气:“别看我。我确实尝试过研制疫苗,想要保护人类免受这种病毒的侵害。但很遗憾,进展很慢,几乎没有突破。研究还处于早期阶段,这种病毒如何变化我们还不清楚。” “你发现了什么?”白晚宁好奇地问。 “没什么。”崔医生苦笑,“我暂时还搞不清楚病毒的根源和具体影响。我需要更多样本,需要对这些怪物做更多的研究。” 白晚宁没有追问,点点头,因为她看得出他说的是真的。 “崔医生,白妹妹?你们来这边干什么?快跟我来,我们得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些婴儿弄出去。”沈真从门外探头,朝两人说道。 于是,白晚宁和崔医生离开了办公室,暂时搁置了疫苗的事。两人来到无菌室,姜黎朝她笑了笑,白晚宁有些恼火,却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刚进门,她便看见雷谦正在给婴儿喂奶。 白晚宁:“……” “你们在干什么?”她强忍着看到男人喂奶时心跳的加速,问道。为什么他做这种简单的事情,却还能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而且还那么认真? “啊,他们说人手不够,让我来帮忙。”雷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小家伙又哭了起来,他轻轻安抚怀里的孩子,然后转头看向白晚宁,说道:“是不是很可爱?” 白晚宁平静地看着他怀里的孩子,没说话,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在身边,她对别的孩子并没有太大情感,只是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保温箱里的孩子们。 保温箱里有十多个孩子,这意味着他们得想办法把整个保温系统带走。 可问题不止于此。 白晚宁抬头看着沈真,开口道:“你确定要把这些孩子带走吗?外面的世界早已经被末日病毒污染了,这些孩子一旦出去,很可能也会变成丧尸。” “放心吧,就算他们死了,我们也不会怪你。”说话的是崔医生,不是沈真。 “崔医生!”周恒北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那人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别看我,现在不是你操心这些的时候,周医生。我知道你想救每一个孩子,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一切都要交给自然选择。” 白晚宁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一扬。 自然选择。 不得不说,崔医生看得很透彻,知道什么是该做的决定,虽然听上去很冷酷,但他说得没错。 “崔医生说得对,周医生。”沈真满脸无奈,“这些孩子不可能永远待在保温箱里,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变异。一旦接触到外界空气,说不定就……” “而且无菌环境最多只能维持六个月。”崔医生冷静地说道,“机器现在是靠备用电源维持的,但最多撑不过六个月。你们觉得我们还能让这些婴儿继续待在里面吗?不,现在就是该带他们出去的时候。” “什么叫带出去?”大成一走进无菌保育室就皱着眉头,“你要把婴儿带到哪儿去?” “我要带走。”白晚宁瞥了一眼质问她的男人。 他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有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人真把自己当成了队长?虽然她不太想接这个位置,但如果非得选,她宁可自己来,也不想交给大成。 205,他们愿意以身堵丧尸 大成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能把孩子带走!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知道一个婴儿一天要吃多少奶粉吗?更别说十个了!我们还得给医护人员筹物资,你要去哪儿找?” 陆音也跟着附和:“没错,你以为养这些孩子很容易吗?而且,他们还不是唯一的。” 她扫了一眼那些孤儿,语气轻蔑,“这里面还有更多的负担。” 白晚宁听到这话,并不意外。 毕竟末世里,孩子和老人是最被忽视的。 没有政府、没有秩序,军队只顾着自保,哪里还会有医院、孤儿院或养老院? 这些人是基地里最薄弱的一环,没人愿意为他们付出。 直到那个组织发明了血丸,他们才开始收容孤儿和老人,在他们身上测试血丸的效果,然后才为他们安排去留。 “你们算什么?还操心这些事?”沈真忽然开口,声音冷冽。她抱着手臂走到大成和陆音面前,语气沉沉,“我们又没拜托你们照顾这些孩子。白小姐愿意带走他们,那就是她和我的责任。” “更何况,我们是医生。”崔医生平静道,“你们是觉醒者,万一受伤了,还不是得靠我们?就算你们不养活我们,我们自己也能活,医术,什么时候都能换晶核。” 白晚宁很赞同崔医生的说法,这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说得多对! 末世里最稀缺的资源从来不是粮食,不是武器,而是高水平的医护人员。 她前世就经历过,唯一一家像样的医院在三号基地,可那里的医生早被有权有势的人抢走了。 剩下的医院,医生是半吊子,护士是新手,环境脏乱差,堪比人间炼狱。 她曾把队友送进那样的医院,结果人没抢救过来,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把人送去了那种地方? 所以崔医生说得没错,这些人比觉醒者还宝贵。她愿意带他们走,不是心软,而是因为他们值。 大成和陆音根本看不清这些人的价值。 他们还太嫩了,不知道一个队伍里,真正维持战斗力的,不止是冲在最前线的觉醒者,还有这些默默守着后方的医生护士。 “够了。”白晚宁冷冷地看着大成和陆音,“沈医生已经说了,我愿意带他们和孩子们回去,也就是说,吃喝拉撒都归我负责,你们要不乐意,可以走,没人拦着。” 说完,她转头看向雷谦和杨春华,实在不想再听这两个蠢货胡搅蛮缠。 他们要是也想跟着胡闹,那就一起滚。 她刚转头,雷谦立刻举手投降:“我啥都没说啊,一个字都没说,你们不用看我,他们要走就走,我不会劝。” 杨春华也举手道:“我同意,你们自己决定。反正大成说什么跟我没关系。” 她真不明白这人为什么非要添堵,物资的问题又不是他一个人负责,谁给他那么大的架子? 大成听着白晚宁毫不留情的话,冷笑一声。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冷若有若无,他真想现在就当着雷谦的面,把她怀孕的事说出来。 可惜,那是他的王牌,不能轻易打出去。 她现在太瘦,说她怀孕只会被人当笑话,等再过一阵子,她再想否认也晚了。 所以最终决定:孩子们、婴儿,还有三位医生和十二名护士一起离开,包括沈真要带走的那些仪器。 雷谦看着越来越壮观的队伍,转头担忧地看向白晚宁,这女人真的能照顾这么多人? 他走过去低声问:“你确定你能应付得来?” 白晚宁抬头瞥了他一眼,挑挑眉,“如果我都没把握,你觉得我会带他们走?” 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早已想好的事。 接着,她就不再理他,而是继续跟沈真商量后续行动。 丧尸已经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只需要搬运设备,把保温箱里的婴儿和仪器一起抬到一楼,再装进卡车就行。 南栀的威胁已除,二级丧尸这个大难题也解决了,剩下的都只是体力活。 于是,搬保温箱和孩子的重任,就自然而然落在了队伍中那些有力气的男人们身上。 女士们则被安排去取一辆搬运车,把重要的仪器搬到一楼。 趁着其他人忙碌的时候,白晚宁去了B超室,将剩下的仪器一一收拾妥当。 她刚收完最后一个,就见沈真走了进来。 “这些仪器你安排好搬下楼了吗?”沈真问。 “安排好了。”白晚宁神色平静,“以后我还会经常用到这些设备,必须先搬下去。” 沈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孕妇每段时间都要检查身体,你先把这些搬下去,是件好事。” 说着,她语气一转,压低声音,继续提起白晚宁怀孕的事。 门外,大成正靠在墙边打电话,他挂断后,神色得意地合上手机,看着屋里那两个女人,嘴角勾起冷笑。 这一通录音,日后可得派上大用场。 他已经等不及看白晚宁被揭穿、灰头土脸的样子了。看她以后怎么装!一定要让她尝到被羞辱的滋味! 他把手机塞进包里,转身大步离开。 一楼,其他人正忙着将医疗器械和物资装车,分别放入清理干净的卡车和三辆救护车内。 白晚宁和沈真赶到时,正好赶上最后一批器械装完。 “就这些?”白晚宁问崔医生。 崔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了点头。“末日初起时,有些设备在逃难中被损坏了。我之后和你一同狩猎时,会尽力再找回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随他而来的几名幸存者,对白晚宁说道:“放心,这些人不会添麻烦,他们是癌症患者,自发出来帮忙,说如果需要…他们愿意用自己去堵丧尸嘴…” 白晚宁看着那些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的幸存者,眼神柔了几分。她低声问道:“你们饿了吗?” 她话音刚落,崔医生的肚子“咕噜”一声响了起来,声音之大,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跟在他身后的护士笑了:“崔医生,你不是说你吃饱了吗?又把你的那一份给别人了吧?” 206,这么狼狈 崔医生没答话,倒是旁边一个瘦小的孩子揪着他的衣角,怯怯地抬头问:“我……吃了你的那一份吗?” “没有。”崔医生连忙摇头,语气坚定,“我吃了自己的那份。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又叫了一声。 小孩的眼圈顿时红了,仿佛一秒就要哭出来。 “哎呀,崔医生你又这样。”周恒北无奈地看着他,转头对沈真说:“还有吃的吗?” 沈真叹了口气,“没有了。” 她不是不愿意分,而是早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了孩子,她本以为崔医生会留着自己的,没想到这人也一样。 现在怎么办? “我的你们分吧。”白晚宁走过来,将几块肉干和几样零食递给崔医生和那几个孩子,“饿了就吃点,别节省,你们还在长身体。” 这些孩子,总有一天会觉醒异能,她不会忽略他们。 “这样好吗?”陆音站在雷谦身边,语气带着点挑衅地问,“雷哥,那些物资你辛苦带人去收的,她一句话不说就分出去了。你不觉得她太不把你当回事了吗?” 雷谦正注视着白晚宁,神色复杂。 她照顾崔医生时的温柔神情让他看得出神,他多希望那种温柔,是对他说的。 他收回视线,看向陆音,她轻轻戳了他一下,他烦躁地皱起眉,“你说什么叫我们去收集的?” 他声音陡然提高:“收集物资的人,是白晚宁,是她亲自带我们出去的!你算哪根葱,竟然有脸说出这种话?” 他声音太大,连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雷谦盯着她,脸色冷得吓人,“别缠着我。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早就拒绝你了,非得我说狠话你才明白,我根本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 他说得冷酷无情,但他早已忍耐很久。 他不是那种靠女人帮忙的男人,更不是会被温情打动的少年。他自给自足,理智冷静,根本不需要她那点自以为是的温柔。 “我……”陆音脸色惨白,眼圈一下红了,她震惊地望着雷谦,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被当众羞辱。 她本就瘦削,如今又被心上人一顿冷嘲热讽,实在撑不住了,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为什么雷谦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雷队长,你不该这样。” 雷谦抬起头,看向大成,他挑了挑眉,问道:“那你这话什么意思?” 雷谦从小就很固执己见,只要他打定主意,就不允许任何人改变他的决定。 正因如此,他的父母才从未要求他去相亲。 他们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从不逼他去找别的女人,因为他们知道雷谦绝对不会接受。 就连他的父母,也从未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决定,那么,大成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呢? 大成笑着看着他,油腔滑调地说:“没什么,雷队长,我只是求你对陆小姐好一点。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说不定哪天你会发现,你追的那颗珍珠,不过是一颗鱼眼。” 虽然他没点名,但语气中的轻蔑,却让雷谦一脸不耐烦和愤怒地盯着这个男人。 他冷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命,不是你的。就算我犯了错,也要我自己承担。你算什么人,竟敢警告我,还想让我听你的?” “我只是求你多留个余地,别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 “这还需要你告诉我吗?”雷谦冷笑着看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我不像那些玩弄一个,然后又娶别人的男人。我父母教育我要尊重女性,吃碗里看锅里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 “那……”大成一脸愕然地看着雷谦,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出白晚宁怀孕的惊人消息,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告诉雷谦白晚宁怀孕的时候,他要等到白晚宁无从否认的那一刻,再把这个重磅炸弹扔到雷谦面前。 他相信,一旦雷谦知道了白晚宁所做的“好事”的真相,他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待他,说不定还能成为他最亲密的帮手! 想到这里,他抿紧嘴唇,强忍着怒火,转头看向白晚宁。 那女人根本没有看他,似乎很平静地和崔医生他们商量着搬运器械的事。 她那漠然的态度让大成很生气,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了! 他转身走回卡车,无视众人的目光。 至于雷谦,他根本不在意陆音是否被他的话伤到了,他知道陆音天生擅长脑补,总觉得他需要她的帮助,但事实上,他并不需要她的帮助,他从小性格冷漠,不合群。 但这并不代表他受了什么创伤。 他恼火地叹了口气,然后去找白晚宁。 见她还在和崔医生说话,两人看起来似乎还挺亲近,他抿了抿唇,走了过去,霸道地将手放在她的腰上。 “你们聊得这么起劲?”他看着崔医生问道,虽然他没再说话,但那眼神却让崔医生头皮发麻。 他抬起头,看着雷谦,后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情敌,一股寒意直冲心头。 白晚宁抬头看了雷谦一眼,他正用一种仿佛要把崔医生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她,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说道:“客气点,我们只是在讨论崔医生被关在医院时,他正在研制的疫苗。” 她顿了顿,又道:“你和陆小姐吵架了,心情不好的话就别多管闲事,别掺和别人的事。” 雷谦听到白晚宁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她居心不良。 他防备地看着她,语气不善地说:“亲爱的,我一直对你那么真诚,你居然对我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我什么时候和阿音吵过架了?” “哈,你说没吵架,还叫她叫的甜言蜜语的。”白晚宁冷笑一声,转身走开,没再理那男人。 雷谦和陆音说的每句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她还是故意拿他开涮。 雷谦见她走远,顿时愣住了,他就知道她不怀好意,你看吧,这话一出口,她嘴里就像是炸开了花炮一样。 他转头看向崔医生,对他说:“离她远点,好吗?” 说完,他转身追上了白晚宁,留下崔医生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他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看到雷家的继承人追女人,而且追得还这么狼狈? 207,记吃不记打 白晚宁还没来得及上车,雷谦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低声对她说:“我喜欢你。” “你、你干嘛突然说这些话?”白晚宁一贯强势,雷谦却不循规蹈矩,一向以柔克刚,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她抬头怒视着男人,可脸颊上两朵粉霞却出卖了她。 雷谦见她脸红,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白晚宁在他真心话的面前,显得格外软弱无力,他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以为你忘了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所以提醒你一下。” 他俯下身,用指尖轻弹了她的鼻尖,“你记住,我喜欢你,就意味着我永远不会喜欢别人。” 骗子。 白晚宁不满地盯着男人,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前世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和她的儿子?如果他能及时出现,她的儿子就不至于死得那么凄惨。 她抬脚踢了男人的胫骨一下。 “不要许下你根本无法兑现的承诺。”她亲眼见过雷谦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对她那么好。 如果不是听到他们要结婚的传闻,她也不会在最低谷的时候死死忍住不去见他。 如果能挺过那一次,白晚宁相信,这一次没有他,她也一样能挺过去。 雷谦察觉到白晚宁身上透出的刺骨寒意,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不信他的感情。 他是真的喜欢她!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没想过要和女人牵扯。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变得那样放纵。 他已经把真心都给了她,她却始终不肯相信。为什么? ………… 白晚宁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离雷谦远一点,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也同样关心爱护,她就觉得心烦意乱。 想到上辈子雷谦和那个女人关系那么好,差点儿结婚,她的眉头不禁抽搐了一下。 就因为没和她见面,就去找别的女人,还不愿承担和她那夜的责任? 这个骗子! 白晚宁知道自己有点荷尔蒙失调,但还是忍不住对那个男人发脾气。 幸好,他们遇到了一群丧尸,白晚宁总算把气撒在了那些怪物身上,发泄完之后,她感觉好了一些。 其他队员开始收集物资,在这过程中,白晚宁注意到有人偷偷溜进了卡车。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然而,白晚宁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阻止那女子的跟进。 因为她知道,姜黎终有一天会成为她对付白雪的垫脚石。 姜黎现在虽然没什么用,但将来肯定能成为大人物,她第一次没认出姜黎,是因为前世没见过这女子,只听说过一个叫姜思远的人。 姜黎很快就会觉醒一种新的能力,叫做“治愈能力”。 虽然能力不如她,但前世还是挺受人喜欢的。 因为她能治疗异能者,所以姜黎很受欢迎,更何况姜黎长得还挺漂亮,只是不知为何,她最后还是喜欢上了苏护。 那男人什么都不是,就是很会哄女人,这不就是她前世被他骗的原因吗? 上一世,白晚宁傻乎乎地帮助白雪觉醒,想以此让白青石更喜欢她。 白雪觉醒了治愈能力,实力比姜黎强,两个女人实力相仿,又喜欢同一个男人,自然会互相竞争。 苏护一开始很抗拒,他讨厌依赖女人,但很快他就喜欢上了被女人爱慕的感觉。 于是,他让白雪和姜黎为自己争斗。 当然,赢的还是白雪,毕竟她是苏护的青梅竹马,那个男人为了白雪,放弃了她。 姜黎又怎么可能是白雪的对手呢?然而,这女人心狠手辣,竟然抛弃了苏护,然后去找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姜黎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她在那男人的帮助下,让白青石和白家所有人都丢尽了脸。她之所以放过白晚宁,是因为她知道白晚宁已经恨透了白家。不然的话,这女人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才让姜黎偷偷溜进货车跟踪自己,就是想先缓和一下气氛。 她倒是想看看,苏护这次如果发现姜黎能给他白雪永远给不了的安全感,他会选择谁? 但白晚宁不想这样简单,她要的是让姜黎恨透了白家和苏护,恨得无可救药,或许她会去物物交换系统里要一瓶记忆修改药水,或者符箓。 她想修改姜黎的记忆,让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恨透了苏护和白家。 她当然不着急,她要先让苏护尝尝慢慢从漩涡中爬出来的甜头,等他以为终于可以逃脱的时候,再把他拽回泥潭。 他以前不是挺喜欢捉弄她的吗?那现在,她也要让那个男人尝尝她当初的滋味。 他爱白雪,对吧?那她就要让他永远也逃不出那个女人的怀抱。 这辈子,白雪和苏护还会像从前一样在一起,只是这一次,没有了爱,只有恨。 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古北豪庭,然而,这才没几天,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小区门口摆放着大袋子,倪保国和几个居民坐在外面。 看来,白晚宁他们走了之后,这些人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白战见状,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白晚宁,白晚宁说:“不用在意他们,直接开车过去,我看谁能拦得住我们。” 白战这几天很听白晚宁的话,他照做了,他们先把车停在车库里,然后走到小区门口,发现幸存者们正在那里巡逻,他们刚迈出一步,一个保安就上前拦住了他们。 他手里拿着棍棒,拦住他们的去路,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想进哪儿?” 他看了一眼他们的物资,咽了口唾沫,然后对白晚宁说:“如果你们想进去,就把物资都交给我们。” 拦住他们的人只是个年轻人,但他看着白晚宁等人,似乎莫名多了些自信。 雷谦看了一眼白晚宁,她脸上带着笑意,却让他有些紧张。他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对方看起来年轻得很不像样,他还是礼貌地说道:“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208,无法释怀 雷谦话音刚落,男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雷谦,说:“哈哈哈,你真会扯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打听到我们这栋楼有很强的异能者守护,才跑过来寻求庇护的吧?别撒谎了,赶紧把你们的物资拿出来,办不到就滚!” 雷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要不是怕显得冲动,他真想让人直接揍扁这个人,他怎么敢在他们面前胡说八道? “我们是这栋楼的住户!” 年轻人见雷谦气势汹汹地说话,顿了顿,转头看向倪保国。倪保国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说:“我不记得见过他们。” 年轻人听到这回答,又转头看向雷谦等人,说:“看到了吗?这栋楼的楼长儿子都不认识你们,所以,你们肯定是在撒谎。” “那是因为他又瞎又蠢。”白晚宁终于开口了。她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倪保国,“我房子的房本在这儿,现在给你看一下好吗?你看看也无妨。” 话音刚落,倪保国就涨红了脸,看着她说:“这是这栋楼的新规,你要是遵守不了,就滚!嘘!滚滚滚!我们不欢迎你。” “你算什么东西,敢赶我们走?”雷燕怒吼道。 倪保国挺着胸膛说:“我是新上任的巡逻队长,队长让我负责不让一些不速之客进入公寓楼。” 说着,他鄙夷地看了白晚宁一眼。 白晚宁见状,冷笑一声,问道:“你们的队长是谁?是白雪吗?” “没错。” “哈!”白晚宁嗤笑一声,“告诉那女人,别再躲在人后面,先从藏身之处出来。她连这点都做不到,还自称是老大,糊弄谁呢?你们这种阴险做派也配说得过去?这栋楼之所以这么安全,全都是我们一手打下来的,你凭什么拦我们进门?” “把物资交出来?凭什么?你以为你们是我妈吗?我还得养她啊?!别做梦了!” 她话音一落,整个区域的气温迅速下降,空气中凝结起肉眼可见的寒意,一块块比人还大的冰块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晚宁上前一步,站在那几个年轻人面前。 虽然她只是冻住了他们的腿,但他们却像是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一样,瑟瑟发抖。 她厉声喝道:“下次你再敢拦我,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楼,只留下两个男人僵在原地。 雷谦看着那两个动弹不得的男人,像个骄傲的丈夫似的偷笑:“早就说了让你们让开点,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结果现在连酒都喝不上喽。” 说罢,他也追上了白晚宁。 他当然有能力一招秒掉那几个小角色,但既然白晚宁都没发话,他自然也不会贸然出手。 他追上白晚宁,问道:“他说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吗?她是怎么当上领导的?” 白晚宁打了个哈欠,说道:“她一直都那样,没什么本事,就是想往上爬,享受被人仰慕的感觉。白青石和楚初夏惯着她,她性格就越来越糟糕。最过分的是,白明和几乎事事都替她兜底,让她简直无法无天。” 楼里的白明和感应到一股灵气波动,急忙下楼,却恰好听见了白晚宁的这番话,顿时哑口无言。 他宠白雪不是毫无底线,可想起白雪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他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 白晚宁看见白明和,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她并不是一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但有时候脾气真的是控制不住。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白明和总是这么盲目宠着白雪? 明明那个女人和她背后的家人是在利用他,他却甘愿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她不是不能理解,但她看不起白明和——看不起他没有勇气跳出那个伪善的舒适区。 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吗?前世重生归来的那天,她也曾一度陷入困境,连最基本的以兑换物资的东西都没有,但她还是逼着自己振作,哪怕会被人耻笑,哪怕会遇到危险与麻烦。 但她迈出了那一步,于是,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而白明和呢?明明他能力比她强得多,甚至觉醒了异能,却依旧像个睁眼瞎子一样听白雪的话。 她怎么能不瞧不起他?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打招呼。 作为一个彻底瞧不起白家、也瞧不起白明和这个“靠山”的人,刚才没把他一脚踹下楼,已经是她仅存的礼貌了。 雷谦跟在她身后,路过白明和时,也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白明和张了张口,像是想说点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雷谦没有搭理,继续追了上去。 直到走远,他才低声问:“你这么恨白家?是因为那晚…” 白晚宁摇头:“不是。虽然他们算计我,我当然生气。但那晚谁也没占到便宜,我逃得够快,没出事。当然,这不代表我就不恨他们。恨,是因为还有别的事。” 她的声音渐冷:“他们用我的儿…换了一些物资。你觉得我能不恨吗?” 雷谦听她说话时,心中一震。 他能感受到白晚宁语气里那层冷冽,那种愤怒已经沉淀在骨血里,不再张扬,却也更加可怕。 “你有多恨他们?”雷谦忍不住问,白晚宁身上的怒气不是普通的怨恨,而是一种几近癫狂的执念,他不禁怀疑,白家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白晚宁冷笑一声:“足以看着他们死。” 她没有撒谎。 她真心希望白家每一个人都死得悽惨无比,苏护和江子明也不例外。 她若不看着他们受尽折磨死去,就无法释怀,也无法对得起她的孩子。 即使她重生回来,也不意味着孩子就没遭过那样的痛苦,她曾为了找孩子几近疯狂,她的执念支撑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雷谦听完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像第一次认识她那样落在她身上。 白晚宁注意到他的眼神,撇了撇嘴,冷冷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冷酷无情了?” “没有,只是我没想到……” 209,什么都不要想 “没想到我会这么狠?”她冷笑,“雷谦,人都会变,我也不例外。” 她顿了顿,又道:“我一直在认真想你跟我说的话。虽然我不太懂你的逻辑,但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的。只是末世将至,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纠缠感情。你说得对,我们的目标不一样。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保全我家人的安全。而你,却想爬上高位,把你堂哥从上面拉下来。” 她看着他,平静而冷漠地说:“我不想掺和你们家的争斗,更不想耽误你的感情和时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的东西还给你。以后,我们就当是陌生人。” 白晚宁为人直接,但内心却很复杂,心结一时难解。 她知道,在雷谦连和谁经历过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责怪他前世选择别人是不公平的,但她就是接受不了那个“别人”存在的事实。 她明白自己难以轻易改变想法,也不愿借助雷谦的感情为自己谋利,于是再次划清界限,表明立场。 至于是否真的能解开心结,她自己也不确定。 既然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改变主意,那又何必浪费雷谦的时间? 而今天刚经历生死关头,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白晚宁看到陆音和大成迫不及待地想加入雷谦的队伍。 她们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这个男人对她们有哪怕一丝好感,但她不一样。她没有什么野心,只希望一家人能吃饱穿暖,平安无事就好。 她不想把雷谦留在身边,她知道,没有她,雷谦在前世也活得很好,她相信,将来他一样会过得很好。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白晚宁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辜负了这个男人的真心,他一定很不满,可她无能为力。 她只希望大家都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不要再惹麻烦。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没看雷谦一眼,转身就走。 可刚走了几步,男人就猛地将她拽进狭窄的清洁间,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陌生人?你见过知道彼此味道的陌生人吗?”雷谦气得低笑,眼中却藏着近乎疯狂的认真,“你别想离开我。我承认,我明知道危险却还让你留下,是我混蛋。但我宁愿你留在我身边,让我用命护着你,也不想放你走。” “你若真想我们做陌生人,当初就不该来找我。我会以为你讨厌我,从此回避你。但你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晚宁,我是心甘情愿的。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从未要求你回应我,你可以留下来,只管感受我的真心。” “你觉得我过得好,那你告诉我,哪一点好?” 雷谦真的慌了。刚才那一刻,白晚宁对他冷漠到像个陌生人。他明白,如果他不追上去,她就真的走了,永远不会回头。 所以他什么都没想,直接追了上去。 他几乎是用尽尊严地在求她,不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接受与她的断绝? 他死死抱着她,怎么都不愿松手。 白晚宁见他像个耍赖的小孩,无语了。 她差点想提醒他,他可是雷家的当家人,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怎么在她面前变得像个撒泼的男生? “没你想的那么糟……”她终于开口。 “我不听!”雷谦捂住耳朵,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转身冲出清洁间。 他受不了她的冷淡。既然她不肯放过他,那他干脆就不讲道理了。 白晚宁望着他那副离谱的模样,又气又无奈。 明明刚才还好好地在沟通,他怎么就忽然耍赖了?她想追上去继续谈谈,却又顿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刚才如果雷谦从正面抱住她,恐怕他就会发现不对劲。 白晚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算了,先让他冷静一会儿。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再谈这件事吧。 ………… 雷谦气呼呼地回到家。 雷家父母一见到他回来,本想迎上去抱抱儿子,可看到他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谁惹了他似的,只好默默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只能选择沉默。 雷谦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他搞不懂白晚宁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装了什么。 她明明有心事,却从不对他说,他知道她难,但她不说,他根本没法帮她。 “你用了我的身体之后,还想把我推开?”雷谦咬牙切齿地嘟囔,“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白晚宁!” ………… “啊嚏!”白晚宁打了个喷嚏,带着孩子、婴儿、医生和护士们回到了顶楼。 她安排他们去二楼居住,那里还有几间房间可用。 至于其他人,她让他们在空置的房子里自行寻找落脚地。她已经尽力了,顶楼实在容不下那么多人。 “晚宁,你回来了。” “爸爸!欢迎回家!” 严美玉带着两个孙子从厨房跑出来,孩子们一下扑进白季轩怀里,严美玉则紧紧拉住白晚宁,把她搂得死死的。 仿佛很久没见似的。 严美玉知道,女儿虽然有本事,但在她心里,白晚宁始终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所以这几周,她一直担忧、焦虑。 “妈,去弄点吃的给我吧。”白晚宁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声音带着点疲惫,“我真的饿了。” 这几天,白晚宁最想念的,就是妈妈做的饭菜。 虽然她的空间口袋里不缺物资,可再多的干粮也比不过妈妈亲手做的一顿热饭。 “哎呀,你看我!这都给忘了!”严美玉连连拍手,懊恼地笑道,“我这脑子,怎么没想到你该饿了?”说完,拉着女儿进了屋,匆匆进厨房张罗饭菜。 严美玉准备了一顿简单但用心的饭,有骨头汤、米饭、炒鸡和几样青菜。 饭香扑鼻,小精灵在客厅和阳台间飞来飞去,在盆栽上撒下点点绿粉,看得出来,严美玉种的菜长得不错。 白晚宁安静地吃着饭,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吃饱喝足后,她离开餐厅,回到自己的卧室。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没想什么就倒头睡了。 她太累了,也懒得再去想雷谦的事。 210,尊严这种东西…啧啧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只有身体强壮,她才能安心地把小采采生下来。 她睡得很沉,也很安心。 另一边,姜黎正苦苦寻找着住处。 楼下虽然有很多空置的房子,但在她眼里,不如楼上的三套顶楼安全,毕竟连一只丧尸都没有。 如果她住在顶楼,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姜黎也知道,白晚宁绝不会让她跟着自己的队伍走。 这一点,从白晚宁在医院里对待她和其他幸存者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要不是她缠不住白晚宁,也不会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车里。 正因如此,姜黎生怕被白晚宁他们发现,被赶走,所以只好低调行事。不过,想到自己一个人待着,姜黎还是忍不住有些慌张。 不能一个人待着,这一点姜黎心里很清楚。毕竟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如果一个人待着,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更何况她饿得不行,其他幸存者从医生护士手里抢来的奶粉,她只喝了几口,除此之外,一口都没喝到。 现在肚子咕咕叫,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怎么办?”她看着两条走廊的入口,喃喃自语。想了想,她咬了咬牙,走进了另一条走廊。 她知道,如果去找白晚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女人心狠手辣,心狠手辣,所以她暂时只能想着再找个靠山。 她往走廊里张望,正想着该找谁,就见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姜黎看到男人的模样,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妙计。 她立刻转身,一把解开衬衫的扣子,把事业线露了出来,还从侧面撕开衬衫,让男人看到自己白嫩的腰肢,然后她蹲下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弄乱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像一朵被欺负、慢慢枯萎、需要保护的花。 苏护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他。 他好不容易从向梅的“魔掌”中脱身,正想喘口气,却没想到白雪竟然对他视而不见。 他一直希望白雪能阻止向梅靠近自己,可那女人却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他主动提起这件事,白雪竟然还说是他想太多了,根本没什么事! 苏护听了白雪的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在乎他了。 一个女人,除了裹着一条浴巾,什么都没穿就闯进他的房间,白雪却还说是他想太多? 苏护虽然早就察觉到了白雪的冷漠,但此刻心里仍旧难受。 他又和白雪吵了一架,气冲冲地决定走出阁楼。 他知道,就算再怎么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他还住在白家,更糟的是,白明和还带了一群异能者回来。 就算他真想离开,苏护也清楚自己不能离开,毕竟,没有白明和和其他异能者的庇护,他能怎么办? 他没本事,也没实力!难不成,就凭一张好看的脸蛋,还能去伺候女人吗?光是想想都让他作呕。 既然出卖色相也不成,苏护只好忍气吞声,继续听白家人说话。 “呜呜呜呜……” 忽然,他听到女人的抽泣声,顿时愣住了。 他顺着声音走去。他并不是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已经习惯了伪装成一个善良、乐于助人的人。 如今面具戴久了,苏护想摘都摘不掉。 他走到姜黎身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这正是姜黎期盼的。 她抬起头,眨了眨那双水亮的眼睛,姜黎本就长得不差,身材纤细,胸部丰满,风情万种,美得令人窒息,否则,苏护前世也不会看上她。 所以,当苏护看向姜黎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他强忍住内心的波动,柔声道:“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哭?” 姜黎察觉到苏护眼里的那抹欣赏,眼中划过一丝轻蔑与嘲讽。她知道,男人就像两条腿的狗,只要她扭扭腰,露出点肌肤,不过几秒钟,它们就会摇着尾巴跑上前来。 所以,当苏护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她并不意外。 姜黎虽然内心鄙夷,却还是装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对苏护说道:“哥哥,能帮我个忙吗?我真的饿坏了,什么东西都没吃。楼下的人把食物都拿走了。我去找空房子,可几乎都被人住满了。” “住满了?”苏护皱起眉头,有些茫然地问,他记得这栋楼还有几套空房子,怎么突然就都住满了? 姜黎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带着一群幸存者,让他们住进了楼下的公寓。我已经没地方去了。” 苏护听她这么说,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冷笑一声,问道:“她凭什么?” “我也不知道。”姜黎摇了摇头。她太清楚怎么让男人心疼自己了。 所以,她必须让白晚宁看起来像是个横行霸道的施压者,而她则是那个忍气吞声、无处可去的小可怜。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那么光彩,但为了活命,她愿意付出一切。 于是,她继续装出委屈的模样,说道:“我也没办法啊,只能把物资交出去。他们进来的时候,连一包饼干都没留下。难道强者就真的可以欺负我们这些弱者吗?” 她这句话,正好戳中了苏护的心。 他自己也正被那些异能者压制,就因为他们比他强,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把他当成低人一等的存在,这让苏护心里极其不平衡。 和姜黎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找到知音的错觉,立刻说道:“别担心这些,我知道现在的日子比过去更难熬,但我们都得活下去。” 他说着,伸出手递到姜黎面前:“跟我来吧,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请你吃顿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吗?哥哥,你真的能帮我?”姜黎用带着崇拜与敬意的目光看着他,苏护听得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些天,他一直被人当成渣男。 现在突然被人当作救世主,他心里无比满足。苏护当即拉起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语气温和地说:“放心,我有足够的食物,能让你吃饱。” 姜黎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211,救…救我 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握住苏护的手,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苏护把姜黎带回了白家其他幸存者居住的阁楼。 白雪见苏护又带了个女人回来,脸色明显不悦,但当她质问他时,苏护却只是耸了耸肩,让她别多想。 他说他带姜黎回来,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白雪想反驳,却被苏护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你也是,所以你应该理解她的处境。” 苏护看着白雪一时语塞,心里很是得意,这几天她说他多难听的话,如今被他反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简直快要乐开花了。 白雪当然看出了苏护脸上的得意,心中不满地抿了抿嘴。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给她添乱!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 而这一切混乱的根源,都是因为白晚宁!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跳脱出她的掌控,一切都还在她的计划之中,可自从白晚宁脱离她的掌控后,事情就越来越糟糕。 白雪眼神一闪,转头看向白明和。 她起身,走到白明和面前。 他正静静地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白雪压下眼中那抹精明的光芒,忽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板上,她跪在了白明和的面前。 膝盖传来剧痛,眼眶顿时泛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但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她低着头,声音委屈而哀切:“哥,求求你,救救晚宁吧,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居然现在还和她住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既然把她留在身边,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白明和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起。 他从榻上坐直身子,指尖迸出一丝淡淡的金色火焰,烧焦了榻榻米的边缘。 他低头看了一眼跪着的白雪,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让白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说清楚。”他冷冷地问道,“你说晚宁出事,是怎么回事?欺负晚宁的男人?你说的是父亲安排给她的那个老男人?” 白雪立刻摇头:“不,不是他,是另一个人。晚宁姐是从那个老男人的魔掌里逃出来的。” 白明和心里满是对白晚宁的挂念,当听到白雪提起她逃出那个老头子的手掌,甚至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时,一时没注意到白雪眼中闪过的怨恨和愤怒。 如果雷谦爱上的人是她,那该有多好?那样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可以像个女王一样活着! “什么意思?又是另一个男人?”白明和语气愈发不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雪低声说:“晚宁姐好不容易从那个老头子手里逃出来,却又被一个混蛋抓走了。就是末世前欺负过她的那个男人。我以为像他那种人,早就死在这个乱世里了,结果他不仅活着,还住在这里。我觉得他一定在逼迫晚宁姐,让她辛苦地给他攒物资。” “我刚才还看到她提着十几袋物资,严姨年纪那么大了,她们两个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东西。肯定是那个男人在逼她去弄物资。” 白雪想到白晚宁和雷谦如今过得滋润,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挑拨离间,想让他们的关系破裂。 白晚宁现在之所以这么自信,不就是因为她身后有超能力者撑腰吗?那她就把白晚宁拖下水,把雷谦他们全都拉到自己这边来。 只要那些男人对她好,白雪有自信,白晚宁迟早会拜倒在她脚下。 那个女人之所以能如此得意,全靠一群异能者护着她,只要雷谦开始厌弃她,白晚宁就会再无退路。 “谁告诉你的?”白明和并没有急着责问白晚宁,而是看着她,语气淡淡地问道。 白雪心里不由暗骂他多事,但面上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这还用别人告诉我吗?我自己就能看出来。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是个正经人,又怎么会跟我姐姐睡在一起?更何况,一个正经男人,怎么可能靠近一个曾差点被他毁掉一生的女人?可现在,他偏偏和晚宁姐住在一起,我觉得他肯定在图谋什么。” 听到这儿,白明和再也坐不住了,他一边将跪在地上的白雪扶起来,一边压着怒气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虽理智地知道,白晚宁绝不是会轻易受制于男人的那种人,但一想到她曾经遭过的苦,现在竟然还要忍受这样的煎熬,他心头便怒火中烧。 究竟是哪一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敢在白晚宁面前跳脚作妖? 白雪竟然为了这事低头跪地,这反倒让他更加担心,白晚宁,真的没事吗? 而此刻的白晚宁,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思绪却早已沉浸在那一晚的记忆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谦反复提及,那晚的回忆忽然间涌入她的脑海。 她那时被困在床上,低声哼着,翻了个身,雷谦说他记得那晚的一切,可她除了他的脸,其他都模糊不清。 但现在,她梦见了那一夜。 梦里,她奔跑在昏暗的走廊中,身后是那个父亲安排的老头的脚步声,她拼命逃跑。 耳边是DJ低沉的音乐,震得人心烦意乱。 走廊尽头,忽然有一扇门打开了她几乎没多想,直接冲了进去。 门内灯光明亮,照亮了整个走廊。 她刚刚冲进房间,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满脸惊讶地看着她,凤眸星光点点,眸光中满是纯粹的温柔与爱意。 “救……救我。” 男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扶起她,然后带她走进了房间。 他冰冷的肌肤安抚着她身上翻涌的灼热感。 白晚宁伸手紧紧抱住他,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她哽咽低语,嘴唇擦过他的颈窝,“好热……真的好热。” 她像一只迷人的魔,贴在雷谦耳边低声哀求,带着蛊惑力地请求男人给予她渴望的安慰。 雷谦低下头吻了她,然后一把将她拖进了卧室,他的动作急切,胳膊肘撞到了茶几上的花瓶。 “砰——” 花瓶摔在地上碎了。 212,分工合作 白晚宁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模糊的视线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砰。砰。砰。” 门外连续传来敲门声。 她眨了眨眼,又眯起眼睛看向门的方向。定了定神,她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白母,一脸担忧又有几分不悦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我敲了这么久门,你怎么才开?”白母皱眉道。 “我……我刚刚睡午觉。”见白母眼神怀疑地打量自己,她连忙补充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又没有安全屋。现在回家,一下子就睡着了。” 她顿了顿,问道:“怎么了,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了?我叫你下去吃点东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晚上了,你不饿吗?”白妈妈指着窗外说道。 白晚宁转头望去,只见窗外夜幕低垂,星光点点,天早就黑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一直睡到了晚上,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妈妈,一脸歉意。 虽然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想吐,但白晚宁还是努力挤出笑容,不想让母亲担心,她柔声说:“妈妈,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有点饿了。” 白妈妈翻了个白眼:“你说说你这孩子,没了我你可怎么活?还得我亲自上来叫你吃饭。” “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嘛。像吃饭这种小事,我根本不需要操心啊。”白晚宁笑着哄她,把她送下了楼。 等妈妈走后,她立刻关上门,冲进卫生间开始呕吐,她不明白,小采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雷谦说他会照顾好她,可她现在一个人在家,身体却开始不听话。 儿子不是应该听妈妈的话吗?为什么偏偏要站在爸爸那边? 一想到这里,她怒从心起。 肚子里还怀着他的人,这个小家伙竟然要帮爸爸?! 情绪低落让她的胃翻江倒海,吐得更加厉害。 吐完后,她脸色苍白,靠在墙上,整个人虚弱得像快要断线的风筝,却没人能扶她一把。 她努力撑起身体,洗了把脸,漱了口,换了衣服,走下楼去。 夜已经很深了,白晚宁却清楚地听到窗外传来丧尸的咆哮声。她走下最后一阶楼梯,看见雷谦正和妈妈站在厨房里,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准备饭菜。 白妈妈在切菜,雷谦在炒菜。 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诱人至极,白晚宁看得出,雷谦的厨艺并不比白妈妈差。 她扫了一眼厨房,又抬头望向楼上,只见沈真和周恒北正在楼上清理一块区域,准备摆放刚从医院带回来的保温箱。 王导演则坐在客厅里,和白战一起喝着烈酒,借酒浇愁。 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妻子,却还是忍不住后悔。 他和南栀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夫妻多年一直彼此尊重,他一直以为,凭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定比妻子先走。 可命运偏偏爱开玩笑,他还活着,而比他健康许多的妻子,却已经不在了。 想起南栀生前热衷慈善,频频参加各种善行活动,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真是个好人,”王导演醉醺醺地嘟囔,“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啊……” 他一边哭一边握住白战的手,低声抽泣。 白战看着王导演越哭越伤心,实在不知如何安慰,他转头看向白季轩,像是在无声求助。 白季轩见弟弟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竟有些想笑。 