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明》 第 913 章 二代文盲。 他的目光如炬,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朱高煦,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答道:“今晚之事,实非这位小兄弟之过,而是事出有因。还望小王爷明察,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侯显的言辞恳切,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丝毫的谄媚,也没有一点的畏惧。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流淌,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紧接着,侯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兄弟是无辜的,只要小王爷肯放了这位小兄弟,侯显愿以一己之身承担所有后果。” “无论是杀是剐,我都绝无怨言。”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决绝和果敢,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朱高煦凝视着眼前的侯显,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欣赏之意。 他不禁对这个毫不畏惧的年轻太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想此人倒是有些骨气。 朱高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好一个不怕死的侯显!既然你如此有胆识,那么小爷也不妨痛快的答应你。” 说罢,他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那头黑熊放开那位小兄弟。 还没等马骐高兴多久,他就看到朱高煦竟然准备让熊大放人。 这可把马骐急坏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要是真让这个名叫夏原吉的小番子给跑了,那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吗? 到时候,朱高煦肯定会认为他马骐是在故意欺骗自己这个新主子。 马骐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思来想去,马骐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有让夏原吉永远闭嘴,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夏原吉的身份彻底坐实,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侯显。 于是,马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指着夏原吉,对朱高煦说道:“主子爷,您可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啊!这人就是侯显,绝对错不了!” 朱高煦听了马骐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有些狐疑地看着马骐,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马骐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说道:“主子爷,您想啊,这夏原吉如果不是侯显,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而且,他的模样和侯显也有几分相似啊!” 朱高煦点了点头,似乎觉得马骐说得有些道理。 马骐见状,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接着说道:“还有,您看那边那个,他就是负责伺候侯显的小火者,叫侯长贵。” 马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另一个人。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 朱高煦顺着马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被马骐称为“侯长贵”的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朱高煦心想,这马骐说得如此肯定,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朱高煦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狐疑,他的手指微微抬起,先是指向了侯显,接着又将指尖转向夏原吉。“在这两个侯显之中,必定有一个人是冒牌货。”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笃定,仿佛已经看穿了其中的端倪。 于是,朱高煦再次将手指指向侯显,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缓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叫侯显,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呢?” 侯显闻言,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摸索着衣领处。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木制的腰牌,毫不犹豫地扔给了朱高煦。 侯显的动作干脆利落,腰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朱高煦手中。 他解释道:“这是我的出宫腰牌,这种东西,寻常人可不敢轻易伪造。小王爷您一看便知真假。” 朱高煦顺手接过木块,仔细端详起来。这块腰牌与他自己所拥有的那块颇为相似,不过他的那块是银制的,专门用于入宫的腰牌,而且上面还有他皇爷爷亲自下令特别标注的一句话:高阳郡王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养心殿和文华殿。 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腰牌,翻遍了历朝历代的史书都难以找到第二块。 侯显心中暗自思忖,这高阳郡王既然要看自己的腰牌,那肯定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 不过,侯显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他的腰牌可是货真价实的,上面的字也是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当朱高煦接过腰牌后,侯显却惊讶地发现,这位郡王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一抛,将腰牌扔给了站在一旁的马骐。 侯显不禁有些错愕,他不明白朱高煦为什么会这样做。 难道说,这位郡王根本就不认识字?还是说,他有其他的意图? 就在侯显胡思乱想的时候,朱高煦突然开口问道:“这个腰牌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侯显连忙回答道:“回郡王,上面写的是‘司礼监随堂太监侯显’。” 朱高煦点了点头,然后对马骐吩咐道:“你来念给小爷听听,半个字都不能遗漏,知道吗?” 马骐心中暗喜,他没想到这腰牌竟然会落到自己的手上。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腰牌,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马骐将腰牌举到朱高煦的眼前,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回主子的话,上面写的九个字是‘浣、衣、局、小、火、者、侯、长、贵’。” 在众人的注视下,朱高煦竟然毫无顾忌地在大庭广众面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只见他突然竖起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木牌上那九个大字,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然而,当数到一半时,朱高煦似乎意识到一只手已经不够用了,于是他迅速抬起另一只手,继续接着数:“六、七、叭、九。” 数完之后,朱高煦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般。 他得意洋洋地踮起脚尖,拍了拍马骐的肩膀,大声说道:“哈哈,小爷我可是认认真真地数过了上面的字哦,不多不少,正好是九个呢!” 接着,他又略带调侃地对马骐说:“看来你这个奴才还算老实,没有用假话来欺骗小爷我啊!” 第 914 章 拱火 一听这话,马骐的内心简直乐开了花,但他深知不能让朱高煦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他迅速调整好表情,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主子爷您就是奴婢们的天呐,奴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欺骗主子您啊!” 马骐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听了不禁对他的忠诚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马骐说完这句话后,趁着朱高煦没有留意的瞬间,他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悄悄地扭过头去,用一种充满得意和挑衅的眼神看向侯显。 那眼神仿佛在说:“嘿嘿,你这个倒霉蛋,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吧!”马骐心中暗自窃喜:“真是老天爷开眼啊,竟然让你这个姓侯的自己撞到我马骐的枪口上来,这一次,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时的侯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但他的内心其实早已波澜壮阔。 他自然明白马骐脸上那得意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和马骐之间的梁子,早在他拜入陈老太监门下,认陈忠当干爹的那一天就已经结下了。 侯显的年纪与马骐相仿,若单论外貌,除了皮肤略黑一些外,他与常人并无太大差异。 然而,若论及才干和学识,侯显则远胜马骐。 原本,以侯显的才能,在司礼监中应能有一番作为。只可惜,司礼监的陈公公心胸狭隘,对侯显的身份颇为在意,因其并非汉人,便对他心存偏见。 若不是如此,司礼监里恐怕早已没有马骐的容身之地了。 实际上,侯显与马骐之间的矛盾,根源就在于马骐对侯显的嫉妒。 马骐眼见侯显才华横溢,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于是便时常在陈公公面前搬弄是非,致使侯显在司礼监的日子愈发艰难。 然而,令侯显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与马骐之间的矛盾,竟会因一个小小的误会而被无限放大。 这个误会,便是关于高阳郡王的。 高阳郡王已在文华殿学习了两年半,按常理来说,应当颇具学识。可谁能想到,这位郡王竟然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当侯显看到朱高煦和那头黑熊,一人一熊的目光如钉子一般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时,他顿感一阵绝望。 这个小小的误会,竟然让他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真是百口莫辩啊! 侯显满脸愁容,心中焦急万分,他的目光在周围游移,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何魁身上。侯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助,仿佛在向何魁求救。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对着何魁喊道:“何珰头,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侯显,跟这个姓夏的小兄弟毫无关系啊!” 侯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 然而,面对侯显的请求,何魁却显得有些为难。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也很尴尬,一方面,他不想违背良心去谋害一个好人;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夏原吉这个年轻人命丧于此。 在内心挣扎了一番后,何魁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小王爷,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说完,他迅速低下头,不敢与侯显对视,同时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抱歉!” 何魁的手指指向了侯显,这个动作让夏原吉的内心隐隐作痛,因为他很清楚侯显其实和他一样是受害者,他们都是无辜的。 尽管夏原吉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但他并没有过多地责怪何魁。 因为他知道,在东厂这样的地方,一个人的良心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夏原吉已经发现何魁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 只是在东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逐渐迷失了自我,渐渐开始麻木。 然而,事已至此,夏原吉也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感叹,用一个人的性命去救另一个不相干的路人,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了讽刺。 察言观色几乎是宫里每个太监的必备技能,毕竟在这深宫内苑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而马骐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更是将这项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 当他一看到朱高煦的脸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犹豫之色时,心中顿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深知朱高煦此人性格刚愎自用,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如今却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迟疑,这显然是非常反常的。 马骐的眼珠子迅速转动着,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突然,一个坏主意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他的脑海,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只见马骐迅速弯下腰,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然后迈着小碎步,像只哈巴狗一样快步走到朱高煦的身旁。 他故意放低声音,几乎是贴着朱高煦的耳朵说道:“主子爷,您可千万别忘了啊,他们这几个人,要么是东厂的,要么就是陈老狗的人。” 马骐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偷偷观察朱高煦的反应。 他注意到朱高煦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他的话产生了一些兴趣。 于是,马骐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陈老狗之所以要带着这些狗腿子夜闯王府,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依奴才之见,他就是想趁着老王爷不在家的时候,对主子您不利啊!” 马骐的这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朱高煦的心上。 朱高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显然是被马骐的话激怒了。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侯显虽然因为距离较远,没有听清马骐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他却将马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当他看到马骐那副谄媚的嘴脸和朱高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时,侯显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个马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第 915 章 指鹿为马。 还没等朱高煦开口,侯显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他猛地抬起手,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马骐的鼻子,怒不可遏地骂道:“姓马的混蛋,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侯显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塌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马骐,继续高声说道:“这明明就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如今却落在你这种卑鄙小人的手上,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啊!” 侯显的语气充满了愤恨和无奈。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侯显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然而,马骐却对侯显的这番话无动于衷,他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只见马骐嘴角微扬,轻蔑地说道:“你就算再怎么费尽口舌,也不过是徒劳罢了。今天,就是你们俩的死期!” 此时的马骐可谓是占尽了上风,他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侯显的叫骂呢?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朱高煦却突然闹出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波。 只见他瞪着一双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侯显,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把话给本小爷说清楚了,你说的什么马,什么鹿到底是啥意思啊?” 侯显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虽然早已料到这位高阳郡王可能会有些不学无术,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无知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这里可是文华殿,堪称大明朝最顶尖的学府,而这位郡王在此已经上了将近三年的学,却连“指鹿为马”这样简单的典故都一无所知。 这让侯显不禁感叹,这位郡王的学识简直连刚入学的八岁孩童都比不上。 毕竟,八岁的孩子都能够将《三字经》倒背如流,而这位郡王却连一个如此常见的典故都不晓得,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而且到了高阳郡王这个年龄,正常的孩童都已经开始学习唐诗宋词了,然而这位爷却连成语都没有学全。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毕竟在古代,文化教育对于皇族子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尽管侯显在心里对朱高煦如此愚笨感到鄙夷不已,但在表面上,他还是表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毕竟,朱高煦可是小王爷,他得罪不起啊! 侯显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回答道:“回小王爷的话,在秦朝的时候,有一位奸臣名叫赵高。这个赵高为了在朝堂上排除异己,从而达到他掌控朝政的目的,可谓是费尽心机。” 朱高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追问:“哦?那这个赵高到底想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办法呢?” 侯显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赵高想出来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他牵来一头鹿,然后在朝堂上对大臣们说这是一匹马。” 朱高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这明明是一头鹿,怎么会是一匹马呢?” 侯显耐心地解释道:“正是因为如此,赵高才用这个办法来测试朝堂上的大臣们。那些愿意听他话的人,就会顺着他的意思说这是一匹马;而那些不愿意听他话的人,自然就会坚持说这是一头鹿。” 朱高煦稍微犹豫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马骐立刻就沉不住气了,他心急如焚,还没等朱高煦开口,马骐便迫不及待地在他耳边聒噪起来:“小爷啊,您可得当心啊!这个侯显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您可千万别被他给算计了啊!” 听到马骐这番话,朱高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面露不悦之色,对着马骐怒斥道:“本小爷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多嘴!