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牺牲后，我开始啃小》 第71章 突发意外 三崽一狗结束表演后，三位妈妈都冲到了后台，搂着自家儿子一顿夸。 后面的表演虽然没有三小只的新颖，但仍旧很精彩。 所有表演结束后，作为富婆的园长特地让人评出了一二三名，一名一个，二名两个，三名三个，还有优秀奖四个，鼓励奖五个。 所以，每个小朋友都可以得奖。 财大气粗的富婆姐姐上台，先发表感言，再颁发奖品。 “感谢……” “啪……不要脸的贱人，不配为人师，应该侵猪笼，仗着自己有钱逼迫别人委身她受尽屈辱，恶心。” 一个臭鸡蛋砸在严素头上，欢乐的氛围瞬间凝固。 台下人群里，年轻女人抬头挺胸站得笔直，义愤填膺，厉声控诉。 如同正义的化身，居高临下，讨伐不公和罪孽。 旁边又站起一个头花花白的妇人，捂着胸口痛哭：“那是我儿子的卖命钱啊，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啊，娘没用，娘对不起你，娘连给你买纸钱的钱都没有。 素素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一分不给我们老两口留，拿着钱去养小男人，对你男人不管不顾，你不亏心吗？要遭报应啊，要遭报应的。” 老婆子哭得摇摇欲坠，凄凄惨惨。 卫家人&卓家人？？？ 卫老头看着卫婆子：“你找的？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卫婆子气得一巴掌拍过去：“老娘有钱烧得慌啊，请人来闹事？我都请人了，自己还来干啥，吃饱了撑的吗？” 卫老头挨了一下，又气又憋屈。 “那她是谁？这剧情，怎么跟我们一模一样？” 卫婆子还想问呢，是不是这些人偷听了他们讲话，所以跑来讹钱的？但是找错了人？ 卫长福：“现在咋办？我们上吗？” 卫婆子摆手：“别急，别急，再等等。” 卫长福急：“等什么？等公安吗？他们提前准备了臭鸡蛋，比我们准备充足，肯定闹得更大，到时候把公安招来，我们就办不了事了。” “儿子，真不能急，要不然咱们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成不了，还会被他们连累进去。 咱们可以错失这次机会，但不能再进去了。” 卫长福猛的打了个寒颤，对对对，可以拿不到钱，但不能再进去。 其他人看母子俩对暗号，一脸懵逼。 卓家人对看一眼后，沉默没吭声。 卓乐在严素被砸的第一时间，将崽子和狗子交给卫天下，让保安把两人围起来，免得他们做出什么更激动的事，伤了孩子。 自己站到严素身边。 “还好吧？” 严素沉默摇头：“我没事，你让开点，别连累了你。” 卓乐拧眉，这大姐又是这副看淡生死的德行。 看向闹事的人：“你们是谁？来这里闹事有什么目的？” 年轻女人冷笑：“我们是谁你问她啊，怎么，敢做不敢认？就这种荡妇，还开幼儿园，你们这些人也不怕孩子被她教坏。” 台下家长们议论纷纷，不论事情真相如何，在他们认知里，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严素是有问题的，他们需要考虑是否继续让孩子在这里上学。 “恶意中伤，故意诽谤，传播不实谣言超过一定数量，都是违法的，你看样子不像个文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法盲，如果你不懂法，我可以通知公安同志过来教你。” 女人冷笑：“你少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问她，你看她敢不敢说。” 卓乐：“我现在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情，我只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你不说，那么我会强制请你离开。” 女人愤恨的瞪着卓乐：“我没什么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她的真面目而已。” 卓乐：“所以，你的目的是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女人梗了一下：“……是。” 卓乐：“警察办案都讲究证人，证据，证词，那么现在请你拿出这些东西证明你的说辞，否则我有理由相信你只是随口捏造，心怀不轨。” 女人怒：“你让她说啊。” 卓乐：“谁主张谁举证。” 女人嘴巴蠕动好几下，气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她，她本来就包养男人，那个男人比她小近十岁，不信可以去她住的地方查，那里所有人都知道。 她就是不要脸，恶心，龌龊。” 这种养小白脸的新闻十分得人心，当即观众席就爆发了一阵响亮的议论，看严素的眼神奇奇怪怪。 严素死咬着唇，她时刻告诫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就是，她有钱，她没妨碍任何人，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她根本不在意。 但真的不在意吗？ 卓乐冷眼看她：“你是谁？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说话？你可以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吗？” 女人得意冷笑：“你管我是谁，我就是路见不平而已，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能负责。” 卓乐：“你说的那个男人姓甚名谁，你是他的委托人吗？还是说是与他有血缘或是法律上关系的人？” 女人话到嘴边，突然顿住，严素不要脸可以让所有人知道，但学长不行，学长是受害者：“关你屁事，你让她说，你让姓严的自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严素拽了拽卓乐的衣袖：“别管我了。” 卓乐瞪她一眼：“闭嘴。” 严素…… “我现在是严素的委托人，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我现在需要明确你的身份，你是谁，是你口中男人的谁？请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没想跟人这么理智的在这里说事，她只想将严素的丑陋行径公之于众，激起所有人愤怒厌恶的情绪，让所有人讨伐她，咒骂她，吐她口水，让人知道严素是个不要脸的贱人，烂货。 但在卓乐的逼迫下，扭头就走不甘心，直面对上又觉得底气不足。 愤恨的磨了磨牙，反正错的不是她，她怕什么。 “那个人叫左中，是我学长，我就是见他被这个女人用钱逼迫，心里愤怒，才站出来说公道话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丑陋的真面目，这种人不配为师，连人都不配。” 卓乐微微挑眉，那小子真把富婆姐姐渣了？不但渣了还要泼脏水？这么狠吗？ “是左中委托你来的？你跟左中除了校友关系，还是否有其他关系？” 女人语塞：“没有，我就是打抱不平。” 卓乐：“左中结婚了？有对象了？” 女人：“……没有。” 卓乐：“左中身有残疾？或是头部有疾？或是精神状态不正常？” 女人怒目：“学长身体健康，人又聪明，你少污蔑他。” 卓乐：“既然这样，他们男未婚女未嫁，正正经经的处对象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不要脸？用钱欺辱人？ 哪条法律规定，女人不能比男人有钱？ 哪条道德规范言明女人不能比男人年龄大？ 左中一个身体精神都健全的聪明人，能被人逼迫着处对象？ 还需要你这个既不是左中的委托人，也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法律关系，什么都不是的人来打抱不平？ 你这么好打抱不平怎么不去抓通缉犯？怎么不去替民工讨薪，不去法院外为那些受害者喊冤请求法官重判罪犯？” 女人…… 其他人……也是哦，乍一听是桃色新闻，仔细一分析，好像也没啥。 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更有低嫁的姻亲关系。 这个女人确实管得有点宽。 第72章 卓家人 “呜呜呜，怪我，都怪我，这姑娘是为我来的，都怪我这个老婆子没用，都怪我。” 老婆子苍老的身体，加上哀恸的哭声，看得人心里发酸。 女人眉峰一扬，又支愣起来了。 “对，我也是为这个老婆婆打抱不平，我是她的委托人。” 老婆子：“对对对，是我请这姑娘帮忙的，我一个不识字的乡下老婆子，来这里什么都不懂，全靠这姑娘帮忙，她是大好人啊。” 卓乐冷笑，倒是会现学现用。 “老人家，你是谁？” “我，我是素素的婆婆。” 婆婆？ 严素有老公？ 卓乐也有些意外，不过，大姐一把年纪了，结过婚也不奇怪。 瞥了眼一脸憋屈愤怒，却又隐忍的富婆姐姐，低声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这是你婆婆？没被冒名顶替吧？” 严素看她，黯淡的眼睛里倒是有了些光：“我觉得你说得挺好，我自己不行，一激动就嘴残，你来吧。 这是我前婆婆。 别看她可怜又柔弱，内里恶毒得很。” 卓乐好笑，还知道自己的短处，富婆姐姐没完全颓废。 行吧，她来。 “是前婆婆还是婆婆，老人家，你仔细想想。” 一个前字，性质可不一样了。 众人纷纷看向老婆子。 老婆子淡定得很：“在我心里，素素永远都是我儿媳妇。” 呵…… “所以老人家，你今天来是要做什么呢？跟严素叙旧？” 女人：“叙什么旧，这种恶毒女人就该下地狱。” 卓乐看向叫嚣得厉害的女人：“实在抱歉，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人迟疑了一瞬，她是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大概她自己都没发觉，潜意识里也知道这么做并非她表面表现的理直气壮。 迟疑过后，不甘不愿开口：“我叫黄梅花。” 卓乐：“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婆子抹了把眼泪：“我姓曹，大家都叫我曹婆子。” 卓乐：“很高兴认识两位。” 所有人？？？ 真的高兴吗？ 卓乐：“曹老太太，你心里既然对严素有这么深的情谊，怎么来了之后不去找她，却找一个陌生姑娘当委托人？ 而且也不是来叙旧的，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曹婆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呜呜哭得悲怆。 黄梅花怒视卓乐：“你就知道问问问，显得你能是不是？一个老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你们果真是一丘之貉。” “对，就是一丘之貉。”夏秀菊看得热血沸腾，终于找到机会说话。 “他们就是一丘之貉，姓严的养男人，姓卓的靠男人养，都是些不要脸的烂货。” 何家夫妻惊呆了，老娘发什么疯？看热闹不行吗？ “妈，坐下，跟你没关系。” 夏秀菊可算找到报复的机会了，怎么可能坐下。 “撒开，我就是说几句公道话，怎么了？ 哼，姓卓的贱人养个野种，不上班，不干活，却能每天下馆子，不是靠卖肉哪里来的钱？ 身边经常出现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一天换一个，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跟她走得近的蔡家和蒋家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蔡家&蒋家？？？ 许朵猛的扭身：“你放什么屁，我们什么时候说了？” 夏秀菊：“刚刚说的，你们说姓卓的没男人，他，他说姓卓的长得妖妖娆娆，身边总是有男人。 这些不是你们说的吗？ 老娘听得真真的，你们别想否认。” 两家人都傻了，他们说了又没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蒋权一个商场搅风搅雨的精英，竟是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是这个意思吗？ 李大春是蔡全全外婆，乡下老婆子，性格有些暴躁。 当即怒吼：“放你娘的大狗屁，我们说的是没见过小卓的丈夫。 人小蒋也只是说小卓优秀，身边有男人很正常。 你他娘的添油加醋，说的什么狗屁东西？” 夏秀菊冷笑：“不就一个意思吗？” “妈？”何苗壮的亲爹恨不得把老娘的嘴缝上， 早知道不让她来了：“行了，赶紧坐下。” 夏秀菊不依，跟儿子两人一顿拉扯。 后排，卫婆子激动的扯着卫家男人：“快快快，就是现在。” “对对对，这个贱人惯会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卫婆子卫老头和卫长福迅速往前面冲。 卫有才不甘不愿的落在后面，他一点也不想往前冲。 卓家人落在更后面，看姿态，就没打算掺和。 人群视线落在卫家三人身上。 卓乐抬头，眉峰上扬，没想到他们还在东洲市，并且来了不少人。 视线落在卓建树脸上，瞳孔一紧，采花大盗。 难怪她觉得熟悉。 卓家有两房人，大房是她爹。 因为卓家老两口结婚多年不孕不育，特地从外头抱回来压 长的，就是有这么个封建迷信，说自己生不出，抱个孩子回来就能生了。 她爹十岁时，卓奶奶生了她小叔，从此她爹就成了家里的牛马。 小叔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老两口才给她爹找了个不要钱的瞎眼女人当媳妇。 瞎眼女人本就受尽苦难，身体很差，来了卓家更是被婆婆妯娌欺压折辱磋磨。 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卓家对外说是她克死的。 卓家重男轻女，她还不是亲孙，她刚生下来，卓家就想把她丢尿桶里溺死。 她带着记忆重生，奈何是个婴儿，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嚎啕大哭。 所幸运气好，哭来了路过的妇女主任，救了她一命。 她过了明路，卓家人再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她。 但却对她不管不问，自生自灭。 她靠着窝囊爹偶尔的良心发现，给口米汤，勉强活到一岁。 那年小叔指使她爹去偷红薯，被人发现追赶，一不小心摔坡下死了。 卓家又对外说是她克死的。 她小叔，也就是眼前的卓老头，二话不说把她丢山上，自生自灭。 那之后，她就没再回过卓家。 在村子里像小乞丐一样，吃着东家一口，西家一口活命。 村干部多次上卓家说道，卓家要么装傻充愣，要么耍无赖，反正就是不管她。 久而久之，村干部也放弃了，反正卓乐即便小小年纪，也能养活自己。 所以，对卓家人，卓乐见过，却不怎么熟悉，尤其是长大后的几个堂哥。 卓建树可是卓家的太子爷，爹疼娘爱奶奶宠，小时候溜猫逗狗，长大了偷鸡摸狗，现在更出息，当采花贼了。 第72章 卓家人 “呜呜呜，怪我，都怪我，这姑娘是为我来的，都怪我这个老婆子没用，都怪我。” 老婆子苍老的身体，加上哀恸的哭声，看得人心里发酸。 女人眉峰一扬，又支愣起来了。 “对，我也是为这个老婆婆打抱不平，我是她的委托人。” 老婆子：“对对对，是我请这姑娘帮忙的，我一个不识字的乡下老婆子，来这里什么都不懂，全靠这姑娘帮忙，她是大好人啊。” 卓乐冷笑，倒是会现学现用。 “老人家，你是谁？” “我，我是素素的婆婆。” 婆婆？ 严素有老公？ 卓乐也有些意外，不过，大姐一把年纪了，结过婚也不奇怪。 瞥了眼一脸憋屈愤怒，却又隐忍的富婆姐姐，低声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这是你婆婆？没被冒名顶替吧？” 严素看她，黯淡的眼睛里倒是有了些光：“我觉得你说得挺好，我自己不行，一激动就嘴残，你来吧。 这是我前婆婆。 别看她可怜又柔弱，内里恶毒得很。” 卓乐好笑，还知道自己的短处，富婆姐姐没完全颓废。 行吧，她来。 “是前婆婆还是婆婆，老人家，你仔细想想。” 一个前字，性质可不一样了。 众人纷纷看向老婆子。 老婆子淡定得很：“在我心里，素素永远都是我儿媳妇。” 呵…… “所以老人家，你今天来是要做什么呢？跟严素叙旧？” 女人：“叙什么旧，这种恶毒女人就该下地狱。” 卓乐看向叫嚣得厉害的女人：“实在抱歉，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人迟疑了一瞬，她是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大概她自己都没发觉，潜意识里也知道这么做并非她表面表现的理直气壮。 迟疑过后，不甘不愿开口：“我叫黄梅花。” 卓乐：“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婆子抹了把眼泪：“我姓曹，大家都叫我曹婆子。” 卓乐：“很高兴认识两位。” 所有人？？？ 真的高兴吗？ 卓乐：“曹老太太，你心里既然对严素有这么深的情谊，怎么来了之后不去找她，却找一个陌生姑娘当委托人？ 而且也不是来叙旧的，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曹婆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呜呜哭得悲怆。 黄梅花怒视卓乐：“你就知道问问问，显得你能是不是？一个老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你们果真是一丘之貉。” “对，就是一丘之貉。”夏秀菊看得热血沸腾，终于找到机会说话。 “他们就是一丘之貉，姓严的养男人，姓卓的靠男人养，都是些不要脸的烂货。” 何家夫妻惊呆了，老娘发什么疯？看热闹不行吗？ “妈，坐下，跟你没关系。” 夏秀菊可算找到报复的机会了，怎么可能坐下。 “撒开，我就是说几句公道话，怎么了？ 哼，姓卓的贱人养个野种，不上班，不干活，却能每天下馆子，不是靠卖肉哪里来的钱？ 身边经常出现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一天换一个，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跟她走得近的蔡家和蒋家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蔡家&蒋家？？？ 许朵猛的扭身：“你放什么屁，我们什么时候说了？” 夏秀菊：“刚刚说的，你们说姓卓的没男人，他，他说姓卓的长得妖妖娆娆，身边总是有男人。 这些不是你们说的吗？ 老娘听得真真的，你们别想否认。” 两家人都傻了，他们说了又没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蒋权一个商场搅风搅雨的精英，竟是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是这个意思吗？ 李大春是蔡全全外婆，乡下老婆子，性格有些暴躁。 当即怒吼：“放你娘的大狗屁，我们说的是没见过小卓的丈夫。 人小蒋也只是说小卓优秀，身边有男人很正常。 你他娘的添油加醋，说的什么狗屁东西？” 夏秀菊冷笑：“不就一个意思吗？” “妈？”何苗壮的亲爹恨不得把老娘的嘴缝上， 早知道不让她来了：“行了，赶紧坐下。” 夏秀菊不依，跟儿子两人一顿拉扯。 后排，卫婆子激动的扯着卫家男人：“快快快，就是现在。” “对对对，这个贱人惯会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卫婆子卫老头和卫长福迅速往前面冲。 卫有才不甘不愿的落在后面，他一点也不想往前冲。 卓家人落在更后面，看姿态，就没打算掺和。 人群视线落在卫家三人身上。 卓乐抬头，眉峰上扬，没想到他们还在东洲市，并且来了不少人。 视线落在卓建树脸上，瞳孔一紧，采花大盗。 难怪她觉得熟悉。 卓家有两房人，大房是她爹。 因为卓家老两口结婚多年不孕不育，特地从外头抱回来压 长的，就是有这么个封建迷信，说自己生不出，抱个孩子回来就能生了。 她爹十岁时，卓奶奶生了她小叔，从此她爹就成了家里的牛马。 小叔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老两口才给她爹找了个不要钱的瞎眼女人当媳妇。 瞎眼女人本就受尽苦难，身体很差，来了卓家更是被婆婆妯娌欺压折辱磋磨。 