他走过去,拍了拍王导演的手,说道:“王叔,你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很多人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白季轩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末世当前,天灾频发,谁也无法预料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谁又会侥幸活下去。 有人觉醒异能,有人死于丧尸,这就是现实。 王导演是幸运的,他好歹活了下来,还遇到了善良的王霸和温冕。但如果没遇到他们,他也可能早就死在路上了。 可惜,他的妻子没这么幸运。 白季轩记得很清楚,医院里那些幸存者,一个个自私冷漠,连婴儿的奶粉都要抢。 他们怎么可能顾得上一位垂暮老太? 连婴儿都不放过,又怎么可能心疼一个病重的女人? “王叔,别难过了,能活着不好吗?你想想以后怎么活得更精彩。”白战试图安慰,却反而让他哭得更厉害。 白战见状只得再次求助,白季轩拍了拍王导演的背,语气平静地说:“你老婆肯定知道你还活着,心里才安心地走了。你若真爱她,就更该好好活着,替她继续看这个世界。” 王导演眼眶通红,却也被这番话打动了。 他点点头,低声回应:“年轻人,你说得对。我不能再沉溺过去,我要好好活着,还要去经历风雨,然后再去找她。” 兄弟俩对视一眼,轻轻松了口气,终于不必再面对失控的老人。 白晚宁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正当她准备走向厨房时,一道灼热的目光猛然落在她身上。 她抬头一看,就对上了雷谦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眼神幽暗,仿佛饿狼盯着猎物。 那双眼睛……正是那一晚,他抱着她时的模样。 被人这样盯着,白晚宁只觉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却让她莫名地有些排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雷谦用那种目光看她。 她移开视线,转身走出了公寓。 她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打算干什么,但还是决定不去理会,做自己的事就好。 走过大哥和二哥身边,她轻轻地爬上楼梯,去找沈真。 沈真的房间虽然很大,但她带的人也多,其中有十九个孩子,十几个婴儿。 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动静,白晚宁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把整个房间拆了一遍又重建了一遍。 她往里看了一眼,看到崔医生正忙着整理房间里的保温箱,而周恒北则在一旁照顾婴儿,正在为小家伙们搭建临时的安置窝。 房间的电源接在发电机上,空调开着,运转良好,室内温度舒适,不冷也不热。 婴儿们被分为两组,年纪稍大的放在右边,由新来的实习护士照看,年纪小的放在左边,由经验更丰富的老护士负责照顾。 213,单纯的不放心 这安排不仅因为年幼的婴儿更娇嫩、需要更细致的照料,也因为他们更容易感染末日病毒,而相较于生涩的实习护士,老护士们处理这类情况显然更为得心应手。 白晚宁没有打扰他们,而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随后去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找沈真。 她一推门进去,便看到沈真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苦恼,见她进来,沈真抬起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您来了?”她轻声问,眼神扫了一眼地上散乱的纸张。 白晚宁没有搭腔,走过去坐下,目光落在沈真手中正记录的账本上。 “你在干什么?”她问。 沈真叹了口气,放下笔,拂了拂脸上的碎发,才无奈地说:“我正在统计物资消耗和供给的比例。” 她抬头望着白晚宁,神情满是忧虑,“我大概是低估了这些孩子的食量,他们居然一口气吃掉了不少奶粉和用掉了两套尿布。” “是吗?”白晚宁低头看着账本,看到奶粉的消耗已经超过八分之一,顿时无语。 这些小家伙的胃口也太惊人了吧!相比之下,她的儿子简直是弱不禁风。 不过她也知道,或许是她儿子天生体质弱,根本吃不饱。 当初医院里的奶粉不多,宝宝们只能靠着稀稀拉拉的奶粉糊口,也因此,尿布总能保持干净,几个小时才换一次。 但现在,孩子们能吃上一顿像样的奶粉餐,自然不再是原来那副模样了,吃奶粉吃得多了,尿布自然也用得快。 更何况,他们要照顾的不只是这些婴儿。 福利院的孩子们也在成长,他们不可能一直吃煮方便面维生,而营养才是现在最稀缺的东西,这一切,让沈真格外苦恼。 “我觉得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得隔天就出去打猎了。”沈真皱着眉头说,“孩子们需要营养,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蔬菜和肉类,再加上婴儿的奶粉问题……如果不想办法解决,他们迟早把奶粉喝光。” 她说到这,语气中已经带了些许焦虑,除了打猎,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暂时不用太担心。”白晚宁开口安慰,“末日来之前我囤了一些尿布,你告诉我需要哪些尺码,我拿给你。” “至于打猎,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几天吧。孩子和婴儿需要你,你再这么拼命,我怕你会累倒。” “我明天或者后天再出去看看,看能不能再找些尿布回来。” 其实白晚宁并不担心尿布的问题,真到了缺乏的时候,她大可以通过系统获取,尿布是最容易兑换的物资之一。 她想出去打猎,真正的目的却并不只是为了婴儿,而是想收集一些“金玉良缘”那样的好物件。 还有那些末日前富豪们淘来的古董、拍卖会上的名画、名贵药材等等。她怀疑南区原本就聚集了不少富人,灾难来临前他们若不是疯了,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肯定都还藏在房子里。 她打算在海啸过去后去南区一趟,把那些能抢的东西尽量带回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沈真虽然知道白晚宁身手不凡,可一想到要让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出去对付丧尸,还要为婴儿们找尿布,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更何况,白晚宁现在还怀着孩子!她若真的出了事,沈真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严美玉和她那两个儿子。 毕竟,他们对她一直很好。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也没必要非得出去,我们也可以尝试自己用布条代替。” 白晚宁却摇头拒绝:“我觉得不行。”她想到前世因为布尿布而产生的诸多麻烦,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时候,因为缺乏尿布,她只好把儿子留在白家。 如果她在外打丧尸的时候,孩子弄脏了布尿布,不仅麻烦,还会散发异味,吸引丧尸。 哪怕她能暂时应付几个丧尸,可要是遇到成群的呢?她会疯掉的。 她真的疯过几次,有几次她带着小采采外出,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却只能强忍心疼。 她不想再让孩子受苦,所以才把他留在白家。她希望儿子在这里,比在她身边安全得多。 白晚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声说:“布尿布就算了吧,真的不好应付。哪怕你们用布尿布,我还是得出去打丧尸,总不能让孩子们一直靠泡面活着吧?” 沈真终于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只能叹了口气,对她说道:“那你出去也千万别一个人,想办法把雷谦带上吧。我觉得,有他在,你和孩子都能安全很多。” 如今,沈真已经不再把白晚宁当成当初那个普通熟人,而是真正的救命恩人。 既然关系变了,她关心白晚宁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白晚宁在她绝望的时候,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关系变了,情感也变了,沈真沈的担忧,显得格外真切。 “我还没想过。” 不是她没想过,而是她不想带雷谦一起去。 如果那个男人也同行,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与磨难,这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局面。 更何况,她对雷谦说了那样狠绝的话之后,白晚宁甚至怀疑,那男人还愿不愿意再跟她开口说话,更别提一起出门打猎了。 但白晚宁并不在乎。 她无所谓雷谦是否还会搭理她,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可以一个人去收集物资,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我想,我会和你一起去。”沈真察觉到白晚宁的拒绝,便下了决定,要跟着她一起出门,而不是劝她带上雷谦。 毕竟雷谦若是一起出去,说不定还真会在街上闹出一场斗殴。 沈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白晚宁身上的某种特质,总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白晚宁听到这话,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 “嗯……我觉得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沈真舔了舔嘴唇,撒了个谎。但她眼中闪烁的光让白晚宁一瞬间看破,冷笑出声:“你是怕我做不该做的事?” “我是担心你做不该做的事。”既然被拆穿,沈真也索性在她面前坦白。她别无选择。 “再说了,这些人是我们带出来的。照顾好婴儿和孩子,我觉得这是我们的责任。”她语气略显沉重,显然是真的担忧白晚宁会将自己逼到绝境。这个女人……真的太折腾了。 沈真在医院就见识过,白晚宁杀起丧尸来压根不像是个怀孕的女人。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白晚宁一个人出去,能把这条街搅成什么样子。 214,这杯酒,不能喝 上次她带一队人去医院就已经搞得人仰马翻,要是她单枪匹马……沈真只觉得后果不堪设想。 见白晚宁不说话,只是挑着眉看她,沈真干脆双手抱胸,对她说:“我是说,周恒北也说了,一开始账要算清楚。” “我明白了。”白晚宁撇了撇嘴,点点头,“不用多说了,周医生说得对。账目清楚了,我们之间也不会因为分配问题起冲突。” 沈真听她答应,终于松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又道:“你的维生素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放在你房间旁边的柜子下面。” “我知道了——” 白晚宁话音未落,外面有人在喊她,说晚饭时间到了。 “我来了。”她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眼沈真,淡淡道:“走吧,先吃点东西。” 沈真点头同意。两个女人一边下楼,一边继续讨论狩猎的事。 等她们走下最后一级楼梯,就看到白季轩和白战正合力在房间中央摆放一张小野餐桌。 周恒北和崔医生也在一旁帮忙,毕竟什么都不干就坐下吃饭,实在太尴尬。 两个男人动手布置,孩子们则跑进厨房去拿一次性盘子和筷子。 白晚宁和沈真一同在白家兄弟布置好的餐桌边坐下,大家一边落座,晚饭也正式开始。 没过多久,雷家父母和白妈妈就先行离席,白季轩也离开去哄两个儿子睡觉。 等他们走后,周恒北和崔医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便默契地伸手去拿面前的酒瓶,斟了满杯。男人嘛,好酒怎能拒绝? 崔医生转头看向正优雅地吃着米饭的雷谦,清了清嗓子,笑道:“雷总,要不要来一点?这酒不错。” “当然好。”雷谦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晚宁上次狩猎时带回来的。” 说着,他还特意抬头看向崔医生,那眼神仿佛在无声炫耀自己对白晚宁的了解程度。 崔医生差点被他这副模样噎住,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看来白小姐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他话音一落,雷谦的眼神就变了,眯起了眼睛,语气冷了几分:“她确实很优秀,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夸她而已。”崔医生笑容僵硬,他其实是想借着白晚宁和雷谦搭搭关系,但显然,难度超出预期。 “我知道她值得被夸奖,但没必要。”雷谦一字一句地说道,“晚宁不是那种为了表扬才去做事的人,她天生就是那样的人,做什么事都不留破绽、完美无缺。” ——哪怕她真的想听好话,他也会是那个说给她听的人。 说完,他转头望向了正在与沈真交谈的白晚宁。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白晚宁转头望来,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两桌相隔不近,男宾女宾分坐两边,但那一瞬间,雷谦望着她的目光太过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烧穿。 白晚宁抿了抿唇,本想无视那目光,可想到他那副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她却又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 “等一下。”她对沈真说了一声抱歉,站起身,走到雷谦身边。 她停下脚步,挑眉问他:“你到底想干嘛?干嘛那样看着我?” 男人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嘴角带笑,低声道:“我怎么了?像什么在看你?” 他微微低头靠近,嗓音低沉撩人,“像我下一个最爱的罪孽?” 白晚宁眯起眼,转头怒视着他,伸手将他的脸推开:“你喝醉了?说什么疯话。” 这个男人,长得太妖孽也就罢了,说起话来还这般撩人心弦,让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我没醉,也没胡说。”被推到一旁的雷谦不甘示弱,突然低头轻抵了下她的掌心。 白晚宁一惊,厌恶地抽回手,他却一脸认真地说:“我说的是实话。你看起来,就像是我下一个最大的罪孽。” 白晚宁面无表情,冷冷道:“你看起来像是我下一个受害者。” 她已经彻底失去耐心,正准备起身离开,就见坐在她右边的周恒北举起酒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朝她鞠了一躬。 “白小姐,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我才发现,我对您之前的帮助,感激之情还不够。我要敬您一杯,感谢您的帮助。” 然后他转头看向雷谦,也向他鞠躬行礼。“雷总,您也一样。我想,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救出孩子们。” “我要敬两位一杯,感谢你们的帮助,以及你们之前展现的巨大勇气。” “是啊,嫂子!”急于救命的崔医生立刻直接说道。 白晚宁见势不妙,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扭头看向雷谦,却见那男人已经看着她。 她想问,是不是他让崔医生喊她“嫂子”,可那男人却连看都没看崔医生一眼,而是一直盯着她,仿佛在等她做决定。 他是在等她把酒喝下去?还是在等她反驳崔医生,纠正称呼? 可是她怀孕了,怎么能喝酒呢?至于崔医生喊她“嫂子”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正愁着怎么处理面前的酒杯。 喝,还是不喝? 白晚宁咬了咬牙,正准备拒绝。 即便雷谦起了疑心,她也不敢拿儿子的安危冒险,虽然有些女人怀孕期间喝酒浑然不觉,却依旧顺利分娩,但白晚宁不敢冒这个风险。 小儿子天生体弱多病,她不敢不闻不问,哪怕有一点点伤害他的可能。 然而,白晚宁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看到雷谦伸手一把接过周恒北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喝了一杯。 雷谦转头看向周恒北,对他说:“你不该给刚满十八岁的女孩敬酒,她还年轻。” 白晚宁一时还担心这男人察觉到她怀孕了,但看到他那关切的眼神,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源于那晚的相遇。 他肯定以为她怕喝醉,所以才会帮她解围。 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他愿意帮她摆脱困境,白晚宁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看到面前的酒杯不见了,她终于松了口气。 另一边,跟着众人一起到白家阁楼参加庆功宴的大成啧了一声,一口气喝光了自己带来的一听啤酒。 他被雷谦的举动逗乐了。 215,舔狗模样 看着雷谦那一副舔狗的模样,他对这个男人一点敬意都没有。但想到雷谦的异能确实比自己高明得多,他只好低头掩去眼中的鄙视。 这男人甘愿巴结白晚宁,那就随他去。 等哪天白晚宁怀孕显怀,他一定要找她的麻烦。 让雷谦看看,那个让他心跳加速、为之低头的女人,竟然是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不要脸的荡妇,到时候他会多难堪? 大成一脸满意,而陆音却满心不甘。 她满脸不情愿地看着正在照顾白晚宁的雷谦,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对白晚宁的恨意更加深重。 为什么!?雷谦为什么要对白晚宁这么好?那个冷面冷语、连看他一眼都不肯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她明明就坐在这里等着他! “小音,在这儿呢。”陆羽知道妹妹的心思,叹了口气,完全不明白陆音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雷谦。 他劝过妹妹很多次,但她就像一头倔强的骡子,从不听劝。这让陆羽开始怀疑,妹妹到底有没有听过他一句话。 陆羽陷入沉思时,甚至没有注意到,陆音转过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 陆羽虽然也是异能者,但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都不如雷谦。 如果陆羽能扭转乾坤,变得比雷谦更强,她就能压制住那个男人,让他娶她为妻。 可是,没有!即使天翻地覆,她的哥哥也依然是雷谦软弱的跟班。 她从未想过,陆羽其实和雷谦一样强大,他之所以愿意臣服雷谦,并非因为雷谦比他强,而是因为他把雷谦当朋友! 晚餐结束后,众人各自回家,白晚宁也回了房间。 她之前去猎杀丧尸时,从各个商店搜集到了一些不错的物品。其中一家商店曾经售卖手提包。 虽然在她和其他幸存者眼中,这些手提包毫无用处,但白晚宁确信,一定会有人觉得这些东西有吸引力。 物资兑换系统有那么多用户,白晚宁相信,总会有人愿意用实物来换这些包。 她轻哼一声,回到房间,终于可以按下“请求”按钮了。 白晚宁刚打开请求面板,一个小方框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太清楚这个方框具体怎么操作,但她知道这是需要提交请求的地方。 她立刻输入关键词,然后快速浏览了一下即将发布的请求内容。 【易货请求:以海鲜换取鳄鱼皮包。如有意愿,请尽快接受请求。】 简短、直接、干脆。与其他易货人不同,白晚宁不打算绕弯子,她直接告诉对方她要提供什么、换取什么,以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白晚宁发布请求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接受了。 接单方是——临海农家乐。 “你好,日安。”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身穿一件九十年代的乡村风连衣裙,一头乌黑直发,眼角微微上扬,正对着白晚宁微笑。 “您好,”白晚宁朝她点点头,问道,“您想用鳄鱼皮包换海鲜?如果可以换,请问您这边都有哪些海鲜?” 那女人的笑容十分温和,没有丝毫退却。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抽出一张小单子,递给白晚宁,说道:“这是我们家平时出售的海鲜。新鲜度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家就靠海,我老公每天都出海打渔,绝对是原汁原味的新鲜海货。” “我们家不搞养殖,全部都是野生捕捞的,不仅新鲜,而且风味更好。” 白晚宁接过女人递过来的单子,仔细看了一遍。上面列着各种海鲜:鱼、虾、贝、蟹、鱿鱼、海菜,还有一些冷冻海产。 这还没完,还有龙虾、白虾、黑虎虾、鲍鱼,甚至鱼翅。 除此之外,还有各类海鲜小吃,香辣小龙虾、蒜蓉扇贝、鱿鱼须、海苔虾饼、烤鳗鱼、柠檬三文鱼等等。 白晚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默默咽了口唾沫,这可不是她的错。 前世丧尸末世之后,整个世界天翻地覆,从猫狗到飞禽走兽,无一不变异,就连海鲜也未能幸免,全都变成了怪物。 白晚宁曾经尝试吃过自己亲手捕到的一条鱼,但那鱼腥味太重了,再加上她手头没有任何调味品,几乎没法下咽。 不过,当时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最终还是咬着牙,把那条变异鱼强行吃了下去。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变异鱼了,如今回想起曾经吃过的那些美味海鲜,白晚宁怎能不心动? 她强忍着口水横流的冲动,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女人,然后指着单子上的三样海鲜:“我现在就想要这三样。”她指的是三文鱼、虾和烤鳗鱼。 其实她也很想点香辣小龙虾,但白晚宁心里清楚,目前她的权限只能允许一定数量的海鲜兑换。 如果想要批量购买,就必须开通第五层权限,那样才能成箱成箱地订购。 现阶段,她只能先设法把董琳加进通讯录,以后再考虑小批量采购的事。 听到白晚宁的选择,董琳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答应:“可以,不过你确定吗?这些东西其实并不贵。” 虽然她卖的都是好东西,但在她看来,用这三样东西去换一个鳄鱼皮包,确实是她这边占了便宜。 白晚宁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没有着急解释说这些海鲜在末世是多么稀有的存在,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说得也是。不过因为系统限制,我暂时只能带几样东西出去。既然如此,不如你加我通讯录吧?等你准备好后,再把值这个包的海鲜寄给我好吗?” 白晚宁明白自己这样做有些自私。 毕竟她为了这包几乎什么都没付出,但话又说回来,在末世里活了两辈子,她早就不再对“善良”这个词抱有幻想。 这个鳄鱼皮包无论是在末世还是在异空间,都算是极为有价值的东西。 既然她凭自己的手段拿到了,那她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不过是拿这个包应得的等价交换而已。 董琳当然没有异议。 这种请求在系统中完全合规,她爽快地答应了白晚宁的要求,并与她交换了。 216,她是你家人,不是我的 交易完成后,白晚宁带着满满一箱海鲜回到房间,将所有包裹都装进了空间口袋。 可就在她俯身取回之前兑换的那一笼野鸡时,却没注意到,从变异狗身上取下的那枚红色异核悄然滚落,正好滚到收养的小狗的笼子前。 取回野鸡笼子后,她走出了房间。 两只野鸡比之前更肥了不少,而且还下了不少蛋,现在她只需要将两只野鸡分开饲养,再把这些蛋放进之前从系统中兑换来的孵化器里就行了。 白晚宁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想着即将品尝的海鲜大餐,心情格外美好。 可还没等她跨出最后一步,一声巨响猛然响起,差点把她吓得一屁股摔下楼梯! “什么情况?”白晚宁愣了一下,迅速转头看向自家阁楼门口,正好看见白季轩和白战从房间里冲出来。 两人站在楼上,一脸警惕地问:“怎么回事?这声响也太大了!” “不知道。”白晚宁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凛,“不过我很快就会知道。” 谁敢在她家门口闹事? 她话音一落,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白家两位哥哥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刚出门,几人就闻到一股烧焦衣物与血腥味混杂的气味扑鼻而来。 白晚宁眼神微凝,飞快地冲到走廊尽头,只见雷谦正靠着墙滑落,嘴角有血,白明和则站在他面前,气势骇人。 “怎么回事?”白晚宁语气凌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她一眼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更敏锐地判断出,这一场冲突,是白明和动的手。 “晚宁,回去。”白明和眼中血丝密布,冷冷地盯着雷谦。 他气得浑身颤抖,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伤害自己妹妹的人,居然会是雷谦!早知道,他当初就该让这个男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回去!”白晚宁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挡在两人之间,皱着眉冷声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突然发什么疯?” “晚宁…” “晚宁,回去。”雷谦扶着墙起身,目光依旧柔和,擦了擦嘴角的血,朝白晚宁露出一个轻描淡写的笑容,“没事,你哥只是在教训我而已。” “教训?”白晚宁眸光一凛,顺着雷谦的目光看向白明和,又扫了眼躲在白明和身后的白雪。 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白雪察觉白晚宁在看她,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说的,都是谎话。” 白明和却立刻看向白晚宁,语气焦急:“不是这混蛋逼你的吗?” 白雪也跟着接口:“对啊,姐姐,你不用再为这男人忍气吞声了。你被下药睡了他又怎么样?现在的末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讲究贞洁的年代了。” 她那一副劝解的姿态把白晚宁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拍手,眼神中满是讽刺:“看样子,你现在靠着几个异能者撑腰,反倒比以前有底气了?” “姐姐……” “住嘴!”白晚宁猛地抬起手,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冷冷道,“首先,我母亲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我。我没有妹妹,更没有一个会在背后算计我、抢我未婚夫的‘妹妹’。” “晚宁,你说什么?”白明和脸色骤变,伸手试图阻止她说下去。 他们今天是来找雷谦算账的,不是来挑起白家内部矛盾的。 “你来这,是不是为了替别人诬告?为自己心中的罪疚找个出口?”白晚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声道:“你伤了一个无辜的人,还指望我感谢你?” 白明和被她这番话怼得脸色发沉,他冷声反问:“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他怎么会无辜?”白晚宁冷笑,声音带着几分嘲弄,“不是他给我下药,也不是他让白青石把我送上那张床,做出那种卑劣勾当的,是你们白家那些自以为‘好心’的人。” 她抬起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白明和,字字铿锵:“雷总当时喝得烂醉,什么都不知道。你要说谁更无辜,比起那个为了抢我未婚夫、故意灌醉我的‘宝贝妹妹’,雷总确实无辜得多。起码他,在我最危险的时候,站在了我这边。” 她声音一顿,接着道:“我和他睡过?是,我不后悔。你凭什么教训他?” 说着,她目光灼灼地质问白明和:“而且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在你身后站着,而你却对她闭口不提,只敢对一个‘外人’出手,你口中的‘正义’,就是这点分量?” 白晚宁早就受够了白明和这种偏心的态度。 这男人的确算是善良,可问题是,他也太容易被人忽悠了。到底是脑子太直,还是白雪太会装?不管怎样,他对白雪的信任从不打折,哪怕她一次又一次地踩着别人往上爬。 他那种睁眼瞎的态度,白晚宁看着只觉得厌烦。 “晚宁!”白明和大声喝道,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白晚宁冷笑一声,不等他反应,语气倏然一沉:“明和哥,我敬重你,是因为你以前确实帮过我。但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能忍你对我不敬。” “你要教训人,行。那就先去教训你宝贝妹妹和她那些可爱的家人。如果你做不到,就别露出你那副伪善嘴脸。” 她话音刚落,忽地转身盯住了白雪,语气森然:“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只要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杀了她。” 白雪听见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子猛地一僵。 她清楚得很——白晚宁不是说着玩,她是真的会动手杀了自己! 白明和瞬间警觉,连忙挡在两人之间,白晚宁身上那股子杀意,让他不寒而栗。 “你真的要对她下手?”他沉声问道。 “她是你的家人——” “错。”白晚宁不屑地嗤笑一声,“她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我的家人不会背叛我,不会偷我的东西,更不会把我推入火坑、当成垫脚石。” 说着,她一步步朝白雪逼近,眼神如刀,“你躲在他身后干什么?有种就出来,给我看看你那副无耻的脸。” “晚宁,你答应过我……” “滚!”白晚宁厉喝一声。 217,突如其来的战斗 她不仅厌恶白雪,更对白明和的“护妹情深”感到恶心。 这个男人,到底在执着什么?他护这个女人护到这种地步,不觉得累吗? 越是看到白明和护着白雪,白晚宁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曾几何时,她为了保护白明和,挨打、受气、吃苦,可长大之后,他却在楚初夏的影响下,一点点地变了,越来越偏向白雪。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再客气了。 白晚宁猛地一脚踹向白明和的膝盖,掌中水光一凝,一把水剑瞬间成形,冷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朝着白明和的咽喉刺去! 白明和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从没想过,白晚宁会真的动手要杀他! 他承认自己对白晚宁有偏差,可他对白晚宁一直是关心的,甚至不比白雪少。 可现在,她竟然要他的命? “你想让我原谅他们?”白晚宁冷冷开口,水剑抵在他咽喉上,声音狠厉如冰,“除非我们之间死一个,不然不可能。” 她微微一笑,眼底寒意翻涌:“反正你迟早会死。他们这么用你,你迟早会被他们榨干。我现在只不过是提前结束你的痛苦,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她话音刚落,剑尖一震,白明和瞳孔骤缩,连忙抬手阻挡,可他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这一挡,竟直接在走廊上引爆了金色的能量火花! “槽,你干什么?!”雷谦怒骂一声,冲上去一脚踢在白明和身上,一记上勾拳紧随而至。 白明和想收手却已来不及,拳头带着余下火力,一拳砸在雷谦胸口,又是一声闷响! 眼见两人动起手来,白家兄弟也冲了上来,将白晚宁从两人中间拉了出来。 “你疯了吗?!”白战抬头怒视着白明和,“你们家把我妹妹逼成这样还不够,现在还想动手打她?!” 白战一直觉得白明和还算个聪明人,但现在看来,这人是真的疯了。 白晚宁则只是冷笑,眼神如刃般直刺白明和:“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杀了我,对吗?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年你因为她饿肚子、挨打的事?是谁救了你?” 她心里本就没对白明和抱太大希望,可他偏偏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 如果不是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需要特别保护,她根本不会在意现在这点破事。 不是她怕,她只是顾及她的孩子,否则,就凭她的本事,早和白明和平起平坐,甚至高出一头。 刚才她停手,根本不是顾忌情分,而是担心水电相冲之下,会误伤了小采。 “你们误会我了。”白明和终于开口,脸色复杂,声音低沉。 “我……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我还在学习怎么掌控它。”他的语气中带着懊悔与困惑,可白晚宁已经不想听了。 “学不会就别玩命。”雷谦冲到白晚宁身边,一把推开白战,搂住白晚宁的腰,冷着脸看了白明和一眼。 他抓住白晚宁的手,眉头紧蹙,低声道:“你插什么手?这种蠢货值得你动手吗?” “你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出剑,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如果他刚才没及时出手,白晚宁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我没事,火星没溅到我。”白晚宁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上那抹淡红的伤痕,神色平静地耸了耸肩,随后转头,看向了那双眼里满是恨意的白雪。 她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着的雷谦,又重新落回白雪身上。 哦,原来这女人是想把雷谦拉入她的队伍?还是另有所图? 白晚宁对白雪了如指掌。 前世两人相处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了解?白雪最擅长的,就是偷她的东西,她的身份,她的地位,还有她的男人。她会看上雷谦,也在情理之中。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语气淡然:“去帮我杀了那个女人,只要你杀了她,我就答应你之前的追求。” 如果雷谦杀了白雪,那她就不用担心白明和会在她怀着白采的时候对她下手了。 届时,被袭击的人会是雷谦,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至于雷谦被白明和打,白晚宁并不觉得是雷谦不如白明和,或许,是他故意不还手的。 一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尊重白明和,所以他才退下,没真正出手。 白晚宁转头看了雷谦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白雪听到她那句近乎挑衅的话,顿时愣住。 她抬起头,怒视着冷漠无情的白晚宁,厉声喝道:“白晚宁!你别太过分了,我承认我错了,但也不至于该死!” “那我给你安排几个老乞丐怎么样?”白晚宁冷笑一声,转身怒吼:“你跟一个老头子过一夜,让他把所有好处都给我。只要你肯,我愿意饶你。” 当然,她在撒谎,白晚宁根本不可能原谅白雪,但如果白雪也承受同样的屈辱和痛苦,她倒是可以让她多活几年。 “你!”白雪急得眼圈都红了,转头看向白明和,“哥,你看看,姐姐这是要把我毁了啊!” 她是真的怕了。她担心白晚宁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女人简直疯了!不,她已经彻底疯了! 雷谦听到白雪的话,也是一愣,他知道白晚宁看不惯白雪和白家那些人,但真要杀人,他还是有些不忍。 可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白晚宁。 他转头看向白雪,举起手,淡淡道:“小姐,这里没有丝毫怨恨。” 话音未落,他就要出手,可还没等他动手,白明和便用电网罩住了他们两人,他抬头看着雷谦,沉声道:“别太过分了。” “他才没有太过分。”白晚宁冷冷一笑,“他不过是在报答你的恩情而已,你以为你大摇大摆地上去打人,就能毫发无伤地退走?”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情绪,语气冷漠,“白明和,如果你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劝你动动脑子。就算你再受多少教育,难道你还看不透人心吗?” 白晚宁一见白明和,就知道他是来杀雷谦的。 他身上电光四溅,情绪明显已经被白雪操控,这种状态的他,更加危险,若不是她刚才及时出手,她真的不敢想象雷谦在左右顾及之下会被他打成什么样。 218,越发明悟 虽然她对白雷谦的感情很复杂,但她从没想过要杀了自己孩子的父亲。 更何况,她清楚,白明和袭击雷谦并非出于真心,而是为了洗清自雷谦出事以来,他一直背负的罪恶感。 他既无法与白家抗争,也不敢责怪白家,所以他只能把怒火转嫁到雷谦身上,以此减轻自己那份沉重的愧疚。 白晚宁又怎会不气? 白明和以为她看不穿他的行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前世,他可以责怪所有人,唯独不敢责怪白家。 她始终不明白,是不是从小被灌输的偏见,让他始终看不清白家的真实面目。 虽然他也保护过她和白采,但他从未真正反抗过白家。 他甚至都没问清楚,就直接对白雷谦出手,他到底在想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雷谦,此刻嘴角微微抽搐,虽然他知道这种时候笑是不合适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白晚宁和白家彻底断了关系,那他们之间的事,就再也没人能插手。 而他口中的“白家”,其实说的就是白明和。 他能感受到,白晚宁对白明和的感情,比对任何人都深,而他,也是雷谦唯一目前没有把握打过的人。 可一旦他们之间彻底决裂,那他就再也不需要忌惮白明和了。 于是,当他抬起头看向白明和时,眼中不再是讨好和忌惮,而是满满的主动与自信。 白明和察觉到了他眼中的那抹得意,不禁有些恼火,他想和白晚宁说点什么,却在看到她那冷冽的目光时,哑口无言。 而白雪更是气得满脸通红。 她狠狠地瞪着白晚宁,怒吼道:“晚宁姐!这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为了他跟明和哥翻脸?” “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白晚宁冷笑着反问,“白雪,别以为只有你会动脑子。你那些算盘,打得我脸都疼了。你想抢我身边这个人,我不拦你。但你想抢,就别拿我当垫脚石。” 白晚宁会看不出白雪的心思?她不过是想把白明和当刀,先挑拨离间她和雷谦,然后再趁虚而入。 她一个眼神,白晚宁就能看透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会撒谎没错,但白晚宁知道真相。 她的话让白雪脸色骤然煞白,忍不住看了一眼转过身、眼中满是疑惑的白明和。 她顿时慌了,急忙说道:“他们在撒谎!我没有那个意思。明和哥,你别听她的,她就是故意离间我们……” “呵。”白晚宁冷笑,转头看向白明和,声音不急不缓:“你想想,白明和,你真的觉得,是我在离间你们,还是另有其人?” 白明和沉默着,抿了抿嘴。 他看了一眼白晚宁那冷笑的模样,又看向白雪那双满是怨毒的眼睛。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对不起。”白明和低下了头。 “明和哥!”白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白明和也瞪了她一眼。他伸手拉住白雪,转头看向白晚宁。“晚宁,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听到白雪说白晚宁和那个末世前欺负她的男人住在一起,还让她为他做很多事,他又急又气,又是白雪说白晚宁过着奴隶般的生活,又是白雪说的,他不禁为妹妹感到恐慌和愤怒。 作为白雪的哥哥,他知道白晚宁是个头脑简单、没有骨气的女人,只会哭哭啼啼地等着他来救她。 所以,他明知白晚宁已经强大了,但内心深处,还是把她当成自己脆弱的妹妹,时刻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他不得不相信白雪的话。 他也明白,白晚宁责怪他并没有错,因为她说得对,是他在虚伪。 白晚宁只是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会白明和的道歉,对他说:“我不管你今晚到底想干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的,但我告诉你,不会再有下次了。如果这个女人,或者其他人,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会活剥了他们的皮。” 白晚宁不想留下白雪活口,因为她知道白雪绝对会在她面前蹦跶,但她肚子里还有小采,不敢贸然行事。 她最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然而,她才刚走出三步,就转身一把抓住了身后如雕像般矗立的雷谦,拉着他一起走了,根本没理会白明和和白雪。 稍远的地方,陆羽和其他队员正在戒备守护。 虽然刚才雷谦吩咐他们不要插手,但他们又怎能不担心?不过眼看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平息下来,他们也才稍稍松了口气。 大成神色凝重,抬眼望向那个正一眼不眨盯着白晚宁的男人——白明和。 他的感知不如其他异能者敏锐,根本没弄清这场战斗的来龙去脉,只知道两个强者忽然间就打了起来。 更离谱的是,居然是因为白晚宁。 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和雷谦交手的那位,居然是强大的雷系异能者! 他四下张望,想找人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终锁定了雷燕。 他凑近她,小声问道:“那人是谁?那个用雷电的……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和雷总一样强的人。” 大成虽然对白晚宁被两个强者争夺的事有些不以为然,但他第一反应还是要打听那人的身份。 要是雷谦真的成了白晚宁的“舔狗”,那他也得早早找好靠山。 这个人……比任何人都强。 他也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放下姿态,跟着杨春华一起来了这里。 否则,他可能就错过了这场精彩纷呈的大戏,这栋楼,简直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见识了雷谦的实力和手段后,大成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动心。如果雷谦追不到白晚宁,他愿意出手争一争。 “他是晚宁姐同父异母的哥哥。”雷燕冷笑一声,语气里透着不屑。 她对白明和实在看不上。 那人虽然看起来沉稳靠谱,却也实在太糊涂,明明被白家困得死死的,却始终认不清谁才是罪魁祸首,总是迁怒于别人。 大成听完,松了口气。 原来是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两人关系可能远没他想象的那么亲密。 219,每个人的世界都变了 雷燕余光扫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眉。这个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注意力却被孟岁岁和孟七宝吸引了过去。 兄妹俩脸色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他们沉默地站着,一句话也没说,看上去精神恍惚,气色极差。 孟岁岁以前就有些体虚,但今天明显更糟,整个人蔫蔫的,关节酸痛,连饭都吃不下。 孟七宝也是一样,频繁的头痛让他心烦意乱,满心焦躁。 “你们没事吧?”雷燕看出了端倪,关切地问了一句。 “嗯。”孟七宝点点头。 他虽然很不舒服,但心里更担心队友们发现他昨晚被丧尸咬了的事实。 一旦被发现,大家可能会疏远甚至针对他,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现场。 孟岁岁也觉得浑身难受,等气氛安定下来后,也转身回了公寓。 现在的她,需要好好休息。 另一边,白晚宁已经回到家中。 她从厨房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急救箱,走回客厅,把雷谦拉到沙发上,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雷谦是异能者,伤势并不算严重,但毕竟是因为她被打伤的,白晚宁心里总归有点愧疚。 “晚宁。”男人的声音低哑而温柔,叫得她浑身一颤。 她压下心底那丝动摇,强迫自己冷静,抬头怒视着他,一边盖上急救箱的盖子,一边起身说道:“以后别再装傻了,别人打你,你就得还手。” “你傻吗?不能反抗一下吗?你为什么就那样站着不动,任他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那样,你心里就不会不舒服了吗?”雷谦理所当然地回道。 他的话让白晚宁简直无语。她撅起嘴,冷哼一声:“这个你不用担心。” 她冷冷地道,“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最好多操心一下你自己。” 说完,她转身就走。 可刚走了五步,身后的男人就叫住了她,语气带着一丝期待:“那你是在担心我?” 雷谦话音刚落,白晚宁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雷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抿成一条线。 “哼,有些人啊,真是不知好歹。”白战站在不远处,看着雷谦那几乎是痴迷的眼神,不满地开口。 虽然他没有在雷谦面前失礼,但内心还是有些不爽,正值烦心事一堆的时候,他更看不惯这副模样。 “不过她对我,应该是心软了。” 雷谦仿佛完全没听懂警告似的,嘴角一挑,调侃道,“你看她还给我包扎伤口,是不是说明她开始接受我了?” “滚!” 而在白家的小阁楼里,白明和正迈着平稳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白雪急急忙忙追上他,喊了一声:“明和哥,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 她早已想好了计划,先离间白明和和雷谦的关系,然后再引导白明和误会白晚宁。 只要雷谦受伤,她就能趁机添油加醋,让白明和误以为幕后主使是白晚宁。 她原以为白晚宁不会站出来,更不可能替雷谦说话,只要她稍微拖延点时间,雷谦那边就能处理掉。 结果,现实比她想象的残酷得多。 白晚宁不仅来了,还把她和白明和一顿训斥! 白明和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她,问:“那你想我怎么做?” “什么意思?当然是救晚宁姐!那男人肯定骗了她一堆话,就是为了留她在身边。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晚宁又不是三岁小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她决定了要跟那男人走,就随她去吧。”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幽沉地盯着白雪。 白雪心跳得飞快,却还是倔强地望着白明和,固执地说道:“明和哥,我知道你不愿意帮晚宁姐,但你要想清楚!晚宁姐是被那男人欺负了,才惹上了这么多麻烦。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委屈过她很多次……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接着说道:“如果能让晚宁姐好受一点,我愿意退一步,让她和护哥扯上关系。” 话一出口,她的眼眶就红了。 可与此同时,白雪却又觉得自己很聪明,只要白晚宁被苏护收服,那么她不仅可以控制她发挥水系异能的作用,还能借此机会把雷谦也拉到自己身边。 她根本不相信,雷谦会对白晚宁痴迷到那种地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这辈子,抢走了每一个曾经被白晚宁吸引的男人,所以这一次,她也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 白雪越想越兴奋,她坚信自己一定能赢得雷谦的心。 况且,白晚宁年轻时那么爱苏护,她相信,只要苏护肯出面,白晚宁一定会再次接受他。 “哥,你也是知道的,晚宁姐以前最爱苏护哥了,她怎么可能突然爱上别人?这不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说了太多愚蠢的谎言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握住白明和的手,语气温柔地哀求着:“哥,你再想想吧。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们就能重新成为一家人。” “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和家人待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白明和沉声质问,眼神冷了几分。 “哥……哥?”白雪怔怔地抬头。 头顶的灯光照亮了走廊,破碎的窗户透进来一股股冷风,拂过她的皮肤,却仿佛灼得她脸颊发烫。 她羞愤地低下头,那一刻,她仿佛被人重重甩了一巴掌,而下手的,正是她最看不起、一直踩在脚下的白晚宁。 白明和望着她眼中的泪水,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了一口气:“雪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虽然没说得更明白,但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他一直都知道,白雪心中有许多小心思。 他不明白,那个曾经善良单纯的小姑娘,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但他不知道的是,白雪从来都不是那个她所伪装出的善良可爱的模样。 她只不过以前过得太轻松,没有被逼到绝路,所以很容易就带上了那张面具。 可如今,她的世界早就变了。 220,偷东西都不避人了 白雪很清楚,如果她不开始为自己筹谋,未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抛下她,所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跨越所有底线,也在所不惜。 她那态度的转变令人震惊,曾经的她骄傲得像只孔雀,除了和白晚宁有关的男人,她谁都不放在眼里,从不讨好谁,但如今,不论男女,她都可以竭尽所能地去取悦。 她已经愿意为了目标放下尊严,哪怕是跪下求饶。 他不懂她的心思吗?一开始,白明和确实不懂,但自从白晚宁点醒他之后,他好像慢慢明白了。 白雪嘴上说是为白晚宁好,其实更多的是想通过她,将身边的人拉到自己这边。 她所谓的“让晚宁回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将白晚宁的一切据为己有。 为了男人,白雪甚至不惜利用哥哥,她真的只是为白晚宁着想吗?还是说,她只是在操控局势,想做最后的赢家? 白雪自己心里清楚,却不肯承认,而白明和绝不会为了白雪,去伤害白晚宁。 他也是白晚宁的哥哥,他希望她过得好。 那个男人……能接下他全力的一击不倒,说明本事不凡。 若是能守在白晚宁身边,至少她的安全有了保障。 白雪说雷谦是在玩弄白晚宁,但在白明和眼里,白晚宁不仅始终头脑清醒,而且对雷谦的态度,充其量只是熟人而已。 反倒是雷谦,对白晚宁似乎动了真心。 刚才那一幕,白明和本能地出手伤了白晚宁,雷谦竟第一时间冲过来护住她,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打消了杀意。 他既然明白了雷谦的态度,就不可能再对他出手。 除非那男人有一天做出真正伤害白晚宁的事,否则,他绝不会干预他们之间的事。 有雷谦在,白晚宁就会更加谨慎行事,至少不会再轻易受伤。 白明和了解雷谦,也知道他在末世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样深沉、那样有心机,却又偏偏动了真情,那样的男人,没人能轻易伤他,更不会轻易让他在意谁。 “明和哥!”白雪再次呼唤,可白明和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他的黑眸阴沉得像泥潭,漆黑得让人看不清情绪,他大步从白雪身边走过,留她一人站在走廊中。 白雪没有追上去。 她倔强地站在原地,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她以为白明和会停下,会回头听她说完,但直到他消失在拐角,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白雪的脸色沉了下来,心,也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没有变成异能者?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开始觉醒,唯独她和家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说成为强者了,连觉醒的征兆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 像白晚宁那样的废物都能觉醒,为什么她不行? 满腔的怨恨在白雪心中翻滚,她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最看不起、最厌恶的那个女人,其实正是她无法觉醒的最大障碍。 站在破旧窗边,夜风吹动着她的发梢。 她的目光落在玻璃上映出的倒影上,她和白晚宁虽然长得不像,但侧脸和眼神却有几分神似。 她和白晚宁的右脸有些像。 “如果……”她喃喃自语。 如果白晚宁死了,那她,是不是就能赢得雷谦的心? 白雪越想越兴奋,心跳得几乎快要冲破胸腔,她一定要想办法——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把雷谦拉到自己这边。因为白晚宁,不配拥有他! 这一夜,对某些人来说注定难以安宁。 可白晚宁不仅吃得好、喝得好,甚至睡得也很安稳。 清晨醒来时,她懒洋洋地望向窗外,只见路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黑色积雪。虽然雪不厚,却显然气温骤降,寒意逼人。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才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今天她打算去南区一趟,顺便弄点物资回来交换。沈真也要一起去,她得帮那女人弄些尿布和奶粉。 “工作、工作……怎么还有这么多事啊。”她嘴里嘟囔着,有些不情不愿地系上了外套的纽扣。 她本以为末世之后,能过上轻松点的日子,至少不必再被各种鸡毛蒜皮的琐事缠身,可现在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出门前,她打算先下楼去拿几个昨天没带上来的包裹。 空间口袋虽然好用,但她不能什么都装进去带上楼,以免引起别人怀疑。于是,部分物品她干脆留在了楼下。 刚下楼,她就撞见了从阁楼方向走出来的周恒北和沈真。 沈真一见到她,立刻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打量着白晚宁,白晚宁也看到了她,便站住脚步,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去哪儿?” 沈真心中一紧。她总觉得,白晚宁这个人太让人操心了。 她照顾过不少病人,但像白晚宁这样冲动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总担心她会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跑出去冒险。 “别那样看我。”白晚宁见沈真眼神里带着防备,笑了,“我保证,我没打算一个人溜出去。” “那你去哪儿?”沈真还是皱着眉。 “车库。”白晚宁答得平静,“昨晚回来就一堆事,忘了还有几样东西没拿。” 周恒北闻言,笑着补充:“我们也一样,昨晚太累了,只带了急需的,其它的都还放在车里。” 三人一起下了楼。公寓虽然没什么太大变化,但这栋楼早已分了派系:一边是她和雷谦,另一边是白家和白雪。 所以,当她看到有人站在自己的SUV旁边,还试图往车里张望时,白晚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喂,你在干什么?”她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那男人似是想撬开车门,一听声音,顿时一僵,拔腿就跑了。 白晚宁冷笑,却并未追赶,清早就闹事,不吉利。 “这些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偷东西都不避人了。”周恒北皱着眉,满脸不悦。 221,敌意已经产生,说再多也没用 白晚宁抿了抿唇,没吭声。 在她看来,偷东西虽然可耻,但比杀人还是强一些,人性在末世下本就脆弱,她早已见过更糟糕的。 “走吧,赶紧拿东西。”沈真扫了一眼周围,声音低沉,“楼下就我们仨,而且我们两个都没异能,要是那人折返回来,倒成了你这个孕妇的累赘。” 白晚宁点头,三人动作迅速。 周恒北带了推车,白晚宁和沈真只要将物品装车,由他负责搬上楼就行。 周恒北忙活着,白晚宁则在车库里四处查看。 她注意到,停车场外那些原本不起眼的小灌木,此刻正悄然生变。 她瞥见其中一丛灌木在微微晃动,似是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可她知道,那里面并没有任何生物。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飞虫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停在了那片灌木上。 飞虫的翅膀刚刚碰到叶子,叶子瞬间伸长,将其整个包裹,几息之间,那只飞虫竟变成了一具干瘪的“木乃伊”。 叶片缓缓收缩,飞虫就此消失无踪。 白晚宁眼神一凝。她并不惊讶。 在前世,这些城市边缘的植物也在这个时间节点,开始悄悄变异,不仅能抵御恶劣天气,还衍生出许多自我防御本能。 她缓步走近灌木,蹲下身,从人行道边捡起一块小石头,轻轻一抛,石子落入丛中,下一刻,那些叶片便仿佛感知到攻击一般,猛地舒展开,将石头吞没,毫无声息地“消化”。 白晚宁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虽然她手段众多,要收拾那个白雪不算难,但如今白雪越来越狡猾,连电动门都不敢再靠近,实在令她失去了几分“乐趣”。 若是……能将这种植物做成盆栽送出去,或许能有奇效。 她想象着白雪一脸惨样地和这株植物周旋,不禁嘴角一勾,转身对周恒北道:“把这株灌木带回去。” 可刚刚踏上四楼,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 她下意识朝前走去,只见前方一栋公寓门口,围了不少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跪坐在门前,哭得泣不成声,旁边几名住户在低声劝慰。 “叶夫人,您别太难过……她最后至少没受苦。” “是啊,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要是当年我也有她的胆子,说不定也不会活得这么憋屈……呸,活在这鬼地方,算什么福气。” 白晚宁眉头一挑,大步走向那边。 她一靠近,人群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般迅速安静下来,纷纷退后。 其中一名胆子稍大的男子盯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我们什么也没做。” “我有说你做了什么吗?”白晚宁微微歪头,淡淡问道。 那男人顿时噎住,脸色一阵青红交加,只敢狠狠瞪她一眼,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其余人也是一样,没人敢与白晚宁对峙。 他们不是怕她的能力,而是怕她的狠。 因为他们都知道,敢和白晚宁对着干,那就是在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白晚宁无视了围观的人群,转头看向公寓门口。 古北豪庭虽然价格不低,但也配备了一些面向预算有限人群的简约公寓。 这间公寓正是其中之一,没有过多奢华,甚至略显简陋。 只是一室一厅,一个小厨房,再加上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 但这些都没有引起白晚宁的注意。 她仰头,看向屋顶上那具被吊挂的女尸。 破损的房门打消了她原本的凶杀猜测,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女人是自杀的。 当她低头看清女尸的脸时,猜测得到了印证。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鼓出来,舌头也僵硬地垂在嘴角。 因为她穿着单薄,公寓早已断暖,尸体因此肿胀泛白,模样骇人。 “怎么回事?”她朝哭泣的老妇人问道。 “明明……她害怕这个变了样的世界,然后……就自杀了……”老妇人哽咽着,颤抖地把一封遗书递给白晚宁。 白晚宁接过遗书,没有多话,直接拆开阅读。 遗书言简意赅,死者名叫叶明,年仅十六岁,因无法鼓起勇气面对这个末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读完,将遗书揉成一团,叹了口气。 这个女孩,白晚宁认为她其实错了,她不仅胆大,如果坚持下去,说不定连丧尸都能杀死。 毕竟,能自杀的人,从来不是真的懦弱,那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再次看向那具腐烂的尸体,看到皮下不断蠕动的蛆虫,眼神微微一眯。 她对老妇人说道:“这尸体一定要烧掉,不能埋,一定要烧。” 虽然女孩没有变异成丧尸,但她留下的隐患却同样巨大。 白晚宁前世就见过这种蛆虫,她知道它们。 那时没人在意,结果这些蛆虫迅速暴增,被感染的尸体无人处理,很快引发大灾。 人们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腐尸虫,结果却错得离谱。 这些蛆虫,不是普通蛆虫! 听到这话,老妇人顿时怒了,这个小丫头是她的孙女啊!她自己都快要熬不过这个乱世,终于找到孙女,却要眼睁睁看她尸首被焚?这女人未免太过分! 白晚宁看得出她眼里的怒火,也理解,她轻叹一口气,只说了句:“如果你想活命,最好听我一句劝。” 说完,她转身离开。 这是她力所能及的善意。 如果对方执意不信,那她也没办法。既然已经生出了敌意,她说什么都不会被信任。 反正,她有办法控制这些蛆虫,不让它们对她和家人造成威胁,实在不行,还有雷谦。 那男人处理些蛆虫,总归是绰绰有余的,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她就彻底把他踢出她的世界。一个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 在她身后,老妇人恶狠狠地瞪着她。 几天前,她才在尸潮中失去了儿子和儿媳,独自一人回到这间残破的公寓,而她对白晚宁的“名声”却并不陌生。 白晚宁原本的好意,在她看来,无异于威胁。 她抿了抿嘴,转头对身边人命令道:“去,把我孙女的尸体抬下来,我要埋在楼后。” 﨔 222,老婆,我管你呢 白晚宁回到阁楼后,让哥哥把那株变异灌木种在门外,下次有讨厌的虫子闯进来,就会被这植物吃掉。 一想到白雪可能还会来捣乱,说不定还会为了哄她吃些好东西,白晚宁就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她哼着小调,打开系统,申请了一个专门捕捉蛆虫的陷阱。 她记得以前在论坛里看过有人申请过类似的东西。 那时候她还笑对方小题大做,现在才知道,自己当时才是太天真。 发完申请后,白晚宁见暂时没人接单,便关掉了屏幕。 “晚宁,你知道温室里那种奇怪的植物是什么吗?”刚关掉屏幕,白母的声音就传来。 她转头望去,愧疚地问:“什么奇怪的植物?” “就那种长着球形果子的,”白母皱着眉,脸上的美丽也压不住她心底的不安,“那东西……居然还会跳!我光是看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晚宁看得出来,母亲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愈发愧疚,但她清楚,自己不能告诉母亲关于以系统的事。 她不会理解,只会以为她中了什么邪。 她只能安抚道:“那是我带回来的变异植物,妈你放心,等我研究完就拿走。” 其实,白晚宁心里有数,那植物是系统的一位客户寄来的,是对方要求她种植的特殊药材,如果成功了,她再把成果卖回去。 那个客户对白晚宁显然没有多少信任,根本没指望她能种得出来。 白晚宁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她撇了撇嘴,低声道:“看来我低估了我妈的能力。” 虽然只是顺手一试,但现在能种出珍稀药材,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你带变异植物进温室干什么!”白母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一巴掌拍在白晚宁后脑勺上,怒斥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伤到你自己或者其他人怎么办?” 白母只觉得,女儿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总是追着虫子跑,拔着山脚的毒草一脸兴奋。 如今末世降临,她还是那副模样! 白晚宁后脑勺被打中时,她没有反驳妈妈,只是笑着对妈妈说:“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带危险的东西…” “啊啊啊啊!” 白晚宁话音未落,一声尖叫传来。她顿了顿,白妈妈也顿了顿。 两人对视一眼,就冲出了屋子,尖叫的是白战。 白晚宁大步走过铁门,看到尖叫的是白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哥哥一脸震惊地坐在地上,变异的灌木丛正啃着他随身携带的塑料袋。 “这,这是什么?”白季轩问道,白家三口人都转头看向白晚宁,白晚宁抿了抿嘴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家人。 白母说完,忍不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她抿了抿唇,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从白晚宁身边走了过去。 白晚宁当然不敢顶撞,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白母身后。一进门,她就被白母一通劈头盖脸地训斥。 白母说了很久,最后感叹自己年纪大了,已经没法再管住孩子了。 她一番话听着像责怪,实际上却全是为白晚宁好。 白晚宁:“……” 虽然被骂得体无完肤,她还是耐着性子安慰母亲,答应会好好照顾那些变异植物,还认真解释了自己并非一时冲动,也不是贪玩。 她只是想研究一下这些变异植物的特性,看看其中有没有能利用的价值。 白母听完,情绪这才缓了些,脸上的不耐烦仍未完全散去。她是真的不喜欢在温室里种那些看着就怪异丑陋的东西,但白晚宁的解释确实有理,她也不好再多说。 白晚宁见妈妈情绪缓和,暗暗松了口气,软声说道:“这次我带了三文鱼和一些海鲜回来。妈,今晚能不能给我做烤三文鱼?我还想喝你小时候做的鱼丸汤,好多年没喝了。” 她说这些,并不是纯粹为了哄母亲高兴,而是真的想念妈妈亲手做的味道。 前世,她曾被白青石的巧克力和零食骗走,义无反顾地跟了他。 那时她以为外面的甜食比妈妈做的饭更好吃,等长大了才明白,真正的温暖,早已藏在妈妈的手艺里。 白母听她提起鱼丸汤,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地瞪了她一眼:“你这死丫头,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话虽然凶巴巴的,可白母眼里已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只是她还是想维持一点母亲的威严,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佯装不搭理白晚宁。 白晚宁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刚打算去房间收拾南区的物资时。 “铃铃铃。” 门铃突兀地响起,白晚宁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门口,然后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是雷谦,他扶着门框,探身往前,低头看着她:“听说你要和沈真一起去打猎?” 白晚宁微微挑眉,往楼内扫了一眼。 沈真听到雷谦的声音,立马低下头,一溜烟地跑进了阁楼。白晚宁无语地望着他的背影,明知她是担心自己,可她这种偷偷告状的举动,还是让她感到些许头痛。 正出神间,雷谦突然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眉梢一挑,问道:“怎么?你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就算我要去打猎,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晚宁面无表情地回道。 她语气冷淡,目光疏离,可雷谦仿佛根本没察觉似的,依旧笑着看她,丝毫不在意她话里的“滚”字未说出口。 “我跟你一起去。”他语气平静,态度坚定。 “不用——” 白晚宁话未说完,雷谦已经靠近了她,脸几乎贴上来,她下意识往后一退,警惕地盯着他。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他轻声说,“你要是走了,不带我一起,我怕自己会因为焦虑死掉。” “焦虑什么?”白晚宁皱眉。 雷谦像是早就等着她问,嘴角一挑,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嘴里轻笑着:“老婆,我管你呢。” 﨔 223,小丑 话音刚落,白晚宁的脸瞬间红得不像话。她猛地一巴掌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怒瞪他:“你、你说什么?谁是你老婆!?” 雷谦一脸无辜地眨着眼:“当然是你了啊。” 见她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他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抱胸,夸张地说道:“不会吧,你不会是想玩完我就丢了吧?” “天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妈从小教育我,要对我娶的女人负责啊。” 白晚宁:“……” 她简直要被这男人无耻的嘴气疯了,这语气、这动作,怎么听怎么像个受了情伤的小女子在倾诉! 她震惊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疯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雷谦歪着脑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晚宁,你真的太没礼貌了。一夜情,一世恩情,我可是要负责到底的。” “我不需要你负责——” “但我想负责。”他朝她笑了笑。 那笑容明明很干净,却让白晚宁有些慌了神。 她眨了眨眼,努力稳住情绪,心头却隐隐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下一秒,她猛地回神,狠狠地瞪了雷谦一眼:“滚!” 话落,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连犹豫都没有。 她才不想带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走! …………… 可是,当她下了楼梯来到一楼时,却看见那个男人正站在停车场里等着她。 看到雷谦,白晚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跟屁虫?”她开口。 雷谦毫不在意她脸上的无奈,就像她将他当空气一般。“我等你好久了,今天我们去哪儿?” 白晚宁闭了闭眼,再度叹气,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甩不掉这个男人了,于是,她开口回答:“我们去南边。” “这样啊,那——” “来了!”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白晚宁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跟在倪保国身后小跑而来,正是之前潜伏在她SUV附近、被她抓到的那个男人。 “白晚宁,又是你?”倪保国看到“给三叔找麻烦”的人是白晚宁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还记得上次跟她吵架的场面。 这个女人不仅冷漠,还心狠手辣!她曾把他冻在街头整整三个小时。若不是他侥幸觉醒了异能,恐怕早就和那年轻人一样死在当场了。 尽管他心底仍怨恨白晚宁和她哥哥,认为他们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可他也清楚,自己已经无力反抗。 他曾幻想过,只要自己觉醒了,总有一天能让这个女人跪在他面前求饶,但现实太过骨感,他的异能是风系,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他的能力,连女人的裙摆都掀不起来,更别提对抗白晚宁。哪怕他费尽全力制造一阵小风,白晚宁都能笑上三天三夜。 “你什么意思?”白晚宁眉头微挑,语气冰冷,质问道:“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质问我?” 倪保国倒吸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可如今事情已经闹开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跟在他身边的那人是他三叔,海啸过后,他的家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这位三叔找上门来。 早上,倪三叔主动来找他,问他在楼里的权限高不高,倪保国一时嘴快,为了炫耀,说了些夸张的话。 结果三叔便说早上被人找了麻烦,丢了脸,倪保国当时还信誓旦旦说会替他出头。 早知道是白晚宁,他哪里还敢说那些大话? 完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保国,你干嘛愣着?”倪三叔狠狠地瞪他一眼,“就是这个女人,她找我麻烦。我不过是看了一眼,她就把我当小偷一样对待!” 虽然他确实在白晚宁车旁徘徊,是想顺点东西,但他毕竟什么都没偷到!白晚宁又没有证据,能拿他怎么样?况且,他侄子可是这栋楼的管理员。 “我干了什么?”白晚宁缓缓转头,目光冷冽地望向正指责她的老人。 她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让倪保国顿时背脊发冷。 “你——” 倪三叔刚要开口,倪保国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头朝白晚宁鞠了一躬,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他刚来不久,有很多事还不太懂。” 说完,他不等三叔反应,一把将他拉了出去。 白晚宁目送那两个男人离开,冷笑一声。 哼。他们当她是软柿子吗? “怎么回事?”周恒北有些懵,刚刚那两人气势汹汹地来找事,结果却灰溜溜地走了? 沈真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白晚宁,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两个人不像善茬。” “没事。”白晚宁撇了撇嘴,唇边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们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如果他们敢再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她说完,朝越野车走了过去:“走吧。” 另一边,倪保国拉着三叔往大厦大厅走。 被突然拽走的倪三叔气得说不出话来,脚跟在地上死命拖着。他狠狠地瞪着自家侄子:“你到底搞什么?我让你替我出头教训教训那贱人,你竟然拽我走?” “保国,你是不是看上那女人的美色了?” 倪三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侄子刚刚还气势汹汹地说要替他出头,可见到那女人后,整个人都变了。 那不是动情是什么? 倪保国听了他三叔的话,差点气得吐血。 他翻了个大白眼,咬牙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倪三叔皱眉。 “她就是‘白疯子’!”倪保国冷笑着说,眼里带着寒意,“就是那个眨眼就砍人,用火焰喷射器炸人,甚至敢把人扔给变异老鼠的疯子!” “你想惹事就惹大点,别拖我下水!我年纪轻轻,可还不想死!” “什、什么?!”倪三叔吓得尖叫出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就是传说中那个‘白疯子’。 他刚搬进这栋楼的时候,确实听别人聊过一个恐怖女人,脾气暴躁、手段狠辣,他当时还以为是个年近五十的泼妇。 可谁能想到,那人竟是个漂亮得过分、气质又妖冶的女人?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是真的?”倪三叔声音都发虚了。他不是不信,而是被那张脸给迷惑了。 那女人那么好看,怎么可能疯得起来? 﨔 224,让人意外的女人 倪保国听到这话,冷哼一声:“不信你自己去跟她打一架试试。万一胳膊腿都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他懒得再搭理三叔,转身离开。 而倪三叔则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倪三叔还在原地嘀咕着那“白疯子”的传说,结果下一秒,一辆越野车便从他们面前驶过。 车里一共四个人,白晚宁、雷谦、沈真和周恒北。 道路两旁的积雪一天天变厚,车辆行驶起来格外吃力。 好在白晚宁早有准备,轮胎也做了防滑处理,所以一路上勉强还算顺利。 沈真拉了拉外套,嘟囔了一句:“感觉气温还在下降,昨天明明还算暖和点,今天冷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也不知道这天气还能不能再恶劣一些。” “这温度,确实不像人能受得了的。”周恒北一边搓着手,一边点头,他身上套了两三层衣服,手指却还是冻得麻木。 雷谦“嗯”了一声,目视前方,继续驾驶。他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物资肯定不少。不过那里也不好进,大家一定要穿够衣服,注意保暖。” 白晚宁没说话。 她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身上带着一个便携式取暖器——是她从外星球那里换来的稀罕物。 因此,她根本没觉得冷,反而觉得周围暖洋洋的,更别说身边还坐着雷谦,这男人自带体温,比那取暖器还好用。 白晚宁心里十分平静,把雷谦当成了一个“行走的暖气片”。他在她眼里,不是人,而是工具。 雷谦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认真地开着车。 车子一路向南开去。抵达目的地后,他们四人下了车,刚一落地,白晚宁便警觉地皱了皱眉头。 空气中并不寂静。原本应该是废弃无声的老旧住宅区,此刻竟透着一股诡异的热闹。 她立即拉住雷谦和其他人往后退,正好与一队迎面走来的打手撞了个正着。 “小武?”白晚宁低声唤道。 “老大!”小武一见到她,眼睛顿时一亮,惊喜不已。“你们来这儿干嘛?该不会也是听说那个富婆要来住这里吧?” “富婆?”白晚宁神色一变,脑海中像是被某个名字唤醒了记忆。她眨了眨眼,淡声问:“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慕容玥。” 果然是她! 白晚宁心中一震,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记得这个女人,慕容玥,前世正是拜她所赐,她才会被逼上那张床,差点倾家荡产。 慕容玥,觉醒的异能是“化阳为阴”,一种极其罕见却危险的能力。 她不靠体力、不靠战斗力,却靠身体做起了交易,用肉身换取物资。 这一切也罢,真正可恨的是,这女人活得优渥,却心思扭曲。她嫉妒那些体力正常的觉醒者,尤其是漂亮又强势的女人。 于是,她开始收买一些无良势力,把那些女人送上老色狼的床,只为了让自己心理平衡。 白晚宁闭了闭眼,一丝寒意自心底蔓延。 这种人,活着,就是在污染空气。 她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不能再让慕容玥活得那么轻松。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强压住情绪,目光扫向小武。 “我们是来偷——”一旁的小包子刚张嘴,小武就飞快一肘撞在他肚子上,抢先说道:“没什么,就是听说这女人带了不少物资,我们想看看她从哪儿搞来的。要是能摸清她的渠道,说不定能分一杯羹。” 白晚宁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又问:“你们队里有人觉醒了吗?” “没有。”小武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也正因为没人觉醒,我们才只能带这些普通武器。”他说着,把手中的枪递给白晚宁。 她接过武器,看了眼,又摇了摇头:“这些不够。” 转身回到越野车旁,她站在一棵粗大的老树后,用树干挡住视线,随后从空间口袋里掏出几把改装过的枪支和几颗精致的炸弹,冷冷道: “既然要偷,就偷得轰轰烈烈一点。” 小武等人顿时沉默。 虽然他们不知道白晚宁和慕容玥之间有何恩怨,但他们早已学会一件事:永远别质疑白晚宁的决定。 她说能动手,那就说明这事值得动手。 “好!兄弟们都听着,注意安全!”小武转头对弟兄们嘱咐,“别被抓住了。听说那女人不是丧尸,可比丧尸还可怕,是个吃人的怪物!”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雷谦等人闻言都轻笑出声。 但白晚宁却回过身来,神情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说得没错,不用笑。” 雷谦几人:“……” 众人继续前行,抵达慕容玥所居的后院。 后院里杂草丛生,蔓藤交错。 白晚宁皱了皱眉,让雷谦去清理。 虽然不知道这些野草有没有变异,但谨慎一点,总不会错。 等雷谦清理完毕,众人靠近了目标区域。 小武递上一张地图,低声道:“老大,这是小区的分布图,是我们从接待大厅偷来的。整个小区分为三大块:南边是住宅区,东边是花园和高尔夫球场,西边还有一个垂钓区。” 白晚宁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南边住宅区,眼中寒意骤现。 “我去住宅区。” 既然决定要动手,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我和你一起去。”雷谦沉声开口。 他虽然知道阻止不了白晚宁,但至少可以陪着她。 跟她相处至今,他明白了一件事:这女人太固执,也太直接。她要走的路,没有人能拦得住。 白晚宁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绝不会拖延。 她转头瞥了雷谦一眼,神情嫌弃,这男人在担心什么?他以为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可雷谦并不这么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晚宁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反手把别人收拾了。他只是控制不住地担心她。 小武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见白晚宁没出声阻止,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没再多言。 他对着身后队员交代:“不用等我们汇合,撤退后直接回老街的窝点,明白了吗?” “明白了!” 﨔 225,我有办法 雷谦和白晚宁带着地图悄然离开队伍,沈真和周恒北则留在车上。 若非对手是慕容玥那种疯子,白晚宁肯定会带他们一起行动。但现在,她不能冒险。 这个女人,神经敏感,行事狠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举妄动。 两人沿着小路潜入最深处的内院。 这处院落不大,却布置得极其讲究,甚至比主院更舒适。 院中一个小菜园被细心打理着,六名守卫在其中来回巡视。他们身上没有配枪,只拿着棒球棍,但身姿利落、警觉有度,看样子才驻扎不久。 白晚宁眯起眼。 能在这片被丧尸围困的区域站稳脚跟,这几人必然不简单。 “我处理后面,你对付前面。”她低声说道,“记住,一击毙命,不能打草惊蛇。” 她不想留下任何能传讯的活口。 雷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白晚宁目光一冷,反手一瞪,他只能把话咽回去,点头照做。 他轻手轻脚绕到院子另一头,准备伺机动手。 白晚宁也悄无声息地接近后门,她的注意力落在不远处那座仓库上,还有那些正在搬运物资的男人身上。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慕容玥最近才搬进来。 那就好办多了。 这个女人,谨慎到偏执,如果她已经在这儿待了几个月,肯定早已在院子里埋下陷阱、设下巡逻哨,但现在刚搬进来,防线还没布好。 这给了白晚宁机会。 趁着巡逻人员转身的瞬间,白晚宁手指一弹,三支冰针悄无声息地飞出,准确命中三人后颈,几秒钟后,他们软倒在地。 她走上前,把三具身体拖入阴影之中,随后塞进空间口袋。她不打算留下尸体,在她抽到慕容玥的血样之前,任何动静都不能出现。 此时,雷谦也悄然解决了剩下的三人。 他正要往仓库方向靠近,忽然听见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他身形一顿,迅速贴到院墙后,透过砖缝望去。 只见两名守卫拖着一个女孩,强行将她拉往仓库方向。 那女孩不停挣扎,声音哽咽:“放开我——” 雷谦眼眸一沉,怒火翻涌,他抬手就要举枪,却被白晚宁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么?”她语气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不是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那个女孩的哭喊声,她也听到了。 只是——她更清楚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雷谦张口,喉咙干涩。 “她不是你的责任。”白晚宁打断了他,眼神冷得几乎结冰。 “你是不是忘了这不是一栋废弃楼房,而是慕容玥的地盘?这里是居民区,每一栋房子都可能藏着人。你知道我们刚刚那片区域,最少有五十个守卫?!” “你想为了一个陌生女孩,就把我们所有人都暴露出去?你以为这样就是‘公平’?” 雷谦垂下头,声音低哑:“……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白晚宁没有再追问,只是语气冷淡地应了句:“清楚就好。”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继续前进时,还是停下脚步,又道:“我们不冲动出手,但可以间接地帮她。” 雷谦一愣:“什么意思?” 白晚宁没有解释,只是轻轻一笑。 仓库内。 “放开我!”沈璐璐用尽全力挣扎,泪水混着泥污从脸颊滑落,但那两个男人毫不在意,将她粗暴地拖进仓库,随手一扔,关门离开。 冰冷的仓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幸存者,前几天刚被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带进来,对方说要把她当妹妹照顾,说这里安全、温暖,不会有人欺负她。 可她没想到,“温暖”的庇护所,不过是噩梦的开端。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当有人在她面前伸出橄榄枝时,沈璐璐想也没想就接了下来。 谁能想到,那女人突然变卦,把她扔进了仓库! 就在沈璐璐疑惑不解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声音。 “听说这女人很快就要被送到苏少爷的床上了,是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慕容夫人怎么会抓她来?这女人也太蠢了,以为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把她带来,白吃一顿饭吗?” “你不知道吧?不过,傻瓜总有的。”另一个声音嘲讽道。 “你说呢?慕容夫人会让我们尝尝这女人的滋味吗?她美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哈哈,你这狗东西。等等,用不了多久。等苏少爷收拾了她,我们肯定有机会。” “有机会吗?那人真是个色狼。我听说上次送女人去见他,当晚就被杀了。” 沈璐璐听到那几个人的话,脸色一变。 她现在明白慕容玥让她,妹妹是什么意思了!她那句不要脸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沈璐璐双眼通红,站了起来。 她虽然柔弱无力,一无所有,却也不愿被玷污。沈璐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转身就冲向仓库拐角处的柱子。 可她的头还没碰到柱子,就被人一把拉了回来。 “哇,你是田径队的吗?你怎么跑得这么快?” 沈璐璐听到身后的声音一愣,还没等她尖叫,白晚宁就捂住了她的嘴,说道:“别喊,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怕我。” 不知道是因为白晚宁坚定而又带着一丝安慰,还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沈璐璐不再挣扎,但同时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上次她也是这样,结果就落得如此下场! “你…你是谁?”沈璐璐低声问道。 “你不用知道。”白晚宁低声说道。她指着仓库里雷谦挖的那个小狗洞,对沈璐璐说:“你赶紧逃走,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沈璐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仓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的脸色顿时惨白。 她看了一眼白晚宁,然后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白晚宁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报答?她为了这女人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当然要报答。 不过,白晚宁当然不会傻到立刻开口,她看了一眼沈璐璐身上那微弱却尚未凝聚的力量,抿了抿唇。 迟早两人会碰面的,到时候这女人就得好好报答她今天的恩情。 﨔 226,好东西呀 等沈璐璐走后,白晚宁便使出绝技,化作沈璐璐的模样,像几分钟前沈璐璐那样跪在地上。 也幸好,她刚跪下,仓库的门就开了,站在外面当保安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问道:“就是她吗?” “我想就是她了。”身后的侍卫点点头,两人走过去,一把抓住了白晚宁。 他们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拖出了仓库。 见女子没有反抗,两名汉子以为她认命了,便放下了戒备。 带着沈璐璐躲在暗处的雷谦见白晚宁被拖出仓库,也立刻跟了出去,连看都没看一眼正痴痴盯着他的沈璐璐。 “你好,你这是——” 沈璐璐话还没说完,雷谦已经转身追上了白晚宁,连她一声呼唤都未曾回应。 沈璐璐望着雷谦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真可惜,好不容易见到了偶像,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虽然她有些遗憾,但她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撑着地面站起身,飞快地跑出仓库,重获自由的沈璐璐再也不想被任何人或任何事羁绊,她咬了咬牙,转身爬了出去。 另一边,白晚宁被拖到了院子尽头的一间小屋里,看到屋里的男人,她微微挑眉,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冷笑。 啊。 原来,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白晚宁记得这个男人。 虽然两人素未谋面,但她早已听说过他,毕竟,苏老可是慕容玥的金主之一,而白晚宁当年就是在差点被白家推入深渊之际,亲耳听过这个男人的名字。 对他,她早就耳熟能详。 这男人不仅荒淫无耻,男女通吃,还染有快活病,甚至喜欢把病传染给别人,有时兴致一起,连过夜的对象也会被他亲手杀死。 心狠手辣,贪婪变态,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她抿了抿唇,听见汉子放开她的手,对苏老恭敬地说:“老板,带过来了,就像苏老您说的,她刚满十八岁,娇弱柔嫩,是个纯洁的小姑娘,正好成为您的女人。” 苏老舔了舔嘴唇,点头笑道:“你们可以走了,转告慕容,我会记住这份情的。”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苏老搓着双手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油光水滑的笑:“小美人,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便向白晚宁胸前伸去。 雷谦见状,原本已经准备动手将白晚宁救出,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白晚宁忽然抬手,抓住了苏老的手腕。 苏老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想主动?” 白晚宁轻轻点了点头,身子微微靠近。 雷谦看得心跳加快,几乎快冲进屋里,他不明白白晚宁要干什么,为什么会靠近那个男人! 可就在他一脚踹开窗户的瞬间,那男人的笑容骤然凝固。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撕裂,头颅与四肢四散飞出,鲜血四溅,染红了白晚宁的衣服。 雷谦:“……” 他不该为这个女人担心,她根本不可能身处险境。 “你为什么要杀他?”雷谦推开窗户,看向白晚宁。 白晚宁挑眉,语气讥讽:“为什么?你是在替他感到惋惜?” 雷谦连忙摇头:“我只是想说,我可以帮你,你不必亲自动手。” 说着,他一脸鄙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块,又转头看向白晚宁:“其实我觉得,他死得太轻松了,他做过的那些事,根本不配这么简单地死去。” “确实如此。”白晚宁淡淡应了一句,随即,她转头看向他,语气冷静:“可我们没时间浪费,如果被人发现,我们就错过了更大的猎物。” 雷谦顿时明白了她指的“猎物”是谁。他点点头,翻身跃出窗户,跟上了白晚宁的脚步。 此时,院子外的两名巡逻警卫停下了脚步,他们虽然能力不强,但感知力却极其敏锐。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们猛地警觉起来。 “糟了!”其中一个壮汉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奔回房间,推门而入,瞬间就被地上血腥残破的景象惊呆了。 “快!”壮汉低声咒骂,对身旁的矮个子吼道:“快去找那个女人!她肯定还藏在附近!” 如果那女人逃了,他们两个恐怕就等着下地狱吧。 苏老可不是普通人,他和黑暗组织有密切来往,要是知道苏老死在他们眼皮底下,整个小队怕是都活不了。 慕容玥是绝对不会为他们承担责任的,既然如此,除了他们两个,还能怪谁? 矮个子不敢迟疑,转身就跑下楼,疯了一样地寻找白晚宁的踪影。 “妈的!”壮汉怒骂着,握紧手中的武器。 而此时,白晚宁正神色轻松地把各种食物、机械、农具,甚至一辆拖拉机,一件件地塞进空间口袋。 雷谦四处张望,忽然叫住她:“晚宁,快过来,我发现好东西了。” 白晚宁走到他身边,低头往箱子里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箱子里满满的全是樱桃和芒果。 雷谦说道:“虽然表皮放久了,有些腐烂,但还能吃,而且可以长期保存。如果可能的话,你问问你妈妈,能不能种一些?” 他话虽未明说,但白晚宁听得出来,他知道她母亲的异能。不过,当她抬头看进他眼里,却没有看到一丝贪婪。 她这才悄然松了口气。这个男人,并不觊觎她母亲的能力。 “带着吧。”白晚宁对雷谦说。她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开口:“把这些都带去小武让你去的那个地方。” 雷谦闻言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白晚宁,问道:“那你呢?” “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白晚宁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地找了个借口,“我们回去要是两手空空就太亏了。” 她没等男人再说什么,径自转身走出了仓库。 留下那一箱樱桃的雷谦目光微敛,眯了眯眼。 白晚宁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眼那个听话如猫的男人,撇了撇嘴。 然后她转身朝南边走去,事实上,她早就布置好了,几只小水鼠正悄无声息地在屋子里四处穿行。 现在,她已经知道慕容玥在哪了。 﨔 227,说不出来 此时的慕容玥只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那扇微微敞开的窗户,快步走过去,嘴里低声咕哝着:“总有一天我要弄死这些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天气一分一秒变冷,他们居然忘了关窗? 慕容玥正要转身走回床边,目光一抬,却猛地看见一个女人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她微怔了一下,脸色立刻变了。 “你是谁?”她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白晚宁抹去刀上的血迹,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她一路闯来,慕容玥安插的人个个忠心耿耿,白晚宁走到这里,几乎是杀出来的。 她明明给了他们逃命的机会,他们却偏要拼死反击,试图阻拦她。 她别无选择,只能下杀手。 此刻,她的视线扫过慕容玥脖子上的纹身,唇角慢慢勾起。她一直半信半疑慕容玥是否真的与那个组织有关,但现在,她已然确信无疑。 她记得前世曾远远见过慕容玥,只知她脖子上有一个纹身,却从未看清楚过。 等后来组织逐渐壮大,慕容玥便将那标记藏了起来,再无任何人能看到。 所以那时候,白晚宁根本无法察觉端倪。 可现在,当她看见那刻着刀与十字架的印记时,她终于明白了:慕容玥,的确是组织的人。 难怪她上辈子能活得那么久。 “黑暗组织里还有谁?”白晚宁缓步走近慕容玥,冷冷发问。 慕容玥听她提及“组织”,眼神倏地一紧,警惕地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需要知道。”白晚宁笑意不减,“你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话音未落,慕容玥猛地抬手,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对着白晚宁就是一枪。 白晚宁身形一闪,轻巧地避开,转瞬间化作一道水鞭,精准地抽飞了慕容玥手中的枪。 她出手利落,动作如行云流水,看的慕容玥又惊又怒,眼中迅速涌起浓烈的嫉妒,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活活撕碎。 白晚宁瞧见她那眼神,嘴角勾得更深,语气戏谑:“怎么?生气了?还是……嫉妒了?啧,我理解,像你这种末世里靠出卖身体苟活的女人,我这身本事,确实很诱人吧?可惜,你得不到。” 她这句话成功戳到了慕容玥的死穴。 慕容玥年纪不大,早年遭受过太多屈辱,如今虽身居高位,心境却早已不如当年那般沉稳。 白晚宁话音一落,慕容玥双眼发红,不顾手腕的刺痛,便朝她猛冲过来,动作疯狂却凌乱。 白晚宁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片冷静,这个女人,现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她能正常成长,也许未来某一天,她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但不是现在,而现在的慕容玥,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绊脚石。 白晚宁手中水鞭一挥,鞭梢缠住慕容玥的脖子,她冷声问:“说,组织在哪?你们的头是谁?” 她记得前世那个组织比现在强大太多,她想对付,却无能为力。 因为那个组织背后,有一整个由异能者组成的黑网势力撑腰。 他们研究的药物,甚至可以让普通人觉醒异能。 而那些研究者,也正因为这些“成果”,被无数权贵富豪保护着。 白晚宁那时的力量远远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壮大。 可今生不同了,她会亲手摧毁这个组织。 她的鞭子勒得更紧,声音一字一顿:“告诉我,除非你真的不想活。” “反正你也不会放过我。”慕容玥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她怀有刻骨仇恨。 可是,她不明白,她从未见过白晚宁,为何她会如此恨她? 白晚宁读得出慕容玥眼中的疑惑,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她答案。她的手微微收紧,那鞭子像蛇一样缠绕着,几乎将慕容玥的呼吸彻底掐断。 “你说实话。” “我不知道……”慕容玥拼命抓着脖子上的水鞭,想要挣脱,却越挣越紧。 剧烈缺氧让她开始剧烈咳嗽,几近晕厥。 “你不知道?”白晚宁挑了挑眉,猛地一收鞭子,将她甩倒在地。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瘫在地上的女人,冷笑:“看来你根本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慕容玥,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清楚,要是不配合,会落得什么下场。” 说罢,白晚宁伸手一挥,凝出一个巨大的水球,瞬间将慕容玥整个人吞噬进去。 与她之前用的水漩涡不同,这水球完全隔绝氧气,没有一丝空气流通。 慕容玥惊恐万分地挣扎着,双手拼命拍打着水球内壁,抓向那无形的穹顶。 然而,即使女人苦苦哀求,白晚宁也没有松手,直到她脸色发青,才轻轻打了个响指。 穹顶轰然碎裂,瞬间消散。 被困在水穹内的慕容玥摔倒在地,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地看向白晚宁,哑声说道:“原谅我以前得罪过你……我愿意赔偿。” “赔偿?”白晚宁只觉得好笑。曾经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肆意嘲弄她的女人,现在却如此卑微地求饶,真是滑稽得可怜。 她轻轻撇了撇嘴:“你唯一能补偿我的办法,就是告诉我那个组织头目的名字。毕竟组织刚成立不久,应该也没几个人吧?说出来不难。”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慕容玥依旧倔强地摇头,不肯松口。 不过白晚宁并不着急。 她每次得不到答案,就再次把慕容玥困入水穹中,让她反复经历窒息的痛苦。 如此反复了六次以上,慕容玥已是惊惧万分。 她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水,颤声说道:“我说……我说。” 她举起双手,虚弱地看着白晚宁:“我跟你说实话。” 白晚宁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意。 她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说,就不会有这些事了。现在,你愿意配合的话,可以告诉我,那些领导的名字吗?” 慕容玥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虽然一脸不甘,还是张了张嘴,说道:“我对上面的人了解不多,不过有个女人——啊啊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尖叫戛然而止。 白晚宁猛地瞪大了眼睛,倒退了几步。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在地上翻滚的慕容玥,想要伸手将她扶起来,可一切都太晚了。 慕容玥双手死死捂住心脏,仿佛承受着极度的痛苦,然后双眼一翻,挣扎彻底终止。 下一秒,白晚宁惊讶地发现,一只变异蜈蚣竟然从慕容玥的嘴里蠕动而出! 﨔 228,养蛊术 那是一只三头蜈蚣,浑身长满细毛,阴冷可怖。 白晚宁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挥手,将它冻死在半空中。 蜈蚣尸体落地,白晚宁站在尸体前,神情冰冷。 难怪她上辈子怎么查都找不到组织的踪迹,原来……竟有人觉醒了炼蛊之术! 可恶! 白晚宁想起这门恐怖的能力,只觉得头疼欲裂,如果这个组织真掌握了控制蛊虫的异能,那她根本无法轻易撬开他们的嘴。 就算找到了那些人,又该怎么让他们招供? “该死。”她一边抓着头发,一边低声咒骂。眼神如刃,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一脚踹在慕容玥的腰上,冷冷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可怜的傀儡。” 白晚宁自诩见过形形色色的异能者,却没想到还有人能觉醒出如此可怖的能力。 若不尽快找到这个蛊术异能者并杀掉,以后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她收回目光,打算看看慕容玥房间里是否藏了什么好东西。 果然,东西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在狭小的卧室里翻找了一圈,很快便找出一堆房产证、现金、金条、名表与珠宝。 还有三把车钥匙,白晚宁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至于那些无用的奢侈品,她翻了翻,直接扔回了柜子里。 接着,她走出院子,来到厨房,将储物柜和储藏室清理得干干净净。 令她惊讶的是,冰箱里居然还藏着新鲜的野猪肉。 这么好的东西,她当然不会放过。 她熟练地将这些物品统统收进了随身携带的空间袋里。 厨房后面是一个精致的小酒吧,看得出来,慕容玥挺会享受生活。 她囤的酒水都是上等佳酿,就连咖啡也全是高端品牌。 白晚宁又翻找了一会儿,竟然在小屋角落找到一包宝宝嗝屁袋。 虽然她已怀有身孕,但因经历复杂,她对男女之事其实了解不多。 她捏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 出于本能的好奇,她居然把包装撕开,想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砰! 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开门声,打断了她的神游。 坐在心形床上的白晚宁抬起头,看向缓缓走进来的雷谦。 男人大步走来,走了五六步,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语气难掩焦急和责备:“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吗?”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白晚宁微微皱眉,质问道。 “你是叫我回去,但我不想丢下你。”雷谦很坦诚。他低头瞥见白晚宁手里的东西,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她拿着这玩意儿干什么?她在想什么?是要对他说什么……暗示? 他茫然地问道:“你呢?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我……我也说了我一会儿就回来。”白晚宁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雷谦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直到她也看到自己手中正举着的……嗝屁袋。 思绪太飘忽,她完全没注意自己居然一直拿着它。 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她猛地将盒子扔回桌上,干笑了一声,对雷谦说:“我觉得……我们该走了。别等剩下的人发现这里不对劲。” 她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谁知,雷谦却忽然伸手将她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中。 “你——”白晚宁感觉到男人搂着她的腰,顿时愣住了。 她担心男人抱得太紧,会把小采挤到,赶紧想推开他,可男人也挺倔。 她刚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从正面抱住,低声问道:“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他心里有些忐忑,看着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白晚宁,勾唇一笑,语气软得像糖:“你竟然跑到这个房间里来,还端着那个盒子坐着……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现在有老公了,是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还记得白晚宁上次说的那些气话,心里一直憋着,想找机会“教育”她一顿,这回终于逮到机会了! 虽然雷谦内心确实有些生气,可当他发现白晚宁一直没出院子,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几乎第一时间就来找她。 可当他推开门,看见白晚宁坐在这氛围室里把玩着那盒东西时,不知为何,他浑身突然燥热得厉害。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进了房间,将白晚宁搂进怀里,低声说道:“晚宁,我真的很想…我保证会对你负责,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好不好?”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老婆。” 白晚宁满脸无语,她真的不懂这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四周尸体横陈、气味刺鼻,他居然能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到底有多饥渴,才会在这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雷谦身上的那股辛辣香水味便扑面而来,白晚宁顿时一阵恶心,喉头泛酸。 她努力压制着不适,可那气味却越发浓烈,最终,她还是被呛得干呕起来。 “放手!你还是没换香味!”白晚宁忍无可忍地厉声喊道。 她一把推开他,转身干呕,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她声音颤抖地说:“放开我,不然我真的要吐了。” 她没撒谎,她是真的不舒服。 雷谦见她干呕,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微微皱眉,低头看着她的脸,问道:“你怎么了?” 他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背,语气关切:“你确定……没怀孕吗?” “你觉得我傻,会在这种世道要孩子?”白晚宁声音很冷。 不知为何,听到雷谦提到孩子,她忽然一阵慌乱。 