还不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马骐见状,心知自己惹恼了朱高煦,他赶忙识趣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再继续说下去会让朱高煦更加恼怒,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挨几句骂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还会招来一顿毒打,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朱高煦一脸不悦地抬起手,用手指着马骐,毫不客气地骂道:“你这没长眼睛的家伙,难道没看到本小爷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和恼怒。 马骐被朱高煦的呵斥吓了一跳,他赶紧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给您找把椅子来。”说罢,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忙忙地在殿内四处寻找。 马骐在殿内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把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椅子。他如获至宝般地将椅子搬起来,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到朱高煦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放在地上,满脸谄媚地说道:“小的给您把椅子找来了,请您坐下歇息。” 看到马骐终于安静下来,侯显这才接着说道:“话说当年,赵高有一次上朝的时候,竟然特意吩咐手下人牵来一头鹿,直接带到了朝堂之上。” “然后呢,这个赵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指着那头鹿,信口胡诌道:‘诸位同僚,你们快来看看,我这里有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啊……’” 还没等侯显把话说完,朱高煦便像屁股着了火一样,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狐疑地打断道:“你说什么?赵高竟然用一头鹿来冒充一匹马?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嘛!” 被朱高煦如此无礼地打断,侯显却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悦之色,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小王爷所言极是,赵高此举的确是在睁眼说瞎话。” 朱高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哈哈哈,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且不说马和鹿本就长得大相径庭,单就那鹿头上的一对长角,便是再怎么瞎的人也不可能将其错认成马啊!” 第 916 章 没有傻子都是人精! “秦朝的那些大臣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赵高的这番胡言乱语呢?” 侯显看着朱高煦那副张狂的模样,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缓声道:“小王爷,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朝堂之上的大人们,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傻子呢?他们可都是些精明得很的人物啊!” 朱高煦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他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地问道:“哦?这是为何?既然他们都不傻,又怎会相信赵高的鬼话呢?” 侯显详细地解释道:“正是因为这些大臣都非常聪明,每个人都对明哲保身的道理了如指掌。当时的赵高已经铲除了丞相李斯,完全掌控了朝政,成为了权倾朝野、无人能及的人物。” 朱高煦一脸鄙夷地反驳道:“这种荒谬的谎言,恐怕连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你竟然还说他们是聪明人,简直太可笑了!” 侯显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赵高为了发动政变,除掉秦二世胡亥,特意想出了‘指鹿为马’这个借口,目的就是要借此铲除那些不听话的大臣。” “这些大臣们虽然心里清楚那明明是一头鹿,但他们却不敢说实话,反而纷纷夸赞那是一匹千里马。实际上,他们夸的不是那头鹿,而是为了讨好赵高那个权臣。” 听完侯显的解释,朱高煦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指鹿为马”这个典故的来龙去脉。 他若有所思地托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感叹道:“怪不得我娘以前说过秦朝只经历了两代就灭亡了,原来在朝堂之上,竟然连一个敢说真话的大臣都没有。这样的朝廷,又怎能不走向衰败呢?” 听到不学无术的高阳郡王嘴里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侯显满脸震惊之色,他的表情就像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 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高阳郡王向来都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有深度的话呢? 看到侯显吃惊的表情,朱高煦的心里得意极了,他抱着手,一脸得瑟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他甚至还挑衅地看了侯显一眼,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夸奖。 “怎么?难道你也被小爷的才华给折服了吗?”朱高煦得意洋洋地说道。 听到这话,侯显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个高阳郡王,你说他不学无术吧,他又时不时的语出惊人,让人觉得刮目相看。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咳”,然后缓缓说道:“小王爷说的不无道理,至于秦朝灭亡的原因,确实有些复杂,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其实,侯显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历朝历代之中,最倒霉的要属秦朝了。 想当年,秦朝可是统一了六国,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然而,却仅仅维持了十五年就灭亡了。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像项羽和刘邦这样千年难遇的猛人,这两个人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可以改朝换代的主。 而刘邦和项羽这样的猛人,秦朝一次就遇到了俩,这简直就是天要亡秦啊!它要是不灭亡,那岂不是没有天理了吗? 马骐看着眼前的侯显和朱高煦,这一大一小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上课,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你们两个!”马骐在心里暗骂道,“都给我清醒一点!这里可是秦王府的银安殿,是你们俩上课的地方吗?”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几句。 不过,骂完之后,马骐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定了定神,然后像只老鼠一样,贼头贼脑地又凑到了朱高煦的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主子爷,咱们还是赶紧动手吧,再这么磨蹭下去,外边儿的天可就要亮了。” 然而,朱高煦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黑着脸,恶狠狠地瞪着马骐,说道:“你这个奴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打断小爷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他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似乎是在警告马骐。 马骐心中愤愤不平,他张开嘴巴,正欲再次开口,然而,话还未出口,朱高煦突然弯下腰,迅速捡起地上的一块断掉半截的石砖。 只见朱高煦手臂一挥,紧握石砖的拳头如闪电般砸向石砖。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半截石砖应声而断,瞬间碎成了好几瓣,散落一地。 朱高煦面不改色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将目光投向马骐,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之意,仿佛在说:“你若再继续胡言乱语,你的下场就会如同这块砖头一般。” 马骐惊恐地看着朱高煦,当他的视线落在朱高煦手背上那一层厚厚的陈年老茧时,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那层老茧犹如一层青苔,覆盖在朱高煦的手背上,那是他多年练武留下来的痕迹。 马骐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完全不敢与朱高煦对视。 看到马骐终于安静下来,朱高煦这才转过头,对着侯显说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我娘曾告诉我,有学问的人杀不得,否则会遭天谴的。” 朱高煦顿了一下,接着摆了摆手,似乎对侯显的生死并不在意,“我不杀你,你走吧!” 看到朱高煦似乎铁了心要放侯显一条生路,马骐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我的小祖宗啊,你这不是存心要把我往死里坑吗?” 马骐的心中就像有一面明亮的镜子一样,对于目前的状况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深知侯显一旦成功逃脱,那么他私下里与高阳郡王交往的事情必定会被揭露出来。 毕竟,按照万岁爷所定下的严格规矩,宫中的内侍们绝对不允许私自与藩王勾结。 这种行为被视为对皇权的严重挑战,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根据规定,犯此罪行者将会遭受最为残酷的刑罚——凌迟处死。这可不是一般的死刑,而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处决方式,让人在极度痛苦中慢慢死去。 第 917 章 马公公的奸计。 一想到那位权相胡惟庸的凄惨下场,马骐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万只蚂蚁同时叮咬一般,浑身奇痒无比,甚至还伴随着阵阵刺痛。这种感觉让他坐立难安,心中愈发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马骐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阴险狡诈的主意涌上心头。既然目前拿这个侯显毫无办法,那何不想办法将他也一起拉下水呢?等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慢慢收拾他也不迟。 主意已定,马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付诸行动。还没等侯显开口回应,他便抢先一步,在朱高煦面前说道:“既然主子爷您也认为侯公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不如就将侯公公留在您身边效力吧?这样一来,既能让侯公公发挥他的才能,又能为主子爷您分忧解难,岂不是一举两得?” 马骐的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点醒了朱高煦。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兴奋地说道:“对啊!本小爷怎么就没想到呢?本小爷正为年末的大考而发愁呢,若是有小猴子在旁协助,充当我的枪手,那文华殿的第一名,岂不是药到病除?” 朱高煦此时兴奋异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对于侯显是否愿意接受他所起的外号毫不在意。 他满心欢喜地提前为侯显想好了一个外号,仿佛这个外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站在一旁的马骐见此情形,连忙凑到朱高煦耳边,轻声提醒道:“主子爷,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吧。”马骐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朱高煦听到了。 然而,此刻的朱高煦心情愉悦,并没有怪罪马骐的意思。 相反,他还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骐的说法,“没错,小爷刚刚说的就是这个‘手到擒来’。” 朱高煦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爹所写的那本白话《三国演义》中的一些桥段。 他一边回忆着这些情节,一边背着手,悠然自得地在原地踱步,然后缓缓走到侯显面前。 到了侯显跟前,朱高煦突然停下脚步,故作深沉地站定。他先是背对着侯显,让人摸不透他的意图。接着,只见朱高煦像跳舞一般扭动着腰肢,然后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侯显的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朱高煦放开喉咙,高声喊道:“本王虎躯一震,尔等还不速来纳头便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侯显有些猝不及防。 他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高阳郡王像只大马猴一样上蹿下跳,那模样实在是滑稽可笑。 侯显不禁心中暗想:“这位郡王莫不是在唱戏吧?” 朱高煦站在原地,眼睛紧盯着侯显,心中的焦急愈发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侯显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朱高煦感到十分尴尬。 在众多人的注视下,他的脸色渐渐涨红,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终于,朱高煦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决定不再等待。他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对着侯显大声说道:“好,既然你不肯主动开口,那我就直说了!我看中了你的学问,想要收你做我的小弟。你到底愿不愿意?给我一个痛快话!” 朱高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侯显显然没有料到朱高煦会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意图,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嘴巴微张,似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侯显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施礼,说道:“小王爷,奴婢只是万岁爷的家奴,身份低微,实在不敢高攀小王爷。小王爷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他的语气虽然谦卑,但态度却异常坚决。 朱高煦听了侯显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他原本以为侯显会欣然答应,毕竟能成为他的小弟,对于一个太监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然而,侯显的拒绝却让他大失所望。 朱高煦瞪着侯显,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说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看得起你,才想收你做小弟,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侯显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的拒绝可能会惹恼朱高煦。但他实在不想跟随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主子,担心有朝一日会被朱高煦带入歧途,甚至惹上大祸。 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小王爷息怒,奴婢并非不识抬举,只是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实在不配做小王爷的小弟。还望小王爷见谅。” 朱高煦看着侯显,越想越觉得生气。 他觉得侯显是在故意给他难堪,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然而,他又不好强行逼迫侯显,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毕竟侯显是皇爷爷的奴才,他也不好做的太过了。 最后,朱高煦冷哼一声,说道:“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本王也不稀罕你这样的小弟!”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侯显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高煦本来已经打算放弃这件事了,但就在此时,马骐却突然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 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凑近朱高煦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主子爷,您之前不是说过您可是万岁爷最疼爱的孙子嘛!” 马骐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点燃了朱高煦心中的火。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是啊,我可是皇爷爷的心头肉呢!”朱高煦满脸自恋地附和道,“就这么点小事,只要我开口向皇爷爷要一个奴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我的。” 朱高煦越说越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奴才跪在自己面前,唯命是从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侯显看在眼里。他敏锐地察觉到马骐和朱高煦之间的异样,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马骐肯定没安好心!”侯显暗自思忖道,“他在小王爷的耳边嘀嘀咕咕,肯定是在给我下套呢!”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印证了侯显的猜测。 第 918 章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朱高煦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侯显,嘴角泛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缓声道:“哦?侯显,你就是侯显啊!本王听闻你的学问能装五辆车,才华有八个斗那么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本王身边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你可愿跟随小爷左右,为小爷出谋划策啊?” 侯显闻言,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被高阳郡王给相中了。 而且看这情形,朱高煦显然是对他势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侯显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回小王爷的话,奴婢承蒙小王爷厚爱,实乃奴婢之荣幸。只是……” 他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朱高煦见状,连忙追问:“只是什么?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小爷自会为你做主。” 侯显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道:“是这样的,小王爷,奴婢与这位马公公之间,曾有过一些私人恩怨。如今马公公已跟随小王爷,奴婢若也一同在秦王府共事,恐怕多有不便。” “还望小王爷恕罪,奴婢实在是无法应下小王爷的美意。” 听到侯显说出了他的难处,朱高煦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罢了,既然侯显有难处,那这件事就算了吧。”然而,就在朱高煦准备放弃的时候,他身旁的马骐却突然站了出来。 马骐面带微笑,快步走到侯显身边,毫不犹豫地拍了拍侯显的肩头,那动作显得格外亲昵,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老友一般。侯显被马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着马骐,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马骐却对侯显的反应视而不见,他转头对着朱高煦说道:“不瞒主子爷,奴婢正好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在您的面前,跟这位侯公公化干戈为玉帛。”说罢,他还特意看了侯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朱高煦对马骐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听马骐的想法。 马骐见状,连忙接着说道:“既然主子在场,就请您为我和侯公公做个见证。从今以后,奴婢一定会和侯公公齐心协力,一起为主子效劳。” 侯显听了马骐的话,心里暗自叫苦不迭。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向对他仇视有加的马骐竟然会在朱高煦的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侯显心里暗骂:“马骐这孙子,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正当侯显想要推开马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时,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因为朱高煦正看着他们,而且似乎对马骐的话颇为满意。