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卓家对外说是她克死的。 卓家重男轻女，她还不是亲孙，她刚生下来，卓家就想把她丢尿桶里溺死。 她带着记忆重生，奈何是个婴儿，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嚎啕大哭。 所幸运气好，哭来了路过的妇女主任，救了她一命。 她过了明路，卓家人再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她。 但却对她不管不问，自生自灭。 她靠着窝囊爹偶尔的良心发现，给口米汤，勉强活到一岁。 那年小叔指使她爹去偷红薯，被人发现追赶，一不小心摔坡下死了。 卓家又对外说是她克死的。 她小叔，也就是眼前的卓老头，二话不说把她丢山上，自生自灭。 那之后，她就没再回过卓家。 在村子里像小乞丐一样，吃着东家一口，西家一口活命。 村干部多次上卓家说道，卓家要么装傻充愣，要么耍无赖，反正就是不管她。 久而久之，村干部也放弃了，反正卓乐即便小小年纪，也能养活自己。 所以，对卓家人，卓乐见过，却不怎么熟悉，尤其是长大后的几个堂哥。 卓建树可是卓家的太子爷，爹疼娘爱奶奶宠，小时候溜猫逗狗，长大了偷鸡摸狗，现在更出息，当采花贼了。 第73章 同道中人 夏秀菊好像找到了知音，甩开儿子，迎上卫婆子。 “是不是，我没说错对不对，老姐姐，你是谁？” 卫婆子也如同找到了组织，拽着夏秀菊的手嗷嗷大哭：“我啊，我是这个贱人的婆婆，这个贱人毒啊，在家奸懒馋滑，不侍公婆，不下地干活，还虐待自己生的儿子。 家里家外全靠我儿子支撑。 她天生又是个命硬的，克死爹娘，克得娘家不得安宁，现在还把我儿子克死了。 我儿子可是军官啊，大好的前程，我们整个家族的骄傲，全被她毁了。 她毁了我儿子不算，还拿着我儿子的卖命钱养男人。 可怜我们一家老小吃糠咽菜，我儿子在九泉之下眼睛都闭不上，她真的太恶毒了。” 曹婆子？？？ 不是这老东西谁啊，怎么学她？ 他们这一闹，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夏秀菊拍着大腿喊：“作孽哦，作孽啊，一个两个的都是毒妇啊，难怪她们俩见天的待在一起，这就是蛇鼠一窝啊。 两位老姐姐，你们可不能放过这两个贱人，咱们要团结起来，把她们沉塘，必须沉塘。” 何家夫妻觉得眼前发黑，到底有她什么事，她要去趟浑水？ 还沉塘，是不是没尝过枪子的滋味？ 难怪他们儿子越来越不听管教，都是这个奶奶害的啊。 卫婆子和曹婆子对看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嫌弃，确认过了，是同道中人。 她们可没兴趣合作，一个人受害是人间悲剧，两个故事如出一辙就是剧本，谁还同情他们。 妈的，戏都快唱不下去了。 其他人看着这样戏剧性的一幕，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要是分开上演的话，他们会分别同情两个老人，但同时上演……真的很假。 卫婆子狠心咬牙，不管如何，都到这一步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戏唱下去的，并且得赶在这个曹婆子之前。 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夏秀菊，直奔卓乐。 “没人性的贱人啊，你把我儿子的抚恤金交出来，那是我儿子的卖命钱，我不会允许你拿去养野男人的。 你要是不给，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卓乐挑眉：“没有抚恤金，你撞吧。” 卫长福怒吼：“卓乐，你别耍横，今天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卫老头：“孩子啊，你现在出名了，有钱了，又有本事，不差这点抚恤金，你还给我们吧，我们一家老小都快活不下去了，你就当做好事，行行好，还给我们吧，爸在这里给你跪下了。” 一家三口一人一个嘴脸。 卓乐挨个看过去，扫向他们后面的卫有才。 卫有才？？？ 他是什么台词来着？ “我我我，弟妹，大家都不容易，你别一个人独吞，好歹分点。” 这语气听起来像分赃。 话音一落，得到前面三人的怒视。 分点？ 凭什么？她一分都别 想留。 卓乐轻笑一声，又看向后面的卓家人。 “你们也要抚恤金？” 卓老头抹了一把眼睛，浑浊的老眼瞬间通红：“我们不要钱，我们什么都不要，你公婆死活劝着我们来，我们拒绝不了，只能跟着一起来。 但我们不是来要钱的。 孩子，你受苦了，回家吧，婆家你待不下去了，回家吧，娘家一直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们是骨肉相连的亲人啊。 你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还被人泼脏水，我们实在心疼。 你回家，我们就算吃糠咽菜也能养活你们孤儿寡母。” 卓家人惊呆了，他在说什么，他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这么商量的。 说好要将卓乐踩进泥沼里，逼她拿钱，还要弄臭她名声。 卓家人竟然拿他们做踏脚石背刺他们，试图独吞所有。 恶毒，太恶毒了。 早知道姓卓的是个畜生，偏他们低估了他畜生的程度。 卫婆子气炸了：“姓卓的，你装什么好人？这个贱人一岁的时候就被你们赶了出来，回去，回去被你们弄死吗？ 我们只要钱，你们倒是狠，命都不放过。” 卓老头天生木楞，看起来老实好欺，比起卫婆子张牙舞爪的样子，更让人心生同情和信任。 老头被骂了，说话也好声好气：“亲家母，我知道我们卓家穷，家里人也没什么出息，孩子投生到我们家过得苦，但我们就算自己饿死，也不可能把孩子赶出去啊。 卫天下打小就不讨你们喜欢，连带的他媳妇你们也看不上眼，小两口结婚当天就被你们赶出去了。 我们娘家没本事，不能给嫁出去的闺女讨公道，也只能尽量不去添乱，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么多年，天下为国为民在外面拼杀，小乐一个人在家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孩子实在不容易。 对你们公婆照料不到的地方，你们大人大量别和她计较。 现在天下去了，那点抚恤金是给小家的抚养费，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 我还有些棺材本，等回去，我都给你，行不行？” “我行你大爷。”卫婆子张开十指朝卓老头脸上挠过去。 卓老头抱着头哎哟哎哟的躲，也不还手。 卓婆子只是在旁边畏畏缩缩的哭，想过去又不敢过去，一副受气包模样。 卓建树站在最后，一脸憋屈，愤怒和隐忍。 卓乐笑了，还是卓家人道高一尺，卫婆子差点火候。 狗咬狗，她也不阻拦。 其他吃瓜群众左右看看，没有人上去拉架，自己也不去。 只有主演，没有配角也挺尴尬的，卫婆子挠了几下就没动力了。 索性也不演了，指着卓乐鼻子威胁：“不要脸的贱货，你就说这钱给不给。 那可是我儿子的卖命钱，说破天去，也不可能让你拿走了。” 卓乐冷笑：“我说了，没有抚恤金，不信你们回头看看。” “看什么看？你少耍花招，老娘……啊……鬼啊……” 卫婆子回头对上卫天下那张大脸，吓得魂飞魄散。 卫家其他人和卓家人顺势看过去，全都一脸不可置信。 卓建树最为惊诧：“卫天下，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 卫天下对卓建树来说就是噩梦。 卓乐一岁被赶出卓家后，刚开始人小，过得很不如意，卓家人见了高兴，也就没怎么理会。 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卓乐收了几个鼻涕虫当小弟，成为了孩子王，日子越过越好，卓家人看了很是眼疼，经常找麻烦。 卓乐从来不需要自己出手，小弟们就能处理。 其中最殷勤，最有本事的的就属卫天下，这也是卓乐选卫天下当男人的原因。 卫天下有事没事去找卓家人练手，卓建树同辈几个兄弟首当其冲。 第74章 你方唱罢我方上 即便卓家兄弟都比卫天下年龄大，即便他们兄弟几个共同联手，都不是卫天下的对手。 后来卫天下和卓乐结婚，卫天下又升职加薪，卓老头也坐不住了，有事无事的往卓乐跟前晃，用血脉亲情，威逼利诱谋好处。 只是还没晃悠到卓乐面前，就被卫天下带着曾经同在卓乐手里讨生活的兄弟，把卓家收拾了。 卫天下不是个讲规矩，有道德的人。 卓家人再怎么恶毒也不敢杀人，所以对上没脸没皮还有能力有本事没有道德约束的卫天下，只能吃瘪。 一来二去，卓家老实了。 当然，他们也认定是卫天下护着卓乐，卓乐本身没什么能耐。 卫天下死了的消息一传出来，卓家人最为高兴。 本想以娘家人身份拿捏卓乐，没想到她走得太快。 后来得知卫婆子追了来，他们也没急，只等卫家人把人带回去。 一等再等，卫家人也没把人带回去，那点抚恤金怕是都花完了，本来打算放弃，没想到卓建树却突然出事了。 正好卫家人相邀，他们又发现卓乐挣钱了，一拍即合，跟着来了东洲市。 想着拿到钱卓建树就跑得远远的去躲灾。 但没想到，卫天下没死。 卫天下邪笑：“是啊，老子活得好好的。” 所有人都惦记他卖命钱的时候，他很淡定的看，这种只有在他死了才能看到的好戏，可不能错过。 多看看，看得越多越不敢死，以后每次出任务他才能活着回来，他得护着媳妇。 抱着卫小家站起身，大块头极具压迫感，卫家人下意识往后退，心慌得厉害。 卫天下天生个头大，卫婆子生他的时候遭了罪，差点死了，所以对这个儿子打小就不喜欢。 他小的时候，卫婆子各种嫌恶，时不时给他来一顿打骂，饿上几顿，丢去院子外的草垛里睡觉，过得像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直到卫天下四岁左右，学会了反抗，卫婆子包括卫家所有人再不能从他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并且还要被卫天下各种反击祸害，卫家兄弟经常被他捏手里蹂躏。 这玩意手黑心也黑。 他不打卫婆子和卫老头，但两人要是打他，骂他，或者算计他，他就揍卫家兄弟，明的阴的一起上。 久而久之，卫家人对他心生忌惮。 卫天下冷哼：“想用老子的卖命钱，你们怕是没那个命活到那一天。” 卫家人蹬蹬蹬又退了好几步，卫家兄弟已经开始感觉身上生理疼痛了。 身后众人看清父子俩长相，暗暗惊讶，没有任何质疑，亲爹无疑。 “你你你…… 卫老头指着卫天下，半天说不出话。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羞愧，亦或者害怕。 曹婆子见状，瞬间来劲，换她上了。 “好啊，真好，要是我儿子也还活着该多好。 可怜我儿子年纪轻轻就没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我们老两口没本事，逢年过节，连张纸钱都买不起给他烧过去。 我的儿啊，小小年纪就担起养家的重任，拼死拼活挣那么多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命苦啊。 是我们没用，是我们没用啊。” 老婆子一下又一下的捶胸口，哭得情真意切。 众人纷纷转过视线，今天的戏很精彩，你方唱罢我方上。 卓乐都没想到，她还能接上，心态够强，脑子够灵活。 看了眼严素。 严素情绪已经平复，回看卓乐耸耸肩，看吧，我就说她不简单。 卓乐真是长见识了。 黄梅花也赶紧上线，急声大喊：“是她，就是她，她害死了自己前夫，还把前夫的钱都卷走了，要不然她一个女人，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她就是个毒妇，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卓乐：“所以，严素杀人了，还卷钱跑路？” 黄梅花：“……是。” “报警，杀人犯就在眼前，赶紧报警。” 黄梅花？ 不是，怎么就报警了？ 曹婆子恨铁不成钢，废物，瞎喊什么喊，报警了，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不是，不是，素素是个好姑娘，是我儿子没福气，是他自己命薄。 他生前疼爱媳妇，自己累死累活也舍不得媳妇动一根手指头，最终…… 是他命不好，不怪别人。 素素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吃不了苦，拿走我儿子所有的钱是应该的，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只是，以前我们老两口还能动，给儿子的香火钱还能挣到。 但年前老头子摔断了腿，看病花光了家里积蓄，我身体不好，做不了工，挣不到钱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找素素。 素素，看在强子对你一心一意，我也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我们老两口死活不重要，但我们想多活两年，多给强子挣点香火，让他在下面能够轻松点，不用再像活着的时候，累死累活了。” 曹婆子比卫婆子段位高，至少这一段演说让不少人动容。 尤其是夏秀菊，成了最强声援，可怜，真可怜。 夏秀菊张开大嘴就要附和，被何家夫妻死死摁住，捂住了嘴，够了，真的够了，回去就把她送回乡下老家。 卓乐吸口气就要开口。 严素拉住她，她要自己来。 “我被娇养长大？你是真觉得山高水远，没人能够揭穿你的谎话是吧？ 更笃定我不敢说出我钱财的来源是吧？ 我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接济长到七八岁开始自力更生。 十一二岁就在黑市谋生活，我是在那里认识你儿子的。 你儿子是黑市打手，看我独身一人好拿捏，便接过了我在黑市辛辛苦苦挣下的生意，我从明面转到了背后。 你儿子从黑市混混打手，变成了黑市老板，他拿着我的货，我的钱，去和其他头头吃肉喝酒，说是联络感情，发展生意。 我没想结婚，却被他哄骗成了夫妻，他更是理所应当的享受我的劳动成果。 我们挣到了钱，他开始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样样都来，那些钱，一分没剩全被败光，最后还因为耍酒疯打得我流产，自己失足落水淹死。 他无儿无女？拼死拼活？他可怜？这些话你也说得出口？ 嫁进你们家那些年，我不但要忙生意，还得忙着伺候你们这对老佛爷，你们稍有不如意，就对我无尽嘲讽辱骂，我受尽你们磋磨，让你们享受了多年。 确实，你确实忘不了我，没有我，你一天好日子也享受不到，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我现在的每一分钱都和你儿子，你们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将我找回家的亲身父母留下的遗产，我不怕查，也不怕因为当年那些事接受调查。 曹婆子，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你说的那些无从调查，但我说的这些，派出所都有记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脏水泼不到我身上。 你休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 第75章 小奶狗变成了小狼狗 这时候严打还在持续，没人敢明目张胆说自己混过黑市。 曹婆子就是拿捏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胡说八道。 但或许是被左中的被判刺激到了，也因为连累卓乐而愧疚，严素勇敢了一回，站了出来。 即便坐牢，她也不会让曹婆子如意。 曹婆子眼里带着不可置信，这个贱人怎么敢的？ 黄梅花看向曹婆子，希望她说几句反驳的话。 但对上她愤怒憋屈和心虚的神情，就知道严素说的是实情。 不过，虽然不能坏严素名声，但她要是去坐牢也挺好，她满意了。 卓乐不赞同的看了眼严素，何必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严素笑笑，其实这么多年她过得也不安宁，总害怕有一天身份被揭晓，现在好了，她自爆了。 抬眼间，看到熟悉的少年站在人群里，瘦了，憔悴了，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的人也潦草了。 胡子拉碴，衣衫凌乱，像是逃难来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就这么看着她，眼眶通红，神情隐忍。 左中抿着薄唇走出人群，走向严素，牵紧她的手。 “对不起，我来晚了。” 黄梅花大惊，学长怎么出来了？ 严素也惊讶：“你不是……” “我不是，”左中看着严素：“我没有，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也不会放弃你，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严素有些懵，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公安来了，卓乐叫的。 带走了曹婆子黄梅花卫家人和卓建树。 卓建树待遇最好，戴了镣铐风光离开。 卓家老两口再不装木楞，嘶吼怒骂着公安想从他们手里抢回卓建树。 卓建树其实就是个阴暗胆小的老鼠，只会窝里横，真刀真枪上来了，就吓得屁滚尿流嗷嗷喊着老两口救他。 当采花贼怕是他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以两场大瓜结束，家长们看得意犹未尽，带着自家崽子议论着离开。 蔡家人和蒋家人急急忙忙找到卓乐解释，他们真的没有说那些话。 当然，他们也确实在背后讨论卓乐了。 这事本身很正常，谁都会在背后嘀咕别人两句，或好或坏。 他们没说卓乐坏话，偏被夏秀菊一解读，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卓乐倒是没放在心上：“夏秀菊那张嘴我们都了解，再好的话，到了她嘴里，都不会中听，放心吧，我不会误会你们的。” 两家人再三道歉过后离开了。 蔡家人还拿着蔡全全的架子鼓，更愧疚了，表示以后要好好感激卓乐。 学校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卓乐一家和严素左中留在严素的办公室。 严素已经平静，和左中拉开距离，表示不熟。 左中一脸受伤却不敢勉强。 卓乐左右看看，这俩还有的救。 左中：“那天我妈说自己生病了，把我骗回家之后就关了起来，我不是故意失踪的，素素，对不起。” 严素看他：“你以前叫我姐姐的，说自己没有家人。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还收到过你的绝笔信。 今天那个黄梅花也几次帮你传话，让我识时务，并且让我写一封不再纠缠你的信。” 之前她答应卓乐不再去花样年华，是黄梅花约她说左中的事情，她才去的。 没想到是个陷阱。 后来警察问，她看在左中的面子上，没有说出黄梅花的存在。 随着案子水落石出，她身上的嫌疑也被洗清，这事便不了了之。 所以她觉得对卓乐有愧，要不是她跑去花样年华让人拿捏住把柄，卓乐就不会被威胁。 左中…… “不叫你姐姐你不搭理我，说自己没家人这事是我骗了你，我也只骗了你这一件事，因为要是你知道我不是孤儿，就不会心疼我，让我接近你。 至于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真的不知道，更没有写信。 应该是我妈，我妈找黄梅花做的，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严素垂下眸子：“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只是，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黄梅花虽然嘴巴毒，心思恶，但她有一件事说得很对，我没办法给你生孩子，你大好的人生会被我耽误。 当年被那个畜生打流产后，我也彻底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你聪明长得好，未来一片光明，应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 以前的事就当年少不更事时的糊涂，忘了吧，以后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左中人畜无害的少年气质瞬间冷厉。 “你休想，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花了十年时间，凭什么你说为止就为止，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现场几人都惊了一下，不是，这小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怪突然的。 左中咬牙道：“还记得你救过的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吗？” 严素恍恍惚惚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当时被人拐卖，因为逃跑被人贩子差点打死，是你发现了我，救了我。 我回到家后，一直打听你的消息，足足找了六年。 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了，身边还有了其他人。 我不敢随意去找你，只能守在你身边，我看到你被那个男人欺负，被他压榨，看着你受尽磨难，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在老天有眼，他自己喝酒摔进河里。 本来他能爬出来的，但我……” “够了，”严素突然厉声打断，她不想听后面的话，更不敢听后面的话：“他是自己淹死的，喝醉酒淹死的，知不知道？不要再胡说八道。” 卓乐暗自惊呼，这小子是个狠人啊。 卫天下却有些嫌弃，早把人找到了，又窝囊的不敢上，活该蹉跎这么多年。 左中默了默：“他死了，我很开心，但你被伤得太深，谁也不信，谁都不能靠近你。 我没办法，只好给自己编了个凄惨的身世，接受你的接济和照顾。 虽然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但我是你唯一亲近的人，我同样很高兴。 再后来，你终于接受了我，你不知道，我那天绕着护城河跑了两圈。 素素，我从六岁被你救下就惦记你了，十二岁受你接济就喜欢上了你，花了十年，才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边，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你未来的每一天，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不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你，我家里有哥哥，父母不用靠我养老，也不用靠我传宗接代，我只需要为自己活。 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活着，只想和你在一起。” 左中眼神很执拗，气息也很冷，阳光美少年，变成了阴柔小病娇。 严素被他这一番告白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六岁就惦记她了，她那时候可都十四五岁了？这小子怕不是个变态？ 卓乐心里哇哦，小奶狗变成小狼狗了。 卫天下不屑一顾，凑近卓乐身边：“媳妇，这小子没我厉害，你的过去未来都是我的。” 卓乐……闭嘴吧。 第76章 炫爹 严素被带走调查了，那些年她犯过的错得弥补。 组织看她态度好，积极配合，帮忙抓到不少法外狂徒和社会蛀虫，为建设美好家园，做出不小的贡献。 她还拿出一半身家捐给国防社安教育等多个部门。 经上面统一决定，只要了她一份保证书就放了出来。 可喜可贺。 但幼儿园还是受到了些影响，有好几个家长，连到放暑假这点时间都等不了，跑来退了学。 大多数人还是挺理智的，把这事当个瓜，吃完就消化了，让孩子继续在太阳花幼儿园上学。 严素对此接受良好，只是几个家长退学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原本还以为学校会被关。 办这个幼儿园，主要是因为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想从这些孩子身上得到慰藉。 也想用虽然没养过她，但生过她，还给她留下花不完遗产的父母的钱做好事积德。 开办到如今，她是真的很用心。 卫天下出院了，但伤还得养，所以领导给了他暂定半年的假，好好休息，陪陪家人。 中途要是有急招，他还是得走。 应卫小家的要求，出院这天，卫天下要抱着他在小区走两圈才能回家。 他要向所有人宣告，他有爸爸，他爸爸回来了。 卫天下虽然平时做派像个后爸，但这点小要求还是答应了。 把好大儿架在脖子上，绕着小区走了两圈。 他还特地去接卫小家上下学，任由卫小家骄傲的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小伙伴。 虽然六一那天见过，但那时候匆忙，氛围还不对劲，也没说上话。 更重要的是，卫小家特地找上何苗壮：“这是我爸爸，我有爸爸，才不是野种，哼。” 小家伙也是个记仇的，这么久的事都记得。 夏秀菊被遣送回老家了，何苗壮没了靠山，被爹妈混合双打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现在老实不少。 看了卫天下一眼，被他的大块头吓得往亲娘背后躲。 吴小优也有些怵卫天下，拍了一下何苗壮的后背，尴尬笑笑：“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被他奶奶惯坏了，口不择言，我们已经教训过了，以后再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抱歉啊。” 卫天下早从卫小家叭叭的告状声里，知道事情原委了。 知道小东西自己报了仇，他也没抓着不放。 但他可不是个一笑泯恩仇的好人：“不用抱歉，十八岁前，他再嘴贱，卫小家能收拾，十八岁以后，老子能收拾，我们父子俩都乐于助人。” 邪恶的笑了一声，落在何苗壮眼里，像个吃人的怪兽，吓得熊孩子嗷嗷大哭。 吴小优被气到了，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瞪眼看父子俩嘚瑟的背影，再瞪一眼糟心的儿子。 蔡全全蒋礼貌一左一右拉着卫小家，偷偷摸摸瞥卫天下。 “小家，你爸爸看起来好凶。”蔡全全怕怕的，脸蛋上的小肥肉都在抖。 蒋礼貌倒是稳重，但发虚的小眼神出卖了内心，他也有点怕。 卫小家一点也不怕卫天下，在他的认知里，卫天下连纸老虎都不如，妈妈说东他不敢往西，妈妈最厉害。 “你们别怕，爸爸要是欺负你们，我就告诉妈妈，妈妈会帮我们报仇的。” 小伙伴觉得卫小 家吹牛了。 “姨姨那么瘦，怎么可能打得过你爸爸。” 卫小家挺起小肚子：“爸爸才不敢跟妈妈动手，妈妈只需要一个眼神，爸爸就怂了。” “真的？”小伙伴将信将疑，打量卫天下。 卫天下冷飕飕的瞥着三个小豆丁，老子听得到。 一手三个崽，拎起来，甩老高。 “啊啊啊……” 三道小奶音冲破云霄。 许朵范莲莲吓得脸都白了，冲过去接自家的崽。 卫天下淡定扫她们一眼，三个崽稳稳落地：“再敢说老子坏话，扔你们到海里去。” 卫小家被扔惯了，一点不害怕，只有兴奋。 蔡全全蒋礼貌只有最开始的害怕，安稳落地后变成了激动，好好玩。 蔡全全这个胆大的小胖子瞬间就不怕卫天下了：“叔叔，再玩一次，再玩一次好不好？” 卫小家连连点头：“爸爸，玩。” 蒋礼貌也双眼发光看着卫天下，想玩。 两个老母亲……白担心了。 卫天下冷哼：“不玩。” “玩嘛玩嘛。”三个小崽抱腿纠缠。 卫天下就不玩，老大一坨，蹦跶着躲开。 身后三条小尾巴紧追不放。 许朵范莲莲看得惊诧不已。 范莲莲叹道：“表面看是个坏脾气，又凶又恶的暴躁男人，现在看，比我家那个好多了，他可从来不跟礼貌这么玩，平时对孩子也没多少耐心，几句话不对就要发火。” 许朵笑：“你丈夫是挣大钱的，为了给你们母子俩更好的生活，心思都在怎么挣钱上，对孩子少些耐心可以理解。 再说，礼貌这么乖，根本不用大人怎么照顾。 我家那个钱没挣多少，耐心也没有，蔡全全还淘的不行，父子俩相处不到十分钟，就要干仗，可头疼死我了。” 范莲莲：“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总会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你看小乐丈夫，虽然对孩子有耐心，对她也好，又有本事，还是大英雄。 但他工作危险，常年不在家，家里家外都得靠小乐支撑。” 是啊，所以即便生活里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他们仍旧满足。 卫天下被三个小崽缠着玩了四五次甩高高才被放过。 卫小家炫完爸爸，心满意足的回家找妈妈。 卓乐在家忙，卫天下出院，他们打算请相熟的人来吃顿饭。 当然，她是不会苦哈哈的自己整一桌席面出来，她只是把家里简单收拾收拾，饭菜都是从餐馆定的。 山大王跑前跑后的帮忙拿东西，顶梁柱的位置被卫天下抢走它也不在意，每天还是兢兢业业的照顾女主人跟小主人。 第一个来的是贺樊城一家，他们打算来帮卓乐忙活饭菜的，没想到卓乐这么会偷懒。 贺月亮简直羡慕卓乐：“我们家平时请客，我也说去饭馆定饭菜，我爸妈都不同意，说家里这么多人，一人做一点，做一桌饭菜出来轻轻松松，何苦花那个冤枉钱。 每次我都累得跟狗一样，也没省多少。” 贺樊城夫妻都是节俭惯了的人，自然能省就省。 卓乐笑：“叔叔阿姨说得没错，挣钱不容易，省点好。 我们家人手少，又都不擅长做饭，这才偷懒。 你们快坐着歇歇，吹吹风扇，这天太热了，我去切西瓜。” 赵琼瞪了眼闺女：“赶紧去帮忙。” 贺月亮瘪瘪嘴跟着卓乐进厨房。 贺樊城问：“卫天下呢？” 卓乐：“接卫小家放学去了，很快就回来，叔，你跟贺大哥他们要是无聊，可以到小区转转，太阳快下山了，小区里还算凉快。” 贺樊城确实待不住，带着儿子女婿和小崽子离开，女人们就在家帮着卓乐收拾。 随后，阮家，严素小两口，高大炮，万顺，郑多宝也都来了。 阮家人知道张扬是个人渣后，后怕又愧疚，要不是他们把人介绍给卓乐，卓乐一家也不会遭受这场无妄灾。 这事吧，不能怪阮家，人家也是好心，主要还是坏人坏得五花八门，防不胜防。 所以卓乐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来客中，其他人倒是三五不时的都会见上一面，唯有郑多宝却是许久没见了。 精神小伙看起来有些蔫吧。 第77章 新路子 “你怎么了？” 在场的，好几个拍了郑多宝的戏，相互都挺熟悉。 贺月亮韩冬依姑嫂知道他是大欢寺导演后，格外热情，短短十几分钟已经处成了熟人。 所以所有人之间，几乎没有陌生感。 之前拍戏时，小伙干劲满满，现在就跟晒蔫吧的茄子一样。 卓乐一问，都看了过去。 郑多宝委屈巴巴的搓了把脸：“今年我又拍了一部电影，前几天刚上映，我本来信心满满，结果……惨不忍睹啊。 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拍得很用心的。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导演？” 哎呀，事情有点严重啊，小伙子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贺月亮不理解：“怎么会呢，你的大欢寺多好看啊，当导演你肯定是合适的，一部电影不理想而已，不用自我否定。” 其他人都有些沉默，不是一部电影不理想，是部部不理想，你是不知道他扑了多少，否则会认同他说的，还会劝他，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早放弃，早解脱。 但要说不适合吧，他又真的很会导，导戏，审美，构思，各个方面都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偏偏拍出来的东西，就是让人看了提不起兴致，还会各种吐槽。 千言万语只有一个字，烂。 卓乐很认真的斟酌用词，免得打击到他此时脆弱的心灵：“会不会是因为，你拍得太用心了呢？” 郑多宝？？？ 几个意思，拍得用心还错了？ 严素笑死：“你还是别安慰人了，怪扎心的。” 卓乐…… “那个，你要不要换个路子？” 郑多宝：“换什么？” “妈妈，我们回来了。”卫天下扛着儿子，带着贺樊城他们一起回来的。 卫小家狠狠出了一次风头，兴奋得小脸通红。 卓乐忙应了一声，又跟郑多宝道：“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慢慢聊。” 郑多宝满肚子疑问，不得不先收起来。 饭菜已经送来了，分了两桌。 一是庆祝卫天下回来，二是庆祝卫天下出院，三就是提前给卫小家过五岁生日。 卫小家过生日这事没往外说，小豆丁一个，自家人知道就行了。 饭桌上，除了郑多宝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卓乐没说完的话，吃得不尽兴外，其他人吃得都挺好。 主要是定的这家馆子是老字号，味道很好。 而且大家都是相熟的人，氛围好。 饭后大家也没着急走，都挺好奇卓乐说的换路子。 其实卓乐也没什么好建议，不过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 看大家都等着她发言，她也不好扫兴，想了想开口。 “多宝，你有没有总结过自己的电影？” 郑多宝茫然的点头：“每次电影反响为零时，我都会总结。” 一总结一个不吱声，下一次拍出来的还是一样。 卓乐……看来，总结能力很一般。 “你有没有发现大欢寺和你其他电影的差别在哪？” 郑多宝更茫然了：“在……是你们拍的？你们都不是专业演员？” 卓乐，果然，总结能力很一般。“你电影的好坏，不在于剧本，演员，后勤工作人员，或者是拍摄用具，拍摄地点，甚至跟天气心情都没关系，只在你。” 郑多宝都快哭了，所以，还是他不适合当导演。 其他人见他这样，都不忍心看，可怜孩子，年少时的梦想，坚持了整整十年，付出了无数心血汗水金钱和热情，结果发现是一腔真情喂了狗，错付了。 换成他们肯定哭晕在厕所。 卓乐抓了抓脑门：“那个，我的意思是，大欢寺和你其他电影的区别在于拍摄的时候，一个你是很放松的状态，让演员自由发挥，你捕捉他们的高光尽头。 一个是你勤勤恳恳一板一眼，照本宣科的记录演员呈现出来的东西。 那么就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结局，一个生动轻松自然，一个刻板僵硬尴尬。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太适合照着剧本拍摄，反而适合捕捉拍摄对象的高光镜头，换种说法就是更适合抓拍。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所有人都有些迷糊，似懂非懂。 郑多宝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很明白：“所以我以后拍摄的时候，都让演员自由发挥？ 但并不是每个演员都能自主发挥的，导演很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教演员怎么表达这个情节的状态，怎么发挥出更饱满的情绪。 要是这样，我就不是导演了，直接当个摄影师就行。” 卓乐沉默了一瞬，有道理，但她想表达的，好像不是这个：“那你是只想当电影导演吗？” 郑多宝摇头：“那也没有，只是拍电影的周期短一些，而且我喜欢电影的简练和快节奏。” 卓乐：“那你想试试拍其他的吗？” 郑多宝：“电视剧？” 卓乐笑：“综艺。” 所有人？？？ 八一年，综艺这两个字，对大众来说，真的很陌生。 就凭着这股新鲜劲，郑多宝就来了兴致。 “姐，怎么说？” 其他人也伸长了耳朵听。 看他们双眼放光的模样，卓乐有些心虚，综艺她看过不少，但制作综艺，是真没接触过，只能努力书面化的解释，实际操作上，只能靠专业人士自己摸索了。 “首先，咱们要知道综艺是什么，它是一种以娱乐为核心，结合多种艺术形式和内容的电视节目类型。 它通过音乐，舞蹈，游戏，访谈，竞技，真人秀等多种元素融合，为观众提供轻松，愉悦的视听体验。 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严素：“大概好像有点懂，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贺月亮：“这个就是跟拍电影一样，拍出来在电视上放吗？” 卓乐：“理论上是一样的，但跟电影也有区别。 电影剧本有台词，但这个没有台词，或者很少有台词，拍摄过程中，全靠被拍摄者的临场表现。 而且，电影电视剧演的是别人，综艺节目表现的是自己。 通过综艺，你能看到电视电影里的明星演员们不一样的一面。 这种类别的拍摄呢，目前几乎没有，如果要是做得好，绝对独占市场。 多宝，你就带入拍摄大欢寺时的状态想象拍综艺，你写一个任务框架，设置一些任务障碍，然后让参与者在约束范围内自由发挥。 参与者可以是歌手，演员，运动员，模特……只要他们出名，敢于展现自己，表达自己就行。 咱们就跟连续剧一样，每周一期，一期差不多一个电影时长，每一期可以是连续的故事，也可以是独立的故事。 请来的人可以是常驻嘉宾，也可以每期轮换不同的嘉宾。 或者每期有几个固定嘉宾，再请几个流动嘉宾。 内容可以是竞技，可以是玩游戏，可以拍摄旅行途中的趣事，也可以拍摄明星和普通大众的互动…… 反正怎样有意思就怎样来，你写剧本很有天赋，那么说明你脑洞很大，应该能构思出很有意思的综艺节目。 综艺节目的核心就是娱乐大众，以这个为出发点，可以带点教育意义，宣传意义，启发意义……” 第78章 童装拍摄 其他人听着确实有意思，但让他们构思却是一片空白，没这天赋。 但郑多宝听着卓乐描述，脑子里自动就形成了一张构思图纸，整个人几乎沉迷其中，热血沸腾。 “姐，亲姐，你帮我找到了正确的人生方向，你等着，我回去给你写一个最有意思的综艺剧本出来，我现在文思泉涌，等不及了，姐，你等我，等我啊。” 话没说完，人就冲出去了，一群人面面相觑。 严素眼珠子一转，凑到卓乐身边。 “你说，这个综艺市场，目前还很空白，前景一片光明。 郑多宝有脑子，你有点子，我有钱，那……我们合伙拿下怎么样？” 严素虽然捐了一半家产，但剩下的人就够她躺平后半生。 不过身边都是些卷人，她躺着也没意思，难得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何不试试，就当玩了。 其实卓乐在给郑多宝出主意的时候，就已经惦记上这块肥肉了。 严素提出来，正合她意：“咱们心有灵犀。” 严素啧了一声，果然是同道中人。 贺月亮听了也心动不已：“可不可以见者有份，我也有点小钱，我投资行不行？，虽然你们不缺，但应该也不嫌多吧？” 赵琼没好气瞪了眼闺女：“别胡闹。”人家辛辛苦苦的搞出来的事业，哪能说分就分，这丫头真是一点不懂事。 卓乐笑：“赵姨，这块肥肉很大，光凭我们几个肯定吃不下，你们要是愿意，不怕亏本，都可以参与进来，我们热烈欢迎。” 贺月亮得意的看了眼老妈：“听见没？” 赵琼给了她一巴掌：“这事你得跟小常商量，别自己张嘴就定下。” 贺月亮丈夫常明也是老师，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家世没有贺家高，贺月亮算是低嫁。 不过他俩是同学，自由恋爱，倒是没有太多高低之见。 常明闻言笑道：“妈，我们家都听月亮的，而且我觉得这事可以，拿出家里一半积蓄投资，即便亏本了也不会伤筋动骨。 要是赚了，咱们以后可就享福了。” 赵琼听他这么说笑了：“你就惯着她吧，既然你们夫妻俩都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 白慧：“那我们也加入一个。” 卓乐点头应好。 其他人就不行了，都是公职人员。 大家一起畅想未来，聊到很晚，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卫天下和山大王送卫小家去上学。 卓乐睡到十点多才醒，吃了早饭就拿出之前搁置的剧本邀请。 “我看这个不错，是邀请山大王的，正好你现在没事，可以陪着山大王去拍戏。” 卫天下往她嘴里塞了块切好的西瓜，讨好问：“媳妇，我想跟你在一起，可以不去吗？” 卓乐幽幽的看他：“你说呢？” 卫天下委委屈屈的应好。 安排好一人一狗，卓乐也没闲着，她又接了一个活动。 是个拍童装广告的。 送走一人一狗一崽，卓乐开车去和严素汇合。 “他们家主营三岁到十岁孩子的服装，男女都有。 还有衍生产品，帽子，鞋子，皮带，背包，发饰，小孩的内衣裤。 生意做得很好，已经有了自己的品牌和知名度。 拍广告是想进一步扩大生意，为后续发展其他服饰类别做准备。” 车上，严素把任务内容简单介绍一遍。 卓乐一边开车一边听：“拍摄他们有说找谁吗？” 严素：“这个倒是没说，目前只需要我们找小模特，你要是想整个拿下，我可以跟他们谈。” 