她知道雷谦不是故意的,但一想到未来,一想到可能出现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她就不想让他知道小采的存在。 这份恐惧是本能的。 她曾信任过别人,最后却失去了儿子。她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这句斥责说得太重了,雷谦明显愣住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依旧点了点头,没有发火,语气平静地说:“那我们得去看看医生。你这反应太奇怪了,一点刺激的味道就恶心,不正常。” 白晚宁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我早就说过,我受不了浓烈刺鼻的味道。你要是听我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﨔 229,猜测 她知道自己话说得刻薄了些,但她真的不知道,面对雷谦时自己该用什么姿态。 她害怕如果把心交出去,最后又会被他亲手碾碎。 “可是——” “我没事。”看到雷谦眼中那抹关切,白晚宁忽然有些烦躁。她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那为什么以前没来找她? 如果他不在乎她,那为什么现在又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 简直虚伪得要命! “我就是鼻子太灵,闻到太刺鼻的味道就会反胃。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确定吗?” “我确定。现在带我出去,不能被警卫发现,不然就麻烦了。”白晚宁冷静地说道。 雷谦点点头,环顾四周,拿块布擦了擦身上的血迹,然后像抱瓷娃娃一样将白晚宁抱了起来。 白晚宁看他一副小心翼翼、唯恐她摔碎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两人冲出院子,白晚宁迅速打开慕容玥的房车车门,驾车驶入了院中秘密通道。 毕竟,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干过的“好事”,也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上门来。 早在建这个院子时,她就已经计划好了逃跑的路。 而白晚宁对慕容玥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通道的所在,这让整件事轻而易举。 车子驶出大楼,白晚宁便将她刚刚的发现全告诉了雷谦:“我发现有个组织正在迅速壮大,那个女人就是组织成员之一。” 她接着把关于蛊虫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雷谦听完,眉头紧皱,他问:“你确定?” “我确定。怎么?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军队里确实有人在研究蛊虫。” 雷谦一边看路,一边回忆道:“我当兵的时候,听一个新兵说过这事。他那时候迷上了某种古老术法,整天拿着书研究。他被欺负后退伍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但……他留下的笔记,好像被人拿走了。” 白晚宁听到这里,眯起眼睛。 她心中已有推测:要么是那个人留下的东西被用来搞鬼;要么,就是那人自己暗中活动。无论哪种情况,背后都有人在操纵一切。 她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你还知道什么吗?”她转头看着男人,语气平静却又透着微妙的柔和。 她并不傻,知道自己接下来必须依靠雷谦的帮助。 所以她对他说话不再冷淡,甚至带了些微妙的敬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你真的很重要。 果然,那目光果然起了作用。雷谦微微一笑,有些受宠若惊,然后说道:“我知道一些,但是……” “但是?” “但是,我不认为这对你有帮助。首先,那个对蛊虫着迷的男人最终死了。其次,这件事在军队里成了禁忌,因为他实际上是在练习蛊虫饲养时死的,我不认为他是幕后黑手。” 白晚宁抿了抿嘴。的确,如果那人死了,那他绝对不可能是觉醒成为能够饲养蛊虫的能力者的人。 除非… “你在想什么?”白晚宁正想着,就听到雷谦叫了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听到他说:“你是不是应该夸我?我帮你节省了这么多时间。” 他似乎也为这个成就感到自豪! 白晚宁虽然被他的举动逗乐了,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她举起拳头轻轻挥了挥,说道:“你真是太棒了。” 只要雷谦能给她带来必要的信息,她倒是不介意夸奖一下雷谦,夸奖雷谦又不至于缺物资。 “当然。”雷谦挺起胸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两人开车回到街道,和小武等人汇合。 他们一起交换物资,捡到古董的交给白晚宁,白晚宁则把食物和衣服交给小武的团队。 沈真和周恒北也捡到了一些好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集合完毕,众人返回古北豪庭。 白晚宁从房车上下来,就看到方晴跟着一个男人。 那女人看到白晚宁,吓了一跳,低下了头。两人都没说话,白晚宁却心知肚明。 她撇了撇嘴,看了眼那男人,看都没看方晴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总之,白晚宁并不觉得自己对方晴太苛刻。前世她没怎么对付过方晴,可那女人偏偏走了这条路。 这条路不是白晚宁让方晴选择的,明明可以打丧尸,她偏偏选择了这条路,还能怎么办? 白晚宁对方晴最大的仁慈,就是装作没看见。 方晴见白晚宁离开,松了口气,却又恼火起来,是谁害她这么惨?非白晚宁莫属,这女人竟然装作没看见!? 方晴生气,却又没法对白晚宁发火。 毕竟,她见识过那女人的厉害,要是她跟那女人斗,那可就送命了! “可惜了。” 方晴听到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看着白晚宁,色眯眯的舔着嘴唇。 “那女人要是跟你一样,我也能尝尝鲜,可……我吃定你了,一个黄脸婆。” 这男人说话的语气实在太过分,让方晴的脸色涨得通红,又气又羞,她恨不得转身就走。 如果是在从前,她早就那样做了。 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饿得要命,却什么吃的都没有。 方远死后,母亲就彻底放弃了,她不仅疯了,还变得暴躁易怒,她看着两个女儿,就像看着压在心头的重担,整日咒骂她们。 咒骂还好,可那女人现在竟然动手打她们了。 方晴怕今晚不带物资回去,母亲真的会把她杀了!所以,她只能选择这条路。 她根本不敢出去跟丧尸搏斗,除了这条路,她还有什么选择呢? 方晴恨白晚宁,也恨白季轩。 他们夫妻同床共枕,就算她再刻薄,也是他孩子的母亲,可他竟然这样对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果然是低估了这个男人!她以为他老实礼貌,结果却是最狠的一个。 “你干嘛老盯着他们?”走在方晴前面的男人没好气地问道,扭头尖刻地说:“跟我来,物资不要了?” 这句话把方晴从恍惚中惊醒,她抬起头,看着那个正不耐烦盯着她的男人。 她虽然很想反驳,可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着男人走了。 男人把她带到了公寓楼最深处。 﨔 230,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这一带距离主楼很远。直到男人推开一间小屋的门,方晴才意识到,他住的并不是楼上的豪华阁楼,而是这间破旧的小屋。 她脸色微微一变,却在男人察觉之前,低下了头。 “进来吧。”男人对着小屋点了点头,对方晴说道。 方晴抬起头,看着那间脏兮兮的小屋,应该是以前保安住的地方。她犹豫了一下,对男人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排斥这里。 就算她能忍受墙壁上的污渍和地上的垃圾,也无法忽略那股怪异而压抑的感觉。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地方有问题,棚屋周围的树木、阴影,还有那阵阵寒风,都让人心里发毛。 她想要物资,但不想因此搭上命。 可是,既然他把她带到这儿,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自从他提出“用物资换一晚”的交易后,就一直等着尝一尝女人的滋味,怎么会轻易罢手? 他一把抓住方晴的手,把她拽进了棚屋。 “你这个贱人,别想毁了我的好事。”男人怒气冲冲地骂道。显然,他并没有察觉到棚屋里的异常,反而以为方晴是在嫌弃他住得破旧。 他不是不想住好,而是住不起。 他初来乍到,显然没有能力对抗丧尸,这些物资是他靠干杂活挣来的,然而,这男人贪得无厌,好色成性。 就算末世降临,他也没戒掉那些旧习。 以前,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吃喝嫖赌上,如今,哪怕世界沦为废墟,他依旧幻想着夜夜笙歌。 见方晴想逃,他怎么可能松手?他一把将她拽进棚屋。 一边拉着她进屋,一边冷笑道:“你真以为你是小姑娘啊?还害羞?你不是早就答应了吗?我跟你说,想吃我的物资,可不是白拿的!” 说着,他扬起手,作势要打,虽然他没真的落手,但很明显,如果方晴再反抗,他就要动粗了,方晴再也不敢吭声。 男人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嘿嘿一笑,直接将她拉了过来。 他早就幻想着和有夫之妇翻云覆雨,如今法律不存在了,谁也管不了他,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他心中兴奋,迫不及待地开始拉扯她,方晴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想到母亲的警告,她还是咬牙忍下了。 至少,跟这个男人,也能吃饱饭。 反正她老公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又有什么好坚持的? 方晴想着,索性任由男人摆布,翻滚,两人正滚得热火朝天,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逼近。 他们不知道,就在棚屋旁边,有一块刚刚挖开的地,几小时前还埋着一具尸体。 而食肉蛆虫正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它们啃光了尸体的肉,又饿得慌,于是缓缓爬上地面,寻找新的食物。 这些蛆虫并不普通,它们需要大量人类血肉才能维持生命。吃掉一具尸体,根本不够。 它们四处爬行,终于被那对正在翻滚的男女吸引了过去。 体液的气味刺激了它们的嗅觉,它们悄悄蠕动着向棚屋靠近。很快,那些黑色、光滑、湿黏的蛆虫就找到了入口,钻了进去。 下一秒,一声痛苦的惨叫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哀求,可都戛然而止。 白晚宁却万万没想到,那老妇人不只是说说而已,明知道孙女身上爬满了恶心的变异蛆虫,竟然不烧尸,反而把尸体埋了! 她正兴高采烈地端详自己带回来的猎物。 ………… 慕容玥似乎在组织里受了不少优待,竟然还送了她三辆房车!白晚宁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好事? 她毫不犹豫地把三辆房车都带了回来,另外两辆直接绑在她的房车后头拖着走。 她把其中一辆分给了兄弟们,另一辆留给了其他队员,谁想用就用。 她还让哥哥改良了房车的材质,让它们更加坚固。 哥哥现在拥有一种新觉醒的能力,能吸取某种材质的精华,并用相同的精华包裹其他元素。 于是,她把三辆房车交给哥哥“玩”了一会儿。 与此同时,她和雷谦一起上了楼,她走进房间,把带回来的猎物给妈妈看,并请妈妈下午做一顿红烧肉。 她一直很想学会妈妈的秘方。 虽然她的空间口袋里还有一些冷冻肉,但她不可能天天拿出来,而且,猎杀来的野味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她以前有过一次机会吃到新鲜的野猪肉,她知道,虽然肉里有些苦涩和膻味,但只要清洗得当,味道会非常好。 “晚宁?” 白晚宁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沈真,问道:“怎么了?” “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沈真示意她跟自己上楼。 白晚宁照做了。 她刚一进门,沈真便把房门关上,对她说道:“雷先生来找我,让我替你看看。他说你几分钟前感觉不舒服。” 她顿了顿,又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白晚宁摇了摇头,对沈真说:“没事,就是有点恶心。他身上那股味道让我想吐,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真听她这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恶心? 可雷谦来找她的时候脸色紧张得要命,还一脸严肃,她还以为白晚宁出什么大事了。 甚至她自己都察觉到白晚宁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比如流血这种情况,但没想到,这女人竟只是单纯地想吐,没有其他症状。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看来他比我还在乎你。” 说完,她看着白晚宁问:“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很关心你我看得出来……但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原本以为白晚宁一直没有告诉雷谦,那男人是在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追着她跑。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白晚宁说:“不,他不知道。” “晚宁…” “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白晚宁走到小床边坐下,床垫因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沈真:“……” 她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白晚宁,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他是你孩子的父亲?” 﨔 231,未来不是过去的重演 “这还不够清楚吗?”白晚宁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让沈真一时间语塞。 她实在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这么复杂。 怪不得白晚宁迟迟不肯告诉雷谦自己怀孕了。 “那你要跟他说明白。”沈真说着,坐下,从包里拿出血压计,又把它放到一旁。 “我知道。”白晚宁当然明白,她得和雷谦好好谈一谈。 外人可能觉得她是在借孩子之名攀上他,可她清楚,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心思。 可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雷谦真相,要么彻底把他从自己的生活里踢出去。 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混乱。 她太了解雷谦了。 她知道那个男人若是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肯定会不顾一切留下来,雷谦一直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 可是,白晚宁却接受不了他在前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实。 这才是她心中真正纠结的根源。 就算她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也无济于事。 沈真能感觉到她话里还藏着很多东西,但她不像大成那样爱刨根问底,便没有多追问,只是对她说:“坐下吧,既然来了,我给你量一下血压。” 白晚宁本来想拒绝,却被沈真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无奈叹气,坐了下来,她脱下毛衣,任沈真给她测量血压。 沈真看着血压计说道:“虽然已经三个月了,但还没到完全安全的阶段,还是得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身体负荷过重。”她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尽量避免亲密行为,不然孩子会不舒服。” 她话音刚落,白晚宁就忍不住喷了出来。她呛得咳了一声,急道:“亲密行为?我跟谁亲密啊?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是雷先生问的。”沈真忍着笑,看着她的表情,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他说怕你一个人住着太辛苦,让我给你开几颗强气血的药。本来我是打算开的,不过你现在怀孕了,暂时不能吃那种东西。” 白晚宁满脸无语,摆摆手说道:“他胡说八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要他了,哪还会跟他…?你别听他那套。” 她真是服了这个男人的脸皮。他居然敢跟沈真说出这么“有料”的话?他真以为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还能共舞一曲探戈不成?也太天真了吧! 她翻了个白眼,对沈真说:“我只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恶心,加上闻到一点刺激气味,其他都挺正常的,胃口也不错,不用担心。” 沈真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说道:“那就说明你身体已经开始适应子宫的变化了。等你完全适应胎儿后,恶心感也会慢慢消退。我觉得……应该恭喜你,你很快就要进入孕期最轻松的阶段了。” 虽然沈真语气温和轻松,但白晚宁明白她其实是在担心自己。 毕竟,虽然进入的是孕期最安全的时期,但她也知道,和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一切相比,这点恶心根本不算什么。 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她不仅要应对身体上的种种变化,还必须直面许多现实中的挑战。 精神焦虑、尾骨压力增大、忧虑、便秘、腹痛、产前抑郁、记忆力模糊、睡眠困难……这些症状足以让人难以应付正常的生活。 这一切本就不容易,若是单亲妈妈,更是难上加难。 沈真虽然没打算让白晚宁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她也并不需要。毕竟白晚宁不是第一次怀孕,她在前世早就经历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她还记得自己临近分娩时,身体甚至出现过假性抽筋。 那时,她身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事情都得自己扛下来。她年纪轻轻却挺着大肚子,还要照顾白青石、白雪她们,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累,更别说真的经历了。 只有走过满地荆棘的人,才知道一路洒下了多少血。 所以,当白晚宁发现自己怀孕时,她并没有太慌张,她告诉自己:只要准备好,生个孩子,没什么可怕的。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才渐渐明白,生孩子远远不是“准备好”就能轻松面对的事情。 事实上,比起杀丧尸,白晚宁觉得生孩子要困难得多。 沈真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注意事项,白晚宁却没再理会这些,转头看着沈真问:“产检的设备你有吗?” 沈真闻言,顿时沉默了,是啊,在这个末日里,她又怎么可能还保得住完整的产检设备? “产检需要的设备确实很多……这家医院之前被丧尸围攻,大部分器械早就毁得差不多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张长长的设备清单递给白晚宁。 白晚宁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器械名称,简直有些头皮发麻,居然要凑齐这么多台机器,才能完成一个完整的产检? “孩子的父亲,他的身体状况,你觉得靠谱吗?”沈真顿了顿,忽然问了一句。 她听说雷谦曾是末日前的大人物,这类人一般手上都会沾染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很多做法对孩子不一定友好。 “我……觉得,还行吧?”白晚宁眨了眨眼,顿时有些语塞。 虽然雷谦的背景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她对他的了解其实也就那一点点——雷家的继承人,曾拥有一家很大的公司。 除此之外,她对他的生活、健康、身体状态几乎一无所知。 真正让她焦虑的,是孩子现在是否健康安全地在她肚子里成长,是否没有隐藏的病变或者遗传问题。 前世她儿子虽然健康,可这辈子谁又说得准? 就像她那些兄弟们一样,前世他们并没有现在这样强大的防御能力,反而只是最低等的异能者。 如果孩子出了问题怎么办? 未来不是过去的重演,这一点白晚宁心知肚明。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迟迟无法看透雷谦,因为她嫉妒、耿耿于怀他和别的女人的过去。 如今,她对未来更拿不准了,心里难免忐忑。 﨔 232,我要开医院 沈真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你身体一切正常,我想雷先生的身体应该也没问题。至少目前为止,他的身体情况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异常记录。” “你别太担心了。像你这种体质健康的母亲,生出有问题孩子的概率真的很低。” “可是……”事关“小采”,白晚宁哪能不慎之又慎?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先把需要的机器画出来吧,我去找。”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能不能先给我开点维生素?暂时缓解下我的身体痉挛。我早上起床就是腿抽筋、腰抽筋。” “腿抽筋、腰抽筋?”沈真微微皱眉,听到这两个词,瞬间想起自己从医多年的经验,脸色微沉。 她知道白晚宁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内心早已开始焦虑不安。 确实,有不少女性在怀孕早期就会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出现类似的症状。 这类焦虑一旦持续,极可能演变为产前抑郁症,甚至在分娩后爆发成产后抑郁,那可不是小事。 于是沈真决定,不仅要从身体上照顾白晚宁,更要从心理上帮她做调节。 她打算为她制定一个孕期健康管理时间表,从每天吃什么,到哪些食物要避免,再到孕期适合看的书,她都打算一一列出。 哪怕是手写的,也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孕育方案。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能够确认胎儿健康状况的仪器。 她能感觉到,白晚宁是真的在意这个孩子,只有让她亲眼看到孩子平安无事,她的焦虑才会真正缓解。 沈真站起身,关掉监护仪,语气郑重地对白晚宁说:“我们可以慢慢找那些设备,别太着急,也别逞强。” “你今天早上才跟我们去取物资,这样拼下去,迟早会把身体拖垮。” 白晚宁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她沉吟了一下,又问:“这些机器,在哪能找到?是不是每家医院…” “恐怕没那么简单。”沈真摇了摇头,“这些可不是普通医院有的设备,都是专用医疗器械,只有规模较大的公立医院才配备。” 以前沈真所在的私立医院就因为经费紧张,根本无法购买这些设备,有需求的孕妇只能被送到市里的大型医院。 可惜,那些公立医院并不愿共享这些资源。 沈真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市里当初允许我们医院自行采购这些设备,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明明我们有能力做检查,却因为政策被卡死。” 他们高层的决定,是为了保住公立医院的权威,为了让民众始终依赖体制内的医疗系统,一些关键设备只准许特定医院拥有。 白晚宁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可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有一线可能,她就要把这些机器找回来。 那些设备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政府医院里,无人问津。 明明是挽救生命的医疗器械,却像被遗弃的金子,落满尘埃。留着不让人用,藏着不让人取,又有什么意义? 末日来临,这些东西再先进也不过是逐渐腐朽的废铁而已。 要是早些时候愿意开放、愿意流通,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救下更多人,如今想来,只剩可惜。 “真是太可惜了。”沈真重重地叹了口气。 “放心吧,”白晚宁拍了拍床沿,语气坚定,“既然我们能救出那些婴儿和孤儿,就一定能搞到那些设备。” 她自信满满地坐在床上,双手背在身后,看向沈真,眼神透着冷静而果断。 “我们会动用一切资源,重建医院。不是临时的救助点,而是真正的医疗据点。” 在末世里,军队和高层迟早会开始囤积医疗资源,然后搞垄断。 与其等着被动接受,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她要做的,不只是建医院,而是在混乱的废土中,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医疗王国。 “你想开医院?”沈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着白晚宁的话,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白晚宁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必要撒谎。这是她深思熟虑的计划。 她不仅掌握着现世的药品资源,还有来自异世界的珍稀药材。在这个一切都讲究生存资源的末世中,她拥有别人难以复制的优势,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更何况,她急需晶核。 开医院,不仅可以抢占医疗话语权,还能让她的系统加速升级,尽快解锁第六级。 前世她分娩时,被送进军队医院,条件极其恶劣。 医生技术差,护士态度更差。 她疼得满头冷汗,护士却冷着脸训她吵闹,说她大惊小怪。她明明感觉要生了,对方却只当她是神经紧张。 要不是沈真正好那天来医院找妹妹,她那天可能真的就死在了病床上。 那家医院臭名昭著,进去的伤患都要签免责合同,上面写着:“治疗过程中如发生意外死亡,医院概不负责。” 而那些人明知合同霸王条款,却还是照签不误。 也正因为签了那纸合同,医生才更为肆无忌惮,态度傲慢,手段粗暴,甚至后来干脆放弃了治疗原则。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白晚宁才决定自己来做,她可以做得更好、更专业,更受人信服。 她知道,只要把医院打造成卫生整洁、治疗有效、服务态度好的避难所,肯定能吸引大量幸存者,胜过那些军方控制的“屠宰场”。 正说着,沈真的房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沈真站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那人,白晚宁一眼认出,不禁翻了个白眼。 不是雷谦,还能是谁? 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骨汤,面色焦急,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一进门便走到床边,把汤放在白晚宁身侧,然后坐下来,目光转向沈真。 “她……没事吧?不是生病了吧?” “当然没事。”沈真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想到白晚宁一直隐瞒怀孕的事,面对雷谦这样的身份,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﨔 233,跳梁小丑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才缓缓说道:“白小姐的身体很健康,并没有生病,也没有什么隐疾。她之所以觉得不舒服,是因为刚刚觉醒了能力者的体质,身体感知比以前敏锐很多,能察觉到细微的变化。”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可能是她本就对某些刺激性气味过敏,现在嗅觉增强了,反应自然更强烈了。比如她对你身上的气味感到不适,大概率就是这个原因。” 这套说辞滴水不漏,也符合现阶段的异常表现。 雷谦听完,并没有半点怀疑,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那她现在……需要特别注意什么吗?”他关切地问。 沈真看了白晚宁一眼,却很快移开视线,对雷谦说:“注意她的饮食,确保她按时吃饭。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再喷你那个刺鼻的香水。” “除此之外,只要她多休息,不做剧烈运动,就没大碍。” “啊,是吗?那太好了。”雷谦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头望向白晚宁,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真的病了,吓我一跳。现在听医生说没事,我就放心了。” 白晚宁:“……” 沈真:“……” 怀了你的孩子,你觉得这不严重吗?! 虽然两人心里都在翻白眼,但谁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说了只会引起更多麻烦,尤其现在的局势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沈真只能陪笑点头:“嗯,是啊。” 雷谦笑着转头看向白晚宁,一脸“我就说你没事”的样子,“听到了吧,你没病。” 白晚宁哼了一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早就说我没病,是你自己想太多。” 她随即警觉地盯住他,又一本正经地警告道:“你别乱想,正事要紧。接下来的时间你不许胡思乱想,也不准对我有任何非分之举,听到了没有?” 她早就注意到了雷谦这些天看她的眼神,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既然如此,那她干脆趁这机会打个预防针,免得哪天他真忍不住想动手脚。 “是是,我知道了。”雷谦脸微微红了。 的确,他这几天一直想着要对白晚宁下手,但现在医生让他管好自己,雷谦就听他的了。 雷谦对白晚宁一向直来直去,只要她说话,他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听,而不是跟她斗。 既然她说了不许他偷偷摸摸,那他就默默地听着。 他却看着白晚宁,将自己带来的一碗汤递给她,说道:“拿着,喝了,你好好吃饭,睡个好觉。” 白晚宁看着他手中的大碗汤,无语了。 他以为她一个人能喝下这一碗吗?膀胱会要了她的命!这男人是来报复的吗? 白晚宁虽然有些恼火,但还是忍住了,把碗里的汤喝了下去。 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骗过这男人,是因为他的眼睛蒙着一层……白晚宁永远骗不了我的滤镜。 可如果把那层眼罩取下来,这男人肯定能看出她的谎言,既然如此,她就得小心他了。 她最不想让他知道她怀孕的真相。 反正再过几个月,她的肚子就会显怀了。 到时候如果雷谦还不离开,他自然会看穿她在他面前编造的谎言。 白晚宁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地喝着汤,当然,沈真也不是个傻的,知道此时不宜多言。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偷偷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神色如常,这才告辞离开。 等她一走,雷谦便转头看向白晚宁,对她说道:“吃点肉吧,我炖了一整晚,现在的肉又软又有嚼劲,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晚宁从他那双略显不耐的手中抽出筷子,轻轻咬了一口。肉入口即化,她眼神一亮,眸中闪烁着微光,显然对这顿饭相当满意。 雷谦见她满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看什么看?”白晚宁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说道:“你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这男人老盯着她看是怎么回事? 雷谦却伸出手,拇指肚轻轻擦过她嘴角,语气带着一丝暧昧地说道:“你这事儿,我还真没事儿。” 白晚宁被他这番直白得俗气的话噎得翻了个白眼。她喝完剩下的汤,淡淡地对他说:“谢谢。” 虽然对雷谦的情感始终复杂,但她还是记得要讲礼貌。 “不用不用,”雷谦摆摆手,“你喜欢就好。如果不介意,我以后天天给你煲汤。” 他并不知道白晚宁最近是因为怀孕才食欲不振,只是觉得她太瘦了,想让她多吃点、补补身体。 白晚宁原本是想拒绝的,但低头看着肚子,感受到小采逐渐平静下来的情绪,她还是犹豫了。她不明白小采为什么这样偏袒他爸,她肚子里明明怀的是他,结果却成了爸爸的小跟班,对她这个当妈的这么不客气。 这也太不公平了。 白晚宁郁闷地叹了口气,心中烦闷,果然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是一声尖叫。 白晚宁警觉地起身,立刻走出了房间,雷谦也紧随其后。 两人刚出门,便看到佟欢正朝着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冲过去。白晚宁看到小武正死死地按着那男人,佟欢气急败坏地扑了上去,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佟欢这么愤怒的模样。 白晚宁立刻下楼,走到一众哥哥们面前,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干嘛站在这儿?不拦着她?” “畜生!畜生!”佟欢怒吼着,一拳一拳将男人打翻在地。 这时,白战转头看了白晚宁一眼,低声解释道:“这人伙同他人,杀了佟姑娘的养父母。” 白晚宁听后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但仍然疑惑这人是怎么来的。 她抬头看向小武,小武摸了摸鼻子,满脸愧疚地说道:“老大,这人是跟踪你被我发现的。你离开老街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一直尾随你,我追上去才把他逮住。” 白晚宁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他是谁?” “他说他是慕容玥的副手。”小武连忙解释。 说罢,他便将那人一把推到白晚宁面前。 﨔 234,这场心理仗,是她自己的 那人身形一晃,狼狈地跌倒在地。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他以为白晚宁会想套话,求他开口,好让他多活几天,可没想到,白晚宁只是冷冷一笑,语气更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你回答什么问题了?” 男人听了这话,眼珠都瞪圆了,他原以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却没想到眼前这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你会后悔杀了我的。”男人瞳孔一缩,盯着她,像是在逼迫她退缩。 白晚宁却讽刺一笑,“哈哈……你怕是还不清楚自己值几个钱。你不过是慕容玥时不时叫来的一个专属狗腿子,以为她告诉你一些事情,就真把你当心腹了?” 这个男人她前世就见过,虽然他确实被称为慕容玥的左膀右臂,但实际情况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 这男人身形魁梧,天生带着一股福相,慕容玥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阳气,才把他留在身边,以阳养阴。 虽然这男人确实从慕容玥那得知过一些事,但慕容玥本就是个疑心极重、不信任任何人的女人。 他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说句不好听的,白晚宁对那个黑暗组织的了解,甚至还要比他更多更深。 那她为什么要留下他? “你——” 男人刚开口,白晚宁已不屑地偏过头,不再理会他。 她拔出屠刀,随手扔到佟欢面前,淡淡道:“这个人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随你。但,别在我家门口动手。” 说完,她看向小武,命令道:“把这人拖出去,我不想脏了眼睛。下次注意点,我家里有小孩,胆子小,被你们吓着了怎么办?” 小武这次确实有些鲁莽,连忙点头应下,他拽着那男人往外拖,佟欢紧随其后,眼神狠厉,布满血丝。 虽然这个人只是杀害她养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凶手之一,但杀了他,也足以缓解她的一部分愤怒与悲痛。 而那男人,很快也意识到——白晚宁不是在吓唬他。 他试图反抗,却被小武等人死死地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有用的,我真的有用——啊!!” 男人还没说完,就被拖出了屋。走廊里随即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因为佟欢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她甚至……直接砍断了他的那玩意儿。 当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辱骂自己的养母和妹妹。如今,她终于逮住了他,又怎会轻易放过? “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惨叫,却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示同情。 连佟欢这样柔软善良的女人,都恨他入骨,大家自然能看出来,他对她做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 没人听懂佟欢喊了什么,但她那近乎崩溃的嘶吼、痛哭和疯狂,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从那天白晚宁救回她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处在压抑之中。她曾经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切早已放下,可当被救回来后,那积压的恨意,彻底爆发。 周围人看到她情绪失控,也都明白她需要宣泄,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大家默默转身,各自回了家。 ……………… 两天后,天气再次转冷。 白晚宁一行又准备外出。雷谦一如既往地紧跟在她身后,不肯让她一个人走。 “不远。”白晚宁瞥了他一眼。他正凑近她,仿佛要吻她。她一把推开他,说道,“走走就到了,我还受得了。” 可不论她怎么说,男人就是执意要跟着。 最终,她也只好默认了他的陪同。 得知他们要外出,陆羽也不想继续窝在家中,决定跟着一起去。 他知道,只有不断和丧尸战斗,才能让自己变强。 相比之下,孟岁岁和孟七宝却没有那么幸运,他们的病情越发严重,状态也大不如前,最终决定留在家中养病,江黛见他们脸色苍白,也就应下了。 她回到房间,看着果果,轻声说道:“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 等小家伙收拾好东西,江黛也正好整理好了背包。 “妈,我收拾好了。”小男孩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江黛转过头看他,却一眼笑出了声。 果果这几天吃得特别好,小脸圆鼓鼓的,连原本穿着宽松的旧衣服如今也变得紧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行走的小包子,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来,儿子,今天妈妈给你挑一件新衣服。”江黛蹲下来看着他说,“你那件旧衣服都穿不下了,我觉得该扔了。” “那……我可以把那只幸运小鸭的衣服留下吗?”果果试探着问道。 他那双乌黑的葡萄眼睛闪闪发亮,带着满满的期待和恳求。 江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记起了那只小鸭子服,眼眶顿时红了。 果果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么胆大,那时候的他,胆小又敏感。曾经,他鼓起勇气向爸爸要一套小鸭子服,结果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被骂“废物”,说他根本不值得花钱。 那之后,果果就再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提任何要求了。 如今,儿子终于迈出了那一步,江黛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声音颤抖地说:“别担心,妈妈一定会给你弄到你想要的所有鸭子服。” 她不愿让儿子再经历一丝委屈,二话不说,便带着他上了白晚宁从慕容家带来的房车。 这时,周恒北和沈真也赶了过来。 不过,沈真的心思却始终牵挂着佟欢。 虽然不像江黛那样自小看着佟欢长大,但她总觉得,佟欢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由得担心她。 她转头问白战:“佟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白战面色复杂:“不知道。” 他也担心佟欢,却不知该怎么去靠近。 两人都还是单身,上次碰见方夫人,还被冷嘲热讽了一顿,说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脸皮厚得很。 白战向来脸皮薄,被骂了后便决定离佟欢远点。他可以被骂,但不愿一个未婚女子因为他受辱。 “我只知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白战叹了口气。 白母曾试图开导佟欢,可她始终沉默,只是静静听着。 白战曾希望白晚宁去劝劝她,但白晚宁拒绝了。她说,这种事要靠佟欢自己走出来,别人帮不了。 这场心理战争,是她自己的。 﨔 235,她哭什么劲儿啊 沈真听完,抿了抿唇,虽然理智上明白白晚宁说得对,但心里仍止不住地担心。 她真心希望,那女孩没事。 这时,崔医生一边记录,一边提醒着护士:“我们得去找些婴儿服。虽然东西太多,但每次只能拿一样。现在最急需的是襁褓、包巾,必须先给正在发育的婴儿裹好身体,不然我担心他们会发烧。” 于是,超过六辆的车辆同时从大楼中驶出。 然而刚到车库门口,他们就发现不少幸存者正像门卫一样守在那里。 不过这次没人敢拦路,因为所有人都听说了白晚宁那疯狂的举动。如果真有人胆敢拦她,说不定这女人会直接把他们冻死在原地。 天气本就寒冷至极,谁也不敢冒这种险。 更何况,如今街头丧尸横行,局势凶险异常,岂能因小失大? 白晚宁闭上眼,开始用从那些富豪家里搜刮来的古董兑换积分。 车队刚驶出停车场,白明和便从楼下走了下来,他神情焦急而不安,带着队伍匆匆朝车队方向走去。 可他刚走到车前,就看到一排显眼的房车从停车场鱼贯驶出。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些房车定是白晚宁一行人所有。 望着那一辆辆整装待发的房车,他的表情渐渐凝重,心中不由泛起些许思绪。 “白哥!”停车场的保安见到白明和开车出来,连忙露出笑脸打招呼,“早上好啊,你们这是要出去寻找物资吗?” 他对白明和极尽殷勤,毕竟这是他的救命恩人,怎能不殷勤? “是白晚宁吗?”白明和并未理会保安的奉承,只直接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虽心里隐约猜到车队是白晚宁的,但他需要的不是猜测,而是确凿的答案。 “就是她。”保安点头如捣蒜,随即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问:“白哥,那女的和她那队人几天前才出去一趟,刚回来,怎么天天都往外跑啊?” “我怎么会知道?”白明和语气中不由带了些激动。 他和白晚宁曾经情同兄妹,可如今,两人却像陌生人一样,连话都不说一声。 “会不会和她带回来的那些婴儿和孤儿有关?”坐在副驾驶的吕景突然开口。 他是白明和新招的队员,一双狐狸眼,总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险滑头的气质。 “你怎么知道?”白明和转头看向吕景。 后者却只是耸耸肩,朝他俏皮一笑:“因为我会留意幸存者之间的闲话,不像你,周围的事从不关心。” 的确,吕景是个喜欢八卦的性子,自然也打听得多。 他怎会不知道白晚宁家的那些事?说起来,白晚宁可是这里最火热的谈资之一。 “既然你都说了……”一个保安突然想起什么,惊讶地插话:“我上次还看到白小姐从卡车里搬出好多保温箱呢!” 听到这话,白明和的眼神渐渐柔和,语气也不自觉温柔下来:“看来晚宁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是啊。”守门的几名守卫心头一阵刺痛,却还是违心地附和了白明和的说法,撒了个善意的谎。 毕竟,守在这里的幸存者们可不是什么没见识的蠢人。 虽然名义上的首领是白雪一家,但谁都明白,真正掌握实权的人是白明和。 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白家最有实力的就是他。是他养活了这些人。 只可惜,白明和早已习惯听白家人的话,言听计从得像个孩子,从不反抗,更可惜的是,他竟然愿意听白雪的安排。 要是他愿意接手幸存者的领导权,怕是早已高高在上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白雪再怎么嚣张跋扈,到头来不过是依靠白明和罢了。 没有他,白雪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装傻都装不圆满。 更要命的是,白雪不仅把白明和,还把向梅也牢牢掌控在手心。 偏偏,她背后还有两个强大的异能者做后盾,让人束手无策。 “是啊。”白明和看待白晚宁,就像带着有色眼镜一样,根本没注意到那些保安不过是在敷衍他。 他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一句,便启动车辆,头也不回地驶出了停车场。 而这边,白明和和白晚宁的车队才刚离开,迟到的陆音就发现,雷谦已经带着白晚宁出发了。 她怔怔站在原地,望着空荡的停车场。 当她意识到自己心仪的男人,竟和另一个女人同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心仪的人时,陆音气得当场哭了出来。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震天动地,把整个雷家都吓了一跳。 雷家众人面面相觑,站在陆音房门口,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雷燕,她一脸无语:这女人哭得跟死了父母似的,搞得像她哥结婚了又被出轨了一样,太过分了! 大清早的,谁受得了? 就连雷妈都觉得陆音实在不识趣。 她曾以为这姑娘只是性子细腻,没想到遇上事后却这般情绪失控,简直一塌糊涂! 谁家为了这点事能哭成这样?她儿子又不是陆音的男朋友,凭什么要带她一起出门? 要不是因为陆羽,她早把这女人赶出家门了。 “你冷静点。”雷爸虽然也火大,但终归没冲陆音发脾气。 毕竟,她父亲为了他们雷家才丧命,此刻若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确实于情不忍。 雷妈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很冷静。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心疼她,所以我什么都不说。” “我也没说我会心疼她——” “不用说了。”雷妈白了他一眼,烦躁地道:“让她别哭了,太晦气。小谦明明是去找物资了,她却哭得像打了一场血仗一样,好像永远都赢不了似的。” 她话音未落,硬是憋住了后半句,转而对丈夫道:“你去哄哄她,别让她再哭了!实在太烦了!”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去了厨房。早知道这姑娘这么折腾,她当初就不该收留她! 还有一个人,也跟陆音一样气愤,这人就是大成。 﨔 236,一点儿小手段,植入记忆 当他听说白晚宁竟然要去找婴儿和孩子们的衣服、尿布、奶粉,还有一些成长辅食时,他几乎忍不住大笑出声,只觉得这个女人愚蠢至极。 这时候了,她到底想证明什么?这个世界早已经人心崩坏,连自己的亲人都未必能保住,她却偏偏收留了那些孤儿婴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大成都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他原本以为,雷谦肯定会明白他的心思,冷眼旁观白晚宁的“圣母行为”。 可他万万没料到,那男人不仅没有置之不理,反而亲自陪她出发,甚至主动去找那些物资。 大成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的怒火几乎无法遏制。 他忽然觉得,是时候将白晚宁怀孕的真相告诉雷谦了,越早说清楚,一切就越有可能扭转。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后悔没有和他们一起去。 他低估了白晚宁在雷谦心中的分量。 他应该一起去的,至少能在雷谦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只要他一直把雷谦当兄弟,那雷谦迟早也会将他当自己人。 就在此时,房车内的白晚宁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微微眯起眼,望向房车最里面的卫生间。 刚才,她刚换好了一个可以植入虚假记忆的小芯片,虽然花了三个玉镯和一个玉枕,但白晚宁却觉得值了。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而芯片,却能派上大用场。 她正琢磨着这些宝贝该怎么使用,谁知那个蠢女人竟然偷偷跟了上来,还藏在她的房车里? 既然这人头都自己送上来了,她又怎能不笑纳? 想到接下来几天即将上演的好戏,白晚宁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一朵含着锋芒的玫瑰,静静绽放。 而此时,躲在卫生间的姜黎还不知自己早就暴露。 她以为自己藏得严实,指望着能从白晚宁和其他人手中分一杯羹,最好能捞到一大笔物资。 她曾跟着苏护,以为那男人会真心待她,结果呢?回去一看,苏护居然变成了别人手下的小喽啰,连点像样的物资都是女人施舍的。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姜黎气得几乎发疯,甚至一度想脱离苏护。 可那男人油嘴滑舌,一番甜言蜜语哄得她暂时打消了念头。 可她心里清楚,为了讨好白雪,苏护已经把她当成筹码。 她曾好几次饿着肚子睡觉,那种委屈和耻辱,她实在再也受不了。 所以,当听到白晚宁他们要出发时,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她知道,这栋楼里除了白明和,就属白晚宁实力最强。 跟着她,总比留在那栋楼挨饿受冷强。 即便危险,她也咬牙偷偷溜了进去,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要蹭吃蹭喝,她也不在乎。 于是当房车启动后,她立刻收敛气息,连呼吸都尽量屏住。她听说异能者感知极强,一点动静都可能暴露自己。 直到车里传来脚步声渐远,整个空间重新归于寂静,姜黎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卫生间探出头。 她踮着脚,悄悄朝房车外走去。 可她刚踏出房车,一股剧痛猛地袭来——后颈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她还没看清背后的人,就被一只麻袋狠狠罩住头,整个人瞬间被拖入一条漆黑的小巷。 姜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尤其是腿和腰部,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开来,连动一下都牵动剧痛。 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茫然地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美眸暗淡如死水,整个人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才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 四下张望,她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衣服破烂,身上还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她回想着模糊中看到的面容,眼泪瞬间决堤而出,毫无预兆地滑落脸颊。 而那个对她下手的人,竟然是苏护!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以为这是一场噩梦,可当她醒来,发现一切都真实地发生时,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她用残破的衣料遮住身体,低头看着自己原本白皙柔嫩的皮肤,如今却遍布淤青和抓痕,惨不忍睹。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对她那么好的苏护,最后竟然要这样对她。 明明他对她那么温柔,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那些令人作呕的言语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荡。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她捂着脸哭泣,满心只想杀了那个男人——却偏偏做不到! 姜黎觉得他毁了她,真的是害她入骨。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如此冷血无情。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被他这样对待?而最可悲的是,她竟然还是放不下他。 苏护虽然这样对她,可当初确实也帮过她。 更可怕的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纵然内心抗拒,却还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可等她醒来后,那个昨夜像饿狼一样的男人却已经不见了,彻底抛下她。 他真狠心。 那些话,他亲口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岩浆一样在她耳边炸裂,灼烧着她最后一点希望。 “啧啧,你以为我是认真的吗?我就是在逗你玩,你这个蠢货。” “你还妄想跟我在一起?你搞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了吗?你知道白雪是谁吗?白家的千金,背景深、人脉广,你算什么?你连她的边都摸不着吧?我都不意外,你这样贱的女人,能知道她什么?” “真是个傻瓜,这么短的时间就对我动心了?哈哈,哪有你这样天真的女人?” 姜黎死死捂住双眼,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滑落,她默默哭泣,肩膀轻颤,满腔委屈无处可诉。 哭了一阵,她终于抬起头,擦干眼泪。再次睁眼时,眼中多了一抹狠意。 苏护!白雪!