侯显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现在如果再表现出对马骐的仇视,恐怕会引起朱高煦的不满。 一向粗枝大叶的朱高煦显然没有听出马骐话中的讽刺意味,竟然真的把他的话当作了真心实意的表达。 只见朱高煦得意洋洋地仰起头,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哈哈,既然你们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小爷我今天又正好有空,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们两个人做一个见证吧!” 伴随着这阵爽朗的笑声,朱高煦一伸手,从腰间那鼓胀得快要爆开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把金豆子。 他像模像样地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将金豆子一把塞进侯显和马骐的手中,然后对着他们俩说道:“看到你们能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小爷我打从心底里替你们感到高兴啊!” 朱高煦脸上洋溢着笑容,继续乐呵呵地说道:“这些豆子呢,就当作是小爷我提前给你们二位的祝福啦,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哦!” 临了,朱高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母亲带着他和哥哥去参加四叔和二姨婚礼时的情景。 他记得当时自己特别开心,因为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 朱高煦下意识地伸手在衣服里的内兜摸索着,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两颗大枣和一颗桂圆。 这可是他特意留下来的,原本是想自己偷偷吃的,但现在他决定把它们送给侯显和马骐。 朱高煦小心翼翼地把两颗已经干瘪下去的红枣从兜里掏出来,摊开手掌,露出那两颗红枣。 他看了看侯显,又看了看马骐,然后把其中一颗红枣递给了侯显,另一颗则递给了马骐。 侯显和马骐显然没有预料到朱高煦会突然给他们送东西,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朱高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侯显和马骐的手,将他们的手掌合在一起,紧紧地握成了十指紧扣的形状。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朱高煦竟然还特意从兜里掏出那颗桂圆,塞进了侯显和马骐紧握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后,朱高煦得意洋洋地看着侯显和马骐,兴高采烈地说道:“小爷在这里,预祝二位早生贵子啊!” 然而,当听到朱高煦口中说出的那句“早生贵子”时,马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似的。 一想到他跟侯显这两个大男人,而且还是身体残缺的男人要行那档子事儿,马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就像那被人踩了一脚的青菜叶子一般,绿得吓人。 然而,在朱高煦这位小王爷面前,他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和不爽,也只能像那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一样,把这些情绪硬生生地憋在心里,半句都不敢吐露出来。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侯显可就没有马骐那么好的忍耐力了。只见他一脸的欲哭无泪,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我的天呐,让两个太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小王爷啊,您这玩笑可真是开大了,亏您能说得出口啊!您咋不上天呢?” 第 919 章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他苦着脸,对朱高煦说道:“小王爷啊,您可知道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啊?” 听到侯显这么说,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回答道:“哈哈,小爷我可是见多识广之人,这等俗语自然是听过的啦。” 侯显见状,心中不禁一喜,连忙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小王爷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朱高煦就笑嘻嘻地打断了他,接着说道:“不过呢,我父王曾经也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它止渴啊’!” 听到朱高煦口中说出的这句混不吝的话,侯显脸上露出了一种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他心里暗自感叹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 这句民间谚语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就像一首循环播放的歌曲一样,久久不能散去。 它似乎是对眼前这一幕的最佳诠释,让侯显对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侯显心里很清楚,马骐这次可是把陈公公给彻底得罪了,而且还是那种把人得罪到死的程度。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如果陈公公不死,那么马骐在宫里肯定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他只能死死地抱住秦王府这棵大树,一路走到黑。 然而,与马骐的处境截然不同的是,侯显始终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陈公公手中的一颗弃子,被毫不留情地抛弃了。 无论陈公公最终能否侥幸逃脱,侯显都坚信他绝对找不到任何借口将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 毕竟,如果陈公公真的这样做了,那岂不是显得他自己特别无能吗? 侯显和马骐对视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两人的目光交汇,却没有丝毫的友善或理解,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敌意。 他们的眼神就像两道闪电,在空中激烈碰撞,然后迅速分开,仿佛被彼此的存在所灼伤。 紧接着,他们像触电一样猛地甩开对方的手,仿佛那双手上沾染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这个动作如此突然,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一边,好像多看对方一眼都会让自己感到极度的不适。 他们用身上的衣服拼命擦拭着刚才被对方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要将那一丝厌恶彻底抹去。 尽管失去了陈公公这个强大的靠山,但侯显心里很清楚,司礼监随堂太监的位置对他来说已经不再稳固。 然而,即使面临这样的困境,他依然坚决地不想与秦王府有任何牵连。 从高阳郡王身上表现出的种种不靠谱的迹象来看,传说中的那位秦王,恐怕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因此,侯显不情不愿的说:“奴婢实在是才疏学浅,恐怕会辜负了您的重托,还请小王爷另请高明……” 还没等到侯显说完,朱高煦就急不可耐的追问:“先别扯其他的,你来告诉小爷什么叫才疏学浅?什么叫另请高明?” “……” 听到这话,侯显心中的千言万语,一瞬间就戛然而止了。 此时的他茫然无措,就像后世辅导小学生功课的兼职大学生一样,突出一个对牛弹琴,无从下手。 好在旁边还有一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马骐在,一看到侯显哑口无言,马骐趁机又跳了出来,在朱高煦的耳边又开始进起了谗言。 “主子爷,侯公公的意思是看不起您,他觉得您配不上他的才华。” 侯显虽然从未与秦王谋面,但他仅凭对高阳郡王的观察,就已经对秦王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一个志大才疏的人。 侯显自认为与这样的人绝非同道中人,他有着自己的原则和追求,绝不会与这种人同流合污。 因此,侯显满脸不情愿,面露难色地说道:“奴婢实在是才学浅薄,恐怕难以胜任您的嘱托,还望小王爷能另请高明……”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朱高煦便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且慢!先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倒是给本小王爷讲讲,何为才疏学浅?何为另请高明?” 侯显闻言,心中本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但在朱高煦这一连串的质问下,却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觉得自己就如同后世那些辅导小学生功课的兼职大学生一般,面对着眼前这个完全无法沟通的对象,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力感,仿佛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在对牛弹琴,根本找不到任何切入点。 正当侯显茫然无措之际,一旁一直对他心怀不满的马骐见状,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像只跳梁小丑一样再次蹦了出来。 他迅速凑到朱高煦耳边,谄媚地低语道:“主子爷,依奴才之见,这侯公公的意思分明就是瞧不起您呐!他自恃有些才华,便觉得您不配让他效力呢。” 听到这话,一向自视甚高的朱高煦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死死地盯着侯显,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厉声问道:“你不想为小爷效力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你看不起我,觉得本小爷不配让你追随吗?” 此时此刻,侯显心中其实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他真的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喊一句:“就是这样的,没错!”然而,现实却不允许他如此冲动。 毕竟,朱高煦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堂堂的王爷,而且以他那骄横跋扈的性格,一旦惹恼了他,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所以,尽管侯显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在这种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尽量委婉地回答道:“回小王爷的话,并非奴婢看不起您,实在是因为奴婢才疏学浅,资质平庸,实在是配不上小王爷这样的大才啊。” 朱高煦虽然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但他并不傻,自然能够听得出侯显话里话外的不情愿。 第 920 章 何魁出手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自思忖:“好你个侯显,本小爷如此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推三阻四,莫非真当本小爷好欺负不成?” 不过,朱高煦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眼珠一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抬手一指,直直地指向侯显,转头对一旁的熊大说道:“熊大,把他给本小爷绑了!” 听到小主人的命令后,熊大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立刻松开了紧握着夏原吉的熊掌。 它那庞大而臃肿的身体开始扭动起来,仿佛是在跳一种滑稽的舞蹈,一步步地朝着侯显所在的方向挪动。 侯显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熊大的厉害,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头巨兽的对手。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大门狂奔而去,希望能够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然而,侯显的逃跑计划却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彻底失败了。这个人便是朱高煦,虽然他年纪尚小,只有十岁,但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原来,朱高煦从五岁起就跟随总管太监王德发学习武艺,而且还有他的三姨徐妙锦在一旁悉心指导。经过多年的刻苦训练,朱高煦的身手已经相当矫健。 就在侯显刚刚迈开双脚的瞬间,朱高煦如闪电般迅速出手。他的身形快如疾风,眨眼间便如鬼魅般闪身到了侯显的面前,让侯显完全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朱高煦毫不费力地使出一招扫堂腿,只见他的脚如同旋风一般扫过,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侯显的双腿。 侯显猝不及防,被这一脚直接绊倒在地,身体失去平衡,像一只笨拙的乌龟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得可不轻,侯显的脸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来了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 更糟糕的是,地上还散落着许多砖头,侯显的嘴巴正好磕在了其中一块上,只听得“咔嚓”一声,他嘴里的一颗牙齿应声而落。 朱高煦双臂抱在胸前,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的声音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冬日的严寒:“若是再有下次,小爷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客气了,到时候,小爷定当亲自出手,打断你那两条狗腿!” 朱高煦的冷笑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接着说道:“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小爷我今日偏要试试这强扭的瓜到底甜不甜!”说罢,他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侯显,眼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朱高煦毫不迟疑地指着侯显,对着熊大下达命令:“把他给我绑了,带走!” 熊大听到小主人的命令,立刻心领神会,它迈着大步径直走向侯显。侯显惊恐地看着这头庞然大物一步步逼近,却完全无法动弹。 熊大走到侯显面前,伸出粗壮的熊掌,轻而易举地将侯显从地上拎了起来,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 然后,它毫不费力地把侯显扛在了自己那宽阔的肩膀上,转身离去。 就在熊大带着侯显离开的瞬间,一直隐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何魁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像鬼魅一般,悄悄地摸到了夏原吉的身旁。 何魁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的大手如同闪电一般伸出,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夏原吉。 夏原吉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何魁像背麻袋一样背在了背上。 何魁的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背着夏原吉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朱高煦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侯显吸引住了,完全没有留意到何魁正悄悄地带着夏原吉朝殿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骐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当他看到何魁和夏原吉距离殿门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成功逃脱时,他急忙高声喊道:“主子爷,不好啦!何珰头带着人跑啦!” 这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将朱高煦从与侯显的对峙中惊醒过来。 他猛地一回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专注于侯显,竟然忽略了大殿里还有其他人。 此时的何魁速度如闪电一般,眨眼间便带着夏原吉跑到了殿门口。 眼看着他们就要成功逃离这个危险之地,朱高煦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两根手指,放到嘴边轻轻一吹。 刹那间,一阵尖利刺耳的口哨声响彻整个大殿。 这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而就在何魁即将踏出殿门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 他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正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何魁猛地抬头,视线交汇的瞬间,他惊愕地发现眼前竟然站着一头体型同样庞大的棕熊!这头棕熊宛如一座移动的山岳,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如果不是因为这头棕熊脸上没有那道狰狞的刀疤,身上的毛发颜色也与对面的那头黑熊略有差异,何魁几乎要误以为这头棕熊与那头黑熊是一对孪生兄弟。 前有黑熊穷追不舍,后有棕熊当道拦截,如今他们已陷入绝境,无路可退。面对如此困局,何魁心中一横,发了狠劲。 他牙关紧咬,毫不犹豫地将背上的夏原吉像扔麻袋一样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还未等棕熊有所动作,何魁便如闪电般迅速出手,先发制人! 只见他以风驰电掣之势,从胸膛里的衣领处猛然抽出了一杆火铳。这杆火铳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何魁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他迅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团,毫不犹豫地将其塞进了枪口。 他手中紧握着那支燧发枪,这把枪正是陈公公不慎掉落的那一支。 自从捡到这支枪后,何魁便一直将它藏匿在身上,仿佛这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而,燧发枪的精准度却让人颇为担忧。 何魁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手中仅有一发弹药,这让他在面对棕熊这样强大的对手时,必须倍加谨慎。 为了确保能够一击命中,何魁决定采取一种冒险的策略——拉近距离后再出手。 第 921 章 江东鼠辈,受死! 他静静地观察着棕熊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终于,棕熊似乎对何魁的存在毫无察觉,这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何魁毫不犹豫地拿起燧发枪,像一道闪电般迅速地冲向棕熊。 他以一个滑铲的动作,如疾风般冲到了棕熊的身前。 此时,一人一熊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不到一米,如此近的距离,让棕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何魁双膝跪地,他的动作稳如泰山,手中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棕熊胸口处,那个心脏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燧发枪的枪管里突然冒出了一团火光,紧接着便是一阵白色的烟雾喷涌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何魁猝不及防,他的眼前瞬间被烟雾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渐渐散去。何魁揉了揉被烟熏得有些刺痛的眼睛,定睛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来,那只原本气势汹汹的棕熊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它的胸口处有一块明显被火燎过的痕迹,周围的毛发都被烧焦了,呈现出一片黑乎乎的颜色,看上去十分凄惨。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何魁吃惊的。当他的目光落在棕熊的心脏位置时,他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绑着一块巨大的护心镜! 这块护心镜是用铜制成的,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而中间凹下去的那一大块,显然是被弹丸击中后留下的痕迹。 除了被烧焦了一些毛发之外,这头棕熊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甚至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它那庞大的身躯依然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看到这一幕,何魁的内心被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所笼罩。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棕熊,心中不停地回响着一个声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竟然会给一头熊装上护心镜! 