卓乐点头：“谈吧，咱们要创业，需要经验，需要资金人脉，现在能多积累就多积累点。” “行。” 约见的地方在工厂，童装老板自己的工厂，走的也是自产自销的路子。 老板夫妻四五十岁，从啥也不懂，摸爬打滚到如今，吃了不少苦头，他们是农民企业家，很励志，之前还有报纸报道过。 见到卓乐两人特别热情，衣着谈吐还有着农民的朴实无华。 黄战国，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汉子：“两位辛苦辛苦，大热的天辛苦你们跑一趟，快快快，咱们里面坐着吹风扇，事情慢慢说，不着急。” 江蓉，个子不高，长得圆润：“咱们工厂里面乱糟糟的，灰尘也有些大，两位多包容，本来打算约你们在店里见的，结果工厂这边有点小问题急需解决，就只好约这边了。 而且，听说你们也需要了解咱们的衣服，约这边也正好让你们看看衣服。 你们也都知道，我跟老黄没什么文化，也不懂现在这些时髦的东西，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提，我们一定配合。” 卓乐只是微笑，严素褪去傲娇，变得阳光开朗，能言善道，应该是拿出了她当初混黑市的架势，跟夫妻俩聊得特别投缘。 卓乐不用负责交谈，便一心打量工厂。 他们路过的地方是车间，一排排的缝纫机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听着还挺舒服。 工人的手艺都不错，走线，细节处理，都很到位。 路过样品区的时候，那里几乎有童装店的所有产品。 卓乐仔细看了看，不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有保障，但在款式上还是过于保守和单调了，这个应该是跟他们本身见识和认知有关。 往后的童装市场，竞争太大，如果他们要长久发展，还是得进步。 卓乐看的时候，黄战国夫妻就在旁边等，内心忍不住忐忑。 自身的短板他们自己也知道，只是能力有限，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改变。 这不，听别人说拍照片，拍广告，宣传什么的，他们也来弄一个，不管成不成，总要试一试。 江蓉：“小同志，你给提提意见？” 卓乐放下东西笑了笑：“我没做过服装生意，提不了什么专业意见，不过有些好奇，是什么促使二位选择从事童装行业？” 江蓉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前穷，我跟老黄又只生了两个闺女。 公婆重男轻女，我的两个闺女都六七岁了，也没件衣服穿，整天都窝在炕上，门都出不来。 我跟老黄心疼，却也没办法。 后来姑娘实在大了，不能总不出门，我俩一狠心，就跑城里想法子挣钱。 那时候运气挺好，一家服装厂赶工，正缺人，我会点缝纫，就进去做了临时的缝纫工，老黄就帮忙搬货。 我俩干了半个月，挣了五块钱，当时什么都没买，就给两个姑娘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 看姐妹俩高兴的模样，我们夫妻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很多很多的衣服，让我俩闺女穿都穿不完。 后来经历过很多事情，渐渐的就成了这事。 只是现在姑娘都大了，都结婚生了孩子，我们的做的衣服她们穿不了，我们就给外孙外孙女穿，也算是圆梦了。” 第79章 提建议 卓乐笑，很朴实无华的爱：“你们是很伟大的父母，难怪衣服用料做工都特别用心，小孩穿的，都以舒适为主，特别好。” 两人笑得牙不见眼的，江蓉笑：“那可不，小孩皮肤嫩，那些乱七八糟的料子容易伤皮肤，我们实验过了好些料子，就这种纯棉的最好，所以我们的衣服，基本都是纯棉的，不用那些看着好看却不实用的。” 所以，这样就导致了款式单一的现状。 但要是把一个东西做到极致，做到永不过时，做到不可替代，即便单一，也不是发展不走，而且，这也是一个更大的挑战，考验一个人的初心和长远眼光。 “您说得没错，所以，我想你们自己也发现了，在款式上，你们有些力不从心，大商场里，不断涌出各种华丽的小孩衣裙，他们的颜色更为鲜艳，款式更为多样化，而且很多薄纱，蕾丝这一类的装饰料子看起来仙气飘飘更得小孩喜欢。 给你们带来不小的冲击，你们不得已开始寻求其他出路。”拍广告就是其中一个手段。 江蓉一拍大腿：“可不是，好些人说我们的款式落后，老土，现在虽然还能做下去，大多数人都比较务实，选择我们的纯棉料子，但用不了太久，我想就得走上绝路。 这个厂子是我跟老黄几十年的心血，实在舍不得，只要能拯救，我们什么都愿意尝试。”他们也在想是不是需要放弃原本的坚持，也跟他们一样用那些华而不实的料子。 卓乐点头，他们还有一个点没说，那就是服装受众群体，多是低收入家庭，走的平价路线。 走这种路子的服饰，是很难发展起品牌的。 不说奢侈品，至少得是中高端。 “你们的出发点，以及做企业的态度都是很好的，初心不变让人敬佩，在生意圈子里，很少有人能做到，毕竟生意人，都以利益为先。 不过，这样的话，对于品牌发展和生意的长远发展，会增加难度。 想要持续发展，必定需要创新。 创新并非放弃原本的坚持，而是在坚持上做出提升，专精一样，做到更好，最好，做到别人无法模仿，更无法超越你。 即便你单调简单，也会一直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夫妻俩心绪一动，长久困扰的问题，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黄战国道：“两位同志，先去办公室，咱们坐着慢慢聊。” 卓乐两人被迎进办公室，夫妻俩还贴心热情的准备了汽水和西瓜。 “喝这个喝这个，听说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个。”黄战国指着橘子汽水，疯狂安利。 这天确实热，车里又没有空调，就跟坐在火炉里似得。 “谢谢，我们确实热得不行。” 两人没客气，一口气干了半瓶，看得黄战国两口子于心不忍。 卓乐两人倒是没觉得多辛苦，就是热得慌。 “两位，我刚刚就是一点很浅薄的看法，好坏你们听一听就行，不用太在意。” 江蓉忙道：“姑娘，你说得很好，说到我们夫妻俩心坎里了。 你知道我们文化不高，见识不多，又没个老师，全靠自己摸索往前走，遇到问题了，做选择了，全靠猜靠赌。 我们一听你的话就知道肯定比我们懂得多，辛苦你再帮我们分析分析。” 卓乐这个半吊子师傅也只是打肿脸充胖子，仗着自己多有点见识胡吹。 不过她表现得很淡定：“你们的东西注重品质，这是很好的生意理念，好些人为了挣钱，连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不但危害了消费者利益，他自己也走不远。”几十年后，吃穿住用行全都是科技与狠 活的时代，真的，想想就可怕。 “如果你们能坚持把孩子的健康，舒适放在产品第一位，并且以这个为信念和核心，在这个基础上创新发展，不管市场如何更新，你们都不用担心被淘汰。 做出独属于童舒的服饰。 至于怎么做…… 棉质衣服在款式颜色上与其他料子比，短板很明显。 但长处也很明显。 它更亲肤，够柔软透气吸汗舒适，这是其他料子无法比拟的。 所以，颜色和款式上咱们尽量创新外，可以着重提升用料的品质。 比如从原材料开始把关，选用最优质的棉花，再到纺线，织布，印染，做出不同厚度，密度，舒适度的棉布，适用于不同制作需求。 再有一个，不论是布料生产，还是款式设计上，都不用随大流追求繁复的图案样式。 简单大气，才是永恒最求，也是最适合棉布的花样和款式。 以往我们的衣服颜色单一，款式单一，现如今改革开放，人们的精神得到开放，吃穿住用行方面就会与以往发生很大的不同。 所以可能接下来的几年，或者更长时间，都会以鲜艳，繁琐为主。 但这个过程之后，人们就会追求极简的舒适，化繁为简才是主流。 你们要是坚守住了自己的风格，做出自己的特色，又是一个品牌亮点。” 在未来生活过的卓乐对这样的现象亲自体验过，还算有发言权。 八九十年代的人们很喜欢鲜艳的东西，尤其是九十年代的非主流，光彩夺目的健美裤，五颜六色的鸡窝头，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但这之后，人们就开始追求简单了，许多大牌服饰都很简单，而且还流行复古风，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境。 黄战国夫妻觉得卓乐分析得很有道理，以前灰黑的色调不仅仅是衣着上的体现，更是精神上的束缚。 现在开放了，开放的不仅仅是经济，更是思想。 人们在追求上，会有一段时间的疯狂，沉淀过后，还是会回归本源。 所以他们不用盲目的跟风，只需要在保证自己质量的前提下，将产品不断提升，就能稳步发展。 江蓉激动的握紧了卓乐的手：“姑娘，你的话真是让我们茅塞顿开，我们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换原材料，换款式，一直在想我们的坚持是不是错误的。 你的话直接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谢谢，谢谢了。” 黄战国也激动点头，之前挺茫然的，他们纯粹是瞎子摸象，稀里糊涂走到现在，对未来越走越迷茫。 有了卓乐的分析，心一下就稳了。 卓乐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不一定正确，但你们给孩子最用心的呵护初衷却是实打实的心意，只要你们坚持这个初衷，提升衣服品质，让人无法超越，无法替代，一提到棉布、童装，就能想到你们童舒，那就能在任何时候，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在拍摄上，我建议衣服的款式不用着重展现，可以着重体现你们的品质，用料，和品牌信念。” 第80章 卫天下不对劲 两人听得双眼放光，黄战国心虚请教：“什么是品牌信念？” 卓乐：“就是你们做衣服的初衷啊，就是你们想通过衣服表达的心意，给孩子最用心的呵护，这个是你们品牌的信念。” 夫妻俩对看一眼：“给孩子最用心的呵护？” 是啊，他们最开始接触这个行业，就是想给自家两个闺女穿新衣，自己能做衣服了，就想让孩子穿得舒服，是最朴实无华的心意。 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一点不舒服。 “好好好，谢谢，真的太感谢了，但这个要怎么拍？” 卓乐看了眼严素，严素秒懂。 “两位老板找好拍摄的人了吗？” 两人摇头：“我们也不太懂，经人介绍，知道你们，就直接找过去了，其他的打算问问你们，实在不行再去打听打听。” 这不就来生意了吗？ 严素摆好姿态开始谈。 卓乐闲下来了，认认真真吃西瓜。 谈话过程很顺利，黄战国夫妻是很豁达干脆的人，童装广告拍摄的事全权交给了卓乐他们，又是一个大单。 回去的路上严素止不住的高兴。 “哎呀，还得是咱们，不是我说，你是真有两把刷子，一顿叭叭给人说得心服口服，我听了都觉得头头是道，要是以后市场没像你说的那么发 展，他们会不会破产啊？” 卓乐看她一眼：“不会，用心做人，良心做事，虚心受教，愿意接受新事物，努力想发展，真心实意为消费者考虑的良心企业家是不会破产的。”消费大众都不允许。 严素啧啧两声：“没想到你这么看好他们。” 卓乐耸耸肩：“就是挺佩服的，世上有几个人可以为了心中一个信念，做到这样地步的？” 严素瘪了瘪嘴：“人被逼到某个份上了，什么做不到？还得是她婆家不做人。”小姑娘都多大了，一身补丁衣服都舍不得给，太过分了些。 卓乐笑：“是啊，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大多数人都死去了，他们爆发了，所以值得佩服。” 严素摆摆手：“随便啦，那你准备找谁拍摄？” 卓乐：“不有个现成的人吗？” 严素……郑多宝啊？ 也行吧，拍广告就当给拍综艺积累经验了。 郊外拍摄地。 卫天下守着山大王百无聊赖的搓脚，屁股底下跟扎针了似得，坐立难安。 山大王在这部戏里是个男二，男一是它戏里的主人。 在戏里，山大王是条军犬，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在一次任务中，山大王勇斗匪徒，为保护自家主人牺牲了。 牺牲的时候，电影进度条过半。 后半截的剧情就是它主人缅怀它，想念它，为它报仇，最终将匪徒抓捕归案的军匪故事。 所以山大王的戏份不算多，集中拍摄，也就十来天的事。 这个剧组的人都还算和善，中规中矩的做着自己的事，时不时给山大王投喂点零食。 当然，也不富裕就是了，虽然没到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牛马用，但也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就连机器都得轮流来，这个角度拍了，赶紧移到另外一个角度补拍。 看起来抠抠搜搜的。 好在导演不错，也是出过几个高品质电影的知名导演。 山大王的拍摄很顺利，就是卫天下待得不耐烦。 他长得人高马大，不高兴的时候脸还黑，瞧着很凶。 剧组的人见了远远躲开，生怕触他霉头挨揍。 “嘭……” 枪声响起。 卫天下不耐烦的神情瞬间冷厉，追踪到枪声来源，大步奔跑过去。 “诶，诶，诶……”正在看监视器的导演看画面里闯进来一个人，一脸懵逼。 “诶呦卧槽……” 懵逼的众人眼睁睁看着卫天下走向劫匪演员，干脆利落夺过手枪抵在他脑门上。 卫天下神情愣肃，眼里带着寒光，毫不迟疑扣下扳机。 枪声炸响，劫匪演员差点昏死过去。 卫天下拧眉，空炮弹？ 扔掉手枪，抡起拳头朝劫匪演员砸过去。 劫匪演员这次是真要昏死了，沙包大的拳头是他能承受得起的吗？ 这个男人强得可怕，在他手里，自己就跟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其他人吓得疯狂奔跑，试图阻拦。 拳头带着破风声落下，隔了几米远的人怎么可能来得及。 “汪。”山大王速度最快，在拳头落下的瞬间堪堪挡住。 劫匪演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山大王被卫天下一臂挥出四五米远，拳头再次朝着他落下。 劫匪演员直呼天要亡他，索性躺平。 其他人也真是疯了，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太吓人了。 “卫天下。” 卓乐过来就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卫天下神情很不对劲。 拳头在劫匪演员太阳穴一厘米的地方生生停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动。 卓乐快步上去，皱眉看着卫天下：“还不过来？” 卫天下下意识收回手，茫然了一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看着卓乐。 “媳妇？” 卓乐仔细看了他两眼，沉默的抿了抿唇：“乖，去车里等我。” 卫天下老老实实的去了。 他一走，现场瞬间来了个大喘气。 卓乐叹气：“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今天晚上请大家赏脸，到朋客莱吃饭，还有这位同志，实在抱歉，待会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所有费用我们报销。 导演，耽搁的时间我们愿意做出补偿，实在不好意思。 今天晚上请务必到场。” 导演周发看卓乐态度这么诚恳，也不好意思生气。 吃饭什么的他倒是不想去，但看其他人好像都挺意动。 朋客莱是东洲市有名的私房菜馆，因为价格贵劝退不少人，难得有人请客，大家都想去试试。 “那就让同志破费了。” “应该的，我先回去订座，各位记得早点来，都来啊，再次跟大家说声抱歉。” 卓乐检查了一下山大王，没有伤到。 带着一人一狗开车离开。 车上，卫天下战战兢兢的偷看卓乐，心虚得不行。 卓乐一直沉默没说话，直到车子在军区医院停下。 卫天下迟疑着不想下车，又怕卓乐生气，老大一坨，缩成了鹌鹑。 卓乐看他一眼，凑过去在大嘴上亲了一口：“赶紧下车，我去打个电话，你和山大王在大厅等我。” 卫天下被亲迷糊了，嘿嘿傻笑着摇头晃脑，这模样跟卫小家乐的时候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 卓乐给贺樊城去了电话，电话里，贺樊城一脸凝重。 “你们直接上五楼，去找常医生，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我这边也会尽快赶过去。” 第81章 常医生 办公室门口，卫天下又迟疑了。 卓乐握上他的大手：“走啊，我陪着你。” 卫天下抿唇：“这是个庸医，他几句话就把我一个生死兄弟送回了老家，媳妇，咱们换一个行不行？” 来门口迎人的常顺…… “卫同志，你这么说也太伤我的心了，我好歹也是知名大学毕业，还去国外深造了几年的高级知识分子，是医院花大价钱请来的，我的专业和经验，经得起所有考验，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和庸医相提并论吧？” 常顺据理力争，但没有任何生气现象，语调平缓声音低沉，长相也很亲切，干心理医生的就是不一样。 卫天下不想搭理他，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卓乐不好意思笑笑：“常医生好，辛苦你了。” “没事，先进来坐吧，喝什么？” 卫天下：“我媳妇要喝鲜榨果汁。” 卓乐…… 常顺…… 常顺：“抱歉，只有茶和咖啡。” 卫天下翻了个白眼：“那你问个吊。” 常顺……行行行，这位他早有耳闻，不气不气。 卓乐轻飘飘的瞟了卫天下一眼，对常顺笑：“茶就好，谢谢。” 常顺的办公室跟他的人一样，看起来很温和，走进这里的人，都会不自主的感到放松。 山大王贴着卓乐的腿走进去，乖巧趴下。 今天无缘无故挨了卫天下一下，狗子有点小情绪。 卓乐伸手撸着狗头安抚。 常顺知道卫天下不待见他，便不说有关他的话题，指着山大王问：“是军犬出身吗？” 卓乐点头：“常大夫慧眼，军犬后代，天赋很强。” 常顺笑道：“它身上有军犬特性，见过的都能认出来，血脉传承确实很厉害。 它对你很依赖，看得出，是你教导它长大。” 卓乐：“不过是它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给它饭吃而已，教导算不上，我不懂训练。” 常顺：“对于动物来说，人类的真诚才是它们忠心的理由，你对它好，它能够感受得到，反馈回来的也必定是最真诚的拥戴。” 卓乐笑着应是。 常顺很自然的跟卓乐讨论起了养狗，等卓乐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会很自然的换到孩子，再说工作，或者说他自己遇到的一些有趣有意义的事情。 全程没让话掉地上，交谈也不刻意尴尬，让人感到很舒服。 卫天下这个刺头都没那么排斥了，只是脸还是臭得很，时不时捏一下卓乐的手，扯她头发，揪衣服……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常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续和卓乐说话。 一直说到贺樊城赶到。 贺樊城刚要询问怎么样，常顺率先开口：“贺首长，请坐，一路过来辛苦了，喝杯茶。” 贺樊城默了一瞬，在卫天下对面坐下，大口灌了杯茶。 常顺关心道：“贺首长过来得挺急，外面这么热，可得当心别中暑。” 贺樊城摆摆手：“没事，这才哪到哪啊，以前搞训练，那群崽子不听话，我给弄太阳底下训的时候，那才热。” 常顺将话题带到卫天下身上：“卫同志应该属于不听话的那类。” 贺樊城冷哼：“可不是，兔崽子还是带头那个，屡教不改，给我气的。” 常顺引导贺樊城说了不少卫天下以前的糗事，氛围越来越轻松。 “我能跟卫同志单独聊聊吗？” 卫天下神情瞬间防备。 卓乐眸子动了动：“可以的，你乖乖配合医生知道吗？” 卫天下委屈：“媳妇？” 卓乐凑过去亲了一口：“知不知道？” 卫天下瞬间笑成傻子。 两个旁观者简直没眼看。 贺樊城更是老脸通红，他一把年纪了，干什么给他看这个？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怼天怼地的兔崽子竟然吃这一套，丢人。 常顺留学回来的，倒是不觉得当众亲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发现卓乐好似很会掌控人和物。 卓乐带着山大王和贺樊城出去。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卓乐的脸就沉了下来，她没表现得这么淡定。 卫天下这样的性子，应该不容易患上战后创伤综合征的，除非他受到过非人的虐待，经历过令他崩溃绝望的事情，或是经历过惨绝人寰的伤害。 