还有白家——只要再有交集,她绝不会轻饶! 她要让他们为她所受的一切,付出代价。 远处的白晚宁静静看着姜黎崩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意淡淡的,却带着几分冷意和释然。 她知道自己确实手段狠了一些,但她从不后悔。 毕竟,这个女人当年毁掉了不知多少女性的幸福,或逼死,或陷害,手段比谁都毒。 如今不过是她得到的一点点报应。 更何况,白晚宁并没有真正伤害她,只是敲晕她后,给她植入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这已经算是仁慈了。 她转身离开,再不想与她多耗哪怕一分一秒。 﨔 237,挑衅 雷谦把房车停在一家母婴用品店门口,周恒北和崔医生下车后立刻冲进了店内,开始迅速扫货,将能带走的东西一一装进袋子里。 白晚宁也进店选了几个吸奶器,她身体娇小,上辈子孩子吃奶时就吃得很费劲。 虽然她每天都吃营养餐,但她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产出足够的奶水,既然如此,干脆多囤些奶粉备用。 江黛趁机在货架间转了一圈,把儿子喜欢的衣服、小鸭子造型的外套都挑了出来,整整齐齐放进包里,又添了几条裤子、几件衬衫,还有几双鞋子。 她还特意拿了几件大一号的童衫,毕竟孩子长得太快,衣服穿不了几次就小了。 白晚宁看着她为孩子忙前忙后的模样,心头轻轻一动。 她虽然已经提前准备了许多物资,但还真忽略了替小家伙添置衣服这回事。 她儿子很快就要长成小孩了,那时候再想给他买衣服,恐怕就难了。 想到这儿,她立刻走到服装区,开始将一件件合适的衣物从货架上拿下来。 “白小姐,您也给孩子们带衣服啊?”周恒北凑过来,看到她手里抱着好几套童装,不禁开口问道。 他的疑问不无道理,白晚宁家里还没有大到能穿这些五六岁童装的孩子。 白晚宁动作微顿,抬起头朝他一笑,道:“可以这么说。” 说完,她又为其他孩子挑了几件合身的衣服。她心里清楚,这种时候,多一分谨慎就多一分安全。 走过孕妇装区域时,她的目光落在几件剪裁宽松、质地柔软的孕妇裙上。 虽然她的空间里也有几件准备好的,但这些看起来是用上等棉布缝制的,摸上去非常舒服。 夏天穿这种衣服肯定轻便凉爽。 她前世就是在仲夏提前生下儿子的,天气闷热,而医院的病服又沉又厚,让她苦不堪言。 雷谦则默默挑选了几套天鹅绒睡衣,打算送给白晚宁。 上次看到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哪怕知道她有晶核在身,他还是觉得她太粗心了。 天这么冷,她怎么能只穿那种薄衣?既然她喜欢这些衣物,那他就多带几套,或许哪天她穿着这些睡衣,就会想起他。 众人分工明确,采购迅速。 等他们将奶粉、尿布和衣服全都装好准备离开时,才刚出门口,便看到有人正鬼鬼祟祟地靠近他们的房车。 “那不是……小关?”雷谦挑了挑眉,看着那人正拿工具撬锁,脸上一副无语的神情。 小关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到雷谦,脸上顿时挤出一抹笑:“啊,雷总?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是啊,惊喜确实不小。”雷谦看着他,语气冷淡:“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偷我的房车?” “这车是你的?”小关瞪大眼,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样。 他干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以为这车是别人的……早知道是您的,我就不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胡阿静便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道什么歉?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吧?” “阿静,你闭嘴!”傅北墨脸色一沉,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转头看向雷谦等人,满脸尴尬地笑着解释,“别理她,她胡说八道的。” “不用道歉。”白晚宁平静地瞥了胡阿静一眼,那女人正死死盯着她,眼底藏着一丝挑衅。 “你偷房车当然没错,”她语气温和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毕竟这不是法治社会,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哼。”胡阿静再次冷哼,白晚宁只是淡淡挑眉,并未回应。 她真心希望这个女人别来惹事。 白晚宁虽说一向能控制住脾气,但她终归是个孕妇,荷尔蒙波动极大,一旦情绪失控,那后果——她自己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你有事吗?”白晚宁面带微笑地问道,语气礼貌,却毫无温度。 胡阿静冷笑一声,怼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态度。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是在讽刺谁?” “你这种女人,真是祸从口出。” 胡阿静向来厌恶白晚宁。 在她看来,就是这个女人挑拨队员,导致众人都对她心存芥蒂。 尤其是那些物资——她抢走了一大半,连带着小关他们也为此受了不少责难。 更让她咽不下这口气的是傅北墨——那女人明里暗里总是在针对她,全队的人都觉得她别扭,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于是,她忍不住出言嘲讽白晚宁。若不是这个女人抢了资源,或许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 傅北墨听着胡阿静口无遮拦地骂白晚宁,顿时沉默不语。 她虽然一直不喜欢白晚宁,但此刻却也觉得胡阿静太过失控。她几次劝阻无果后,早就放弃了。 她翻了个白眼,干脆别再理这女人,想惹事,那就让她惹好了。 反正白晚宁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 胡阿静如今简直无法无天。 自从她觉醒了异能者身份,整个人都变了。 她能利用掉落的树干、巨石制作傀儡,还能熟练地操控它们,确实是个实力不俗的异能者。 所以即使小关对她的态度早就不满,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仗着异能强横、地位稳固,在队伍中越发嚣张,毕竟她知道,没人敢轻易赶她走。 好在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偶尔还会装装柔弱,靠着需要保护这一点赖在队里。 否则,这女人早跑了。 白晚宁轻轻一笑,看着眼前这个摆明了看不起她的女人,毫不在意地开口:“看样子你对我挺有意见的?” 她懒洋洋地眨了眨眼,“嗯,我也一样,咱们关系挺‘好’的。那现在怎么办呢?” 胡阿静听到这话,顿时眼神亮了起来,她早就等着这女人主动挑事,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 这个女人让她受了委屈,受了羞辱,现在终于肯低头了?不,她应该跪下来,叫奶奶赔礼道歉! “好啊,那咱们打一架怎么样?”胡阿静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嘲讽与轻视。 﨔 238,看来刚才打轻了 她压根没把白晚宁放在眼里,觉得她不过是个小水系异能者,连点攻击性都没有。,比起她的石傀儡,简直不堪一击。 只要她动用全力,一招之内就能把这女人打飞出去,撞上对面墙。 她甚至开始期待看到白晚宁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的模样。 这个女人这么弱,怎么敢挑衅她?她是不是连自己的斤两都搞不清楚? 雷谦听着胡阿静信心满满的语气,顿时无语,心里甚至默默为她点了个赞,勇气可嘉。 这女人不只是愚蠢,简直是自寻死路。 白晚宁看着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其实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这种人你去挑衅她?那可真是命大。 白晚宁嘴角弯得更深,笑容明艳得让人发毛,队伍里的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她看着胡阿静,懒懒说道:“那就看谁能赢吧。别废话那么多,你那张嘴打不死丧尸,别拿来吓唬我。” 雷谦等人一听,全都默契地看向胡阿静。 他们从没见过白晚宁发这么大火,她平时虽然冷静,但从不在众人面前炫耀实力。 胡阿静眼中燃起怒火,一脸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说:“我本来还想给你留条活路。既然你这么想挨揍,那我就成全你。” 白晚宁眉毛一挑,唇角轻扬,嘲讽意味十足:“真的吗?那我就等着你‘成全’。” 胡阿静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气得不轻,心中怒意更甚。她猛地冲了过去,双手一挥,召唤出两块巨石,迅速凝聚成一个傀儡。 她觉得,几下就能把白晚宁解决掉,今天,这女人注定要在她手下变成肉饼。 她恨白晚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一直没法动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她再也不想多废话。 这个女人既然想挨打,那就如她所愿! 白晚宁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傀儡冲来。 那傀儡挥舞着丑陋的巨掌扑向她,巨石般的手臂仿佛能把人瞬间拍成肉泥。但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砰——! “晚宁!”雷谦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了。 胡阿静得意极了,她只当白晚宁已经被击中,甚至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胜券在握的快感让她瞬间飘飘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喝彩。 然而她却忘了,在战场上,在胜负未分之时高声欢呼——简直愚蠢至极。 下一秒,白晚宁的身影在她背后凝出水形,她冷笑一声,一脚抬起,毫不留情地踹在胡阿静膝弯上! 扑通! 胡阿静重重跪倒在地,整个人直接跪在了白晚宁面前! 她懵了,眼神迷茫地盯着地面,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晚宁嘴角带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她俯身,一拳精准地砸在胡阿静鼻梁上! “啊啊啊!!” 惨叫声撕裂空气。 白晚宁下手丝毫不留情,仿佛将所有怒火都倾泻在胡阿静身上。 即使胡阿静开始哭喊求饶,她也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 与此同时,她控制的水系异能化作水蛇,死死缠绕住胡阿静召唤出的傀儡,将其牢牢压制。 她咬牙低吼,咆哮着将愤怒狠狠砸向眼前这个女人:“你不是挺能说吗?怎么不说了?来,说给我听听,你还有什么屁话要说?!” “觉醒异能了不起?你以为自己翻天了?” “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异能者!” “还敢不敢再敢挑衅我,下次见到我你最好绕着走,不然我让你死都死不安生!” 她的声音如同冰刀般一字一句地刺入胡阿静心里。 白晚宁是孕妇,是水系异能者,但她更是个见过生死、踏血求生的狠人。 胡阿静还只是个没经世面的少女,而白晚宁,早就在末世中看尽了人心冷暖,走过尸山血海。 她真以为白晚宁是她能惹的? 那就太天真了。 胡阿静彻底被打懵了。她从没想过白晚宁能有这样的爆发力,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现在——是她被打得像死狗一样。 她蜷缩着,抱着脑袋想躲避那带着风声的拳头,嘴里哭喊:“关队长,救我,你得救我啊!” “快救我啊!!” 她嘶吼着、哭喊着。 小关站在不远处,听着那惨烈的哭喊,眉头紧锁。 说实话,他那一瞬间真有点想放弃她,但他不能。 胡阿静是他队伍里强大的异能者,若她死了,队伍的战斗力和生存资源将直线下滑,他不能任由她死在这里。 他看向雷谦,脸色阴沉,“雷老大,你不觉得够了吗?” “我知道胡阿静有点冲动,但也犯不着打成这样吧?” 说这话时,他几乎就差明说:这女人是个没脑子的货色。 雷谦没搭理他,眼神却始终盯着战场中央。 他看着白晚宁,那小小的身影正像一头暴怒的母狮狠狠将猎物撕碎。 所有人都以为白晚宁脾气温和、不争不抢,可在雷谦眼里,这女人从来都不是猫,她是藏了爪子的猛虎,是一旦出手就会置人于死地的狠角。 他早就不把小关放在眼里了,以前或许还想打探这个人,如今连兴趣都没有。 他们队救了小关一行人,换来的却是对方一再挑衅——呵。 小关看雷谦不理,脸色越发难看,但他也不敢对白晚宁发火。他知道,雷谦的队伍实力强悍,真惹怒了他们,自己连个渣都剩不下。 再说了——是胡阿静先挑事,他能怪谁? 胡阿静却根本顾不上这些。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人打碎了。 白晚宁看起来瘦瘦弱弱,可那每一拳都像砸铁锤似的,沉、狠、准。 她又是一拳砸在胡阿静腰间,让她发出一声尖叫。 胡阿静气急败坏地朝小关吼:“你干什么吃的?!快来帮我!这疯女人要杀我!我死了,你们都得完蛋!” 白晚宁听到这威胁,顿时冷笑,“都被打成狗了,还这么嚣张?” 她直接抬手,左右两巴掌毫不客气地抽在胡阿静脸上,“还挺有力气?看来刚才打轻了。” “放心,我这就补上。” 﨔 239,这是小教训 这一刻,连小关都不吭声了。 胡阿静太放肆了,明明是来求援的口吻,却语气骂他没用。谁会帮一个翻脸骂自己的家伙? 他索性冷眼旁观。 不打她,她还以为自己是天! 胡阿静一边挨打,一边看着队友冷漠的脸,心里的怨毒疯狂滋长。 她觉得自己是队里唯一有战斗力的异能者,是靠自己找来一大半物资,是拼死拼活才撑起这个团队。 可现在呢? 没人帮她。 没人感激她。 他们居然冷眼看她被打? 她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人会后悔的,她胡阿静早晚会离开,去找一个真正懂得她价值的团队。 一个会捧着她、尊重她,把她当“异能强者”供起来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仇恨的种子就在她心里发芽。 它会长大,会强壮,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出复仇的血色之花。 白晚宁当然察觉到了胡阿静眼中的恨意。 那女人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她眼里藏不住的毒蛇般阴狠,白晚宁一眼就看穿了。 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她最瞧不起的,就是胡阿静这种人。 觉醒了异能,就自以为天下无敌?可笑。 异能觉醒只是第一步,真正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的,是天赋、心性、和承载异能的潜力。 胡阿静?她这种资质连第二层都未必能突破,白晚宁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觉醒了异能,也不过是颗空心糖衣炮弹,迟早被现实打碎。 雷谦走到白晚宁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皱眉道:“你没事吧?手都红了。” 白晚宁低头看了眼,果然,手背一片泛红,微微肿起。她勾唇一笑,“没事。主要是她脸皮太厚,我刚才下手稍微重了点。” 胡阿静听着,差点气晕过去。 打她的是白晚宁,骂她的也是白晚宁,而现在,受安慰的——居然也是白晚宁? 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可当白晚宁淡淡地回头看她一眼时,她所有的愤怒都像是被人死死按住了喉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敢再嚣张了。 白晚宁虽然没再动手,但雷谦脸色却越来越冷。 他很清楚,白晚宁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发火的人。她要是出手了,那就一定是有人真的踩到她的底线。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炽热,如同猎鹰锁定猎物。 胡阿静感受到那目光,全身一阵僵硬,额头冷汗簌簌往下掉,腿也软得像果冻一样。 胸口一阵绞痛,像是被火烧着。 雷谦没有靠近她,仅是转身那一瞬,他空出的那只手便燃起一团深红色的火焰。 明明没有攻击动作,胡阿静却被那股危险气息压得几乎要跪下。 她惊恐地望着雷谦,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个男人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撕碎! 她连忙看向小关,大声喊道:“救我!他想杀我!你快拦住他啊!我要是死了,你们全都活不成!” 小关冷冷扫了她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抽醒她。 她到底哪来的脸,喊他来救她? 她知道自己惹的是谁吗? 白晚宁和雷谦——这两个人的实力,在末世圈子里,早就是传说级的存在。她居然敢冲上去挑衅,甚至嘲讽? 她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挑衅龙的逆鳞! 真·找死! 她简直就像一只不知死活的小鸡,偏要去啄霸王龙的眼睛。 他气得差点吐血,但也知道,胡阿静说得有一点没错。 她是他们队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异能者,她死了——他们这队,真的就完了。 不过,他对白晚宁和雷谦也有些不满。 明明是胡阿静先挑事,白晚宁教训她一下不就完了?雷谦干嘛突然跟着掺和进来?这不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吗? 再说了,白晚宁自己都动手了,还需要雷谦出面护着? 胡阿静此刻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这女的也太玻璃心了,我不过说了两句,她就动手打人?还要男人护着她?” 雷谦看向小关,眼神冷了几分。 “雷总,”小关硬着头皮劝道,“我知道阿静说话有点不过脑子,但你也没必要亲自动手。这种事,女人之间自己解决就好。她是个小孩儿,用根针扎她就疼得够呛,您又何必动剑?” 雷谦听了这话,顿时冷笑,“这事是小事?” 他眯着眼,转头看着那群人,眼神冰冷:“我们队救了你们,是你们的命运好,白捡了一条命。我不指望你们感恩戴德,起码也别恩将仇报吧?” “你们队员挑衅晚宁,嘲笑她,污蔑她,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了,让你们觉得可以这样对她?” 这话一出口,小关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的确,他们是欠了雷谦和白晚宁一条命,胡阿静却一点不知感恩,反而一再挑衅。 要说谁错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雷谦懒得再看他,视线再次转向胡阿静。 他目光落在她那一头柔顺如丝、保养得极好的长发上,勾了勾唇角。 那分明是一种恶意的笑。 手指轻轻一捏,一团火焰凝成三枚火弹,化作手枪姿态—— 砰!砰!砰! 三发火焰子弹精准无误地落在胡阿静的头发上,顿时“滋啦滋啦”作响。 烧焦的头发味瞬间飘满了整条街。 “啊啊啊!!我的头发!救命!谁来救救我啊!快给我灭火!!” 胡阿静疯了似的捂着头跑来跑去,像只被泼了开水的猴子。 她头皮一阵灼热,疼得快昏过去了! 小关满脸僵硬,一脸“社死”的表情。他原本还想替她说句话,看到这幕却彻底闭嘴了。 雷谦这是直接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而白晚宁站在一旁,听着胡阿静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声,脸色冷得像结了冰。 “嚎什么?火早灭了,用不着叫得跟要死似的。” 胡阿静一愣,伸手一摸头顶。 果然,火已经熄了。 “谁……把镜子给我。”头没事,胡阿静总觉得头发不对劲! 傅北墨听到她的请求,本来想拒绝,但想到胡阿静以前欺负她,便很好意思把化妆镜递给她。 胡阿静颤抖着接过化妆镜,拿过来打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血色尽失。 头皮没事,但头发却被烧焦了好几处,留下了光亮的秃斑。 曾经飘逸的长发,如今却变得丑陋而短小。 﨔 240,出门没看黄历? 胡阿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她的嘴里发出。她捂住脸,声嘶力竭地叫喊,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直以来最注重容貌的她,竟然毁成了这样。 她怎么能接受?想到雷谦把自己好看的脸庞毁成这样,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愤怒。 恨和怒,如同毒药般在她血管里翻腾,但她不敢给雷谦和白晚宁找麻烦。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他们两个。 看看白晚宁,再看看雷谦,两个人简直就是可怕的野兽! 然而,她看向雷谦的眼神,却又带着一丝迷恋。 那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爱慕,就像单恋一样。 就连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雷谦俊朗的脸庞。 雷谦也不在意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撇了撇嘴,对胡阿静说道:“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你可别再惹麻烦了,不然我担心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走吧。”白晚宁不想跟胡阿静这种人浪费时间。 她这种女人,虽然没什么实力,却总以为自己比谁都强。像她这种女人,还是别管了。 胡阿静这种女人,只有被打了才会老实。 小观见白晚宁他们要走,便张了张嘴。 他本能地想阻止他们,但短暂的停顿后,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就算说什么,此刻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能感觉到两队人马之间的隔阂。 “还好事情没有闹大。”周恒北拍着胸脯,喃喃自语,爬进了房车,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全队消毒。 沈真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然后说道:“你以为这事儿不大吗?” “至少没人死。” 沈真:“……” 的确,比起他们之前的狩猎,这次要温和一些。 “我知道有些女人有问题,没想到末世之后,她们的问题更大。”崔医生揉了揉眼镜,嘟囔道。 “你怎么只怪女人?”沈真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男人也一样。小关难道拦不住那个女人?他明明可以,只是他没做。” 她不是傻子。 小关虽然表现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其实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拦住胡阿静。他们小队混迹这么久,小关怎么可能管不住胡阿静? 男人只是不想失去物资,所以对胡阿静那些不守规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崔医生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他吸了口气,正想跟她辩解,却被周恒北摇头示意,拉了回来。 虽然他心里也认同崔医生的看法,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就算再讨厌,也不能在白晚宁她们面前说出来。 毕竟,她们看不起那些一边说男人无情,一边又死死缠着男人不放的女人。 就拿陆音来说吧,那女人被雷谦伤得那么狠,还是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估计以后还会有。 这样下去,还怎么打猎? 更何况,雷谦的魅力确实太强了。 他要是觉醒成魅惑系异能者倒还说得过去,怎么偏偏是火系?他更像个妖精! “看来我们跟那队是彻底闹翻了。”沈真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白晚宁。 大家都明白她说的是谁。 白晚宁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冷冷一笑,说道:“不用再管他们了。胡阿静看起来虽然有点潜力,但潜力有限。没有她,他们那队也成不了气候。” 小关本就弱,队里其他人也一样,根本不足为惧,他们注定只能仰望强者。 末世刚开始,小关就已经表现得这么糊涂,将来怎么带队生存? “她说得对,不用管他们。”雷谦微微侧身,看向沈真说道:“我也不想和他们起冲突,但问题是,就算我们不想闹,对方也未必肯罢休。” 他的话让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心里都不愿相信,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现在的世界一团乱,他们根本无法随意结交朋友。 别说结交朋友了,他们更该考虑怎么划清界限。 雷谦把房车开到加油站,只要有机会,就会把油箱和油罐加满。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末世来了,资源说不定哪天就彻底断了。 起码得撑到找到新资源之前。 可他们刚一下车,另一支车队也停在了加油站。 本以为大家各忙各的就好,结果那队人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朝他们发动了攻击。 为首的男人一抬手,甩出一团蜘蛛网,瞬间在雷谦他们面前张开了一道巨大的蜘蛛墙。 雷谦:“……” 他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又惹上麻烦了? 雷谦咬紧牙关,凝聚出长剑,一剑劈向蜘蛛墙,他的攻击力太强,直接把那两个放网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陆羽见雷谦开打,也冲了上去,对着一个企图绕到雷谦背后的人发动了攻击。 毒球落地,差点把地板都腐蚀穿了。 “你——”男人没想到陆羽竟然主动下死手,顿时大怒,正欲反击。 就在这时,一道水枪猛地射来,直接轰在陆羽头上,将他整个人掀翻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陆羽被打得晕头转向,浑身湿透,像极了一只落汤鸡。 对面那几人的队员顿时哄堂大笑。 眼见另外几道水枪又要冲来,白晚宁抬手轻轻一点,空中的水枪便化作柔弱的水流落下。 对面几人身后传出了一道清亮的惊疑声:“又一个水系?” 雷谦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 但真正让他恼火的是——那位走出人群,看起来不满十六岁的少女。 她忽然转头,用讥讽的语气看着白晚宁,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就是水系的白晚宁吧,听附近的幸存者说,你武力不俗,难道不打算为你的小伙伴出头?” 白晚宁撇了撇嘴,冷冷开口:“我敢跟你比,就怕你撑不住。” “呵,不就是怕你本事不济吗?”少女嗤笑一声,自从觉醒水系异能,她就备受队友敬重,但很快她就听说,附近还有一位真正的水系强者。 起初她不以为意,可当她听说那人是疯子白晚宁后,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她的自尊根本无法接受别人说她不如白晚宁。 本想找人发泄,却苦于找不到人,谁知今天终于遇上,她又怎肯错过? 﨔 241,没有不打不相识,都是故意的 “傻瓜。”白晚宁冷哼一声,抬手便召唤出一个巨大的水球。 这水球比少女刚才打中陆羽的还要大,还要凶猛。 少女一看那巨大的水球,顿时慌了,想要转身逃跑,但白晚宁根本不打算给她机会,直接引导水球追了上去。 少女惊慌逃窜,结果她和她的队友都被卷入了水球形成的漩涡中。 这次白晚宁用的不是普通水球,而是水切割器,水在球内形成锯齿状的结构,困在里面的人顿时痛苦惨叫,双眼瞪得滚圆。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次是真踢到了铁板! “怎么回事?”白晚宁冷声质问少女,“你不是说要比吗?现在就放弃了?”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若是能做到,早就逃了。 白晚宁看着那些人在水球里痛苦挣扎,冷笑一声,猛地将困住他们的水球收回。 少女和其他人“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白晚宁缓缓朝吓得呆若木鸡的水系异能少女走去。 血与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衣角滴落,那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怪物。 她面色阴沉,强撑着无视身上的疼痛,咬牙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少女原本天真地以为,自己实力远在白晚宁之上,所以才会提出挑战。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孱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的女人,竟然强得可怕! 她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真的没想到,白晚宁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早知道这样,她打死也不会跑来丢人现眼。 更何况,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强,简直已经远远超出了异能者的范畴,白晚宁对水流的掌控能力,不是靠一两天的训练就能学会的。 她竟然能让水流自动追击目标,这可是她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掌握的技巧。 她试过无数种修炼法子,却始终练不出来,而白晚宁却信手拈来,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以为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吗?”白晚宁冷笑一声,声音冰凉。 “哈哈哈!”原本满脸怒火的雷谦此刻却忍不住大笑出声,看着那个自找麻烦的少女被白晚宁收拾得像只落汤鸡,他笑得格外畅快。 就连陆羽也对这结局颇为满意。 虽然他并不讨厌那个小女孩,但她刚才确实让他出了大丑,这会儿看她吃瘪,多少有点报仇雪恨的意思。 “怎么回事?”吕景看着浑身湿透的小女孩,又看了眼白晚宁等人,总觉得这场混乱和他们脱不开关系,便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解释。 然而白晚宁只是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在她看来,这种事根本无需解释。末世之后,异能者之间彼此较量、磨练能力,早已成为常态。 所以,这种事,并不算什么。 吕景见她不搭理自己,转头看向雷谦。 正这时,白明和提着装满物资的袋子走了过来。 看到场地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有未散尽的火星,白明和顿了顿,又看向白晚宁,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白晚宁:“……” 雷谦:“……” 被打得像猪头的少女:“……” 你看看她那副鬼样子,鼻青脸肿、衣衫湿透,一副被暴打后的惨状,结果你关心的竟然是白晚宁?这是什么脑回路? “老大,你没看出来受伤的是欣然吗?”吕景看着白明和满脸担忧地盯着白晚宁,心里不是滋味。 他这亲妹都快被打成水煮猪头了,白明和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没事了。”吕欣然起身,拍拍手上的水渍。 觉醒了异能之后,她恢复速度比常人快得多,那些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她转头对哥哥笑道:“真的没事,我们就是切磋了一下,结果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大家都说白小姐的水系异能很强,我就是好奇,才想挑战她一下。” “兄弟,放心吧,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她说完,看向白晚宁等人,主动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吕欣然,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指了指白明和和身边的男人,道:“他是我哥,吕景。” 说完后,她发现白明和似乎不太高兴地看着她,吕欣然心虚地低下头,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向加油站的小卖部。 吕景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白晚宁身上。 他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白明和这么夸一个人,不由得对她心生几分好奇。 不过白晚宁对白明和他们的团队完全不感兴趣。 她只冷冷瞥了吕景一眼,又扫了白明和一眼。 看着那个男人笑得一脸灿烂,仿佛想打圆场似的,白晚宁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转身就走。 她现在只想好好让儿子发育,至于这些男人——一个也不想搭理。 她径直上了房车,头也不回。 众人看她这副态度,就明白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队伍,她是不可能再当什么队长了。 最终,还是陆羽走上前来,和吕景握了握手。 在公司混迹多年的他早就明白,面子功夫不能不做。 即便刚才被那女孩当众羞辱,他也懂得装傻充愣地笑着应付过去:“哦,原来你们是白先生的亲戚啊?要是早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就该坐下来好好聊聊,何必闹成这样。” “呵呵。”吕景虽然对白晚宁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发作。 毕竟他了解自己表妹的脾气,肯定是她先做了什么,才闹出这样的场面。 既然错在他们,他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挑事。 而且,吕景和陆羽一样,都是老油条,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不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就直接翻脸。 虽然他们分别属于不同阵营,但好歹也算“同门”,就算不是熟人,也懂得彼此留面子。 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寒暄几句之后,已经像老朋友一样有说有笑。 陆羽和吕景在这边打太极,其他队员则开始打扫加油站。 白明和站在一旁,望着那辆房车,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白晚宁还在生他的气,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能为力。 﨔 242,雷谦的疑惑 他当然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可要他为了白晚宁抛弃父亲、放弃白家所有人,他做不到,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那些人都会死。 白晚宁有雷谦,有异能,有生存能力,而父亲那边,没有任何依靠。 无论白青石是个怎样的人,他始终是他的父亲——这是他无法放下的牵绊。 两队人马各自忙活,待所有事务处理完毕,白晚宁等人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开车离开了。 等几队人马走远之后,吕景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看向白明和,神色冷了几分。 他走到白明和面前,语气冰冷:“老大,你不觉得你妹妹该收敛点了吗?她脾气不好是一回事,可她现在竟然愿意养孤儿?你觉得她还能活多久?这种末世下的拖油瓶,她还真敢往身上揽。” 话音刚落,又一个男人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语气轻慢:“女人嘛,就是麻烦,爱操心,爱幻想。我猜那女人肯定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给那些孩子们建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话虽然听起来语气温和,像是随口一说,却让人不难察觉出其中隐含的讥讽与不屑。 吕欣然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皱起眉头,不仅是不满那个男人轻视白晚宁,更像是连她一起看轻了。 她不是没脑子,她知道那个女人一招就打趴了自己,如果连白晚宁都叫“没本事”,那她算什么? 吕景却被那话逗笑了,笑着点头附和:“你说得对,她现在还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早晚她会明白,她现在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这个世界,梦想就像幻想能在真空中呼吸一样,根本不现实。 众人都在附和着笑,唯独白明和没有动静。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那几个笑得欢的人一眼,寒意微闪,几人顿时不敢再笑。 他转头看向吕景,淡声吩咐:“你去拿几箱玩具来。” 吕景一愣:“玩具?去哪儿找玩具?你说的是真的玩具?” 白明和语气平静:“不知道,随便你去哪找。反正你给我找出来。” 吕景脸色顿时不好看,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报复吗? 早知道白明和会动真火,他打死也不敢多嘴挑白晚宁的不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咬着牙,转头一把拉住那个惹事的男人,把他一起拖出了加油站。 “走吧。”他沉声道,眼神阴沉。 虽然他们不情愿,但他们敢跟白明和正面对上吗? 他们赢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听话点。 …………… 另一边,白晚宁一行人正驱车赶往下一家店铺。 这家店明显也被人光顾过,货架东倒西歪,只剩下一些零散商品。 不过好在面积比之前那家更大,多少能弥补点物资损失。 白晚宁四下查看,找到几只婴儿牙胶,想了想就顺手收进了空间袋。 至于其他物资,她没再多看,空间袋里的婴儿用品已经堆得满满当当,够用了。 正当她打算离开时,目光无意间扫到一家偏僻的小店。 店里摆着不少孕妇用品,居然还有一堆产妇专用玩具,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真见她站在那盯着弹跳球,笑着解释道:“这些跟给你提前准备似呢,等快到预产期的时候就用得上了。” 说着,她偷偷从店里拿出几张CD递到白晚宁手里,小声道:“现在没有网络,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一些老式碟。” “你得多注意身体。虽然你现在运动不少,但是都不在点上,这些是孕期瑜伽教学碟,对你有好处。” “这些运动有助于顺利分娩,别偷懒。” 白晚宁点头道谢,把CD放进了空间袋,可环顾四周,怎么也找不到能播放CD的设备,毕竟已经不流行了。 她咬咬牙,只得又从系统里换出一件珍贵物资,打算换台CD机。 幸好她有系统,不然这点小事也能让人抓狂。 沈真见状,也知道是自己疏忽了,连忙道歉:“我真是粗心了,居然只顾着拿碟,没想CD机的事。” “没关系。”白晚宁眨了眨眼,淡定回答,“我原来收藏有个旧CD机,要是真找不到,我再试试笔记本电脑。” 不过,她心里清楚,那台电脑早被她塞在空间袋最底层,估计早就摔成碎片了。 沈真一听她有CD机,总算松了口气,点头应声,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走出了店铺,袋子里全是婴幼儿用品,琳琅满目。 刚出门口,就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 “哎哟!”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她和陆羽双双摔倒在地。 沈真揉着被撞疼的手腕,抬头看见是陆羽,忍不住嘟囔:“陆先生,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陆羽也被撞得不轻,有些恼火,反唇相讥道:“沈小姐,我可不是走神,是刚弯腰捡表被你撞到了。说到底,是你自己没看路吧?” “你——”沈真气得脸都红了,但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她冷哼一声,没再理他,抱着大包小包转身就回房车,她才懒得跟这种粗鲁男人争执。 陆羽就不能看清楚点?她一个人提着四五个大袋子,难道他看不到吗?她走路容易吗?还不是忙着给孩子们准备东西! 陆羽看着她气冲冲地走远,反而觉得好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扶了一把。 沈真见他帮忙,虽然心里还闷着气,但到底还是没拒绝,她默默地接受了道歉。 坐在驾驶位上的雷谦看到这场面,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太好了,连兄弟的感情都迅速升温了,只有他还孤身一人,仿佛一直被世界遗忘在原地。 他沉默地抿了抿唇,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正好看到白晚宁在母婴小店里四处张望。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 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荒唐念头,他信她。 那个夜晚,他昏睡不醒,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像一朵洁白无暇的百合花。 﨔 243,生活真是乱七八糟的 “你在看什么?” 雷谦的目光越过白晚宁的肩膀,落在她手里那只毛茸茸的大泰迪熊上。“你想要一个吗?” 白晚宁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泰迪熊重新放回货架。 “不,我只是看看,”她语气平静,“因为它看起来很可爱。”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商店,没再看那只泰迪熊一眼。 雷谦低头看了眼那只安静趴在货架上的玩具,鬼使神差地捡起来,追了出去。 ………… 等车队回到大楼,才发现门口的守卫比之前更多了。楼下聚集着不少幸存者,神色各异。 当他们看到白晚宁带回来的是一车婴儿用品和儿童玩具时,纷纷翻了个白眼。 心里不屑地嘲笑起来:这都末世了,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去搜集什么奶粉、玩具?简直就是一群傻子。 换做是他们,早就把力气用在打探食物、水和武器上,哪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 “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就是这个下场。”倪保国冷哼一声,视线落在副驾驶上闭眼休息的白晚宁身上。 话音刚落,白晚宁猛地睁眼,目光冰冷地看了过来。 倪保国:“……” 他心头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背后说人坏话当场抓包”?! 他立刻低下头,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发誓:她千万别下来找自己麻烦!他是真的经不起她的“折腾”。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白晚宁压根没打算搭理他。 在他们眼里,她或许只是个把力气花错地方的蠢女人。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哪需要出去抢物资?她只要愿意,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都能活得比他们任何人都滋润。 他们说她像小丑,可在她眼里,那些跳来跳去的人才真正像是在上演末世闹剧。 她并不需要被人理解,也不屑解释什么。 她清楚自己的底牌:她母亲的异能正在快速增强,连她本人都还没察觉。 她母亲的“土地系”能力悄无声息地觉醒,每天都能让种子发芽、生长。 果树一夜之间就结果,蔬菜疯长,她却以为这只是白晚宁带回来的“变异土壤”的作用。 她不知道,她家储存的蔬菜水果,足够整个团队吃上三个月。 比起向梅那样天天吹嘘异能,她更喜欢低调过日子。 所以他们看不起她又怎样?她懒得计较。就算他们把她当傻子看,她也不会掉一块肉。 她打了个哈欠,靠着车窗重新闭上了眼。现在,她只想好好休息。她怀孕了,该照顾好自己。 ………… 回到家,厨房里传来阵阵汤香。 白妈妈站在炉灶边,哼着小曲,正煮着一锅鱼丸汤,白晚宁望着她熟悉的背影,眼神温柔了下来。 小时候,村子里的小河里鱼很多,妈妈总会亲自去捉,做成汤给她喝。 那时候她嫌腻,还会抱怨妈妈太穷,却从没意识到——那是妈妈用尽所有能力为她填饱肚子。 她一步一步走进厨房,猛地抱住正在忙碌的妈妈:“谢谢你,妈妈。” 她本想说更多,话刚出口,鼻子里却传来一股熟悉又刺鼻的味道。 榴莲。 她一眼扫到柜台上的水果,脸色顿时一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来不及多说,转身冲进洗手间。 她扶着洗手台干呕几声,刚漱口洗手完,就感觉到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 回头一看,白妈妈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白妈妈的脸色有些复杂,目光落在她腹部上,嘴唇轻轻颤动,却一言不发。 “妈?”白晚宁察觉到母亲的异常,有些心虚地叫了一声。 白妈妈还是没说话,目光更沉了几分。 “妈……”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带着试探。 她知道,母亲多半已经猜到了。哪怕她小心隐藏,但一个女人的身体变化,又怎能逃得过另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当过母亲的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白妈妈就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白晚宁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 在餐厅,她看到白妈妈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丸汤。 “吃吧。”白妈妈语气平静,连看她都没看,“我有点累,去休息一下。你也吃完早点休息。” 说完,她便朝房间走去。 步伐稳重,却透着一股逃避的意味。 白妈妈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选择了暂时不面对。 她心里太明白了:自己的女儿,早已不是需要她管教的小女孩了。 她明白得比谁都清楚,她怀了孩子。 但白妈妈不敢问,不敢面对那个答案。她怕她听到的真相,会刺穿她最后的安全感。 她想女儿告诉她一切,又怕女儿真的告诉她。 白妈妈的背影渐行渐远,藏着太多说不出口的悲伤和担忧。 都说女人生孩子,不仅仅是生了孩子,更是重生。 毕竟,生孩子不是一件小事;生孩子,就像一只脚踏进了地狱之门。 想到白晚宁最近呕吐得越来越频繁,白母就知道有这种可能。但她不敢确认,因为她担心如果说出白晚宁的真相,自己就无法再支持她了。 她就一个女儿,好不容易从那混蛋手里抢回来,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再跳坑里去呢?她不敢! 可是白母知道,女儿不会听她的,因为如果她要打掉那个孩子,早就打掉了! 白晚宁目送母亲远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想跟母亲坦白自己怀孕的事,又担心母亲会因此大发雷霆。 更何况,白晚宁身为母亲,也能理解母亲的愤怒。 儿子敢做这种事,性命攸关,他还敢做,那她自己也会气得心肝脾胃俱痛。 她又怎么能怪母亲呢?自己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苦。 她低着头,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嘟囔道:“真是乱七八糟。” 白晚宁低着头,默默地吃完饭。 她想和母亲说话,可惜她知道,就算说了实话,母亲也不会搭理她。 她吃完饭,悄悄地从椅子上起身,回了房间。 然而,她刚踏进房间,一阵凉风突然吹来,让白晚宁打了个寒颤。 她低头看了看结满冰霜的地板,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是她没关窗户,还是有人把窗户打破了?但她转念一想,这不可能。 﨔 244,狗狗变异 她房间的窗户密封得完好无损。 白晚宁知道,在末世里蚊子的大小会变得像麻雀一样大,所以她特意连阁楼的窗户都封死了。 别说巨型蚊子了,就算是能力者也很难打破它,更何况只是一阵微风? 肯定是别的什么东西出了问题。 白晚宁皱起眉头,警惕地环顾房间。 起初她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她注意到狗狗的笼子。 原本稳固的笼子已经碎成了碎片,金属和碎屑散落在地板上。看到这些,白晚宁立刻走过去查看。 她担心有人,或是什么东西,偷偷溜进房间伤害这可怜的小东西,但直到她摸到笼子的栅栏时,她才意识到冰冻的金属上仍然残留着灵气。 她猛地睁大眼睛,急忙回头查看房间里乱糟糟的景象。 因为之前太担心,她没注意到。但现在她盯着冰块看时,才发现冰块里确实冻结着一些灵力的痕迹。 “……狗狗?”白晚宁叫了一声小东西的名字。虽然她对发生的事情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强忍着这种感觉,转身仔细地环顾房间。 没听到回应,她又叫了一声小狗:“小淘气!” 这次传来一声轻轻的呜咽,白晚宁扭头看去,发现声音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她蹲下身子,看到小狗正躲在床底下,耳朵紧贴着床沿。 白晚宁见小狗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身前,叫道:“好了,小淘气,出来吧。” 狗狗警惕地看了白晚宁一眼,呜咽了一声。 白晚宁正要把她拉出来,却听到小狗说话了。 没错,狗狗真的说话了! “小……慈……不好。” 白晚宁一开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狗狗,你刚才说什么?” “小慈不好。”小狗崽又重复了一遍,白晚宁吓了一跳。 虽然她在末世见过不少怪事,但从未见过会说话的狗。据她所知,前世根本没有这种存在。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狗狗,问道:“你、你说话了?” “我说话了?”狗狗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白晚宁。 下一秒,小狗崽发现自己真的能说话了,甚至听懂了白晚宁在和她说的话。 她震惊得来不及多想,便从床底爬了出来,冲向白晚宁,摇着尾巴说:“主人,我终于可以和你说话了!” “没错,你可以。”白晚宁看着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小狗,眨了眨眼睛,平静地问道:“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吗?” 虽然内心慌乱,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脸上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 这不是她的错,在末世中经历过各种怪异的事情,她早已习惯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现象。 狗狗顿了顿,微微仰起头,然后老实地回答道:“我吃了那个发光的东西。” “那个发光的东西?” “对,就是那个红色发光的东西。”小慈点点头,转头环顾房间。 虽然她是一只特殊的小狗,但她毕竟还是小狗,注意力集中的时间并不长。 白晚宁好一会儿才明白狗狗在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在空间口袋里搜寻了一圈,果然没找到之前从变异狗身上取出的那颗核心。 那么——如果给野兽们注入变异兽的核心,它们会拥有意识吗? 白晚宁确信,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各占一半。 就像人类被丧尸咬伤后,要么变成丧尸,要么变成异能者一样,动物也有可能变成变异兽,或者拥有意识,变成另一种存在。 “主人在想什么呢?”小慈抬起小脑袋,看向蹲在地上的白晚宁。 白晚宁回过神来,对她说:“没什么。” 她盯着小狗崽,叮嘱道:“别在人前说话,说了会有人心怀不轨,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好。” 白晚宁知道兽核的用途后,兴奋之余也有些担心。 小慈此刻可是她独自拥有的“宝物”,要是被别人知道她能说话,一定有不会放过研究它的觊觎的人。 “主人放心,我知道人性本恶。”小慈低声呜咽着应道。 白晚宁这才想起,狗狗在被买来三天后就被扔进宠物店之前,并没有遇到一个好主人。 “抱歉。”白晚宁伸手揉了揉小狗崽头上的小毛,“我忘了你以前没受过什么好待遇。”她见狗狗开口说话,兴奋得把刚才的事都忘了。 狗狗摇头,说:“没事的,主人。” 她顿了顿,又说:“主人,我饿了。不介意的话,能给我带点肉吗?你给我吃的流质食物不好吃。” 白晚宁听到小狗的抱怨,咯咯地笑了。 幸好这小东西还算活泼,不纠结于过去,不然就麻烦了。 “好吧。” 然而,当白晚宁转身下楼时,厨房里残留的榴莲味再次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看来妈妈急着离开厨房时,都忘了把这臭烘烘的东西收进冰箱。 白晚宁捂住嘴,努力抑制着恶心感,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最后,她只好转身,回到了洗手间,再次呕吐起来。 良久,白晚宁瘫倒在地。 她满脸大汗,头发也粘得到处都是,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脆弱。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等感觉好了一些,她才起身,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可她刚转身,就看到妈妈站在洗手间门口。 妈妈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但即便如此,白晚宁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担忧。 “妈妈。” 白晚宁走到妈妈身边,她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妈妈,就像一个做错事却又需要妈妈保护的孩子。 白妈妈见白晚宁快要哭了,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疼爱地擦干女儿的眼泪,心疼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白妈妈虽然理解白晚宁的倔强,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个孩子了。 就像她怀着白晚宁时,还要跟公婆打架一样,她的女儿也不是一般人。 她生活在末世,白妈妈根本无法想象白晚宁挺着大肚子,在这末世丧尸横行的年代里,她要怎么活下去! 所以,她不敢问白晚宁。 