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何魁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他本有机会瞄准熊的头颅,给予它致命一击。 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他选择了更有把握的心口位置。 而现在,何魁手中的枪已经空了,他失去了唯一的一次开枪机会。无论他怎样懊悔,怎样自责,都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那把空枪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哐当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和愚蠢。 何魁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瘫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闭上了双眼,不愿再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等待着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呢?或许是被棕熊残忍地撕碎,或许是被其他未知的危险所吞噬。 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无法逃脱这任人宰割的命运了。 不远处的朱高煦见到这一幕,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哈哈哈……小爷我早就料到了你们这群江东鼠辈只会趁人不备搞偷袭这一套!” 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说到这里,朱高煦脸上的表情越发得意起来,他扯起那公鸭嗓,继续哈哈笑道:“幸好小爷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做好了防范措施,否则岂不是要让你们这群只会搞偷袭的江东鼠辈得逞了?” 一旁的马骐听到朱高煦如此口无遮拦地辱骂江东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朱高煦那副张狂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仿佛想要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憋得满脸通红。 马骐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你和秦王爷可都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啊,这‘江东鼠辈’的骂名,岂不是连你们父子俩都一块儿骂进去了?” 然而,尽管马骐心中对朱高煦的这番言论颇不以为然,但他却万万不敢在朱高煦面前说出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来。 毕竟,朱高煦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心便会大打出手。 马骐可不想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惹恼了朱高煦,落得个被当场打死的下场。 朱高煦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突然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一般,笑容迅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戾气,如乌云般笼罩在他的面庞之上。 “竟然敢打伤小爷的爱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裂成碎片。 那股戾气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让他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小爷今天定要让你尝尝碎尸万段的滋味!”朱高煦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对着那头大棕熊下达了命令:“熊二,给我上!把他给我撕成碎片!” 熊二听到小主人的命令,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然后扭动着它那庞大而笨拙的身躯,缓缓地朝着瘫坐在地上的何魁靠近。 眼看着那庞然大物离何魁越来越近,被熊大扛在肩上的侯显心急如焚。他顾不得自己的处境,连忙高声喊道:“慢着!” 朱高煦听到侯显的喊声,猛地回过头来,眼神如刀般落在侯显身上,冷冷地问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侯显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眼前这只体型巨大的黑熊。 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那黑熊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一般,稳如泰山地矗立在他面前,让他的所有挣扎都变得徒劳无功。 侯显的额头冷汗涔涔,他喘息着说道:“此事,因我而起……”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朱高煦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于是,他不得不改变策略,用上了自己平生最为卑微的语气,哀求道:“小王爷,既然是奴婢一个人的过失,奴婢愿意替这位何壮士受死。” 第 922 章 神弓手朱高煦。 听到侯显这句话,朱高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呵,难不成你们真以为小爷是个傻子?”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朱高煦身旁的马骐,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小王爷还真不是个傻子?” 但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着想,他也只能将这句真心话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去。 此时的朱高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着耀武扬威,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马骐的异样。 他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小爷不管你姓侯还是姓马,只要你们是陈忠的人,是东厂的人,那你们就全部该死!” 听到朱高煦的话,马骐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般,浑身发冷。 而一旁的侯显则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恐和绝望的神情。 朱高煦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悠然自得地说道:“小马子这小子还算识趣,知道投靠本小爷,所以我自然不会杀他。至于你嘛,侯显,虽然你对我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过你放心,本小爷暂时还不会杀你,毕竟你还有点利用价值呢。” 侯显听到这话,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感觉自己就像那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如今的他自身都难保,更别提去救其他人了,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夏原吉这边也是状况频出。由于过度的惊恐和慌乱,他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每一次摔倒都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让他头晕目眩,几乎要昏厥过去。 好不容易,他才强撑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来。 然而,当他听到朱高煦那边的动静时,他立刻将自己的安危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心急如焚地双膝跪地,对着朱高煦扯开嗓子大喊道:“只要你能放了我的恩公,无论你让我夏某去做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朱高煦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的声音充满了轻蔑和嘲讽:“哼,本小爷不杀那姓侯的,自然是因为他对我还有些许用处。至于你嘛,不过是个东厂的小小番子罢了,连给本小爷看大门都不配!”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傲的神情,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夏原吉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完全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夏原吉眼见朱高煦如此态度,心中愈发焦急,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小王爷,何珰头他是为了救我才迫不得已伤了您的爱宠啊!求求您大发慈悲,饶过他这一次吧!” 说罢,夏原吉更是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何珰头的平安,“夏某愿以一命换一命,替何珰头向小王爷赎罪!” 然而,尽管夏原吉如此卑微地苦苦哀求,朱高煦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原吉,冷漠地回应道:“休要聒噪!再啰嗦下去,本小爷连你一起收拾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原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朱高煦对侯显的态度如此特别,想必是极为看重读书人。 想到此处,夏原吉心中一喜,连忙再次叩头请求道:“恳请小王爷高抬贵手,放过何珰头吧!只要小王爷能饶他一命,夏某愿效犬马之劳,任凭小王爷差遣!” 朱高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爷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牛马了,你这等货色,小爷我可看不上眼!除非你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能让小爷我觉得你还有点用处?” 夏原吉闻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对着朱高煦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哭着说道:“小王爷,夏某虽无过人之能,但也并非一无是处。夏某不仅自幼熟读诗书,颇通文墨,而且还精通算术,算账之事更是不在话下。” 说罢,夏原吉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只要小王爷能放了何珰头,夏某愿自宫入宫,从此侍奉小王爷左右,终生为小王爷效命!” 为了能救何珰头一命,夏原吉竟然不惜放下身为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说出如此决绝之语。 而一直瘫坐在地上的何珰头,听到夏原吉这番话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然而,当他看到夏原吉那决绝的表情时,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只见何珰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将其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何魁看着夏原吉,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和感慨。他缓缓说道:“后生啊,你为了我这条不值钱的性命,竟然能够如此奋不顾身,这说明我老何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说罢,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接着,何魁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再见了,后生。如果真的有来世,我老何一定会和你结拜为兄弟,一起闯荡江湖!”说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只见何魁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短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然后猛地一挥,短刀直直地朝着自己的脖颈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朱高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弹弓。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右手迅速地拿出一枚石子,然后毫不迟疑地将弹弓拉开。 何魁与朱高煦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步,对于朱高煦手中的弹弓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射程。 而且,这把弹弓的弓弦竟然是用坚韧的牛筋制成的,上面还安装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十字瞄准镜,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第 923 章 喜怒无常的朱高煦。 朱高煦微微眯起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将视线聚焦在何魁持刀的那只手上。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张开弹弓,将弓弦拉到极致。随着他的手指轻轻一松,那颗被紧紧夹住的石子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着何魁的右手飞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石子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何魁的右手猛地一颤,剧痛袭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手中的短刀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滑落,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把短刀的刀刃异常锋利,在与地面碰撞的瞬间,竟然划破了何魁的皮肤,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红色的印记。 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与刀刃上的寒光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刺眼。 何魁的右手迅速肿胀起来,疼痛难忍,但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他咬紧牙关,用左手艰难地伸向地上的短刀,想要将其捡起。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短刀的一刹那,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你要是再敢反抗一下,小爷我就一箭射穿你的脑袋!”这是朱高煦的怒喝声,声音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何魁心中一紧,本能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朱高煦相对。就在这一刹那,他看到朱高煦的袖子猛地一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蓄势待发。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黑色的弩箭如流星般从朱高煦的袖口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着何魁的面门疾驰而来。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异常接近,何魁完全没有时间做出反应。 刹那间,那支黑色的弩箭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弩箭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透了他头上的帽子。 帽子被弩箭刺穿后,余力未消,继续向前飞行,最终直直地钉在了墙上。 弩箭的尾部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侯显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滴豆大的冷汗。 他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因为高阳郡王年纪小而对他心生歹意,否则,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成为这位小王爷的箭下亡魂了。 侯显悄悄地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思忖:“谁能料到,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屁孩,竟然会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还要恐怖十倍呢?” 何魁则跪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朱高煦则抱着手,站在他的面前,脸上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小爷我已经提前帮你定好了死法,”朱高煦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你想自杀,我可偏偏不想让你如愿了。” 夏原吉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刚刚年满十岁的高阳郡王竟然会如此霸道! 他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要夺取他人的性命,而是沉醉于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之中。 就如同夏原吉所料想的那样,朱高煦这个人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前一刻,他还杀气腾腾地扬言要将别人置于死地;然而,转瞬间,他却又突然出手救人。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在此之前,一直在边军之中服役的何魁,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绝望的境地。 对方似乎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陷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 何魁的双眼充满了绝望,他欲哭无泪地哀叹道:“俺老何落到你这小杂种的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俺算是彻底认栽了,只求你能给俺一个痛快,让俺少受些折磨。” 听到何魁这番话,朱高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张狂地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老东西,得罪了本小爷,还妄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朱高煦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残忍而扭曲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那头体型巨大的棕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与决绝。 “熊二,”朱高煦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把他给本小爷拖到后院的池子里去喂鱼。” 他口中的“喂鱼”二字,显然并不是指普通的鱼。 那池子里的鱼,恐怕比那大棕熊还要凶猛可怕。 就在这时,夏原吉突然走到了朱高煦的面前。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然而,当他站定在朱高煦面前时,却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夏原吉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小王爷,只要您能放了我的恩公,夏某愿意生生世世给您当牛做马啊!” 面对夏原吉如此卑微的哀求,朱高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 “小爷的身边,可不缺你这样的账房先生。”朱高煦轻描淡写地说道,“要你有何用?” 夏原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哭丧着脸,连忙说道:“小王爷,您有所不知啊。夏某自信,在下的学问绝对不亚于那位姓侯的小哥。而且,夏某同样能在考试时,为小王爷您代笔啊!” 朱高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枪手嘛,有一个就足够啦,嘿嘿,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小爷我可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哦,身边自然不会养一些没用的闲人。”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让夏原吉感到伤心绝望,于是接着说道:“而且啊,你身上有一股味道,真的让小爷我非常讨厌呢!你知道吗?用父王的话来说,那股子味道就是你们这些文人特有的酸腐气!” 朱高煦特意把“酸腐气”三个字说得很重,仿佛要让这三个字深深地印在夏原吉的心里。 至于侯显身上为什么没有这种酸腐气呢? 第 924 章 失手被擒。 而我们的高阳郡王朱高煦,简直和他的父王如出一辙,活脱脱就是个男反派二号。 他自然对夏原吉这样满腔热血的书生看不顺眼。 