想到初见时他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她就心底泛冷。 贺樊城也没他刚刚表现得那么轻松，他不懂这个综合症，这个是常顺多年前回国时提出来的。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直到一个优秀战士患病自杀。 这些年陆陆续续出了好几例，有些治好了，但状态回不到从前，有些被劝退回家了。 他实在无法接受卫天下是其中任何一个可能。 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兔崽子回来后，完全没有异样，他连梦都不会做，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早知道就早早的带他来了。” 卓乐吐口浊气，她也没发现异样。 她曾经有个同事，也患了同样的病，最后被关进了疯人院。 他们关系还挺好，那人很优秀，是她一直视为竞争对手和朋友的人，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是真的很让人难受。 “我能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吗？” 卫天下回来后会述职，经历过什么都会一字不落的交代清楚，贺樊城肯定知道。 贺樊城沉默一瞬：“今天，你没在卫天下身边对吗？” 卓乐点头。 贺樊城：“难怪，之前卫天下在医院还没清醒，以及清醒后见到你之前的那段时间其实和见到你后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可惜，我太大意了，竟然没注意到。 我想，如果卫天下需要吃药的话，那药必定是你。” 卓乐…… 贺樊城：“卫天下的事我可以跟你说，你得签一份保密协议，这是规矩。 我希望你了解始末之后，可以帮卫天下恢复，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兵，不能就这么毁了。” 卓乐没有迟疑：“我会的。” 病房门不过半小时就打开了，卫天下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 看到卓乐紧绷的大脸才放松下来。 “媳妇，这人一堆废话，烦。” 卓乐瞪了他一眼：“不可以没礼貌。” 卫天下瘪瘪嘴。 常顺一直带着微笑：“我跟卫同志聊得很开心，希望还有机会再聊一聊。” 卓乐点头应下。 常顺没有开药，也没有写诊断，好似真的只是单纯的聊一聊，随后送他们离开。 晚上还得请客赔礼，也没时间送贺樊城了，双方直接在医院外分开。 卓乐开车去把卫小家接上，又赶到朋客莱，之前有打电话定位置，朋客莱给留了包厢。 他们在包厢里等了二十来分钟，周发一行人就到了。 第82章 真心话大冒险 别说，一个个的还挺讲礼，竟是合资买了礼物。 是给卫小家和山大王的玩具。 东西不贵，但心意挺好的。 卓乐招呼大家的功夫，又道了一次歉，卫天下态度也挺端正，给大家敬了杯酒，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顿饭宾主尽欢。 离开时，卓乐给了那位匪徒演员一个红包，包了一百块钱。 这位同志也挺实在的，他说自己没受伤，没去医院检查，也不要钱。 红包还是周发帮忙劝说才收下的。 回去的路上，卫小家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请这顿饭，只是感觉到爸爸妈妈之间的氛围有一丢丢微妙。 他和山大王窝在后面过道里玩各自的玩具，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虽然山大王说不了人话，卫小家也听不懂狗语，但一点也不妨碍兄弟俩交流。 卫天下坐在副驾，情绪很低落。 “媳妇，我是不是要废了？” 他不是不懂，今天突然失控，他就意识到了。 之前见到媳妇之前，他总觉得心里暴躁，睡不好，没胃口，脑子里全是经历的那些事情，还有曾经的战友。 很多忘记的事情，突然又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不过那时候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出问题了。 那段时间的经历，如同身处炼狱，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回忆。 每回忆一次，就会陷进去一次，内心就越发暴躁。 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痛。 他想自残。 这个想法多可怕啊，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卓乐。 但终究瞒不住。 卓乐看他一眼：“我的男人，没我的同意天王老子也废不了。 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 现在你放假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趁这个时间，去把其他几个人都召集过来帮我忙事情，我现在分身乏术了。” 卓乐的淡定让卫天下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咧嘴笑着点头：“好。” 第二天卓乐送卫小家上学后，就陪着山大王拍戏。 拍摄现场，卓乐撑起遮阳棚，在下面写童装广告的策划。 第83章 避暑山庄 周五，卓乐给卫小家和山大王都请了半天假，去火车站接人。 和卫天下一样，从小在卓乐教导下，视卓乐为老大的人。 “老大，老大，老大我想死你了。”矮矮胖胖的庞大海抖着肥膘直奔卓乐。 这孩子从小胖到大，外号胖大海，吃得是真多。 卫天下如同一座大山挡在卓乐面前，冷眼看着胖大海。 大胖子将他无视了个彻底，灵活走位，躲开卫天下的防御，抱住卓乐的手臂贴贴：“老大，你好没良心，这么久时间都不让我们来找你。” “就是，老大忒无情了，”瘦瘦小小跟个麻杆一样的小伙叫毛三，这孩子脑袋天生缺根弦，听不懂别人的好赖话，但傻人有傻福，运气特别好，是他们队伍的小福星。 走路一步三蹦，同样躲过卫天下的防御，抱住屠姗另一边手臂。 同时回头冲后面喊：“陆慢慢，你能不能快点？” 陆满满，几个小伙伴中长的最好看，身条最匀称的地主家小崽子，偌大一家子人，在他三四岁的时候，死得就他一个了，是卓乐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是个极端慢性子，做什么都慢，走路慢，说话慢，吃饭慢，睡觉慢，挨打的痛感都比别人感受得慢，只有脑子转得快，这孩子脑子格外聪明，如果在后世，肯定能成为伟大的数学家，可惜，时代限制了他的成长。 要说起来，他们五个，都是爹不疼娘不爱，或者没爹没妈的小可怜，小时候抱团取暖走到一起，长大了，就是一方祸害。 不过冲锋陷阵都是卫天下带着三人去，卓乐安稳的待在后方出谋划策，所以在父老乡亲们的认知里，小混混只有这四人，没有卓乐。 以前几人都在村子里混，卫天下当兵后，其他三人也时不时跑出去，在县城省城混。 后来改革开放，他们直接离开家乡，天南海北的浪，浪得怎么样卓乐不知道。 但他们隔三差五都会给她寄钱寄东西写信打电话，尤其是卫小家出生后，豪气的手笔不像是差钱的。 卫天下出事后，他们都说要来东洲市，卓乐拒绝了。 卫天下回来后，也给他们报过平安。 陆满满拎着大上海流行的行李箱，手里拿着报纸，穿着西装皮鞋，头发梳得程亮。 他不但是几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也是最爱收拾的，不像毛三和胖大海，大裤衩子破背心，一双看不出颜色的大拖鞋，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乱糟糟的。 一人一个蛇皮口袋。 三人走一起，这俩就跟陆慢慢请的搬运工似得。 “天热，走太快热。”一字一顿的说着，脚上速度没变，每一步就跟量过似得，走得分毫不差。 几人就这么看着他慢吞吞的走，急性子的卫天下一步上前，把人捞胳肢窝：“走。” 其他人见怪不怪，嘻嘻哈哈出车站。 陆慢慢安然的待在卫天下的胳肢窝里，理了理头发，都坐上车走了百来米了，他才表达对刚刚事情的不满：“粗鲁，真粗鲁。” 车厢里，胖大海和毛三你一句我一句说自己的光荣事迹，声音大得能掀翻车顶。 这俩就杵在卓乐耳边说，让他们坐好也不坐。 陆慢慢的控诉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只有卫小家抱着山大王，睁着圆溜溜的狗狗眼好奇看他。 陆慢慢慢吞吞掀起眼皮看过去：“你这张脸实在不讨喜。”怎么就能跟卫天下长得一模一样呢？ 卫小家…… “陆爹爹，你说话不好听。” 他们这三对干父子，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是第一次见。 看得出，第一印象都不怎么好。 陆慢慢说完转过头，又整理自己的衣服，整理一半又慢吞吞的看过去回应卫小家的话：“我是所有人里，说话最好听的。”长得也是最好看的。 是不是最好听的卫小家不知道，但他慢成这样，他真的很着急，交流不了，根本交流不了。 小家伙带着狗子扭开头玩自己的去了。 陆慢慢一点也不需要顶着卫天下脸的卫小家陪自己说话，整理好衣服，又捋平弄皱的报纸，这上面有最新的开盘消息，他要慢慢看，觉得这个有意思极了，可惜内地现在还没有。 捋到一半，突然抬头：“老大，见到你真高兴。” 这句话卓乐听见了。 嘴角抽了抽，这孩子，亏得自己不是个急性子。 卓乐没有着急回家，先去开了一间钟点房，让三人好好洗刷干净，胖大海毛三俩人潦草的形象，她看得眼睛疼，必须剃。 陆慢慢那身西装也得换了，大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 三人收拾好，去下馆子，吃完先送卫小家去幼儿园，再送山大王去拍戏。 “胖大海毛三，你们俩谁留下陪山大王？”压根没陆慢慢什么事。 “我我我，这玩意我好奇得不行。”胖大海凭借先天优势抢到名额。 毛三抓了抓脑袋， 有点茫然。 留下山大王和胖大海，卓乐带着其他人回家。 租的房子够大，卓乐夫妻一间，胖大海和毛三这俩不爱收拾的一间，陆慢慢一人一间。 卫小家和山大王兄弟俩睡客厅。 反正平时他俩也睡客厅。 “你们自己找事情做，想休息也行，今天不给你们安排任务， 明天再说。” 两人开开心心应好，麻利的给自己做了安排，完全不用卓乐操心。 卓乐也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卫天下就在旁边献殷勤。 周六，严素找了个避暑山庄，就在东洲市郊区。 那里环境不错，可以玩，很适合谈事情。 大家都有车，倒是不用卓乐特地去接，不过卓乐把喜来财叫上了，这小伙也是个人才。 喜来财能说会道，胖大海性格外向，两人很快聊到一起。 车上叽叽喳喳闹腾得不行。 九点钟，所有人陆陆续续到了避暑山庄。 这地在半山腰上，密林遍布，还能看到山尖的云雾，确实比城里凉快。 一下车卫小家带着山大王和阿福宝儿汇合，阮眠眠和贺月亮家的两个小孩，一个六岁的常永康，一个四岁的常永欢一起跟在旁边跑去玩了。 大人们在一片凉爽的竹林露营区安顿下来。 这里有竹椅竹凳，还有可以躺着休息的竹床，熏了驱蚊草，不用担心蚊虫。 每一个区域都是独立的，不用担心其他人来打扰。 严素迫不及待在竹床上躺下：“爽啊，我每年夏天，几乎大半时间都在这里度过，真的太爽了，早晚的时候还得加外套。” 贺月亮跟着躺过去，冰冰凉的，确实很舒服。 “小乐，白姐，你们赶紧过来。” 竹床成了女士们的地盘，男士们自己找地方坐下。 坐地上也行，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平台，上面铺了竹地板。 服务员很快送来水果点心饮料还有扑克麻将和其他小玩具，老少皆宜。 还可以安排露天小电影。 第84章 分工合作 大家吃吃喝喝闲话一阵之后，进入正题。 卓乐：“这事算是我牵头做的，我充个大，所以我先来说。 大家都知道我们准备拍综艺，顺便再成立一个公司为综艺或者为其他业务项目服务。 这件事的利弊，我想大家应该都已经很了解了，我不再赘述。 首先我确认一下，今天来这里的人，你们都是自愿，自主，并且了解前因后果来的吧？ 你们来，是不是就默认愿意参加这项合作？” “是。” 声音洪亮，干脆利落。 士气还是很好的。 卓乐笑了笑：“这事咱们谁都没有经验，一个人办不成，所以需要大家共同合作，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在说具体安排之前，我先汇总一下各位的具体投入，才好做出更合适的安排。” 严素：“要是独资的话我也能拿得出来，不过那样会伤筋动骨，风险太大，所以你们谁想出钱尽管出，不足的我来补。” 听听，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 贺月亮首先表态：“我们家出不了力，钱也有限，只能拿出两万。” 八十年代的两万可不是两万，没钱的喜来财眼珠子都瞪大了，只能拿出两万，他这个两千块都拿不出来的，适合在这里跟别人合伙吗？ 他有点心虚。 白慧：“我们家好像也出不了什么力，但眠眠是小演员，咱们自家公司，要是有这方面的需要，肯定义不容辞。 至于钱，我们家可以投五万。” 喜来财又吸了一口冷气，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卓乐记好看向郑多宝。 郑多宝？？？ “我不是当导演吗？” 卓乐点头：“也可以投钱，看你自己。” 郑多宝抓了抓脑袋：“那我出十万吧。” 对富二代来说，十万洒洒雨。 喜来财已经麻木了。 卓乐看向喜来财。 喜来财尴尬的掏出兜里的两百块钱：“我还有一张一千块钱的存折，昨天刚存的，还得多亏卓老板，要不然我兜里只能摸出二十。” 卓乐……倒也不必。 “我们需要你的才能，钱就算了。” 喜来财又放回去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保住了。 卓乐看向胖大海三人：“你们呢？”这事昨天晚上卓乐就跟他们通过气了，愿不愿意让他们自己考虑。 “老大，给。” 胖大海豪爽的掏出了存折，很好，足足八万。 毛三也拿出了自己的。 更好，十万。 所有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陆慢慢。 这孩子后知后觉，慢吞吞的抬头。 胖大海直接掏他兜，拿出存折交给卓乐。 卓乐都看完了，上面四万，几人中最少的。 但在八十年代，也是一笔巨款，凭他这副性子，能存四万也是不容易。 她从来没问他们怎么挣钱，怎么生活，她信他们不会作奸犯科，这就够了。 等她把存折还回去，好家伙，小伙还在继续掏兜的动作，真是没眼看。 卓乐一人给他们留了一半，记上数目，最后剩她自己。 她肯定是没有富婆姐姐有钱，不过她投入最大，全部身家二十万。 其中大部分都是卫天下这些年的奖金，这个男人是真的很拼。 写下数字的时候，她忍不住去看卫天下。 傻东西根本不在意，一个劲的对她讨好笑。 总共四十八万，看着多，但要开办公司，肯定不够。 不过钱少有钱少的做法。 严素想了想问：“凑够多少合适？” “先凑够六十吧。”卓乐有私心，这是她操办起来的事业，她需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不为主导别人，只为关键时刻可以自主，所以占比必须最高。 “行。”严素只是想干点什么事，挣多挣少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话语权更不在意，她以前虽然是混黑市的，但办公司是真不擅长，给她话语权她都不敢要。 六十，卓乐做了简单的计算。 她差不多百分之三十三，严素百分之二十， 郑多宝百分之十六，白慧和毛三差不多各百分之八，胖大海百分之六，陆慢慢和贺月亮各百分之三，卓乐还给喜来财分了百分之一。 小数点后面的她没细算，写合同的时候添上去就行。 “好了，投入和占比基本就这么定下了，定下之后不再变动。 后期运行要是缺钱的话，即便再投入也不算在这里面，只能算是借贷，也可以去拉赞助。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现在咱们来分工。 我有个初步的安排，大家听一听，有想法和建议的都可以提。 我可以担任策划一职，富婆姐姐擅长业务，郑多宝当他的导演，在公司里可以不用担职。 喜来财暂时担人事，兼经纪人，后期有想法可以变动。 财务可以让陆满满来，你们别看他性子让人着急，但在财会方面，绝对能胜任。 至于剩下的，你们都考虑考虑有没有感兴趣的，也可以推荐合适的人，前期我们都是试用期，包括我自己，所以别有负担。 除了这个之外，我们现在还需要必须确认一个经理，主管所有业务。 现在大家都畅所欲言吧。” 郑多宝：“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当我的导演足够了，其他的胜任不了。” 大家没意见。 喜来财忐忑问：“我兼两职合适吗？我也没干过啊？” 严素笑问：“你看我们谁干过？不都是些门外汉吗？” 喜来财抓着脑袋笑笑。 卓乐：“喜来财，你应该自信点，你有很多闪光点是别人没有的，放心吧，你可以的。” 喜来财眼里的光一点点汇聚，最终郑重的点点头：“好，绝对不辜负老板的信任。” 庞大海凑到卓乐身边：“老大，你看看我，看我适合干点啥？” 卓乐挑眉，他适合干点啥？ “宣传啊，”严素看了眼胖大海这体型和天生自带的喜感以及厚脸皮。 这小伙真能吃，从坐下开始到现在过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找服务员要了七次吃食，平均二十分钟一次。 吃食一部分是免费的，一部分需要付费，嘿，他全要免费的，还能嬉皮笑脸的跟黑着脸送东西的服务员耍宝。 卓乐一想，还真行。 胖大海眼睛亮油油的：“老大，什么是宣传？” 卓乐：“就是咱们有个东西，你需要把它弄得人尽皆知。” 庞大海一拍大腿：“艾玛，这个我老行了。” “老大，我我我。”毛三也凑了过来。 卓乐：“……嗯，你做采购吧。”毛三运气好，还缺根筋，不会搞歪门邪道，担任油水最大的职位，很合适。 怕他听不懂，卓乐又解释一遍：“就是帮忙买东西。” 这个行，小伙很乐意。 剩下白慧家和贺月亮，两人都摇头，没有想担任的职务，他们就想投个资。 第85章 我来 “那现在都说说经理的事。” 一个公司不能没有话事人，即便他们个个都是老板，也得有个专门的对外接洽人。 “谁愿意，或者有合适的人都可以推荐。” 大家沉默，这个是真没有。 白慧：“要不小乐你兼任？” 卓乐大写的拒绝，她一个励志当咸鱼的人，创办公司，还担任策划已经很辛苦了，可不能再兼管老妈子。 “谢邀，我不行。”大家没想到卓乐这么抗拒，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严素：“外面去找？喜来财不是擅长找人吗？这事交给他？” 喜来财……第一个任务就来了？给自己找顶头上司？ 这…… “这种专业的人应该不好找，我现在的级别就能找些小弟，或许找得到，但可能需要很久。” 他们可等不起，现在一堆事等着领导来忙呢。 卓乐：“东洲市有猎头公司吗？” 严素：“啥头？” 贺月亮：“猎啥？” 白慧：“打猎的？” 其他人：“你想打猎了？” 卓乐…… 不怪他们，怪自己。 猎头这个行业在二几年就已经出现，现在国内应该也有，不过他们都是外行，不知道很正常。 “猎头是一种职业，帮忙挖别人公司优秀人才的，就是帮着撬墙角的，他们最大的优势是对各个公司的优秀人才了如指掌，就是说他们的信息资源很丰富。” 这样啊，见笑了。 严素：“要不去找找？东洲市好歹是一线大城市，应该有的。” 卓乐点头：“这事富婆姐姐和喜来财都可以去接触一下，即便我们现在不需要，将来说不定会需要，先打好关系，有备无患。” 两人表示没问题。 但找猎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他们急需经理人。 卓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们真的不想做，也没有合适的推荐人？” 众人皆是摇头。 不能事情卡在这里吧？ 卓乐想，要不要先暂时把经理的事情分散到所有人手里，一人一件先办着？ “要不我试试？” 所有人齐齐扭头，看向贺月亮。 贺月亮尴尬的笑笑：“我就是觉得我能管理好一个班，四五十个学生，咱们公司这几个人，应该也能管好。 反正现在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嘛，我暂时顶上。” 卓乐：“月亮姐，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但管理学生和管理公司完全是两回事。 