﨔 245,坦白局 她希望女儿放弃这个孩子,可是看到白晚宁为了孩子宁愿毁掉自己的身体也不肯放弃,她心里又忍不住担心。 严美玉不明白,但作为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她知道,生孩子的痛苦不是咬咬牙就能忍下来的,那种痛,还真能要了人的命。 更何况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人类社会都崩塌了。 白晚宁要生了,他们能去哪儿?谁来照顾她?要是顺产还好,可要是难产呢?哪里来的资源给她剖腹产? 白妈妈想到这些,就忍不住为女儿担忧。 她本来不想提这事,可现在看到女儿受苦,她实在忍不住,决定和白晚宁好好谈谈。 白晚宁被母亲搀扶着,然后被领进了房间。 两人刚进屋,白妈妈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坐在床上的白晚宁却抬起头,看向她。 然后不给白妈妈开口的机会,她直接说道:“妈,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白妈妈身子微微晃了晃,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显然她早就知道白晚宁怀孕了。 “妈!”白晚宁伸手去扶白妈妈,白妈妈却扬起手说没事,自己在小椅子上坐下,厉声问道:“这是谁的孩子?是苏护的吗?” 白妈妈虽然不知道白晚宁和苏护的婚事是谁安排的,但她知道女儿对嫁给苏护这件事是一心一意的。 既然如此,那这孩子就很可能是苏护的。 这样一来,那男人岂不是天天给她女儿找麻烦?那男人厚颜无耻,说不定还会来要抚养费,换取女儿留下孩子的机会。 她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男人做女儿孩子的父亲? “妈,你想多了。我和那男人是清白的,他根本没碰过我。”白晚宁一想到要让自己的儿子和苏护扯上关系,就觉得恶心。那人为了几斤粮食把她儿子卖了,她怎么可能让他叫那个男人“爹”?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让苏护是她宝贝儿子的爹,简直是对她和孩子的侮辱。 谁都不许叫那个恶心的男人是她儿子的父亲! “……那是雷谦的?”白妈妈轻声问道。她知道女儿这一生只接触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苏护那个叛徒,一个是雷谦。 既然不是苏护的,那就只能是雷谦的了。 果然,白妈妈一提起雷谦,白晚宁就沉默了。 见状,白妈妈又是一阵头疼。 她虽然希望女儿能嫁给雷谦,但绝不希望两人以这样的方式走到一起。 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雷谦比苏护更有责任心,也更有能力。 白妈妈并不担心白晚宁和她的孩子。 至少有雷谦这样的人在身边,白晚宁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毕竟,雷谦不是那种对孩子不负责任的男人。 问题在于白晚宁。 既然女儿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不告诉那个人? “你要生下这个孩子吗?”白妈妈问。 “当然。”白晚宁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说道。 她上辈子辜负了儿子,这一世,绝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发生。她要确保儿子过上好日子。 不管别人怎么说。 “那雷谦怎么办?你要跟他说这个孩子的事吗?” “没有。”白晚宁摇头。她到现在都还不甘心,这个男人身边还有前世的女人,怎么能让这个男人插足自己儿子的生活中呢? 话刚说完,白妈妈就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女儿。 可她还没开口,白晚宁便说道:“妈,我最不想雷总因为一个孩子跟我扯上关系。我们俩就是因为一场意外才纠缠在一起的。” “你放心,既然我敢生下这个孩子,那就自己养大。” “你!你以为单亲妈妈带孩子是吃饭那么容易的事吗?”白妈妈立刻反驳道,“你知道我生你和你哥哥有多不容易吗?没有那个男人在身边,我不仅害怕,还得了产后抑郁症。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她顿了顿,厉声问道:“你打算把孩子的事瞒着他?” 白晚宁现在不愿意还好,以后愿意就好。 然而,看着女儿脸上那羞涩又倔强的笑容,白妈妈知道女儿心里另有打算。 “晚宁,你疯了吗?”白妈妈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差点儿跳起来,无语道,“你怎么能不告诉雷谦你的孩子呢?” “妈,我跟你说了,我不想束缚那个男人。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是我们谁也没想到的。但既然发生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接受,继续生活。” “束缚男人有什么意义?他们最终都会背叛你。” 白晚宁不想再听母亲那些老掉牙的教诲。 她明白母亲是为她好,但她更清楚,这世界早已变了。 她亲眼见过雷谦前世的人生。 那段人生充满了名利、权势,还有更多——包括另一个女人。 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白晚宁,不想等雷谦找到那个女人后再离开她,让她心碎。 更何况,她也看到了雷谦未来会变得多么优秀。 他不会满足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想要的是权力和掌控。 而她,一心只想和平。 他们的志向不同,目标也不同。 白晚宁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儿子健康、安全地抚养成人。 而雷谦注定会走得更远,如果她用孩子束缚他,只会让他心生怨怼。 他会把小采当成一个负担。 就算他嘴上不说,也得扛着。既然最后什么都得不到,那告诉他有什么意义? 白晚宁不想成为雷谦生命里一个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更何况,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现在怀孕了,雷谦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白晚宁觉得不会。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会接受这样的“现实”。 既然她已经预见了结果,又何必自讨苦吃? 她又不是傻子,会主动去受辱。 白妈妈听完女儿的话,一时无语。 她理解女儿的顾虑,但还是觉得女儿这样做,对自己,也对雷谦都太不公平。 白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因为丈夫陪楚初夏玩得不亦乐乎,不得不独自抚养孩子。 不过,她至少不后悔。 她知道丈夫从未打算要那个孩子,所以她也没抱期待,更不执着,但如果白晚宁现在不告诉雷谦就决定一切,她以后很可能会后悔。 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女儿哪怕将来想起这段往事时,也不会因为“没告诉他”而留下遗憾。 﨔 246,当众羞辱 “晚宁,你这样做真的不公平。这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雷谦的。他有权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 “如果你结婚后带着孩子离婚了,对方不让你见孩子,你会喜欢吗?既然你自己承受不了那种痛苦,又何必让别人承受呢?”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如果你不想跟他纠缠,要么把他赶出去,要么我们就搬出这里。既然你决定划清界限,那就彻底一点。” “妈~”白晚宁呜咽着叫了一声。她在母亲面前显得有些无奈。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可母亲插手得太多了,也让她有些恼火。 不过白晚宁也不想和母亲争执,只好敷衍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谈。” 母亲眯着眼睛盯着她,白晚宁只得叹了口气,说:“真的会的。” “越快越好。”白妈妈哼了一声,“你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要是再隐瞒下去,雷谦会怎么想你?说不定他还会怀疑你孩子的血脉呢!” 白妈妈只能逼着女儿赶紧说清楚,因为有些话,她没办法明说。 雷谦虽然现在对晚宁好,但一旦知道她瞒着怀孕的事,说不定就会变心。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白晚宁现在不坦白,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私生子。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把自己的人生亲手毁掉? 面对白妈妈的唠叨,白晚宁只好顺从了。 至于会不会告诉雷谦真相,那就看她自己了。她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想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雷谦。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白妈妈却还在耳边喋喋不休。 她说这个不能做,那个要注意。 从不能赤脚走路、不能吃冷饮,到要穿袜子、不能受凉、不能感冒…… 白晚宁起初还认真听着,但没一会儿,思绪就飘远了。 母亲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左耳进、右耳出,落不到心上。 这时,外头传来孙儿的叫声,白妈妈才停下话头,走出了房间。 白晚宁松了口气,心里暗自感谢这个“救了姑姑”的小家伙。她将头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这些日子她东奔西跑,实在太累了,连睁眼都成了负担。 白妈妈再回到房间时,见女儿已睡着,只叹了口气,悄悄退出。 想到那段关于女儿未来命运的噩梦,她心中更加忐忑。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完这一生。 她抬头望着天空,忧心忡忡地低语:“老天爷,保佑我这傻丫头吧。” 默默祈祷后,她转身走进厨房,想着做一碗滋补汤给白晚宁补身体。 她听说女儿小时候跟着白青石瘦得连三十斤都不到,简直营养不良到极点!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为了所谓“纤细迷人”的身材,把女儿逼成了一个骨瘦如柴、没有一丝脂肪的纸片人。 长年营养不良,哪还有生孩子的本钱? 既然女儿决定要生这个孩子,她就必须帮她把身体养好,不然真可能会出人命。 越想越气,她提起厨房那桶刚倒出来的脏水,直接去了白青石现在住的地方。 白战一看到母亲拎着水桶怒气冲冲地出门,立刻警觉。 他看了眼一旁脸色一变的哥哥,两人心领神会,一起追了出去。母亲那副要砍人的架势,他们都熟得不能再熟。 白妈妈根本没理会两个儿子血压飙升的反应,一路冲上白家现在住的顶楼。 幸运的是,白青石正好在外头,正跟白明和低声商量着什么。 看到那个曾毁了女儿一生的男人,白妈妈眼里顿时燃起怒火。她冲上前,毫不犹豫地将那桶浑浊的脏水泼了出去。 “啊啊啊!!!”白青石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泼一身厨房泔水。他低头一看,满身都是鱼鳞、鱼刺、菜皮混合在一起的臭水,臭不可闻。 他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白妈妈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撕裂般的痛苦,“不疯,我怎么会当初嫁给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要这样毁了我的女儿!” 她压抑多年的愤怒终于爆发,而女儿如今的处境,更是压垮她最后的理智。 她的女儿差点就被那个老不死的糟蹋了,肚子里的孩子险些成了那老头的孽种。 她白严美玉这辈子,打死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还好女儿命大,侥幸逃了出来。不然,她真恨不得剐了眼前这男人。 雷谦,起码还算有责任,哪怕被拖进这场风波,从未想过伤害晚宁。 可这个老东西呢? 他亲手将晚宁推入深渊! 白妈妈眼中含泪,怒气难消,一手举起水桶朝他砸去。 白青石急忙闪身避开,却还是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白青石!虎狼尚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这时,楚初夏正巧走了过来,白妈妈冷冷一笑,语气锋利得如刀:“你啊,也不过就是个贱人,就凭你,也配做别人的情人?啧,也难怪,白青石的品位也不过如此。你这样的货色,他当宝。” 楚初夏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抽搐,眼中露出几分警告意味,白妈妈却毫不畏惧,冷哼一声。 “严美玉,注意你的言辞!”白青石终于慌了。 他跟楚初夏的事藏了这么多年,从没人戳破。如今白母破罐子破摔,他开始怕了。 他盼着白母别继续闹下去,可白母只是冷笑。 “你要人不说你阴险,就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她目光锐利如刀,“你以为你不再是小村那个白青石,就可以为所欲为?” “做梦吧你。” 她转头看向楚初夏,语气轻蔑却字字诛心:“你也真有手段啊,能让一个男人抛妻弃子,娶你这么个睡遍了人、连女儿是不是自己亲生都分不清的陪嫁女,真是佩服。” 这些年,她一直忍气吞声,她没资格跟这对狗男女对抗,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抚养。 可如今不同了,时代变了。她也不再是那个受人摆布、只会哭的乡下女人了。 她严美玉,终于可以站到他们面前,平起平坐。 﨔 247,难言的心思 白青石被严美玉当众羞辱,脸色顿时扭曲,气得浑身发抖。他死死盯着那张愤怒到扭曲的女人脸,心中恨意翻涌——早知道这女人这么牙尖嘴利,当年就该把她打死在乡下! 是他一时“仁慈”,才留下她这条命,是他手下留情,才让这些孩子安然长大。否则,又怎会有今天这般公然翻脸、指着他鼻子骂的局面! 她不感恩也就罢了,竟还敢这么打他的脸? 简直恩将仇报! 他猛地出手,目光凌厉地瞪向她,像要撕碎这张脸。 但还未动手,白战和白季轩已站了出来,兄弟俩如山一般挡在白母身前,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 “你们什么意思?”白青石怒极反问,“我是你们爹!你们竟然站在她那边,对我这副态度?” 但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他能再随意呼来喝去的孩子了。白战一身结实的肌肉,眼神凌厉如刀,白季轩虽表面平静,体内却藏着爆发的金属之力,曾一拳将钢门砸出一个洞。 就算身边站着的是白明和,他也不敢保证这两个儿子打不过白明和。 白战冷笑一声:“你是我们爹?你可从来没尽过爹的责任。” 他说着上前一步,直面父亲,眼神凛冽如锋,“你要是敢再动我妈一根手指,我就让你这辈子只能喝汤,咀嚼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他扬起拳头,咔咔作响,威胁十足。 白青石气得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呼上去,但一想到面前的儿子早已不是那个任他随意踹打的瘦小子,只能生生将怒火咽了回去。 他想打,却不敢动。 正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好了!” 旁边围观者里一位年长者走上前,拦住了还在气头上的白母,低声劝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您先冷静下来,就算现在发脾气,过去的事也已经发生,改不了。” 白母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一哼,语气仍旧冷硬:“我知道改变不了……可我就连为我女儿讨一个公道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她回头盯着白青石,声音冷得像冰:“白青石,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敢碰我女儿的便宜。下次,你再敢动她一下……我发誓,就算拼掉这条命,我也会亲手把你的心挖出来!” 这句话如同利刃插入白青石胸口。他浑身一僵,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他从未见过严美玉这样。 哪怕是他们离婚、哪怕是他强行把白晚宁从她身边带走,她都没有这样咬牙切齿地看过他。 这不是一个愤怒女人的情绪发泄,而是一种真真正正的杀意。 他,怕了。 而白母,看着他那一瞬间的恐惧,冷笑了一声。 她早就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披着男人的皮,骨子里却比任何女人都怯懦狠毒。 她抬脚,毫不犹豫地从他身边走过。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白青石身后站着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有点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她明明记得不了他的脸。 她皱起眉,试图回忆,眼神越发锐利,而白青石似有所觉,立刻下意识挡在她与那人之间。 那人,正是白明和。 白青石不想让她看得太仔细,因为一旦她再多看几眼,就会发现,白明和的眉眼,不像他,更不像楚初夏。 而是,像极了她自己。 他不是像白青石,他是像严美玉。 严美玉见他这般举动,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前方。 白战和白季轩也跟了上去,两人没有回头,白青石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白明和,白明和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楚初夏。 虽然对白母翻旧账心有不悦,但看到严美玉没有理会白明和,白青石还是稍稍安心了些。 这个女人,果然精明。 白晚宁和她的兄弟们从不理会白明和,因为他们都觉得他长得像白青石。 但严美玉不一样——她是白明和的母亲,虽然白青石把他的身世编排的很好,让白明和误以为自己比白晚宁年长,但要是被严美玉细细看透,迟早会识破这些年来的谎言。 要是严美玉没发现,白明和也可能会发现。 所以,还是得让白明和远离他们母子为妙。 楚初夏虽然被泼了一身冷水,极其尴尬,但她心里却觉得值。至少严美玉的注意力在她身上,而不是白明和。 要是楚初夏知道自己丈夫此刻的心思,怕是早就气疯了,但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那些已经盯上她的人。 她咬着唇,低下头。 她自从成了“白夫人”,她以为再也没人会在意她过去的身份了。 谁能想到,这个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女人,有一天竟会带给她如此大的打击? 她又羞又慌,除了否认,别无他法。 但楚初夏也明白,就算她现在否认,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啊啊啊啊,严美玉!”她恶狠狠地瞪着离开的女人,心中暗咒。这女人怎么还活着?当年吃了那么多苦,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要是她早就死了,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和白青石的那些烂事了。 她心里愤怒不已,但在众人的目光下,她也不敢多说,转身灰溜溜地离开,暂时躲进了房间。 白雪也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 她从未想到,自己一向高贵优雅的母亲,居然出身卑微。 她的父亲常跟她说,母亲是他见过最优雅最美丽的女人。 所以白雪一直坚信,母亲是她心中最了不起的女人。 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出卖过身体,是个靠皮肉讨生活的卑微女人? 白雪羞愧得无地自容,转身回了房间。 她发现其他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把白晚宁和严美玉剥皮抽筋! 而此时,白晚宁刚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屋里带着些寒气,特别是严美玉回来之后,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更冷了。 她穿上了三层衣服才下楼,刚走到餐桌前,就看见母亲正坐在那,一脸怒容。 她一开始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旁边屋子里传来的零碎议论声,才知道,原来母亲昨晚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白晚宁顿时说不出话来。 﨔 248,示好 看来,她也间接影响了母亲。以前的白妈妈,一直小心翼翼地做人,哪敢如此大胆?可和她待在一起久了,母亲的胆子也变大了。 她无视众人对白妈妈探究的目光,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知道,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心疼她的。 为了她,母亲一大早就熬了一锅老母鸡汤。 鸡汤里还有枸杞、人参等珍贵药材——这些东西,以前母亲是很舍不得用的。 白晚宁看着热气腾腾的鸡汤,眼眶微微一热。 有妈妈在,真好。 前世她没有母亲在身边,没人保护她,连喝口热汤都是奢侈的。 就算出去狩猎,也没人肯给她多分一口水,理由很简单:你是水系异能者,凭什么喝我们有限的饮料? 没人疼她,她就像田野里被晒枯的白菜。 白晚宁一口一口喝着热汤,整个人都暖了,她心绪平静了许多,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放下碗筷,咬了一口鸡腿,走出屋子,她没有立刻凑过去,而是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 刚开始她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争执的源头:是周恒北和沈真。 白晚宁看着两人情绪激动、挥手大声争吵,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好奇。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走近一看,只见吕景正站在两人中间,吕欣然和白明和带来的其他人也站在一旁。 他们来干什么? 白晚宁挑了挑眉,继续看着这场戏。 只听吕景笑着说道:“周哥,我知道这有点突然。但我们真心的。我们在找物资时捡到了一些婴儿用品,对我们用处不大,就想着送来给你们……就当是份礼物吧。” 他满脸堆笑,语气殷勤,像极了一个想巴结上层的人。 可谁能想到,这人不久前还骂他们一无是处、不识抬举,如今却低声下气地示好? 周恒北心里清楚,他是想借机结识白晚宁一派的人。 但沈真却迟疑了。他们知道,白晚宁对白雪那边没什么好感。而白明和一心护着白家……那白晚宁,又怎么可能收下他们的礼物? 收了礼,是人情,但他们岂不是得罪了白晚宁? 想到这里,沈真和周恒北都有些忐忑。 万一白晚宁知道他们“私下通风报信”,一怒之下把他们赶出去怎么办? 于是,周恒北摇了摇头,礼貌地笑着对吕景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的婴儿用品已经够用了,暂时不需要,你们拿回去吧。” 沈真也点头附和,笑着说:“是啊,昨天出门时带得挺齐的,现在这些已经够用了。” 吕景当然明白他们拒绝的意思,但一想到白明和之前对自己的警告,他心里一寒,还是决定“耍赖”到底。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说道:“可这些东西在我们手里也没用,玩具和爽身粉我们用不上。既然你们能用,那就收下吧。” 说完,他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 吕欣然冲两人尴尬一笑,也跟着快步离开。其他队员见状,也纷纷掉头走人。 上头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多留。 “喂!”周恒北愣了一下,赶紧追出两步喊道:“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啊!” 可没人理他。 他回头看着地上的袋子,心里无奈。 他知道,这些人怕的是白晚宁,可他没想到,他们竟敢把这烫手山芋直接甩到他和沈真身上。 看着袋子里堆满的童装、玩具和婴儿用品,周恒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这些东西的确对他们有用,但要是收下了……他该怎么跟白晚宁交代?她要是误会了,岂不是把他们当成投靠白家的人了? 就连沈真看着这些东西也有些头大。她想不明白白明和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他说是为了缓和和白晚宁的关系,那肯定说不通——毕竟白晚宁一向不喜欢白家,而白明和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要支持白家。 可如果说他根本不在乎白晚宁,那也说不通。 因为他确实在意白晚宁,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暗中相帮。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 正当沈真头疼不已时,她忽然看到白晚宁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差点跳起来。她眨了眨眼,赶紧开口:“晚宁,你别误会,我们是真的拒绝了他们的,是他们自己非要留下东西。” 她最担心的,就是白晚宁误会他们和白家勾结。 “我知道。”白晚宁靠着墙,慢悠悠地走到那堆婴儿用品前,“这些东西没必要太在意。既然是给的,就算不拿,也只能扔了。” 毕竟家里除了他们几个孩子,没人用得上这些婴儿用品。如果不留着,早晚是浪费。 “可是——” 沈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白晚宁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白晚宁淡淡道:“要是不好意思白拿,就送点晶核给明和哥吧。” 她原本打算送点肉菜回去,但转念一想,肉菜下肚,大概率都是被白雪他们吃了,还不如换点晶核。 晶核只有异能者能用,对白明和有用,对其他人用处不大。 她既不想对白明和太冷淡,毕竟那男人曾在她怀小采时多次救她性命,但也不能帮到白雪那边半分。所以,晶核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而且,晶核迟早会成为新的交易货币,现在开始使用,也算未雨绸缪。 周恒北听她这番话,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她没因为这事迁怒他们,反而主动出了主意。 “那我这就拿进去。”沈真答道,既然白晚宁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再客气。 白晚宁点点头,转身,正好看见雷谦。 男人穿着宽松的米色毛衣和黑色运动裤,看样子刚睡醒没多久。 他不请自来,脸上带着那副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却又一路跟着她进屋。 白晚宁挑了挑眉,转身就走,不想理他。她一大早可不想跟雷谦纠缠。 可她不打算计较,不代表雷谦没打算搭理她。 他不仅跟进了屋,还熟门熟路地坐了下来,活像他才是这家的男主人。 﨔 249,前世可能是中计了 白晚宁看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无语到了极点。这人是把她家当成自己家了吗? 不过,比起雷谦的无赖行为,她更担心的是母亲的态度。 她一回头,就看到母亲果然正盯着她,眼神中分明在说:你该告诉他孩子的事了。 白晚宁额角一跳,扶额叹气。 她想逃出去躲清静,可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母亲不让她走,她就走不成! 于是,她只能满脸委屈地坐下来吃早饭。 吃饭时,母亲一边唠叨不休,雷谦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厨房、餐桌,好像担心锅坏了、勺子断了,活像家里这顿饭随时要出事。 但他显然没多想错。白晚宁真的快崩溃了。 她强忍住情绪,草草吃完早餐,借口有事,急匆匆上楼。她心里盘算着离家几天,去找沈真提过的那些机器。 虽然她知道孩子应该没事,但她就是不放心。 作为母亲,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必须亲自确认——除非亲眼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否则,她是绝不会安心的。 她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注意到男人悄悄跟着她上了楼。直到听到小慈的叫声,她才猛地回过头。 雷谦正倚在门边,嘴角带着笑,眼角的细纹和小采采一模一样。那一瞬间,白晚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到儿子的影子映在男人脸上,心里骤然一紧。 “你怎么在这?”她一边说,一边弯腰拍拍小慈的头,轻声安抚。 小狗仍在低吼,竖起毛警惕地挡在她面前,白晚宁心里一暖——至少还有谁在真心护着她。 她不是不知道母亲是为她好,但母亲那种控制式的关心,常常让她窒息。 这是她和雷谦之间的事,她不是个需要操心的小孩。 如果这个男人连自己儿子的身份都怀疑,那他根本没资格做父亲。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和一个把她当“随便女人”的男人在一起? “你妈让我来的。”雷谦一脸无辜地歪头,“她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谈——到底什么事?” “妈!”白晚宁气得扶额,简直不敢相信她妈妈竟然把他打发上来了。让他知道孩子的事,不就等于把一切摊开了? 她强行压下情绪,找了个借口:“没什么。我跟她说我要出去打猎,她大概是太担心了。你上来真的没必要。” “你还要去打猎?” “当然要。” “为什么?”雷谦一脸困惑,“你现在的资源,过几个月都绰绰有余,为什么非要这么拼?” “因为——不够。”她淡淡地说,同时趁他没注意,把桌上的复合维生素悄悄塞进了抽屉里。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和母亲好好谈谈了,母亲再着急,也不能自作主张到这种地步。 她正要关上抽屉,后背忽然传来一股温热的力道——男人的手从身后伸来,环住了她的腰。 白晚宁一愣,随即推开他,冷声道:“你干什么?现在是该亲热的时候吗?” 雷谦却笑得一脸欠揍:“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见外吧?你忘了我们上次……同床共枕时的事了吗?” “你!”她话未出口,已一脚踩向他的脚背。 雷谦吃痛大叫一声,眼神却依旧调皮,“晚宁,你这是害羞了?我还挺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白晚宁冷哼一声,又一脚踹向他膝盖。 这人都被她打得快跪下了,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她真怀疑他是用脸皮当护甲了。 “你是不是身上热得不行?早说啊,我替你冻住。” 她话音刚落,雷谦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到了床上。 “混蛋!放开我!!”白晚宁瞬间警觉,奋力用腿抵住他的腹部。 她最怕的不是他胡来,而是他粗鲁地压着她的肚子——她的小儿子还在里面! 好在雷谦没有压下去的意思,他只是笑着看她,声音低哑:“你真把我当好人了?晚宁,你这么对我,是觉得哥哥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放开我。” “先亲我一下。” “雷谦,你是不是疯了?” 白晚宁怒得直跺脚,可雷谦一点都不怕,甚至在她膝盖快要顶上他要害的那一刻,动作更快地翻了个身。 他躺在床上,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搂着她的腰坏笑:“再叫我一声,我真喜欢你叫我名字的样子。” “流氓!色狼!”白晚宁气得快炸了,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她试图冻住他,可他竟然比她更快地用异能封住了她的能力! 这怎么可能?她咬牙切齿:这男人的异能竟然强到这个程度? 他是怎么做到的?重生过的人,怎么还比不过他? “我只是想让我老婆亲我一下而已。”雷谦撇了撇嘴,任她打闹,神色却一片认真。 他知道,再绕下去,这女人永远不会正眼看他。 她,是块硬骨头,骨头硬到,让他心疼又着迷。 既然绕不过去,那就只能硬闯进她的生活。 他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晚宁。” “你、你别跟我玩啊,”白晚宁见雷谦这么漫不经心地对待自己,忍不住有些恼火。“你以为玩够了就去找别的女人?” 一想到这男人曾经一直跟着那个女人,甚至把她当女神一样听从,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她还听人说,这男人竟然连那女人脚下的地都拜了。 她怎么可能相信这男人的话? 雷谦听到白晚宁的质问,眉头紧皱。 他上前,让女人跨坐在自己身上,捧着她的脸,对她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我要找女人,你以为我以前就找不到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等你?” 他真的不明白,白晚宁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去找别的女人。 他真心爱着她,怎么会?这么简单的事,她为什么就看不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我会关注别的女人,那也一定是跟你有关的人,我才会去看。” 白晚宁听到这句话,顿了顿,眨了眨眼睛,不再挣扎,抬起头直视着雷谦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看到我关注别的女人,那只能是因为她和你有关系。”雷谦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他不是那种随便被谁左右的男人。从选择白晚宁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不会再追其他女人。 﨔 250,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就是这样成长的。 他所受的教育也让他明白,若是伤害了一个女人,就要对她负责。虽然白晚宁嘴上说着没关系,但雷谦绝不是那种穿好裤子就推卸责任的男人。 “你确定吗?”白晚宁问道。虽然她能感受到雷谦并没有撒谎,但她就是无法完全相信。 她太习惯听谎言了,根本无法轻易对别人敞开心扉。 以前苏护和白青石说的,全都是谎言,她又怎么还能轻易相信谁? “我确定。”雷谦看着她,自信地点了点头,笑得坦然。“我连你都听不进去,还能听别人的?我去找别的女人干什么?” “哼。”白晚宁轻哼一声,神色却稍稍缓和了一些。她脑子却转得飞快,开始琢磨起另一个故事。 她的确感觉到雷谦对她是真心实意的,他没有撒谎,也没有耍花招,这一点,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 但她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女人。 那个从末世开始就一直陪伴在雷谦身边的女人,直到白晚宁生命的尽头。 她以前以为,是因为雷谦喜欢她。 但现在——听完雷谦的话后,她才发现,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真心,而是把她当成垫脚石呢? 末世可不是阳光明媚的世界,那里人心狠辣,被逼到绝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那个女人告诉雷谦,她知道自己的下落,或者更糟,伪造了她的遗嘱,给雷谦看,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那那个一直用面纱遮住脸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她前世极其熟悉的人。 “嗯。” 白晚宁正陷入沉思,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嘴唇。她低头一看,男人竟然吻了她,顿时愣住了。 她恼火地抬起头,一巴掌拍在男人后脑勺上,冷哼一声:“什么!?你干嘛不问我就亲我?” “你觉得呢?”雷谦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叫了你三遍你都没理我,我还能怎么办?我以为你同意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到自己前世可能犯下的错误,白晚宁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她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趁她不注意时背刺她的女人。 虽然几个月后有不少女人接近他又离开,但白晚宁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缩小名单。 她瞥了一眼抱着她、让她坐在他腿上的男人,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要去找我奶奶。” “你奶奶?”听到这话,白晚宁微微皱眉。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低声问道:“她不就是那个……吗?” 她的话渐渐低了下去,雷谦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道:“是啊,她一直支持我叔叔和婶婶。”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去找奶奶,但很不幸,他知道爷爷肯定和奶奶在一起。 奶奶偏心小儿子,爷爷倒是个好人。 他叹了口气,对白晚宁说道:“其实,说是去找爷爷也没错。但我了解奶奶,她是个非常固执的女人。只要她活着,就不会放过爷爷。” 那老太婆固执、傲慢、执着。 他母亲曾说,奶奶虽然出身小富之家,却野心极大,她看上了爷爷后,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顾脸面,都要让爷爷娶她。 而她之所以一直支持二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二婶当年也一样,于是雷奶奶就把二婶当作最亲近的人。 相比之下,他母亲实在太优雅沉稳了。 她总是无法在两人之间找到平衡,也因此让雷奶奶对她格外不满。 总之,这两个女人就像两条水蛭,死死缠在一起。 “你要亲手把蛇带回家?”白晚宁觉得好笑。她没想到,曾经人人都怕的雷谦,竟然也被家族的束缚束缚着。 雷谦见白晚宁笑得开心,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对她说:“我不是想找他们,只是想看看他们是死是活,我不能让我亲爱的堂兄弟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背刺我。” 雷谦早就看清了他的堂兄弟。 那人从小就嫉妒他,想要雷谦拥有的一切,得不到就跟雷奶奶抱怨,抢他的东西。 他的兄弟就像蟑螂一样,即使他一直踩着他,也总是不死还惹人烦。 雷谦放不下那人,如果他死了,他要见他的尸体,如果他还活着,他要亲手杀了他,免得他成为自己无法对付的障碍。 非此即彼。 白晚宁见他眼神变得严肃,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你不累吗?” “谁说我不累?”雷谦苦笑一声。 想到自己和堂兄弟经历的种种磨难,想到奶奶支持那个男人做的每一件不择手段的事,雷谦委屈得恨不得靠在谁的肩膀上哭一场。 他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感受。家人的关爱在,危险也在。 他每天都担心被暗杀,因为防备外人很容易,可防备身边的人又如何呢? 他的人生就像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命悬一线。 雷谦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白晚宁的身上,对她说:“你可能觉得我太过分了,但我只想和你一起创造尽可能多的回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我只希望,只要我还活着,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白晚宁看到他这样,知道雷谦不想要孩子的愿望并没有错。她抬起手捧住他的脸颊,对他说:“你担心我会忘记你吗?” 男人什么也没说,但他的沉默已经足够回答了。 白晚宁注意到他的沉默,叹了口气,对他说:“别想太多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 白晚宁是真心实意地说这句话的。 虽然雷谦可能认为他在她生命中没有位置,但他错了。 她虽然刻薄地逼他离开,但并不代表白晚宁不在乎他。有了小采采,她又怎么可能忘记这个男人呢? 这根本就不可能,雷谦的存在,不可能从她的生命中被抹去。这一点,白晚宁暂时还不能告诉雷谦。 毕竟前世,在她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雷谦时,儿子还是会时不时地提起他。 不知道是谁教小采采的,他经常会问她,父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死了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问题曾经让白晚宁痛苦万分。 﨔 251,大半天做梦 她始终无法告诉儿子,他的父亲去了哪里。而当白采慢慢长大后,便开始追问父亲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 小时候的他,对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充满了好奇。 她又怎么可能忘记雷谦?根本不可能。 她抬起头,看着雷谦眼中那抹不可置信,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相信她的话;若是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或许就能明白她真正想说的了。 然而,雷谦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全,一直坚持不想要孩子。 但他不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白晚宁早就怀了他的孩子,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放弃白采。 如今打掉孩子,对她来说太过危险。就算能打掉,老天爷也不可能让她亲手结束儿子的生命。 “你——” 房间里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雷谦的话。 白晚宁从他怀里下来,走到门口。 门外站着她哥哥,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她见状,问道:“有什么事吗?” “叶家叶夫人带着儿媳妇和儿子在我们家门外闹事,说是你们害死了他们的女儿。” 白晚宁皱了皱眉,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在末世帮人毫无意义,不但得不到回报,反而容易招祸。 可她没想到,仅仅一句建议,竟然把自己卷入这种是非之中。 她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确定吗?”白季轩皱眉问道。 “我确定。”白晚宁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走出顶楼。 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雷谦和哥哥有没有跟上她。她对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很有信心。 楼梯口,站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 白雪那边的幸存者也聚集在一旁,声音嘈杂,在楼梯间里吵个不停。 叶先生和叶太太抬头看着白晚宁,见她出现,狠狠瞪了她一眼。 杨春华急了,提高了嗓门:“你胡说八道!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这事和晚宁没关系。你女儿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就自杀了,晚宁不过是在你妈破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现场,这能怪她吗?” “你女儿是因为身边没人照顾,既害怕又恐惧,才会自杀的。不信你可以叫人来讨公道!” 杨春华和这家人住在同一层楼,她太清楚他们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 末世之前,这夫妻俩几乎不管女儿,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给孩子吃。 如今末世降临,他们居然想着利用女儿的死来捞点好处。杨春华对这家人感到恶心透顶。 叶母红着眼圈,根本不理杨春华,反而拉着丈夫的手哭嚎着:“是你!是你欺负我女儿吧?我听楼里的人说,你天天杀人,恐吓别人。肯定是你把我女儿吓死的!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吓唬我女儿,最后还把她吊在楼顶,尸体都腐烂了,一半被蛆吃掉!你连畜生都不如!” 叶父抬起脚,狠狠跺了一下地板,脚跟咔哒作响:“我不管你疯没疯,反正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告诉你,后果自负。” 他眼中满是算计。 他们在外漂泊许久,好不容易回到这里,结果儿子却成了废人,醒不过来。 他们还想让女儿像以前一样照顾弟弟,没想到女儿胆子比他们想象中还小,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女儿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这时候,他们才听说白晚宁在公寓楼里干的那些“荒唐事”。虽然之前也听过一些传言,但他们并不在意。 他们一直以为,就算这世道变了,也没人敢像白晚宁这么横行霸道,所以根本没当回事。 直到最近,他们才得知白晚宁竟然让她母亲把女儿的尸体焚烧,还在楼里闹得沸沸扬扬,于是他们决定趁机发难,把白晚宁压下去。 更何况,叶父觉醒了异能,力量不小,也更有底气了。 他坚信,凭他的能力,一定能从白晚宁这里敲出一些粮食和物资。 看到白晚宁之后,他的念头更加坚定。 他目光扫过她瘦弱的身形,眼中满是不屑——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营养不良,病恹恹的。 “你胡说八道!”白战见妹妹无辜被冤枉,当场怒火冲天,“我妹妹在你女儿死前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威胁她?” 他们根本不认识那女孩,又怎么会逼她去死? 白晚宁却看着那对夫妇,淡声问:“你们口口声声说我间接害死了你们女儿,总不至于是来报仇的吧?要是要赔偿,就直说吧,咱们好好谈。” 叶母张了张干瘪的嘴唇,喃喃地说:“两百块金砖,一盒玉,一百斤蔬菜和肉。对了,听说你们还有头猪,也给我们吧。这是你们能为我女儿做的最起码的事。”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白晚宁,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应该感恩我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如果我不赔偿呢?”白晚宁看着眼前这对夫妇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她交出三分之一以上的物资,不由得心里气得开了花。 “那你就挨打吧?”叶父抬起粗壮的拳头,在白晚宁面前威胁地挥了挥。 白晚宁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缓缓抬手,轻描淡写地勾了勾手指,语气轻柔却字字锋利:“来吧,想抢我的东西?那你最好把你所有的看家本事都一起带上。” 她从不是会低头认输的人。既然有人大白天做梦,她就不介意亲手把他们叫醒。 叶父看到白晚宁的轻蔑神情,脸色顿时涨红,气得胡子都快立起来了。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小瞧他?当他是泥巴捏的吗? “贱人!”他怒不可遏,怒吼着冲上来,挥舞着拳头朝白晚宁砸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拳头还没落下,便突然一轻,紧接着,剧痛席卷而来。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只高高举起的手,已经落在了地上,血如泉涌。 “啊啊啊!!!”叶母尖叫出声,满脸惊恐,身后的叶老太太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他们刚搬进古北豪庭没几天,从未真正见识过白晚宁的可怕。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得浑身发冷,魂飞魄散。 “啊啊啊啊!!!”叶父终于意识到自己断了一条手臂,整张脸因痛楚而扭曲。他惊恐地看向白晚宁,“你——你……” 﨔 252,大光球 白晚宁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他头发,往后一扯,再猛地一转,将他整个身子掰过来,正对着他的妻子。 她手中凝聚出一把水刀,冰冷锋利的刀锋贴在他脖子上,声音却温柔得像是在讲一件琐事:“两百块金砖,一头猪,还有那盒玉。别忘了,还有一百斤肉和蔬菜。如果三天之内这些东西没送到我面前,我就宰了你丈夫,把他扔给丧尸当晚餐。” 叶母愣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本看起来柔弱的白晚宁,居然如此果断狠厉。 不过一瞬,她便解决了自己那个觉醒了异能、一直自以为无敌的丈夫! 这女人,根本不是兔子,而是披着兔皮的狼! 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误会……我们只是太想女儿了,一时冲动,才做了这些蠢事,实在抱歉。,我们道歉,你也没损失,就算了吧?” “算了吧?”白晚宁冷笑。 “什么叫‘算了吧’?”她嗓音微冷,语气讽刺,“你以为你威胁我、攻击我,我就该当没发生过?” 叶母终于明白,她是真的撞到铁板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颤抖:“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根本拿不出那些东西,你逼我们,就是逼我们去死……” 她看出白晚宁已然占了上风,再也没有一点嚣张气焰。 白晚宁却冷冷地看着她:“你敲诈我时,有想过我怎么办?既然你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又为何要在乎你们的?” 她最看不惯这种人:欺负别人时理直气壮,被反击了就哭着喊冤,真是贱得彻底。 她不带丝毫情绪地盯着女人:“三天。不然就别再惦记你丈夫了。” 说罢,她将手里的男人往白战那边一推。 白战几乎不需要思考,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混账东西,惹麻烦倒是有一手!找死啊老东西?!” 他一边骂着,一边拖着叶父往一边拉去。 叶母眼看丈夫被人拽走,猛地疯了一样扑向白晚宁,想要趁乱翻盘。 可她刚一动,站在白晚宁身后的孟岁岁率先出手了。 孟岁岁察觉到危险,条件反射般动了动身子,几乎在一瞬间,她和她弟弟一同挡在白晚宁面前,一起将叶母猛地推了出去。 下一秒—— 一道诡异的光芒在两人身体间闪过! “什么——” 白晚宁刚要转头,就见一团带着黑色烟雾的光球在他们之间爆发开来,强烈的能量波动如涟漪般席卷开。 她皱起眉,正欲上前,却被雷谦一把拉住。 “别靠太近,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白晚宁挣脱了他的手,走上前去,她缓缓将手按在那团光球上,却什么也没感知到,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感知不到,并不代表没有问题。 她略一思索,转头对白季轩道:“哥,你能把这颗宝珠送到阁楼去吗?” 白季轩没有犹豫,他知道妹妹从不做无意义之事,点点头,开始将宝珠滚向阁楼。 而白晚宁的目光,重新落回了叶母身上。 那女人此刻躺在地上,眼神惊恐地望着她。 当她察觉白晚宁朝她走来时,猛地咽了口口水,想要逃,却哪里逃得掉? 白晚宁抬手,一根冰针破空而出,直直扎入叶母后脑。 叶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整个人像突然断了线的木偶,动也动不了。 她眼睛瞪得极大,却连求饶都说不出口,惊恐到了极致。 白晚宁走过去,冷冷地看着她:“既然你手脚都控制不住,那你就别动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叶母听着那女人冷静的嗓音,心中猛地一沉,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 她的身体动不了了,喉咙也动不了了。 她像一个被冰封的活人,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女人背影越走越远,而她,却连一句“求饶”都无法说出口。 那一刻,叶母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该闭嘴了。 可惜,再后悔也已经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算她拼命想回头,也再也挽不回了。 …………… 另一边,白晚宁一行人把那颗发光的球体带回了家。 说实话,白晚宁看到那东西时,并不怎么意外。 这几天她早就注意到孟岁岁和孟七宝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即便他们没明说,队伍里的人也都察觉到了。 在末世摸爬滚打这么久,她什么没见过?当然知道,这对姐弟身上肯定出问题了。 但她一直没说破,也没追问。 她知道,这对孟家兄妹,已经够辛苦了。她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白晚宁望着那颗还散着光的球,皱了皱眉,对哥哥说道:“先把它放到仓库去。现在情况不明,这颗球一旦裂开,谁也无法预料后果。” 话音刚落,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什么?你居然要把那东西放仓库?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这么诡异,肯定有危险!你疯了吗?赶紧毁了它,别连累我们所有人!” 白晚宁眉头一沉,缓缓转头,目光冷冷地落在陆音身上。 “阿音!”陆羽见状,赶紧拉了她一把,满脸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让白晚宁杀人?” 可陆音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一把甩开哥哥的手,站在白晚宁面前,声色俱厉:“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就因为这姐弟俩是你的朋友,你就冒着所有人的风险留着他们?”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变成丧尸怎么办?我们住在同一层楼,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半夜袭击我们?