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枪毙一大爷,傻柱成太监》 第120章 房子争夺战 傻柱被判处十五天劳改,免于刑事处罚。 何雨水在派出所外冷眼看着这一切:“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傻柱惊讶地抬头:“雨水?你不等我一起回去?” “等你?”何雨水冷笑一声,“之前我就说过,我们不再是兄妹了。 这次来保城,我只是为了讨回公道。” “可是……” “没有可是。” 何雨水打断他,“你为了秦淮茹打我那一巴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看着妹妹决绝离去的背影,傻柱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何雨水独自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 她刚进院门,就被眼尖的许大茂看见了:“哟,雨水回来了?你哥呢?” 何雨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许大茂,我跟何雨柱已经断绝关系了,他的事与我无关。” 但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院里传开了。 最先炸锅的是前院的三大爷家。 闫阜贵正端着搪瓷缸子浇花,听到许大茂添油加醋的描述,眼镜片后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哟呵!傻柱这小子平时横得跟什么似的,这回可栽大跟头了!” 第二天一早,李卫东在院子里刷牙时,许大茂凑了过来:“听说了吗?傻柱在保城被抓了!” 李卫东吐掉嘴里的泡沫,挑了挑眉:“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许大茂眉飞色舞地说,“听说是打人被抓,判了十五天劳改!” 李卫东忍不住笑出声:“这下有好戏看了。” 贾东旭从屋里出来倒痰盂,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立刻变了:“你们说什么?傻柱被抓了?” “可不是嘛!”许大茂幸灾乐祸地说,“这下没人接济你们家喽!” 贾东旭的拳头攥紧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屋。 屋里,秦淮茹正在给棒梗缝补衣服,见他脸色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了?” “傻柱出事了,半个月都没法回来了。” 贾东旭阴沉着脸,“咱们这个月的粮票……” 秦淮茹的手一抖,针扎到了手指,渗出一滴血珠。 她默默把手指含在嘴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 第二天下班,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走到中院,脚步突然顿住了。 易中海家的房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崭新的铁锁。 门前的台阶上还散落着几件杂物,像是被人匆忙扔出来的。 “这是......”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布包。 她环顾四周,发现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后院传来许家小妹许凤玲哼着小曲的声音。 她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那把铁锁,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透过门缝往里看,屋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堆着几个包袱。 问过何雨水才知道,里面是闫阜贵搬来的。 “阎埠贵!”秦淮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想起易中海生前对贾家的照顾,想起贾东旭管他叫“师父”的那些年,想起棒梗每次见到易中海时甜甜地喊“易爷爷”的样子。 “这房子本该是我们贾家的!” 秦淮茹满脑子都是阎家趁人之危的卑鄙行径。 秦淮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自家屋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工具箱。 翻找间,她的手指被生锈的钳子划破了一道口子,但她浑然不觉疼痛。 最后,她摸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 “妈?您干嘛呢?”棒梗从里屋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半块窝头。 秦淮茹没回答,攥着铁锤就往外走。 棒梗见状赶紧跟出来,看见母亲站在易中海家门口举起了铁锤,吓得窝头都掉在了地上。 “妈!别——” “咣当!”一声巨响,铁锁应声而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淮茹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但她顾不上这些,一把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屋里的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那是一大妈被害时留下的痕迹。 秦淮茹强忍着不适,开始把闫家的包袱往外拖。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些物件上。 “这件破棉袄,也配放在这里?”她抓起一件打着补丁的棉袄,狠狠地扔到院子里。 接着是几个搪瓷盆、一摞旧书、还有用报纸包着的碗碟。 每扔一件,她的心里就痛快一分。 棒梗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发疯似的举动。 他想帮忙又不敢,最后只能蹲下来捡那些被扔出来的碗碟:“妈,这些摔坏了要赔钱的......” “赔什么赔!”秦淮茹厉声喝道,“这是咱们家的房子!阎家凭什么把东西放进来?” 她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重。 一个包袱没系紧,被她一拽,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几件小孩的衣服、半袋玉米面、还有一本红皮日记本。 棒梗眼疾手快地捡起日记本,好奇地翻开第一页:“‘1965年3月,今日支出:酱油一毛五,火柴......’妈,这是阎老师的账本!” “扔了!”秦淮茹头也不回地说,正费力地拖着一个大木箱。 箱子里装着闫家的冬衣,沉得要命。 她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把箱子推到了门外。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 是下班的人陆续回来了。 秦淮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起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赶在阎家人回来前把东西都清出去。 “秦姐,这是闹哪出啊?”许大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秦淮茹转过身,看见许大茂拎着公文包站在月亮门下,脸上挂着看热闹的表情。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气说:“阎埠贵趁人之危,把易中海的房子占了。 我这是物归原主!” 许大茂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院子里散落的物品:“哟,这可有意思了。 凤玲!过来!” 许家小妹怯生生地从后院跑过来:“哥,什么事?” “这怎么回事?”许大茂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许凤玲绞着衣角,小声说:“下午阎老师带着三大妈来收拾屋子,把东西都搬进去了。 刚才秦姐回来看到锁了门,就......就砸了锁把东西都扔出来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突然笑出了声:“有意思,真有意思!易中海一死,这房子倒成了香饽饽了。” 他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道,“秦姐,要我说,这房子确实该归你们贾家。 易中海活着的时候,对你们多好啊。” 秦淮茹听出他话里有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许大茂,你少在这煽风点火。”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啊!” 许大茂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全院谁不知道易中海把贾东旭当亲儿子看?要论继承,这房子就该归你们贾家。” 正说着,前院传来闫阜贵标志性的咳嗽声。 许大茂立刻退到一旁,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得,正主来了。” 闫阜贵一进中院就愣住了。 他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瞪大眼睛看着满院的狼藉:“这、这是......” “阎老师,”秦淮茹挺直腰板,声音因为刚才的劳累还有些发抖,“您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锁我们家的房子?” 闫阜贵扶了扶眼镜,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秦淮茹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这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的房子?易中海夫妇无儿无女,这房子理应归公。” “放屁!”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易大爷生前......” “生前什么?”闫阜贵打断她,“他有立遗嘱把房子给你们贾家吗?有书面证明吗?” 秦淮茹一时语塞。 易中海确实没有留下任何书面凭证,但她清楚地记得,就在易中海被枪毙前一周,他曾摸着棒梗的头说:“等爷爷走了,这房子就留给你娶媳妇用。”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易大爷亲口说过......” “空口无凭!”闫阜贵厉声道,“现在讲究法律程序。 这房子是公家的,我已经向街道办申请租用了。 你擅自破坏公物,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弯腰捡起被砸坏的锁头,在秦淮茹面前晃了晃:“看看,这可是新买的锁,一块二毛钱!还有这些碗碟......” 他指着地上摔碎的瓷片,“一套景德镇的,值五块钱!” 秦淮茹的脸色越来越白。 五块钱,那可是她小半个月的工资。 但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说:“你、你私自占用公房还有理了?我要去街道办告你!” “去啊!”闫阜贵冷笑,“我正愁没人给我作证呢。 街道王主任批的条子就在我兜里,要不要看看?”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院里的人纷纷围了过来。 刘海中挺着啤酒肚从后院踱过来,手里还端着茶缸:“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二大爷,您来得正好。” 闫阜贵像看到救星似的迎上去,“秦淮茹擅自砸锁破坏公物,您给评评理。” 刘海中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这事啊......” 他故意拖长声调,“要我说,这房子既然是公家的,就该由院里统一分配。” 许大茂插嘴道:“二大爷说得对!不如这样,房子归大家,谁想住就交房费。” “这个提议好!”刘海中眼睛一亮,“公平合理。 老阎,你看怎么样?” 闫阜贵推了推眼镜,算计的光芒在镜片后闪烁:“那租金怎么算?” “按月收,价高者得。” 刘海中拍板道,“明天开全院大会表决。” 秦淮茹急了:“二大爷,这房子......” “秦淮茹同志!”刘海中板起脸,“要服从集体决定。 今天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完,他背着手踱开了,留下秦淮茹站在原地,手里的铁锤“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秦淮茹坐在自家门槛上,呆呆地望着易中海家的方向。 屋里,贾东旭正在训斥棒梗:“谁让你去捡阎家的东西的?没出息!” “我、我就是看那些碗还能用......”棒梗委屈地说。 “用个屁!”贾东旭一巴掌拍在桌上,“以后见了阎家的人,给我躲远点!听见没有?” “听见了......”棒梗缩了缩脖子,溜到母亲身边坐下。 秦淮茹机械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想起易中海生前对贾家的种种照顾,想起一大妈偷偷塞给她粮票时的温暖笑容,眼泪无声地滑落。 “妈,您别哭......”棒梗笨拙地用袖子给母亲擦泪,“等我长大了,一定给您买大房子!” 秦淮茹一把搂住儿子,泣不成声。 傍晚,全院大会在中院召开。 刘海中坐在八仙桌后,面前摆着个笔记本。 闫阜贵坐在他旁边,不停地拨弄着算盘。 各家各户都派了代表来,把中院挤得满满当当。 “安静!安静!”刘海中敲了敲茶缸,“今天讨论易中海房子的分配问题。 经过街道办批准,决定采取租赁形式,价高者得。 现在开始竞价。” “我出两块!”许大茂第一个举手,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闫阜贵立刻加价:“两块五!” “三块!”许大茂挑衅地看着阎埠贵。 闫阜贵的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最后一咬牙:“三块五!” 现场安静下来。 三块五一个月,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十分之一的工资了。 许大茂耸耸肩,表示退出。 刘海中环视一周:“还有人加价吗?”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兜里连一块钱都凑不出来,哪来的三块五? “好,那就闫阜贵同志以每月三块五的价格租用。” 刘海中拍板道,“签协议吧。” 闫阜贵喜滋滋地走上前,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然后掏出三块五毛钱交给刘海中:“这是一个月的租金。” 刘海中把钱揣进兜里:“老阎,好好收拾收拾,这房子空了好几天了。” “那是自然。” 闫阜贵搓着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第121章 房子归属 秦淮茹站在人群外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闫阜贵一家兴高采烈地往易中海家搬东西,看着三大妈杨瑞华拿着扫把在门口耀武扬威地扫地,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秦姐......”傻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欲言又止。 秦淮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回了屋。 屋里,贾东旭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见她进来,劈头就问:“怎么样?房子归谁了?” “阎埠贵租下了。” 秦淮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三块五一个月。” “什么?”贾东旭猛地坐起来,“三块五?他阎埠贵哪来这么多钱?” “人家是老师,有外快。” 秦淮茹苦涩地说,“不像我们......” 贾东旭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易中海这个老东西,活着的时候说得好听,死了连个房子都留不住!” “东旭!”秦淮茹震惊地看着丈夫,“你怎么能这么说?易大爷对咱们......” “对咱们什么?”贾东旭冷笑,“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真要是对咱们好,就该立遗嘱把房子留给咱们!” 秦淮茹无言以对。 她默默地走到灶台前,开始准备晚饭。 锅里只有半把挂面和几片菜叶,她机械地搅动着,眼泪一滴滴掉进锅里。 棒梗蹲在门口,看着阎家人进进出出,小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愤怒。 他突然站起来,冲进屋里:“爸,妈,我去把阎家的东西再扔出来!” “回来!”贾东旭厉声喝道,“还嫌不够丢人?” 棒梗不服气地跺脚:“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贾东旭一把拽过儿子,“记住,从今天起,咱们跟阎家势不两立!” 夜深人静时,秦淮茹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透过窗户,她能看到易中海家还亮着灯,隐约传来阎家人欢快的说笑声。 这声音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易中海的情景。 那天他穿着囚服,佝偻着背,却还惦记着嘱咐她:“淮茹啊,照顾好东旭和孩子们......” “易大爷......”秦淮茹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她觉得自己辜负了老人的嘱托,没能守住他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第二天一早,棒梗偷偷溜到易中海家窗前,冲着里面吐了口唾沫。 正巧被出门倒水的闫解娣看见,两人立刻吵了起来。 “没教养的东西!”闫解娣尖声骂道。 “你才是小偷!偷别人家的房子!”棒梗不甘示弱。 争吵声引来了三大妈杨瑞华,她拎着扫把就冲了出来:“小兔崽子,找打是不是?” 棒梗吓得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了一跤,膝盖磕出了血。 他咬着牙没哭,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秦淮茹看见儿子膝盖上的伤,心疼得直掉眼泪:“怎么弄的?” “阎家人打的!”棒梗委屈地说。 贾东旭闻言,抄起擀面杖就要去找阎家算账,被秦淮茹死死拉住:“东旭,别闹了!咱们惹不起......” “怂货!”贾东旭一把甩开妻子,“我贾东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他冲出门去,站在中院破口大骂:“阎埠贵!你给我出来!你们家凭什么打我儿子?” 闫阜贵推门而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贾东旭同志,请注意影响。 你儿子在我家门口吐痰,还有理了?” “放你娘的屁!”贾东旭挥舞着擀面杖,“我儿子从来不说谎!” 两人的争吵很快引来了全院围观。 刘海中挺着肚子走过来:“又怎么了?大清早的吵吵什么?” “二大爷,您评评理。” 闫阜贵先发制人,“贾家孩子在我家门口吐痰,还骂人,我老伴儿就说了一句,他们倒打一耙说我们打人。” “你胡说!”贾东旭气得浑身发抖,“棒梗膝盖都磕破了!” 刘海中看了看棒梗的伤,不以为然道:“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嘛。 老贾,你也别太较真。” “我较真?”贾东旭的眼睛红了,“易中海的房子被他们占了,现在又欺负我儿子,你们还说我较真?” 刘海中的脸色沉了下来:“贾东旭!注意你的态度!房子是公家的,分配方案是全院通过的。 你再闹,我就上报街道办!” 贾东旭的拳头攥了又松,最后狠狠地“呸”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一进门,他就把擀面杖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怂包!都是怂包!”他对着缩在角落的棒梗吼道,“以后出门给我硬气点!听见没有?” 棒梗吓得直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淮茹默默地把儿子搂进怀里,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和愤怒。 她看着窗外闫家人得意的嘴脸,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122章 傻柱的报复! 闫阜贵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棒梗,告诉阎老师,你拿没拿我家的面和钱?要是拿了就还回来,老师不怪你。” 棒梗的嘴唇抖得像筛糠,余光瞥见母亲微微摇头。 他咽了口唾沫:“我……我没拿……” “撒谎!”闫解旷跳出来,“我明明看见你翻我家窗户!” 许大茂起哄道:“搜他家!肯定藏屋里了!” 秦淮茹立刻护住儿子:“凭什么搜我们家?你们这是欺负人!” 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闫解娣突然喊道:“哥!公安来了!” 众人回头,看见闫解旷带着两个穿制服的公安走进院子。 棒梗“哇”地一声哭出来,腿一软坐在地上。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惨白。 公安同志严肃地问:“谁报的案?” 闫阜贵连忙上前:“是我。 我家遭了贼,丢了些粮食和钱。” 年长些的公安点点头,走到棒梗面前蹲下:“小朋友,别怕。 告诉叔叔,你拿没拿别人家的东西?” 棒梗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公安威严的目光下终于崩溃:“我……我拿了……是妈妈让我拿的……我们吃了面条……” 全场哗然。 秦淮茹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她看见闫阜贵得意的表情,看见刘海忠震惊的眼神,看见许大茂幸灾乐祸的笑容。 三大妈杨瑞华突然冲上来,一巴掌扇在秦淮茹脸上:“不要脸的贼!教孩子偷东西!” 秦淮茹被打得踉跄几步,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扑通一声跪下:“三大妈,我错了……孩子太饿了,我一时糊涂……” 贾东旭冲过来要打杨瑞华,被公安拦住:“都别动手!这事得严肃处理!” 年长的公安皱眉道:“教唆未成年人盗窃,性质很严重啊。 孩子可以教育释放,大人得跟我们走一趟。” 秦淮茹被带上警车时,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棒梗的哭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贾东旭突然拽住闫阜贵:“老阎,写个谅解书!多少钱我都给!” 闫阜贵推了推眼镜,精明的目光闪了闪:“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你!”贾东旭气得发抖,却不得不转向许大茂,“大茂,借我十块钱……” 许大茂慢悠悠地掏出钱包:“东旭啊,不是我说你,这媳妇是该好好管教了……”他抽出两张五块的票子,“记得还啊,三分利。” 最终,因为闫阜贵写了谅解书且棒梗未成年,棒梗做完笔录被放了回来。 但秦淮茹还是被判了半个月拘留。 那晚,贾家的灯亮到很晚,棒梗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到院子里。 …… 半个月后,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雨,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看守所大门。 她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雨水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身上的蓝布衣裳已经洗得发白,袖口还留着几道明显的污渍。 她紧了紧单薄的衣领,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四合院走去。 转过胡同口,远远就看见四合院那斑驳的朱漆大门。 秦淮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这半个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家里的三个孩子,特别是棒梗,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街坊邻居欺负。 刚踏进院门,就听见贾张氏尖利的嗓音从前院传来:“赔钱货!还有脸回来?把我们贾家的脸都丢尽了!” 秦淮茹的身子一颤,低着头快步穿过垂花门。 雨水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布鞋。 中院里,棒梗正蹲在屋檐下玩石子,看见母亲回来,立刻扔下石子扑了过来:“妈!” 秦淮茹一把抱住儿子,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摸着棒梗明显消瘦的小脸,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神偷''回来了吗?” 贾东旭倚在门框上,嘴里叼着烟卷,阴阳怪气地说,“看守所的饭好吃不?” 秦淮茹擦擦眼泪,强撑着站起来:“东旭,我......” “别叫我!” 贾东旭狠狠地把烟头摔在地上,“你知道这半个月街坊邻居都是怎么看我的吗?我贾东旭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贾张氏从屋里探出头来,三角眼里满是怨毒:“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头!”她啐了一口,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秦淮茹牵着棒梗的手,默默地走进屋里。 屋内阴冷潮湿,灶台冷冰冰的,显然很久没开火了。 小当和槐花蜷缩在炕角,看见母亲回来,怯生生地叫了声“妈”,却不敢上前。 “你们吃饭了吗?”秦淮茹轻声问道。 棒梗摇摇头:“奶奶说家里没粮了,早上就喝了点凉水。” 秦淮茹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 她翻遍所有口袋,只找出两分钱,连个窝头都买不起。 正发愁时,院门“吱呀”一声响,接着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秦姐?你回来了?”傻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秦淮茹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她想起就是因为傻柱不在,闫阜贵才敢那么欺负贾家,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怨气。 傻柱见没人应答,直接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秦姐,我听说你今天回来,特意......” “柱子,”秦淮茹冷冷地打断他,“这半个月你去哪了?” 傻柱一愣,挠了挠头:“我、我不是去保城了吗?后来出了点事......” “是啊,你打架被抓了,”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讥讽,“你知道这半个月闫阜贵是怎么欺负我们家的吗?他占了易大爷的房子,还诬陷棒梗偷东西!你要是早点回来,说不定......” 傻柱的脸色变了:“什么?老阎占了易中海的房子?” “可不是嘛!”贾东旭突然插嘴,“趁你不在,趁秦姐被关着,那老东西可威风了!” 傻柱的拳头攥得咯咯响:“这个阎老西!看我怎么收拾他!”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秦淮茹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还嫌事不够大?” 傻柱挣开她的手:“秦姐,你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淮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既解气又担忧。 她打开傻柱留下的布袋子,里面是五个白面馒头和半斤猪肉。 棒梗的眼睛立刻亮了:“妈,有肉!” 当晚,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水滴答的声音。 傻柱蹑手蹑脚地来到前院,借着月光打量闫阜贵那辆永久牌自行车。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扳手,麻利地卸下前轮,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院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四合院就被闫阜贵尖利的叫声打破了宁静:“我的车呢?谁偷了我的车轮子?!” 秦淮茹正在灶台前熬粥,听见动静,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冷笑。 贾张氏也凑到窗前,幸灾乐祸地说:“活该!让这老东西也尝尝被偷的滋味!” 前院里,闫阜贵围着自行车转来转去,像只没头苍蝇。 他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脸色涨得通红:“大家快来看啊!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邻居们陆续围了过来,二大妈刘海中挺着肚子走过来:“老阎,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 “他二大妈,您给评评理!” 闫阜贵指着缺了前轮的自行车,“我这车昨晚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少了个轮子!这不是欺负人吗?” 许大茂叼着烟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闫老师也有今天啊?是不是平时算计得太狠,遭报应了?” 闫阜贵气得浑身发抖:“许大茂!你什么意思?” 秦淮茹装作刚听见动静的样子,牵着棒梗走了过来:“阎老师,出什么事了?” 闫阜贵猛地转向秦淮茹,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秦淮茹!是不是你干的?报复我上次的事?” 秦淮茹一脸无辜:“阎老师,您这话从何说起?我昨天才回来,连门都没出过。” “就是!”贾张氏帮腔道,“你自己得罪了人,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闫阜贵气得直跺脚:“好!好!你们不承认是吧?解旷!去派出所报警!” 闫解旷犹豫地看着父亲:“爸,要不先找找?说不定是哪个孩子恶作剧......” “找什么找!”闫阜贵怒吼,“这就是报复!民警同志来了,看你们还怎么狡辩!” 不一会儿,派出所的王民警跟着闫解旷来了。 他仔细查看了自行车,又询问了院里的人。 问到傻柱时,傻柱一脸坦然:“王同志,我昨晚在屋里睡觉,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王民警点点头,转向闫阜贵:“闫老师,您有怀疑对象吗?” 闫阜贵指着秦淮茹:“肯定是她!除了她,谁会干这种事?” 秦淮茹的眼圈立刻红了:“阎老师,您不能血口喷人啊!我昨天才回来,连院门都没出过,棒梗可以作证!” 棒梗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说:“我妈昨晚一直在家里,我可以作证。” 王民警皱了皱眉:“闫老师,没有证据可不能乱指认。 这样吧,我们先登记一下,有线索再通知您。” 闫阜贵急得直跳脚:“王同志,这就不管了?我那车轮子值十几块钱呢!” 王民警无奈地说:“我们会调查的,但现在没有线索,总不能随便抓人吧?” 闫阜贵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煞白:“我的钱啊......我的车轮子......” 话没说完,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老阎!”三大妈杨瑞华尖叫一声,扑了上去。 二大妈刘海中赶紧帮忙扶住闫阜贵:“快!抬屋里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闫阜贵抬回家,秦淮茹站在人群外围,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贾张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活该!最好气死这老东西!” 三大妈听见了,恶狠狠地瞪过来:“贾张氏!你再说一遍试试!” 贾张氏撇撇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说完,拉着棒梗转身就走。 李卫东虽然知道可能是傻柱干的,但是没有开口。 毕竟闫阜贵的确可气,让傻柱把闫阜贵收拾一下也挺好。 他看戏就行! …… 下午,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 秦淮茹正在院里晾衣服,傻柱悄悄凑了过来:“秦姐,忙着呢?” 秦淮茹点点头,继续拧着湿衣服:“有事?” 傻柱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秦姐,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 秦淮茹停下手中的活:“什么事?” “闫老西的车轮子,”傻柱得意地眨眨眼,“是我卸的。” 秦淮茹的手一抖,衣服掉回了盆里:“真是你?” “那还有假?”傻柱挺起胸膛,“我昨晚趁黑摸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卸下来了。 今儿一早卖给胡同口的修车铺,换了五块钱呢!” 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给,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秦淮茹没有接钱,而是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你疯了?要是让人知道......” “放心,”傻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车轮子早被修车铺的老李拆了,想找都找不回来。 再说了,闫老西平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会想到是我干的?” 秦淮茹这才接过钱,小声说:“柱子,以后别干这种事了,太危险。” 傻柱咧嘴一笑:“秦姐,你高兴不?” 秦淮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高兴是高兴,但是......” “高兴就行!”傻柱打断她,“闫老西欺负你们,这就是报应!”说完,哼着小曲儿走了。 秦淮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又想起闫阜贵晕倒的样子,既觉得解气,又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棒梗跑过来,仰着小脸问:“妈,傻叔跟你说什么了?” 秦淮茹赶紧把钱塞进口袋,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什么,快去玩吧。” 正说着,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秦淮茹拉着棒梗过去一看,原来是街道办的王主任来了,正在闫家门口跟三大妈说话。 “杨大姐,闫老师怎么样了?”王主任关切地问。 三大妈抹着眼泪:“刚醒过来,大夫说是气血攻心,得静养。” 她突然看见秦淮茹,眼神立刻变得怨毒,“都是被某些人气出来的病!” 第123章 傻柱的报复 王主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皱了皱眉:“秦淮茹同志,你刚回来,还是少掺和这些事为好。” 秦淮茹低下头:“王主任,我什么都没做......” “装什么装!”三大妈突然激动起来,“老阎就是被你气的!自从你们家......” “好了好了,”王主任打断她,“先照顾病人要紧。” 说完,又安慰了三大妈几句,转身走了。 秦淮茹拉着棒梗快步离开,心里乱糟糟的。 …… 傍晚。 李卫东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朝着四合院走去。 走进四合院,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声。 他随手把自行车靠在墙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还嘟囔着:“这一天天的,真累人。” 这时,同住一个四合院的王大爷从屋里探出头来,笑着招呼道:“卫东啊,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李卫东连忙笑着回应:“王大爷,今天厂里事儿多,耽搁了会儿。 您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王大爷摆了摆手说:“年纪大了,觉少,我出来透透气。” 说着,背着手踱步走回屋里。 李卫东回到自家屋子,刚打开门,妻子王思欣就迎了上来,心疼地说: “怎么回来这么晚呀,累坏了吧?饭我还给你热着呢。” 李卫东一边换鞋一边说:“还行,媳妇辛苦你了。” 王思欣端来饭菜,看着李卫东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吃完饭后,李卫东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系统,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枪术精通!】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一股暖流突然从脊椎窜上后脑。 李卫东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得动作异常敏捷,力量仿佛也比往常大了不少。 他心中震撼不已,暗自想道:“这神枪术这么神奇,要是真派上用场,以后在这四九城,估计没人敢轻易招惹我了。 那些平常牛哄哄的混混,见了我也得绕着走。 我李卫东以后在黑市那不是能横着走啦!” 想到这儿,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 夜色越来越深,四合院的人们都陆续进入了梦乡,四周安静得只剩下细微的虫鸣声。 李卫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神枪术带来的变化。 他辗转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今天半夜要去鬼市逛逛。 他轻轻推开屋门,月光如水洒在小院,他猫着腰,避开地上的杂物,朝四合院的墙边走去。 来到墙边,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墙沿上,轻轻一用力,身体就如同一只敏捷的猫一般翻上了墙头。 他在墙头上蹲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发觉后,才轻轻跃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鬼市,隐匿在城市的角落。 李卫东顺着熟悉的小路匆匆赶去,月光黯淡。 刚进入鬼市,就能感受到一股独特的氛围。 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多少嘈杂之声,人们都压低着声音交谈,偶尔一两声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些瓶瓶罐罐、书画古董的轮廓。 李卫东在人群中缓慢穿梭,眼睛像探照灯一般扫视着每个摊位。 他知道,在这鬼市淘宝,不仅需要一双锐利的眼睛,更需要过人的胆识和运气。 此时,周围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商品,偶尔小声交谈几句,讨价还价的声音也压得极低。 走着走着,李卫东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这个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小巧玲珑的古玩,其中一个鼻烟壶吸引了他的目光。 昏暗的灯光下,鼻烟壶泛着淡淡的光泽,隐隐能看到上面精美的纹饰。 李卫东弯下腰,轻轻拿起鼻烟壶,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图案和质地。