而且我们公司刚开始琐碎的事情很多，你想两头兼顾很难做到，别为了我们耽搁了工作，得不偿失。 我们可以相互协作撑一段时间。” 贺月亮：“我的意思是，我辞职来当经理。” “月亮？”常明都惊了。 对自家媳妇突然的决定，完全没有预料到，太突然了。 现场沉默。 这年头放弃铁饭碗下海经商的人绝对是有点疯狂的，贺月亮完全不是这样的人，是什么促使她突然有了这样的决定？ 贺月亮笑：“怎么了？都不信我啊？我真觉得我可以。” 常明忍住震惊，用平和的语气问：“月亮，能说说是为什么吗？刚刚你不是都还说不想的吗？” 贺月亮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大家都不想，我就想着要不我去试试。 我从小到大虽然不是学霸，也不是聪明能干的孩子，但我觉得管理一个公司，应该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我绝对不是为了大家牺牲自己才想这么做的，我是真的很想试试。 每天朝九晚五的带学生，重复一样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厌倦了，想试试新的生活，做点刺激的事情。” 所有人更沉默了，没看出她是个这么冲动的人啊。 白慧忍不住笑：“月亮这么勇，看得我也想找个工作了。” 可不就勇吗？ 要是她深思熟虑来干这事大家还没这么震惊，关键是她下决定前后不过几秒的功夫。 卓乐：“月亮姐，如果你辞职来当经理，要是不合适，你老师的工作肯定拿不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得面临失业，你要考虑好，别冲动。” 贺月亮想了想：“老公，我要是没工作了，你能养活我们一家吗？” 常明抿着唇，没有生气，也没有着急，经过很认真的思考之后，才开口：“你能接受自己没有工作，被人嘲笑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嘲笑你蠢吗？” 贺月亮也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开口：“我可以。” 常明笑：“我也可以。” 其他人…… 两口子都疯了 卓乐：“那个，这事不急，月亮姐，你回家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自己也多考虑考虑，我给你一周时间。 左中， 辛苦你帮忙拟一些合同出来，大家的劳务合同，分成合同，这个你比我专业，尽量弄得详尽些。” “没有问题。”小男朋友又是那副乖乖巧巧的小奶狗模样，安安静静待在富婆姐姐身边。 见识过他变脸的卓乐是真佩服。 卓乐：“那么我们现在的第一个业务，是拍儿童广告，大家各司其职行动起来，同时，综艺也要开始筹备，怎么做，做什么，可以问郑多宝。 郑多宝需要什么也可以跟大家说，现在我们是一个团体，一个整体，必须相互协作，把效率提升起来。” 这个郑多宝可有得说了，一顿叭叭的把自己的活分出去，顿感全身轻松，果然啊，人多力量大。 所有人都激烈的讨论了起来，都是第一次，除了不懂，还有新奇，热情特别高。 白慧凑到卓乐身边：“小乐，我是真想工作了，你看看我适合做点什么？” 这个……卓乐是真不太知道：“白姐都擅长什么？” 白慧一脸尴尬，她高中毕业没机会上大学，在家待了半年就和眠眠爸结婚了，之后一直在家，一天班也没上过。 “照顾人算吗？”伺候老人孩子，这些年她越发得心应手。 卓乐抿唇，他们这也不需要护工啊。 “姐，你有心仪的职位吗？没做过的也行，反正大家都是边学边干。” 白慧沉默了，心仪吗？她好像没有。 活到现在，她好像从来没有过特别喜欢的事情。 别人都活得那么鲜明，就她像个附属，没有自我。 莫名的，觉得很难过。 卓乐拍拍她的肩：“没事的姐，现在想不到，回去可以慢慢想，我们公司现在人才紧缺，只要你愿意，肯定能找到自己喜欢并且擅长的事情。” 阮浩东看出媳妇的心思，牵紧她的手无声安慰。 这些年他在外面跑，媳妇在家照顾老人孩子，整天围着家庭琐事转，几乎没有任何自己的事情，是他亏欠她了。 媳妇想上班，他全力支持。 第86章 成了 之后的时间，大家吃喝玩乐，直到下午五点才离开。 这里也可以过夜，不过大家都忙着回去工作，不敢偷懒。 都在忙的时候，只有卓乐能够陪着山大王拍戏，还带着卫天下这个拖油瓶。 带着卫天下来也有好处。 山大王这部剧枪声很多，可以以毒攻毒给卫天下治疗。 手段粗暴了点，但卓乐相信，卫天下受得住，否则不能是她卓乐的男人。 贺月亮那里，卓乐本来打算多给她些时间考虑，说不定最后她自己就会放弃。 虽然卓乐知道，铁饭碗香不了太久，下海挣钱才是真香，但钱挣到了才香，挣到钱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当然了，她对自家公司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有些话她不能说，更不能给别人百分百的保证。 所以，不管什么决定，慎重些更好。 但贺月亮好像特别坚定，第三天就来跟她说辞职了，连到放暑假这点时间都等不了的过来迎接新的挑战。 卓乐还能做什么？只能把那一堆事情丢给她。 一周多之后，卫小家上完最后一天课放暑假了。 高高兴兴带回一朵小红花交给卓乐，放相框里裱起来搁在床头。 床头已经有六朵小红花了，都是卫小家的战利品。 “我儿子也太棒了吧，小红花又好看又有意义，真好。” 日常吹捧，卫小家美得摇头晃脑。 只有卫天下一脸嫌弃，什么破玩意，一分钱不值。 “媳妇，我的那些荣誉奖章呢？我也要裱起来挂床头。” 卓乐…… 卓乐没搭理卫天下，今天山大王的剧杀青，也得夸一夸，抱着狗头撸一把：“山大王也好厉害，又拍完一部剧，为我们家做出巨大贡献，妥妥的顶梁柱，真棒。” 狗子欢快的晃尾巴，还睥睨了卫天下一眼。 卫天下…… 这个家狗和崽都讨人嫌。 一家四口准备出去庆祝的时候，贺月亮率先打来了电话说让大家聚一聚，她有好消息要公布。 卓乐眉眼一挑，这是妥了？ 豪华奢侈的豪庭大酒楼，以独具特色的包厢闻名。 贺月亮约在这里，也是下血本了，同时也说明事情成了。 晚上五点，合伙团队在包厢齐聚。 所有人忍住激动没有早早开口询问，等人到齐了，才眼巴巴的看着贺月亮。 贺月亮笑得神秘：“都把眼睛睁大了，看仔细了。” 拿过包，一样一样的从包里往外掏，摆在桌子上，一长串。 “都看看，这些都是我这段日子的战斗成果，请领导们检阅。” 全是开办公司需要跑的证件，这些可不好跑。 亏得贺月亮有个军区大佬的爹，政界精英的哥，圈子里都是些高层人，有熟人好办事，所以这些东西下来得又快又顺利。 但普通人两三个月都跑不下来，所以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要个经理，要不然其他人哪有时间精力弄这些。 公司法人是贺月亮，公司名字叫《匠星娱乐》办公室在老商业街的写字楼里，地方是贺月亮去租的，其他人都还没去看过。 因为资金有限，所以地方位置大小都很一般。 除了这些，贺月亮拿出最后一个证件，公司执照。 这个下来，就说明，他们的公司创办成功，可以合理合法干起来。 “哇……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啊，必须载入史册。”胖大海第一个冲过去，拿到手里举高。 其他人纷纷捧场：“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贺月亮笑道：“同志们，我带了相机，来吧，记录这个伟大的时刻。” 这还用说。 找来一个服务员帮忙拍照，属于匠星娱乐领导班子的第一张大合照就此落成，崽子和狗都在里面，绝对的大团圆。 饭桌上，大家都喝得有些嗨。 郑多宝喝到一半，想起正事，拿出带着的方案给严素。 “姐，这个你给童装老板拿去，是我写的拍摄方案，我弄了三个，第一个是我最属意的。 但里面我有一个拍摄重要要素是新疆那边的棉花，我了解过，他们用的就是那边的棉花，所以我想拍采摘前遍地白云的画面，这个得多等一段时间，他们要是着急的话，我们就执行后面的方案，两个随他们选。” 严素看了一眼，收包里：“放心，交给我。 小模特定下了吧？” 喜来财找了好些个小模特来供郑多宝选，郑多宝选得很开心，终于不用去人才市场蹲了。 “选好了，不过我准备拍一个大场面，孩子多几个也没事，小家和眠眠有兴趣都可以一起。 永康和永欢要不要也去试一试？” 常家兄妹是素人小孩，没拍过。 贺月亮问自家小豆丁，要不要跟着小家和眠眠一起去玩。 常永康六岁已经懂很多了，看了眼两个小伙伴，在他们鼓励的注视下点头。 常永欢傻乎乎的根本没懂什么意思，看哥哥点头，也跟着点。 郑多宝笑：“行，那咱们八月底去新疆，那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严素笑：“童装老板都还没定哪个方案你就去新疆了？到时候去不成看你怎么哄这几个小崽子。” 郑多宝表情一僵，他不会哄孩子。 贺月亮：“小郑，别听素姐忽悠你，小孩子记性不好，到时候只要你不提，他们根本记不得有这事。” “才不是，我记性可好了。”常永康勇敢反驳妈妈的话。 “对，记性好。”常永欢是哥哥的跟屁虫。 贺月亮没好气的捏捏兄妹的脸，就会拆老母亲的台。 一桌人笑得不行。 “嘭……” 房间门突然被踹开。 进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年轻男人。 屋子里众人安抚住小孩，看向来人。 还没开口，紧随年轻男人身后的酒楼经理忙挤过来：“抱歉抱歉，各位实在抱歉，这间包厢因为是雷少爷惯用的包厢，下面的人安排的时候没注意，给各位添麻烦了。” 雷旺不耐烦的推开经理：“别他妈的废话，你们赶紧滚蛋，小爷没功夫跟你们磨叽。” 经理被推了个踉跄，撞在墙上，哎哟半天缓不过劲。 卫天下这暴脾气，一拍桌子就要上去干，胖大海三个暗搓搓的，也要跟着搞事。 这种时候，四人默契十足，就连慢吞吞的陆慢慢都反应很及时。 其他人也自然受不得窝囊气，纷纷怒目而视。 卓乐大喊：“经理。” 她这一声中气十足，来得又很突然，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哆嗦。 第87章 开会 卓乐微笑：“经理，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经理忙摆手：“不用不用。” 卓乐收起笑：“既然不用就过来把事情处理好，我不管这里是谁的专属，也不管下面的人办事用不用心，我们没有指名道姓定这里，是你们安排的，那么所有后果都该由你们酒楼承担。 这种事情不该闹到我们面前，我不信你们这么大个酒楼，连一个人都拦不住，所以，处理好这里之后，麻烦通知你们老板过来，我们给他半个小时。 能听懂吗？” 经理冷汗都下来了：“客人，这这这……” 其他人听懂了，他们这是被当枪了啊。 严素气得冷笑：“这什么这，听不懂人话啊？就你能耍小聪明。” 贺月亮受家风影响，很少奢侈消费，今天也是为了庆贺，才花大价钱订的包厢。 原本以为这么贵的高档地方环境绝对好，结果啪啪打脸。 “你们这包厢最低消费一千，我花钱来不但能吃饭，还能帮你解决破事，是你赚还是我赚？你们这么大个酒楼可真有意思。” 白慧虽然是家庭主妇，但脑子不笨：“还不是有的人想赚钱又不想担事，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明知道包厢有特殊情况还定给我们，一旦出事，他说不定对外宣称是我们强行定的。 客人跟客人闹腾起来，他不但不用赔钱，还能赚两份，多精的算计啊。” 经理手都哆嗦：“没有，绝对没有，这是个意外，真的是意外。” 雷旺凶狠的看了眼经理，狗东西就是跟他说包厢被客人强行订走了。 妈的，谁不知道这个包厢是他雷旺的专属包厢？ 不管他来不来都得给他留好了。 今天他没打算来，不过朋友组局临时定的，好得很啊，这些狗东西敢阳奉阴违。 “好得很，你给老子等着。 你们，也赶紧给老子滚蛋，管你谁的责任，老子现在就要用包厢。” 卓乐看他：“如果你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就别做这么掉价的事，逞凶斗狠是底层小混混最可笑的维护自尊脸面的手段。” 雷旺活到现在还没谁敢这么下他的脸。 “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们这些没种的东西，就让几个娘们冲在前面？敢不敢跟老子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卓乐笑了：“你想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动了动手指，卫天下一马当先站了出来，其他男人紧随其后。 当屋子里十一个男人，小男人也算，齐刷刷立在雷旺跟前的时候，雷旺忍不住心口抖了抖。 草，他说的是砸钱。 “你，你们好得很，你们给老子等着。”往后退了两步，瞥见旁边的经理，一脚踹过去：“狗东西，你也给老子等着。” 这一脚力道十足，经理哎哟声情真意切了。 卓乐看了眼经理，一点不同情：“经理，我们结账前必须见到老板，我想，你们这么大个酒楼，应该是很重脸面的，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经理咬牙忍痛站起身，赔笑两声赶紧走了。 包厢门一关，严素就气得骂娘：“平时都是老娘拿别人当枪使的，真是阴沟里翻船。” 贺月亮连连点头：“我也没想到这种情况还能是酒楼搞的事。” 白慧：“对啊，要不是小乐提醒，我们就打起来了。” 卓乐：“经理不就是钻情绪空子吗？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立马上头，要么打，要么吵，到时候他就站在中间两边讨好两边抹黑，都是客人的错，酒楼一点错都没有。 大家平时多稳一稳就能分清主次和责任。 我们在酒楼吃饭消费，酒楼有责任和义务保证我们的用餐安全和心情，一旦出事，我们找酒楼就是，没必要和同样享有酒楼权利的其他人客人纠缠，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众人受教，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他们就轻飘飘的坐在那里，让老板处理，自己上也太掉价了。 酒楼老板来得很快，当然，是不是真老板大家不知道，也不在意，只在意酒楼方的态度。 还算真诚，免了这顿饭钱，每人给了一个小礼物，还给了一张贵宾卡，能打八折。 众人心情美美回家。 童装店老板同意了第一套方案，反正他们现在有了卓乐的开解，已经不执着改变，正在专心研制布料，所以广告是锦上添花的事，不用着急。 那么郑多宝就要全心全意忙活综艺的事情了。 简陋的办公室里，参与人员坐着开会。 “主要是选人，咱们的固定团队人员很重要，第一期，必须要有个好的开始，所以大家都帮忙出出主意，看看这人，要怎么选。 首先，咱们先提出所选人员需要拥有的特性，然后从拥有这些特性的人里选，就要容易很多。” 郑多宝只会选角，综艺选团队是真有点拿不准，所以开了这次会，卓乐作为综艺发起人，也就做了这场会议的主导人。 贺月亮：“我觉得人品很重要，做事先做人，这个肯定不能随意。” 郑多宝认同的把第一点写下。 胖大海：“搞综艺嘛，肯定得搞笑，不能找个老学究站那跟你说教吧？” 这个也对。 毛三：“是不是得聪明？要不然像胖大海再搞笑也当不了头。” “嘿你个麻杆三，是不是欠揍了？” 毛三嘿嘿笑着躲。 其他人忍俊不禁。 不过这话也没错，确实需要脑子好使的，毕竟他们有智力游戏。 喜来财：“身体也得好，气度大。” 没错。 卓乐：“他得有一定社会地位，在自己的领域做出过一些成就，否则难以服众。 还得有向心力，会带团，毕竟是个团队，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众人点头，德艺双馨，这个是必须的。 一条条列下来，郑多宝有了方向。 这些品质很少有人全都具备，只需要有其中一项或是几项就好。 郑多宝：“我有个很合适的人选，但他不一定愿意来。” “谁？”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郑多宝。 郑多宝：“幽默喜剧人陶宝山，他得过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年三十五，身体健康，脑子聪明，演技也好，我当初想找他拍电影来着，没好意思。 不过他这人很低调，除了拍电影，他名字只会出现在报纸的慈善版面，没见他做过其他什么。 圈子里的人对他评价很高，口碑很好。” 不混圈子的人都知道这人，算是童星出道，听说是梨园世家出来的，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唱戏，后来跟着姑姑进文工团，再后来参演了很多电影，从名不见经传的配角，一直到主角，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是个风云人物。 他要是来当固定嘉宾的队长，绝对有看点。 卓乐：“这事交给富婆姐姐没问题吧？” 严素…… “我就算磨也给他磨来。” 很好，这股精气神很不错。 第88章 出发 之后郑多宝又选定了四位队员，每个人都各有特点，一共四男一女。 每一期都会换的临时嘉宾，郑多宝也根据剧情，列了单子，这个可能会根据当下热点变动。 卓乐提出来的，后期综艺就喜欢走这种路子，当下谁红谁火，那一期就找来上节目，很有看点，热度很高。 请陶宝山的过程，严素用三顾茅庐来形容，她是真的一而再的上门劝说特别礼貌周到。 最终打动他的，是对新事物的挑战心态，他是个喜欢挑战的人。 通过这一番接触，严素也认同了外界对他的评价，对综艺的拍摄，心里又稳了一些。 紧锣密鼓筹备半个月，正式开拍。 内容是，遗失在沙漠里的古国。 这是根据一个古老故事改编的新故事，就是在沙漠里寻找古国的踪迹。 郑多宝曾经去过沙漠古国，对这个故事很喜欢，所以第一个综艺就用这个，心里有底。 他编的故事里，杜撰了一个公主出来，公主在勇士们的帮助下，回到国家，将这个遗失的古国重新建造起来。 固定嘉宾和临时嘉宾分成两队，每队一个公主，谁找到古国，谁就是真的公主。 想要找到古国，就要通过游戏获得线索。 拍摄是实景拍摄，需要到西北沙漠去。 对于公司的第一个正经项目，大家都满怀憧憬和忐忑，决定跟着一起去看看拍摄效果。 所以，一群人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坐上了火车，浩浩荡荡往西北大沙漠走。 郑多宝的压力真是前所未有的大。 东洲市到西北，需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他们一行人占了两个卧铺车厢才装下。 白慧有了上一次的惊吓，上车后看孩子看得特别紧，即便周边都是自己人也不敢大意。 好在一路很顺利，只是下车后，热浪和风沙扑面而来，让众人忍不住问候了一声。 “真他妈爽。”严素迅速用纱巾捂住脑袋和鼻子。 其他人也不敢慢了，动作麻利把自己包裹严实。 亏得郑多宝和卓乐的提前提醒做了这些准备，要不然只能张着嘴吃沙。 贺月亮作为总管理人，下车后第一时间就带着毛三去找车了。 每当这种时候，她老妈子的既视感就特别明显，大家也特别庆幸。 两人离开半个小时才回来，热得满脸通红，整个人也有些潦草。 “我们人多东西也多，所以找了一辆小货车和一辆大巴，司机师傅说到阿里需要差不多十二个小时。 要是明天早上出发的话，咱们这么多人住招待所是个麻烦事，所以我决定现在就走。 这会下午三点，晚上连夜开车，到的时候是凌晨，那会凉快，咱们可以在热起来之前搭好帐篷。 就是连夜走费用要高一些，大家也会累一些，但我们可以在车上休息。” 大家都说没关系，老大怎么安排怎么来。 队员没意见，作为带队老大还是很舒心的：“那现在男同胞们跟我去买补给，两个小时后出发，其他人原地休息。” 贺月亮带着人走了，看得卓乐几人不落忍得很，好歹是个经理，沦落成了管家，还是得慢慢把人手补全，不能这么剥削人。 郑多宝说阿里周围只有一个相隔五六十公里的小镇，小镇里没有店铺，没有一个很小的供销社，里面东西有限，需要什么只能从村民手里换些吃用，却也不多，所以大部分只能现在买齐。 卓乐想了想，又去租了一辆车，租车自己开，不能两辆车把他们送到后走了，他们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跟大家简单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同意，出门在外，多做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但这年头没有租车业务，车子这些东西又都是各个单位的贵重物品，他们人生地不熟不好租，最终用大价钱包了车和人。 下午五点，车子准时出发。 刚开始，大家还精神十足，在车上有说有笑。 车子走出城镇，走到无人区，车窗都挡不住的漫天风沙席卷全身时，加上车里闷热，一个个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在随着天色暗沉，气温逐渐降低，这才好受一点。 