夏原吉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王爷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此刻的他懊悔至极,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连死亡都毫不畏惧,然而,他却害怕因为自己而牵连到恩公何魁。如果何魁因为他的缘故在这里丧命,夏原吉恐怕会一辈子都遭受良心的谴责。 夏原吉泪流满面地对何魁说道:“都是夏某无能啊,一次又一次地连累了恩公。”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看着夏原吉那哭丧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何魁心中虽然也有些许慌乱,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哈哈大笑着安慰道:“后生啊,能结识你这样有情有义的读书人,俺这辈子都觉得值啦!” 他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坦然,似乎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不要为俺老何感到惋惜,有句话说得好,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十八年后,俺老何又是一条好汉!” 何魁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 这笑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充满了力量。 看着何魁如此豪气干云的模样,就连一直与朱高煦狼狈为奸的小马公公,马骐都不禁有些动容。 马骐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何珰头虽然是头犟牛,但如此豁达,倒也勉强能算个英雄好汉。” 想到这里,他悄悄挪动脚步,凑到朱高煦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主子爷,奴婢觉得这个何珰头还挺有骨气的,要不,咱们还是把他放了吧,这样一来,既能显示主子爷的仁慈,又能落个好名声。” 然而,朱高煦听了马骐的话后,脸色却变得阴沉起来。 他眉头微皱,嘴角向下撇了撇,露出一脸的不屑,冷笑道:“姓何的是不是英雄好汉,跟小爷我有半个铜子儿的干系吗?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说到这里,朱高煦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于是又补充解释了一句:“如果他刚才能够乖乖地束手就擒,不产生任何歹心去伤害小爷我的宠物,或许小爷我还会突发奇想,大发慈悲地饶恕他这一次。”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他不仅没有听从朱高煦的命令,反而妄图反抗,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他的这条小命,小爷我是要定了!”朱高煦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马骐站在一旁,看着朱高煦如此坚决的态度,心中不禁有些惶恐。 他深知朱高煦的脾气,这位爷向来喜怒无常,若是再继续劝说下去,恐怕不仅救不了那个人,反而会把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权衡利弊之后,马骐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多言。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见马骐不再吭声,朱高煦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只还在发愣的大棕熊,没好气儿地呵斥道:“熊二,你耳朵是聋了吗?” 大棕熊被朱高煦的吼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没听见小爷我刚才说的话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这个人给我拖到后院去,扔到池塘里喂鱼!” 朱高煦的声音愈发严厉,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听到小主人的语气越发严厉,那头名为熊二的棕熊不禁心中一紧,它那原本就有些迟缓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了起来。 然而,面对小主人的呵斥,熊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它扭动着那肥硕的身躯,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但还是缓缓地朝着何魁和夏原吉靠近。 随着棕熊的不断靠近,夏原吉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的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了冷汗。 他心里很清楚,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这头巨大的棕熊抗衡。 眼看着棕熊离他们越来越近,夏原吉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突然,一个冒险的想法涌上心头。 趁着朱高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魁身上的时候,夏原吉悄悄地弯下腰,伸手去捡那把掉落在地上的短刀。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引起朱高煦的注意。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短刀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如闪电般袭来。 还没等夏原吉反应过来,一颗石子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来,直直地朝着他的面门飞去。 这颗石子的速度极快,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力投掷出来的一样。 夏原吉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砰”的一声,石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额头。 遭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夏原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像一根木头一样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看到夏原吉倒地不起,何魁的心中顿时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焦急万分的他顾不上其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冲向夏原吉,施以援手。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背后袭来,让他猝不及防。 他惊愕地回头一看,只见那头一直潜伏在他身后的棕熊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靠近,此刻正伸出一只巨大的熊掌,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棕熊的动作快如闪电,力量更是惊人,何魁这个八尺壮汉在它面前简直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只见棕熊毫不费力地将何魁一把提起,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轻松。 被吊在半空中的何魁惊恐万分,他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和双脚,想要挣脱棕熊的束缚。 然而,他的努力在这头庞然大物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法撼动棕熊分毫。 第 925 章 强项令。 棕熊用两只熊掌紧紧地将何魁横抱在怀中,仿佛他只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 何魁的身体在棕熊的怀抱中显得如此渺小,他的挣扎也渐渐变得无力起来。 此时的何魁,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额头滑落。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棕熊那狰狞的面孔,感受着它那强大的力量,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朱高煦的性格可谓是睚眦必报,一点都容不得别人对他有丝毫的不敬。 这不,还没等地上的夏原吉苏醒过来呢,朱高煦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发话了:“这小子居然敢偷袭小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扔到池子里去喂鱼!” 听到小主人的命令,一旁的熊二哪敢有半点怠慢啊。只见它迅速伸出一只熊掌,像抓小鸡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把地上的夏原吉给拎了起来。 而此时,夏原吉怀里的何魁见状,刚想挣扎反抗一下,可他的动作哪能快得过熊二啊。 说时迟那时快,熊二抬起另一只熊掌,“啪”的一声就拍在了何魁的脑门上。 这一巴掌下去,可真是够狠的!要不是熊二坚决执行小主人的命令,收了一些力道的话,恐怕何魁当场就得被拍成肉饼了。 即便如此,这一掌也把何魁给拍得晕头转向,直接就翻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可以想象,如果这头棕熊使出全力的话,那力道得有多大啊!恐怕就连一棵碗口粗的大树,都能被它一巴掌给拍成两段呢! 熊二可不管这些,它将夏原吉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用另一只熊掌抓起何魁的衣领,就这么在地上拖行着,朝着池子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熊二即将踏出殿门的一刹那,一个清瘦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闪现,拦住了它的去路。 与此同时,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如惊雷般炸响:“大胆禽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高煦惊愕不已,他不禁高声喝问:“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此坏我好事?” 熊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斥声吓了一跳,它下意识地松开了一只手,原本被它紧紧抓住的何魁趁机挣脱开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旁。 熊二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矮小、干瘪的小老头,它挠了挠头,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个小老头的身高还不到七尺,身材干瘪得像根麻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熊二心里暗自纳闷,如此瘦小的一个人类,怎么会有胆量拦住自己这样的庞然大物呢? 而且,从这个老头的表情来看,他面对自己那庞大的身躯,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就在熊二发愣的时候,另一边的朱高煦可就不高兴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穿大红色官袍的小老头对自己的问话视若无睹,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轻视。 朱高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那原本就有些沙哑的嗓音此刻更是如同公鸭叫一般,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喂!那边的那个老头,小爷我问你话呢,你是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啊?” 这一声怒吼,不仅让熊二回过神来,也让挡在熊二身前的道同猛地一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心只顾着救人,竟然完全忽略了朱高煦的存在。 道同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这位高阳郡王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于是他急忙回过身来,一边对着朱高煦躬身施礼,一边陪着笑解释道:“下官刚才实在是太过着急救人,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这里还有殿下在此,还望殿下恕罪啊!” 说罢,道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然后隔空对着朱高煦深深地行了一礼,朗声道:“下官应天府尹道同,拜见高阳郡王殿下。” 听到来人自报姓名,朱高煦的眼睛猛地一亮,脸上露出了浓厚的兴趣。他急切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强项令道同?” 一旁的熊二看到小主人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深知小主人的脾气,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于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小主人的下一步指示。 道同见状,连忙躬身施礼,回答道:“回禀殿下,下官正是道同。” 朱高煦呵呵一笑,说道:“小爷我可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我父王常常提起你,说你道同是天下一等一的清官,就连皇爷爷那样挑剔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道同闻言,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他对着紫禁城的方向虔诚地拜了一拜,然后说道:“承蒙陛下的看重和秦王殿下的厚爱,下官实在愧不敢当。下官虽有报国之志,但至今寸功未立,却忝为京畿之地的父母官,实在是惭愧啊!” 朱高煦摆了摆手,笑道:“你不必如此谦逊。既然是我父王举荐了你,那你自然算是我们秦王府的人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本小爷便是!” 听到这话,道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这笑容却并未抵达他的眼底。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深受皇恩浩荡,自当以朝廷为重,恐怕要辜负殿下的一番厚爱了。” 朱高煦自然听得出来,道同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道同,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官,却如此顽固不化,简直是油盐不进! 他可是堂堂的王爷,道同竟然丝毫不给他面子,这让朱高煦心中的不快愈发强烈。 朱高煦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他猛地一挥手,像是要把道同像苍蝇一样赶走似的,不耐烦地说道:“看在你是一个好官的份上,小爷今天就破例放你一马。赶紧给我滚!” 然而,道同却并未如朱高煦所愿,立刻转身离去。他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稳稳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第 926 章 把里面的凶犯,给本官拿下!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反而显得异常倔强,那坚定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朱高煦,毫无惧色。 道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还请殿下恕罪,人命关天,下官身为本地的父母官,职责所在,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看到道同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仅对自己的善意毫不领情,反而还公然与自己作对,朱高煦心中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喷涌而出。 他怒目圆睁,满脸怒容,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根根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道同,嘴里发出一声怒吼:“小爷我好心好意饶你一命,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既然你自己非要找死,那就休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朱高煦迅速从衣兜里掏出一颗铁制的弹丸。这颗弹丸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它即将带来的致命一击。 他紧紧握住弹丸,然后熟练地将其放入弹弓的皮兜中。 接着,朱高煦张开弹弓,将皮筋拉到极限,用弹弓上的准星瞄准了道同的太阳穴。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显然是个使用弹弓的老手。 “这两个人都是擅闯我秦王府的刺客,他们两个都死有余辜!”朱高煦再次怒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在空气中回荡着。 然而,面对朱高煦的威胁,道同却显得异常镇定。他轻轻地摇了下头,脸上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道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坚定,“未经三法司的审理,只凭殿下一人之言,恐怕难以给他们定罪。” 说到这里,顾及到眼前的朱高煦年纪尚小,道同便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解释道:“东厂的不少人其实都是奉命行事,并非每个人都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况且殿下您年纪尚小,若在府中擅自动用私刑,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不仅会遭人诟病,还会有损您的贤名啊。” 话至此处,道同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他对着朱高煦拱手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诚恳地说道:“为了殿下的清誉着想,下官恳请殿下高抬贵手,通融一下,允许下官将这几个人带回衙门审问。” 道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请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全力以赴,彻查今晚发生之事,给秦王府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然而,朱高煦听完道同的这番话后,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他猛地仰起头,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要岔过气去。 朱高煦一边笑,一边难以置信地说道:“哈哈哈,小爷我刚才没有听错吧?”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道同,仿佛那手指是一把利剑,要将道同刺穿。朱高煦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嘴角上扬,发出一阵嘲笑。 “哈哈哈哈!”朱高煦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你一个小小的应天府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还小爷一个公道?你不觉得这是痴人说梦吗?” 他的目光像两道冷箭,直直地射向道同,似乎要透过道同的眼睛,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你疯了?还是你觉得小爷我疯了,会相信你这满口胡言的鬼话?”朱高煦的声音越发高亢,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屑。 说到这里,朱高煦的神情变得更加轻蔑,他嘴角的笑容越发夸张,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连东厂的大门都进不去,还敢在这里信口胡诌,妄图掺和我们秦王府的家事儿?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朱高煦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道同的心上。 然而,面对朱高煦的嘲讽和不屑,道同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没有因为朱高煦的话语而露出半点灰心丧气的神色。 道同挺直了身子,朗声道:“殿下,您此言差矣。下官虽然的确管不到东厂的头上,但是下官身为京畿之地的父母官,对于京城内发生的命案,按照本朝的律法,下官是有管辖之权的。”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与朱高煦的轻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高煦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府尹竟然如此强硬,竟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手中紧握着弹弓,弓弦被他用力拉得满满的,仿佛随时都能射出致命的一击。 朱高煦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的脸上弥漫着戾气,原本就凶狠的目光此刻更是充满了杀意,死死地盯着道同,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好啊,既然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找死,那就休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朱高煦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在大殿内回荡。 