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壶身,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这时,摊位老板抬起头,看了李卫东一眼,不动声色地说:“这位爷,好眼力啊,这可是正宗的老物件。” 李卫东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问道:“老板,这鼻烟壶你打算卖多少?” 老板伸出了三根手指。 李卫东心中一紧,想着这价格可不便宜,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老板,就这个数,怎么样?” 老板皱了皱眉头,佯装不满:“这位爷,你这可就开玩笑了,这价儿我可赔本儿啊!” 李卫东面不改色,心中暗自算计着:“这老板肯定还有降价的空间。” 他又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最多这个数,我看这鼻烟壶虽然不错,但也有那么点小瑕疵,老板你也别漫天要价啦。” 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得嘞,这位爷,看您也是个懂行的人,今儿就当交个朋友,拿走吧。” 李卫东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从兜里掏出钱递给老板,将鼻烟壶小心地存入自己系统空间。 将鼻烟壶收好后,李卫东继续在鬼市闲逛。 他深知这古玩行里水可深着呢,所谓“大开门”的物件,看似一眼就能断定真伪,实则在这市场上大多是诱人上钩的陷阱,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不一会儿,他在一个摊位前看到一排造型精美、工艺精湛的清朝鸟笼。 这鸟笼选材考究,铁丝纤细却坚韧,笼顶的横梁打磨得光滑无比,笼中的雕花装饰更是巧夺天工,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样精致的鸟笼,本身不仅是饲养鸟儿的器具,更是具有极高艺术价值的古玩。 而且,清朝鸟笼由于年代久远、存世量稀少,市场价值颇高,加之其制作工艺复杂,制作难度大,所以也成了文物造假者眼中的热门目标,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仿制品。 李卫东蹲下身子,目光在鸟笼上打量着,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欣赏与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鸟笼,轻轻转动着,仔细观察鸟笼的每一个细节。 此时,摊位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上前两步,说道:“这位爷,您可真是好眼力!这几个清朝鸟笼,那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收上来的真品,保存得这么完好可不容易。您要是真心想要,这价儿嘛……三块钱!” 李卫东心中一惊,这价格简直高得离谱。 他虽然确实喜欢这鸟笼,但也深知老板这是在漫天要价。 他站起身来,轻轻放下鸟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冷地说:“老板,你这价儿怕是不太实在啊。 就这鸟笼,虽然看着不错,但也不值这个价。 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个摊位。 老板见李卫东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生意人特有的热情模样,继续招呼着其他顾客。 李卫东继续在鬼市里探寻着,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在这地方,耐心和细心才是最重要的。 走着走着,他又在另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这个摊位上摆放的物件更加琳琅满目,除了一些瓷器、书画之外,居然也摆着几个清朝鸟笼。 李卫东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摊位上的其他物品,从花瓶的釉色到书画的笔触,他都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老板察觉到他对鸟笼的特别关注,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观察其他物品来判断这个摊位售卖货物的整体水平。 观察了一阵后,他装作不经意间的样子,慢慢拿起一个清朝鸟笼。 这个鸟笼表面看起来似乎和之前看到的那些一样精美,笼身的木质纹理清晰自然,鸟笼的漆色也显得古朴陈旧。 但李卫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把鸟笼举到眼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鸟笼的各个角落。 当他的目光落在鸟笼底部的一处榫卯结构时,他发现了端倪。 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和真品的榫卯构造十分相似,但李卫东还是察觉到了细微的差别。 真品的榫卯结构历经岁月的洗礼,应该会有一些自然的磨损和老化的痕迹,而这里却显得过于规整和崭新。 他心想这果然还是个仿制品,虽然做得十分逼真,但还是逃不过他的法眼。 走了。 到了下一个摊位前。 李卫东又看到了鸟笼子,挑了一个好的,脸上不动声色,随口问老板:“老板,你这鸟笼怎么卖?” 老板见有顾客询问,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这可是正宗的清朝老物件,保存得相当不错。 看您这么有眼光,给您个实惠价,五块!” 李卫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伸出六根手指,说道:“老板,三块,行的话我就拿走。多一分我都不要。” 老板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地说:“这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我这进货价都不止这个数啊。要不您再添点?” 李卫东心中清楚,这老板肯定还有利润空间,于是装作要走的样子,说道:“既然老板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我再去别家看看。” 老板见李卫东真要走,连忙叫住他:“哎,爷,别走别走!三块就三块,算我今天倒霉,交您这个朋友了!” 李卫东心中暗喜,却依旧不动声色地从兜里掏出六毛钱递给老板,将鸟笼收入空间。 李卫东在鬼市又逛了一会儿,直到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四合院,他轻手轻脚地翻墙进入院子,还好没有吵醒任何人。 …… 第二天。 下班,李卫东一路上哼着小曲往家赶。 回到四合院,王思欣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李卫东拎着羊肉回来,惊讶地问:“卫东,你怎么买羊肉了?这多贵呀!” 李卫东笑着说:“媳妇,今天咱们改善改善生活!晚上吃涮锅。” 王思欣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敢情好。” 李卫东走进屋里,把羊肉放在案板上,开始动手准备涮锅食材。 王思欣则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菜,两人有说有笑。 不一会儿,涮锅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热气腾腾的涮锅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暖。 “哇,好久没吃涮锅啦,好香啊!” 李卫东给王思欣和孩子各夹了一片羊肉,说道:“赶紧吃,多吃点。” 而此时,秦淮茹正站在窗外,透过窗户缝看到李卫东两口子开心地吃着涮锅,香气飘出来,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心里既羡慕又无奈,想想自家的日子,丈夫没本事,生活过得紧紧巴巴,连吃肉都成了一种奢望。 …… 清晨,李卫东推着自行车准备上班时,突然发现后轮瘪了下去。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在轮胎侧面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眼,边缘整齐,明显是人为扎破的。 “有意思。” 李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抚过那个针眼。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贾家紧闭的窗户和傻柱家半开的门帘。 心里有所想,上班去。 轧钢厂食堂后厨,蒸汽弥漫中,傻柱正挥舞着大勺翻炒着大锅菜。 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铁锅边沿发出“嗤嗤”的声响。 “何师傅,外面有人找!”帮厨的小学徒探头喊道。 傻柱头也不抬:“没看见正忙着呢?让他等着!” “是采购科的李卫东,说是有急事。” 傻柱的手顿了一下,锅铲在铁锅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他抹了把汗,把大勺往锅里一扔:“你们看着火候,我去去就来。” 推开后厨厚重的木门,刺眼的阳光让傻柱眯起了眼睛。 李卫东正倚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长的缝衣针,阳光在针尖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傻柱,认识这个吗?”李卫东开门见山,将针举到两人之间。 傻柱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什、什么针不针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懂这个?” 李卫东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今早我的自行车后轮被人用针扎了,这是在你家门口捡到的包装纸,上面还沾着机油。” 傻柱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梗着脖子道:“你什么意思?就凭一张破纸就想栽赃我?” 第124章 惩治傻柱 李卫东正倚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长的缝衣针。 “傻柱,认识这个吗?”李卫东开门见山,将针举到两人之间。 傻柱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什、什么针不针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懂这个?你在栽赃我!” “栽赃?”李卫东冷笑。 后厨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工人,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李卫东偷偷使用真话符。 傻柱只觉得胸口一热,随即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喉咙,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迫他开口。 “我……我……”傻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是我扎了你的车胎!”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00】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傻柱拼命想闭嘴,但那些话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外涌:“我昨晚看到秦淮茹站在你家窗外看你们吃涮锅,她咽口水的样子让我心疼!都是因为你,她才会被闫阜贵欺负!” 食堂主任老马闻声赶来,正好听到这番告白,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何雨柱!你竟然为这种事破坏别人的自行车?” 傻柱面如死灰,他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 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那股神秘的力量还在迫使他继续坦白:“我……我还想找机会收拾闫阜贵那个老东西,他凭什么欺负秦姐!” 李卫东收起冷笑,严肃地说:“何雨柱,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不报警,但你必须在下班前给我的自行车换上新轮胎,还要再赔我五块钱!” 傻柱终于感觉那股控制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环顾四周,看到工友们或鄙夷或嘲笑的目光,恨不得当场消失。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00】 “我……我……”傻柱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怎么?不愿意?”李卫东挑眉,“那我现在就去保卫科……” “别!”傻柱急忙拦住他,咬了咬牙,“我……我换!” 李卫东点点头:“记住,要全新的正品轮胎,别想糊弄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傻柱在众人指指点点中呆立原地。 中午吃饭时,整个轧钢厂都在传傻柱为秦淮茹扎人车胎的事。 食堂里,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时发出哄笑。 “听说了吗?傻柱为了秦淮茹,偷偷摸摸去扎李卫东的车胎!” “啧啧,平时看着挺爷们一人,背地里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要我说啊,他就是被那个寡妇迷昏了头!” 这些议论声像刀子一样扎进傻柱的心里。 他躲在厨房最角落,机械地扒拉着饭盒里的饭菜,却食不知味。 他想起今早那股诡异的力量,不禁打了个寒颤——李卫东到底用了什么邪门手段? 下午三点,傻柱提前请了假,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厂门口的修车铺。 修车的老张头正蹲在地上补胎,见他来了,抬头笑道:“哟,何师傅,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傻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张师傅,给我拿个最好的二八自行车后轮内胎。” 老张头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好嘞!凤凰牌的行不?十三块八。” “十三块八?”傻柱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 老张头耸耸肩:“好货不便宜啊。 要不给您拿个便宜的?十二块五,但质量可不敢保证。” 傻柱摸了摸兜里仅有的二十块钱,这是他攒了半个月准备给秦淮茹买肉的。 他咬了咬牙:“要……要凤凰牌的。” 付完钱,傻柱心疼地看着手里剩下的两毛钱,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拎着新轮胎来到停车棚,找到李卫东那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蹲下来开始换胎。 这时,许大茂叼着烟晃悠过来,看到傻柱蹲在那儿忙活,立刻来了精神:“哟,这不是咱们的''情圣''何雨柱吗?怎么,改行当修车工了?” 傻柱头也不抬,手上的扳手紧了紧:“滚一边去!” 许大茂不但没走,反而蹲下来近距离观赏:“让我猜猜,这是给李卫东换胎呢吧?听说你为了秦淮茹,大半夜去扎人家车胎?啧啧,真够痴情的啊!” 傻柱猛地站起来,扳手指着许大茂的鼻子:“许大茂,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许大茂赶紧后退两步,但嘴上还不饶人:“怎么?被说中痛处了?要我说啊,人家秦淮茹压根看不上你,就你傻乎乎地往上贴,又是送钱又是送粮票……” “我操你大爷!”傻柱抡起扳手就要打,被闻声赶来的几个工人拦住。 “都干什么呢!”保卫科的周干事大步走来,“何雨柱,你又惹事?” 傻柱喘着粗气放下扳手:“周干事,是许大茂先挑衅的!” 许大茂立刻装出一副无辜相:“周干事,我就是路过说了两句话,何雨柱就要打我!” 周干事看了看傻柱手里的扳手,又看了看地上的自行车和新轮胎,冷笑道:“何雨柱,我听说你今早的事了。 怎么,嫌丢人不够,还想在厂里打架?” 傻柱的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他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那种屈辱感让他几乎窒息。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00】 “我……我只是来换轮胎的。” 傻柱最终憋出这么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周干事哼了一声:“赶紧换完滚蛋!再闹事我直接上报厂长!” 人群渐渐散去,傻柱蹲下来继续干活,手上的动作又重又急,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辆自行车上。 他想起秦淮茹今早躲闪的眼神,想起工友们的嘲笑,想起许大茂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换好轮胎,傻柱把工具收拾好,正准备离开,却看见李卫东和几个采购科的同事有说有笑地走来。 看到傻柱,李卫东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新轮胎,满意地点点头:“手艺不错。” 傻柱又给了他五块钱,低着头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卫东叫住他,“何雨柱,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傻柱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李卫东,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妖法?” 李卫东微微一笑:“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 记住,做人要光明磊落,别总在背后搞小动作。”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傻柱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咯咯响。 他今天不仅赔了十八块八,还在全厂面前丢尽了脸。 更让他窝火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李卫东是怎么让他说实话的。 下班铃响起,工人们陆续走出厂门。 傻柱故意磨蹭到最后,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他不想再面对那些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 走到厂门口,傻柱突然看到秦淮茹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人。 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想躲开,却被秦淮茹叫住了。 “柱子……”秦淮茹的声音有些犹豫,“我……我听说了今天的事。” 傻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秦姐,我……我就是一时糊涂……” 秦淮茹叹了口气:“柱子,你不该这样的。 为了我去扎人家车胎,这……这多不好。” 傻柱急切地解释:“秦姐,我是看李卫东那小子太嚣张了!还有闫阜贵那个老东西欺负你,我……我气不过!” 秦淮茹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柱子,你的心意我领了。 但以后别这样了,好吗?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傻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多想告诉秦淮茹,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更出格的事。 但看着秦淮茹疲惫的眼神,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秦姐。”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秦淮茹突然说:“柱子,以后……以后我家还要多靠你,虽然东旭不高兴,但是你别介意。” 傻柱的脚步顿住了,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贾东旭那个废物,自己没本事养活老婆孩子,还不让别人帮忙? “秦姐,我……” “就这样吧,柱子。”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我先回去了,孩子们还等着吃饭呢。” 说完,她加快脚步离开了。 傻柱站在原地,看着秦淮茹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心里空落落的。 他突然觉得今天的夕阳格外刺眼,照得他眼睛发酸。 回到四合院,傻柱低着头快步穿过前院,却还是被眼尖的闫阜贵看见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痴情种''回来了吗?”闫阜贵推了推眼镜,语气中满是嘲讽,“听说你为了秦淮茹,干了不少''好事''啊?” 傻柱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吓得闫阜贵后退了一步:“闫阜贵,你别欺人太甚!” 闫阜贵强作镇定:“怎么?还想动手?我可告诉你,街道办王主任今天可来了,专门过问咱们院的治安问题!” 傻柱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屋。 他重重地关上门,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一天的屈辱、愤怒和失落一齐涌上心头,傻柱这个七尺男儿,竟忍不住在被窝里红了眼眶。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对秦淮茹这么好,却换不来一点真心?为什么李卫东那种人就能过得顺风顺水? …… 与此同时,李卫东正在家里悠闲地喝着茶,听着收音机里的京剧。 王思欣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花生米走过来:“卫东,听说你今天让傻柱当众出丑了?” 李卫东笑了笑:“是他自找的。 敢扎我的车胎,就得付出代价。” 王思欣有些担忧地说:“我听说傻柱这人记仇,你就不怕他报复?” 李卫东自信地摇摇头:“放心吧,他不敢。 今天这一出,够他老实一阵子了。” 李卫东心中默念:“系统,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木工技艺精通!】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李卫东的四肢百骸,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木工技艺的知识——榫卯结构、木材特性、雕刻手法……这些知识仿佛与生俱来般熟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每一根手指都变得更加灵活有力。 “卫东,这么晚了还不睡?”王思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屋走出来。 李卫东兴奋地拉住妻子的手:“媳妇,我想做个五斗橱!” 王思欣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什么时候会木工了?咱们家那个旧柜子还能用……” “不一样!”李卫东眼中闪着光,“我要做个带雕花的,就放在咱们卧室。” 说着,他拿起铅笔在纸上快速勾勒出一个精美的五斗橱设计图,每一处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王思欣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这真是你画的?” “当然!”李卫东得意地笑了,“明天我就去买木材。”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卫东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他直奔城东的木料市场,精心挑选了几块上好的红松木和一块纹理漂亮的核桃木。 当他把这些木料捆在自行车后座上时,引来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目光。 “同志,买这么多木料是要打家具?”一个中年男子凑过来问道。 李卫东点点头:“是啊,准备做个五斗橱。” “哟,那可得请个好木匠。” 男子善意地提醒,“我家去年打的柜子,请的还是老师傅呢,工钱就花了十五块。” 李卫东笑而不语,付完钱后推着沉甸甸的自行车往家走。 木料的清香随着微风飘散,让他心情格外愉悦。 回到四合院时已近中午。 李卫东刚把自行车停稳,就听见许大茂夸张的惊呼声:“哎哟喂!李卫东,你这是要把木料厂搬回家啊?” 这一嗓子把院里的人都引了出来。 闫阜贵推了推眼镜,小跑着过来摸了摸木料:“这可是上好的红松木啊,一块就得五六块钱吧?” “差不多。” 李卫东轻描淡写地回答,开始解捆木料的绳子。 第125章 疯了,你真能做家具?! 贾张氏从屋里探出头,撇着嘴道:“买这么多木头,也不怕招虫子!” 傻柱正好拎着菜篮子回来,见状嗤笑一声:“李卫东,你这是要改行当木匠?别糟蹋了好木料!” 李卫东不慌不忙地把木料搬到院子里空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我打算做个五斗橱。” “你?”傻柱夸张地瞪大眼睛,“就你还会木工?别逗了!我建议你还是请个木匠师傅,西直门的老张头手艺就不错。” 刘海忠挺着肚子踱过来,装模作样地检查木料:“小李啊,不是二大爷说你,这木工活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儿子光福去年学木工,三个月才勉强会钉个板凳。” 王思欣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担忧地看着丈夫:“卫东,要不……咱们还是请人做吧?” 李卫东朝妻子眨眨眼:“媳妇,你还不信我?”说着,他拿起一块木板,从兜里掏出卷尺熟练地测量起来,动作之专业让众人都愣了一下。 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洗衣服,见状也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张望。 棒梗和小当更是直接跑到木料堆旁,伸手摸着光滑的木板。 “去去去,别碰坏了!”贾张氏赶紧把孙子孙女拽回来,嘴里嘟囔着,“看什么看,回头扎了手可别哭!” 李卫东不理会周围的议论,从工具箱里取出锯子、刨子等工具,一一摆好。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块红松木板放在长凳上,用墨斗弹线,动作行云流水。 “哟,架势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许大茂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揶揄。 李卫东头也不抬:“许大茂,要不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许大茂来了兴趣。 “就赌我能不能在今天晚饭前做好这个五斗橱。” 李卫东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视许大茂,“要是做成了,你输我五块钱;要是做不成,我赔你十块。”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闫阜贵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子:“这赌注不对等啊……” “怎么,不敢?”李卫东挑衅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被激得涨红了脸:“赌就赌!我还就不信了!” 王思欣紧张地拉了拉丈夫的衣角:“卫东……” “放心。” 李卫东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转身继续工作。 他拿起锯子,沿着墨线稳稳地锯下第一刀,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切口平整得如同机器切割一般。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 傻柱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切个板子谁不会?有本事雕个花看看!” 李卫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放下锯子,拿起那块纹理漂亮的核桃木,又从工具箱里取出几把雕刻刀。 只见他手腕轻转,刀锋在木料上游走,木屑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不到二十分钟,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就在木板上绽放开来,每一片花瓣都纤薄灵动,仿佛能闻到花香。 “天呐!”王思欣忍不住惊呼出声,伸手轻轻抚摸那朵木雕牡丹,眼中满是惊喜。 秦淮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人群前排,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卫东灵巧的双手,嘴唇微微张开。 傻柱看到秦淮茹这副模样,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地说:“雕朵花算什么,有本事把柜子做出来!” 李卫东不慌不忙地放下雕刻刀,开始组装柜体。 他的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刨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块木板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镜。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全程没有使用一颗钉子,全靠精巧的榫卯结构将各个部件牢牢固定。 何雨水放学回来,看到院子里围着一群人,好奇地挤了进来。 当她看清那个已经成型的五斗橱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哇!这柜子真漂亮!” 王思欣骄傲地说:“是你李哥做的。” “真的?”何雨水惊讶地看向李卫东,又看看那个已经初具规模的五斗橱,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思欣姐,你可真有福气。” 王思欣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轻轻抚摸着已经安装好的抽屉。 每个抽屉都严丝合缝,推拉起来顺滑无比,没有一丝滞涩。 闫阜贵凑到三大妈耳边小声嘀咕:“没想到李卫东还有这手艺,以后咱家要是打家具……” 三大妈会意地点点头,脸上堆起笑容:“卫东啊,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 李卫东婉拒了三大妈的好意,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他正在给柜子安装最后一块侧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王思欣心疼地用手帕为他擦汗,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幕落在傻柱眼里,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故意大声说:“这都快四点了,我看这柜子今天是完不成了!” 许大茂也附和道:“就是,李卫东,认输吧!” 李卫东不理会他们的挑衅,拿起锤子轻轻敲打着榫头,动作精准得如同在演奏乐器。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最后一块木板严丝合缝地归位。 “完成了。” 李卫东直起腰,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精美的五斗橱。 整个柜体线条流畅,表面光滑如镜,抽屉面板上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花纹,四个柜脚还别出心裁地做成了兽爪形状。 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在短短一小时内完成的艺术品震惊了。 就连一向挑剔的贾张氏也忍不住凑近看了看,嘴里嘟囔着:“倒是挺结实……” 许大茂脸色难看地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不情不愿地递给李卫东:“算你厉害!” 【来自许大茂的负面情绪+200】 李卫东笑着接过钱,转手就塞给了王思欣:“媳妇,收着。” 王思欣捧着五斗橱爱不释手,每一个抽屉都拉开看看,突然在底层抽屉发现了一个暗格。 她惊讶地看向丈夫:“这里还有机关?” 李卫东神秘一笑:“专门给你放首饰用的。” 秦淮茹站在一旁,看着王思欣幸福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她想起自家那个摇摇欲坠的破柜子,抽屉都快掉下来了也没人修…… 傻柱注意到秦淮茹的表情,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是个破柜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转身就走,把门摔得震天响。 刘海忠见众人都在夸赞李卫东,脸色阴沉地哼了一声:“玩物丧志!”挺着肚子气呼呼地回了后院。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00】 【来自刘海忠的负面情绪+200】 闫阜贵一家却围着五斗橱啧啧称奇。 三大妈讨好地说:“卫东啊,你这手艺比老师傅还厉害!” 闫解旷更是直接问道:“卫东哥,你能教教我吗?” 李卫东笑而不答,开始收拾工具。 王思欣帮着丈夫整理,两人配合默契,不时相视一笑。 何雨水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又看看那个精美的五斗橱,轻声对王思欣说:“思欣姐,你真幸福。” 王思欣温柔地笑了:“是啊,我也没想到卫东还有这手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那个崭新的五斗橱上,给精美的雕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李卫东和王思欣还站在五斗橱旁。 “喜欢吗?”李卫东轻声问道。 王思欣用力点头,眼中闪着泪光:“喜欢,太喜欢了!” 李卫东搂住妻子的肩膀:“以后咱们家的家具,我都亲手给你做。” 两人相携进屋,秦淮茹站在自家窗前,望着那个柜子出神;傻柱躲在门后,嫉妒得咬牙切齿;闫阜贵一家则在饭桌上热烈讨论着如何与李卫东拉近关系…… …… 轧钢厂办公楼,李卫东站在采购科科长孙立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孙立略带沙哑的声音:“进来。” 李卫东推门而入,看到孙立正伏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眉头微皱,似乎正为厂里的物资供应发愁。 “科长,有个好消息要汇报。” 李卫东微笑着说道。 孙立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哦?什么好消息?” “我这次下乡采购,意外联系到一个猎户,弄到了两头野猪,加起来有三百多斤。” 李卫东语气平静,但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孙立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卫东面前,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好!太好了!卫东啊,你可真是咱们采购科的福星!现在厂里正缺肉食供应,工人们都抱怨食堂的菜没油水,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李卫东谦虚地笑了笑:“都是运气好,碰上了。” 孙立亲昵地揽住李卫东的肩膀,语气热络:“走走走,咱们这就去仓库看看!” 他一边走一边说,“卫东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咱们采购科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两人来到仓库,看到两头肥硕的野猪已经被工人们抬上了磅秤。 孙立绕着野猪转了两圈,啧啧称奇:“这野猪可真肥!卫东,你是怎么弄到的?” 李卫东早就想好了说辞:“那猎户住在深山里,平时很少出来卖货,我也是偶然遇到的。 他急着用钱,我就把厂里给的采购款全用上了。” 孙立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做得好!” 他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对了,咱们得好好宣传一下!让工人们知道咱们采购科的功劳!这样,你安排几个人,骑着自行车驮着猪肉,在厂里绕十圈,再给他们戴上大红花,让全厂都看看!” 李卫东闻言,眉头微皱,婉拒道:“科长,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咱们采购科做好本职工作就行,没必要这么张扬吧?” 孙立摆摆手,不以为然:“哎,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厂里士气低落,正需要这样的好消息来鼓舞人心!再说了,这也是展示咱们采购科能力的好机会!” 他见李卫东还想说什么,直接拍板道,“就这么定了!你不想去,就让科里其他人去!” 李卫东见孙立态度坚决,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很快,采购科的几个年轻小伙骑着自行车,后座上绑着分割好的野猪肉,车把上挂着大红花,浩浩荡荡地在厂区里绕行。 工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嚯!这么多猪肉!咱们食堂终于能开荤了!” “采购科这次可立了大功啊!” “听说是个叫李卫东的采购员弄来的,真厉害!” 人群中,傻柱正拎着饭盒往食堂走,听到工人们的议论,忍不住凑上前问道:“这猪肉哪来的?” 一个工人兴奋地回答:“采购科下乡采购的,听说是个叫李卫东的弄到了两头野猪!” 傻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心里暗骂:“又是李卫东!这小子怎么总能出风头?”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300】 李卫东站在不远处,看着傻柱阴沉的脸色,嘴角微微上扬。 他早就料到傻柱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宣传结束后,孙立兴冲冲地拉着李卫东:“走,咱们去向李副厂长汇报!” 两人来到李怀德的办公室,孙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怀德低沉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李怀德正站在书桌前挥毫泼墨,宣纸上写着“锐意进取”四个大字。 孙立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李厂长,您这字写得真是龙飞凤舞,气势磅礴啊!” 李怀德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有事?” 孙立连忙说道:“向您汇报个好消息,我们采购科的李卫东同志这次下乡,采购到了两头野猪,足足三百多斤!这下咱们厂的肉食供应问题解决了!” 李怀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向李卫东:“哦?卫东同志,干得不错。” 