睡是睡不着的，这种路都没有的荒地，哪里敢睡。 “师傅，天这么黑，你们分得清方向吗？” 开大巴的是个中年黑脸汉子，态度倒是很好，一直面带微笑。 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开了几十年了，闭着眼睛都能走。 不过危险还是有的，所以啊，你们不熟悉的人还是不要尝试开车，尤其是晚上，要不然开坎下面去了都不知道。 这一片啊，还有狼，危险得很，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收那么高的费用，我们可不会乱收，都是该收的。”还给自己正了一波名。 一听说有狼，所有人心都提起来了。 “狼会袭击车子吗？” 司机大叔：“不停下来就不会，尤其不能下车，要不然啊……呵呵呵……” 众人嘴角抽了抽，您这笑，是不是幸灾乐祸？ 刚吐槽完，听到嘭的一声，三辆车子齐齐停下。 众人绷紧神经：“怎么了怎么了？” 司机大叔往外看了一眼：“前面那辆车爆胎了，得，不停也得停。 都别下车啊，我下去看看，这鬼地方可不能久待。” 说完自顾自下去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前面那辆车是帮忙拉器械和行李的，因为多了一辆车，所以大部分补给在后面车上。 郑多宝很担心他的器械，那些可都是他花大价钱大力气买的进口货，很贵的。 重要的是要是损坏了，拍拍摄得延后，会耽误很多事。 想下去看，又有些害怕。 “毛三，胖大海，你俩陪郑多宝下去看看，把棍子带好。” “好，”两人哥俩好的搂着郑多宝下车。 郑多宝战战兢兢，真能下啊？ 能下，四人都是卓乐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有慢性子的陆慢慢学的最差，这俩虽然没有卫天下厉害，但带着郑多宝下去看看还是没问题的。 三人下了车，其他人蠢蠢欲动。 卓乐直接让山大王守门。 前面，三个司机一起忙活补轮胎，一个圈子里的人，都熟。 而且这种情况他们都有不成文的规定，遇上了能帮都要帮一把，免得自己有难无人相帮。 而且这样的路况爆胎是常事，所以人们都常备修车工具。 就是黑灯瞎火的，有些耽误事。 郑多宝下车后就去看自己的器械。 篷布遮着，哪里看得到，但就是这么看一眼他才放心。 “呜……” 车上，山大王突然伏低身体朝着后方发出警告。 卓乐拧眉：“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大惊：“是狼吗？” “有可能。” “那快让他们上车啊。” 第89章 英勇杀狼 车下的人也发现了。 毛三和胖大海第一时间护着郑多宝上车，司机大叔紧随其后。 “妈的，也太晦气了。”司机大叔伸手从座椅下掏出一杆老式火铳，站在窗口死死盯着外面。 大家瞳孔瞬间放大，这会对他的恐惧比对狼群大。 卫天下看了一眼，回头跟上面提一提，这些玩意早收早好。 胖大海道：“老大，至少二十头。” 众人惊呼，这么多？ 司机师傅：“你们可别大声嚷嚷，容易刺激狼群，都先待在车里别动作，看它们走不走。” 三辆车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人都躲在车里，大气不敢喘，希望狼群只是路过，马上离开。 但事情总是不会朝着预料发展。 “媳妇，狼上车了。”卫天下从车后过来。 后车也是个小货车，车斗里装的是补给，三头狼跳上车斗，在里面扒拉。 车头里的司机和三个工作人员吓得冷汗连连，尤其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三个工作人员。 要不是司机师傅再三提醒，不可以喊叫，他们怕是得叫破天，这也太可怕了。 三人全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有几分可怜。 野狼又跳上了车头，就在四人头顶，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卓乐也走到了车尾往后看：“找到头狼了吗？” 卫天下视线穿过黑夜，落在狼群后面的一道绿光上：“找到了。” “这场战免不了，你带着山大王去拿下头狼，注意安全。” 养伤几个月了，卫天下感觉自己快锈了，在车里拿了根棍子，跃跃欲试。 棍子都是提前准备的，到荒无人烟的沙漠，不能空着手来，这年头，这些地方可还没那么安全。 山大王也知道要战斗了，血液里的基因迅速燃烧，尾巴向下垂着，异色双瞳散发幽幽冷光。 司机师傅听了他们的对话，都要气笑了：“你们可别乱来，这是会要命的，别到时候害人害己。” 卓乐看他：“师傅，你比我们了解这些狼，你看它们现在的架势，是会善罢甘休的吗？” 师傅语塞，如果只是路过，它们已经准备撤了，但现在这样子，明显在猎食。 他们也是真的背，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 “但也别冲动，你们这些精贵的城里人可不够狼一爪子的。” 卓乐不在意他对精贵城里人的偏见。 对车里众人道：“所有人记住别跑别叫，安安静静待在车里，我保证大家没事，谁要是不听话，出事了，可别回头闹腾，大家相互看顾一下。 不过都放心吧，不会有事。” 卓乐还能笑，车里众人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嗷呜……” “啊啊啊啊……“ 后车，一头野狼突然跳到车窗上龇开獠牙。 车窗有些问题，关不严实，有半小个脑袋宽的缝隙。 野狼脑袋小，突然跳起来，长嘴几乎凑到一个工作人员的脸上，吓得小伙啊啊惨叫，直接尿了。 这声惊叫，也惊了狼群，开始疯狂嘶咬。 贺月亮心疼麻了：“我们的补给，花了不少钱。” 郑多宝也心疼得快哭了：“还有我的机器，机器啊，那玩意不能吃，可别上去糟蹋。” 卓乐微微眯眼：“我们用它们的肉来补偿。 胖大海毛三陆慢慢做好准备。” 三人握紧棍子点头。 严素急道：“陆慢慢也去吗？” 卓乐笑：“他可以，富婆姐姐别担心。 你们三个掩护卫天下和山大王，注意安全。 司机师傅，辛苦你在车上看顾一下大家。” 司机师傅真急了：“你们真去啊，很危险的。” 卓乐笑笑，打开车门直接下去了，卫天下四人和山大王紧随其后。 司机震惊的睁大眼睛：“不是，她一个女娃子也去啊？” 其他人比他还震惊，他们也没想到卓乐会下去。 可他们不敢喊。 严素死死的搂着卫小家：“小家，你妈妈不会有事吧？” 卫小家小脸蛋绷得很紧，他要是再长快一点，就能帮妈妈打狼了。 “我妈妈很厉害，比爸爸厉害，比山大王厉害，最厉害了。” 其他人……对妈妈有滤镜，他们懂。 这可不是滤镜，卓乐手拿一把匕首，在狼群里如同鬼魅一样穿梭，避开狼群攻击的同时，每一刀落下，都能割断一头狼的颈动脉，快准狠，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卫天下四人一狗也不遑多让，突破层层阻隔，直奔后面的狼王。 “嗷呜……”狼王仰头嚎叫，众狼奋勇直扑。 “汪，汪汪汪汪……”山大王完全不怵头狼的嚎叫，凶狠吼叫，好几头狼被它的气势吓退，有不怕死的往上冲，被山大王一口咬断脖子。 这时候它是绝对的王。 卫天下手持木棍，凡挡路的，全被他一棍爆头。 他高大的身板，爆发出的气势凶猛异常，有狼甚至吓得夹起了尾巴呜咽往后躲。 胖大海三人没有夫妻俩加条狗那么勇，三人背靠背相互协作。 “卫天下，别耍帅，赶紧的，老子手都敲麻了。 草，这些畜生皮糙肉厚，太他妈难死了。” 毛三上蹿下跳，他又瘦又小，还没头狼重，敲得更难：“陆慢慢，你能不能快点啊，我都要忙死了。” 陆慢慢慢吞吞敲狼，他动作虽然慢，但准头好，效率高，每一棍都能敲断狼脖子，比胖大海和毛三两个三下两空的强太多了。 当然了，三人相互嫌弃，却也在相互协作，没有胖大海和毛三吸引仇恨，陆慢慢没工夫精准杀狼，他们一直是这么协作的，就是嘴巴不乐意闲着而已。 车里的人都安静了，车灯下，五人一狗的英姿显露无疑。 司机师傅举着火铳都忘了开，这都什么人啊？ 人凶就算了，狗也凶，狗比狼都凶。 卫天下终于走到了头狼面前。 灰黑的头狼高大凶狠，伏低身体，龇开獠牙，发出呜呜战斗信号。 山大王同样做好战斗准备，在卫天下腿边踱步。 卫天下勾唇：“狗子，你头，我尾。” 山大王的狗狗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嗷呜一声，冲着狼头嘶咬过去。 头狼龇开獠牙迎上。 卫天下鸡贼的迅速绕到头狼后方，快准狠一棍子敲在头狼腰上。 “咔嚓。” 头狼脊骨断了，棍子也断了。 “嘤……”头狼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嘤嘤惨叫。 一时半会死不了，痛苦加倍。 “卫天下，给它痛快。” 杀人不过头点地，卓乐从来不会使用暴虐手段对待敌人。 或许是上辈子职业养成的正义感，她是个大好人。 卫天下举起断裂的木棍扎进头狼脖子里，结束了它的痛苦。 还剩下四五头狼，吓得直接跑了，卓乐没让人去追，总得留点种，不能让人家团灭。 第90章 古国 “危机解除，师傅们，赶紧下来修车，这里不能久留。 再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帮忙把这些狼搬上车，记得用油布垫一垫。” 全程观看的众人已经没了开始的恐惧，这会全是崇拜和兴奋，纷纷跑下车看狼。 真真的野狼啊，这辈子也算是长见识了。 严素围着卓乐啧啧打量：“姐妹，你真是让姐刮目相看啊？” 卫小家扑进卓乐怀里，小脑袋蹭啊蹭。 卓乐拍拍儿子笑：“以前住在乡下，经常上山寻摸吃的，学了点本事。” 贺月亮摇头：“你这可不是一点。”以后出门带上卓乐，那不是妥妥的安全感吗？ 卓乐耸耸肩。 耗时两个小时再次出发，半道上卓乐让司机拐道去一趟有水源的地方，她需要洗一洗，全身都是血太难受。 那些狼也得收拾出来，天热容易坏。 路拐得有点远，与他们要去的阿里是相反的方向，拍摄肯定要耽误，不过为了这千斤的肉，都觉得很值。 野狼死了二十头，每头平均百斤，去掉骨头内脏皮毛，千斤肉绰绰有余。 到地点时是凌晨六点多，天已经亮了。 这个绿洲还挺大，周围很多小动物活动痕迹，好在没有大型猎物的。 男同胞们跟着卫天下四人学着剥皮破肚，即便是再胆小的男人，对这个手艺也学得津津有味。 女同胞们就去捡柴，必须尽快把肉烤出来，要不然留不到晚上就得臭。 好不容易打的，不能浪费了。 这会温度已经开始上升，沙漠里热浪一阵高过一阵。 卓乐让卫天下把肉剁小一点，烤得快一些。 也不用烤得太干，能够留个两三天就行，等安顿下来再好好收拾。 人多力量大，但这么多狼也弄了整整一天，这一天吃的唯一一顿饭就是炖狼肉。 说实话，让好奇的众人大为失望。 狼因为长期捕猎活动导致肌肉纤维发达，肉质普遍粗糙坚硬，又缺乏油脂，煮的时候容易发干，重要的是腥味很重。 他们这么潦草的炖煮，没能把腥味压制，导致口味一言难尽。 秉着不浪费，大家咬牙吃了，这一天都不再有胃口。 本打算多留些自己吃的贺月亮，急不可耐的同意了卓乐卖掉狼肉，得的钱当拍摄经费的建议。 卓乐笑，初到这个世界，她也好奇狼肉，当初和卫天下几人合伙弄到一头落单的野狼，炖了之后，还没吃那味就直冲脑门，再也不想吃了。 烤干后差不多六百来斤的肉，他们这么多人留了一百斤，打算找个时间好好炖一炖，味道应该会好一些。 剩下的给三个司机一人分了十斤。 三个司机一点力气没出，能得十斤肉干已经很不错了，谁也没嫌弃。 再剩下那些就卖给了司机，他们想留着自己吃也行，转手卖也行。 司机很乐意当个二道贩子，城里人精贵吃不惯，他们是一点不嫌弃，这年头，不吃土已经很幸福了谁会嫌弃肉啊。 不过他们身上没这么多钱，只能写字据赊账。 卓乐也不怕他们跑路，反正车牌号和工作单位都有。 白天其他人忙活的时候，三个司机都去睡了一觉，所以晚上还是需要赶夜路。 其他人倒是熬不住了，在车上睡得东倒西歪。 他们也不怕司机起心思，有昨天晚上卓乐几人露的那一手，司机只要不是嫌命长，肯定不敢。 今天晚上很顺利，路上没有波折，凌晨四点多就到地方了。 隐隐约约有些亮光，不至于黑灯瞎火。 贺月亮拍手招呼：“都醒醒，趁太阳还没出来，天凉快，大家帮把手把东西都卸下来，把帐篷搭好，然后再好好休息，免得等太阳出来了，连个躲太阳的地方都没有。” 睡了一路，大家精神头还算不错。 这时候也没偷懒抱怨的，看得出，这年头所有人都很勤劳朴实。 收拾妥当，已经九点，太阳高悬。 大巴车司机和其中一个货车司机想早点回去卖肉，免得放坏了，便不打算休息。 剩下的车司机把自己分到的肉委托两人带回去，倒是没有参与买卖。 两人离开后，郑多宝带着工作人员开始搭场景，布置游戏道具，设计路线，忙得热火朝天。 贺月亮就把内务给承担了起来，给大家安排吃用。 卓乐问司机孙前进：“油带够了吧？” 孙前进点头：“够，带了两大桶，能加六箱油，绝对够。” “那行，我开车去四周转转，你不用跟。” 孙前进一下支棱起来：“你开啊？” “我开，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去。” “我去，我肯定要去。”他得看着车子呢。 孙前进是运输队老板的小舅子，年纪不大，人也不怎么靠谱，但对待车子很用心。 这次跟团出来，是姐夫交给他的任务，也是他自己想挣外快。 但姐夫说了，车在人在，车亡人的狗腿打断。 他姐夫可是个狠人，一点不开玩笑。 卓乐不在意他的不信任，问有没有人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卫天下肯定要去的，山大王也要去，卫小家也想去，其他小崽子也想。 卓乐把崽子狗子都带上了，卫天下和孙前进都被他安排进车斗里照看孩子，驾驶室就她一个人。 油门一踩，车子呼啸而出。 其实这地卓乐在二三十年后的某一天来过，那时候这里已经成为了旅游胜地，很多人来古国打卡。 所谓的古国，就是一片被黄沙埋了大半的残垣断壁。 但现在好像没被埋那么多。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古国遗址。 这一片很大，有两三个东洲市大，但要按照国家算的话，它是真的小。 从随地散落的乱七八糟废弃物中，好似可以看出当初人们在这里的生活轨迹，当时的古国，应该很繁荣。 “妈妈，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小孩子喜欢猎奇，卓乐没有阻拦。 “可以，带上山大王，小心脚下，别跑跳，一步步慢慢的走，有事大声喊妈妈。”这里沙子松，就怕踩坑里。 “知道了。”四崽一狗欢快离开。 孙前进也走了，他虽然是本地人，但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挺好奇的。 卫天下凑到卓乐身边，殷勤的打伞递水。 卓乐沿着隐约可见的街道往里走，她来这里旅游的时候，街道都是后面人工从沙子里挖出来的，还进行了修补，到处都做了警戒线，很多地方都被禁止进入，危墙做了支持，而且人来人往，看不到什么东西。 不像现在，一走进这里，古国韵味扑面而来，石壁上，地面上，破旧的门窗上还能看到雕刻的精美花纹，没有被清理过的日常用物上，能够还原出人们的生活状态。 房屋形状也还完整，街道纵横交错，清晰可见。 可惜，再过几年，这些东西彻底风化，就真的什么都留不下了。 第91章 拍摄开始 卫天下对这些是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一点也不喜欢一张嘴就吃一嘴沙的鬼地方。 “媳妇，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卓乐看得认真，头也没回，随意应付：“看情况吧，不出意外等这一期综艺拍完就回去了。” 那得多久啊，卫天下老大不愿意，却也不敢反驳媳妇。 “啊啊啊……救命啊……”孙前进嗷嗷大喊，吓得小崽子们和狗子忙往回跑。 卓乐两人也赶紧迎上去。 双方汇合了，才看到孙前进从另一边跌跌撞撞跑出来。 “救命，救命，我被蛇咬了，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卫天下跑过去：“咬哪了？” “腿腿腿。” 黝黑的腿凑到卫天下跟前，这腿黑得卫天下看半天也没找到牙印。 “没咬到吧？” “这呢。”孙前进抖着手戳了一下，出 了针尖那么点血。 血的颜色很正常，牙印也特别小，在大黑腿上几乎看不到。 “不出意外应该是沙蛇，无毒。” 孙前进还挂着眼泪：“真的吗？” 卫天下嫌弃得不行，大男人哭哭啼啼丢人：“你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连蛇也不认识？” 孙前进涨红了脸：“我土生土长就得认识蛇吗？” 卫天下一把把人撩开：“滚蛋。” 孙前进摔了个屁股蹲，委委屈屈自己爬起来不敢发火，也不敢再跑了。 小崽子们好像也吓到了，贴在卓乐身边。 卓乐拍拍崽子们的脑袋：“沙漠里有很多蛇虫鼠蚁，大部分有毒，所以你们要乖一点，别到处乱跑知不知道？” 崽崽们乖乖点头。 回到营地，卓乐也提醒了一遍其他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即便带着药，也会遇到没办法解的毒，还是得多小心。 第二天，拍摄开始。 开场秀得来一个，第一季第一期，肯定得隆重点。 陶宝山作为嘉宾队长，穿着极具地域特色的衣服，率先来了一段热舞。 幽默电影人的称号不是白得的，上场不过半分钟，就把下面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郑多宝啧啧称奇，在他的认知里，陶宝山是个十分稳重且有内涵的电影人，在电影里幽默风趣，但生活中肯定正经。 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真有眼光，姐，你说是不是？” 卓乐坐在郑多宝旁边看监视器，闻言笑：“嗯，你天赋异禀，拍综艺手拿把掐。 等着吧，只要一播出，必定火出大江南北。” 郑多宝得意得不行，已经开始幻想那一天了。 陶宝山：“亲爱的朋友们，热情似火的沙漠，让我们欢迎热情似火的娇娇。” 二号嘉宾袁娇娇，是个歌星，她的歌和她的人一样，热情火辣。 一上台激情开嗓，唱响了自己的成名代表曲，周围众人跟着哼唱，氛围再上一个高度。 贺月亮激动得手舞足蹈：“我一直喜欢娇娇的歌，终于听到现场了，果然跟听磁带是两回事。” 白慧看着她好笑不已：“这几天你都差点贴人家娇娇身上了，还没激动完啊。” 贺月亮摆手：“白慧姐你不懂。” 行吧，家庭主妇不懂追星族的快乐。 袁娇娇以一个飞吻结束：“小全子，来吧。” 万全，武打明星，个子不高，肌肉发达，一身功夫是实打实的。 打狼那晚，要不是郑多宝在卓乐的示意下死命拦着，他也是要上场的。 剧组可不敢冒这个险，卓乐更不敢。 上台后，来了一套龙虎猛拳，打得观众热血沸腾。 一刚之后，就得来一柔。 梁立，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旦，男生女相，美得动人。 一口花腔，听得人头皮发麻。 最后结尾崔长祥，口若悬河的主持人，一张嘴，能说出朵花来。 五人的个人秀结束后，站在台上亮相。 郑多宝开口：“欢迎各位老师来到真心话大冒险，我是导演郑多宝。 热情的沙漠热情的你，今天，我们将在这里开启全新篇章。 之后我们会和各位老师迎接不同的挑战，体验不同的故事，我希望每位老师都可以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再次欢迎。” 掌声雷动。 五个在自己领域发光发热的人，对这个全新的综艺领域也充满了期待。 虽然在正式开拍前，他们有对过本，有排练过节目，知道拍摄流程，但具体内容不知道，因为郑多宝要拍所有人的最真实反应。 郑多宝：“好，现在我们欢迎这一期的嘉宾朋友上场。” 五个临时嘉宾以模特T台的形式出场，同样是当地特色服饰，为首的就是模特界大拿。 现场响起欢呼，光鲜亮丽的明星朋友们闪亮登场。 白慧感叹：“原来综艺就是这么拍的啊，真是长见识了。” 别人的综艺是不是这么拍的卓乐不知道，但他们的综艺，卓乐靠着多条命，多看了点后世产出借鉴过来的。 郑多宝又加了些自己的理解和创新。 好不好不知道，目前看还是很欢乐的。 入场仪式结束后，郑多宝说了这一期的故事内容和游戏规则。 “好了，现在大家去换衣服，我们准备游戏。” 这一场算是拍完，开始拍下一场。 卓乐在旁边跟严素道：“这次我们的服装道具都是自己准备的，富婆姐姐回去可以找点这方面的赞助。 还有其他吃用，都可以去接触一下。” 严素疑惑：“咱们钱不够了？” 卓乐：“暂时是够的，但谁会嫌钱多啊，有了这些钱，我们又可以筹备其他，钱生钱不是？ 其实最好是等别人找上门，我们只需要往好的挑就是。 但目前我们没有让别人趋之如骛的资本，只能自己主动。” 但她肯定，等综艺播出，必定很多人闻着味上门，做生意的，在这方面的嗅觉是最灵敏的。 严素佩服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回去我就好好选一选。” 广告位设定是后期综艺的常规操作，她可不敢居功。 前面，所有人换好了装备，到了游戏场地。 