然而,就在朱高煦准备动手的一刹那,道同却突然转过头去,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应天府差役们大声下令:“尔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动手?先给本官把里面的凶犯拿下再说!” 道同的话音未落,应天府的龚班头和陈班头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们一人手持一把铁尺,气势汹汹地朝着朱高煦扑去。 龚班头和陈班头身形敏捷,迅速越过了道同,如两道闪电般冲进了殿内。 当他们终于看清那头熊的身影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棕褐色的毛发如同小山一般,庞大的身躯矗立在他们眼前,令人望而生畏。 这头棕熊的背部覆盖着一层洁白如雪的毛发,宛如一件精美的白色袈裟,在寒冷而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远远望去,它就像一位身披袈裟的高僧,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 而不远处的那头黑熊,则显得格外恐怖。它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在月光的映衬下,泛起一抹诡异的红光,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 第 927 章 出工不出力的,捕快们! 更为骇人的是,这些毛发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出血液,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如雨点般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龚班头和陈班头作为经验丰富的捕快,已经在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 他们对于各种案件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尤其是对血迹的判断更是一绝。 仅仅是看一眼地上的血迹,他们便能立刻分辨出这些都是人血,而且从血液的新鲜程度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刚刚惨遭毒手。 两人缓缓走进殿内,只见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尸体的死状都异常凄惨,有的被撕裂成两半,有的则是面目全非,让人不忍直视。 整个殿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陈、龚二人对视一眼,平日里彼此之间总是相互看不顺眼,但此刻面对如此惨状,他们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寒意。 在这一瞬间,两人竟然罕见地产生了默契,都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非同小可。 二人心生惧意,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向前挪动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龚班头和陈班头紧紧握着手中的铁尺,横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一些勇气。 他们的心跳如雷,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退缩。 在他们身后,那群捕快们同样一脸茫然。 他们原本以为两位捕头会带领他们勇往直前,去完成抓捕那头熊的任务,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又退了回来。 捕快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在猜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群中,一名年轻的捕快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龚老大,陈头,府台大人不是命令我们去抓捕那头熊吗?你们俩怎么又退回来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龚班头心中暗骂一声,这个小孙真是不知死活,在这个时候还敢问东问西。 他瞪了小孙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孙,你给我闭嘴!咱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白白送命的。”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小孙被他一吼,顿时不敢再吭声。 然而,小孙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他仍然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府台大人那边,咱们要怎么交差呢?” 这个问题让龚班头和陈班头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任务没有完成,府台大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龚班头还未开口,陈捕头的脸色就已经阴沉下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目光有些谨慎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两头巨熊,只见这两头庞然大物一左一右地护卫在小王爷身旁,犹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陈捕头见状,心中稍安,他抬起手,动作有些随意地给了孙捕快一个暴栗。 孙捕快猝不及防,被打得“哎哟”一声,他捂着已经红肿起来的额头,脸上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你这小子,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捕头压低声音,狠狠地骂道,“光会说些风凉话,有本事你去跟那两头熊瞎子过过招试试!” 孙捕快显然对陈捕头的责骂有些不满,他嘟囔着嘴,想要辩解几句。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龚班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龚班头的声音冷冰冰的,“你这小子,可曾见过像咱们金陵城的门洞一般高大的熊瞎子?那两头熊瞎子简直就是成精了!东厂的那些番子们,身上可是带着火器的,结果呢?还不是被它们杀了个精光!” 龚班头向来是个口无遮拦的人,他那张嘴就像没有把门儿似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金陵作为大明朝的京城,其城墙自然是经历了多次的扩建和修缮,如今的城墙高度大约有七丈,换算成现代的单位也就是二十米左右。 不仅如此,城墙的门洞高度更是接近了六丈,大约是十六、七米的样子。 相比之下,那两头熊瞎子的身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它们还不到一丈,换算成现代单位的话,大概就是三米多一点。 这与金陵城那高耸的门洞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捕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当然知道龚班头是在吹牛,目的无非是想吓唬一下手下的这群捕头。 毕竟平日里,他和龚班头可是一直不对付的。不过今天,他却难得地选择配合龚班头的这场“演出”。 于是,陈捕头随声附和道:“龚老大所言极是啊!那里面的尸首都堆积如山了,咱们这些人要是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去,下场恐怕不会比那些番子好到哪里去。” 接着,他话锋一转,提议道:“所以呢,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如实禀报府台大人,相信大人肯定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 龚班头用力地点了下头,他帮腔道:“陈捕头所言极是,咱们还是先去禀报府台大人,再从长计议吧。”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上面的两位班头竟然难得地达成了一次共识!既然两位领头的都发话了,那下面这些捕快自然是纷纷附和。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了,谁不想早点结束工作,然后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呢? 所以,当两位班头提出这个建议时,除了那个有点傻乎乎的孙捕快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纷纷表示赞同。 孙捕快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于是,他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兴高采烈地准备收工回家。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道同看到了这一幕。他注意到自己手下的这两班差役,进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居然就这么顺着原路又回来了。 第 928 章 愤怒一投。 道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龚班头和陈捕头,看着他们空手而归,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本官要你们进去拿人,尔等为何又退了出来?”道同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恼怒,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龚班头和陈捕头刺穿。 龚班头和陈捕头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不过,一向能言善辩的陈捕头还是率先开口,想要解释一下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陈捕头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大人,大人您吩咐小的们进去缉拿人犯,小人与兄弟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在里面仔细搜查了一遍,但结果却令人失望,我们并未发现人犯的半点蛛丝马迹。” 他的话音刚落,龚班头便迫不及待地站出来,附和道:“大人,陈捕头所言句句属实,小人一直紧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入屋内,同样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大人您所通缉的人犯究竟身在何处啊。” 说这话时,龚班头和陈捕头不约而同地将“人犯”二字咬得格外重,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强调他们已经尽力去寻找了。 然而,道同又怎会听不出他们话中的弦外之音呢?他心中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明白这两个班头显然是在跟他打马虎眼。 想到这里,道同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厉声道:“哼!那杀人的凶犯明明就在你们眼前,尔等却在这里咬文嚼字,妄图敷衍本官,难道你们是在存心戏弄本官不成?” 龚班头和陈捕头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两人齐声高呼:“冤枉啊,大人!” 陈捕头满脸谄媚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并非是我等不愿意出力啊,实在是那里面的两只妖怪太过凶残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抗衡的啊!” 一旁的龚班头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大人,老陈所言句句属实啊!那两只妖怪简直就是恶魔一般,我等若强行进去,恐怕只会白白送命啊!依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先打道回府,再从长计议,另想他法吧。” 对于陈捕头这样的老油条说出来的话,道同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他冷哼一声,说道:“哼!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光天化日之下,哪里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横行霸道?你们莫不是被吓得失了心智,胡言乱语吧?” 道同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陈捕头和龚班头的心窝。 二人听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龚班头,他本就是个要面子的人,如今被道同如此斥责,更是觉得无地自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与道大人的目光对视。 看着手底下这群差役们一个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样子,道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愤恨。 他对这些人可谓是恨铁不成钢啊!然而,尽管嘴上对他们有所不满,但道同心里却像明镜一般清楚其中的缘由。 衙门里的胥吏们,无一不是出身于贱籍,所从事的也是被人看不起的贱业。 他们的地位与卫所里的大头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大头兵虽然世世代代都是军户,但每个人都能从朝廷那里分到三十亩地,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财产。 而且,一旦遇到战事,大头兵如果不幸阵亡在战场上,还能额外获得一笔丰厚的抚恤。 可衙门里的差役们呢?他们死了就只能算是白白送死,因为他们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大户人家的奴仆。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而且也只在洪武一朝短暂地出现过。 然而,道同心里很明白,这种看似不合理的现象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旦那位以铁腕治国的帝王退位,地方上的官绅们就会相互勾结,指使胥吏去欺压百姓。 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再次上演,而那时,百姓们恐怕又要遭受无尽的苦难了。 想到这里,道同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失望。 他看着眼前的众人,缓缓说道:“唉,人各有志,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出去救人,那本官也不好勉强你们。”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似乎已经做出了某个决定。众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道同见状,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然后毅然决然地说道:“今日之事,就由本官一力承担。”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踏出一步,孤身一人挡在了那头庞然巨物的面前。 这头棕熊体型巨大无比,它的身高几乎相当于两个成年人,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小山。 相比之下,身材瘦弱的道同显得如此渺小,仿佛地上的一只蝼蚁。 然而,道同却毫无惧色,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紧紧地盯着那头棕熊。 只见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块砖头,紧紧握在手中。 道同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半块砖头高高举起,对着不远处的那头棕熊大声喊道:“畜生!”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带着几分威严和愤怒。 “你要是再不放人,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道同的话语铿锵有力,透露出他的决心和勇气。 就在道府尹准备将砖头狠狠地扔向那头棕熊时,龚班头和陈捕头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上前去,异口同声地大喊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然而,这喊声背后隐藏着的,不仅仅是对道府尹安全的关心,还有一些不便明说的顾虑。 实际上,陈捕头和龚班头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道府尹手中的那块砖头,根本就不足以对那头棕熊造成致命伤害。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砸中了,也不过是给棕熊挠痒痒罢了。 可他们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毕竟道府尹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引火烧身。 第 929 章 士为知己者,死! 而且,如果道府尹因为他们的话而心生不满,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陈捕头和龚班头深知,一旦道府尹在与棕熊的对峙中遭遇不测,他们这些底层的衙役们肯定会成为替罪羊。 到时候,不管是偷奸耍滑还是出工不出力,都将成为他们被问斩的罪名。 所以,尽管内心十分焦急,陈捕头和龚班头也只能委婉地提醒道府尹要三思而后行,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要冲动行事。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相差太过悬殊,这些捕快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像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将这位显然已经失去理智、得了“失心疯”的府尹大人像拎小鸡一样直接架走,以免他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是啊,还请大人三思啊!”人群中不时传来这样的呼喊声,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说着这位一意孤行的道府尹。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苦口婆心,都无法阻止道同的疯狂举动。 就在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时,道同手中的砖头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 那块砖头在空中急速飞行,宛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头棕熊竟然只是稍稍侧了一下头,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块疾驰而来的砖头。 砖头如同失去了目标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的碎块。 看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那头棕熊如此轻松地化解,道同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愤怒让道同失去了理智,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猛地弯下腰,迅速捡起地上的另一块砖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不远处的黑熊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块砖头在空中飞速旋转着,带着道同的满腔怒火,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径直飞向黑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头脸上带着刀疤的黑熊竟然对这迎面飞来的砖头毫无惧色,它不仅没有躲闪,反而稳稳地站在原地,甚至还挺起了那圆鼓鼓的肚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皮球。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砖头狠狠地撞在了黑熊的肚皮上,然后像是被弹弓弹射出去的石子一样,以更快的速度顺着原路弹飞了回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道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砖头如闪电般朝自己飞过来,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站在道同身后的龚班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他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力一推,将道同狠狠地推了出去。 道同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就像失去了控制的木偶一样,直直地朝着正前方的台阶摔了下去。 在摔倒的瞬间,道同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平衡。 幸运的是,道同在摔倒的过程中,身体稍稍往左偏移了一下,这一小小的动作让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飞回来的那块砖头。 如果再晚那么一点点,恐怕他就要被这块砖头砸中头部,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惊慌失措,急忙快步上前。 众捕快们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有的去扶道同,有的则在旁边帮忙。 由于事发突然,道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身体像个球一样顺着殿前的台阶滚落下去。 而这台阶下,前不久刚刚下过一场倾盆大雨,地面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泥灰和积水。 