李卫东谦虚地说道:“都是领导指导有方,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孙立接着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做了宣传,工人们反响都很热烈。” 第126章 李卫东造谣,许大茂落井下石! 回椅子上,沉吟片刻后说道:“卫东同志能力出众,这次又立了大功,我看可以破格提拔一下。 从15级办事员直接升到14级吧,工资涨到40元。” 孙立闻言,脸色微变,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情愿。 他暗自思忖:“李卫东这小子升得这么快,再过不久岂不是要威胁到我的位置?” 但在李怀德的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挤出笑容表示支持:“李厂长英明!卫东确实该提拔!” 李卫东心中暗喜,但表面依然保持谦逊:“感谢领导栽培,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来自孙立的负面情绪+200】 离开李怀德办公室后,孙立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冷冷地看了李卫东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卫东啊,以后有事要先向我汇报,不要越级。” 李卫东心知肚明,点头应道:“是,科长,我记住了。”但没有在乎。 中午吃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 李卫东端着饭盒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吃两口,刘海忠就端着饭盒凑了过来。 “卫东啊,一个人吃饭呢?”刘海忠笑眯眯地说道,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 李卫东抬头看了他一眼,礼貌地点点头:“刘主任好。” 刘海忠坐下后,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你这次弄到了不少猪肉?真厉害啊!” 李卫东谦虚地说道:“运气好而已。” 刘海忠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个……卫东啊,你看快过年了,我家也想买点便宜猪肉,你能不能帮个忙?” 李卫东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正色道:“刘主任,厂里的采购都是按合同办事的,猪肉要全部供应食堂,恐怕不方便。” 刘海忠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强硬:“卫东,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同事,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可是二大爷!” 李卫东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原则:“刘主任,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厂里有规定。 要不您去找孙科长说说?” 刘海忠闻言,脸色更加难看,猛地站起身,饭盒重重地砸在桌上,汤汁溅了出来:“好你个李卫东!当了几天采购员就目中无人了!咱们走着瞧!” 【来自刘海忠的负面情绪+400】 周围的工人们都被这动静吸引,纷纷看过来。 李卫东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溅到手上的汤汁,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些负面情绪值,正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傻柱在打饭窗口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让你小子嘚瑟!” 但转念一想李卫东又升职又立功,心里更加不平衡,狠狠地剁着案板上的白菜。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00】 …… 李卫东为了收拾刘海忠,花了几块钱,在轧钢厂里找女工们造谣,说起了刘海忠爬灰的事情。 爬灰。 一种存在几千年的娱乐活动。 轧钢厂的下班铃声刚响,刘海忠就察觉到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候,工人们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喊一声“刘师傅”,可今天走廊上的人见了他都躲躲闪闪,几个年轻女工甚至捂着嘴窃窃私语,见他走近就立刻散开。 “老刘,下班啦?”同车间的老王迎面走来,眼神却飘忽不定。 “嗯,今天活干完了。” 刘海忠点点头,心里却犯嘀咕,“老王今天怎么怪怪的?” 走出厂门,几个半大孩子正在路边玩耍,见他经过,突然齐声唱起来:“刘师傅,不要脸,扒灰扒到儿媳妇前!刘师傅,心太偏,好处都给老大添!” 刘海忠如遭雷击,猛地站住脚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转身怒视那群孩子:“小兔崽子,谁教你们唱的?” 孩子们一哄而散,跑出老远还回头做鬼脸。 刘海忠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怒火,继续往家走,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这谣言是从哪来的?谁在背后搞鬼? 四合院的大门近在眼前,刘海忠却觉得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 院里的邻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见他进来,谈话声戛然而止。 前院的三大爷闫阜贵正在浇花,见了他连招呼都没打,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老闫,今天这是怎么了?”刘海忠忍不住问道。 闫阜贵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老刘啊……有些事……唉,你还是回家问问你老伴儿吧。” 刘海忠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穿过垂花门。 中院里,贾张氏正和几个老太太坐在石凳上纳鞋底,见他过来,立刻阴阳怪气地说:“哟,咱们的''扒灰主任''回来啦!” “贾张氏!你胡说什么?”刘海忠怒不可遏,拳头攥得咯咯响。 贾张氏撇撇嘴,毫不畏惧:“怎么?敢做不敢认啊?全院子都知道了,你跟你家大儿媳妇那点破事!” 刘海忠气得眼前发黑,正要发作,二大妈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拉住他:“老刘!别在外面丢人了,进屋说!” 一进屋,二大妈就“砰”地关上门,脸色铁青:“老刘,外面传的那些……是真的吗?” “放屁!”刘海忠一巴掌拍在桌上,茶碗震得跳起来,“我刘海忠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可能干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这是有人要害我!” 二大妈将信将疑:“可……可全院都传遍了,连厂里都知道了。 刚才许大茂媳妇还特意来''安慰''我,说让我想开点……” “许大茂?”刘海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个王八蛋!肯定是他造的谣!” 二大妈摇摇头:“不像。 我听说是从厂里先传出来的,今天中午食堂里就有人在说了。” 刘海忠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站定:“不行,这事必须澄清!我这就去找光齐,让他和他媳妇一起出面,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二大妈担忧地说:“可光齐他们住在永定门那么远……” “再远也得去!”刘海忠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关我的名誉,也关系到光齐的前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海忠就起床了。 他特意穿上了那件只有开会才穿的藏青色中山装,对着镜子把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这么早去?”二大妈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早点去,赶在光齐上班前堵到他。” 刘海忠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今天厂里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请个假。” 走出四合院,清晨的胡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早起倒痰盂的邻居。 见到刘海忠,他们眼神古怪地躲闪着。 刘海忠强忍着怒气,昂首挺胸地走过。 刚出胡同口,就碰上了晨练回来的李卫东。 “哟,刘师傅,这么早啊?”李卫东笑容可掬地打招呼,眼神却深不可测。 刘海忠冷哼一声,没有搭理。 他心里隐约觉得,这个最近风头正劲的采购员,跟谣言或许有些关联。 转了两趟公交车,刘海忠终于到了永定门外。 这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有个老太太当着他的面啐了一口:“呸!老不正经!” 刘光齐住的是一栋红砖筒子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霉味和尿骚味混合的怪味。 刘海忠皱着眉头爬上三楼,敲响了最里面那间的门。 “谁啊?”一个女声不耐烦地问。 “是我,光齐他爸。” 刘海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年轻女人的脸——正是他的大儿媳妇王秀兰。 见到公公,王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爸……爸你怎么来了?” “秀兰啊,我找光齐有点急事。” 刘海忠挤出一个笑容。 王秀兰却把门缝关得更小了:“光齐……光齐他上班去了!” “这么早?”刘海忠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半,“他们肉联厂不是八点才上班吗?” “他……他今天有早会!”王秀兰慌乱地说,“爸,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转告他。” 刘海忠心里一沉,儿媳妇这态度明显不对劲。 他沉下脸:“秀兰,你是不是也听到那些谣言了?那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今天来就是要和光齐一起,把这事澄清了!” 王秀兰的眼神闪烁:“爸……这事……这事您别为难我们了……光齐说了……他……” “他什么他!”刘海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是他亲爹!现在有人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他难道要躲着不见我吗?” 王秀兰被吼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您别这样……邻居们都听着呢……” 正僵持着,对门探出个脑袋:“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人看清是刘海忠,突然怪笑一声,“哟,这不是''扒灰刘''吗?怎么,找到儿子家来了?” 刘海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人:“你……你再说一遍试试!” 王秀兰趁机“砰”地关上了门。 刘海忠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插门栓的声音,心如刀绞。 “光齐!光齐!你给我出来!”他用力拍打着门板,引来更多邻居探头张望。 拍了半天无人应答,刘海忠终于放弃。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决定直接去肉联厂找儿子。 肉联厂门口,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卫科人员拦住了他。 “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其中一个方脸大汉问道。 “我找刘光齐,我是他父亲。” 刘海忠掏出工作证,“我是轧钢厂的车间主任。” 方脸大汉接过工作证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刘海忠几眼,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您……您就是刘师傅?” “对,我就是。” 刘海忠挺直腰板。 两个保卫人员交换了一下眼神,方脸大汉说:“刘师傅,不是我们为难您,但刘光齐同志特意交代过,说……说如果有人自称是他父亲来找他,一律不见。” “什么?”刘海忠如遭雷击,“他真这么说?” 另一个保卫人员点点头,眼中带着怜悯:“刘师傅,您……您还是回去吧。 刘光齐同志说了,他跟您……跟您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 刘海忠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才没摔倒。 他万万没想到,亲生儿子竟然如此绝情! “不行!我今天必须见到他!”刘海忠突然暴起,就要往厂里冲。 两个保卫人员连忙拦住他:“刘师傅!您别让我们难做!再这样我们只能报警了!” 正拉扯间,厂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刘光齐!他穿着白大褂,看样子是去食堂吃午饭。 “光齐!光齐!”刘海忠拼命挥手大喊。 刘光齐抬头看见父亲,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拦住他!”刘海忠对保卫人员喊道,“那是我儿子!我有急事找他!” 方脸大汉却冷冷地说:“刘师傅,请您自重。 刘光齐同志已经明确表示不想见您,您再闹下去,我们真叫警察了。” 刘海忠眼睁睁看着儿子消失在厂房拐角,心如刀割。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肉联厂,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儿媳妇王秀兰工作的纺织厂。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刘海忠走向门卫室。 “我找三车间的王秀兰,我是她公公。” 刘海忠哑着嗓子说。 门卫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他眯着眼看了看刘海忠:“您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后,门卫说了几句,突然表情变得古怪。 他放下电话,为难地说:“老王同志说……说不认识您,让您别再来了……” 刘海忠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老泪纵横。 他堂堂轧钢厂七级锻工,如今竟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与此同时,轧钢厂里,许大茂正鬼鬼祟祟地溜进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许大茂一脸严肃地说。 李主任正在批文件,头也不抬:“什么事?” “是关于刘海忠的。” 许大茂压低声音,“他……他跟大儿媳妇有不正当关系!这事全厂都传遍了!” 李主任终于抬起头,眉头紧锁:“许大茂,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第127章 刘海忠绝望 刘师傅在厂里工作多年,一向作风正派。” “李主任,我哪敢乱说啊!”许大茂一脸委屈,“这事千真万确!刘海忠他大儿子都因此跟他断绝关系了!” 李主任将信将疑:“你有证据吗?” 许大茂眼珠一转:“证据……证据倒是没有……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您去车间问问,谁不知道这事?” 李主任沉下脸:“许大茂,我警告你,散布这种谣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是不是对刘师傅有什么意见?” 许大茂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李主任,我就是觉得这事影响太坏,才来向您汇报的!您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 许大茂灰溜溜地退出办公室,心里却暗自得意。 他知道,这种谣言一旦传开,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果然,下午一上班,李主任就收到各车间送来的一摞投诉信,全是举报刘海忠“道德败坏”“乱搞男女关系”的。 甚至有几个女工联名上书,说不敢单独跟刘海忠一起加班。 “老张,这些举报信……可信度高吗?”李主任问一车间主任。 一车间主任叹了口气:“李主任,这事……唉,现在全厂都传得沸沸扬扬,工人们情绪很大。 今天上午就有几个女工拒绝去刘海忠的车间干活……” 李主任眉头紧锁,权衡再三,终于拿起电话:“通知广播室,下午全厂广播,关于刘海忠同志的工作调整……” 傍晚时分,身心俱疲的刘海忠终于回到轧钢厂。 他刚进大门,就听见广播里传来清晰的声音:“……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原二刘海忠同志,因个人作风问题,即日起调任厕所组工人……” 刘海忠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名誉和地位,就这样毁于一旦!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办公楼,直奔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这处分不公平!那些都是谣言!有人要害我!”刘海忠红着眼睛吼道。 李主任面色严肃:“老刘,你先冷静。 这事……厂里也是迫于舆论压力。 那么多举报信,我们不得不处理啊。” “举报信?什么举报信?”刘海忠愕然。 李主任拉开抽屉,取出一叠信件:“你自己看吧。 老刘啊,不是我不帮你,但群众反映这么强烈……” 刘海忠颤抖着手翻看那些信,越看心越凉。 信上的字迹各不相同,但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指控他与儿媳有不正当关系。 “李主任,这些都是诬告!我刘海忠对天发誓,绝没做过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刘海忠声音嘶哑,“您给我个机会,我让我儿子儿媳来当面澄清!” 李主任叹了口气:“老刘,如果你真能让你儿子儿媳出面解释,厂里会重新考虑。 但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海忠一眼,“我听说你今天去找他们,他们都不愿见你?” 刘海忠如坠冰窟,无言以对。 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死局——儿子儿媳拒绝见面,反而坐实了谣言的真实性! 离开办公楼时,天已经黑了。 轧钢厂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加班的工人远远看见他,立刻躲开了。 刘海忠踉踉跄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翻江倒海。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我?许大茂?李卫东?还是……他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面孔,却无法确定。 回到四合院,院里出奇地安静。 各家各户的灯都亮着,但往日热闹的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刘海忠知道,这是邻居们在刻意避开他。 推开家门,二大妈坐在炕上抹眼泪,见他回来,哭得更凶了:“老刘啊……这可怎么活啊……光天他们学校老师都知道了……孩子回来哭了一晚上……” 刘海忠颓然坐在椅子上,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查!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傍晚,刘海忠站在红砖筒子楼前,抬头望向三楼最里间的窗户。 窗台上摆着两盆蔫头耷脑的绿萝,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上楼梯,皮鞋在水泥台阶上发出“嗒嗒”的闷响。 “光齐!开门!是爸!”刘海忠的拳头砸在斑驳的木门上,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对门邻居“吱呀”一声拉开门缝,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吵什么吵?再敲报警了啊!” 刘海忠赔着笑脸:“对不住对不住,我找我儿子。” 转身继续压低声音拍门:“光齐,爸知道你在家!刚才张婶都看见你了!”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儿媳妇王秀兰刻意压低的声音:“爸……光齐他……他不在家……” “放屁!”刘海忠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门板上,“刘光齐!你个不孝子!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 门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刘海忠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儿子颤抖的嗓音:“爸……我不是故意躲您……我就是……就是怕……” “怕什么?老子还能吃了你?”刘海忠急得直跺脚,皮鞋尖踢到了墙角的扫把,发出“咣当”一声响。 “小时候您打光福……皮带抽得他后背都是血印子……我在旁边看着……” 刘光齐的声音越来越小,“您虽然没怎么打过我……可每次您发火,我晚上都做噩梦……” 刘海忠如遭雷击,举到半空的手僵住了。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八岁的刘光齐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他抽打偷钱买糖的刘光福……老脸一阵发烫,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光齐啊,那都是老黄历了。 爸这次来,是院里有人造谣,说我和你媳妇……唉,你开开门,咱们爷俩好好说说话。” 门内沉默良久,终于传来插销滑动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刘光齐半张苍白的脸:“爸……您保证不动手?” “我保证!我保证!”刘海忠连连点头,趁机挤进门。 屋里光线昏暗,儿媳妇王秀兰躲在厨房门口,警惕地盯着他。 餐桌上摆着半碗没吃完的炸酱面,飘着零星几点肉末。 “秀兰啊,去供销社买斤鸡蛋。” 刘海忠搓了搓手,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块钱,“中午咱们包饺子。” 王秀兰没接钱,反而往后退了半步。 刘光齐挡在妻子前面:“爸,您说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刘海忠一屁股坐在掉漆的木凳上,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摘下帽子抹了把汗:“院里不知哪个缺德冒烟的,到处说我和秀兰……那个……乱搞!现在全厂都传遍了,连李主任都找我谈话……” 他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光齐啊,爸这辈子最要脸面,现在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 刘光齐和妻子交换了个眼神,犹豫道:“爸,我们回去……您真不会……” “我发誓!”刘海忠急得站起来,又赶紧坐下,“不光不打人,以后都不打了!你们小两口要是愿意,搬回来住都行!” 最终,刘光齐勉强点头:“那……明天周六,我们跟您回去一趟。” 刘海忠喜出望外,临走时硬是把两块钱塞进儿子口袋:“买点肉!明天咱们全家吃顿好的!” 回程的公交车上,刘海忠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美滋滋地盘算。 路过副食店时,他特意下车买了半斤鸡蛋,哼着小曲儿回到四合院。 “老刘!怎么样?”二大妈早在院门口张望多时。 刘海忠得意道:“明天光齐两口子回来!” 二大妈喜极而泣,撩起围裙擦眼睛:“我就知道光齐不是没良心的……” 次日天刚蒙蒙亮,刘海忠就爬起来刮胡子,二大妈在厨房忙活,煎鸡蛋的香味飘满院子。 “老刘,我去叫老阎家?”二大妈探头问。 刘海忠大手一挥:“不用!我亲自去!” 阎解成正蹲在门口刷牙,满嘴白沫子。 见刘海忠过来,含混不清地问:“二大爷……这么早?” “解成啊,中午全院开大会!”刘海忠红光满面,“我大儿子要回来澄清谣言!” 阎解成漱了漱口,疑惑道:“什么谣言?” 刘海忠脸色一僵,压低声音:“就是……那个……说我和儿媳妇……呸!反正中午都来中院!” 李卫东正在水龙头前洗菜,见刘海忠过来,笑眯眯地问:“二大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卫东啊,中午开全院大会!”刘海忠凑近几分,神秘兮兮地说,“我大儿子要回来证明我清白!” 李卫东手上动作不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哟,那可得好好听听。 二大爷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等刘海忠走远,他嘴角勾起冷笑,三两下甩干菜叶上的水,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许大茂递话。 临近傍晚,夕阳将四合院的影子拉得老长。 刘光齐夫妇提着网兜出现在院门口时,刘海忠一个箭步冲上去:“可算来了!” 他亲热地揽住儿子肩膀,“你妈天天念叨你!” 二大妈抹着眼泪迎上来,一把抱住刘光齐:“我的儿啊……” 王秀兰尴尬地站在一旁,手里网兜里的苹果滚落一个,骨碌碌滚到李卫东脚边。 李卫东弯腰捡起苹果,意味深长地笑道:“嫂子别紧张,二大爷盼你们回来盼得眼睛都绿了。” 王秀兰勉强笑笑,快步跟上丈夫。 刘光齐环顾四周,轻声问:“爸,光福光天呢?” “那两个懒货!”刘海忠脸色骤变,冲着西厢房吼道,“日上三竿还睡!给老子滚出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刘光福顶着鸡窝头探出脑袋:“哥?真回来啦?” 话音未落,刘海忠已经抽出皮带:“没大没小的东西!见你哥不知道叫人?” 皮带带着风声抽过去,刘光福惨叫一声缩回屋里。 刘光齐脸色煞白,下意识把妻子往身后拽。 二大妈急忙拉住丈夫:“老刘!你答应过的!” 刘海忠这才想起昨天的保证,讪讪地收起皮带:“咳咳……那什么,先吃饭,吃完饭开会。” 李卫东冷眼旁观这一幕,转身回家盛好饭菜,装在铝饭盒里准备给车间的王思欣送去。 刚走到后院月亮门,许大茂从斜刺里窜出来:“卫东!上我家喝两盅?” “不了,我给媳妇送饭。” 李卫东晃了晃饭盒,压低声音,“二大爷中午要开大会,听说要让他儿子儿媳妇澄清那个谣言……” 许大茂眼珠一转:“不能让他得逞!”李卫东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许大茂露出阴险的笑容:“高!实在是高!” 众人吃完饭,陆续端着茶缸来到中院。 刘海忠搬来长凳坐在正中,刘光齐夫妇拘谨地站在一旁。 李卫东故意来迟,大摇大摆挤到前排,惹来一片嘘声。 “安静!安静!”刘海忠敲了敲茶缸,“今天开这个会,是要澄清某些人造的谣!” 他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有人说我和我儿媳妇……那个……简直放屁!现在让我儿子亲自跟大家说清楚!” 刘光齐哆哆嗦嗦走到中间,声音发颤:“各、各位邻居……我爹和我媳妇……不可能有那种事……我们搬出去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呀?”李卫东突然高声打断,“二大爷对你多好啊,把工作都让给你顶替,你就这么报答?白眼狼!” 刘海忠拍案而起:“李卫东!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我怎么胡说了?”李卫东叉着腰,“大伙评评理,当儿子的躲着爹大半年,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刘光齐急得满头大汗:“不是的!我是怕我爸打我……” “打你?”李卫东阴阳怪气地笑,“二大爷最疼的就是你,凭什么打你?除非……” 他故意拖长声调,“除非他跟你媳妇有事,被你发现了!” 王秀兰再也忍住,冲出来喊道:“李卫东!你血口喷人!” 她转向众人,“我们搬走是因为……”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当众说公公家暴吧? 刘海忠急得直跺脚:“光齐!你倒是说清楚啊!” 第128章 刘海忠凄惨下场 刘光齐看看父亲,又看看咄咄逼人的李卫东,突然拉起妻子:“秀兰,我们走!”夫妻俩转身就要挤出人群。 “站住!”刘海忠暴怒之下,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儿子屁股上。 刘光齐借势拉着妻子狂奔出院门,留下刘海忠举着皮带愣在原地。 满院哗然,李卫东拍着大腿狂笑:“大家看见没?这就是做贼心虚!” “我跟你拼了!”刘海忠目眦欲裂,皮带“啪”地朝李卫东抽去。 李卫东身形一闪,右腿如鞭子般扫出,一记泰拳扫踢正中刘海忠腹部。 “砰”的一声闷响,刘海忠像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呕。 二大妈哭喊着扑上来:“老刘!老刘你没事吧?” 她转头怒视三个小儿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你爸!” 刘光天兄弟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李卫东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刘海忠,冷笑道:“二大爷,您这教育可真成功啊,亲儿子都不帮您。” 刘海忠闻言,“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来自刘海忠的负面情绪+500】 李卫东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家,关上门后立刻查看系统面板。 两千点情绪值刚好凑够十连抽,他默念:“系统,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级牛皮带一条、牛皮鞋一双!】 看着系统空间里崭新的皮带和皮鞋,李卫东撇撇嘴:“勉强能用。” 他收起系统界面,正好看见王思欣担忧的眼神:“卫东,你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没事,”李卫东搂住妻子,“二大爷皮糙肉厚,吐口血而已。” 窗外传来二大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皮带抽打的脆响——显然是刘海忠醒来后,又把怒火发泄在了小儿子身上。 李卫东摇摇头,从柜子里取出新得的牛皮鞋试穿。 …… 轧钢厂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李卫东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保卫科办公室。 他手里拎着两包大前门香烟,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保卫科王队长正坐在办公桌后擦拭他那把心爱的五四式手枪,见李卫东进来,立刻放下枪起身相迎。 “哟,李采购,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王队长四十出头,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从眉角延伸到耳根,笑起来显得格外狰狞。 李卫东将香烟往桌上一放,压低声音道:“王哥,我这儿有个事儿,得请您帮个忙。” 王队长瞥了眼香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咱哥俩谁跟谁啊,有事直说。” 李卫东凑近几分,故作神秘地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才开口道:“您知道刘海中那老东西吧?” “二车间的刘师傅?”王队长皱眉,“他怎么了?” “这老东西道德败坏,睡自己儿媳妇!”李卫东咬牙切齿地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这种人留在咱们厂,简直是轧钢厂的耻辱!” 王队长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真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千真万确!”李卫东拍着胸脯保证,“全厂都传遍了,您不知道?那老东西仗着是七级工,厂里睁只眼闭只眼。 王哥,您是保卫科的头儿,这事儿您得管管啊!” 王队长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眼中渐渐浮现出会意的神色:“李老弟,你是想……” 李卫东阴险一笑:“王哥,您手下的兄弟们平时巡逻也辛苦,不如让他们多''关照关照''刘海中。 谁表现得好,我请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王队长拿起桌上的香烟掂了掂,爽快道:“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那老东西现在在扫厕所是吧?我让兄弟们好好''照顾''他。” 离开保卫科,李卫东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往采购科走去。 路过厕所时,他故意放慢脚步,看见刘海中正佝偻着腰在扫地,那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上沾满了污渍,昔日的七级工风采荡然无存。 李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暗想:老东西,让你当年刁难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刘海中提着沉重的垃圾桶,步履蹒跚地走向厂区后门的垃圾站。 他的腰因为常年劳作已经有些佝偻,加上这几日的打击,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 突然,三个穿着制服的保卫科人员拦住了他的去路。 “哟,这不是咱们的''扒灰刘''吗?”为首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说,故意把“扒灰”二字咬得极重。 刘海中脸色一沉,低头想绕过去,却被另一人拦住:“刘师傅,别急着走啊,跟哥几个聊聊呗。” “让开,我要干活。” 刘海中声音沙哑,眼中满是血丝。 “干活?”第三个人夸张地大笑,“您老不是更擅长''干''别的吗?”他故意做了个下流的手势,引得同伴哄堂大笑。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垃圾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污物洒了一地。 他弯腰想捡,却被一人搂住了肩膀。 “刘师傅,跟咱们说说,睡儿媳妇是什么感觉啊?”那人凑近刘海中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是不是特别刺激?” “滚!”刘海中猛地挣脱,一把推开那人,“你们这些畜生!” 被推的保卫科人员踉跄几步,故意夸张地摔倒在地:“哎哟!刘师傅打人啦!” 另外两人见状,立刻变了脸色:“老东西,敢动手?”其中一人飞起一脚,将垃圾桶踢翻,污物溅了刘海中一身。 刘海中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他虽然年近五十,但常年打铁的手臂力量惊人,一拳就将一个保卫科人员打得鼻血直流。 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就被三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来自刘海忠的负面情绪+200】 “住手!干什么呢?”王队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三人立刻停手,装作刚到的样子。 “报告队长,刘海中不服管教,还动手打人!”一人指着自己流血的鼻子告状。 王队长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刘海中,冷笑道:“刘师傅,您这是要造反啊?” 刘海中艰难地爬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死死盯着王队长:“你们……你们这些畜生……不得好死……” “呵,还敢嘴硬?”王队长脸色一沉,“看来是教训得不够。 明天开始,厕所和垃圾站都归你打扫,要是让我发现一点脏东西,你就别想领工资了!” 说完,王队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刘海中一瘸一拐地收拾残局。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李卫东……都是你害的……” 下午,王队长亲自来到采购科找李卫东。 李卫东正在核对采购单,见王队长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 “王哥,怎么样?”李卫东迫不及待地问。 王队长得意地笑了:“放心吧,那老东西被我的人好好''教育''了一顿。 你是没看见,他那个狼狈样,哈哈!” 李卫东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太好了!王哥,今晚我做东,咱们大前门小酒馆,不醉不归!” “那敢情好!”王队长搓着手,“我叫上几个兄弟一起?” “当然!”李卫东爽快地答应,“人越多越好,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傍晚时分,李卫东、王队长和五个保卫科人员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大前门小酒馆。 这是一家老字号,门脸不大但生意兴隆。 老板娘徐慧珍是个三十出头的风韵少妇,见来了大主顾,立刻笑脸相迎。 “几位爷,里边请!”徐慧珍热情地招呼,“要雅间还是大堂?” 李卫东大手一挥:“雅间!把你们最好的酒菜都上来!” 一行人进了雅间,很快酒菜上齐。 李卫东端起酒杯,高声道:“来,第一杯敬王哥和各位兄弟,今天辛苦了!” 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一个年轻的保卫科人员好奇地问:“李采购,您跟刘海中到底有什么过节啊?这么整他。” 李卫东已经有些微醺,闻言冷笑道:“那老东西,仗着自己是七级工,当年我刚进厂时可没少刁难我。 有一次我采购的钢材晚到了一天,他当着全车间的面骂我是废物,还说要让我滚出轧钢厂!” 王队长拍拍李卫东的肩膀:“老弟,现在解气了吧?” 李卫东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还不够!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在轧钢厂待不下去!” 徐慧珍正好端着新烫的酒进来,无意中听到了这番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她放下酒壶,装作不经意地问:“几位爷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卫东摆摆手:“没什么,厂里的一些小事。 老板娘,再来两斤酱牛肉!” “好嘞!”徐慧珍笑着退出雅间,转身时脸色却沉了下来。 她认识刘海中,知道那是个老实本分的老工人,没想到竟被人这样陷害。 回到厨房,徐慧珍一边切牛肉一边思索,决定明天抽空去趟轧钢厂,找刘海中问个清楚。 酒足饭饱后,李卫东醉醺醺地结了账,一行人勾肩搭背地离开酒馆。 夜风一吹,李卫东的酒醒了几分,想起明天还要去乡下采购,便与众人道别,独自往家走去。 路上,他回想着刘海中被打的狼狈样,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但随即,一丝不安浮上心头——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他摇摇头,驱散这个念头。 有王队长在,能出什么事?再说,刘海中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谁会相信他的话? 