卓乐看了一会，觉得太热了，回了帐篷。 她一回，卫天下赶紧颠颠的跟上。 “这里什么都没有，媳妇受苦了，喝点水。” 水也得省着点喝，确实辛苦。 交通便捷，高科技发达的时代，遇到这种情况，就不会这样，时代问题啊。 “你去找孙前进打听打听周围有没有卖水果或是应季比较解暑的吃食的地方，太热了，我们去买一些给大家降暑加餐。” “好。” 第92章 进小镇 孙前进正看得投入，他是真赚到了，带资出游，还能见到普通人见不到的东西，觉得还是城里人会玩。 冷不丁被卫天下拎走，敢怒不敢言。 “大哥，大哥，我自己走行不行，脖子快断了。” 卫天下可不会怜香惜玉，粗鲁的把人扔卓乐脚边。 卓乐…… 让你问话，没让你逮人。 孙前进哭哭唧唧跟卓乐告状，说卫天下粗鲁，蛮横，不讲道理。 卓乐只能微笑安抚：“天热，喝点水吧，他这人就是这德行，别跟他一般见识。 请你过来，是想跟你打听点事。” 女同志笑得这么好看，说话也温柔，孙前进消气了，咕咚灌了口水，拍着胸口豪气保证他什么都知道。 卫天下嗤了声，沙漠里常见的蛇都不知道，吹什么。 吓得小伙尾巴骨都是凉的。 卓乐…… “你们这里有没有卖水果的？” “水果？”孙前进暗搓搓的往卓乐身后挪：“我们这以前打算种水果卖的，但后来发现运不出去，卖不到钱，就没什么人种了。 有的人家自己想吃点，就会种一些，但不多。 老板，你们要是买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问一问，但不一定。” “好，辛苦了，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就出发。” 等孙前进出去，卓乐又让卫天下去通知贺月亮和毛三，一个老大，一个采购，要跟着一起去。 五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卫天下开车，孙前进指路，去最近的小镇。 孙前进说他就是那个小镇的人，不过不经常回，大多数时间都在市里跟着姐姐和姐夫。 他是老来子，家里老老少少都疼。 虽然养得没什么出息，但好歹不是个二世祖，更不是个祸害，姐夫们也乐意疼着这个跟自己儿女差不多大的小舅子。 卫天下开车很狂野，孙前进心疼车，却不敢发表意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被他缩短到五十几分钟。 车子一停下，除了卓乐，其他人全下车狂吐。 卓乐幽幽看卫天下，卫天下心虚乱瞟。 卓乐：“回去我开车。” 卫天下委委屈屈的应了声。 “孙老五，你咋回来了，你爹娘知道不？”他们在镇口停下，有人进出认出孙前进。 小镇不大，人口不过两三百，相互之间都熟悉。 “毛子叔。”孙前进嗷嗷吐两口，抽空打声招呼继续吐。 黝黑的矮个中年男人哦哟一声：“你这是咋的了？” “晕车。” 汉子乐了：“你姐夫搞运输队的，你坐多少车了还晕啊？” 孙前进欲哭无泪，你根本不懂。 “叔，你家种瓜没有，我朋友想买。” 来正事了，汉子眼睛闪闪发光，他们就喜欢外地来的朋友，有钱。 “有啊，要几个，我们家今年种了一分地，小崽子要吃，刚成熟一批呢。” 毛三笑眯眯上去，递了一根烟：“叔，品质没问题，有多少要多少，我们人多。” 卓乐挑眉，这孩子这些年进步不少啊。 汉子忙把烟拽手里，这可是好东西。 看了眼孙前进。 孙前进点头：“多，好几十呢。” 汉子更高兴了：“哎哟，那少了可不够分，我家能摘十来个，其他人家还有，你们要不？要的话我让人去摘，给你们送过来。 还要其他东西不？ 我跟你们说哦，我们这里虽然缺水，但种的瓜果好吃得很，又甜又脆，水份足，都是种给自己吃的，老用心了。 我们也不宰客的，来的都是朋友嘛，朋友情分够了，看着给嘛，好说话。” 卓乐笑，大叔挺会说话。 毛三也是混社会的，虽然缺根筋，但也学了不少本事和人情世故。 “叔人实在，说话中听，我们肯定信你，这样，叔你介绍来的，只要没有质量问题，我们都收，每收一斤，给你一分钱的辛苦费，你看咋样？” 汉子激动得手都抖了：“没问题没问题，孙老五，帮叔把朋友带家里让你婶子招待着，别怠慢了，叔这就找人去。” 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孙前进啧啧两声：“老板大气，走，咱们先进城，外面太热了。” 汉子家不大，但院子大，院子里还有个葡萄架，上面硕果累累，十分喜人。 “花婶子，叔让带回家的客人，好生招待着，叔去找人摘果子了。” 老夫老妻几十年了，默契十足。 花婶子一听就知道来活了，瞬间笑容满面出来招待。 “来来来朋友们，葡萄架下坐，这里凉快。 我给你们摘葡萄吃，甜得很。” 说着又摆了不少葡萄干，杏干，核桃，红枣，真的很热情了。 孙前进啧了一声，等花婶子进屋，他偷偷吐槽：“花婶子平时可抠了。” 贺月亮笑得不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孙前进嘿嘿笑：“堵得住，堵得住，难得吃他家一回，我今天要吃够本。” 几人都吃得欢， 只有卫天下的大粗手捻着兰花指给卓乐剥葡萄皮，他媳妇喜欢吃这些新鲜水果。 “媳妇，甜不甜？” 卓乐淡定点头：“甜。” 卫天下美得嘿嘿直乐。 其他人酸得要死。 花婶子端着奶茶出来，看孙前进比客人都吃得欢，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孙老五，你回来了，不回家找你爹娘啊？你爹娘可惦记你得很。” 孙前进疼得龇牙咧嘴：“花婶子，朋友可是我带来的，你最好对我客气点，要不然我带走了。” “嘿……”这个瘪犊子，客人面前花婶子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忍下，对卓乐几人赔笑脸。 “朋友们都需要些什么？” 卓乐：“主要是当季的瓜果，不过我看婶子家的干果不错，有多的吗？” 花婶子一下就乐了：“有有有，全都是新货，一点成的没有，你们要多少？” 卓乐和其他人对看一眼，都想要，即便剧组消耗不了，他们私人也想买一些，回家七大姑八大姨一分，剩不了多少。 这些东西在外面可都是紧俏货。 “有多少要多少吧，但只要质量好的。” 花婶子露出了和汉子一样的激动：“好好好，我们家所有东西可能有个一两百斤，不够的话，我去别家再找找？” 毛三：“好，那还是跟大叔一样，每一斤货，我们给您一分钱的辛苦费。” 花婶子扭头就跑，那还等啥，难怪死鬼那么激动：“孙老五，帮婶子照顾好朋友啊。” 余音还在，人已经看不到了。 贺月亮笑得不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地方除了偏远一些，环境差一些，瓜果是真的很不错。” “那可不。”孙前进骄傲的挺了挺肩胸：“我跟你们说，只要路修通，我们这里肯定富得流油。” 卓乐笑，流不流油不知道，但会富起来的，路也很快就能修通，以后这里不仅仅是旅游胜地，也是瓜果的重要产地之一。 第93章 老乡 卓乐一行等了四五十分钟，夫妻俩才带着浩大队伍风风火火回来，每个人都大包小包，或是扛着背篓。 “来了来了，让朋友等久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其他人都笑容满面，直勾勾的盯着卓乐一行人，就像看一块大肥肉。 毛三迎过去：“辛苦大家了，叔，你们谁会写字记账？” “我我我，”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老爷子：“我会点。” 毛三：“那行，辛苦老爷子帮忙记人名和物品重量，叔，你帮忙称重，最后给我一个总数结账，事后你们自己分一分，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 所有人都没意见。 毛三：“那咱们先从鲜果开始，麻烦大家都轻点，别磕了碰了，伤果不好储存。” 所有人忙活起来，毛三和卫天下去维持秩序，顺便检查品质。 忙活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结账一千五百多点，对一年到头几乎没什么收入的小镇居民来说，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但对剧组这么多人来说，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皆大欢喜。 居民们很热情，帮忙把东西都搬上车，弄了不少干草防撞。 他们都走出小镇了，这些人还满脸笑容挥手送别。 窝在驾驶室的一群人满心感慨。 贺月亮：“真热情。” 孙前进呵呵：“他们热情的对象不是你，是你兜里的钱。” 贺月亮…… “你是不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啊？”小镇居民算是他自己人，他也没说在他们面前多卖点好，句句都在拆台。 孙前进瘪嘴：“我可是家里的宝……草，完犊子了，我没回家。”小伙后知后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轮廓的小镇。 “完了完了，要是让我爹妈知道我回小镇没回家，肯定扒我的皮。” 贺月亮笑得不行：“你不是家里的宝吗？他们舍得” 孙前进哭唧唧，他就是宝啊，宝也会被扒皮。 毛三不理解：“我们在小镇待了这么久，你爸妈都没出现，他们是不是不想看到你？” 孙前进……这人呆头呆脑的，说话怎么这么扎心。 “才不是。”他嘴硬。 虽然爹妈嫌他烦，把他丢给姐姐们，但他要是回家不见爸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真的完了。 嘤嘤嘤…… 孙前进缩角落里自闭了。 其他人笑了好一会才说其他。 他们回去的时候，赶上了午饭。 众人知道有水果吃，高兴得饭都多吃了两碗。 下午的拍摄继续，明星朋友们在沙地里打滚，看得是挺欢乐的，但是真的热，一个个脸色通红，防中暑的药都消耗了一小半。 晚上，贺月亮实在看不下去，忍痛让明星朋友们都洗了个澡，早早的去休息。 “郑导，还得拍多久？” 郑多宝也累够呛，瘫在椅子上，不乐意动弹。 “不出意外明天录制会结束，然后再拍一些宣传海报，以及一些其他素材，后天就能结束。” 贺月亮点头：“行，明天我再去找些水，等拍摄完，我们在市里休整一天，大家都好好洗洗休息一下。” 郑多宝感叹：“还是有姐姐们在好啊，以前我拍电影，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现在好了，只需要拍摄，其他事情一点不操心。” 贺月亮笑：“我也不能一直跟着，等以后你剧组还是要配一个生活管家。” 郑多宝点头，他以前拍电影也请了管后勤的，但他毕竟是老大，后勤还是事事都找他拿主意，同样轻松不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后勤拿不定的事会去找他老大。 “这事辛苦月亮姐了。” 翌日一大早天刚亮开拍摄就开始了。 贺月亮带上毛三孙前进去找水。 回来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个老乡。 “谁啊？怎么带剧组来了？”白慧问。 贺月亮：“找水路上遇到的，说是昨天在小镇走亲戚，听说我们在小镇买了不少东西，等他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却走了，他就来剧组这边找。 想来问问，他们镇也有这些，我们需不需要。 我们昨天买了不少，不确定还需不需要，加上他说累了，饿了，我们就带回来问问顺便给他些吃的，怪可怜的。” 老乡五六十岁，又瘦又小，一步三喘，打着光脚，渴得嘴都开裂了。 白慧瞬间同情心泛滥：“他们小镇在哪里啊，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也买点，剧组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多买一些。” 贺月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小镇挺远的，孙前进说他跟着姐夫车队去过一次，那里又偏又远，还没条能通车的大路。” “但孙前进不认识这人，我试探问了那人在小镇的亲戚是谁，他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孙前进没发现什么疑点。”另一边，毛三跟卓乐小声说路上的情况。 他是缺根筋，但跟着卓乐这么多年，警惕性还是有的。 这人出现得突兀，太巧合了。 而且一个一步三喘的人，是怎么徒步穿越百多公里的大沙漠走亲戚的？ 路上可不止他们遇到的那伙狼群。 “而且，我看他下盘特别稳，一点不像个颤巍巍老人该有的稳定。” 卓乐视线落在端着碗狼吞虎咽的老乡身上。 “待会你和胖大海送他回去，土特产他有多少我们收多少，跟他说我们后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再去拉。” “好。” 毛三和胖大海将老乡送到半道就回来了，因为再往前是小道，车子过不去。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剧组的拍摄。 下午五点，录制正式结束。 郑多宝趁还有天光，把一些需要补录的镜头都补上。 又拍了一些沙漠落日背景的照片，拍摄提前结束，还算顺利。 天已经晚了，约定好的车子也得明天来，所以今天晚上继续在沙漠里休息。 半夜，山大王瞬间支棱起来，异瞳盯着夜色深处，眸色幽幽。 卓乐拍拍它的头。 “头，就在前面，共八九十人，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城里人。 没有武器，但他们那些机器看起来特别值钱。 重要的是里面的妞特别正。” 白天让人同情的老乡，这会一脸猥琐。 黑脸大胡子邪气一笑：“做得不错，所有人都听着，女的绑起来，男的只要别残了，给我狠狠的打，不听话的直接弄死，但那些东西可别伤了。 干完这一票，老子带你们进城吃香的喝辣的。” “老大威武。”这一吼，中气十足。 大胡子气得挨个扇巴掌：“要死了，喊什么喊？” 一个个立马缩脖子变鹌鹑。 第94章 夜袭 “一小队过去看情况，二队三队从左右包抄，别把人放走了，所有人等通知行动动手。” “是。” 这次不敢大喊了。 三个小队四十多号人朝着剧组营地包抄过去。 营地里面很安静，还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所有东西都在。 小队长朝后面挥了挥手。 大胡子吹了个口哨，所有人迅速行动。 三三两两合作，冲进帐篷。 “啊……” 一顿乱棍砸下来，进帐篷的人惨叫连连。 躲在远处没有靠近的大胡子拧眉，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些废物。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袭来，大胡子眉头拧得更紧了。 狠狠吸了两口确定味源，一扭头对上一个干瘦小子。 这谁，是他们的人吗？怎么没印象？为什么没去前面行动？ 毛三咧嘴笑，手里的臭袜子一把塞进大胡子嘴里。 大胡子？ 大胡子怒起，伸手摸腰间却摸了个空。 毛三翻身躲开，早套好的绳圈迅速套到大胡子脖子上，猛的往后一扯，绳子收紧，大胡子仰倒。 毛三嘿嘿笑着，拖拽着大胡子狂奔，他人虽瘦小，但力气可不小。 营地，没有进帐篷的人发现不对劲想跑，卫天下带着胖大海陆慢慢挨个打趴下。 另一边沙丘上，山大王蠢蠢欲动。 卓乐拍拍它的脑袋：“去把那个人抓回来，小心点。” “汪。”山大王应了一声，朝着逃跑的人追过去。 那个人就是假扮老乡的人，这人精得很，一直躲在最后面，发现不对劲就跑了。 卓乐身后是些幼崽和姑娘，听着营地里的动静，一个个都绷着脸，心跳加速。 贺月亮是又后怕又愤怒：“太过分了，怎么能骗我们呢，亏我还可怜他，想着买他的土特产，结果呢，引狼入室。” 白慧也心有余悸的抱紧了阮眠眠：“还好小乐发现了不对劲，要不然我们整个剧组都完了。” 严素：“以后剧组出门拍摄，是不是还得专门配一支护卫队？” 这个好像真有必要，太吓人了。 “嘭……” 枪声。 “哪里传来的？” “他们还有枪？” “我们的人没事吧？” 姑娘们紧紧抱在一起，汗毛直立。 卓乐看着山大王追过去的方向，是那个假老乡。 “妈妈，山大王。”卫小家拽紧卓乐的手，他也听出来了。 卓乐拍拍他的小脑袋：“放心，山大王很厉害的。” 确实厉害，山大王在假老乡拿出枪的瞬间就警惕起来了，它可是正规军犬，还演过警匪片，对枪熟得很。 第一枪让假老乡打响了，也落空了，之后再没开枪的机会。 山大王一口咬断他握枪的手，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咬断另一只。 假老乡痛得冷汗直冒，山大王把枪叼进他口袋里，又咬住他脚腕拖着往回走。 营地里，卫天下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轻而易举。 这些人不过是凭借人多势众，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个人本事一点没有。 全都打断手脚绑起来，收缴了五把老式火铳。 进帐篷的人就惨了，每个帐篷里都挖了坑，躲帐篷里的年轻力壮的小伙们都得了嘱咐，进去的人都先砸手，免得他们用刀枪伤人，再把人捅进坑里乱棍打，不论死活。 一个个的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 “走吧， 我们回去。”卓乐带着姑娘崽子们回营地。 山大王和毛三拖着自己的战利品也回来了。 所有人都绑在空地上。 “一共四十三人，刀棍十八份，火铳五把，还有一把54式手枪。” 手枪在大胡子手上，不过他没机会开，第一时间就被毛三摸走了。 卫天下走到大胡子跟前，踩在他第三条腿上。 大胡子另外两条腿被分开绑在两个木头桩子上，整个后背被毛三拖得血糊糊的，火辣辣的疼。 脖子也疼，乌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嘴里原本喊着哎哟哎哟，卫天下的大脚往下一压，他就闭嘴了。 “好，好汉，别别冲动。” 卫天下邪气勾唇，脚尖一下一下点在他第三条腿上，就跟点在大胡子心巴上一样。 “除了我刚刚说的这些，你们还有其他人和东西吗？” 大胡子疯狂摇头：“没了 ，都没了，全在这里。” 卫天下啧了一声：“把三个头头带下去分开审，谁的答案和其他人的对不上，就给老子割一块肉，看看是他废话多，还是血肉多。” 一个个吓得嗷嗷叫，被拖走了。 卫天下看着大胡子：“你也一样，确定你刚刚说的没问题？” 大胡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没，没问题。” 卫天下脚尖猛的踩下去。 “啊啊啊啊……有有有，有问题，我们的营地里还有些俘虏和留守的兄弟。” 卫天下一刀扎进大胡子大腿：“老子觉得你很不老实，浪费时间。”拔出刀子又连扎三刀。 大胡子痛得就一口气了，老老实实交代。 他们这个土匪窝就是一些天南海北汇聚过来的作奸犯科的社会蛀虫，外加当地一些漏网马匪后代。 这些人集聚在一起，在这一片为非作歹，一旦出事就躲进沙漠里，神仙都难以找到。 各个地方都混得有他们的眼线，剧组下车的第一时间就被他们盯上了。 因为狼群的事，他们本来不打算动手的。 结果卓乐他们去了一趟小镇挥金如土，让这些人心思又动了起来，再加上实地查探，发现这些人没多少能耐，能杀狼或许就是运气好，而且机器很值钱，便决定动手。 卫天下冷笑：“手枪哪里来的？” 大胡子支支吾吾，最终交代，是打死了一个巡逻J抢来的。 就这一条，够枪毙一回了。 他们老窝里还藏了好些被他们抓回去的女人。 而抓回去的男人都被他们卖进了黑矿。 这伙人盘踞在这里十多年，上面一直拿他们没办法，这次是真栽了。 翌日车子来了，所有劫匪被绑成一团扔车斗里，大部分补给都用了，装他们刚好合适。 到了市里，车子直接开进当地武装。 卫天下和武装领导做了交接，卓乐一行人这才找招待所住下。 贺月亮：“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你们先洗洗休息，饭点到大堂吃饭。 火车票是明天下午的，大家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还能出去逛一逛。 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单独行动，也别去危险的地方，有事记得跟我们说。” “好。” 一听能玩，都很高兴，三三两两的回房收拾去了。 卫天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卓乐刚洗漱好。 “媳妇，他们需要画像师。 我们进城动静有些大，躲在暗处的人应该已经发现跑了，现在他们要通缉，需要画像。” 卓乐点头，跟着卫天下去了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