道同的官帽被撞得歪歪斜斜,原本整洁的官服也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龚班头和陈捕头见状,赶忙一左一右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道同,并帮他检查身上的伤势。 经过一番仔细查看,龚班头发现道府尹身上虽然有一些擦伤,但幸运的是并没有磕伤脑袋。 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龚班头满脸愧疚地对道同说:“府台大人,都怪小人我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伤到了您。”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说完后便心虚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直视道同的眼睛。 然而,道同并没有丝毫责怪龚班头的意思,反而温和地安慰道:“无妨,你也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下难免会有失误。” 他的语气十分宽容,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接着,道同又微笑着对龚班头说:“说起来,本官还应该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听到这话,龚班头满脸惭愧之色,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道同的眼睛,轻声回答道:“大人说笑了,若不是小人贪生怕死,又怎会让大人独自一人置身如此险境呢?” 道同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缓和地说道:“朝廷的俸禄本就微薄,本官又不允许你们去压榨百姓,你们家中都有老小需要养活,正处于养家糊口的艰难时刻,有你们的难处,本官又怎会责怪你们呢?” 道同的这番话,犹如春风拂面,让在场的所有捕快都感到一阵暖意。他们原本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在这一刻都被道同的理解和宽容所化解。 龚班头和陈捕头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交汇,仿佛在那一瞬间,他们之间多年的不对付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齐声说道:“我等绝不是那苟且偷生之人!既然大人如此看得起我等这等贱役,我等愿与大人同生共死,绝不退缩!”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道同自从就任应天府尹一职以来,对待手下的官吏们都是一视同仁,从未因他们的出身低微而有丝毫的轻视或区别对待。 他的公正和宽厚,赢得了这些下属们的敬重和爱戴。 第 930 章 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这群捕快们心中充满了对道同大人的感激之情,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铁尺和镣铐,如忠诚的卫士一般护卫在道同的身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崇敬和决绝,齐声高呼道:“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道同微微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力量。然后,他对着众人说道:“大伙儿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然而,面对大家如此激昂的呼声,道同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龚班头和陈捕头见状,连忙异口同声地喊道:“大人!”“大人!”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不解。 道同缓缓地摇了摇头,向着二人解释道:“正如本官刚才所说的一样,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本官同样有本官的难处。”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似乎早已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 接着,道同的目光落在了这些捕快们身上,继续说道:“你们正值壮年,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们的家人需要你们的照顾和支持,本官又怎能让你们去冒这个险呢?”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提高了声音说道:“而本官代天子牧民,是本地的父母官。本官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一方百姓的平安和福祉。本官怎能辜负圣上的信任,而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呢?” 龚班头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拍手声和大笑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朱高煦放下手中的弹弓,正满脸讥讽地拍着手,嘴里还发出“啪啪啪”的鼓掌声。 朱高煦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震。他的脸上露出几分轻蔑和不屑,似乎对眼前的道同充满了嘲讽。 道同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疑惑地看着朱高煦,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发笑。 朱高煦止住笑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好一个应天府尹道同啊,你竟然想学那堂吉柯德,只可惜你选错了对象。小爷我可不是你要找的风车!” “堂吉柯德?”道同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疑惑地问道:“下官才疏学浅,实在不明白殿下口中的堂吉柯德到底是何物?” 朱高煦见状,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伸手往胸口一摸,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本朱红色封面的线装书。 朱高煦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道同,手中的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他随意地将书一抛,那本书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飞了起来,直直地朝着台阶下的道同飞去。 道同见状,连忙伸手接住了那本书。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封面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几个大字——《堂吉柯德》。 朱高煦面无表情地看着道同,淡淡地说道:“第六章的四十二页,你自己看看吧。” 道同凝视着那本封面上印着《朱子寓言》四个大字的书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他想起了朱高煦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于是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径直翻到了堂吉柯德的那一章。 在这个世界里,历史上著名的《堂吉柯德》被秦王朱樉进行了一番独特的改编。 这部原本由十七世纪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创作的长篇小说,经过朱樉的节选和一些爽文元素的加入,摇身一变成为了适合子女阅读的睡前故事。 尽管篇幅大幅缩减,从一部长篇小说变成了一篇短文,但主人翁堂吉柯德的精神却依然原汁原味地保留了下来。 道同全神贯注地阅读着这篇不到五千字的小短文,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充满奇幻冒险的世界。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道同沉浸在故事的情节之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便已经读完了这篇短文。 然而,故事中的情节和堂吉柯德的精神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读完了这篇堂吉柯德,道同的内心如波涛汹涌般久久不能平静,他被书中的情节深深触动,尤其是主人翁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向着风车发起冲锋的场景,更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尽管每一次的冲锋都让堂吉柯德遍体鳞伤,甚至遭到世人的嘲笑和讥讽,但他却从未有过丝毫退缩的念头。 因为在他心中,有一个坚定不移的理想,那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守护正义与公平。 这种对理想的执着和坚持,让道同不禁想起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就像堂吉柯德一样,虽然身处不同的时代和环境,但内心深处都有着对某种信念的执着追求。 堂吉柯德所坚守的骑士精神,不正是他道同一直以来所恪守的儒家理想吗?儒家强调的仁爱、正义、礼仪等价值观,不也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想到这里,道同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缓缓合上书本,仿佛将堂吉柯德的精神也一同收入心中。 然后,他轻声念起了横渠先生张载的那四句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道同早已烂熟于心,此刻念起来,更觉得它们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耳边回响。 最后,道同笑着对自己说:“殿下说得没错,下官资质愚钝,今生或许只能做一个像堂吉柯德那样的莽夫。但即便如此,下官也会恪守圣人教诲,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听到这话,朱高煦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捧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他用充满讥讽的语气说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小爷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那些番子都是我一个人杀的,怎么样?你要是真有本事抓人,就先把小爷我抓走好了!” 看着朱高煦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道同心中已然明了,对方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皇孙和郡王的双重身份罢了。 第 931 章 有人在从中作梗? 而且,按照当今皇上亲笔所著的《皇明祖训》中的规定,大明朝的宗室犯法,根本无需交给官府和朝廷来治罪,只需交由宗人府问责即可。 而这大明朝的宗人令,不正是眼前这位高阳郡王的父亲秦王吗? 想到此处,道同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说道:“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呢?” 朱高煦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实在想不通道同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着道同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朱高煦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他不耐烦地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小爷在这里兜圈子!” 道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缓缓说道:“一时的快意恩仇,确实会让人感到非常痛快。但是,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东厂可是圣上亲手建立起来的啊!您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就把东厂的人全部赶尽杀绝,这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朱高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冷笑道:“哼,那又如何?小爷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他们仗着皇爷爷的宠信,为所欲为,小爷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道同见朱高煦如此固执,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解道:“可是,殿下啊,您这样做虽然出了一口气,但如果圣上回京后看到东厂的人尸横遍野,他会怎么想呢?圣上可是对东厂极为重视的啊!” 朱高煦听了道同的话,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意,反而更加嚣张地说道:“小爷才不管皇爷爷怎么想呢!小爷做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喜好,谁也管不着!” 听到“清理门户”这四个字,道同不禁感到有些滑稽可笑。 他心里暗自思忖:“你父亲可是锦衣卫的统领啊,就算要清理门户,那也应该是去清理锦衣卫内部的门户才对,怎么会跑到东厂来清理门户呢?这不是越俎代庖嘛!” 然而,与道同心中的印象不同,朱高煦虽然平日里在学业上有所荒废,性格也比较豪放不羁,但实际上他并非愚笨之人。 相反,他相当聪明,只是常常在关键时刻犯些迷糊罢了。 否则,历史上的朱高煦又怎能与他的大哥朱高炽争夺太子之位如此之久呢? 直到好圣孙朱瞻基降生之后,这场激烈的皇位争夺战才终于分出胜负,胜利的天平彻底倾向了胖胖的朱高炽。 朱高煦似乎担心道同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于是特意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马骐,然后吩咐道:“小马子,你来给这位道府尹讲讲,今晚这些番子查抄秦王府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 听到朱高煦点名,马骐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素色的太监服,面色苍白,看上去有些阴险狡诈。 马骐走到道同面前,稍稍弯腰行了个礼,说道:“杂家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马骐,见过府台大人。”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有些冷漠。 尽管马骐口称“府台大人”,但他的身体只是微微欠了一下身,并没有完全弯下腰去,显示出他对道同这个应天府尹的尊敬仅仅是表面上的礼节而已,内心其实根本就不把道同放在眼里。 这就是洪武朝的太监,他们虽然在宫廷中地位卑微,但却常常仗着皇帝的宠信而在外耀武扬威。 若是换成英宗一朝之后,司礼监彻底掌握了批红之权,与外朝分庭抗礼,那像王振这样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恐怕更是会在六部尚书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了。 毕竟,这些太监在宫中是皇帝的家奴,可一旦走出宫门,他们便摇身一变,成为了可以代表皇帝身份的传旨内侍,其权势自然不可小觑。 对于马骐如此敷衍的态度,道同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或计较之意。 只见他面色沉稳,不紧不慢地拱手作揖,礼数周全地回答道:“本官见过马公公。” 马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说道:“既然主子爷选择让奴婢代为回答,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直接告诉道大人吧,司礼监和东厂此番前来,乃是奉了太子爷的旨意,前来查抄秦王府的。” 其实,在来此之前,道同心中便已对此事有所猜测。 毕竟,东厂选择在大半夜这个时间点来查抄秦王府,实在是太过蹊跷,让人不禁心生疑虑。 然而,道同并未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与马骐周旋。 他故意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满脸惊愕地说道:“竟然会是太子殿下的旨意?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太子殿下一向以仁慈宽厚著称,对待犯错的手足弟兄,向来都是回护有加,怎会突然下令查抄秦王府呢?” 说到此处,道同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一情况感到十分困惑。 他紧接着说道:“本官觉得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其中必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不知马公公对此可有何高见?” 马骐回答道:“道大人所言极是,查抄秦王府的旨意确实并非太子爷的本意,而是司礼监的掌印陈公公在其中捣鬼。” 道同心中暗自思忖,通过刚才的一番交流,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眼前这位马公公和那位司礼监的掌印陈太监之间必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想到此处,道同决定进一步试探一下马骐,于是他直言不讳地问道:“本官斗胆问一句,这位马公公为何对其中内情如此了如指掌呢?” 马骐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不瞒道大人,杂家正是陈公公的干儿子……” 然而,就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侯显正朝这边望了过来。 马骐心中一紧,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呃,准确地说,杂家只是陈公公众多干儿子中的一个。” 第 932 章 地方官的职权之一! 听到这话,道同心中的所有疑问都像被一阵清风吹散的云雾一般,豁然开朗了起来。 在来这里之前,道同的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始终想不明白,一向以完美人设示人的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在秦王谋反的证据还不充足的情况下,就如此仓促地派人去查抄秦王府呢? 要知道,这件事情不论最终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在事后引起轩然大波,惹来无数的非议和指责。 毕竟,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轻易对一个亲王的府邸动手,这无疑是一种极其冒险的行为。 而且,如果在秦王府里没有找到秦王谋反的证据,那么这位太子殿下又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 这无疑会让他陷入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不仅会损害他的声誉,更有可能动摇他的储君之位。 想到这里,道同心中的正义感愈发强烈,他毫不犹豫地朗声道:“既然今夜之事是有小人在从中作梗,而这一切皆因陈太监一人而起。”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接着,道同转向朱高煦,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依下官之见,此事交由下官来处理最为妥当。马公公在此,他就是最好的人证。下官以人格担保,一定会秉持公正,不偏不倚地处理此事,还秦王府一个公道。” 然而,朱高煦听完道同的话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哈哈哈……”朱高煦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小爷刚刚没有听错吧?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应天府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还我家里一个公道?”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仿佛道同的话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朱高煦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就算是正二品的六部尚书和都察院的两位都御史,也不敢有你这么大的口气!”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道同。 面对朱高煦的讥讽,道同并没有动怒。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满,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殿下,您有所不知。为了防止锦衣卫一家独大,圣上特地下了一道旨意,建立东厂。如今,东厂的权力极大,朝廷的三法司,无论是刑部、大理寺还是都察院,对东厂的人都没有管辖之权……” 听到这里,朱高煦这个急性子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之色。 他猛地挥了一下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道同的话,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在小爷的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说得跟真的似的,好像你们应天府真有权力去抓捕东厂的人一样!” 道同被朱高煦如此无礼地打断,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正如高阳殿下所言,除非是皇上下了特旨,否则下官的应天府确实没有权力去抓捕东厂的人……” 然而,道同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又被朱高煦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朱高煦根本不给道同把话说完的机会,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既然你们应天府没有那个本事去抓东厂的人,那你就别在小爷面前唧唧歪歪了!” 