回到家,妻子王思欣已经睡了。 李卫东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刘海中拖着疼痛的身体来到轧钢厂。 昨日的殴打让他浑身青紫,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一样疼。 但更让他痛苦的是无处不在的异样眼光和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扒灰刘''……” “啧啧,一把年纪了,真不要脸……” “听说他儿媳妇都不认他了……”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刘海中心上。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厕所走去,那里是他的“工作岗位”。 刚到厕所门口,刘海中就愣住了——整个厕所被人恶意破坏,隔间门被拆,水管爆裂,污水流了一地。 墙上还用红漆写着“扒灰刘专用”几个大字。 刘海中双腿一软,跪倒在污水中。 他知道,这是李卫东的报复,是要逼他走投无路。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想起家中的妻子和儿子,想起自己三十年来为轧钢厂付出的心血,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来自刘海忠的负面情绪+200】 …… 周末,王思欣的妹妹王媛媛来家里做客。 王媛媛路过中院,突然看见秦淮茹端着一个搪瓷盆从傻柱屋里出来,盆里明显是刚洗好的衣物。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件搭在盆沿上的男士内裤。 “秦姐,这么早就给傻柱洗衣服啊?”王媛媛忍不住问道,眼睛盯着那条内裤。 秦淮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强笑道:“啊……是啊,柱子他一个大男人,洗衣服不仔细,我顺手帮帮忙。” 王媛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秦淮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 回到屋里,她迫不及待地问正在摆碗筷的姐姐:“姐,秦姐怎么还给傻柱洗内裤啊?他们什么关系?” 王思欣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贾家条件不好,秦淮茹经常帮傻柱洗衣服、收拾屋子,傻柱就接济他们粮食和钱。” “这不是……不太合适吗?”王媛媛皱起眉头,夹起一块煎蛋。 “嘘,小声点。” 王思欣紧张地看了眼窗外,“这事在院里是个公开的秘密,但谁都不说破。 贾东旭和贾张氏心里明白,可为了傻柱的接济,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王媛媛惊讶地张大嘴:“那贾东旭能忍?” “忍不了也得忍。” 王思欣压低声音,“贾家五口人,就靠贾东旭那点工资和秦淮茹在厂里的临时工钱,根本不够花。 要不是傻柱每月接济,他们早就饿肚子了。” 第129章 傻柱卖血,贾家白眼狼 与此同时,贾家屋内正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你还要不要脸了?给别的男人洗内裤!”贾东旭脸色铁青,手指几乎戳到秦淮茹鼻子上。 秦淮茹红着眼圈辩解:“我不就是洗个衣服吗?柱子帮了咱们多少忙,你心里没数?” 贾张氏坐在炕上,三角眼里射出怨毒的光:“呸!我看你就是贱!那傻柱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脸面都不要了!” “妈!”秦淮茹声音发抖,“上个月棒梗发烧,是谁连夜背去医院?家里揭不开锅时,是谁送来的白面?要不是柱子,咱们家早过不下去了!” 贾东旭猛地拍桌:“放屁!我贾东旭还没死呢!用得着他傻柱装好人?” 【来自贾东旭的负面情绪+300】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由青转白,一口鲜血喷在桌面上。 “东旭!”秦淮茹惊恐地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丈夫。 贾张氏也慌了神,尖叫道:“快来人啊!东旭吐血了!” 秦淮茹冲出屋子,正好撞见在院里劈柴的傻柱。 “柱子!快!东旭吐血昏过去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傻柱二话不说扔下斧头,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贾家。 看到瘫在椅子上的贾东旭,他二话不说弯腰将人背起:“秦姐,你去拿件外套给他盖上,咱们马上去医院!” 贾张氏手忙脚乱地翻出一件棉袄盖在儿子身上,跟着傻柱往外跑。 秦淮茹刚要跟上,却被贾张氏一把推开:“你在家看着孩子!别跟着添乱!” 傻柱背着贾东旭一路小跑,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 贾张氏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念叨:“造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简单检查后严肃地说:“病人需要立即抢救,家属先去交二十块钱押金。” 傻柱和贾张氏面面相觑。 “我……我没带钱。” 傻柱尴尬地摸了摸口袋。 贾张氏急得直跺脚:“我也没有啊!这可怎么办?” “没钱我们没法进行治疗。” 医生公事公办地说。 傻柱急了:“大夫,您先救人,我这就回去拿钱!” 贾张氏一把拉住要走的傻柱:“你不能走!你走了谁付钱?是不是想跑?” 傻柱气得脸色发青:“贾大妈!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倒是拿钱啊!”贾张氏不依不饶,“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媳妇,东旭能气成这样?” “您!”傻柱拳头攥得咯咯响,强压怒火道,“好,我不走。 第130章 棒梗偷奶奶,贾家大乱斗 秦淮茹见状连忙打圆场:“雨水别生气,一块钱行吗?我……” “不必了。” 何雨水冷冷道,“李卫东家请我辅导他表弟,每周两次,每次两块。” 她故意提高声音,“人家还管饭呢!” 傻柱还要发作,秦淮茹已经拉着他往外走。 夜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直发抖,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棒梗要是上不了初中,将来只能像他爸一样当个临时工…… 第二天中午,李卫东家飘出红烧肉的香味。 王思欣正在厨房翻炒锅里的肉块,油花“滋滋”作响。 她妹妹王媛媛帮忙剥蒜,笑着说:“姐,卫东哥最近又立功了吧?” “嘘,小点声。” 王思欣看了眼窗外,“昨儿个弄到半扇猪肉,厂里奖励了二十斤。” 她夹起块肥瘦相间的肉吹了吹,“尝尝咸淡。” 贾家屋里,棒梗扒着窗户缝猛吸鼻子。 小当扯他袖子:“哥,我也想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贾张氏一鞋底拍在炕沿上,“有本事考一百分去!”她扭头朝里屋喊:“东旭!闻见没?李家又吃肉了!” 贾东旭阴沉着脸出来,手里的药碗“咣当”砸在桌上:“李卫东那个王八蛋,迟早遭报应!”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秦淮茹默默把窝头掰成三份,最大的给棒梗。 棒梗刚要咬,就听院里传来清脆的车铃声——李卫东骑着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回来了,车把上还挂着条五花肉。 “呸!贪污犯!”贾东旭朝窗外啐了一口。 贾张氏突然揪住秦淮茹的耳朵:“昨儿让你找傻柱借的钱呢?买肉去!” “妈!那是给东旭抓药的……”秦淮茹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棒梗“哇”地哭出来,小当吓得钻到桌子底下。 后院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经过,摇头叹气:“造孽啊……” 当晚傻柱拎着木桶鱼竿溜出四合院。 护城河边蚊虫肆虐,他蹲了三个小时只钓到只癞蛤蟆。 “连你都欺负我?”他愤愤地把蛤蟆扔回水里,肚子饿得“咕咕”叫。 远处李卫东家的笑声随风飘来,他攥紧拳头:何雨水这个没良心的,宁可帮外人…… 轧钢厂里,采购科正在开晨会。 孙科长拍着刚到的物资单:“这批轴承是急缺物资,谁去?” 几个老采购员低头装没听见。 第131章 结识钟跃民 “咣当”一声巨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当。 孩子光着脚跑出来,看见妈妈坐在地上哭,吓得也哭起来。 贾东旭从里屋探出头:“大半夜闹什么?” 秦淮茹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贾东旭,这日子我过够了!” “不过就滚!”贾张氏在里屋尖叫,“带着你的野种一起滚!” 棒梗突然冲出来,手里举着菜刀:“不许骂我妈!” 全院灯都亮了。 李卫东看得津津有味,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叮!来自贾家的负面情绪+500】。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想明天厂里又有谈资了。 最终是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过来镇住了场面。 老太太用拐杖敲着青砖地:“都给我消停!贾家的,再闹全给我滚出四合院!” 夜深人静时,秦淮茹望着窗外的月光,做了一个决定。 她轻轻抚摸棒梗熟睡的脸,喃喃自语:“妈不能再让你学坏了……” …… 清晨,李卫东站在院门口,眯着眼看了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 七点四十五分,距离采购科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正好去正阳门转转。” 李卫东心里盘算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兜里那张叠得方正的采购单。 他发现自己对古董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可能蕴含特殊能量的老物件。 他推着崭新的永久自行车出了胡同,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九月的北京已经有了几分秋意,微凉的风拂过他略显凌乱的短发,带着护城河特有的水腥气。 骑到公主坟附近时,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几个穿着军绿色上衣的年轻人正在林间空地上玩着打仗游戏,他们分成两拨,用树枝当枪,嘴里发出“哒哒哒”的射击声。 “冲啊!拿下敌方阵地!”一个浓眉大眼的高个子青年挥舞着“刺刀”,率先冲向对面的“战壕”。 李卫东不由放慢车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这种游戏在他们大院里也常见,只是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还玩得这么起劲。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阵清脆的车铃声从身后传来。 两个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姑娘从岔路拐了过来。 前面的姑娘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白底蓝点的确良衬衫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双杏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晓白,慢点!”后面的圆脸姑娘气喘吁吁地追赶着。 第132章 周末聚餐 离开餐厅时,夕阳已经西斜。 周晓白鼓起勇气对李卫东说:“卫东,我家在军区大院18号楼,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李卫东微笑着点头:“一定。” 看着两个姑娘骑车远去的背影,钟跃民搂住李卫东的肩膀,夸张地叹了口气:“哥们儿,你这一下午就把我们军区一枝花给拿下了,让我们这些追了好几年的情何以堪啊!” 张海洋也难得地开起玩笑:“跃民,你就认了吧,人家卫东这是实力碾压。” 李卫东笑着摇摇头:“别瞎说,就是交个朋友。” 他看了看手表,“我得回厂里了,明天见。” 骑车回轧钢厂的路上,李卫东的心情格外舒畅。 今天的偶遇收获远超预期——不仅结识了钟跃民、张海洋这些有背景的年轻人,还和周晓白建立了联系。 更重要的是,通往正阳门古董圈的路子也有了眉目。 李卫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人脉和能力同样重要。 …… 夕阳西下,李卫东骑着永久牌自行车拐进南锣鼓巷,车把上挂着的五花肉在晚霞映照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他刚在胡同里,趁着没人的时候,将空间里的猪肉拿出来了二斤,想着今晚给怀孕三个月的妻子王思欣补补身子。 “哟,卫东回来啦?”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四合院门口摆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月季花,眼镜片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眼就锁定了车把上的肉,“这肉可真新鲜,哪儿买的?” 李卫东单脚支地停下车,似笑非笑:“朝阳菜市场,排了俩小时队呢。” 阎埠贵搓着手凑近,蒜头鼻几乎要碰到肉皮:“啧啧,这五花三层,做红烧肉最合适。那个……卫东啊,你看三大妈手艺不错,要不……” “不用了三大爷,”李卫东直接打断,“思欣就爱吃我做的。” 阎埠贵不死心,又往前蹭了半步:“我那还有瓶好酒!正宗的二锅头!咱们爷俩……” “兑了水的吧?”李卫东嗤笑一声,“上回您请老刘喝酒,半斤酒掺了八两凉白开,当人喝不出来?” 阎埠贵老脸一红,声音陡然提高:“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好意?”李卫东一蹬踏板就要走,“您那点心思全院谁不知道。” “败家玩意!”阎埠贵气得跳脚,花白的山羊胡直颤,“有点好东西就嘚瑟!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来自阎埠贵的负面情绪+150】 李卫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比您这铁公鸡强点儿!” 他故意把肉拎高晃了晃,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夕阳下泛着油光,看得阎埠贵直咽口水。 刚进垂花门,一阵刺耳的哭嚎声就从中院传来。 贾张氏像尊门神似的堵在月亮门下,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李卫东手里的肉。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贾张氏一拍大腿就坐在地上,“棒梗都三个月没尝过肉味了,可怜我孙子正在长身体啊!”她边嚎边偷瞄李卫东的反应,干瘪的手指悄悄掐自己大腿挤出两滴眼泪。 第133章 龙凤胎 “什么一大三小?”李卫东一边摆碗筷一边问。 许大茂挺起胸膛,一脸自豪:“一杯白酒,三杯啤酒,轮着来!上个月在鸿宾楼,我把杨厂长都喝趴下了!”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酒桌上的英姿。 李卫东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却想:就你那点酒量,两杯下肚就开始说胡话,还吹呢。 两人刚坐下准备开吃,许大茂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夸张地“哈”了一声:“痛快!” 李卫东摇摇头,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慢点喝,菜还没动呢。” “怕什么!”许大茂又倒了一杯,“我许大茂喝酒什么时候怂过?”他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香!卫东你这手艺不开饭馆可惜了!” 三杯酒下肚,许大茂的脸已经红得像猪肝,说话也开始大舌头:“我、我跟你说,上、上周……嗝……跟杨厂长喝酒,他、他带了两个女、女同事……”他醉眼朦胧地比划着,“那俩女的,一个劲给我敬酒,以为能、能把我灌倒……” 李卫东一边吃菜一边看他表演,心里暗笑。 许大茂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最多半斤就开始胡说八道。 果然,第五杯时,许大茂的舌头已经打结了:“我、我一把抓住杨、杨厂长的手,说……说……嗝……”他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困惑地眨眨眼,“我说什么来着?” 李卫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说你从来没怂过。” “对!对!”许大茂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响,“我许大茂……嗝……什么时候怂过!”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被小板凳绊倒,“再、再来一杯!” 就在这时,月亮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贾张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儿,身后跟着畏畏缩缩的秦淮茹。 老太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肉,喉咙不停地滚动。 “哟,吃饭呢?”贾张氏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真香啊……” 李卫东头也不抬,继续吃自己的。 许大茂倒是醉醺醺地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人:“贾、贾大妈?来来来……一起喝、喝一杯!” 贾张氏眼睛一亮,正要上前,李卫东冷冷地开口:“大茂,你喝多了。” 许大茂摆摆手:“没、没多!我许大茂什么时候怂过?”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搂住贾张氏的肩膀,“老、老太太……我敬你!” 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随即闻到许大茂满身的酒气,嫌弃地皱了皱眉,但眼睛还是盯着那锅鸡汤。 秦淮茹站在后面,手里拿着那只豁口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的目光和李卫东短暂相遇,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脸上火辣辣的。 “许大茂!”李卫东提高声音,“坐下!” 这一声喝令让许大茂的酒醒了几分,他困惑地眨眨眼,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讪讪地松开贾张氏,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贾张氏见机会来了,立刻变脸,指着李卫东骂道:“好你个李卫东!街坊邻居的,吃点肉怎么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尊老爱幼的心都没有!” 李卫东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贾大妈,我记得上个月棒梗偷我家桃酥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冷笑一声,“您当时说什么来着?''小孩子嘴馋拿点吃的算什么''?” 贾张氏老脸一红,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那能一样吗?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男人跟孩子计较?” “我不跟孩子计较。” 第134章 棒梗认新爹 回到四合院,喜气洋洋的气氛与某些人的阴郁形成鲜明对比。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啃窝头,看见李卫东抱着孩子进来,嫉妒得眼睛发红:“得意什么……” 贾家窗户后,贾张氏和贾东旭阴沉着脸。 贾张氏咬牙切齿:“老天不长眼!怎么不让那小贱人难产死了!” 秦淮茹下班回来,正好听见街坊们的议论。 “李卫东家那对龙凤胎真漂亮!” “听说孩子妈奶水足得很……” “到底是双职工家庭,你看那婴儿车,怕是进口货……” 每句话都像刀子剜着她的心。 她站在月亮门下,望着后院热闹的场景,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生棒梗时,贾东旭连医院都不愿送她去…… 回到家,贾东旭正对着棒梗发脾气:“哭什么哭!人家生龙凤胎关你屁事!” 秦淮茹鼓起勇气提议:“东旭,要不……咱们也随个礼?缓和下关系……” “放屁!”贾东旭一把摔了茶缸,“给那个王八蛋送礼?除非我死了!” 贾张氏也尖声附和:“有钱烧的?有那钱不如给我孙子买肉吃!” 秦淮茹看着丈夫和婆婆狰狞的脸,再看看自己破旧的家,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默默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水缸里映出她憔悴的倒影,一滴泪悄然滑落。 后院,李卫东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儿,王思欣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儿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这一幕镀上温暖的金边。 “思欣,谢谢你。” 李卫东轻声说,“我会让你们娘仨过上好日子。” 王思欣温柔地笑了:“咱们一起努力。” …… 夕阳西下,四合院里飘荡着诱人的饭菜香气。 棒梗蹲在贾家门口的石阶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他眼巴巴地望着后院李卫东家的方向,鼻子不停地抽动着,贪婪地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 “妈,我好饿......”棒梗转头对正在洗衣服的秦淮茹说道,声音里带着委屈。 秦淮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儿子:“再忍忍,妈马上就做饭了。” “可我想吃肉!”棒梗突然提高了嗓门,“李卫东家天天吃肉,凭什么我们就只能吃窝头咸菜?” 秦淮茹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低下头继续搓洗着衣服:“棒梗,咱家条件不好......” “骗人!”棒梗猛地站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你就是舍不得给我买!” 就在这时,许大茂哼着小曲从前院晃悠过来,手里还拎着半瓶二锅头。 他看见棒梗站在门口生闷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哟,棒梗,这是怎么了?”许大茂故意凑近,酒气喷在棒梗脸上。 棒梗嫌弃地后退一步:“关你什么事!” 许大茂不以为意,反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棒梗啊,你知道为什么李卫东家能吃肉,你家却吃不上吗?” 棒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为什么?” 许大茂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才凑到棒梗耳边:“因为......贾东旭不是你亲爸,李卫东才是你亲爸!” “什么?”棒梗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嘘——”许大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可是大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说完,他晃着酒瓶,哼着小曲走了,留下棒梗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棒梗的心跳得厉害,他越想越觉得许大茂说的有道理。 李卫东家条件那么好,对他又总是冷冰冰的,这不就是亲爹不敢认儿子的表现吗?他越想越兴奋,转身冲进屋里。 “妈!妈!”棒梗一把抓住正在缝补衣服的秦淮茹,“许大茂说李卫东才是我亲爸,是真的吗?” 秦淮茹手中的针“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胡说什么!谁跟你说的这种混账话?” “许大茂说的!”棒梗急切地追问,“妈,你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贾张氏从里屋冲出来,一把揪住棒梗的耳朵:“小兔崽子,你再说这种混账话试试!” “哎哟!奶奶疼!”棒梗疼得直跳脚,但心里却更加怀疑了。 他看着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的母亲,心想:一定是奶奶和贾东旭在场,妈不敢说实话。 晚上,棒梗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李卫东家的红烧肉香气,想起李卫东骑着崭新的自行车上下班的样子,越想越觉得那才应该是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他趁贾东旭出门遛弯,又缠上了秦淮茹。 “妈,现在没别人了,你告诉我实话吧。” 棒梗拉着母亲的衣角,“李卫东真是我亲爸吗?” 秦淮茹放下手中的活计,严肃地看着儿子:“棒梗,这种话不能乱说。 你亲爸就是贾东旭,许大茂是在骗你。”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棒梗不甘心地追问。 秦淮茹叹了口气:“许大茂和李卫东有过节,他是想挑拨咱们家和李卫东的关系。” 棒梗将信将疑,但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秦淮茹看着儿子失落的表情,心里一阵绞痛。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决定去找许大茂算账。 在前院,秦淮茹拦住了正要出门的许大茂:“许大茂,你为什么要跟棒梗说那种话?” 许大茂装傻充愣:“秦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别装糊涂!”秦淮茹气得声音发抖,“你跟棒梗说李卫东是他亲爸,这是什么意思?” 许大茂一脸无辜:“秦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许大茂是那种人吗?” “就是你!棒梗亲口告诉我的!”秦淮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大茂突然变了脸色:“秦淮茹,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污蔑!我还说是你教棒梗这么说的呢!” “你!”秦淮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含恨离开。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阎解成看在眼里。 他好奇地追上秦淮茹:“秦姐,怎么了这是?” 秦淮茹擦了擦眼角:“没什么,一点小事。” 阎解成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但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下午在轧钢厂,他遇到了李卫东,随口提起了这件事。 “卫东哥,今天我看见秦姐和许大茂在前院吵架,好像挺严重的。” 李卫东正在整理采购单,头也不抬地问:“他们吵什么?” “不清楚,好像跟棒梗有关。” 阎解成挠挠头,“秦姐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李卫东皱了皱眉,但也没太在意:“随他们去吧。” 下班时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李卫东推着自行车刚走出轧钢厂大门,就被突然冲出来的棒梗拦住了去路。 “爸!”棒梗激动地喊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卫东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吓了一跳:“棒梗,你胡说什么?” “爸,你别装了!”棒梗兴奋得手舞足蹈,“许大茂都告诉我了,你才是我亲爸!” 李卫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棒梗,这种玩笑不能开。 你亲爸是贾东旭,记住了吗?” “不!你骗我!”棒梗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就是我亲爸!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李卫东严肃地看着他:“棒梗,我不知道许大茂跟你说了什么,但这是事实。 现在回家去,别让你妈担心。” 棒梗的眼泪夺眶而出:“你骗人!你一定是嫌弃我们家穷,所以才不肯认我!”说完,他转身就跑,消失在胡同尽头。 李卫东站在原地,无奈地摇摇头。 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与此同时,秦淮茹下班后特意绕路去了趟供销社,用省下来的粮票买了两个白面馒头。 她小心翼翼地把馒头包在手帕里,想着棒梗看到后一定会开心。 回到家,秦淮茹兴冲冲地喊道:“棒梗,看妈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棒梗从里屋走出来,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他看了眼母亲手中的馒头,冷笑一声:“又是白面馒头?李卫东家吃的可是红烧肉!” 秦淮茹的笑容僵在脸上:“棒梗,妈尽力了......” “骗子!”棒梗突然爆发,一把打掉秦淮茹手中的馒头,“你骗我说贾东旭是我爸,你骗我说家里没钱!你就是个骗子!”说完,他转身冲出了家门。 馒头滚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慢慢蹲下身,颤抖着捡起那两个已经脏了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拍去上面的灰尘。 “淮茹......”贾张氏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秦淮茹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妈,晚饭我晚点做,您先歇着吧。” 她走进厨房,把馒头放在案板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恨许大茂的无耻,恨命运的捉弄,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 后院,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贾张氏尖利的叫骂声:“许大茂!你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给老娘滚出来!” 这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碎了后院的宁静。 贾张氏手里攥着半块砖头,站在许大茂家门口的水缸旁,缸里的水正“哗哗”地往外流。 秦淮茹脸色煞白地站在婆婆身后,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许大茂家的水缸被砸了个大窟窿,清澈的井水混着几片茶叶在地上蜿蜒流淌,浸湿了贾张氏的布鞋。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许大茂骂骂咧咧地掀开门帘冲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觉时的白背心,“哪个不长眼的砸我家水缸?” 他一眼看见站在水缸旁的贾张氏,顿时跳起脚来:“贾张氏!你疯了吧?” 贾张氏把砖头往地上一摔,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许大茂的裤腿:“许大茂,你还有脸问?你跟我孙子说什么混账话了?”她一把拉过躲在身后的棒梗,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许大茂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裤腿上的水渍:“老太太,您这话我可听不懂。 我许大茂行得正坐得直,能跟孩子说什么?” “你放屁!”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干枯的手指几乎戳到许大茂鼻子上,“棒梗都说了,你告诉他李卫东是他亲爸!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秦淮茹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颤抖:“许大茂,棒梗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跟他说这种话?”她的眼圈通红,显然已经哭过一场。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二大妈端着簸箕站在自家门口,三大爷阎埠贵也推了推老花镜往这边张望。 李卫东站在后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门下,眉头紧锁。 许大茂眼珠一转,突然提高嗓门:“秦淮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他转向围观的邻居们,“大家评评理,我许大茂是那种造谣生事的人吗?” “你就是!”贾张氏一把拽过棒梗,“孩子,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许大茂是不是跟你说李卫东是你亲爸?” 棒梗怯生生地看了许大茂一眼,小声道:“是……是许叔说的……” 许大茂立刻变了脸色:“棒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他蹲下身,故作亲切地拍了拍棒梗的肩膀,“叔叔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话?是不是你自己看李卫东家过得好,瞎想的?” 棒梗急得直跺脚:“就是你!昨天下午你在前院跟我说的!你还让我别告诉别人!” “嘿!”许大茂猛地站起来,一脸委屈地看向众人,“大家听听,这孩子编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许大茂再不是东西,能跟孩子说这种话?”他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谁不知道棒梗这孩子……嘿嘿,手脚不干净,嘴里也没个准话。” “许大茂!”秦淮茹突然尖叫一声,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把棒梗拉到身后,“你血口喷人!” 贾张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墙角的扫把就要打人:“我撕烂你的嘴!” 就在这时,傻柱拎着饭盒从垂花门走进来,看见这阵仗立刻冲上前:“怎么回事?” 他一把拦住贾张氏的扫把,“老太太,消消气。” 第135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贾张氏见是傻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柱子你让开!今天我非教训这个王八蛋不可!” 傻柱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秦淮茹,又看看一脸得意的许大茂,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他把饭盒往地上一放,揪住许大茂的衣领:“许大茂,你又欺负秦姐?” 许大茂被勒得直翻白眼:“傻柱你松手!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傻柱手上又加了几分力,“秦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秦淮茹见状连忙上前:“柱子,别动手……”她轻轻拉了拉傻柱的袖子,“许大茂他……他跟棒梗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泪又涌了出来。 傻柱心疼地看着秦淮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许大茂趁机挣脱开来,退后几步整理着被扯皱的衣领:“傻柱,你少在这儿充好人。 这事明摆着是棒梗自己瞎想,赖到我头上。” “你放屁!”傻柱又要上前,被秦淮茹拦住。 这时,刘海中挺着肚子从后院踱步过来,手里还端着茶缸:“闹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吵吵。” 他抿了口茶,眯着眼睛打量众人,“老远就听见说什么亲爹不亲爹的,多难听。” 贾张氏立刻告状:“他一大爷,您可得主持公道!许大茂这缺德玩意儿,跟棒梗说李卫东是孩子亲爸!” 刘海中故作惊讶地挑眉:“有这事?”他看向许大茂,“大茂,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许大茂立刻喊冤:“一大爷,我冤枉啊!”他指着棒梗,“是这孩子自己看李卫东家过得好,想认人家当爹。 您想啊,李卫东家顿顿有肉,贾家连窝头都吃不饱,孩子能没想法吗?” “你胡说!”棒梗急得直跳脚,“就是你告诉我的!你还说这是个秘密!” 许大茂冷笑一声:“棒梗,你上次偷老王家鸡蛋,不也说是猫偷的吗?你这话谁信啊?” 秦淮茹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 她紧紧搂住棒梗,声音颤抖:“许大茂,你……你太过分了……” 刘海中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话:“要我说啊,这事也怪不着别人。 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棒梗这孩子……啧啧……”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淮茹,“秦淮茹,你也别太难过。 这人啊,做什么事都得想想后果。” 贾张氏听出他话里有话,气得浑身发抖:“刘海中!你什么意思?” 刘海中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我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啊,这人要是安分守己,也不至于闹出这种笑话来。” 他瞥了眼站在月亮门下的李卫东,“卫东啊,你说是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李卫东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棒梗身上。 孩子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期待。 李卫东心里一沉。 他缓步走到人群中央,声音平静得可怕:“许大茂,你确定没说过这话?” 许大茂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道:“当……当然没有!卫东,咱们这么多年邻居,我能干这种事?” 李卫东点点头,突然转向棒梗:“棒梗,许叔跟你说这话的时候,旁边还有别人吗?” 棒梗咬着嘴唇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阎解成哥哥路过看见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高声道:“解成!解成你过来!” 阎解成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一脸茫然:“爸,怎么了?” 李卫东盯着他:“解成,昨天下午你看见许大茂和棒梗说话了吗?” 阎解成看了眼许大茂,又看看满脸期待的棒梗,犹豫道:“我……我是看见许大茂跟棒梗在前院说话来着……” 许大茂立刻跳起来:“说话怎么了?我跟他说话就是造谣了?” 