你打算让我们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吗?” “你什么意思?”白战听不下去了,猛地转头,冷冷质问,“我妹说了,他们未必会变成丧尸,你着什么急?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音毫不退让,反驳得理直气壮:“你能保证吗?你敢打包票他们不会变?他们现在状态就很不对劲,说不定马上就会进化成二级丧尸,甚至三级!你觉得在这种不明情况下,留他们在这里,是明智之举?” “我觉得——让他们死,才是明智之举。” 﨔 253,我独自一人,也能屹立不倒 “你太过分了!”白战气得转过身,直面陆音,声音低沉却压抑着怒火,“我知道你没什么同情心,但好歹,我们都是并肩作战过的人。你就一点人性都没有?” 陆音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紧握着拳头,冷声道:“你说我没人性?我只是比你们看的更远。我说的确实不好听,但至少我在考虑我们所有人的安危,不像你们一个劲地讲情义,最后连命都没了!” “把我当坏人可以,我不在乎。但别忘了,上次我救人的时候,你们说我圣母、说我愚蠢。凭什么你妹妹做这些事就是仁慈、善良,我做了就是傻子?” 她目光一凛,直接看向雷谦:“谦哥,我说得不对吗?万一出了事,这对姐弟变成丧尸,谁来负责?你吗?” 她越说越激动,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 她无法接受——上次她冒死救人被骂,这次白晚宁救人,却人人支持。 雷谦张了张嘴,还没开口,白战已经抢先一步。 “我们说你是傻子?”白战冷笑,“我们救孟家兄妹,是因为他们与我们同生共死。他们拼命保护过我们,你救的人,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你说这两件事能一样?” “总之,我们会做好防护,就算他们真出了问题,也不会连累任何人。” “万一你做不到呢?”陆音步步紧逼,声音拔高,“你敢担保?你们的承诺就值几个字?一旦出事,我们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了。 怕那两只怪物醒来,变成一对强大的双胞胎丧尸,把她和她家人全都撕碎。 她也厌恶白战这个人,明知道有危险,却还一心一意去保护那对姐弟。简直蠢得离谱! 这男人,和白晚宁一样,疯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白晚宁终于开口了,她缓缓转头看向陆音,眼底尽是冷意。 她其实不想搭理这女人,但她明白,一条疯狗,就算你绕着走,它照样追着你咬。 她走到白战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背,安抚他焦躁的情绪,随后才转身看向陆音,语气不再掩饰任何不耐烦:“这里是我家,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她已经没耐性了。 陆音在自己家人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在她白晚宁面前争高低? 她怕这女人忘了——是陆音依附着她们,而不是她们需要陆音。 这一句把陆音当场噎住,脸色涨得通红。 她下意识看向哥哥,想求助,可陆羽看得很清楚,这一次,确实是陆音过了界。 他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没事的,阿音。你可以道个歉,别把事闹大了。” “……道歉?”陆音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泪水涌了出来,哽咽道:“我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我只是想为大家考虑啊……” 她的目光在雷谦和陆羽之间游移了一瞬,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情绪。 白晚宁一眼就看穿了——陆音此刻并不是在讲道理,她只是在寻找依靠。 她需要这两个男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否则,她脆弱的心理很可能会被现实撕碎。 看到陆音那副求救的模样,白晚宁冷笑一声,抱起胳膊,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淡漠如冰。 她永远无法理解陆音,甚至无法理解白雪这类人。 他们总是擅长挑事,把所有人都拖进尴尬和对立的漩涡中。 她实在想不通,这些人到底图个什么。 日子已经够难了,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守己地活着,非得不断制造矛盾、挑动争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在陆音眼看撑不住时,一直沉默的大成终于出声了。 “行了,大家都冷静点。”他说着,语气带着点敷衍的调停,“其实我觉得陆音也没错,她说这些,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他话锋一转,看向白晚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当然,白小姐肯定是出于善意才救下孟家姐弟的,但……我想,她心里也未必就没有其他打算吧?” 白晚宁微微挑眉,目光凌厉。 她太清楚这类男人的伎俩了。 末世前,她就见多了这种把他人当垫脚石、想爬上去的人。 而大成,显然也是这样的人。 他有野心、有手腕,甚至还有一点点头脑。 如果不是末世爆发时被困在乡下,这种男人,早就挤进某家大公司的管理层了。 也正因如此,大成是那种绝不会认同她生活方式的男人。 白晚宁清楚得很,她想要安稳地活着,而大成这种人,一生都在追求权力和支配。 他现在不肯屈服,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而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还能轻易制服她。 可惜,他错得离谱。 既然他不肯安分,那她倒不如趁现在,趁他还没掀起更大的风浪,把他赶出去。 “就算我另有所图,又与你何干?”白晚宁声音清冷,语调却锋利得像刀。 “看来你们都忘了,你们现在能活着,不是靠你们自己,而是靠我,没有我传授的技能、没有我分发的资源,你们早死在外面了。”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被点名的大成脸色瞬间涨红,胸膛剧烈起伏。 他一时间哑口无言,气得恨不得立即开口反击,可还没说出口,就被杨春华一把拽住了胳膊。 “别激动。”她低声道,“白小姐刚才是气话,你别火上浇油。” 杨春华了解大成,知道他对“被女人压着”这件事有多抗拒。 他一直不太能接受女性在上位,但在她眼里,大成已经比她那个重男轻女的父亲强太多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他骨子里对女性掌控欲的厌恶。 大成甩开她的手,直接提高了嗓门,声音夹着怒火:“白晚宁,你以为你就能一直这么嚣张?你不过是暂时有靠山,别以为你能靠着他人一辈子!” 他没明说雷谦的名字,但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他知道,那个男人一旦清醒过来,迟早会发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最多几个月。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雷谦一脚踹开她之后,她还拿什么嚣张! “我不需要任何人扶持。”白晚宁轻笑了一声,脚步一踏,身上四级水系异能的灵力瞬间释放出来,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她目光冷冽,声音如冰:“就算孤身一人,我也能屹立不倒。” 﨔 254,她怎么能这么想 她真怀疑,大成是不是以为手里的那点“秘密”就能颠覆她的人生。 如果是,那他真是蠢得可以。 白晚宁不是为了男人活着的女人,更不会为了任何人失去自我。 她不是白雪,不是陆音,也不是那些为了生存委曲求全的女人。 她是白晚宁,一个四级异能者,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撼动的存在。 “有什么话就说,别半遮半掩。”她挑眉,冷声道,“你要威胁我,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你这种人,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大成脸色铁青,怒火中烧。 他一度想脱口而出,把心里最恶毒的话全都甩到白晚宁脸上,想大声告诉所有人,她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玩弄男人,装圣母。 可当他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时,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她的身体没任何怀孕的迹象。 如果他贸然说她怀孕了,她否认,那雷谦一定会替她出头。到时候,他不仅落了下风,还可能被雷谦盯上,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能冒这个险。 特别是现在,那个男人还在沉迷爱情,眼里只有她说的“真相”。 只要白晚宁一句话,他就会对自己动手。 不能赌。 于是,大成咬了咬牙,强行按下心头怒火,冷哼一声:“切……你还真是会自我感动。仗着有人撑腰,就沾沾自喜?我才没那么傻,继续跟你们混。” 他话锋一转,看向杨春华,冷冷问道:“你跟我走,还是留下?” “……大成,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杨春华还想劝他。 可大成却已经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扭头走了出去:“行吧,既然你选好了,那就算了。” 他头也不回地踏出阁楼,心里满是不屑。 这群人,蠢得可笑。 他们明明有足够的能力往上爬,却偏要窝在这里养孩子、救累赘。 他们出去一趟,带回来的不是物资,而是各种没用的婴儿和陌生人。 这支队伍,迟早会毁在这些圣母心态上。 而雷谦——那个本该是最有希望的男人,现在却快被白晚宁拉下泥潭。 真是可惜。 但也没关系,大成觉得,他会等到那一天的——雷谦看清她、彻底离开她的那一天。 至于他,他现在就收拾行李走人。 他可不想被一个道德沦丧的女人打压。 今天走,就是打了白晚宁一个耳光。他为人正直,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愿和白晚宁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不过,他并不担心。 大成心里明白,他只需要再担心几个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等到雷谦知道真相,他就会去对付白晚宁。 毕竟,君子报仇,可以等上十年。 一旦雷谦和白晚宁闹翻,他就有足够的机会把雷谦拉到自己身边,剥去白晚宁身上的傲气,让她跪倒在地,让那个女人求饶。 白晚宁只是目送男人离开,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陆音,问道:“怎么了?你不拦着他吗?他为了你,竟然敢冒险流落街头。” 听到白晚宁的话,陆音脸色一变,涨红了脸,她转身就跑,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陆羽见状,想去追妹妹,却被雷谦摇头拦住了。 雷谦并非刻薄,而是不得不这么做。 单看陆音的脾气,就能看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需要哥哥时刻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长大了,心思也越来越大胆,现在不仅心眼变小,胸襟也越来越狭隘。 她怎么能让白晚宁他们去杀孟岁岁和孟七宝? 无论如何,他们姐弟俩陪着整个队伍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算大家都知道孟家兄妹的状态不太对,也不至于直接杀了他们吧。 众人都看着陆音和大成,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就连杨春华也沉默着。 她又有什么立场呢?大成如今活得算是不错了,可惜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因为他得到得太容易了。 吃点苦头,或许他才能明白,他那些所谓的美梦,全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尽管杨春华心里有些别扭,还是放任大成离开,让他吃点苦头,或许能明白自己行为的后果。 既然白晚宁都没有出声阻拦,他们又何必去拦那两个人呢?反正,大成和陆音这种人本就令人胆寒,能在瞬间抛下队友的人,谁敢保证哪天他们不会连自己都一并抛弃? 如今的末世,谁都有可能受伤,万一下一次是谁被丧尸咬了,那还不得被大成和陆音逼上绝路? 谁愿意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一个团队,是靠大家一起协作生存下来的,不能只顾着自己。 陆羽注意到雷谦的动作,强忍着追上陆音的冲动。 没多久,杨春华也追上了大成,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要离开吗? 白晚宁见她追了出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口气。 杨春华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偏偏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大成这样一棵烂树上。 大成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不过是把她当成通往更高处的台阶。 “大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杨春华追上他,看着男人孤身一人,待在那间公寓里收拾行李。 她原本以为,大成会冷静下来,打消离开的念头。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也帮过他很多次。 可大成却对她漠不关心,像个冷漠的陌生人一样,头也不回地继续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他头也不抬地说:“我早就受够了。你难道没看到那女人和我说话的态度吗?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恶心。你就留在这儿,让她得意几天。等她和雷谦翻脸了,到时候你再把整支队伍带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连白家兄弟也一并带走的。 可惜他清楚,他们不会跟着他走。白晚宁就算再不要脸,终究是他们的亲妹妹。 他们一定会站在她那边。 杨春华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口发紧,一时无言。 她来找他,并不是为了和他一起走,只是想拦住他,劝他别扰乱团队的平静。这样的生活,其实已经很好了。 﨔 255,小慈的异常 这种小事,根本不用闹成这样,白晚宁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她总能把话说清楚。 更何况,如今外头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大成一旦离开,稍有不慎,就可能小命不保。 跟着白晚宁一起生活,虽然会有摩擦,但好歹安全又稳定。比起在街上东躲西藏、找吃找喝的日子,真的好太多了。 她不明白,大成为什么非要自毁前程? 然而,更让杨春华心寒的是,她竟然听出了大成的意图——他打算让她留下来做内应。 她在他心里算什么?他竟然要她在白晚宁身边做间谍,分裂团队?他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他有没有想过,她会因此被队员们怀疑,被众人孤立? 她不是他的棋子,也不是他的工具。 杨春华倒吸一口气,胸口像被人重重压了一下,呼吸都困难。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被随意利用的奴隶。 大成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同伴看待过? 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这个男人只顾着自己要离开,却早就替她安排好了“任务”。他走得潇洒,却把她丢在风口浪尖上——他有没有想过,她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其他人? 公寓里,杨春华望着那已经收拾好行李的男人,刚想开口说出心里的委屈,却又咽了回去。 这种话……还有必要说吗?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在乎她,在决定离开之前,就该考虑她的感受。 她站在原地,看着大成把衣物和生活用品收拾妥当,然后转身离开了阁楼,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遗憾。 杨春华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落寞。 她仰起头,望向灰暗的天色,因恶劣天气而更显沉沉的天空,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也走出了大成曾住过的公寓,刚一出门,就撞见了莫赫。 莫赫对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什么都没说,但杨春华知道,因为大成,团队内部,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 与此同时,正在去停车场取卡车的大成,正巧遇上了提着行李等他的陆音。 她仰着头,抽泣着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而白晚宁,却浑然不觉,自己终于摆脱了两个最大的麻烦。 她本想出去寻找医疗物资,可由于孟家姐弟的异变,她不得不更改计划。 两人的情况极其罕见,为了保护家人安全,她必须留下来,进一步观察发光球的状况。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姐弟俩真如陆音所说的那样,最终变成丧尸,那她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于是,白晚宁决定暂时留在顶楼公寓,仔细研究那个发光球的奥秘。 哥哥则代替她外出寻找医疗物资,她自己暂时走不开。 虽然她没出去,但她还是从空间口袋里取出了一些物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厨房,用行动表明自己并没有偷懒。 她不想让队员觉得,她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当甩手掌柜。 虽然队员们对物资的来源感到疑惑,但白晚宁只是编了几个谎话来搪塞。 她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避免激怒那些辛辛苦苦奔波在外的人。 白雪她们总觉得,用几个拥有异能的人来支撑整个队伍,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她和家人都错了。 他们一开始就把整个幸存者小队当成了一个整体,可现实真的如此吗? 真正外出寻找物资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其他人,却吃得心安理得。 这种不平衡,迟早会出问题。 每个人都会有情绪,谁愿意一直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人服务?凭什么只有他们几个人支援整个队伍?凭什么他们冒死去寻找食物和药品,而那些人却可以坐享其成? 白雪总以为自己能迷惑所有人、掌控局面,但她也太高估自己了。 若她真有本事把所有人都压服,那白晚宁倒愿意为她致敬。 可惜,白晚宁不是她。 她不希望让人觉得,自己是依靠他人才能活下去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 末世已经让她习惯了计算——算账、算人心,也算情分。 “你听说了吗?”守在妹妹身后的白战突然开口,“那个女孩,就是在医院里跟着我们一起来的,好像失忆了。刚刚我和大哥遇见她,她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们一样。” 白战说的是姜黎。 意外的是,她的反应完全不像以前那样,甚至……冷淡得毫无波澜。 “是吗?”白晚宁勾了勾嘴角,灵气缓缓灌注进那颗光球里。 看来那记忆修改果然起了作用。 那时她花了三块高级玉石,心里还半信半疑,担心效果不如预期。 可如今看来,这东西还真不错,她甚至心里想着,回头得给那位卖记忆修改器的女人一个五星好评。 这笔交易,值了。 白战点点头:“真的很奇怪。我们原本还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缠着我们,结果……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当然不会看了。 白晚宁太了解姜黎那个女人了。 她是个记仇又骄傲的人。 如果她还记得过去的事,哪还会有心思搭理哥哥们?恐怕现在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复仇,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理人? “你觉得呢?”白战没听到白晚宁回应,小声问她,“她是不是在装?在计划什么?” 没人会责怪白战的警觉。 自从被陆音折腾过一番,又经历过那么多风波,他早已不再轻信任何人。 “我们也不确定。”白晚宁嘴角微勾,笑意淡淡,“就算她有什么打算,也得等她先动手。我们若先动手,只会显得是在欺负她。” 她没有告诉白战,就算姜黎真有什么计划,那也与他们无关。 处理完光球之后,白晚宁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刚进门,就看见小慈又蜷缩在床底下。 她不知道这只小狗最近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在躲着她,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蹲下去问:“你怎么了?” 可小慈始终没有回答。 白晚宁皱着眉看着她,小慈心里也很愧疚,可她实在没勇气爬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白晚宁解释——她用灵元修炼时,无意间看穿了白晚宁的记忆。 﨔 256,白家的动乱 那一幕幕,就像暴风雨一样砸进她的脑子,让她心疼得无法言语。 她害怕被发现,也害怕主子责罚她。 明明是无意间窥见的,可这份记忆太沉重,沉重到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晚宁。 她不仅看见了白晚宁童年时的遭遇,甚至连她前世的记忆都一清二楚地浮现在脑海中。 那个在田里被人当傻子使唤的小女孩,干活比牛还辛苦,却被饿得营养不良,瘦骨嶙峋。 她明明对家人付出全部,却被他们当作人肉盾牌,当作一块垫脚石。 小慈虽然刚苏醒没多久,却比其他灵兽更聪慧通透。 它天真而单纯,心思澄澈。看到白晚宁从小到大的悲惨经历,她的心像被尖刀割过。 它就算是个灵兽,也知道丧子之痛有多让人心碎。可白晚宁的亲人,却比禽兽还冷血——连禽兽都不会攻击孩子。 可是……它若告诉白晚宁自己偷看了她的伤疤,恐怕会被一顿胖揍。 所以,它只能躲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如今被白晚宁盯着,小慈急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只求白晚宁不要察觉什么。 白晚宁当然知道她不对劲,但见小东西不愿说,她也没强求。她只是轻轻摸了摸小狗崽的脑袋,随后便靠着床睡着了。 既然小慈不想说,她也不会逼她。 她能放过小慈,也希望她的母亲能放过她。 第二天一早,白晚宁洗漱后下楼,刚走进厨房,就看见母亲坐在餐桌前,正低头剥着刚从菜园摘下的豌豆。 母亲一见她,就问:“你跟小谦说了吗?” “嗯?”白晚宁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母亲却已经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狠狠瞪了她一眼。 白晚宁心下一惊,立刻解释道:“妈,不是我不想告诉他,是雷总说他要去找爷爷奶奶……我不想让他为孩子的事担心。” “妈,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万一他分神走神,受了伤怎么办?那孩子就永远见不到他爸了。” “呸呸呸!”白母啐了三口,抬起头皱眉看着她,“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咒人?你觉得孩子的父亲,你有资格这样讲他吗?” 她把手里的豌豆啪地一声丢进碗里,语气沉了下来:“你得抓紧时间了。这样下去,你就麻烦了。都三个月了吧?你以为还能藏多久?你这肚子,再藏也藏不住了。” 白母看着女儿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焦虑,“我们当然会一直支持你,但阿谦也得尽到他的责任。” 她语速略缓,却语气坚定:“别低估了男人的支撑。怀孕的时候,不只是营养要跟得上,更需要一个能陪你熬过难关的人。他要是指望你一个人撑,那就不配当父亲。” 白晚宁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她知道,母亲说得并没有错,哪怕听起来刻薄。 前世的她就是独自一人熬过来的。 产后抑郁、孤立无援……虽然她深爱儿子,但她曾经确实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如此痛苦。 如果那时候身边有个人陪着,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崩溃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和他沟通。”白晚宁声音淡淡,明显带着敷衍的意味。她知道母亲是好意,是在关心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心烦。 她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人事事操心、替她做主。 母亲现在的殷勤,说到底也只是想弥补这些年缺失的母女情。 可白晚宁清楚,那些年早已过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妈妈抱着哄着的小女孩了。 于是,她迅速扒完最后几口饭,耳朵已经快被唠叨磨出茧。 “妈,我去看看孟姐弟俩。”她话音刚落,就站起身,拔腿就往楼上跑,压根不想再听下去。 “你跑什么跑?你现在这个样子乱跑什么?”白母一边喊一边站起身,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你看清楚你往哪儿跑,小心摔着!” 她扶着额头,一脸担忧。看着马上就要当妈妈的女儿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乱蹦乱跳,白母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要不是怕女儿抗拒,她真想把白晚宁绑在床上躺着不准乱动。 “怎么了?”白战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母亲抱着头的模样,有些诧异,“晚宁怎么了?你骂她干嘛?” 白母瞥了他一眼,怒气还没消,“头疼!你说我能不疼吗?” 她随手一抖,把手里最后一把豌豆撒得满桌都是,气得直喘气。她弯腰去捡,可刚一抬头,后脑勺就撞到了桌角。 “啊啊啊!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三个人情?不然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些气死人的小混蛋?” 她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嚷道:“我这日子怎么过?一个两个都叫我操碎了心!你哥不省心,你也好不到哪去,现在连晚宁都——” 她话没说完,白季轩和白战两人眉头就一齐皱了起来。 “怎么了?晚宁怎么了?”白季轩沉声问。 他很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是那种再生气也不会随便说重话的人,尤其对白晚宁——那个她最亏欠的女儿。但今晚,母亲的反应显然不同寻常。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白战也察觉出不对。 白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眶忽然红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抬手捂住脸,颤抖着坐回椅子,低声呜咽。 与此同时,白晚宁已经察觉到楼下的氛围,她悄悄拉着小慈从阁楼溜出去。 她知道,不能让哥哥们现在知道她怀孕的事。 她不了解他们会作何反应。平时他们确实都很冷静很克制,但她太清楚了,他们不是普通人。 他们一旦动怒,就没人能拦得住。 特别是二哥,白战……他要真发火,那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所以,趁他们还没完全发作,她得赶紧逃。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了。 “晚宁,你要去哪儿?”熟悉的低音在耳边响起。 白晚宁皱眉,“我要出去,放开我。” “我不想放。”雷谦笑得很无赖,眼底却带着一丝认真。 他现在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了,动不动就赖在她身边。 﨔 257,发火 白晚宁心里一沉,隐隐觉得有人在背后引导他。 她眯起眼看着他:“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亲你一下。”他笑着说,眼神却认真得叫人无法忽视。 他必须走了。 他的父亲越来越担心爷爷的安危,他不能再拖延。他甚至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果奶奶和二婶出手,他就先下手为强。 但……一想到即将要离开白晚宁几天,雷谦心里就满是不舍。 他原本想带她一起走,可他又担心她会陷入危险。既然无法同行,那至少要有个告别。 “可我不想。”白晚宁的声音小了些,心跳却猛地漏了半拍。 她讨厌自己这副模样,就像是被告白的小姑娘,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真的?” “真的。”她硬着头皮点头。 雷谦笑了,眼里像有星光在涌动。他俯身轻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直起身道:“我会带雷燕和陆羽一起出发。其他人会留下保护你。你们能不能尽量待在家,等我回来?” 白晚宁听完他那句“你们能不能尽量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心里忽然有点想笑。 她原本是想冷笑的,可当她抬头,看见雷谦眼里真切的担忧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讨厌他总把自己当成小孩那样护着、哄着,好像她一转身就会摔倒似的。 但她又无法对他发火。或许……是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刚才吻过的地方像被火烙过一样,烫得发麻。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终究没推开他,反而低声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总这么担心我。” 她顿了顿,目光忽然认真了许多,“还有,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烦,你不用硬扛。能走就走,别逞英雄。” 雷谦轻笑一声,“哈?你让我像个懦夫一样转身逃跑?” 说着,他忽然伸手一揽,把她扣进怀里,反手一锁,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胸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低头在她脸颊轻啄了一口。 他收敛了笑意,语气忽然冷了几分:“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帮陆音说话。但她那句话说得没错。孟家那对姐弟的事,我们确实还什么都不知道。你盯着点,能救就救,救不了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就杀了他们。听懂了吗?” 白晚宁眉头一动,语气冷淡地回应:“你不用提醒我。” 她当然知道,孟家姐弟不能不防。他们的异变太诡异,而且如果这两人真的出了问题,哪怕晚了一步,后果都会难以想象。 相比起来,陆音和大成的离开,反倒算不上什么了。 大成这种人,为了利益随时可以背叛。 哪怕他现在嘴上说着誓死追随,可一旦有人许给他更多,他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开刀。 白晚宁从来没信过他,所以当他自己选择离开,她甚至松了口气。 如果是她亲手将他赶走,反倒会牵连杨春华那个女人——那女人还有点用,暂时不能得罪。 “你不用担心。”白晚宁冷静地道,“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但孟姐弟俩正在经历‘超自然进化’。” 雷谦皱了下眉,显然不太相信:“你确定?我和你觉醒的时候都没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因为我能感知到他们体内超自然能量的变化。”白晚宁说着,走出走廊,这次没有甩开雷谦的手。 “每一种能力觉醒,身体都会产生相应的反应。如果一个人觉醒的能力太强,而身体准备不足,就会触发进化。” 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像免疫系统对抗病毒一样,超自然的力量也会引发身体的自我调适,逼着他们蜕变。” 说完,她推开雷谦,利落地下楼,准备外出猎杀丧尸、收集晶核、完成系统兑换。 雷谦自然也跟了上来,寸步不离。 他清理前方丧尸,白晚宁则精准击杀,动作利落。 整个过程太顺利,甚至有点……幼稚得可笑。 白晚宁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但她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有人出力,她懒得拒绝。 她专心致志地收集丧尸头颅里的晶核,直到玩够了,才和雷谦一起回家。 可刚进门口,就撞上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 一个穿得极其暴露的女人站在门边,一身轻薄得不能再轻薄的裙子。 哪怕是丧尸闻到了都要流口水的天气,她居然还能露出一大截大腿和胸口。 白晚宁认出了她,曾在白雪的幸存者小队里见过一面。她勾唇一笑,饶有兴趣地偏头看向雷谦。 雷谦一如既往地冷淡,眼神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掀起,目光始终落在白晚宁身上,轻声交代她:“出门别忘了多穿点,风大。” 白晚宁挑眉,正想看好戏,谁知那女人竟然胆大包天地走上前,笑得娇羞:“雷队长,我真的很敬佩你。我没别的要求,只想跟着你,哪怕是给你端茶递水都好。” 她离他们越来越近,身上那股香水味浓得像是化学武器,熏得雷谦皱眉。 白晚宁几乎要笑出声了。说不求什么?但她眼里藏都藏不住的野心简直快把人淹死。 这女人,比陆音更直接。 至少,她愿意为表现自己,冒着冻死的风险穿得如此暴露。看得出来,她拼尽全力要吸引雷谦的注意。 白晚宁意味深长地看向身边的男人,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雷谦察觉到她眼神里的戏谑,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原本打算无视这女人,但她竟然又靠近了一步。 他当即搂过白晚宁的腰,脸色一冷,毫不客气地朝那女人吐了一口唾沫:“滚。” 这字冷得像刀子,白晚宁都愣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雷谦发火发得这么干脆、这么嫌弃。 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羞愤得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握着裙摆,唇齿间几乎咬出血来。 她明明和白晚宁一样有着漂亮的外表,甚至身材更加傲人,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过从她的表情,白晚宁也能看出来——她没死心。 这是她唯一能让雷谦倾心的机会。 更何况,末世之前她已经迷倒了不少男人,她不觉得自己完全征服不了雷谦。 﨔 258,他们都知道了 她这么想着,将身上的裙子拉了下来,将自己的曲线完全展现在雷谦面前。哪怕男人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女人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只要雷谦能看到她的傲人之处,雷谦一定会心动的,不是吗? 所以,牺牲一点也无妨。哪怕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为了自己的未来,女人也愿意。 她遮住雪白的胸脯,更显迷人,然后轻声说道:“雷队长,我愿意成为你的人。” 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雷谦就知道不对劲,立刻移开了视线,他不想弄脏自己的眼睛,让白晚宁觉得他是个随便的男人。 与此同时,白晚宁也感觉到她小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女人还真是豁出去了,这么冷的天,还愿意脱衣服给雷谦看。 白晚宁心想,这一举动能不能撩动雷谦的心呢?毕竟,论身材,这女人的确比自己强。 但她似乎低估了雷谦对她的感情。 男人不仅对那个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厌恶。 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比吃过的饭还多,简直让人烦躁。 像那种主动贴上来的“堂兄弟”——雷谦从十六岁起就已经习惯了,根本数不清。 那些人就是想故意把他带歪,好让他爹放弃他,把雷家的生意交给二房。 但雷谦并不傻,他聪明得很,从来不上这种当。 他没理会眼前的女人,反而直接一个公主抱将白晚宁抱起,还蒙上她的眼睛,带她上楼。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有些挣扎,他低声呵斥道:“别动,乖乖待着。” 白晚宁:“……” 她根本懒得回应,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能感觉到那女人那灼热的视线,却不知道该怎么收拾雷谦这个男人。 这男人不是一向以彬彬有礼著称吗?刚才怎么没出手帮那女人脱衣服? 那个女人在雷谦面前毫无顾忌地袒露身体,结果他居然毫无反应,她都已经主动献身了,这男人居然就这么无视? 当她看到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白晚宁,仿佛捧着一块珍宝般,那女人的眼中顿时燃起了怒火。 她对自己的魅力一向自信,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无视她的诱惑。 可如今,她却栽在了雷谦这里,心中自然不甘。她恶狠狠地瞪了白晚宁一眼。 “这还没完呢!”她冲着白晚宁吼道。 而白晚宁一脸茫然,根本什么都没做。 “放开我。”她对紧紧抱着她的男人说道。 然而她越挣扎,雷谦抱得就越紧。 白晚宁翻了个白眼,知道这男人固执起来根本拦不住,于是干脆不再挣扎,任由他把她送回家。 临走时,他还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说他明天就要离开了。既然白晚宁说孟家姐弟的事她能处理,他也就放心去找爷爷了。 雷谦对奶奶和二叔那一家的事向来漠不关心,但他真正放不下的,是那个一辈子公正无私的爷爷。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放开白晚宁。 他叮嘱她不要被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哄骗,一开始语气还算温和,可越说越烦人,唠唠叨叨像个老父亲。 白晚宁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他,冷冷道:“够了,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径直走进了阁楼。 雷谦大概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逗她逗够了之后,便没再跟进去。 白晚宁一进阁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将从外面带回来的匕首放在浴室旁边的小架子上,然后快步走了进去。她伸长脖子往客厅里望了望,结果什么人都没看到。 她又往里屋看了一眼,依旧没人,连妈妈和哥哥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下白晚宁更加担心,赶忙去找大哥他们。没过多久,她就在温室里找到了大哥。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那堆燃烧的小火苗。 看到哥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白晚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大哥一向是阳光明朗、温柔体贴的人,她几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沉重的神情。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再不逃走,肯定得被训一顿。她刚想转身,结果一头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肌肉墙。 白晚宁全身一僵,抬头一看,正对上低头朝她笑的二哥。 这一刻,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哥不笑还好,二哥笑起来,那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晚宁,你回来了?”白战笑着问。 他双手环胸,低头望着她。白晚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强忍住想逃的冲动:“是的,二哥,我回来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逃跑,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了大哥的声音。 “晚宁,过来。” 他的语气里透着疲惫,听得白晚宁心头一紧。 她真的很想装没听到,但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于是叹了口气,慢慢地走进温室,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规规矩矩地站在哥哥面前。 “大哥。” “坐下,跟你哥哥谈谈。” 白季轩挺直了身子,看上去有些不安。 他甚至将面前的酒杯也收了起来。 身为老师,他平时很少喝酒,但今晚心事重重,破例了。 白晚宁看着大哥那压得快要塌下来的肩膀,默默坐了下来。 她还没说什么,白战已经坐到她身边,三兄妹就这样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 许久之后,白季轩才终于开口,语气温和而克制:“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能打掉吗?” “是的,大哥。不管怎样,我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白晚宁态度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无论家里人怎么反对,她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白季轩听到她的话,只能沉沉叹了一口气,“那你打算生下来之后怎么养?你觉得自己能安心养孩子吗?” “我会像养其他孩子一样,把他养大。” 白晚宁对此充满信心。 虽然上辈子她没能把小采好好抚养长大,但这辈子,她绝不会让小采缺任何东西。 而且自从失去儿子之后,她专门去查阅了大量育儿资料,认真反思了自己的错误。 她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让哥哥和妈妈都放心。 﨔 259,磨人精 “晚宁,你疯了吗?”白战一听她还坚持要生那个孩子,顿时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能生那个男人的孩子?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和他断干净了!” “我从来没说过要和他在一起。” “那这个孩子——” “我愿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跟雷谦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自己。” 白晚宁语气平静,解释得清清楚楚。她愿意生下雷谦的孩子,不代表她愿意和雷谦继续纠缠。 她可以生下儿子,也可以离雷谦远远的。 “晚宁,你——” 白战还想说她太天真,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季轩伸手拦住了。 他握住白战的手,转头看向白晚宁,语气缓和却严肃:“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那就必须坚持到底。生孩子不是一件小事,你可能以为把孩子生下来就算结束了,但事实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也应该把怀孕的事告诉雷谦。不管你对他怎么看,他都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必须负责。”白战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怒,“让你怀孕的人,就是他,他必须跟你一起承担这个孩子的责任。当然,如果他不愿意,我们会好好‘谈谈’。” “而且——”白战还想说什么,白季轩先开了口:“如果他真的不愿意,那我们就来照顾你和孩子,你不用担心。” 白季轩虽然不希望妹妹生下这个孩子,但他很清楚,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既然妹妹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 更何况,虽然白妈妈嘴上一直抱怨,但白季轩心里明白,她其实也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只是她迟迟犹豫,是因为这个世界太残酷,孩子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安全长大。 就拿果果来说,那个孩子多不容易啊,还不到十岁,就已经要独自面对丧尸。 在这种生存都成问题的年代,孩子又怎么可能安然成长? 连他们几个大人都在挣扎求生,更别说白晚宁还是个孕妇。 说实话,他真的不希望妹妹生下这个孩子。 白战也是,白妈妈亦然,因为他们都清楚,生孩子不是光凭“想要”就能做到的。 生孩子就像是一场赌命的战斗。 哪怕是方晴那样条件优渥、营养充分、治疗得当的孕妇,分娩时都仍然凶多吉少。 白晚宁根本没有这些条件,又怎么可能平安生产? 当然,如果她真的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他们肯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保护孩子。 但如果她生不出来呢? 那可不仅仅是母子一命的代价,而是五条人命。 为什么是五个?因为只要白晚宁出了事,他们几个根本没办法继续活下去。 他们会崩溃、会毁灭,会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 如果白晚宁真的离开了,他们也就彻底活不成了。 白晚宁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个哥哥眼中的担忧,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们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保证,不会有事。我有信心。”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们。虽然哥哥们都对她的决定满腹怒火,但她明白,那并不是反对,而是出于爱与担心。 她紧握他们的手,轻轻说道:“大哥,二哥,别想太多。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她一脸笃定,可白家兄弟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毕竟他们的担心,不是一句“没事”就能安抚的。 两人互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沉重。白季轩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白战这才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和他们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晚宁每次做错事,他都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不过,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温室。 白晚宁目送着两个哥哥离开,轻轻把手放在自己还不明显的小腹上,低声说道:“采采,别担心。虽然你两个舅舅看上去不欢迎你,但他们真的很高兴。将来他们会最疼你。” “你回来后,要好好孝顺外婆,尊重两个舅舅。你要让他们知道,妈妈把你留下来,是最正确的决定。” 从小到大,她就不是那种会让人担心的孩子。 因为她知道——哪怕她出事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但这一次,她不顾一切地站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让家人担忧,甚至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但她已经是个母亲了,她必须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哪怕这一切看上去有些自私。 哪怕她明知道家人会为她难过,她也不会改变决定。 她在温室里待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许久后才默默地回到房间。 她只希望经过一晚的冷静,哥哥和妈妈能平复情绪。 第二天一早,白晚宁本不打算这么早起,但她肚子里的小儿子显然另有打算。 也许他知道爸爸要离开了,所以一大早就开始闹腾。 白晚宁早上起来上厕所上了三次,到第四次时,她已经累得连躺下都费劲,只能闭着眼坐在床上努力修炼。 可惜—— 她家儿子脾气见长。 以前从来不闹,如今一知道爸爸要离开,就天天折腾她,根本不让她消停。 白晚宁被反胃感折磨得苦不堪言,最后干脆走出房间,穿上拖鞋走到阳台。 冷风扑面而来,她哆嗦了两下,但为了儿子,她只能忍着寒意,朝街上望去。 还好她记得雷谦什么时候要走,她的等待没白费。 她低头望下去,刚好看到雷谦和妹妹、陆羽一起朝外走,显然是要去找爷爷。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灼热的目光,男人忽然抬起了头,和她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他脸上原本的严肃神情,倏地消散。 他抬手朝白晚宁挥了挥,白晚宁也默默地回了一个手势,始终没有说话。 等男人走远了,她才回到房间。 进门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没好气地低声骂道:“这下满意了吧?见到爹地就不闹腾了?” 肚子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﨔 260,军队来了 白晚宁气笑了,哈地一声,摇着头忍不住调侃:“果然,这小子比我还想他爹。才几个月大就开始偏心了,真没良心。” 她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白妈妈和两个哥哥都坐在客厅里。三人的眼圈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没合眼。 白晚宁不想一早就被围攻,只能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白母眼尖,一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往外跑,连忙追了上来:“你去哪儿?晚宁,回来!你现在怀孕了,需要好好休息,听到没有?晚宁!” 可白晚宁压根没回头,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她在一楼找到了云川和万国富,两人早上就出门了,现在正兴奋地站在卡车旁,一人抱着一大堆辣条,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白小姐!你看,我们抢到了全网最火的辣条!” “辣条是好吃,但别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白晚宁笑着提醒。 “明白明白,放心吧,我们懂分寸。”万国富满脸欢喜地点了点头,然后拎着战利品转身离开。 她转头看向周恒北,问:“你也和他们一起去的?路上没遇到丧尸吧?” “没有。都被清理干净了。”周恒北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让白晚宁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清理干净的?是雷谦他们清的?” “不。”周恒北顿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军队来了。我们在路上看到几个士兵在附近徘徊,担心他们把超市的东西清空了,我们才赶紧先去最近的超市转了一圈。” 他又补充道:“现在军队来了,之后想找到物资恐怕要跑得更远了。更糟的是,白明他们几乎天天出去淘物资,大楼附近的超市早就空了,丧尸也被基本清理完了。” 白晚宁听着,挑了挑眉。她记得以前他们去市医院的时候,路上丧尸密布,花了六个小时才走到超市。而现在,这条路竟然能被提前清理好。 看来军队确实来了。 但不同于旁人对军队带来的希望,白晚宁心里却升起浓重的不安。 她见识过末世军队的真面目——残酷、冷血、不择手段。 她叹了口气,自己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目光落在卡车后部,看着莫赫他们把一箱箱物资搬下来。 “那是……沐浴球?”她眼尖地看见了一个装着粉白相间球状物的塑料盒。 自从脚肿以后,她一直想泡个热水澡放松,但又犹豫着不舍得用资源买沐浴球。 既然超市里有现成的,她还纠结什么? 她朝莫赫挥了挥手,走过去说道:“这个能给我几个吗?我拿土豆和鸡腿换。” “不要鸡腿不要鸡腿!”莫赫连忙摆手,小脸涨得通红,“土豆就行了,够了。” 既然他坚持不要鸡腿,白晚宁也没再勉强,接过沐浴球,答应一会儿给他送土豆过去。 说完,她又看向周恒北三人,提醒道:“这些东西你们留着,别浪费,迟早用得上。” 一想到军队基地的突然出现,白晚宁就觉得头疼。她不希望军队离自己现在的住处这么近。 事实上,前世这个区域根本没有设立安全屋。 可现在,这里丧尸稀少,反倒吸引了军方的注意力。 一旦安全区建成,她就不得不考虑如何支付进出费用的问题。 以前是用晶核,但别人还需要时间弄清楚晶核的用法,这段时间里,她还能靠物资交易离开安全区。 但随着安全区扩张,她手上的物资势必会被盯上。 白晚宁懊恼地想:早知道这样,就该留几只丧尸在街上游荡,别清太干净了。 “是因为军队的缘故吗?”莫赫一边撕开一包薯片,一边问道,“我看到他们看我们卡车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 “他们当然是盯着你的货物。”