说完,朱高煦还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双手抱在胸前,那副模样仿佛在说:“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道同稍稍提高了一下音量,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回答道:“下官虽然没有权力直接处置东厂的人,但是下官身为应天府尹,肩负着守土安民之责,换而言之,就是守护这片土地、平定动乱的重要责任。” 朱高煦听到道同的这番话,不禁直接愣住了。 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对于地方官员的职权问题,他并不是很了解。于是,朱高煦迅速转过身来,目光径直落在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马骐身上。 朱高煦毫不迟疑地向马骐发问:“这个姓道的老头,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马骐显然也被朱高煦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知道,平日里他只顾着效仿他的干爹陈忠,一门心思地争权夺利,对于内廷的二十四衙门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呢,更别提对地方官的职权了解多少了。 面对朱高煦的追问,马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具体的事情,奴婢,奴婢……” 正当马骐支支吾吾,满脸尴尬,似乎想要说“奴婢也不太清楚”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突然从黑熊背上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趴在黑熊背上的侯显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道:“洪武三年,万岁爷曾在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郑重其事地说过,布政使以下的地方官皆有保境安民之责。一旦遇到紧急情况,知府有权率领同知、通判、州县官等各级官员,并请求所在地的卫所派遣军队,一同守卫城池,安抚军民。” 侯显的这番话,条理清晰,显然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众人听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朱高煦见状,紧接着追问道:“那么地方上最大的布政使呢?他难道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吗?” 面对朱高煦的质问,侯显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紧闭双唇,不再说话,仿佛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其实,侯显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宫里的内官,他对外朝的章程了解得如此详细,已经有些不妥当了。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猜忌。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多言。 要知道,宫里的午门之前,可是立着一道铁榜,那可是洪武帝亲自题写的“内官不得干政”的铁牌啊! 第 933 章 道同的目的。 这块铁牌,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立在午门之前,仿佛是在向世人昭示着洪武帝根除宦官乱政的决心。 然而,此时此刻,侯显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太监,竟然能够在如此众多的人面前侃侃而谈,毫不怯场。 这让道同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小太监另眼相看。 就在这时,朱高煦突然发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那么,如果叛乱波及到了省会,布政使又该如何应对呢?” 道同见状,连忙顺势接过话茬,回答道:“回禀高阳殿下,若是叛乱规模如此之大,已经超出了地方官府和卫所的能力范围,那么他们就无法平定这场叛乱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种情况下,地方官府只能如实上报朝廷,奏请陛下派出大军前来平叛。而布政使的职责,则是安抚地方百姓,确保朝廷大军的粮草供应无虞。” 朱高煦听完道同的这番介绍,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他意识到,对方刚才所说的话,并非虚言,而是句句属实。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个疑问萦绕不去。于是,朱高煦毫不掩饰地开口问道:“尽管本少爷不得不承认你所言极是,但你这老头毕竟是京城府尹,并非普通的地方官员。” 他稍稍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我姥爷曾经告诉过我,京城内外驻扎着二十多万的禁军,若无皇爷爷的圣旨,任何人都无法调动其中一兵一卒,否则便会遭受株连九族的严惩。”说到此处,朱高煦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轻蔑和不屑的神情。 “虽说东厂今晚在我家中损失了不少人手,但他们毕竟还有好几百号人呢。而你这个老头,不过是个光杆司令罢了,想要去东厂抓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朱高煦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傲慢,他似乎对自己的地位充满了自信。 而对于应天府的那两班衙役,他更是表现出了完全的轻蔑和不屑一顾。 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捕快和皂吏不过是一些只能在大街上欺负普通百姓的小角色罢了。 然而,当道同面对朱高煦的问题时,他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他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回答问题时也是不紧不慢,显得胸有成竹。 道同说道:“殿下的疑虑,下官早有准备。下官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在第一时间便已派人前往御马监,通知倪公公速速带兵前来平乱。” 听到“平乱”二字,朱高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是说倪大勇会亲自带兵去铲除东厂?”道同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朱高煦的话。然而,他心中其实还有一句话未曾说出。 在他看来,比起秦王治下的锦衣卫这几年如一日的安分守己,司礼监手下的东厂显然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这些阉人平日里仗着皇帝的宠信,可谓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他们在京城中横行霸道,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而今日,他们竟然趁着皇上不在京城的时机,擅自率领一群人马来查抄秦王府,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道同心里暗自思忖,若是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将东厂一举铲除,恐怕日后这些阉人会越发地肆无忌惮,甚至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欺压京城中的普通百姓。 想到这里,道同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然而,对于那些曾经被秦王欺压过的权贵和官绅,道同却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在道同看来,这些权贵和官绅不过是一群为富不仁的家伙罢了。 他们虽然拥有巨额的家财,却对平民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相比之下,道同认为秦王虽然也有一些过错,但至少他还会利用这些权贵和官绅的财富来为平民百姓做一些实事。 所以,在道同的眼中,秦王要比那些权贵和官绅好上许多。 这样一来,平民百姓多少也能得到一些实惠,总比让那些权贵和官绅继续掠夺民脂民膏要强得多。 而且,民间还有一句谚语说得好:“恶人还需恶人磨。” 在道同看来,秦王将来难免不会和那些权贵、官绅沦为一丘之貉,让他们彼此争斗、互相制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对于道同的这些心理活动,朱高煦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道同的话有些道理,而且自己难得发一次善心,答应他的请求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朱高煦兴高采烈地说道:“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小爷我就大发慈悲,答应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道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笑容中既包含着对自己决策的自信,也透露出对眼前局势的乐观。 他之所以孤身一人,仅率领区区十五名捕快前来,并非是一时冲动或鲁莽行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明白,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若想以最小的代价来化解秦王府面临的这场巨大危机,就必须采取一些与众不同的策略。 道同的内心深处,始终坚定地站在朝廷和皇上这一边。他深知,维护国家的稳定与安宁,是他作为一名官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挑战,他都决不会退缩或动摇。 此次道同前来的目的,便是要阻止这起突发事件进一步恶化,演变成一场波及全国的动荡。 他深知,如果让秦王借此机会起兵造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仅国家会陷入战乱,百姓也会遭受无尽的苦难。 而在道同看来,秦王目前并未犯错,太子这位同胞兄长竟然派人抄了他的家,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难以自圆其说。 东宫一方显然理亏,这也给了道同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在不引起太大波澜的情况下,妥善解决这场危机。 第 934 章 陈忠?喂鱼咯! “既然你有心帮我们家里出头,小爷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朱高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小手潇洒地一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后故作大度地说道:“小爷同意你们带走这些人了。” 道同闻言,心中不禁一喜,连忙躬身说道:“高阳殿下深明大义,真可谓顾全大局。”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朱高煦的赞赏和感激之情,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任务能够如此顺利完成,全赖朱高煦的通情达理。 说罢,道同迅速撩起衣袍,双膝跪地,对着朱高煦深深地躬身一拜,以表达自己的敬意和谢意。 “下官在此,叩谢殿下的义举。”他的动作标准而庄重,显示出他对朱高煦的尊重。 然而,就在道同满心欢喜,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朱高煦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冰水,将他的喜悦瞬间浇灭。 朱高煦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冷漠地对着道同说道:“今晚上还活着的人都在这里了,你赶紧把他们带走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道同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高煦,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发生这样的转折。 原本以为朱高煦已经答应让他们带走所有人,可现在却只剩下了这些还活着的人,这与他之前的期望相差甚远。 “省得留在这里,一直碍小爷的眼睛。”朱高煦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似乎对这些人已经毫无兴趣。 听到这话,道同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嘴巴微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这样,他足足愣神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像是突然被解了咒一般,回过神来。 道同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满脸都是焦急之色,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朝着朱高煦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下官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还请殿下如实相告!” 朱高煦听到道同的呼喊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 只见道同气喘吁吁地跑到朱高煦面前,一脸恳切地问道:“就是本案的主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陈忠,这位陈公公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呢?” 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道同,慢条斯理地回答道:“陈忠这条老狗啊,被小爷扔到后院的池子里去喂鱼了。” 道同闻言,如坠冰窖,脸上的最后一丝喜悦之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化不开的愁容。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高煦,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的高阳殿下啊!您……您知道您这样做,会捅出一个多大的篓子吗?” 听到道同的责怪,朱高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瞪得浑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更是小得可怜。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道同。 过了好一会儿,朱高煦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道同的鼻子,怒喝道:“陈老狗是首恶,小爷只诛杀首恶,已经算给你这老头的面子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朱高煦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房间里回荡着,让人不禁为之一颤。他的语气也越来越严厉,充满了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然而,面对朱高煦的呵斥,道同却毫无惧色。 他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与朱高煦对视着,眼中甚至还闪过一丝轻蔑。 “高阳郡王,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道同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陈忠固然有罪,但他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证人。你杀了他,就等于让这件事彻底死无对证了。” “你可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皇上问起这件事,你让太子殿下如何向陛下交待?”道同继续说道,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在朱高煦的心上。 朱高煦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冷笑道:“小爷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只在乎自己是否畅快。至于我大伯要如何向皇爷爷交代,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有何相干?” 道同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高煦,原本对他的些许赞赏瞬间荡然无存。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 “这孩子真是太没教养了!”道同在心里暗骂道,“下手如此不知轻重,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他对朱高煦的印象急转直下,对秦王府的家教也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然而,事已至此,道同也别无他法。 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为了完成自己的职责,他还是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尝试。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朱高煦说道:“高阳殿下,还请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让下官将案犯陈忠的尸体带回去调查。毕竟,常言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有了陈忠的尸体作为证据,下官将来也好向陛下交差啊。” 听完道同的话,朱高煦嘴角微扬,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 他慢慢地说道:“小爷我家里可是养着好几条鳄鱼呢,其中最大的那一条,估计得有两丈多长吧……”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让人感受到那鳄鱼的巨大和凶猛。道同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高煦,结结巴巴地说道:“你……” 第 935 章 抓不住重点的道大人! 朱高煦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和嘲讽:“你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啦,估计这会儿工夫,陈老狗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咯!” 道同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重复道:“鳄鱼?”这个词让他心中猛地一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他突然想起了长江边上那些被当地百姓称为“猪婆龙”的扬子鳄。这些扬子鳄虽然体型不大,但据他所知,最大的一条也不过一丈长而已,与朱 抱着侥幸心理,当晚按照纸条上的时间地点等会,自此之后,所有的念想和期待都留在了那里。 一旁的念阳雄心中暗喜,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想法,徐凡刚刚那么不给他面子,早就被他暗恨在心,可惜,他虽然是大哥,但打架一点都不在行。 修炼到命脉三阶,江星已经衍生出神觉系统,而神觉系统,只不过是灵魂系统的分支而已,简而言之,神觉便是灵魂,只是神觉还无法全部发挥出灵魂的作用而已,只能感知,感应。 若有朝一日,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江星必然会毫不犹豫杀掉自己,毕竟…江星在根本不清楚有多少人知道他秘密之前,宁愿屠城,也不愿放跑任何一人。 当然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跟顾秋岚猜测的不太一样,顾秋岚觉得是薛家,而谢老压根就没有把薛家看在眼里,只当是老叶家那老家伙弄出来的。 “现在主公和大哥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而兄弟几个的孩子,也只不过一两岁。你就要让他们成立一个特殊的组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邹卿芸白了程铁牛一眼后说道。 除了房间以外,玄关没有灯光,是一条亘长黑暗的道路,不知延伸到何处。 他现在都这把年纪了,已经不打算在进一步,但儿子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有这三位帮衬着,未来的发展自然不必说。 时间渐渐流逝,江星侵淫神风诀,闭关领悟风势之中,而在这期间,江星之名,开始逐渐崭露头角,起初无人知晓那银白发丝的少年叫什么名字,但却知晓无尽教门的人正在寻找此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音的末梢神经就再也受不住,双手死死攀着男人的脖子,发出一阵悠扬婉转的声音。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为什么艾米丽还不回来呢,难道是因为她性格的问题,遭到家人的孤立,不得已搬出树房了? 单勇,原本好好地在艾瑞城就任护城总队长,因为艾瑞城与约克汉城结盟的缘故,再加上他还是卡特·斯科特面前的红人,所以没过多久,便又兼任了一个艾瑞城大使的职务。 因为每隔数秒,拳头就会将它砸成齑粉,而化作齑粉的它,是发不出声音的。 在这逗留了一会,继续坐上飞机,最终来到了欧洲腹地大不例颠国。 “报告指挥官,执行官下达了紧急战备通知,其它情况不知道。”战士道。 由于专属于我的第一个公会,无畏公会,其内部成员都是自家人,没必要监察是否存在二心,因而,我养成了只设立情报机构,不设立特务机构的习惯。 “命运之力?”林薇薇皱了皱眉眉头,命运算是无形无体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产生命运之力? 又一次重重的摔落在地,我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可能被摔伤了,拄着刀,看看从地面爬起,张开嘴,就想骂邪龙一句,尚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