李卫东不理会许大茂,继续问阎解成:“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阎解成挠挠头:“离得远,没听清……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后来我看见秦姐去找许大茂,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秦淮茹闻言,眼泪又涌了出来:“许大茂,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大茂眼珠乱转,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是跟棒梗开玩笑来着!谁知道这孩子当真了!”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开个玩笑怎么了?” “玩笑?”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这种话能开玩笑?” 刘海中在一旁冷笑:“要我说啊,这事也不能全怪许大茂。 棒梗要是没那个心思,能当真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淮茹,“再说了,无风不起浪……” 傻柱听不下去了:“一大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许大茂造谣生事,怎么还成秦姐的错了?” 刘海中冷哼一声:“傻柱,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谁不知道你对秦淮茹那点心思?” 傻柱顿时涨红了脸:“你……你血口喷人!” 眼看着场面又要失控,李卫东突然提高声音:“够了!”他环视众人,“这事到此为止。 许大茂,以后别让我听见你再说这种话。” 他顿了顿,看向棒梗,“棒梗,你记住,你爸爸是贾东旭,永远都是。” 棒梗眼中的光一下子暗淡下来,低下头不说话了。 秦淮茹感激地看了李卫东一眼,拉着棒梗就要离开。 贾张氏却不依不饶:“就这么算了?许大茂砸我家水缸怎么算?” 许大茂立刻跳脚:“老太太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砸我家水缸!” 刘海中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老阎,你做个见证,让许大茂赔贾家一个新水缸,这事就算完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这个……按理说确实是贾张氏先动的手……” 刘海中瞪了他一眼:“让你做个见证这么难?”说完,端着茶缸转身就走。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贾家婆媳和傻柱还站在原地。 秦淮茹看着地上破碎的水缸和满地的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轻声对傻柱说:“柱子,谢谢你……” 傻柱挠挠头:“秦姐,你别往心里去。 许大茂就那德行……” 贾张氏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连个许大茂都治不了!”她拽过棒梗,“走,回家!” 秦淮茹最后看了眼李卫东,对方已经转身往后院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回到贾家,贾东旭正躺在床上抽旱烟,见他们进来,阴阳怪气道:“哟,大英雄回来了?”他瞥了眼低着头的棒梗,“听说你要认李卫东当爹?” 棒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淮茹连忙把孩子搂进怀里:“东旭!孩子已经够难受的了!” 贾东旭猛地坐起身,蜡黄的脸扭曲着:“我难受的时候谁管过我?”他指着秦淮茹,“都是你!要不是你整天跟那些男人眉来眼去,能闹出这种笑话来?” 秦淮茹紧紧抱着棒梗,眼泪无声地流下:“东旭,我从来没有……” “闭嘴!”贾东旭一把掀翻炕桌上的药碗,“滚!都给我滚!” 贾张氏见状,连忙拉着棒梗和小当去了里屋。 秦淮茹蹲下身,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手指被割破了也浑然不觉。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秦淮茹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她想起李卫东看棒梗时那复杂的眼神,想起许大茂得意的嘴脸,想起刘海中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后院隐约传来李卫东家的欢笑声,王思欣温柔的声音隐约可闻:“卫东,尝尝这个……” 接着是李卫东低沉的笑声。 这声音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她的心。 …… 李卫东站在自家窗前,望着对面许大茂家黑漆漆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张泛着幽光的恐惧符,符纸上朱砂绘制的诡异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许大茂啊许大茂,这次非得让你长长记性。” 李卫东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回想起白天许大茂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以及棒梗哭喊着要认他做爹的荒唐场景,心中怒火更盛。 王思欣抱着刚哄睡的孩子从里屋出来,看见丈夫站在窗前出神,轻声问道:“卫东,这么晚了还不睡?” 李卫东迅速将符纸藏进袖口,转身时已换上温和的笑容:“这就睡,你先休息吧,我再检查下门窗。” 待妻子回房后,李卫东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子里。 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枣树叶沙沙作响。 他贴着墙根摸到许大茂家窗下,听见里面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 “睡得倒香。” 李卫东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恐惧符,口中默念系统传授的咒语。 符纸突然无风自动,化作一缕青烟从窗缝钻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李卫东迅速退回自家院子,躲在阴影处静静等待。 约莫过了半刻钟,许大茂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尖叫:“鬼啊!” 这声尖叫如同炸雷般划破夜空,四合院各家各户的灯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李卫东装作刚被惊醒的样子,披上外套快步走向许大茂家。 此时许大茂已经赤着脚从屋里冲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件皱巴巴的白背心,裤裆处湿了一大片,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水光。 他脸色惨白,双眼圆睁,嘴里不停地喊着:“老贾!老贾你别过来!” 贾东旭拄着拐杖第一个赶到,见状皱眉问道:“许大茂,你发什么疯?” 许大茂却像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指着贾东旭身后:“老贾!老贾就站在你后面!他……他手里拿着铁链子!” 这话一出,围观的邻居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贾张氏刚挤进人群就听见这话,顿时脸色大变:“许大茂!你胡说什么?我家老贾都死了十几年了!” 秦淮茹搀扶着婆婆,小声劝道:“妈,许大茂可能是做噩梦了……” “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许大茂歇斯底里地喊道,浑身抖得像筛糠,“他……他就飘在我床头,说要带我下去作伴!” 李卫东适时上前,故作关切地问道:“大茂,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许大茂却一把抓住李卫东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卫东!你信我!我真的看见老贾了!他……他还说我在阳间作恶多端,要带我下十八层地狱!” 傻柱披着件外套挤过来,闻言嗤笑道:“许大茂,你这是亏心事做多了吧?白天刚造完谣,晚上就遭报应了?” 刘海中端着茶缸慢悠悠地踱过来,茶缸里还冒着热气:“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吵什么?”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凑到刘海中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海中听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许大茂:“许大茂,你这是搞封建迷信啊!” 许大茂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裤裆的水渍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 他拼命摇头:“不是迷信!我真的看见了!老贾他……他还说今晚要带我走……” 贾张氏听到这话,突然冲上前揪住许大茂的衣领:“许大茂!你再敢咒我孙子试试!” 李卫东见状,给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会意,上前一把按住许大茂:“我看这小子是疯了,得把他捆起来,免得伤着人。” “你们要干什么?”许大茂惊恐地挣扎,“放开我!老贾要来了!他真的要来了!” 李卫东从屋里找来麻绳,和傻柱一起三下五除二把许大茂捆成了粽子。 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闻讯赶来,看见儿子这副模样,老脸顿时垮了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老许啊,你儿子半夜宣扬封建迷信,扰乱大院秩序,我看得送保卫科处理。” 许富贵一听就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大爷!使不得啊!大茂他……他可能是中邪了,送医院就行,千万别送保卫科啊!” 阎埠贵在一旁帮腔:“老许,不是我们不讲情面。 你儿子白天造谣生事,晚上又搞这一出,影响太坏了。” 第136章 修成机床,刘海忠想和好 李卫东适时插话:“要不这样,先让解旷去保卫科报备一下,看上面怎么处理?” 傻柱闻言,立刻从厨房找了块抹布,不由分说塞进许大茂嘴里:“让你再胡说八道!” 许大茂被臭抹布熏得直翻白眼,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贾张氏见状,也点头道:“对,不能纵容这种歪风邪气!” 闫解旷缩在人群后面,李卫东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解旷,跑趟保卫科,给你两毛钱跑腿费。” 闫解旷眼睛一亮:“真的?” 李卫东从兜里掏出两毛钱晃了晃:“现在就去。” 闫解旷一把抓过钱,撒腿就往院外跑。 许富贵想拦没拦住,急得直跺脚:“卫东啊,咱们邻里邻居的,何必把事情做绝……” 李卫东冷笑一声:“许叔,您儿子造谣说我是棒梗亲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邻里情分?” 就在这时,许大茂突然停止了挣扎,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他吐出嘴里的抹布,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这是怎么了?” 刘海忠眯起眼睛:“许大茂,你刚才装神弄鬼的,现在又想装失忆?” 许大茂一脸困惑:“一大爷,我真不记得了……就记得做了个噩梦……” 贾东旭拄着拐杖上前,冷笑道:“噩梦?你刚才可是口口声声说我爹要带你走!” 许大茂脸色刷地白了:“我……我真说了这话?” 秦淮茹轻声道:“大茂,你还说……看见老贾拿着铁链子……” 没等许大茂辩解,保卫科的王队长就带着两个干事进了院子。 王队长四十出头,脸上有道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怎么回事?谁在搞封建迷信?” 刘海忠立刻迎上去:“王队长,是这么回事……”他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王队长听完,走到许大茂跟前蹲下:“许大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大茂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连忙辩解:“王队长,我就是做了个噩梦,说几句梦话,绝对没有搞封建迷信的意思!” 王队长站起身,环视众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样吧,明天开始许大茂每天下班后去街道办接受思想教育,写份深刻检讨交上来。” 许富贵如蒙大赦,连连鞠躬:“谢谢王队长!谢谢王队长!” 王队长又看向李卫东:“李采购,你看这样处理合适吗?” 李卫东点点头:“王队长秉公处理,我们没意见。” 等保卫科的人走后,邻居们三三两两地散去,边走边窃窃私语。 许富贵搀着儿子往家走,背后传来阵阵指指点点的声音。 许大茂低着头,裤裆的水渍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回到屋里,李卫东调出系统面板,看着来自许家的负面情绪值不断上涨,满意地笑了。 他默念:“系统,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羊肉罐头十个!】 王思欣从里屋出来,看见丈夫对着空气傻笑,疑惑地问:“卫东,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卫东收起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恶有恶报,心里痛快。” …… 清晨的轧钢厂笼罩在薄雾中,李卫东骑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驶入厂区大门。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远处传来广播声:“......抓革命,促生产,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 “李采购,早啊!”门卫老张笑着打招呼,“听说昨晚许大茂闹鬼了?” 李卫东单脚支地停下车,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扔过去:“张师傅,这事都传开了?” 老张熟练地接住烟,压低声音道:“可不!今早刘海忠来上班时,在食堂说得绘声绘色的。” 他模仿着刘海忠的语气,“''许大茂那小子,吓得尿了裤子!''” 李卫东嘴角微扬,“张师傅,我先去报到了。” 采购科大办公室里,七八个同事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李卫东刚推门进去,就听见小王尖细的嗓音:“听说许大茂看见的是贾东旭他爹!那老头死了十几年了......” “卫东来了!”老刘眼尖,立刻招呼道,“快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李卫东把公文包放在自己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许大茂自己作孽,活该。” 他顿了顿,“对了,听说二车间有台机床坏了?” 话题突然转变,众人一愣。 会计老周推了推眼镜:“是啊,德国进口的那台精密铣床,都停工两天了。 厂里从机修厂请的专家今天才能到。” 李卫东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我去看看。” 前几天,他获得了高级机床操作维修技术,技术水平提升至十级技术员标准。 所以想试试。 “你?”小王噗嗤一笑,“李采购,你一个管采购的,懂什么机床啊?” 李卫东没理会他的嘲笑,径直走向车间。 穿过嘈杂的厂房,他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台故障机床旁。 车间主任马国涛正对着电话吼叫:“......今天必须修好!耽误生产谁负责?” “马主任。” 李卫东走上前,“让我试试?” 马国涛挂断电话,上下打量着李卫东:“李采购,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这机床价值二十多万,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周围几个工人发出轻笑。 李卫东面不改色:“我在部队学过精密机械维修。” “经验?”马国涛嗤之以鼻,“你在哪个车间干过?采购科整天跑外勤的人,能有什么机床维修经验?” 李卫东直视马国涛的眼睛:“我在部队服役期间,专门负责进口设备的维护保养。” “部队?”马国涛将信将疑,“那你现在也是采购员,不是技术员。 别好高骛远了,回你的办公室去吧。”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马国涛的嘟囔:“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没有回采购科,而是直奔厂长办公室。 走廊上,迎面碰上了端着茶缸的刘海中。 “哟,李采购这是去哪啊?”刘海中眯着眼睛问。 “找李厂长。” 李卫东脚步不停。 刘海中快步跟上:“为了机床的事?”他压低声音,“马国涛没同意吧?要我说,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 李卫东突然停下脚步:“二大爷,您觉得我修不好?” 刘海中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一怔,随即讪笑道:“不是这个意思......” 没等他说完,李卫东已经敲响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李怀德放下钢笔,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马国涛不同意?” “他认为我没有相关经验。” “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修好?”李怀德锐利的目光直视李卫东。 李卫东不慌不忙:“我在部队服役期间,专门负责进口设备的维护保养。 这种型号的机床,我拆装过三次。” 刘海中忍不住插嘴:“李厂长,这事是不是再考虑下?万一......” 李怀德抬手打断他,盯着李卫东看了几秒,突然按下桌上的通话器:“小张,通知马国涛,让李卫东试试维修那台铣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厂。 当李卫东回到车间时,周围已经围了二三十个工人。 秦淮茹和几个女工站在外围,小声议论着。 “听说李采购要修机床?”秦淮茹惊讶地问身旁的王姐。 王姐撇撇嘴:“逞能呗!这机床连机修厂的老师傅都头疼。” 马国涛阴沉着脸走过来:“李卫东,厂长虽然同意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出了问题我负责。” 李卫东平静地打断他,已经穿上了深蓝色工装。 他蹲下身,熟练地打开机床侧面的检修面板,手指轻轻拨动齿轮组,动作娴熟得像个老技工。 人群中的傻柱挤到前排,大声道:“李卫东,别装模作样了!修坏了可是要赔的!” 李卫东头也不抬:“傻柱,要打赌吗?” “赌就赌!”傻柱拍着胸脯,“你要能修好,我请你喝一个月的酒!” “一言为定。” 李卫东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怀疑的脸,最后落在马国涛身上,“我需要精密测量仪和专用润滑油。” 工具很快备齐。 李卫东戴上防尘眼镜的瞬间,整个人气场都为之一变。 他调整测量仪的动作精准得令人惊叹,金属部件在他手中如同温顺的宠物。 “这手法......”老技术员张师傅瞪大眼睛,“没二十年经验做不到这么准!” 李卫东全神贯注地工作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也浑然不觉。 扳手在他手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齿轮组逐渐恢复精准啮合。 围观的人群不知不觉安静下来,只剩下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车间里。 半小时后,李卫东摘下眼镜:“试试吧。” 马国涛将信将疑地启动机床。 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指示灯由红转绿,机械臂开始流畅地运转。 “神了!”张师傅第一个叫起来,“一次成功!”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叹。 李卫东擦了擦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马国涛亲自检查了运行精度,难以置信地摇头:“轴向误差0.001毫米,比出厂标准还高......李卫东,你藏得够深的啊!” 就在这时,厂区广播突然响起:“全体职工请注意,采购科李卫东同志成功修复二车间进口铣床,经技术科检测完全合格。 厂部决定给予李卫东同志特别嘉奖,本月补贴提高十元......” 傻柱站在人群中,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同样震惊的秦淮茹:“这......这怎么可能?” 刘海中站在角落里,脸色阴晴不定。 他想起这些年对李卫东的刁难,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懊悔。 “这小子居然有这本事......”他暗自嘀咕,“早知道就该搞好关系......” 李卫东收拾工具时,刘海中挤过人群凑上前:“卫东啊,没想到你技术这么好!晚上有空吗?二大爷请你喝酒!” 李卫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二大爷,您这是唱的哪出?” 刘海中搓着手,讪笑道:“咱们邻里邻居的,多走动走动......” “不必了。” 李卫东打断他,“我还要写维修报告。” 说完,转身走向车间办公室,留下刘海中尴尬地站在原地。 ……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厨房,王思欣正弯腰擦拭灶台上的油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她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响,抬头看见李卫东推着自行车走进来,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装着两瓶北冰洋汽水。 “今天怎么这么晚?”王思欣放下抹布迎上去,接过丈夫递来的公文包。 她注意到李卫东嘴角噙着笑意,眼睛里闪着少见的光彩。 李卫东将汽水放进水缸冰着,转身一把抱住妻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修好了二车间那台进口铣床,厂里给了两块钱补贴。” 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崭新的纸币,“走,咱们去老莫庆祝。” 王思欣瞪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围裙边:“老莫?那得多贵啊......” “怕什么,”李卫东捏捏她的鼻尖,“你男人现在可是厂里的技术能手,连李厂长都亲自表扬。” 他转身从衣柜里取出那件藏青色中山装,“把这件换上,咱们也去当回上等人。” 暮色四合时,两人走出四合院。 前院贾家的窗户突然“砰”地关上,贾张氏那张皱巴巴的脸在玻璃后一闪而过。 李卫东冷笑一声,故意提高声音:“思欣,听说老莫的罐焖牛肉要用红酒炖三小时呢。” 王思欣会意地挽住丈夫的胳膊:“可不是,还有奶油烤鱼,用的是北海道的黄油。”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 贾家屋里,贾东旭猛地摔了茶缸:“听听!人家都要去吃西餐了!” 他瞪着正在补衣服的秦淮茹,“都是你没用!当年要是攀上李卫东,现在吃香喝辣的就是咱们!” 秦淮茹手指一颤,针尖扎进指腹。 她默默把渗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透过窗户缝隙,她看见李卫东体贴地给王思欣拢了拢围巾,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 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当时自己要是嫁给李卫东,那该有多好啊,总比贾东旭这个废物强多了。 第137章 赶走贾家? “看什么看!”贾张氏一把扯过窗帘,“还不赶紧做饭!棒梗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三角眼里闪着怨毒的光,“那小贱人得意什么?怀个孕就了不起了?” 老莫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王思欣拘谨地坐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前,手指悄悄摩挲着烫金的菜单边缘。 李卫东熟练地用俄语对服务员说:“两份罐焖牛肉,一份奶油烤鱼,再来瓶格鲁吉亚红酒。” “你还会说俄语?”王思欣惊讶地睁大眼睛。 李卫东笑着给她倒上柠檬水:“在部队跟个老毛子学的。” 他余光瞥见邻桌穿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正偷瞄王思欣,立刻冷冷地瞪回去。 那人讪讪地转开脸,李卫东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 当裹着金黄酥皮的罐焖牛肉端上来时,王思欣小心翼翼地用银勺戳破酥皮,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舀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牛肉,突然红了眼眶:“卫东,我从没想过能过这样的日子......” 李卫东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以后会更好。” 他想起系统仓库里那些还没兑换的奖励,嘴角勾起一抹笑。 玻璃窗外,几个穿着补丁棉袄的孩子正扒着窗户往里看,服务员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李卫东招来服务员:“给外面那些孩子一人一份红菜汤。” 王思欣温柔地望着丈夫,灯光在她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四九城最幸福的女人。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已经炸开了锅。 三大爷阎埠贵蹲在垂花门下,唾沫横飞地跟邻居们描述:“李卫东那手绝活,连机修厂的八级工都看傻了!马主任当场就给他涨了补贴!” 二大妈磕着瓜子接话:“听说人家小两口去老莫了!那地方一顿饭够咱们半月工资!” 贾张氏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指着二大妈鼻子就骂:“嚼什么舌根子!有本事你也找个能挣钱的男人!” 她转身看见刘海中背着手走过来,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他一大爷,您给评评理......” 刘海中却像没看见她似的,径直走向后院:“我找李卫东有事。” 贾东旭在屋里听见这话,气得把药碗摔得粉碎:“势利眼!都是势利眼!”他揪住秦淮茹的衣领,“明天你就去找李卫东,就说......就说棒梗想跟他学技术!” 秦淮茹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心里翻涌着苦涩。 晚上九点,李卫东扶着微醺的王思欣回到四合院。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思欣靠在丈夫肩头,脸颊还带着红酒染上的红晕。 刚进垂花门,就看见刘海中像尊门神似的杵在当院。 “卫东啊,可算回来了。” 刘海中搓着手迎上来,脸上的褶子堆成菊花,“二大爷等你半天了。” 李卫东把王思欣往身后护了护:“二大爷有事?” 刘海中瞥了眼亮着灯的贾家窗户,压低声音:“咱们进屋说?” 王思欣懂事地接过钥匙:“你们聊,我先去烧水。” 她经过刘海中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不由皱了皱眉。 屋里,李卫东给刘海中倒了杯茶,自己坐在八仙桌对面:“现在可以说了?” 刘海中捧着茶杯却不喝,眼神飘忽:“那个......以前是二大爷糊涂,被贾家蒙骗,冤枉了你。” 他偷瞄李卫东的脸色,“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的......” 李卫东突然笑了:“二大爷,您这弯转得比护城河还急。” 他手指轻叩桌面,“上个月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海中额头渗出冷汗:“那都是贾东旭撺掇的!他说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我勾引秦淮茹?”李卫东冷笑,“那您知不知道,贾东旭上个月还偷厂里的铜料?” 刘海中手一抖,茶水洒在裤子上:“这......” “要想和解也行,”李卫东俯身向前,“把贾家赶出四合院。” 刘海中瞪大眼睛:“这......这不合规矩......” 李卫东站起身:“那您请回吧。” “等等!”刘海中急忙拽住他袖子,“容我想想......” 他想起李厂长今天对李卫东的器重,又想起贾家这些年给的孝敬,心里天人交战。 李卫东甩开他的手:“明天给我答复。” 说完径直走向里屋,把刘海中晾在原地。 二大妈见丈夫垂头丧气地回来,连忙迎上去:“怎么样?” 刘海中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他要把贾家赶出去才肯和解。” “啊?”二大妈手里的针线筐差点打翻,“这......贾家能去哪儿啊?” 刘海中烦躁地扯开领口:“我早劝贾东旭跟李卫东和解,那蠢货非不听!” 他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李卫东现在可是李厂长眼里的红人,咱们犯不着为贾家得罪他。” 二大妈忧心忡忡地望向贾家方向:“可淮茹娘仨......” “管不了那么多了!”刘海中突然提高嗓门,又赶紧压低,“明天我就去找街道办王主任。” 贾家屋里,棒梗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哭着扑进秦淮茹怀里:“妈!我梦见咱们被赶出去了!”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拍着儿子的手僵在半空。 她望向窗外,月光下刘海中的窗户还亮着灯,隐约传来争吵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毒蛇般缠上心头。 …… 第二天一早,是周末。 李卫东本想中午整点儿火锅吃。 但。 “李、李采购!”张建军气喘吁吁,显然等了很久,“可算把您等回来了!厂里有急事,李厂长派车来接您!” 李卫东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是分厂那边出了大问题,轧机卡死了,整个生产线都停了。” 张建军擦了擦额头的汗,“齐厂长急得直跳脚,说非得请您过去看看不可。” 王思欣轻轻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卫东,要不你去看看吧,厂里的事要紧。” 李卫东叹了口气,点点头:“你先回家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 他转向张建军,“车在哪?” “就在胡同口等着呢,是厂里的小轿车!”张建军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 这动静已经惊动了几户邻居。 二大妈披着外套从屋里探出头来:“哟,这大中午的,出啥事了?” 许大茂趿拉着拖鞋从后院晃悠过来,手里还拎着半瓶二锅头:“李卫东,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大中午的被人找上门?” 李卫东懒得理他,对王思欣说:“帮我拿件外套,再装点干粮,万一回来得晚。” 王思欣点点头,快步进屋去了。 二大妈和许大茂还在那嘀嘀咕咕。 “我看啊,准是李卫东那小子在厂里闯祸了。” 许大茂故意提高嗓门,“要不怎么大中午的来抓人?” 二大妈撇撇嘴:“你少胡说八道,人家卫东现在可是厂里的红人,今天还修好了进口机床呢!” “修机床?”许大茂嗤笑一声,“就他?一个采购员懂什么机床?准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二大妈正要反驳,王思欣已经拿着包袱出来了。 她细心地为丈夫整理衣领,轻声嘱咐:“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李卫东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放心,我尽快回来。” 说完,跟着张建军向胡同口走去。 许大茂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一拍大腿:“嘿,这小轿车接送的待遇,连李厂长都没几次吧?”他 眼珠一转,凑到二大妈跟前,“二大妈,您说李卫东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二大妈白了他一眼:“人家有真本事呗!哪像你,整天就知道喝酒吹牛!” 许大茂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悻悻地灌了口酒,心里却开始盘算: 李卫东都能娶到王思欣这么好的媳妇,我许大茂条件也不差,怎么就不能找个更好的?明天就去百货商店看看自行车票,先把家底置办起来! 二大妈看着许大茂突然安静下来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 这许大茂怎么突然老实了?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她摇摇头,转身回屋,看见刘海忠正坐在炕沿上生闷气,想起白天他和李卫东的冲突,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老头子算计来算计去,把院里人的情分都算没了,现在想跟李卫东和解,人家都不乐意搭理。 胡同口,一辆崭新的伏尔加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李卫东拉开车门,发现马国涛主任已经坐在后座了。 “卫东啊,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把你叫出来。” 马国涛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分厂那边情况紧急,齐厂长点名要你去。” 李卫东坐进车里,感受着真皮座椅的柔软触感:“马主任,具体什么情况?” 马国涛摇摇头:“电话里说不清楚,好像是轧机传动系统出了问题,厂里的技术员都束手无策。” 他压低声音,“这批订单是给军工单位的,耽误不得啊!” 车子驶过寂静的街道,路灯在车窗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李卫东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快速回忆各种轧机的结构图纸。 系统赋予他的高级机械知识在脑海中清晰呈现,各种参数和原理如同活物般流转。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郊区分厂的大门。 远远就看见厂房灯火通明,几个身影在门口焦急地踱步。 车子刚停稳,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就冲了过来,一把拉开车门。 “李卫东同志!可算把你盼来了!” 齐厂长的声音洪亮如钟,脸上的皱纹因为焦虑显得更深了,“快跟我来,情况紧急!” 李卫东跟着齐厂长快步走向车间,马国涛紧随其后。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李卫东最后一丝倦意。 车间门口聚集着二十多名工人,看到他们走来,纷纷让开一条路。 “这位就是总厂派来的李卫东同志。” 齐厂长向工人们介绍,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他今天刚修好了总厂的进口铣床...” 工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怀疑。 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师傅忍不住开口:“齐厂长,这小伙子看着还没我儿子大,能行吗?” 另一个年轻些的工人也嘀咕:“就是啊,咱们折腾一天都没弄好,他能有什么办法?” 李卫东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挨个给工人们发烟:“各位师傅,我先看看情况,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这举动让工人们的脸色缓和了些。 老师傅接过烟,态度好了几分:“小伙子挺懂规矩。 不过这事儿真不是闹着玩的,那轧机重几十吨,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齐厂长见状,赶紧打圆场:“各位师傅,李同志大老远赶来不容易,咱们先让他看看机器。 要是修好了,明天我让食堂杀头猪,给大家改善伙食!” 这话一出,工人们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应和着。 李卫东趁机走向那台巨大的轧机,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观察起来。 轧机静静地矗立在车间中央,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李卫东绕着它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感受着每一处细微的震动和温度变化。 他闭上眼睛,系统赋予的技术知识在脑海中形成三维图像,与眼前的实物一一对应。 “传动轴第三齿轮组啮合不正。” 李卫东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应该是基座螺丝松动导致整体偏移了0.5毫米。” 工人们一片哗然。 老师傅惊讶地张大嘴:“你、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拆了半天都没找出问题!” 李卫东微微一笑:“我在部队见过类似的故障。” 他转向齐厂长,“我需要纸笔,把调整方案画出来。” 很快,有人拿来绘图板和铅笔。 李卫东伏在临时搬来的木箱上,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画出精确的调整示意图。 工人们围拢过来,看着那些精准的线条和标注,眼中的怀疑逐渐变成了敬佩。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李卫东指着图纸上的几个关键点,“需要同时调整,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 老师傅搓了搓手:“小伙子,你这图画得真专业,比技术科的老王还强!” 李卫东谦虚地笑笑:“师傅们经验丰富,我就是纸上谈兵。 具体操作还得靠各位。” 这番话说得工人们心里舒坦,纷纷主动请缨。 第138章 立一功 李卫东将工人分成三组,每组负责一个调整点,他自己则站在高处统揽全局,通过手势和喊话指挥着整个维修过程。 金属碰撞声、电动工具的嗡鸣声、工人的吆喝声在车间里回荡。 汗水顺着李卫东的额头滑落,但他顾不上擦拭,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个关键环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好了!最后一颗螺丝!”老师傅大喊一声,手中的扳手用力一拧。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齐厂长不停地搓着手,在车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表,脸上的表情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按钮。 轧机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然后——运转起来了!平稳、流畅,没有一丝卡顿! “成功了!”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整个车间瞬间沸腾了。 工人们欢呼雀跃,互相拍打着肩膀。 老师傅激动地握住李卫东的手:“小伙子,真有你的!我老刘在厂里干了三十年,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 齐厂长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皱纹终于舒展开来:“李卫东同志,你可救了我的命啊!