白晚宁勾唇一笑,笑意却透着寒意,“现在还没设立进出口登记点,不然,他们早就向你征收三分之一的物资了。” 她记得前世在安全区时,军方规定必须上缴三分之一以上的物资。说是用来维持秩序,换取安全保障。 可事实上,真正到处奔波、换取生存的人,是异能者,而那些坐在高层的军官,只负责空口承诺。 白晚宁曾是那个被逼疯的异能者,她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她只希望自己现在不会被盯上。 她绝对不想再卷进前世那些血淋淋的麻烦中——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扛不住。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小心点,别太高调。” 她清楚得很,这片区域迟早会被军方圈进去变成“安全区”,可她也明白,物资越多、越稀有的人,越容易成为那些想掌控局势者的眼中钉。 她几乎可以确定,现在守在入口的那几个军人,看到万国富他们带回来的满卡车物资,肯定已经动了心思。 而一旦动了心思,他们就得提防了。 那些守在楼口的人,可从来不希望看到别人安然无恙。 莫赫等人听了白晚宁的提醒,纷纷点头。他们知道,白晚宁从不无的放矢。 “白小姐,”有人开口了,“我听沈医生说,你准备和她一起去拿一些新的医疗物资,是吗?” “没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那人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想催你。只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些婴儿和孩子,一个接一个出问题。前几天逃避丧尸时,有个孩子被挤下了楼,现在一直吐血,怀疑是内伤。我们急需医疗设备,否则他恐怕撑不过去。”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越发沉重,眼角写满了担忧。 白晚宁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既然军队来了,我们得先确认一件事——他们是不是已经盯上了我们的物资。别怪我多想,现在能坐到最上面位置的,基本都是觉醒者,其他人根本没有话语权。既然不知道这群人最后会由谁来统治,那就再等等。” 﨔 261,艾之亚 她目光一沉,声音冷静又坚定:“两天后我们出发。他们现在还在搭建哨站,至少还需要一周时间。只要我们在他们彻底掌控之前离开,就不用交物资。” 她说得直接。白晚宁可不打算把自己手里超过一半的物资交给那些人。军队看起来是来保护民众的,但她知道,那些人只会榨干资源,为高层谋利。 她要赶在新规颁布前动手。 这时,沈真正好从楼上下来了,刚好听见白晚宁的这番话,脸色顿时一沉。 她径直走到周恒北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在怪他多嘴——随后才看向白晚宁。 “有必要这么急吗?雷总才刚走,你打算让谁带队?” “不是还有我哥哥他们,还有万国富吗?”白晚宁回得干脆,早就知道沈真会反对,所以干脆先把自己撇开,避免正面冲突。 沈真眯起眼睛,冷静地打量着她。 她当然看得出白晚宁的小心思,但她也清楚,要是逼得太紧,这个女人只会彻底躲起来,到时候连协作都谈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只能无奈地叹息,不再干涉,她希望白晚宁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要太拼命。 白晚宁最终和万国富等人商量,决定带上两名异能者同行。其余人则由医生和护士照看,毕竟他们也不确定会遇上什么突发情况。 而其他能力者,则留守顶楼公寓,负责维持小区安全——因为谁也不清楚,军队接手后会对这片区域做出怎样的“调整”。 …………… 夜深人静,白晚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是儿子牵挂父亲,心绪不宁,让她也跟着烦躁。 她本想大发一顿脾气,可一想到前世,儿子一辈子都在寻找父亲的影子,她的怒火便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尽的无力感。 她翻身下床,走到阳台上透气,却意外发现楼前站岗的倪保国,正鬼鬼祟祟地与几个陌生人交谈。 白晚宁眼尖,远远就看出那几个人神色不对,嘴角勾起冷笑,转身上了阁楼。 既然来了,那就给他们一个“大礼”吧。 而此刻,另一边,几名身影正悄悄摸上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杨春华他们住的那一层。 他们原本想潜入阁楼,却发现楼道口被装上了铁门,显然是有心人早就预防好了。 “你确定那些人都晕了吗?”一个低沉粗哑的声音问。 “放心吧,那可是‘睡眠弹’,上级发的。”那人低声回答,“绝对有效,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最好别出岔子。”一名猴脸男人冷哼一声,眸中寒光闪烁,“别忘了,你的儿子和女儿可都在我们手里。若是你失手了,没人能保得住他们,到时候你孩子落在基地的人手里,你猜会发生什么?” 女人听到“孩子”两个字,脸瞬间煞白,立刻低头哀求:“不……求你,别伤害他们,我保证计划没问题!这药我用过很多次,从来没出过错……” 她语气哀恳,几近卑微。 谁能想到,曾经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统筹无数战略的女人,现在竟沦落到向一个混混般的异能者乞求怜悯。 只因她没有觉醒。 在这个末世里,无异能者便是废物,更是被随意利用的“棋子”。 猴脸男不耐烦地冷笑:“闭嘴。上级说喜欢你家孩子,你该高兴才对。人家为了你孩子才让你活着,你还在这儿矫情?” 她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像林玨那种人,早已屈从。 他原本只是个底层混混,机缘巧合觉醒了异能,又被招入军队,成了特战队的一员。 可惜,麻雀终究是麻雀,成不了凤凰。他什么都愿意做,只为活命。 不像艾之亚。她出身军人之家,自幼天之骄女,昂首挺胸地活了一辈子,从未低过头。 直到末世降临。 丧尸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瓦解。丈夫是将军,一家四口曾无比和睦。 可当丈夫被咬后变异,她不得不亲手终结了他——她知道,丈夫宁愿死,也不愿变成吃人的怪物。 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可她还活着,还得为了两个孩子继续苟活下去。 哪怕低头,哪怕被践踏。 更可笑的是,这场噩梦的背后,还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盯着她不放。 她的情敌,那个嫉妒了她半辈子的女人,竟然在新秩序中上位。一掌握权力,就将她和孩子当成眼中钉,恨不得赶尽杀绝。 她的孩子,被那女人夺走,成了她乞求苟活的筹码。 艾之亚闭上眼,浑身战栗,却无力反抗。 她不听这些人的话,他们就会把她的儿女当成目标。 所以,艾之亚虽然知道偷别人的物资是不对的,但也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指挥。 这群带头的人,曾经是一群因为犯下的罪行连参军资格都没有的底层暴徒,即便现在穿上新军装,也依然掩饰不住他们的恶意。 想到自己要去抢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四处搜集物资的幸存者,艾之亚心中满是愧疚。 她很清楚,在这场灾难中,人们的生存本就艰难,偏偏还有像她这样的人去抢他们的东西。 想到那些曾被她抢劫的老人、穷人和病人,艾之亚恨不得一头撞死,结束这可耻的一切。 可她不能死。 她一死,女儿和儿子该怎么办?仅仅是想到孩子,她的心就像被钢针扎了一样,疼得发硬。 她知道自己这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抢劫,无耻至极,但她宁愿堕入地狱,也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落入那个女人的手中。 艾之亚明白,那女人就是盼着她死,好让她的孩子遭罪。 她绝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林玨见她神情恍惚,心里也暗暗恼火。 若不是上级下令让他带着这个老太婆,他早就甩开她不管了。一个老女人,偏偏还爱管闲事,不让他们杀人。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放开手脚的机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艾之亚总在一旁念叨“不必杀人”、“能不动手就别动手”……真是烦死了! “好了,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林玨说完,径直走向最近的一栋公寓,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万能钥匙——连最难开的锁都难不倒这把钥匙,更别说眼前这些普通锁了。 他以为,屋里的人早已被昏迷弹迷晕,可以安心进去搜刮物资。 可他万万没想到,门才刚打开,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身材魁梧的男人,正静静地等着他进门。 﨔 262,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这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个人联手都奈何不了他。 林玨吓了一跳,急忙变出一块小石头砸向那人,结果还没碰到人,就被万国富变出的藤蔓轻轻一甩,直接弹落在地。 猴脸男见状撒腿就跑,刚冲出门口,就发现门外居然早已有一群人等着他了。 林玨:“……” 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莫赫快步上前,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嘴角勾着笑意:“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伤害你,对吧?” 林玨听到这话,脸色更苦了几分。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败得这么彻底,这群人竟然全是异能者?!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这些人这么危险! 他抬头,看着眼前站着的人,那位面容冷峻的年轻女子、她身边站立的男人们,每一个都带着杀气。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踢到铁板。 可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咬咬牙,他直接开口威胁道:“你们最好别动我们!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要是敢碰我们,我怕你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的语气里满是威胁,显然这句话他以前已经用过很多次。 白晚宁闻言,冷冷一笑,眼里多了几分讥讽。 这世道,傻子多,她没想到能碰到这么大的一个。 “呵,听你这口气,你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咯?”莫赫原本还带着笑意,但听到这番威胁,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手一使劲,直接将男人拎起,掐住喉咙,毫不客气地砸在墙上。 “砰”的一声巨响,墙面瞬间裂开了几道缝。 莫赫出手的同时,跟着林玨来的几个同伙想要冲上前救人,却被白季轩和白战一人一个,牢牢按住。 那两人目光如寒刃,眸中杀意四溢。 那些混混一见情势不妙,立刻低头,不敢再有半点轻举妄动。 虽然他们自称是军人,但末世里哪有什么绝对权威?军方说得好听,可异能者若真想杀人,又有谁拦得住? 林玨心里明白得很。 脖子上的压力像山一般沉重,他几乎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断气。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没人能救了。 咬了咬牙,他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我……我说……我会说的,求求你放了我……” 白晚宁看了莫赫一眼,莫赫什么也没说,最终松开了手。 林玨重重跌落在地,几乎是滑坐下去。 白晚宁往前走了一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那目光落在林玨身上,吓得他浑身直哆嗦。 他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女人,仿佛只要她轻轻一挥手,他的头就会落地。 “说吧,你来这干什么?”白晚宁淡淡地问道。 光是这句话,就让林玨头皮发麻。 他不敢撒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个小混混,来……来抢你们的物资……然后……” 他说到“杀人”两个字的时候,突然闭了嘴,怕一出口就被活剥了,只好立马换了说法:“然后就走……真的,我没别的意思。” “对啊,我们根本没想杀你……”他身后一个同伴傻乎乎地接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玨气得狠狠瞪了一眼。 白晚宁撇了撇嘴,冷笑道:“不杀我们?你以为抢我们物资就不是杀我们了?” 她话音刚落,林玨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总觉得,这女人能看穿他心里的每一个想法。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却并没能逃过白晚宁的盘问。 她抬脚,将鞋跟顶在他脖子上,缓缓压了下去,语气冰冷:“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声音没有丝毫提高,却比任何怒吼都让人心惊胆战。 林玨明白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如果他敢再隐瞒半句,她真的会杀了他。 可是,要怎么说实话呢?林玨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惨了。 早知道这些人这么厉害,他就该带上一整队异能者过来。他肯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被弄成现在这样。 不然,怎么会被一群杀人机器逮住? 更糟的是,他不能把自己老板的事说出来。 他怕一旦说出军方派他来偷物资的事,结局只有一个——被活活剥皮。 上级或许表面上敬他三分,可林玨心里清楚得很,一旦他泄露了机密,那群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牲口处理。 他们从来只在乎利益,不会顾及一个小人物的死活。 白晚宁见他半天不开口,微微撇了撇嘴,冷声道:“你的嘴倒是够硬的。不过,我倒想看看,你的嘴硬到能不能抵挡这颗药丸。” 林玨一听“药丸”两个字,神色陡然紧张,下意识抿紧了嘴唇。但根本没用。 两人实力相差悬殊,他不过是个一级异能者,而她早已突破三级,他哪有能力反抗? 白晚宁指尖捏着药丸,直接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林玨一阵干呕,可惜那药丸入口即化,根本来不及吐出。 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白晚宁:“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白晚宁淡淡地道,“只是一颗能让你彻底失去男人能力的药丸而已。除非你像个男人一样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只能做个…啧啧…。” 这化精药丸,是她几个月前意外得来的,一直没机会用,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她望着林玨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唇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还不说?” 林玨盯着白晚宁脸上那诡谲的笑容,心头发凉。 他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可就算今晚死了,他也不能说出真相,因为……他的妹妹,还在上级手里。 他是个混混,是个恶棍,但他不是没有感情,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 “好吧。”白晚宁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莫赫,“把他关起来。” 她眼神冷酷,语气平静地补了一句:“房间里有点春药,让他们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就像他们以前对其他女人干的那样。” 白晚宁不信这些人是干净的,他们不仅偷,还惯会趁火打劫、欺压女人。 说罢,她转向艾之亚,艾之亚垂下眼眸,声音有些颤抖:“我……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﨔 263,人偶师 白晚宁挑了挑眉,对眼前的女人多看了一眼。 她身上比那群男人要干净得多,也优雅得多。 林玨怒视着艾之亚,浑身燥热难耐,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却还是咬牙道:“姓艾的,你敢!你要是背叛我们,就别想再见你女儿和儿子!你孩子的命……就看你有多忠心了。” 他心里认定,只要威胁艾之亚,她就会像以往一样乖乖就范。他最怕的,是她疯了,把他一起拖下水,那样就连他妹妹也保不住了。 然而,艾之亚却远比林玨他们聪明。 她冷冷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是啊,我孩子的命确实系在我是否听话上……可你妹妹的命,也系在我身上啊,林玨。你以为你今晚死了,你妹妹就能被当烈士家属照顾?你太天真了。” 她语气越发冰冷,咬字却分外清晰:“基地物资早就不够了,他们才不断派我们出去偷抢。你死了,你妹妹要么被杀,要么就被送去服侍那些人。他们不可能白养一个‘烈士家属’。” 这番话字字诛心,林玨怔在原地。 艾之亚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 对啊,要是他今晚死了,那些人怎么可能善待他妹妹? 他不过是个可替代的工具罢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拿他妹妹撒气。 可如果他现在背叛上级……那他妹妹呢?那群人一旦发现,还不得立刻杀了她? 林玨心乱如麻。 艾之亚看穿了他的犹豫,冷笑一声。 林玨这种人,怕死、怕丢脸,却也只在乎几个真正在意的人。他不在乎底线,却在乎名声。 他可以死,却不能接受自己“出卖队友”的名声传出去。 而艾之亚也很清楚,她别无选择。她只能赌一把。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白晚宁这些人真的愿意救她的孩子。 若成,他们活。若败,她便陪孩子们一起赴死。 想到这里,她再没理会林玨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个男人曾毁了无数女人的命,如今终于要尝尝被羞辱和绝望逼迫的滋味,也算是报应。 她转头望向白晚宁,语气坚决地说:“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基地还在建设阶段,只要掌握方法,就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里面有大量的食物、弹药……还有古董。” 话音落下,白晚宁眼眸瞬间一亮。 她前世从未关注过古董,一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而现在,艾之亚的这番话,简直就像困倦时有人送来了枕头。 而万国富等人听到“弹药”两个字,也顿时来了精神。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掩的兴奋。 异能虽强,但每次战斗消耗巨大,若能配合热武器,自然事半功倍。 更何况,艾之亚说基地里还储备了不少高级武器——这可不是小收获。 当然,想拿这些东西,就意味着要与军方正面对抗。能做到吗? 白晚宁目光沉沉,显然没这么简单。 她冷冷开口,盯着艾之亚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艾之亚看着眼前这群异能者,指尖紧攥。 她当然知道,把孩子的命运托付给这群年纪并不大的年轻人,是件很自私的事。 可她真的已经别无选择。 “救救我的孩子……”她哑着嗓子开口,语气带着恳求与绝望,“他们现在被扣为人质……只要你们能救他们,我什么都愿意。” 白晚宁转头看了眼其他队员,眼神询问,随后点了点头:“你们觉得怎么样?要去吗?” “走吧。”万国富毫不犹豫地回答,“正好我们也缺点弹药。” 白晚宁轻轻点头,看着一脸紧张的艾之亚,语气平静却坚定:“一言为定。” 艾之亚听到他们答应出手救人,眼圈一下就红了,眼里是几近崩溃的感激。 她对着白晚宁深深一鞠躬:“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白晚宁却只是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道:“不用谢我们。我们只是现在刚好能帮得上。” 她不想表现得太主动,她不喜欢让人觉得她是在做好人。 艾之亚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一旁躺在地上的林玨却忽然咆哮出声:“别做梦了!你以为这几个才刚成年的女人和小子就能帮你?艾之亚,你最好闭嘴!” 他嗓音嘶哑,带着不甘与愤怒:“只要你不背叛组织,你的孩子还能活下去。但要是你背叛我们,就别想再见到他们了!” 林玨从未信任过白晚宁他们这伙人。 他不相信这些年轻人能搞定军方高层——他们顶多能搞定他这样的小角色而已。 真正厉害的,是云老大那样的存在。 他心里冷哼:云老大可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去的,城府、能力、背景一样不缺。 凭白晚宁这群人,根本不够看。 白晚宁听到这话,只是撇了撇嘴,语气冷冽:“我最讨厌别人看不起我了。” 她转头看向林玨,声音清晰地传来:“放心吧,不光是你,你那什么云老大也会很快知道,为什么不该看不起我。” 说完,她看向莫赫,吩咐道:“你还愣着干嘛?把他们扔出去,给他们点隐私。” 莫赫立即会意,几步上前,把林玨等人拖到了不远处的储藏室。 艾之亚冷冷地看着林玨被拖走,对他没有半点怜悯,他和那帮兄弟干下的烂事够多了,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 她收回目光,认真地看向白晚宁,说道:“我现在能告诉你们的,是基地的大概情况。”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基地里大概有三十多个男人,十二个女人,还有一些他们掌控的异能者。” 说到这里,她眼神有些黯淡,声音低了些:“我只是个被利用的女人,真正的核心人员我接触不到……但我估计,那些异能者应该也就五六个。” 她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不知道异能者的首领是谁……但他们都听云老大的。他也是个异能者。” “他能把人变成傀儡。”艾之亚咬牙吐出这句话。 264,小慈出手 “你是说,他能操控人心?”白晚宁微微蹙眉。 “不,”艾之亚摇头,语气有些发紧,“是把人,变成真正的傀儡。他的能力,就是把人变成——人偶。” 白晚宁一怔,脸色微变。原来是这个能力…… 她忽然想起来了,前世确实有这么一个异能者,名字叫云老板,他后来成了白雪的走狗。 白雪靠着自己那张绝美的脸和媚术,硬是把云老板这样的人物收服了。 她虽然不喜欢云老板那副油腻样子,但却很享受他对她的死心塌地,于是她把他收入麾下,甚至多次让他帮她收拾自己不喜欢的人。 白晚宁自己就被这个人折磨过好几次。 每次他加入她们的队伍,都是白雪的安排。 她当年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现在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她脑子里“嗡”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两个名字:刘梅,刘彻。 那对姐弟也曾是她的队员,一个觉醒了可怕的“腐烂”异能,一滴血就能腐蚀一个人,被称作“腐烂舞者”。 她曾割腕在雨中起舞,差点将整整三十人的队伍变成一滩血泥。 另一个是她的弟弟刘彻,他的异能是“疯狂语音”。 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能让人当场陷入疯狂,他平日里沉默寡言,可一旦发怒,谁也拦不住。 他们的战斗力极强,就算是白晚宁,也从未敢小觑他们。 她之前一直没想明白,刘氏姐弟为什么会选择加入她的队伍,现在终于有了答案——他们和云老大之间,肯定有仇。 若艾之亚是云老大的人,那她前世十有八九死了。 刘家姐弟,是来替母亲报仇的。 白晚宁眨了眨眼,脑子飞快运转,忽然问道:“艾夫人,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总不至于那么巧吧? 艾之亚抬起头,语气温柔又疲惫:“刘彻和刘梅……他们年纪应该都不比小姐您大。” 白晚宁眼睛瞬间睁大,心脏“砰”地一跳——果然是他们! 想到刘梅曾经给予她的帮助,白晚宁神情顿时凝重起来,转头看向艾之亚,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他们带回来。” 艾之亚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一听到孩子们的名字,态度立刻就变了。 这反应,太真挚了。难道她和刘梅……是朋友? 可转念一想,她女儿自从进了军营后就没离开过,那她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呢? 即使满腹疑问,艾之亚心里也渐渐生出一种安心感——她相信白晚宁,相信这个眼神坚定、说话干脆利落的女孩。 白晚宁抿了抿嘴唇,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画面:那时的她孤立无援,因为带着孩子,队里很多人觉得她是累赘。 白明和不在时,她经常被人欺负。 是刘梅和刘彻——是他们站出来帮了她,是他们阻止了那些恶意。 甚至后来白雪想杀她时,也是这对姐弟救了她一命。 以前,是他们救了她。 这一次,轮到她来救他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其他队员,简短地下达命令:“收拾装备,一个小时后出发。” …………… 一个小时后,几道身影悄然来到基地的最边缘。 “就是这里了。”艾之亚指着前方那道高墙,声音低低的。 虽然这堵墙只建了一半,但可以看得出来,工人们被逼着把三天的工作量压缩到了一天内完成。 “他倒是谨慎得很。”她冷笑了一声。 白晚宁也勾了勾唇角,语气中透着讥讽:“他小心也是应该的。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指望能安稳睡觉?”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去了墙边那口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井。 谁能想到——这口井竟然是通向基地内部的秘密通道? 艾之亚低声解释:“这口枯井是云老大派人勘察过的。有人发现它可以通到他房间的地下一层,他就下令挖了这条密道。地下一层……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她顿了顿,眼中满是决绝:“你们要是杀不了那个人,就逃吧。只要你们能带我的孩子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不求。” 白晚宁看了她一眼,本想让她留在阁楼,可艾之亚坚持要来。她太担心孩子,根本静不下来。 白晚宁想了想,最终还是带上了她——至少,艾之亚对这个基地的构造比他们更熟悉。 “那下面有巡逻队吗?”白晚宁指着井口问。 “看看我的脑子!”艾之亚顿时一拍额头,懊恼地说,“我差点忘了说。 地道里有四个巡逻的,一对守在井口,一个守住通向基地的出口。” 白晚宁点点头,目光转向小慈,那只雪白的小狗子也点了点头,然后悄然钻进了井里。 队员们看着她的举动虽然一愣,但都没有出声阻止。 毕竟,白晚宁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 地道里,小慈敏捷地穿梭在昏暗的甬道之间。 很快,她就接近了两名守在入口的巡逻兵。 两人手里都握着武器,可当他们看到蹦跳过来的只是一只小狗崽时,立刻笑了起来。 “你看这玩意儿,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守卫低头看着小慈,一脸轻松。 另一个守卫也笑:“咱们这儿连只耗子都没,竟然能碰上只狗,真是走运。” 右边那人蹲下身来,盯着小慈仔细看了看,然后咧嘴一笑:“要不抓走?我听说狗肉吃着补。” 小慈听到这话,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 两人却完全不在意,甚至觉得更有趣了。 “哟,小狗崽子,你听懂我们说什么了?”左边那人嘿嘿直笑。 当然,他们谁也没当回事。可下一秒——小慈眼神一寒,猛地甩出几根锋利的冰针! 冰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两人的皮肤,下一刻,那两名巡逻兵猛然定住,瞳孔放大,连呼吸都停止了。 接着,一层薄冰从他们脚下迅速蔓延至全身,将他们瞬间封冻! 小慈站在冰雕前,冷哼一声。 这就是轻视她的下场。 以为她只是条普通的小狗?蠢货! 甩了甩尾巴,她大步向前。 接下来的两名守卫也没能撑过一个回合,纷纷被她制服。 确认所有守卫被解决后,她立即用异能向白晚宁传送了信号。 265,分开行动 收到信息后,白晚宁点了点头。 她不得不承认,她低估了小慈的实力。 当初小狗崽子非要跟着她时,她还以为是玩闹,哪里想到,她的杀伤力比很多异能者都更可怕。 看到信号,万国富等人对视一眼,立刻钻入井中。 刚进去,就看到两具被冰封的尸体,倒在角落,面目惊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更是震惊。 他们一直知道白晚宁狠,却没想到她的“狗”也这么狠。 莫赫二话不说,扛起两具尸体,把他们拖到一旁,和杨春华一起动手,将尸体埋进了深坑的暗土中。 只要埋得够深,哪怕后面有人怀疑,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处理完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越往里走,陷阱越多。 还好有艾之亚在,他们才得以避开那些机关陷阱,几次死里逃生。 白晚宁不由得再次庆幸——她带艾夫人来,是对的。 她不仅为孩子着急,更确实了解基地的每一处细节。 越走,陷阱就越多。 更何况交叉路口那么多,一旦走错,肯定会惹上麻烦。 整个通道错综复杂,令人头昏脑涨,根本摸不着头脑。 白晚宁撇了撇嘴。前世她之所以找不到云老大,就是因为那人极擅长躲藏,而且喜欢在城里挖这种兔子洞。 等到她把他逼到墙角时,反倒觉得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一圈。 不过这一次,在艾夫人的帮助下,她很快便找到了目标。想起前世逼迫云老板时的凄惨场景,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戏谑。这一世,那男人还会那么幸运吗?白晚宁不禁好奇。 艾夫人领着他们来到通道尽头,指着一条新的走廊入口,说道:“你们从这里走就可以。云老板每天担心被刺杀,所以从来不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可他又害怕没人发现他,也担心没人守好他,所以留下了一个香囊,里面装着薰衣草和其他草药的气味。” “他相信,只要这么做,别人就会以为房间里睡着一个女人。” 白晚宁听罢,轻笑出声。云老大,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装作一头大灰狼,实则一出事,比胆小的女人还跑得快。这也是她一直没有真正把他放在眼里的原因。 小队将艾夫人留给了小慈,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他们便爬出了地道,来到了家老旧旅馆内。 云老大大概是确信那条地下通道布置得固若金汤,认为根本没人能闯进来。 所以,那条他居住的走廊,包括附近巡逻的整条区域,居然一个警卫都没有。 “他肯定在那里。”白晚宁指向走廊尽头。 她的感官比其他人都要灵敏,刚一靠近就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 她之所以一定要铲除这个危险分子,就是怕云老大会成为白雪手中的一把利刃。 前世的云老大的确成了军方基地的负责人,对白雪百般扶持,甚至加入了狩猎队,其目的就是压制对她不利的声音,利用她来拉拢势力。 虽然云老大的能力不算顶尖,但白晚宁不想让任何人支持白雪。 有白明和在身边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如果云老大还愿意为她护航,白晚宁早就想办法把白雪除掉了。 将来,谁若成为白雪的靠山,那就必须消失。 她转头看向众人,说道:“杨春华,二哥,你们去摸清这房子的布局,找到弹药和剩余的武器。找到后不要动,等我。你们几个,跟我来,我们去救刘梅刘彻。” 人终于凑齐了。 艾夫人帮了他们不少忙,再加上白晚宁在听到那对姐弟名字时的激动反应,大家虽然不知道刘彻和刘梅对白晚宁意味着什么,但既然她要救,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万国富看向白晚宁,心情有些复杂。 他担心白晚宁要找的不是刘梅,而是刘彻。 万一这男人是她前男友之类的……?想到这些可能性,万国富不禁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如果真是这样,他那好兄弟怎么办? 等雷谦回来,会不会怪他? 万国富心里满是担忧,只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多虑了。 否则等白晚宁真对那男人动了心,雷谦回来后……会不会把整栋楼都掀了? 这时,他听到白季轩对白晚宁说:“别担心,我们会救出他们的。” 听着哥哥的安慰,白晚宁轻轻点了点头,勾唇一笑:“是的,我知道我们会救他们的。” 正是这两个人,在她以为自己永远也爬不出白家那个深坑时,曾给予她真正的援助。 所以,她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们。 她话音刚落,万国富就感觉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很想劝白季轩别乱承诺,可一想到自己根本没资格干涉白晚宁兄妹的事,也只能把那股苦水吞进心里。 希望一切能平息下来…… “我们走吧。”白晚宁对其他人说道。 杨春华和白战与他们分开,去找弹药。其余人则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避开巡逻的警卫。 据艾夫人所说,那些被从父母和家人身边抢走的官员子女,被安置在旅馆一个小房间里,就在云老板住的房间下方。 所以,白晚宁对这旅馆的结构还是了解一些的。云老板居住的地方,恰好就在储藏室正上方。 她带着其他人悄悄走下楼梯,途中遇见几人。 这些守卫显然十分悠闲,巡逻时也没怎么警觉,完全没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他们。 “那小丫头脾气真大,我们都劝她跟着云司令能过上好日子,可那女人就是不肯服软。”一名男子苦笑着摇头,目光扫向储藏室的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像她这种女人其实挺有意思的。”另一名男人低声咕哝道,“太容易屈服的女人反倒没意思,还是打架打出来的女人好,只有掌握了主动权,才能真正尝到胜利的滋味。”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那对姐弟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云司令是真喜欢他们两个,就因为他们不听命令,这不,天天守在楼下那个小房间里,就算房间再小再挤也不嫌弃,那俩人迟早也得哭着求饶。” 几个男人放声大笑,发出调笑的嘘声。 266,把柄 “哈哈哈,你这狗东西还真能装。嘘,没用的。我也得去拉几个女人,不然都快憋死了,嘿嘿嘿。” 说着,几个男人离开了。 笑声震耳欲聋,余音绕梁,仍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晚宁听着他们的猖狂笑声,脸色倏地冷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那间囚禁刘家姐弟的储藏室,眼底寒意渐浓。 云老板……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冲动又下流。 一旦遇上美人,不论男女,他首先想到的,永远只是他腿间那点东西,从不顾忌后果。 若那男人胆敢玷污刘家兄妹的尊严,她不介意亲手把他那点玩意儿直接切下来! 而此时的仓库内,云老板浑然不知厄运将至,只觉得一阵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便微微皱眉,又转头望向面前跪在地上的二人。 他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满足,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对刘家姐弟缓缓开口:“你们在想什么?若是愿意跟着我,你们的母亲就不必再过那样辛苦的日子。我保证,你们一家人能吃得饱、睡得稳,别再被人欺辱。你们不想让所有人都停止欺负你们的母亲吗?” 听到“母亲”两个字,刘梅和刘彻猛地抬起头来。 两人虽非异卵双胞胎,但同样清秀脱俗,连刘彻的头发,也越长越像个女孩。 他们脸蛋小巧精致,因被关押多日,面色苍白虚弱,楚楚可怜得像两朵即将被风雨摧残的白百合。 云老大看着他们的脸,心中蠢蠢欲动的欲望再也压抑不住。他用一种下流淫邪的眼神盯着他们,眼中充斥着病态的兴奋。 “怎么样?只要你们愿意伺候我,从今以后便不用再担心任何事。”他舔着嘴唇,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恶意。 刘梅听到这番话,顿时只觉得一阵反胃,恨不得立刻飞起一脚,将这人踹翻在地。 刘彻也对那种充满性欲的目光感到恶心透顶。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厌恶起自己那副太过中性的长相。 他恨,为什么不是个强壮的男子汉?如果他够强,就能保护好姐姐和母亲,不至于在这时候只能忍辱含泪。 云老大看他时的眼神,比那些曾经在学校里叫他“娘娘腔”的同学还要可怕。 他曾拒绝那些男生的骚扰,却被传成同性恋。那时候谣言四起,他早已尝尽世态炎凉。 姐弟二人脸上满是厌恶与无助。 他们宁愿死,也绝不想被这样的人玷污,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那个男人手里握着他们的母亲。 他们若是死了,母亲怎么办?她已经失去了丈夫,怎能再承受失去孩子的打击? 云老大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眼中的挣扎与绝望。 他最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那能让他产生强烈的掌控快感。 末世之前,他不过是个任人使唤的小兵,上级从来不信任他,任务轮不到他,杂事却总是少不了他。 他这一辈子几乎就是在开着小卡车,给人送菜送物资中度过的。 如今老天开眼,终于让他翻了身,拥有了异能,获得了力量。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如今也得在他面前低头。他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而现在,刘家姐弟的眼神中写满了恐惧和顺从——这让他如痴如醉。 他明知道他们厌恶他,抗拒他,却依旧要让他们低头——因为他们除了屈从,还能如何?他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令人兴奋不已。 “你们觉得呢?若是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勉强,”他嘴上说得好听,眼中却满是恶意,“不过……你们也别怪我不替你们母亲着想。她得罪的人可不少,尤其是慕容……我想,她大概已经在为你们母亲‘安排后事’了吧?” 刘梅和刘彻听到再次提及母亲,双眼瞬间泛红,恶狠狠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说什么“不勉强”?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胁迫吗?!兄妹俩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恨不得狠狠朝那人的脸上啐一口。可是一想到母亲,又只能死死忍耐。 刘彻咬着牙,满脸涨红,怒声咒骂道:“若有一日我逃得出去,我发誓——我要用你践踏我尊严的两倍力气,将你的尸体踩成碎泥!” 云老大听罢,不怒反笑,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刘彻愈发有趣。 “好、好、好,我等着你来报仇。”他说着,舔了舔嘴唇,俯下身去,压在刘梅身上,手忙脚乱地去解她衣服的扣子。 刘彻扭过头,不忍再看姐姐尊严被践踏的模样,心中仇恨翻涌。 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这个恶魔,为姐姐、为母亲报仇! 就在云老板的手即将伸向刘梅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云老板?” 那声音冷得如同冰刃,让人毛骨悚然。 他还来不及回头,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眼珠子猛地往上翻,整个视线瞬间颠倒。 刘家兄妹一愣,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那名年轻女子。 她看起来比他们还年轻,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比他们瘦弱的身躯强大太多。 刘梅盯着她看了片刻,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忍不住猛地扑进了白晚宁的怀中。 女子扑进怀里,白晚宁吓了一跳,但还是扶住了她。 她的目光落在刘梅身上单薄的衣衫上,以及被云老板弄得满身伤痕的地方。 白晚宁见刘梅几乎一丝不挂,便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同时,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哥,你的外套可以给我吗?” 白季轩外套里面套了两层毛衣,不穿外套也无妨。 “可以。”白季轩明白白晚宁为什么向他要外套,便将外套递给了她。 白晚宁接过外套,披在刘彻身上,说道:“裹好,冷。” 刘彻听到她这番温暖贴心的话,不知为何,很想哭。 下一秒,他真的哭了。 自从父亲去世,自己被俘以来,他一直受尽凌辱,被人践踏,没有人关心他和姐姐。 他虽然尽力去救姐姐,却反而让自己更加受辱。 这是他第一次,有人愿意照顾他。 他忍不住放声大哭,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经历了这么多,实在忍不住。 外面没有守卫,姐弟俩哭也无所谓,就算他们听到了,也会以为云老大欺负姐弟俩,笑死他们了。 万国富看到白晚宁安慰姐弟俩的样子,心里顿时更难受了。 他肯定白晚宁对姐弟俩心存芥蒂,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白晚宁要是继续跟刘梅亲近还好,要是她跟刘彻亲近,万国富估计要眼睁睁看着整栋楼烧起来。 姐弟俩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止住眼泪之后,满脸的羞愧。他们竟然在一个比他们还小的女子面前哭。 267,意想不到的地方 哭完后,刘梅担心地偷偷看了白晚宁一眼。看她这么狼狈,她会不会低头看她? 刘彻也是这么想。眼前的女人太漂亮了,虽然他对她没有那种感觉,但还是不忍心让白晚宁看到自己这么狼狈。 白晚宁感觉姐弟俩有点走火入魔了。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刘梅的背,说道:“好了,放开我,没事儿,不用哭了。” 刘梅和刘彻听到她的话,都松了一口气。至少那女人没有低头看他们。 刘彻抬起头,红得比猴屁股还红的脸,看着白晚宁,说道:“谢谢你,你真是我们的恩人,要不是你来救我们,我们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万国富看到那少年红着脸和白晚宁说话,心里的警铃更大了。他想上前,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白晚宁被这少年抢走吗? 白晚宁听到刘彻的话,不禁笑了。这人还是那个人,话不多,却不忘礼数。 他还是当年那个单纯无邪的少年,尤其现在不用再经历云老大让他和姐姐受的那些折磨了。 白晚宁摇了摇头,然后对姐弟俩说:“你们去穿衣服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刘彻听了,脸不禁红得更厉害了。他刚才忙着看救命恩人,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几乎赤身裸体地待了好几天。想到白晚宁看到他这副模样,他的脸不禁羞得通红。 他慌忙捂住身子,偷偷看了一眼始终没抬头看自己的白晚宁。见她如此关注着自己的姐姐,刘彻叹了口气,但同时心脏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不止他一个人,刘梅也看向白晚宁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敬佩, 甚至还透着几分崇拜,看得万国富浑身冒冷汗。 “谢,谢谢你救了我们。”刘梅用递过来的衣服盖在身上,甜甜地笑着看着白晚宁。 衣服里飘来的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香,也让刘梅感到一丝慰藉。 白晚宁转头看着那姐弟俩,他们那仿佛自己从火海里救了他们一般的眼神,说道:“不用谢我,我们救你们,是你们母亲跟我们做了一笔交易。” 白晚宁可没心思摆出一副圣母的样子,所以一开始就摆明了。 刘梅听说母亲派白晚宁她们来,顿时激动起来,四处张望,问道:“母亲?母亲没事吧?” 说实话,她很担心母亲。因为慕容不喜欢母亲,总是给她添麻烦。 这次也一样,也不知道那女人打了什么主意,又派母亲出去执行任务,把她们关在这个小仓库里。 白晚宁点点头,说道:“没事。和她在一起的人我们已经处理掉了,她现在在外面等你们。我和我们一会儿会带你们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你们现在就去找母亲?” 刘彻摇头说道:“不,我们跟你们一起去。我叫刘彻,你们叫我阿彻就行。” “我是刘梅,叫我梅梅就行。” “白晚宁。”白晚宁自我介绍完,转身走出房间。 刘彻和刘梅在心里默念着救命恩人的名字。刘彻尤其觉得白晚宁的名字好听,很适合她。 万国富见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立刻把目光转向白晚宁,说道:“趁着还没人察觉到不对劲,我们去看看云老大的房间吧。” 白晚宁点点头,走出了储藏室。她沿着楼梯往上走,没碰到一个保安。 大概他们习惯了云老大寻欢作乐的时候,走廊里空无一人。 没有人阻拦,她没多久就到了云老大的房间。 她一脚踹门而入,开始翻找古董和军方送来的机密文件。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云老大在做什么,也就是说,高层之所以对他视而不见,是因为他的能力实在太罕见了。 “肯定是有人给他下了什么特殊命令。”白晚宁一边嘟囔着,一边环顾着房间。 云老大可是这个基地的头头,肯定接到了什么特殊指令。 然而,环顾房间,她发现云老大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粗心大意,她根本找不到任何机密文件。 白晚宁眯起了眼睛,她知道这房间不可能这么干净,所以她赶紧用系统换了一个可以找到任何秘密位置和房间的装置。 拿到装置后,她快速扫视了一下房间,果然发现了十多个常人无法察觉的隐藏位置。 白晚宁逐个打开这些位置,取出里面的文件和内容。 她先看了一眼那些被妥善保存在信封里的信件和详细文件,然后把盒子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她知道军方支持黑暗组织,但没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密切。 他们已经开始在异能者身上做实验了! 白晚宁看着散落在桌面上的疫苗,一股怒火在她血管里翻涌。这些混蛋,不顾及觉醒的异能者,却想给他们注射不明疫苗,然后让他们死不瞑目,甚至从体内掏出核心。 这些疫苗一半是毒药,另一半则是让人上瘾,慢慢摧毁心智的疫苗。 简直太恶心了。 他们把这种人当小白鼠一样拿来做实验。 白晚宁眼中杀意一闪,冲出房间,径直下楼,不顾队员们惊讶的目光,一刀捅向已经死去的云老大,掏出他体内的核心,扔进了空间口袋。 其他人看到她的举动,都惊呆了,不敢相信她这一系列的狠辣举动。 然而,没有人阻拦她,毕竟他们知道,白晚宁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种事。 白晚宁不顾众人目光,一把将云老大钉在墙上,要让高层也尝尝被人攻击的滋味,就像他们攻击别人一样。 看到被自己砸中云老大脑袋的钉子吊在空中的尸体,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出了储藏室,却撞见了杨春华和二哥。 她问道:“二哥,你们找到物资存放的地方了吗?” “物资在哪里,你肯定想不到。”白战轻笑一声。 白晚宁听到二哥的窃笑,皱起了眉头。 她注意到二哥眼中闪烁的光芒,思绪顿时激昂起来。她转头低头看向自己所站的地板。她发现地板虽然铺得很平整,但却是新铺设的。 她抬起头,与二哥的目光相遇,二哥也笑着看着她。“就在这里?” 她简直不敢相信。 云老大真是小心。 他觉得别人肯定会在他房间里找弹药,所以就把弹药埋在了他关押人的储藏室的地板下。 “就在这里吧?”云老大当然会这么做。 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地板下面埋着弹药。 白战温和一笑,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 268,你们怎么好意思说 刘梅和她弟弟面面相觑,白晚宁他们说的话,他们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们在说什么?”刘彻问。 “这地板下面埋着弹药。”白晚宁笑着回答。 当白晚宁他们从地板下挖出一箱箱弹药时,刘家姐弟俩简直惊呆了。 哇,云老大真聪明,他们根本不知道,脚下竟然埋着无数箱弹药和物资。 刘彻一想到自己要放火烧了这间屋子,顿时冷汗直冒。 幸亏他没按计划行事,不然担心这么多弹药堆在一起,他们的尸体会被撕成碎片。 白季轩撬开箱子盖,里面有五十多支枪,十挺机枪,六十枚炸弹,还有干粮、子弹等补给。他转头看向白晚宁,说道:“这收获还不错。” 白晚宁哼了一声,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又转头看向万国富,万国富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她翻了个白眼。万国富虽然没说话,但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对万国富说:“把这些箱子搬出去。” 物资找到了,需要救的人也救出来了,她准备出发。 可刘梅却看了她一眼,说道:“这里还关着好多男女,我们就这样放着他们不走吗?” 她倒不是特别好心,只是觉得那些孩子跟她和她哥哥一样可怜。 白战转头看向她,礼貌地说道:“那些关押孩子的我们已经处理掉了,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现在早就跑掉了。” 趁着寻找物资的时候,杀掉那些守卫倒是方便。 刘梅听说杀了那些没良心的守卫,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帮忙。” “好了,我们走吧。”白晚宁对两人说道。她可不想让刘梅对二哥留下好印象。刘梅对肌肉发达的男人情有独钟;然而,白晚宁知道二哥对女人没兴趣,也从来没谈过恋爱。 她不想让刘梅跟二哥扯上关系,那样只会惹麻烦。 刘梅脸红了,显得很害羞,让人觉得很亲切。 可惜,眼前的人是白战这样的男人,根本没注意到她害羞的表情,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需要搬出去的箱子上。 刘彻则把目光转向了白晚宁。 万国富见白晚宁正要开口说话,便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拽出房间,说道:“哦,你肯定冷,跟我来吧,我们车有暖气,可以帮你暖和暖和。” 刘彻吓了一跳,万国富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将他拽出了房间。 临走前,他低声对白晚宁说道:“晚宁妹,我知道你讨厌别人把你的名字和雷总联系在一起,不过你要想清楚,要是让他知道你爱上别人了,他肯定受不了。” 说完,他一把将白晚宁拽出房间,冲向迷宫入口。 白晚宁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她爱上别人。 明白了万国富想对她说的话,白晚宁哭笑不得。 她没想到自己对刘彻的关心竟然会被误认为是爱慕。 虽然刘彻比她大一岁,但已经过了人生另一阶段的白晚宁绝对不会把刘彻当成哥哥,而是把他当成自己需要照顾的小辈。 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认为她和刘彻有染? 然而,当她来到越野车旁时,她的好笑戛然而止。 她看到许多幸存者正在翻找她和其他人带来的物资包。她看着装满零食的袋子,现在却空空如也。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牛肉干和其他零食的人们的嘴上。 白晚宁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并非洁癖,但看到那些人如此狼吞虎咽地吃着她的物资,甚至不问她要就抢走,她心中怒火中烧,但同时,看到这些人里还有孩子,她又强忍着想杀了他们的冲动。 刘梅和刘彻愣住了,他们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人群,原本看到这些人被及时救起还沾沾自喜,可看到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不属于自己的物资,脸色顿时变得和白晚宁一样冰冷。 “你们干什么?这些物资又不是你们的,你们怎么能拿?”刘彻无语了。 他以为这些人会感谢白晚宁她们的帮助,可别说感谢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得罪了白晚宁她们,怎么能像个怪物一样? 艾夫人拦着他们,被他们打了一顿,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撕得粉碎,蜷缩在角落里。 幸亏有小慈护着,不然非被这些人活剥了皮不可。 听到儿子的声音,她激动得赶紧起身,可还没等她开口,一个老妪就叉着腰,冲刘彻吼道:“这些东西怎么不能吃?上面没写名字吧?” 老妪的目光落在姐弟俩身上,见他们身上都没穿什么像样的衣服,冷冷一笑:“你们还是操心自己吧。”你们这副残破不堪的样子,只怕以后的路比我们还要脏。” 刘梅闻言,脸色涨红,头脑却愈发清醒,盯着眼前的老妇人,说道:“老太太,您这话什么意思?不如直接说?您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刘彻也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那些幸存者,一脸鄙夷。 这些人他帮过不少忙,他父亲也帮过不少忙,可现在,他们却用看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说:“别忘了,当初救你们的,是我和我妈,要不是我们时不时送点吃的,你们早就饿死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还有,什么叫我们以后的路比你们还要脏?” “是你们求着我妈跟那些人一起去,还说不去的话,你们就都得死,怎么突然怪到我妈头上去了?” 刘彻真是失望至极。 慕容来逼迫艾夫人干各种勾当的时候,是他们苦苦哀求加入云老大他们,还拿他们和其他幸存者的生命来威胁,告诉艾之亚,如果她不帮云老大,这些人就得死。 于是,他们的母亲只好出面了。 事已至此,他们竟然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