这批订单要是延误了,我这厂长就别想干了!” 马国涛也走过来,拍拍李卫东的肩膀:“卫东啊,今天这事我一定向李厂长详细汇报,给你记一大功!” 工人们簇拥着李卫东向食堂走去,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技术问题。 李卫东耐心解答,时不时开个小玩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师傅甚至把自己的茶缸递给他:“小李啊,喝口水,讲了这么久嗓子都干了吧?” 食堂里,杀猪菜的香气已经弥漫开来。 大锅里的酸菜白肉翻滚着,旁边摆着一盆盆刚蒸好的二合面馒头。 工人们排队打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李卫东洗完手,正准备随便吃点就回去,却被齐厂长拉住了:“李同志,这边请!” 他指着食堂角落一张单独的小桌,上面摆着白面馒头和几样精致的小炒,“专门给你准备的,今天辛苦了!” 李卫东刚要推辞,工人们已经围了上来:“李技术员,别客气!”“就是,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来来来,这猪头肉可香了!” 盛情难却,李卫东只好坐下吃饭。 刚吃了几口,老师傅又带着几个工人过来:“李技术员,咱们几个商量着,明天凑钱摆桌酒,好好谢谢你!” 李卫东连忙放下筷子:“各位师傅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再说,我媳妇还在家等着呢,今天就不多留了。” “哟,想媳妇了!”年轻工人们起哄道,车间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老师傅理解地点点头:“年轻人嘛,理解理解。 那改天,改天一定来啊!” 吃完饭,李卫东婉拒了工人们再三的挽留,向厂门口走去。 风拂过脸庞,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他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车间,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这比系统给的任何奖励都更让人满足。 齐厂长匆匆追上来,手里提着两只肥硕的老母鸡:“李同志,一点心意,带回去给媳妇补补身子!” 李卫东刚要推辞,齐厂长已经塞了过去。 ……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四合院的灰瓦屋檐,一辆锃亮的伏尔加轿车缓缓驶入胡同口,轮胎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正在前院水井边洗菜的三大妈第一个抬起头,手里的白菜“啪嗒”掉进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蓝布围裙。 “哎哟我的老天爷!”三大妈扯着嗓子喊道,“快来看啊,李卫东坐小轿车回来啦!” 这一嗓子像炸了马蜂窝,四合院各家的门窗“砰砰”作响。 贾张氏正坐在炕上纳鞋底,闻言一个激灵,针尖戳破了手指。 她顾不得吮吸渗血的指尖,趿拉着布鞋就往外冲,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妈!您慢点儿!”秦淮茹急忙放下正在缝补的衣裳,抱起哭闹的小当跟了出去。 棒梗早就窜到前院,脏兮兮的小脸贴在垂花门的柱子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轿车稳稳停在四合院门口,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皮革混合着汽油的独特气味飘散开来。 李卫东拎着两只肥硕的老母鸡迈出车门,鸡爪子被草绳捆得结实,正“咕咕”地扑腾着翅膀。 阳光在他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跳跃,映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卫东啊,这……这是厂里配的车?”阎埠贵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声音都变了调。 他儿子阎解成蹲在石榴树下,手里的弹弓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李卫东笑着摇头:“哪能啊,是分厂齐厂长非要派车送我回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母鸡,“还硬塞给我这个。” 王思欣闻声从后院跑来,发髻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边。 她扶着月亮门喘气,看到丈夫手里的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鸡真肥!” “可不是,”李卫东把鸡递给妻子,“齐厂长说让你补补身子。” 贾张氏突然挤到人群前面,三角眼里闪着精光:“哟,这鸡得有三四斤吧?”她伸手就要摸鸡冠子,“我帮你看看公母……” “不劳您费心。” 李卫东侧身挡住,母鸡扑棱的翅膀扫过贾张氏的手背,留下几根绒毛。 贾张氏讪讪地缩回手,在衣襟上蹭了蹭。 秦淮茹站在人群外围,怀里的小当闻到肉香,咿咿呀呀地伸手。 她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却听见棒梗突然大喊:“妈!我也要吃鸡!” 这一嗓子让院里瞬间安静。 许大茂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阴阳怪气道:“棒梗啊,你亲爹这么有钱,怎么不给你买鸡吃?”说着还朝李卫东挤眉弄眼。 “许大茂!”李卫东眼神骤冷,“再胡说八道,我让保卫科再请你喝喝茶。” 刘海中见状连忙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卫东刚回来,累着呢。” 他搓着手凑近,“那个……分厂的事解决了?” “嗯,轧机修好了。” 李卫东轻描淡写,却看见刘海中的胖脸瞬间堆满褶子。 “我就知道!咱们院就数卫东有本事!”刘海中拍着大腿,转头对二大妈吆喝,“愣着干啥?还不快帮卫东拿东西!” 二大妈正要上前,王思欣已经接过母鸡:“不用了二大妈,我们回屋了。” 她悄悄捏了捏丈夫的手,低声道:“这鸡养着下蛋多好。” 李卫东会意点头:“听你的。 下午我做个鸡笼子。” 看着夫妻俩往后院走,贾东旭拄着拐杖从屋里探出头,蜡黄的脸扭曲着:“呸!显摆什么!” 他一把拽过棒梗,“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抽你!” 秦淮茹默默抱起儿子,余光瞥见傻柱拎着饭盒站在月亮门下。 傻柱挠着头走过来:“秦姐,我这有点肉末……” “不用了柱子。” 秦淮茹勉强笑笑,“东旭看见该生气了。” 后院传来“咚咚”的敲打声。 李卫东正蹲在枣树下,手里的锤子灵巧地翻飞。 王思欣在一旁递钉子,时不时用袖子给他擦汗。 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围观,只见木板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似的,很快变成个带活动门的精巧笼子。 “卫东哥,你这手艺绝了!”阎解旷蹲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李卫东把最后一块网纱钉好:“想学?改天教你。” 贾张氏扒着后院门缝偷看,酸溜溜地对二大妈说:“嘚瑟什么,有俩臭钱了不起……” 棒梗突然在人群外围大喊:“妈!我也要吃鸡!” 许大茂立刻阴阳怪气地接话:“棒梗啊,你亲爹这么有钱……” “许大茂!”李卫东眼神骤冷,“再胡说八道,我让保卫科再请你喝喝茶。” 他转身对看热闹的邻居们摆摆手,“都散了吧,我累了一天了。” 后院传来“咚咚”的敲打声时,阎解旷扒着门缝偷看。 李卫东正用系统兑换的高级木工技能制作鸡笼,每块木板都严丝合缝。 李卫东满意地看着完工的鸡笼,心想这下每天都能收获负面情绪值了。 夜幕降临,李家飘出炖肉的香气。 李卫东故意把窗户大开,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刷新的【来自贾家的负面情绪+100】提示。 李卫东夹了块肥美的鸡腿肉放进妻子碗里,“你多吃点,明天我还要让许大茂好看。” 他摩挲着袖子里刚兑换的恐惧符,盘算着怎么最大化收集负面情绪。 前院传来贾东旭打骂孩子的声音,中院是贾张氏指桑骂槐的叫嚷。 李卫东听着这些噪音,反而惬意地喝了口小酒。 王思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关上了窗户。 枣树沙沙作响,月光下李卫东数着今天的收获: 【来自贾张氏的嫉妒+100】 【来自棒梗的怨恨+80】 【……】 他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 轧钢厂第三食堂的午饭时间总是人声鼎沸。 十二点整的汽笛声刚响过,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便如潮水般涌入食堂大门。 李卫东和许大茂排在队伍中间,随着人流缓慢向前移动。 食堂里弥漫着白菜炖粉条和炒土豆丝的味道,混合着工人身上的汗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工厂食堂气息。 “今天这队排得可真够慢的。” 许大茂踮起脚尖往前张望,手里攥着饭票不停地拍打大腿,“听说中午有红烧肉,去晚了可就没了。” 李卫东双手插在工装裤口袋里,神色平静:“急什么,该有的总会有的。” 他眼角余光扫过打菜窗口,看到傻柱正挥舞着大勺,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脸上带着那种特有的、让人看了就想揍他的得意笑容。 队伍终于挪动到窗口前。 许大茂迫不及待地把饭票拍在台面上:“傻柱,给我多打点肉,别又抖你那破勺!” 傻柱抬起眼皮,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许大茂,你算老几啊?厂里规定每人一勺,多一点都不行!” 说着,他舀起满满一勺红烧肉,在许大茂期待的目光中,手腕突然一抖——三分之一的肉块滑落回菜盆里。 “你他妈故意的吧?”许大茂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拳头砸在打菜台上,“每次都这样,轮到我就抖勺!” 傻柱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手抖怎么了?有意见找领导去啊!”他故意把剩下的肉倒进许大茂饭盒里,汤汁溅到了许大茂手背上。 许大茂正要发作,李卫东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大茂,别急。” 他转向傻柱,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何师傅,你这手抖得有点厉害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傻柱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卫东会这么问:“你、你胡说什么?我身体好着呢!” 李卫东微微皱眉,声音提高了几分:“真的吗?我听说神经系统疾病早期症状就是手部不自主颤抖。” 他转头对排队的工人们说,“大家看看,何师傅打菜时手抖得多厉害,这肯定不是故意的,是病啊!” 队伍中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几个女工凑在一起,对着傻柱指指点点。 王大姐大声说:“我说呢,上次给我打菜也抖了半勺,原来是生病了!” 傻柱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放屁!老子没病!李卫东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李卫东不慌不忙,反而更加关切地说:“何师傅,讳疾忌医可不行。 要不你走两步给大家看看?有些神经系统疾病会影响平衡能力。” “走就走!”傻柱一把推开打菜窗口的小门,大步跨出来,站在食堂中央,“看清楚了!老子走路稳当着呢!” 李卫东仔细观察着傻柱的步伐,突然“咦”了一声:“大家注意看,何师傅右腿落地时明显比左腿重,这是典型的神经系统传导障碍症状。” 他转向围观的人群,语气严肃,“我在部队医院见过类似的病例,开始就是手抖、走路不平衡,后来发展成半身不遂。” 食堂里的议论声更大了。 第139章 晋升车间主任 刘师傅挤到前面:“我说傻柱,有病就得治,别硬撑啊!” 傻柱站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没病!李卫东你少在这妖言惑众!” 李卫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何师傅,抖勺事小,健康事大啊。 你知道古代皇宫里的太监为什么都用小勺给皇帝布菜吗?就是因为手抖控制不住力道。”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咱们工人阶级要团结互助,何师傅有病还坚持工作,精神可嘉,但这样抖勺克扣工友口粮,影响团结就不对了。” 许大茂立刻会意,高声附和:“就是!有病就治,别拿我们工人的饭菜撒气!”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卫东的鼻子:“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有病了?”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杨厂长在几个车间主任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怎么回事?都围在这干什么?”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李卫东上前一步,恭敬地说:“杨厂长,我们发现何师傅打菜时手抖得厉害,怀疑是神经系统疾病,正劝他去看医生呢。” 杨厂长皱眉看向傻柱:“有这回事?” 傻柱急得直跳脚:“厂长,他胡说!我手根本不抖!是李卫东故意陷害我!” 李卫东不慌不忙:“厂长,您可以问问在场的工友们,大家都看到何师傅打菜时手抖了。 而且他走路确实有些不平衡,这是神经系统疾病的典型表现。” 他压低声音,“何师傅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 杨厂长环视四周:“大家都看到傻柱手抖了?” “看到了!”“抖得可厉害了!”“上次给我打菜也抖了半勺下去!”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回应。 杨厂长的脸色沉了下来:“傻柱,有病就要治,不能耽误。 但更不应该因此克扣工友的口粮!” 傻柱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说:“厂长,我……我真没病!是李卫东他……他设计我!” 李卫东露出受伤的表情:“何师傅,我好心关心你的健康,你怎么能这么说?”他转向杨厂长,“厂长,我在部队学过一些医学知识,何师傅的症状确实很典型。 要不请厂医来看看?” 杨厂长点点头:“有道理。 小王,去把厂医请来。” 傻柱一听要叫厂医,顿时慌了神:“不用了厂长!我……我承认我刚才手抖了,但我真没病!我保证以后打菜不抖勺了还不行吗?” 李卫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担忧:“何师傅,健康问题不能马虎。 你刚才走路确实不太稳,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许大茂趁机插话:“厂长,傻柱这是做贼心虚!他平时给关系好的就多打,看不顺眼的就抖勺,根本不是什么手抖,就是故意的!” 杨厂长的脸色更加严肃了:“傻柱,到底怎么回事?” 傻柱看看四周,所有工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他的目光扫过李卫东看似关切实则得意的脸,突然明白自己掉进了对方设好的陷阱。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李卫东!你他妈坑我!” 李卫东后退半步,做出害怕的样子:“何师傅,你情绪这么激动,更说明神经系统可能有问题。 我建议立刻送医院。” 杨厂长抬手制止了傻柱进一步的咆哮:“够了!傻柱,不管你有没有病,抖勺克扣工友口粮是事实。 今天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食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傻柱如何回应。 傻柱的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最终在杨厂长严厉的目光下松开了。 “我……我以后注意。” 傻柱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就这样?”杨厂长不满地说,“被你克扣过饭菜的工友们都在这里,你难道不该道个歉吗?” 傻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环顾四周,看到许大茂得意的笑容,看到李卫东假惺惺的关切表情,看到工人们或愤怒或嘲笑的目光。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 “对……对不起。” 傻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以后打菜……我注意分量。” 杨厂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都散了吧。 傻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人群逐渐散去,但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李卫东和许大茂端着饭盒找了个角落坐下。 许大茂忍不住低声笑道:“卫东,你这招太高了!傻柱这下可栽大了!” 李卫东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红烧肉:“他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他瞥了一眼远处孤零零站着的傻柱,对方正用吃人的目光瞪着这边。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症状,编得跟真的一样。” 许大茂佩服地说,“连我都差点信了。” 李卫东微微一笑:“谁说我是编的?”他放下筷子,压低声音,“我在部队确实见过类似的病例。 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傻柱那走路姿势,纯粹是他左腿比右腿短了半公分而已。”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引得周围几桌人都看过来。 远处的傻柱听到笑声,脸色更加阴沉了。 下午上工铃响前,李卫东在车间门口被刘海中拦住了。 “卫东啊,”刘海中搓着手,脸上堆着笑,“中午那事我都听说了。 你可真行,三言两语就把傻柱给治了。” 李卫东淡淡地说:“二大爷过奖了,我就是实话实说。” 刘海中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个……我有个侄子也在食堂工作,你看能不能……” 李卫东打断他:“二大爷,这事您得找杨厂长。 我就是个普通工人,哪能插手食堂的人事安排?”说完,他绕过刘海中,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身后传来刘海中不满的嘟囔声,但李卫东已经不在意了。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仅教训了傻柱,还在全厂工人面前树立了威信。 更重要的是,杨厂长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车间的机器轰鸣声响起,李卫东戴上工作手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这个工厂的小社会里,有时候脑子比拳头更有用。 而他已经开始掌握这个游戏的规则了。 下班时分,李卫东在厂门口遇到了推着自行车的王思欣。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王思欣接过丈夫的提包,好奇地问。 李卫东把中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王思欣听完,轻轻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啊,就爱斗来斗去的。” “这不叫斗,”李卫东搂住妻子的肩膀,“这叫生存智慧。” 他抬头看了看四合院的方向,“走吧,回家。 今晚加个菜,庆祝一下。”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他们身后,轧钢厂的大门缓缓关闭,结束了一天的喧嚣。 但关于“傻柱手抖病”的闲话,才刚刚开始在厂区的每个角落流传。 ……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里,李怀德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传来车间机器的轰鸣声,与办公室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桌上的搪瓷茶杯冒着热气,茶叶在杯中缓缓舒展。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李怀德抬起头,看见李卫东推门而入。 “李厂长,您找我?”李卫东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地看向李怀德。 李怀德示意他坐下:“卫东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厂里决定让你兼任食堂副主任,你有什么想法?” 李卫东眉头微皱:“李厂长,我的级别恐怕不够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 李怀德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特事特办嘛。 你可以继续负责采购科的工作,两边兼顾。” 办公室里的挂钟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李卫东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要站队到李怀德的派系了。 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李厂长,我能问问为什么选我吗?”李卫东直视着李怀德的眼睛。 李怀德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腹部:“实话跟你说,刘海忠和何雨柱最近犯了错。 我替他们说情,作为交换条件,你担任副主任后,就不再追究他们的事。”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李卫东注意到李怀德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很整齐,钢笔的笔帽闪着金属光泽。 “我明白了。” 李卫东点点头,“不过李厂长,食堂那边何雨柱经营多年,恐怕……”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李怀德打断他,“你要发挥采购特长,防止食堂成为何雨柱的一言堂。”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李卫东在心里权衡利弊。 他知道这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眼下确实是个往上爬的好机会。 “好,我接受这个任命。” 李卫东最终说道。 “很好!”李怀德露出满意的笑容,“明天就下发正式文件。”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李怀德皱了皱眉,扬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秘书推门进来:“李厂长,刘海忠和何雨柱在外面,说有急事找您。” 李怀德和李卫东交换了一个眼神。 “让他们进来吧。” 李怀德说道。 门被猛地推开,何雨柱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刘海忠跟在后面,脸色也不太好看。 两人看到李卫东也在场,明显愣了一下。 “李厂长!”何雨柱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有话要说!” 李怀德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何雨柱指着李卫东:“他欺负人!仗着现在得势,在食堂散布谣言说我有什么''手抖病'',现在全厂都在笑话我!” 李卫东不慌不忙地反驳:“何师傅,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打菜时确实手抖得厉害,这是大家都看到的。” “你放屁!”何雨柱涨红了脸,“我那是不小心!” 李怀德重重放下茶杯,“砰”的一声让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何雨柱,注意你的言辞!”李怀德严厉地说,“你说李卫东欺负你,那你说说,什么叫''欺负''?” 何雨柱一时语塞,支吾道:“就是……就是故意找茬,让我难堪……” 刘海忠见状赶紧帮腔:“李厂长,李卫东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不仅造谣何雨柱有病,还在车间里拉帮结派,排挤老同志。” 李怀德冷笑一声:“哦?那你们倒是具体说说,他怎么排挤老同志了?” 刘海忠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他……他总在工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技术,让我们这些老同志下不来台……” 李怀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发凝重。 窗外的机器声似乎也变小了,仿佛在等待这场交锋的结果。 “就这些?”李怀德突然问道,“刘海忠,你惦记别人屋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欺负人?你盯着别人岗位、钱财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过分?” 刘海忠的脸色刷地变白,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李厂长,这话从何说起啊……我……” “需要我一件件数给你听吗?”李怀德的声音冷得像冰,“上个月你想把仓库改成自家住房,上上周你暗示车间主任给你''表示表示''……” 刘海忠的腿开始发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何雨柱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还有你,何雨柱。” 李怀德转向他,“你说李卫东不帮困难的秦淮茹家?”他冷笑一声,“你当别人不知道你惦记秦淮茹那点心思?” 何雨柱的脸“腾”地红了:“李厂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我就是看秦姐家困难……” “是吗?”李怀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只给秦淮茹多打菜,不给其他困难职工?为什么总往贾家跑?” 何雨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神飘忽不定。 第140章 关响过年 李卫东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他注意到李怀德桌上的文件被窗外的风吹动了一角,钢笔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 “好了。” 李怀德突然缓和了语气,“你们先回去上班吧。 记住,以后办事要谨慎些,要尊重李卫东同志。 他现在是食堂副主任,你们要配合他的工作。” 刘海忠和傻柱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是,李厂长。” 刘海忠先反应过来,拉着傻柱往外走。 等两人离开后,李怀德对李卫东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你要面对的情况。” 李卫东点点头:“谢谢李厂长的信任,我会处理好这些关系的。” 离开厂长办公室,李卫东走在车间的过道上,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工人们看到他,有的点头致意,有的则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采购!”一个年轻工人跑过来,“二车间那边有台机器出了点问题,马主任请您过去看看。” 李卫东跟着工人来到二车间,发现马国涛正和几个技术员围在一台机床旁争论着什么。 “卫东来了!”马国涛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快来看看这个传动轴的问题。” 李卫东蹲下身检查机器,熟练地拆开防护罩。 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金属部件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是齿轮组磨损导致的。” 李卫东很快得出结论,“需要更换3号齿轮。” 马国涛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就找出问题了?我们讨论半天都没个结果。” 李卫东笑了笑:“我在部队时经常接触这类机器。” 他转向旁边的技术员,“去仓库拿个新齿轮来,型号是G-3-247。” 技术员匆匆离去,李卫东继续检查其他部件。 他能感觉到周围工人投来的敬佩目光,这让他心里暗自满意。 齿轮换好后,机器重新运转起来,发出平稳的嗡鸣声。 工人们发出欢呼,马国涛拍着李卫东的肩膀:“真有你的!看来李厂长让你当副主任是对的!” 就在这时,李卫东余光瞥见傻柱站在车间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这边。 两人目光相遇,傻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下班时分,李卫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特意绕道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不多,售货员正低头打着算盘。 李卫东走到肉食柜台前:“同志,麻烦给我称半斤猪肉。” 售货员抬头看了他一眼:“肉票。” 李卫东从口袋里掏出肉票递过去。 售货员接过票,熟练地切下一块肉,用草绳捆好:“四毛八。” 付完钱,李卫东又买了把青菜,这才往家走。 他想着家里坐月子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回到四合院,前院的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纳鞋底,看到李卫东手里的肉,眼睛立刻瞪圆了。 “哟,又吃肉啊?”贾张氏酸溜溜地说,“当官了就是不一样。” 李卫东懒得理她,径直往后院走。 刚走到中院,就听见贾家传来棒梗的哭闹声:“我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疲惫:“棒梗乖,妈明天给你买……” “骗人!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棒梗的哭声更大了。 【来自贾张氏的负面情绪+250】 李卫东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自家屋子,王思欣正坐在炕上给孩子喂奶,见他回来,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回来了?”王思欣轻声说,怕吵醒怀里的孩子,“今天怎么样?” 李卫东把肉和菜放在桌上,压低声音把任命的事简单说了说。 王思欣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因为抱着孩子,只能微微点头表示高兴:“主任?这是好事啊!” 李卫东把刘海忠和傻柱的事告诉了她。 王思欣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李卫东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晚饭后,孩子睡着了。 李卫东拿出笔记本,借着煤油灯的光亮开始列工作计划。 王思欣靠在床头做针线活,房间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 “思欣,”李卫东突然轻声说,“明天我要早点去厂里,得准备一下食堂的工作。” 王思欣点点头:“我给你准备早饭。” 夜深了,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远处火车的汽笛声隐约可闻。 李卫东躺在床上,听着妻子和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思绪却飘得很远。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李卫东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王思欣还在睡梦中,孩子也在小床上安睡。 他简单洗漱后,吃了妻子昨晚准备好的馒头和咸菜,悄悄出了门。 晨雾笼罩着厂区,机器的轰鸣声还没响起,只有几个早到的工人在厂区走动。 食堂里,几个帮厨正在准备早餐。 看到李卫东进来,他们都愣住了。 “李……李采购?”一个中年女工试探性地问道。 李卫东点点头:“我来看看食堂的准备工作。” 他环顾四周,“何师傅呢?” “何师傅一般七点半才来……”女工小声回答。 李卫东在心里记下这一点。 作为食堂班长,傻柱来得比普通工人还晚,这显然不合适。 他开始检查厨房的卫生状况,翻开米面油盐的库存记录。 帮厨们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 七点整,工人们陆续来吃早饭。 李卫东站在打菜窗口旁,观察着每个工人的反应。 “今天的粥怎么这么稀?”一个老工人抱怨道。 “咸菜也比昨天少了。” 另一个年轻工人补充道。 李卫东默默记下这些意见。 七点二十五分,傻柱才姗姗来迟,看到李卫东时明显愣了一下。 “李采购来得真早啊。” 傻柱语带嘲讽,“怎么,不放心我的工作?” 李卫东平静地说:“何师傅,作为食堂负责人,你应该比工人来得更早才对。” 傻柱脸色一沉:“我当了这么多年班长,还用你教?”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李卫东的声音依然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今天开始,食堂要实行新的管理制度。” 傻柱正要反驳,食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怀德在几个车间主任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李厂长!”傻柱的脸色变了变。 李怀德点点头,环视食堂:“听说李副主任今天开始正式履职,我特地来看看。” 他转向李卫东,“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尽管提。”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傻柱听的。 傻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当着李怀德的面不敢发作。 李卫东简要汇报了发现的问题和改革计划,李怀德频频点头:“很好,就这么办。”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50】 工人们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有人露出欣喜的表情,有人则担忧地看着傻柱。 早餐时间结束后,李卫东召集全体食堂工作人员开会。 傻柱不情不愿地坐在角落里,脸色阴沉。 “从今天起,我们要实行三项改革。” 李卫东的声音清晰有力,“第一,严格考勤制度,食堂负责人必须比工人早到半小时……” 傻柱突然打断他:“李卫东!你别太过分!” 李卫东不慌不忙地说:“何师傅,这是工作需要。 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向李厂长反映。”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瞪着李卫东。 会议结束后,李卫东开始着手整顿食堂采购流程。 他翻阅着以往的采购记录,眉头越皱越紧——账目混乱,价格虚高,明显存在问题。 “看来傻柱这些年没少捞好处……”李卫东在心里冷笑,“这下可有得玩了。” 中午打饭时,工人们惊讶地发现饭菜分量明显增加了。 傻柱站在打菜窗口,脸色铁青地给每个人盛着标准分量的菜,再也不敢抖勺了。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50】 “李主任真行!”一个老工人对李卫东竖起大拇指,“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足量的饭菜!” 李卫东谦虚地笑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注意到傻柱投来的怨毒目光,但毫不在意。 下班后,李卫东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些红糖和鸡蛋,这才往家走。 晚上。 “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黑猪肉一千斤!】 【叮,恭喜宿主获得滩涂羊肉一千金!】 “不错啊这奖励,这能过一个好年了!” 李卫东高兴。 ……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轧钢厂会计室门口排起了长队。 凛冽的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工人们冻得通红的脸上。 秦淮茹裹紧打了补丁的棉袄,把领子又往上拽了拽,却还是挡不住从脖颈灌进来的寒气。 她跺着脚往前张望,前面还有二十多个人。 “秦姐,你也来领工资啊?”傻柱不知何时排到了她身后,嘴里呼出的白气喷在她后颈上。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半新的藏蓝色棉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秦淮茹往旁边挪了半步:“柱子,你离这么近干什么?”她瞥见傻柱手里攥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你领完了?” “嗨,食堂的工资昨天就发了。” 傻柱得意地晃了晃信封,“三十八块五,比上个月多两块呢!”他凑近秦淮茹耳边,“秦姐,一会儿我陪你去供销社?” 秦淮茹还没答话,会计室的小窗口“哗啦”一声拉开,露出张会计那张刻薄的脸:“下一个!磨蹭什么呢!” 秦淮茹赶紧递上工作证。 张会计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数出几张钞票:“秦淮茹,二十七块五,签字。” 接过钱的瞬间,秦淮茹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薄薄的几张纸币,要撑到正月十五发下个月工资。 她仔细地把钱塞进棉袄内兜,又按了按确认放稳了。 刚走出几步,傻柱就追了上来:“秦姐,我陪你去割肉吧?听说供销社今天来了批冻带鱼,去晚了可就没了。” 秦淮茹摇摇头:“柱子,我得先回家。 婆婆还等着呢。” 她加快脚步,生怕傻柱再纠缠。 四合院里,贾张氏正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手里捏着把瓜子。 见秦淮茹进门,她“呸”地吐出瓜子皮:“怎么才回来?钱领了吗?” 秦淮茹默默掏出钱,贾张氏一把抢过去,沾着唾沫数了两遍:“就这么点儿?”她三角眼一瞪,“年货怎么办?” “妈,东旭的医药费还欠着诊所三块多……”秦淮茹话没说完,贾张氏就跳了起来。 “大过年的提什么医药费!”贾张氏把瓜子壳摔在地上,“棒梗正长身体,小当也要营养,不买肉怎么行?”她突然压低声音,“要不……找傻柱借点?那小子对你有点意思……” 秦淮茹脸一白:“妈!这话可不能乱说!” 正说着,贾东旭拄着拐杖从里屋挪出来,蜡黄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又嘀咕什么呢?钱呢?” 贾张氏赶紧把钱塞给儿子:“东旭啊,你看这年……” 贾东旭数完钱,突然一把揪住秦淮茹的衣领:“就这么点儿?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他呼出的气带着浓重的烟臭味。 “我没有!”秦淮茹挣扎着,“这个月请了半天假带小当看病,扣了五毛……” 贾张氏拍着大腿插嘴:“要我说,就找傻柱借!他一个光棍,钱留着下崽啊?” 贾东旭松开手,阴恻恻地笑了:“行啊,你去借。 借不来今晚别吃饭。” 秦淮茹咬着嘴唇往外走,身后传来婆婆的嚷嚷:“多借点!起码十块!” 中院水井旁,傻柱正在洗白菜。 见秦淮茹过来,他立刻直起腰,水珠甩了一地:“秦姐!我正打算找你呢!” 秦淮茹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呐:“柱子……能借我点钱吗?过年……” 傻柱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秦姐,不是我不帮……这个月我娘从乡下捎信来,要我寄十五块钱回去……”他搓着手,“要不……借你两块?” 秦淮茹眼眶瞬间红了:“两块……不够买肉的……” 第141章 棒梗丢了 “这……”傻柱挠着头,“要不这样,明天食堂分年货,我偷偷给你留条鱼?” 正说着,许大茂拎着两瓶二锅头从前院晃过来,见状怪笑道:“哟,这是唱哪出啊?秦姐找傻柱借钱?” 秦淮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许大茂阴阳怪气的话:“傻柱,你不是整天吹牛说为了秦姐能两肋插刀吗?怎么真到用钱时就怂了?” 回到贾家,秦淮茹刚推开门,一个搪瓷缸子就砸在她脚边,热水溅湿了裤脚。 “没用的东西!”贾东旭咆哮着,“连傻柱都搞不定!” 贾张氏也尖声附和:“白长这么张脸了!要搁旧社会,早把你卖窑子里去!” 秦淮茹默默蹲下捡起缸子,手指被碎片划破也浑然不觉。 里屋传来棒梗的哭闹:“我要吃肉!李卫东家天天飘肉香!” 后院李家确实热闹。 王思欣正在炸丸子,金黄的油花在铁锅里欢快地跳跃。 李卫东抱着小女儿逗弄,大儿子趴在桌上数刚领的工资。 “四十二块五,还有十斤白面票。” 李卫东把钱递给妻子,“明天我去割五斤肉,再买只鸡。” 王思欣把炸好的丸子捞出来:“别太铺张了,留着钱给孩子做衣裳。” 李卫东捏了捏她脸蛋:“怕什么?食堂副主任的补贴下个月就发了。” 他凑近妻子耳边,“仓库里还有系统给的两罐奶粉呢。” 正说着,窗外传来贾张氏指桑骂槐的声音:“有些人啊,有点钱就烧包,也不怕折寿!” 王思欣担忧地看了眼丈夫,李卫东却笑了:“让她骂,越骂咱吃得越香。” 说着故意提高声音,“思欣,明天去买两斤大虾,过年包三鲜馅饺子!” 次日一早,李卫东就去了朝阳菜市场。 拥挤的人潮中,他凭借系统强化过的身体素质,轻松挤到最前排。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活蹦乱跳的鲤鱼、冻得硬邦邦的带鱼,装了满满一网兜。 回来时路过供销社,他又买了挂一千响的鞭炮和两包高级水果糖。 售货员羡慕地说:“李主任今年置办得真齐全。” 四合院门口,三大爷阎埠贵正在贴春联。 见李卫东大包小包地回来,他推了推眼镜:“卫东啊,今年这年货置办得够丰盛的。” 李卫东笑着递上包水果糖:“三大爷,给您家孩子甜甜嘴。” 阎埠贵接过糖,眼睛笑成一条缝:“哎哟,这怎么好意思……”手上却把糖攥得紧紧的。 中院贾家窗户“砰”地关上,隐约传来贾东旭的咒骂声。 李卫东只当没听见,哼着小曲回了后院。 除夕这天,李家从早就飘出炖肉的香气。 李卫东亲自下厨,红烧肉在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酱色的汤汁浓稠发亮。 王思欣在案板前揉面,两个孩子围着桌子追逐嬉戏。 “慢点跑,别摔着。” 王思欣柔声提醒,手上不停地把面团揉得光滑细腻。 李卫东往锅里撒了把冰糖:“今年咱们包三种馅的饺子,猪肉白菜、韭菜鸡蛋,还有你最爱吃的三鲜。” 王思欣抿嘴笑了:“你呀,净乱花钱。” 话是这么说,眼角眉梢却满是幸福。 傍晚时分,鞭炮声此起彼伏。 李卫东把八仙桌搬到堂屋正中,红烧肉、糖醋鱼、四喜丸子……八道菜摆得满满当当。 两个孩子穿着新棉袄,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美食。 “来,先给祖宗上香。” 李卫东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插进香炉。 袅袅青烟中,全家人的笑脸被映得格外温暖。 正吃着饭,前院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李卫东本不想理会,却听见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喊声:“东旭!大过年的你这是干什么!” 王思欣放下筷子:“要不要去看看?” 李卫东摇头:“贾家的事少掺和。” 话音刚落,就听见“咣当”一声,像是搪瓷盆摔在地上的声音。 贾东旭的咆哮隔着两进院子都听得清:“不过了!都别过了!”接着是棒梗尖锐的哭声。 王思欣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大过年的,怎么闹成这样……” 李卫东给她夹了块鱼肉:“快吃,凉了就腥了。” 心里却想着,贾家越闹腾,系统收集的负面情绪值就越多。 初一早晨,李卫东一家四口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王思欣穿了件枣红色的呢子外套,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两个孩子戴着虎头帽,活像年画里的娃娃。 前院,三大妈正在扫鞭炮屑,见状夸道:“哎哟,这俩孩子真俊!跟年画里的金童玉女似的!” 阎解娣从屋里探出头:“李叔,王婶,新年好!”眼睛却盯着王思欣手里的糖果袋。 李卫东抓了把糖给她:“解娣又长高了。” 刚走出胡同口,就碰见拎着礼盒的许大茂。 他今天穿了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 “哟,李主任这是去哪儿啊?”许大茂酸溜溜地问。 李卫东:“去老丈人家拜年。” 许大茂撇撇嘴:“到底是当官了,瞧这派头……” 话没说完就被路过的傻柱撞了个趔趄。 “走路不长眼啊!”许大茂骂道。 傻柱理都不理,径直走到秦淮茹身边:“秦姐,我送你回娘家吧?我借了辆自行车。” 秦淮茹低着头没吭声,倒是贾张氏从屋里窜出来:“好啊好啊,柱子真有心!” 说着就把个包袱塞给秦淮茹,“快去快回,记得带点好吃的回来!” 王思欣看着秦淮茹局促的背影,轻声叹道:“秦姐也不容易……” 街上的商店都贴着红彤彤的春联,穿着新衣裳的孩子们在放鞭炮。 “爸爸,外公家有小狗吗?”大儿子仰着脸问。 李卫东把他抱到腿上:“有啊,还是只大黄狗呢。” 王思欣笑着补充:“还会作揖要吃的呢。” 到了王家胡同,远远就看见王父站在门口张望。 见到女儿一家,老人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可算来了!你妈从早上就开始念叨!” 王母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哎哟我的小外孙!快让姥姥抱抱!” 她仔细端详着女儿,“思欣气色真好,比在家时胖了点。” 堂屋里,王思欣的大哥大嫂已经在了。 大哥王建军起身和李卫东握手:“听说你当上食堂副主任了?真给咱家长脸!” 大嫂刘芳给孩子们抓了把瓜子:“可不是嘛,这么年轻的干部,全四九城也找不出几个!” 王母端上热气腾腾的饺子:“卫东现在有出息了,思欣跟着享福。” 她压低声音,“比那个贾东旭强百倍!” 王思欣嗔怪地喊了声“妈”,脸上却掩不住骄傲。 午饭格外丰盛,王父亲自下厨做了拿手的红烧肘子。 酒过三巡,王建军拍着李卫东的肩膀:“妹夫,厂里要是有好姑娘,给你大舅哥也介绍个!” 刘芳拧了他一把:“没正经的!人家卫东认识的都是干部家属,能看上你这开卡车的?” 李卫东笑道:“大哥一表人才,还怕找不到对象?” 说着从兜里掏出张自行车票,“这是我托关系弄来的,大哥拿去用。” 王建军眼睛都直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王父感慨道:“卫东啊,你比亲儿子都贴心!” 下午,王母亲自给两个孩子做了虎头鞋。 王思欣帮着母亲缠毛线,娘俩说着体己话。 “卫东对你好吗?”王母小声问。 王思欣脸一红:“好着呢,啥活都不让我干。” 王母满意地点头:“当初我就看这孩子踏实。 贾家那个秦淮茹,现在过得怎么样?” 王思欣叹了口气:“挺难的,婆婆厉害,丈夫又……” 正说着,李卫东走进来:“妈,我们得回去了,怕晚了没公交车。” 王母赶紧装了一篮子炸糕:“带着路上吃。” 临走时,王父把李卫东拉到一边,悄悄塞给他个信封:“拿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李卫东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回去的公交车上,王思欣靠着丈夫肩膀打盹,两个孩子也在怀里睡着了。 夕阳透过车窗照在这一家四口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回到四合院时天已擦黑。 前院静悄悄的,只有贾家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 隐约听见贾张氏在骂:“……回娘家就带这么点东西?够谁吃的?” 李卫东摇摇头,拎着岳母给的年货往后院走。 路过中院时,傻柱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李卫东,你等等。” “有事?”李卫东把妻儿护在身后。 傻柱搓着手:“那什么……秦姐家实在困难……你能不能……” 李卫东直接打断:“不能。” 说完就要走。 傻柱拦住他:“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大过年的……” “何雨柱,”李卫东直视他的眼睛,“秦淮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上赶着帮忙?” 傻柱涨红了脸:“我……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 李卫东冷笑:“那你把工资都给她啊,找我干什么?”说完绕过傻柱就走。 身后传来傻柱的嘟囔:“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破副主任……” 回到家,王思欣给孩子们洗脚。 李卫东把岳父给的信封拿出来,里面居然是三十块钱和一张奶粉票。 “爸也真是……”王思欣眼眶红了,“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好的……” 李卫东把钱收好:“等开春给二老买双皮鞋。” 夜深了,四合院终于安静下来。 李卫东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调出系统面板。 这两天收集的负面情绪值已经突破五千,足够抽五次奖了。 他默念“抽奖”,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叮!恭喜宿主获得精品五花肉五斤!】 【叮!恭喜宿主获得大白兔奶糖两斤!】 【叮!恭喜宿主获得…………】 看着系统仓库里新增的物品,李卫东满意地笑了。 这个年,过得真值。 …… 夕阳西沉,秦淮茹攥着油纸包快步穿过胡同,手指被渗出的猪油浸得发亮。 半斤五花肉花了她三天的饭钱,可想到棒梗馋肉时那双发亮的眼睛,她咬碎的牙又咽回肚里。 胡同口几个孩子跳皮筋,欢笑声刺得她耳膜生疼——没有棒梗。 “张婶,瞧见我家棒梗没?”她拦住摇蒲扇乘凉的邻居。 “晌午还见他在供销社门口转悠呢。” 张婶抽抽鼻子,“哟,买肉了?” 秦淮茹勉强笑笑,把油纸包往怀里藏了藏。 转过垂花门时,贾家窗户黑洞洞的,锅灶也冷着。 她心头突地一跳,肉搁在案板上就往外跑,蓝布鞋踢到门槛差点绊个跟头。 “妈!棒梗呢?”她声音劈了叉。 贾张氏从里屋探出头,发髻散了几绺:“死丫头嚷什么?准是又野哪儿疯去了。” 三角眼却黏在案板的油纸上,“真买肉了?” 秦淮茹顾不上答,掀帘子冲进里屋。 棒梗的小书包歪在炕头,铅笔盒开着,半块橡皮滚在炕沿。 她抖着手摸被窝,凉的。 “东旭,棒梗跟你说过去哪儿没?”她摇醒醉醺醺的丈夫。 贾东旭翻个身喷着酒气:“滚远点……老子睡觉……” 暮色漫进窗棂时,秦淮茹已跑遍三条胡同。 供销社老周说棒梗晌午盯着柜台里的水果糖发呆;修车铺王大爷见他蹲在废轮胎上啃指甲;学校看门的老张头赌咒放学后再没见过他。 她嗓子眼像塞了热炭,路过派出所时两腿发颤,却见值班室亮着刺眼的灯,终究没敢进去。 四合院已掌灯,李家飘出炖肉的香气。 秦淮茹撞开垂花门,正撞见王思欣端着白瓷碗往枣树下泼水。 两人目光一碰,王思欣快步回屋,咣当关了门。 “秦姐?”傻柱拎着饭盒从中院晃出来,“找什么呢脸都白了?” “棒梗……棒梗找不见了……”秦淮茹指甲掐进掌心,“柱子你人面广……” 傻柱嗤笑打断:“又偷谁家东西被扣了吧?上回顺走许大茂家鸡蛋,上上回……” “何雨柱!”秦淮茹突然尖叫,眼泪决堤般冲垮了脸上的粉,“那是我儿子!” 傻柱被吼得后退半步,饭盒哐当掉地上,土豆丝撒了一地。 他弯腰去捡,后脖颈被秦淮茹冰凉的泪砸中。 “得得得,我帮你找。” 他挠挠刺猬头,“先去派出所问问?” 秦淮茹摇头如筛糠:“不能去……万一是偷……” 第142章 找着了 腊月的寒风如同无形的鞭子,裹挟着冰碴子,无情地抽打着四合院的每一处角落。 青砖墙上,厚厚的积雪被风卷着,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波折而悲鸣。 秦淮茹和傻柱在鸽子市寻到破晓时分,手电筒的光早已黯淡,两人的脚印在雪地上蜿蜒,又很快被新落的雪覆盖。 傻柱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呵出一口白气,说道:“秦姐,要不去前面茶馆歇会儿?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再找?” 秦淮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又带着焦虑:“不行,棒梗还不知道在哪受苦呢,我怎么能歇。” 回到四合院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秦淮茹拖着沉重的脚步,推开自家斑驳的木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一夜的疲惫。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棒梗正蜷缩在炕头,身上还沾着泥雪,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棒梗!” 秦淮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与后怕,她踉跄着扑过去,双手紧紧抓住儿子的肩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滑落,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妈找了你一整夜!街坊邻居都问遍了,腿都快跑断了!” 棒梗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妈,我被野狗撵着跑,跑着跑着就迷路了……我也想回家,可怎么都找不到路。 我一直在喊你,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听见。” 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委屈,眼眶周围还残留着泪痕。 贾张氏颤颤巍巍地从里屋冲出来,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 “秦淮茹!你是怎么看孩子的?要不是棒梗命大自己回来,我们贾家可就断后了!这大冷天的,孩子在外面遭了多少罪!你还有脸回来?” 贾东旭蹲在墙角,手里的烟卷已经熄灭,烟灰掉落在破旧的棉鞋上。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埋怨:“你就不能多留点神?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个家可怎么办?这一晚上,我和妈急得觉都没睡,饭也没吃!” 秦淮茹瘫坐在地上,泪水不断地流。 她满心自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孩子……我也不想这样,我一发现棒梗不见,就到处找了。 可这冰天雪地的,上哪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 为了庆祝棒梗平安回家,贾张氏咬咬牙,拿出攒了许久的钱,在集市上买了一只大公鸡。 那公鸡羽毛艳丽,昂首挺胸,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几声嘹亮的啼叫。 棒梗好奇地凑过去,伸手想去摸公鸡的羽毛。 “别碰它,小心被啄!”秦淮茹在厨房听见动静,急忙大声喊道。 但已经晚了,公鸡突然扑腾着翅膀,对着棒梗的手狠狠抓去,锋利的爪子在他手上划出三道血痕。 “啊!疼死我了!”棒梗疼得尖叫一声,本能地用手去挡脸,公鸡却趁机一口啄向他的左眼。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四合院。 秦淮茹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发疯似的冲出来,只见棒梗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贾张氏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乖孙啊!这可怎么是好!都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眼睛给棒梗!” 她边哭边用拐杖指着秦淮茹,声音里满是怨恨。 秦淮茹顾不上和贾张氏争吵,颤抖着双手掰开棒梗的手指,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左眼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强忍着悲痛,一把抱起棒梗,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妈,您别喊了!赶紧叫人帮忙,我带棒梗去医院!” “还叫什么人!都怪你!” 贾张氏依旧不依不饶,但还是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着院子里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路上,棒梗的哭声和她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棒梗,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秦淮茹一边跑一边哭着安慰,“都是妈不好,没保护好你。”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闻。 医生戴着口罩和手套,神情严肃地检查着棒梗的眼睛。 秦淮茹在门口焦急地踱步,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秦淮茹见医生出来,立刻冲上前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地说:“左眼的伤势太严重,已经失明了。 我们尽力做了处理,但眼球损伤太大,无法恢复视力。”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得秦淮茹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她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大夫,求求您,再想想办法,我儿子还小啊!没了眼睛可怎么活?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情况……只能接受现实。 后续要注意伤口护理,避免感染。” 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黑了。 秦淮茹抱着昏迷的棒梗,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贾东旭看到儿子的样子,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哭喊:“我的儿啊!这可让我怎么活!以后谁来给我养老?棒梗没了眼睛,这辈子就毁了!” 贾张氏则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不停地咒骂:“秦淮茹,你赔我的孙子!我贾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死!” 全院的人都围了过来,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李卫东站在人群后面,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小声对王思欣说:“我就说这孩子不安生,这下好了,遭报应了。 平时偷鸡摸狗的,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王思欣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可不是嘛,说不定就是做了亏心事,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这以后啊,贾家可有得折腾了。” 许大茂挤到前面,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哎呦,这以后棒梗可怎么出门啊?瞎子一个,怕是连路都走不好喽!以后见人都得躲着走,省得让人笑话!”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笑声像一根根刺,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抱着棒梗,眼泪无声地流。 她看着周围那些冷漠、嘲讽的面孔,只觉得心冷到了极点。 曾经,他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如今却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落井下石。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秦淮茹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我儿子都这样了,你们还在这说风凉话!” 但她的哭喊并没有换来同情,换来的只是更多的窃窃私语和不屑的眼神。 …… 暮色像团浓稠的墨,缓缓浸透四合院的青瓦。 许大茂蹬着二八自行车碾过结冰的胡同,车铃铛叮铃哐啷响得刺耳。 后座上的铁皮电影箱随着颠簸撞出闷响,惊飞了槐树上几只缩成毛球的麻雀。 “哥!”许凤玲裹着褪色的红围巾从门里冲出来,冻得通红的鼻尖还挂着水珠,“傻柱让聋老太太给他说媒呢!” 许大茂猛地捏闸,车轮在冰面上划出半米长的印子。 他扯下护耳,露出冻得发紫的耳朵:“说就说呗,哪个正经姑娘能看上他?” 话虽这么说,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车把上的橡胶皮。 “听说老太太天天往街道办跑!”许凤玲凑近了压低声音,“万一真让他说成了,以后还不得天天在咱面前显摆?” 许大茂眯起眼睛,想起傻柱每次在食堂耍贫嘴时那副得意样,心里像被塞了团棉絮。 他把车往墙上一靠,扬起眉毛:“放心,有我在,他这辈子都别想脱单。” 转身进了屋,皮鞋后跟重重砸在砖地上。 腊月的风裹着煤灰灌进街道办的玻璃窗,聋老太太拄着枣木拐杖,在排满搪瓷缸的长桌前坐下。 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妈正围着火炉织毛衣,毛线团在膝盖上滚来滚去。 “老姐姐又来啦?”王大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还是给那傻柱说亲的事?” 老太太颤巍巍地从蓝布包袱里掏出傻柱的照片,照片边角被磨得发毛:“你们看看,这孩子长得周正,在钢厂食堂当大厨,多好的条件!” 张大妈“噗嗤”笑出声,毛线针在指间晃得飞快:“您老可别逗了!厂里都传他是流氓劳改犯,还说在给贾家当免费长工!哪个姑娘敢往火坑里跳?” “就是就是!”李大妈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出来,“听说他天天往秦淮茹屋里钻,孤男寡女的,像什么话!” 老太太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拐杖:“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傻柱就是热心肠,帮秦家干点活怎么了?” “热心肠?” 王大妈把织了一半的毛裤甩在桌上,“要真热心,怎么不见他帮别人家?我可听说啊,贾家的米面油都是他送的......”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你们这些嚼舌根的!我这就去找厂长评理!” 转身却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多亏张大妈眼疾手快扶住她。 四合院门口,王思欣正给孩子系围巾,毛线团滚到老太太脚边。 老太太弯腰去捡,露出后颈新长的老年斑:“思欣啊,你娘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没有!” 王思欣一把扯过毛线,把孩子护在身后,“我们小老百姓可攀不上大厨。”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摔门声惊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傻柱蹲在食堂后厨削土豆,菜刀在案板上剁出有节奏的声响。 同屋的老李头叼着烟凑过来:“柱子,听说你要相亲?” “可不嘛!”傻柱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老太太都跑了半个月了,咋还没信儿?” 老李头往地上弹了弹烟灰,眼神里带着怜悯:“兄弟,不是我泼你冷水,现在厂里都传你是给贾家当‘拉帮套’的......” 菜刀“当啷”一声掉在案板上,土豆滚到墙角。 傻柱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这他妈谁造的谣?”他解下围裙就往外冲,工作服扣子崩开两颗。 夕阳把轧钢厂的铁栅栏染成暗红色。 许大茂正往自行车上挂电影箱,冷不丁被人揪住后领。 “许大茂!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傻柱的唾沫星子喷在他后脖颈。 许大茂转身甩开他的手,脸上堆起假笑:“柱子哥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我天天忙着下乡放电影,哪有空管闲事?” “有人看见你在女工宿舍胡说八道!” 傻柱扯住他的衣领,“走!跟我去街道办说清楚!” 许大茂的心猛地一缩,余光瞥见墙角的工友正往这边看。 他突然扯开嗓子:“救命啊!傻柱打人啦!”同时猛地发力,把傻柱推了个趔趄,跨上自行车就往厂门口冲。 傻柱追出百米远,看着许大茂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气得踹飞路边的石子。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呼出的白气在暮色里凝成小冰晶:“姓许的,这事没完!” 何雨水攥着皱巴巴的手绢,站在秦家门槛前直跺脚。 屋里贾东旭正用报纸卷旱烟,烟丝簌簌落在炕沿:“找我们家秦淮茹干啥?” “我要她澄清!”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哥不是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 贾东旭的烟袋锅子重重磕在炕桌上,火星子溅到何雨水鞋面上:“放你娘的屁!你哥天天往我家跑,不是拉帮套是干啥?” “你!” 何雨水抄起窗台上的搪瓷缸,“啪”地摔在地上,“你们一家都是白眼狼!要不是我哥,你们早饿死了!” 骂声惊动了里屋的贾张氏,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挪出来:“小蹄子!敢骂我们贾家?你哥就是个不安好心的......” 话音未落,傻柱撞开门冲进来,棉袄扣子掉了三颗。 棒梗不知从哪摸出把生锈的剪刀,冲着傻柱的肚子就扎。 第143章 买古董 傻柱侧身躲过,抬腿一脚踹在棒梗膝盖上。 孩子惨叫着倒在地上,剪刀滑出老远。 “从今往后,我跟你们贾家一刀两断!” 傻柱胸脯剧烈起伏,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你好看!” 何雨水看着哥哥涨红的脸,偷偷勾了勾嘴角。 围观的街坊们交头接耳,渐渐散去。 …… 四合院青砖地上结着层薄冰,贾家堂屋门被风撞得哐当作响。 贾张氏穿着油渍斑斑的黑棉袄,臃肿的身子往前一倾,短粗的手指几乎戳到何雨水鼻尖:“没良心的小蹄子!傻柱和我们家断了往来,往后棒梗上学的钱、东旭看病的药费,你赔得起?去年冬天要不是傻柱送来两袋白面,我们一家早饿死在炕头了!” 她说话时,嘴角还沾着早上吃剩的窝头渣,喷溅的唾沫星子飞到何雨水脸上。 何雨水猛地往后退半步,蓝布棉袄下摆被攥得发皱,胸脯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说得好听!这些年我哥往你们家搬了多少白面?棒梗偷摸进我家粮仓那次,要不是我哥拦着,早送派出所了!还有上个月,贾东旭赌钱输红了眼,是谁掏腰包替他还的窟窿?” “放你娘的屁!” 贾东旭“呸”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军大衣肩头沾着的煤灰簌簌往下掉,“他三天两头往秦淮茹屋里钻,不是想占便宜是啥?昨儿个我还看见他偷偷往秦淮茹兜里塞粮票!” 蹲在灶台边的秦淮茹突然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在冻得通红的脸上划出蜿蜒水痕。 她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都怪我……不该去找雨水……我就不该多事……” “现在知道错了?晚喽!”贾张氏叉着腰,肥厚的腮帮子气得直抖,几步冲到窗边,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玻璃上,震得窗台上的咸菜坛子嗡嗡作响, “李卫东那小子,顿顿炖肉吃!当年要不是我们贾家接济他娘半袋玉米面,他早饿死了!现在倒好,见死不救,连块肉渣都不分给我们!” 隔壁许大茂探出半个身子,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哟,贾大妈这是眼馋了?人家凭本事吃饭,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张着嘴等救济!” “许大茂你个挨千刀的!”贾张氏转身抓起门后的扫帚就要扔,被秦淮茹眼疾手快拦住。 …… 夜幕彻底笼罩四合院时,李卫东家厨房飘出更浓的肉香。 王思欣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正用铁勺搅动咕嘟冒泡的羊肉汤,白汽模糊了她冻红的脸颊:“锅里还有块羊排,给咱妈留着?” 李卫东坐在八仙桌前,粗瓷碗里堆着冒尖的炖牛肉,他扯下棉袄袖子擦了把汗,油花顺着嘴角滴在褪色的桌布上:“留啥留,她上个月还说咱家羊肉膻气。 这火候够劲!再炖就烂成泥了。” 李卫东三两口扒完米饭,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敲出支烟,“今晚我去鸽子市转转,听说最近有批老货。” 正在刷碗的王思欣动作顿住,洗洁精泡沫顺着手指往下滴:“深更半夜的去那干啥?上次王瘸子在那让人捅了刀子,血流了半条巷子!” “你懂啥,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李卫东套上翻毛皮鞋,把自行车铃铛按得叮当作响,“看好门,别让棒梗那小子又来偷东西。” 京城的鸽子市在夜色里活泛起来。 煤油灯在寒风中明明灭灭,照得摊位上的搪瓷盆、旧铁锅泛着幽光。 李卫东推着二八自行车穿行在人流里,车筐里装着个旧麻袋,时不时有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有票吗?粮票、布票都行。” 转过第三个巷子口时,前方传来争吵声。 穿补丁摞补丁棉袄的破烂侯正和个中年男人对峙,后者手里攥着个油亮的蝈蝈葫芦。 “这玩意儿顶多值两块!” 破烂侯缺了颗门牙的嘴撇得老高,破洞的棉鞋在结冰的石板路上蹭出刺耳声响,“你瞧瞧这包浆,指不定是拿鞋油抹的!” 中年男人脖子一梗,脖颈上的冻疮裂开渗出血珠:“不识货就别瞎咧咧!这可是镶了白玉底的!你问问周围人,谁家能拿出这等货色?” “谁家?我家!” 破烂侯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布包,展开露出个巴掌大的葫芦,“瞧见没?乾隆年的本长葫芦,你这仿制品连提鞋都不配!”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李卫东停住脚步,眯起眼睛盯着中年男人手里葫芦底部泛着冷光的装饰物,慢慢挤到前排:“两位,我瞅着这葫芦有点意思,容我看看?” 中年男人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你谁啊?看可以,摸坏了赔不起!” 李卫东掏出烟盒散了圈烟,火苗照亮他脸上的疤痕:“我就一爱好者。 您这葫芦,底部的白玉怕是和田料吧?” 这话让中年男人眼神一亮,刚要开口,破烂侯突然把烟屁股往地上一碾:“谁爱要谁要!” 说完转身要走,棉袄后襟露出半截断了齿的梳子。 “六块,我要了。” 李卫东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掏出皱巴巴的纸币。 中年男人的眼睛瞬间发亮,接过钱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转眼间消失在巷子尽头。 刚走出没两步,破烂侯又折回来,三角眼死死盯着李卫东手里的葫芦:“小子,把东西让给我,我给你八块。 我再加半袋白面!” 李卫东用袖口擦了擦葫芦表面,金属怀表从中山装口袋滑出又被迅速塞回去:“侯爷,行里没这规矩。 您刚才说看不上,这会儿又反悔?” “嘿!你小子玩阴的!”破烂侯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知道我在这一片混了多少年?” “十五年,从东四到西直门,收过最值钱的是对雍正年的珐琅彩碗。” 李卫东突然压低声音,“不过那碗,底款写的是‘大明成化年制’吧?” 这话让破烂侯猛地愣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周围几个摆摊的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有点意思。” 破烂侯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从油腻的帆布包里摸出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饼子掰成两半,“交个朋友?我库房里有对乾隆年的青花瓷瓶,明儿来瞧瞧?” 李卫东接过饼子塞进裤兜,掏出钢笔在烟盒背面记下地址。 “放心!”破烂侯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时棉袄下摆扫过路边的铁皮桶,发出“咣当”一声响。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李卫东在鸽子市又转了七八个摊位。 和卖旧书的老头为了本《康熙字典》讨价还价半小时,用搪瓷缸换了个带铜锈的铜香炉,又花三块钱买了串缺了两颗珠子的佛珠。 当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时,他把所有东西塞进麻袋,跨上自行车往家骑。 车链条在寒夜里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和他口袋里葫芦相互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渐渐消失在胡同深处。 …… 轧钢厂采购科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李卫东叼着烟卷文件柜,搪瓷缸里的茶水早凉透了。 许大茂坐在对面的铁皮椅上,军大衣扣子错着位,头发乱糟糟地耷拉在额前,手里的烟卷抖得烟灰直掉。 “大茂,你这是咋了?霜打的茄子似的。” 李卫东用圆珠笔敲了敲桌面,油墨在文件上洇出个蓝点。 许大茂猛地把烟按灭在锈迹斑斑的烟灰缸里,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还能咋?被上面停职调查了!早上刚到厂,保卫科的人就收走了我的工作证。” 他抓起搪瓷缸灌了口凉茶,皱着眉头全吐回缸里。 李卫东的钢笔尖顿在纸上,划拉出道歪歪扭扭的黑线:“得罪谁了?你平时在厂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鬼知道!”许大茂猛地站起来,铁皮椅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声响,“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天了。 杨厂长调走前还夸我放映工作做得好......”他突然顿住,眼睛盯着墙上的老照片,照片里傻柱正举着炒勺傻笑。 李卫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抹冷笑:“该不会是傻柱吧?这小子最近攀上大领导了,三天两头往市委大院跑。” “就他?”许大茂嗤笑一声,肥厚的腮帮子直抖,“一个臭厨子,能认识啥领导?上个月还见他在食堂偷拿馒头喂流浪狗。” “你可别小瞧他。” 李卫东把钢笔帽“啪”地扣上,身子往前倾,“上次市委开座谈会,指定要傻柱去掌勺。 昨天厂里例会他都没露面,指不定就在对付你呢。” 许大茂的喉结上下滚动,想起半个月前的事。 那天杨厂长带他和傻柱去某领导家,他拎着两瓶二锅头,满脸堆笑地凑过去:“领导,我给您带了......”话没说完就被秘书拦住,反倒是傻柱提着菜篮子直接进了厨房。 临走时领导还特意拍了拍傻柱肩膀。 “妈的!”许大茂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暖壶盖叮当响,“早该防着这小子!那天他在厨房哼歌,我就该......” “现在后悔也没用。” 李卫东从抽屉里摸出半包烟,扔过去一支,“这小子现在有大领导撑腰,明着干不过。 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烟头在阴影里明明灭灭。 许大茂急忙凑过去,军大衣蹭得桌面沙沙响:“不过啥?你有法子?” “他能在领导面前装成劳模,咱就想办法让他现原形。” 李卫东用火柴棍剔着牙,“听说他最近往秦淮茹家送了不少东西?” 许大茂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盯上猎物:“对!上个月我亲眼看见他用三轮车拉了半袋白面进四合院!” “这就对了。” 李卫东把火柴盒在桌上敲得哒哒响,“只要让厂里知道他偷拿公家财物......”他突然凑近许大茂耳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许大茂听完猛地直起身子,脸上笑出褶子:“高!实在是高!卫东,你小子真有两下子!”他抓起桌上的半包烟塞进口袋,“这事办成了,我请你下馆子!”说完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军大衣后摆扫翻了墙角的废纸篓。 傍晚六点,下班铃声在厂区上空回荡。 傻柱哼着小曲儿,手里拎着四个铝制饭盒,铁皮撞出清脆声响。 饭盒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油星子,老远就能闻到白菜炖肉的香气。 “今晚上得多整两盅。” 他边走边嘀咕,想起秦淮茹上次说想吃红烧肉,特意多留了几块。 刚走到厂门口,两个穿蓝制服的保卫科人员突然拦住去路。 “站住!例行检查。” 为首的老周戴着红袖章,手背在身后,眼神盯着饭盒直转悠。 傻柱眉头一皱,把饭盒往身后藏了藏:“查啥?我这都是剩菜,厂里领导说了可以带。” “哪个领导说的?”老周伸出手,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手表,“打开!别逼我们动手。” “你们敢!”傻柱把饭盒抱得更紧,铝皮硌得胳膊生疼,“我告诉你们,我这是给市委领导留的......” “少拿领导吓唬人!”另一个年轻保卫科人员突然冲上来,一把抢过饭盒。 盖子掀开的瞬间,热气裹着肉香扑面而来,四个饭盒里整整齐齐码着白面馒头和油汪汪的炖肉。 傻柱的脸“腾”地红了,额头上青筋直跳:“这......这真是剩菜!杨厂长在的时候......” “杨厂长昨天就调走了。” 老周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麻绳,“傻柱,偷拿公家财物,跟我们走一趟吧。” 十分钟后,傻柱被五花大绑推进工厂库房。 铁门锁“咔嗒”一声落了锁,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 他刚要开口骂,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皮鞋声。 许大茂晃悠着进来,手里转着根圆珠笔,在傻柱面前蹲下:“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厨师吗?” 傻柱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盯着许大茂发亮的皮鞋:“是你搞的鬼?” “算你聪明。” 许大茂用圆珠笔挑起傻柱的下巴,“我就说最近怎么事事不顺,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使坏!” 第144章 贾东旭死了 “是我又咋样?”傻柱突然咧嘴笑了,缺了颗牙的牙龈渗着血,“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等我出去......” “弄死你?太便宜你了!”许大茂猛地扇了他一巴掌,圆珠笔在墙上划出长长的蓝痕,“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全厂都知道你是个偷东西的贼!” 傻柱把头偏到一边,嘴角溢出鲜血:“许大茂,你记住今天。” “我当然记得!”许大茂站起来整了整衣领,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扔给门外的保卫科人员,“按下午说的办,消息放出去,就说傻柱偷拿食堂食材。 至于他......”他踢了踢傻柱的脚,“关个三天再说。” 库房的铁门再次关上,黑暗像潮水般涌来。 傻柱听见许大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混着保卫科人员的嬉笑声,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 ……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四合院,许大茂哼着小曲推开房门,崭新的皮鞋在青石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他特意抹了发蜡的头发在晨光中泛着油光,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昨夜给李主任送去的两瓶茅台和一条大前门果然奏效,今早广播站就通知他恢复放映员的工作。 “许大茂!”秦淮茹突然从月亮门后闪出来,蓝布棉袄上沾着露水,眼下挂着两团青黑,“你见着傻柱了吗?他一宿没回来。” 许大茂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呢子大衣的领子,故意拖长声调:“秦姐这是着急了?” 他瞥见贾家窗户后贾张氏探头探脑的影子,压低声音道:“中午你就知道了。” 说完跨上自行车,铃铛按得震天响,车轮碾过积水溅了秦淮茹一裤腿泥点子。 秦淮茹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 院里几个早起倒痰盂的妇女对她指指点点,二大妈故意提高嗓门:“有些人啊,别的男人一宿不回家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让自家男人怎么想。” 秦淮茹咬着嘴唇转身回屋,却听见棒梗在里屋哭闹:“妈我饿!” 她摸摸空荡荡的衣兜,突然抓起灶台上的布兜往外跑。 轧钢厂食堂飘着玉米粥的香气,秦淮茹排在队伍末尾,不断有人插队挤到她前面。 轮到她时,掌勺的刘岚翻了个白眼:“哟,贾家媳妇又来蹭饭了?” 铁勺在桶底刮出刺耳的声响,半碗稀得能照人的粥“咣当”扔进搪瓷缸。 “不够孩子吃……”秦淮茹话音未落,刘岚已经扯着嗓子喊:“下一个!” 她趁人不注意,飞快从蒸笼里抓了两个窝头塞进布兜,热汽烫得指尖发红也不敢松手。 厂长办公室里,许大茂正给李怀德点烟,火柴的光映得两人脸上明暗不定。 “主任,这事儿办得漂亮吧?”许大茂弓着腰,烟灰缸捧得跟贡品似的。 李怀德吐着烟圈刚要说话,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李厂长!”秘书慌慌张张闯进来,“大领导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高大身影已经迈进门。 许大茂手里的烟灰缸“咣当”掉在地上,烟灰撒了一地。 大领导剑眉紧锁,手里的举报信拍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李怀德同志,有人反映何雨柱打着我的旗号偷拿公物?” 他转向许大茂,目光如刀,“这位同志,食堂的饭菜是工人血汗,怎么能变成个别人中饱私囊的工具?” 许大茂腿肚子转筋,差点跪下:“领、领导明鉴,我也是接到群众举报……” “带我去看看何雨柱。” 大领导转身就走,皮鞋跟砸在地板上像敲鼓。 路过三车间时,他拦住个满手油污的老工人:“老师傅,何雨柱平时带什么菜回家?” 老工人抹了把脸上的机油:“哪是剩菜啊!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呢!” 旁边女工插嘴:“人家有靠山嘛,昨天还说要让保卫科吃不了兜着走!” 大领导脸色越来越黑,许大茂偷瞥见他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 库房铁门打开时,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傻柱被麻绳捆在铁架子上,嘴角结着血痂,听到动静勉强抬头。 “何雨柱!”许大茂冲上去揪住他头发,“领导来看你了!” 傻柱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膝盖“咚”地砸在水泥地上。 大领导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你跟别人说,是我允许你拿公家东西的?” 傻柱的喉结上下滚动:“领导,我拿的都是剩菜……我娘走得早,妹妹还在上学……” “我问你提没提我的名字!” 大领导突然暴喝,回声在库房里炸开。 傻柱吓得一哆嗦:“没、没有!我对天发誓!” 大领导站起身,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李厂长,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至于我和何雨柱的关系……” 他冷冷扫了眼瘫在地上的傻柱,“不过是吃过他做的几顿饭罢了。” 说完大步流星往外走,李怀德小跑着追出去,留下许大茂和傻柱面面相觑。 “听见没?你的靠山没了!”许大茂一脚踹翻铁架子,傻柱像条死鱼般滚了两圈。 看着曾经趾高气扬的傻柱如今灰头土脸的模样,许大茂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蹲下来拍拍傻柱的脸:“何大厨,待会儿批斗会上可别尿裤子啊。” 正午的太阳白得刺眼,轧钢厂操场上黑压压挤满了人。 李怀德站在临时搭的主席台上,话筒发出刺耳的啸叫。 “同志们!何雨柱长期偷盗公物,影响极其恶劣!”他猛地一拍桌子,“带上来!” 两个保卫科的人拖着傻柱穿过人群,不知谁扔了颗烂白菜,正中他额头。 黄绿色的菜汁顺着“打倒盗窃犯”的牌子往下淌。 秦淮茹挤在人群里,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她看见傻柱被推上高凳时腿抖得像筛糠,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 “老实交代!”许大茂跳上台,扯着傻柱的耳朵往话筒前拽。 傻柱的嘴唇干裂出血,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我错了……” 台下突然飞上来个臭鸡蛋,“啪”地在他胸前炸开。 李怀德抬手示意安静:“念在初犯,只要赔偿损失,厂里可以从宽处理。” 最终,傻柱被罚扫厕所三个月。 …… 夕阳的余晖透过贾家糊着报纸的窗户,在斑驳的土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贾东旭斜倚在炕头的被褥垛上,蜡黄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手里攥着半瓶地瓜烧,酒气混着汗酸味在狭小的屋子里发酵。 “东旭,少喝点吧……”秦淮茹蹲在灶台前添柴火,铁锅里煮着的棒子面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撩起围裙擦了擦被烟熏红的眼睛,“大夫说你肝不好……” “闭嘴!”贾东旭突然暴喝一声,酒瓶重重砸在炕桌上,“老子高兴喝就喝!” 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听说傻柱那王八蛋扫厕所呢?哈!活该!” 贾张氏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闻言立刻凑过来,三角眼里闪着精光:“可不!许大茂亲口说的,那傻子现在天天掏大粪,浑身臭得跟茅坑里的蛆似的!” 她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发髻上别的木簪都歪了。 “哈哈哈——” 贾东旭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青筋在太阳穴上突突直跳,“让他……让他整天往咱家跑……勾引……” 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秦淮茹手里的柴火“啪嗒”掉在地上:“东旭?” “儿啊!”贾张氏扑到炕前,只见贾东旭眼球凸出,手指死死揪着心口的棉袄,“嗬……嗬……”地倒气。 炕桌上的酒瓶被碰倒,浑浊的酒液浸湿了补丁摞补丁的褥子。 棒梗从门外冲进来,独眼里盛满惊恐:“爸!爸你怎么了?” “快去叫三轮车!”秦淮茹的声音尖得变了调,她拼命拍打贾东旭的后背,却只换来更剧烈的抽搐。 贾张氏已经瘫在地上开始嚎哭:“我的儿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胡同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大爷阎埠贵探头进来:“这是咋了?” “三大爷!快帮忙送医院!”秦淮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阎埠贵转身就喊:“老刘!老刘快来!贾家小子不行了!” 刘海中趿拉着布鞋跑来时,贾东旭已经翻起了白眼。 几个邻居七手八脚把他抬上门板,秦淮茹抓起件棉袄追出去,却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 棒梗死死拽着她的衣角,母子俩在寒风中跌跌撞撞地追着远去的人群。 医院的走廊惨白得刺眼。 秦淮茹盯着抢救室门上那盏猩红的灯,耳边全是贾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嚎。 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想起去年小当发烧时,也是在这条长椅上熬了整夜。 “家属?”白大褂上沾着血渍的医生推门出来。 秦淮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了长椅旁的痰盂。 铁皮痰盂“咣当当”滚出老远,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开令人心悸的回响。 医生摘下口罩:“我们尽力了。 突发性心肌梗塞,送来时已经……”他后面的话被贾张氏尖利的哭喊淹没。 老太太肥硕的身子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发髻散开,花白头发粘在涕泪横流的脸上。 “不可能!我儿子刚才还好好的!”她突然扑上去揪住医生的领子,“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是不是没给用好药?” 护士们慌忙来拉,贾张氏顺势躺在地上打滚:“丧良心啊!我苦命的儿啊——” 她的哭嚎惊醒了隔壁病房的婴儿,此起彼伏的啼哭声让整个走廊乱成一团。 秦淮茹像尊泥塑般站在原地,医生的话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看见棒梗独眼里滚出大颗泪珠,看见护士们交头接耳时怜悯的眼神,看见推车上蒙着白布的轮廓……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 再醒来时,惨白的月光正照在停尸房斑驳的墙面上。 贾张氏趴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抽噎,鼻涕眼泪把白布洇湿了一大片。 棒梗蜷缩在角落里,把脸深深埋进膝盖。 “淮茹啊……”阎埠贵搓着手走过来,“厂里能给三十块丧葬费,你看……” “三十块?”贾张氏突然抬头,红肿的眼睛里射出凶光,“我儿子一条命就值三十块?” 她猛地扯开白布,贾东旭青紫的脸在月光下格外狰狞,“你看看!你看看啊!” 秦淮茹机械地走过去,把白布重新盖好。 她的手指擦过丈夫冰冷的脸颊,突然想起新婚时他笑着说“这辈子就认定你了”的样子。 灶上熬着的棒子面粥该糊了吧?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让她喉头涌上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苦涩。 “秦姐……”傻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身上还带着厕所清洁剂的味道。 他手里攥着个布包,“这是我攒的二十块钱……” 贾张氏像饿狼般扑过去抢过布包:“算你还有点良心!”她捏着钞票对着灯光照了照,突然狠狠啐了一口,“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妈!”秦淮茹终于哭出声来,“东旭还躺在这儿呢!” 屋外突然传来许大茂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大半夜的,唱哪出啊?” 他探头往停尸房里张望,脖子上的围巾随着夜风飘动,“贾东旭真笑死了?该不会是装的吧?” “滚!”傻柱抄起墙角的拖把就往外冲,却被护士拦住。 混乱中,棒梗突然像头小兽般撞向许大茂:“不许你说我爸!” 他残缺的视野里,所有人都在扭曲变形,就像他再也拼不完整的人生。 …… 冬日的阳光惨白地照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贾东旭的遗像摆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镜框边沿还沾着昨夜秦淮茹痛哭时甩上去的鼻涕眼泪。 镜片反射的光斑在墙上跳动,像极了贾东旭死前那阵癫狂的笑声。 “东旭啊——”贾张氏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肥硕的身子重重砸在水泥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 她双手拍打着大腿,补丁摞补丁的棉裤扬起一阵灰尘,“你怎么就扔下我们娘几个走了啊!” 棒梗缩在墙角,独眼里闪着惊恐的光。 第145章 葬礼 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那是昨天秦淮茹从厂里食堂偷带回来的。 此刻窝头渣簌簌往下掉,落在他打着补丁的棉鞋上。 “奶奶,我爸真死了?”棒梗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贾张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扭头,三角眼里射出怨毒的光:“小兔崽子!你爹死了你很高兴是不是?”她抓起扫帚就往棒梗身上抽,“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你爹!” 秦淮茹冲进来拦住婆婆,她的蓝布头巾歪斜着,露出半边惨白的脸:“妈!您这是干什么!棒梗还小......” “小什么小!”贾张氏一把推开儿媳,唾沫星子喷了秦淮茹满脸,“要不是他瞎了一只眼,东旭能笑死吗?我们贾家造了什么孽啊!” 屋外,傻柱和刘海忠蹲在石榴树下抽烟。 傻柱的棉袄袖口沾着食堂的油渍,手指被烟熏得焦黄。 他深吸一口,烟头的火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秦姐这下可难了。” 傻柱吐着烟圈说,“厂里能给多少抚恤金?” 刘海忠搓着粗糙的手掌,手背上裂着几道血口子:“顶多三个月工资。 贾东旭就是个二级工,能有多少钱?”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贾家敞开的房门,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要我说,得在院里办丧事,收点礼金。” 傻柱的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三大爷家去年办白事,收了小一百呢!” 正说着,秦淮茹抹着眼泪走出来。 寒风吹起她散乱的鬓发,露出眼角新添的皱纹。 她看见傻柱,眼泪流得更凶了:“柱子......” “秦姐!”傻柱连忙掐灭烟头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那个......我和一大爷正商量东旭的后事......” 刘海忠也站起身,拍了拍棉裤上的土:“淮茹啊,人死不能复生。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丧事办好,我们商量着在院里搭灵棚,你看......” 秦淮茹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贾东旭的抚恤金根本不够办像样的丧事,更别提以后的生活。 她咬了咬下唇:“一大爷,全凭您做主。” “那就这么定了!”刘海忠的胖脸上挤出个笑容,脸上的褶子堆得像包子褶,“明天我就去找王主任批条子,借桌椅板凳。 傻柱,你负责通知街坊邻居。” 傻柱连连点头,眼睛却一直黏在秦淮茹脸上:“秦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办得妥妥的!” 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弓着背,像片秋风中的枯叶。 傻柱连忙上前想扶,却被她躲开了。 后院李家,炖肉的香气从门缝里钻出来。 李卫东跷着二郎腿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着个小酒盅。 王思欣正在灶台前翻炒白菜,铁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说贾东旭笑死了?”王思欣头也不回地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李卫东抿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可不是,听说笑得背过气去,送到医院就没气了。” 他夹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这下秦淮茹可成寡妇了。” 王思欣转过身,围裙上沾着油渍:“活该!让他们家整天算计别人。” 她突然压低声音,“咱们要给礼金吗?” “给个屁!”李卫东把酒盅重重砸在桌上,“去年棒梗偷咱家腊肉的事还没算账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傻柱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进来:“李卫东!开开门!” 王思欣撇撇嘴,继续翻炒白菜。 李卫东慢悠悠地站起来,拉开门缝:“有事?” 傻柱站在门口,棉袄领子敞着,露出里面发黄的秋衣。 他吸了吸鼻子,闻见肉香后眼神暗了暗:“贾东旭后天出殡,在院里办丧事。 你们......” “知道了。” 李卫东打断他,就要关门。 傻柱一把撑住门板:“礼金准备给多少?我好记个账。” 李卫东冷笑一声:“我们家穷,给不起。” “你!”傻柱的脸涨得通红,“街坊邻居的,这点人情都不讲?” “讲人情?”李卫东的声音陡然提高,“棒梗偷我家腊肉的时候怎么不讲人情?贾东旭在厂里给我使绊子的时候怎么不讲人情?”他猛地关上门,差点夹到傻柱的手指。 门外传来傻柱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王思欣盛好菜端上桌:“跟他废什么话,吃饭。” 李卫东重新坐下,却没了喝酒的兴致。 他想起贾东旭死前那个下午,在轧钢厂仓库门口拦住自己时那张得意的脸。 “李卫东!”贾东旭当时笑得浑身发抖,“听说傻柱栽了?活该!让他整天嘚瑟!”他笑得前仰后合,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想到这里,李卫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夹了块肥肉放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 第二天清晨,秦淮茹穿着孝服挨家挨户通知丧事时间。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走到许大茂家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才敲门。 许大茂叼着牙刷开门,满嘴泡沫:“哟,秦寡妇,这么早?” 秦淮茹低着头:“大茂,东旭明天出殡,在院里......” “知道了知道了。” 许大茂不耐烦地挥挥手,“礼金是吧?放心,少不了你的。” 他眯起眼睛打量秦淮茹憔悴的脸,“不过秦姐,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啊。” 秦淮茹强忍着恶心点点头,转身走向下一家。 身后传来许大茂的嘀咕声:“装什么清高......” 闫阜贵家是最后一站。 老会计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秦淮茹进来,连忙把饲料盆藏到身后。 “三大爷......”秦淮茹刚开口,眼泪又下来了。 闫阜贵推了推老花镜:“淮茹啊,节哀顺变。” 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给,擦擦眼泪。” 秦淮茹接过手帕,闻到一股霉味:“明天东旭出殡,您......” “我一定到。” 闫阜贵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那个......礼金给多少合适?” 秦淮茹咬着嘴唇:“看您心意......” “一毛钱行吗?”闫阜贵搓着手,“最近家里实在紧张......” 秦淮茹的身子晃了晃,手里的孝帕掉在地上。 闫阜贵连忙弯腰捡起来:“你别误会,我是真没钱。 上个月买粮票还借了老刘家两块呢!” “谢谢三大爷。” 秦淮茹机械地接过孝帕,转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闫阜贵老伴的声音:“老头子!鸡饲料怎么少了?是不是又偷喂野猫了?” 出殡当天,四合院里搭起了简易灵棚。 贾东旭的遗像前摆着几个干瘪的苹果,香炉里插着三炷劣质香,烟雾呛得人直咳嗽。 秦淮茹跪在灵前,机械地往火盆里扔纸钱。 傻柱忙前忙后,张罗着摆桌椅。 他的棉袄袖子上别着黑纱,已经被汗水浸透。 刘海忠坐在记账桌前,面前摆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盆。 许大茂是第一个来随礼的。 他穿着半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走到记账桌前,他掏出一块钱拍在桌上:“记上。” 刘海忠皱了皱眉:“就一块?” 许大茂挑眉:“怎么?嫌少?”他瞥了眼灵前的秦淮茹,“要不我找秦姐说道说道?” 刘海忠连忙摇头,在皱巴巴的账本上记下一笔。 许大茂得意地整了整衣领,走到灵前敷衍地鞠了三个躬。 闫阜贵磨蹭到中午才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捏着个红纸包。 在记账桌前,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红纸,露出一毛钱硬币。 “三大爷!”傻柱忍不住了,“您这也太寒碜了吧?” 闫阜贵的老脸涨得通红:“我、我这是......” “柱子!”秦淮茹突然开口,“别为难三大爷。”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傻柱立刻闭了嘴。 轮到李卫东时,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他空荡荡的双手。 王思欣跟在他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李卫东!”刘海忠拍案而起,“你就空着手来?” 李卫东耸耸肩:“怎么?来吊唁还非得带东西?” “街坊邻居的,你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刘海忠的胖脸气得发紫,“贾家现在这么困难......” “他们困难关我屁事!”李卫东冷笑,“去年棒梗偷我家腊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主持公道?” 灵前的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独眼里射出怨毒的光。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傻柱冲过来揪住李卫东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遍?” “怎么?想动手?”李卫东不慌不忙地掰开傻柱的手指,“贾东旭死了,你迫不及待要当接盘侠是吧?”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秦淮茹心口。 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傻柱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却被刘海忠拦住。 “柱子!别在灵前闹事!”刘海忠喝道,你打不过他, 转向李卫东,“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李卫东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轻蔑地扫了一眼灵堂:“求之不得。” 他转身就走,王思欣小跑着跟上,临走前还故意大声说:“卫东,晚上咱们炖排骨吧?”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傻柱站在一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秦姐,你放心,我一定让李卫东付出代价!” 葬礼结束后,秦淮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摸着贾东旭的遗像,眼泪已经流干了。 “东旭,你放心。” 她轻声说,“我一定会让棒梗过上好日子。” 院角的阴影里,傻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他摸了摸兜里刚领的工资,下定决心要帮秦淮茹渡过难关。 而在后院李家,李卫东正数着系统里新增的负面情绪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夕阳的余晖将轧钢厂外的土路染成血色,傻柱蹲在废弃仓库的阴影里,手指间夹着的烟卷已经烧到了过滤嘴。 他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头的火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映出他脸上青紫的淤伤——那是昨天又被李卫东当众羞辱的痕迹。 “何师傅,久等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从墙根转出来,皮夹克上沾着油渍,身后跟着四个吊儿郎当的同伙。 为首的刀疤脸用铁链有节奏地敲打手心,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傻柱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钞票:“这是二十块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三十。” 他的手指在发抖,汗渍浸透了纸币边缘。 刀疤脸接过钱,对着昏暗的灯泡照了照:“就那个轧钢厂的李卫东?听说会两手功夫?”他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得加钱。” “你!”傻柱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又颓然松开,“最多再加五块,我半个月工资了。” “成交!”刀疤脸突然揽住傻柱肩膀,劣质烟草味喷在他脸上,“说说,要断条胳膊还是卸条腿?” 傻柱猛地推开他:“别!就……就教训一顿,让他躺半个月就行。” 他咽了口唾沫,“明天傍晚他准走小后巷那条路,你们……” “懂规矩。” 刀疤脸打断他,铁链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完事把钱放老地方。 要是敢耍花样……”铁链突然甩出,抽在傻柱脚边扬起一片灰尘。 回去的路上,傻柱的布鞋踩碎了水洼里的月光。 路过贾家时,他看见秦淮茹在灯下补衣服的身影投在窗纸上,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兜里剩下的饭票——那是准备明天给秦姐带的红烧肉。 次日下班铃响前,傻柱借口肚子疼提前溜出食堂。 他躲在轧钢厂后墙的槐树后,看着李卫东推着自行车走进小巷。 五个黑影从墙根窜出时,他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树皮。 “哟,这不是李主任吗?”红毛往地上啐了口浓痰,铁链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李卫东眯起眼睛,注意到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棍棒。 他慢慢把自行车靠墙停好,活动了下手腕:“谁派你们来的?” “少废话!”旁边黄毛突然抡起木棍砸来,破空声惊飞了屋檐上的麻雀。 第146章 傻柱相亲,许大茂破坏 李卫东侧身闪过,右腿如鞭子般抽在对方膝窝,黄毛惨叫跪地时,他顺势抓住对方头发往墙上重重一磕,砖缝里的青苔顿时溅上暗红。 红毛见状怒吼着扑来,铁链甩得像条毒蛇。 李卫东矮身躲过,肘击狠狠撞在对方肋下,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声在巷子里回荡。 剩下三人同时扑上,棍棒在暮色中划出残影。 李卫东一个后旋踢踹飞最壮实的那个,转身时膝盖精准顶在另一人腹部,最后那个刚掏出小刀,就被他扣住手腕反向一折,匕首“当啷”落地。 “再问最后一遍,”李卫东踩着红毛的手背碾了碾,“谁指使的?” 红毛疼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是、是轧钢厂食堂的何师傅!给了二十块钱!” 李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像两条扭曲的蚯蚓。 他脚下猛地发力,红毛的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惨叫声在巷子里炸开。 “何雨柱?”李卫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子。 他突然松开脚,蹲下身揪住红毛的头发,强迫对方仰起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说清楚!哪个何师傅?” 红毛的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树叶:“就、就是轧钢厂食堂那个...大家都叫他傻柱...”话没说完就被李卫东狠狠掼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墙根发出闷响。 李卫东站起身,军装裤腿上沾着血迹。 他掏出烟盒的手指微微发抖,连划三根火柴才把烟点着。 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混合着血腥味在肺里炸开。 突然,他抬脚踹翻了墙边的铁皮桶,“咣当”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上的麻雀。 “好得很。” 李卫东把烟头碾灭在掌心,灼烧的疼痛让他眼神越发狠厉。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刀身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你们几个,滚回去告诉何雨柱——” 刀尖突然抵住红毛的喉结,血珠立刻渗出来,“让他准备好扫三个月厕所的抹布,我会亲自给他送过去。” 说完猛地收刀,红毛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李卫东转身走向自行车,钢制车把在他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他跨上车,蹬出去的力道几乎要把脚蹬子踩断。 四合院里,傻柱正哼着小曲在灶台前炒菜,铁勺敲得锅沿叮当响。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他家木门被踹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中李卫东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 “李卫东?你发什么疯!”傻柱的勺子掉进锅里,热油溅到手背上烫出红痕。 “找人堵我是吧?”李卫东一步步逼近,拳头捏得咯咯响,“看来上次厕所还没扫够。” 傻柱脸色瞬间惨白,抄起擀面杖就往后退:“你别过来!我警告你…………” 话没说完就被李卫东抓住手腕反向一扭,擀面杖“咣当”砸在洗菜盆里。 一记勾拳重重砸在他腹部,傻柱像虾米般弓起身子,早饭混着血丝喷在水泥地上。 【来自傻柱的负面情绪+200】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邻居们。 许大茂趿拉着拖鞋最先跑来,看见傻柱挨打立刻拍手叫好:“打得好!这孙子早该收拾了!” 他兴奋地掏出瓜子嗑起来,瓜子皮故意往傻柱方向吐。 二大妈搀着颤巍巍的聋老太太刚出屋,就看见刘海忠挺着啤酒肚冲过去:“住手!院里不许打架!” 他刚抓住李卫东肩膀,就被反手一肘击中鼻梁,鲜血顿时染蓝了中山装前襟。 “老刘!”二大妈尖叫着扑来,被李卫东侧身避开摔了个狗啃泥。 她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丧良心啊!连老人都打!” 【来自刘海忠的负面情绪+200】 【来自二大妈的负面情绪+200】 秦淮茹闻声跑来时,正看见李卫东揪着傻柱衣领往墙上撞。 她双腿一软瘫在门槛上,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棒梗从她身后探出头,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妈!傻叔要被打死啦!” “李卫东!”刘海忠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喊,“你再打我就报警!” “报啊!”李卫东拽着傻柱头发让他仰起脸,“正好让警察查查雇凶伤人的罪!” 说着又是一拳,傻柱的牙齿带着血沫飞出去两颗。 许大茂突然挤到前排:“李哥,这孙子是不是还欠咱们钱?” 他踢了踢瘫软的傻柱,“上个月借我五块买烟还没还呢!” “你放屁!”傻柱挣扎着要起身,被李卫东一脚踩住胸口。 他咳着血沫看向四周,邻居们或冷漠或讥笑的眼神像刀子般扎来。 连平时总蹭他饭的闫解成都躲在人后偷笑,这比身上的疼痛更让他绝望。 秦淮茹终于找回声音:“卫东兄弟,柱子他…………” 话没说完就看见李卫东冰冷的目光扫来,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贾张氏趁机嚎啕大哭:“杀人啦!老贾家要绝户啦!” “都闭嘴!”李卫东的暴喝震得窗棂嗡嗡响。 他弯腰揪起傻柱的耳朵:“再敢耍阴招,下次就送你去见贾东旭。” 说完甩开他往家走,人群自动分开条路,几个平时巴结傻柱的邻居此刻都缩着脖子装没看见。 王思欣倚在自家门框上,递给丈夫湿毛巾擦手:“饭好了,今天炖了你最爱吃的排骨。” 她故意提高声调,看着还在地上抽搐的傻柱补充道:“可惜有些人啊,连骨头都啃不上。” 夜深人静时,傻柱躺在冰冷的炕上浑身剧痛。 屋外传来野猫打架的嘶叫声,就像他此刻翻腾的恨意。 摸到枕头下藏着的二十块钱——这是准备明天给秦淮茹买肉的钱——他狠狠捶了下炕沿,却牵动伤口疼出冷汗。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墙上的食堂奖状上,“先进工作者”五个字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与此同时,李卫东正在灯下查看系统面板。 今天这场冲突带来了大量负面情绪值,特别是来自傻柱的数值不断刷新记录。 他嘴角勾起冷笑,心想这可比在车间勾心斗角有效率多了。 “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牛肉一百斤、羊肉一百斤、猪肉一百斤。】 “这么多肉?!不错不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不缺肉吃了。” 李卫东感到满意。 王思欣端来洗脚水,看见丈夫的表情不由打了个寒颤:“卫东,傻柱会不会…………” “放心。” 李卫东掬起一捧热水浇在脚上,“他现在就是条断脊之犬。” 说着望向窗外,贾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隐约传来秦淮茹哄孩子睡觉的呜咽声。 次日清晨,傻柱一瘸一拐去上班时,发现厂门口贴着他的处分通知。 路过的工人们指指点点,食堂帮工们看见他就躲。 更让他崩溃的是,李怀德在晨会上宣布由他负责打扫全厂厕所三个月。 散会时,他听见李卫东对许大茂说:“有些人啊,就该在茅坑里待着。” 许大茂夸张的大笑刺痛了他的耳膜。 中午打饭时,以往总给他多打菜的刘岚这次把勺抖得堪比帕金森患者。 轮到傻柱时,铁勺在菜盆底刮出刺耳声响,最终只捞出两片菜叶。 “下一个!”刘岚的喊声像鞭子抽在他脸上。 身后队伍里不知谁说了句:“活该!”引起一阵哄笑。 下班路上,傻柱看见秦淮茹远远绕开他走。 他想追上去解释,却被棒梗扔来的石子砸中额头。 “滚开!我妈说你是丧门星!”孩子尖利的声音在胡同里回荡。 傻柱蹲在路边干呕,吐出的只有苦胆汁和血丝。 …… 夕阳的余晖透过四合院斑驳的窗棂,在聋老太太家的八仙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桌上摆着四荤四素八个菜,红烧肉的酱色在暮光中泛着诱人的油光。 傻柱系着崭新的蓝布围裙,正用筷子将最后一块松鼠鱼摆正位置,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 “柱子啊,人快到了,你再去换件衣裳。” 聋老太太拄着枣木拐杖从里屋出来,灰白的发髻上别着过年才戴的银簪子,“这刘玉华可是纺织厂的先进工作者,家里三代贫农,根正苗红。” 傻柱扯下围裙擦了擦手,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工装:“老太太,我这身挺好啊。 您看这红烧肉,我可是用了半斤肉票......” “少废话!”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桌上的醋瓶晃了晃,“人家姑娘头回来,你就穿这身油渍麻花的?”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声。 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户,能看到个穿碎花衬衫的姑娘正支好自行车。 她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车把上挂着个印有“劳动光荣”的搪瓷缸子。 “来了来了!”聋老太太急忙推傻柱,“快去迎!” 傻柱趿拉着布鞋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院里的石榴树下,刘玉华正在整理衣襟。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圆脸盘上缀着几粒雀斑,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是两包桃酥和一瓶橘子罐头。 “是、是何雨柱同志吧?”刘玉华的声音比想象中清亮,“这是给老太太带的......” 傻柱盯着她略显粗壮的手指关节——那是常年挡车工留下的茧子,突然想起秦淮茹葱白似的指尖。 他木讷地接过网兜:“进屋吧,菜要凉了。” 堂屋里,聋老太太已经摆好三个酒杯。 她眯着眼打量刘玉华:“闺女多大啦?” “二十六。” 刘玉华把麻花辫拨到肩后,露出耳垂上小小的金耳钉,“在厂里挡车组当组长。” 傻柱正给老太太倒酒,闻言手一抖,酒液洒在烫金边的桌布上。 这姑娘居然比他还大两岁!他偷瞄对方略显宽厚的肩膀,心里嘀咕这身板能顶自己一个半。 “年纪大会疼人。” 聋老太太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夹了块红烧肉到刘玉华碗里,“柱子就缺个知冷知热的。” 刘玉华尝了口菜,眼睛突然亮起来:“何师傅手艺真好!我们厂食堂的菜跟猪食似的。” 她说话时嘴角沾了酱汁,傻柱鬼使神差地想伸手去擦,又赶紧缩回。 “叫我傻柱就行。” 他闷头扒饭,“厂里都这么叫。” “那怎么行!”刘玉华突然提高声调,“劳动人民最光荣,怎么能......”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许大茂油光水滑的脑袋探进来:“哟,吃饭呢?老太太,借您家擀面杖使使。” 他的目光在刘玉华身上转了两圈,“这位是......” 聋老太太的脸立刻拉下来:“要用明天来拿!” 许大茂却挤进门,自来熟地拖过板凳坐下:“这位同志面生啊,我是轧钢厂放映员许大茂。” 他掏出印有“为人民服务”的烟盒,“抽一根?” 刘玉华摆手拒绝,许大茂却突然凑近傻柱:“厕所那事儿摆平了?李卫东没再找你麻烦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傻柱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许大茂你......” “我去趟茅房。” 刘玉华突然起身,辫梢扫过傻柱的脸,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许大茂立刻压低声音:“柱子,这姑娘不错啊。 不过......”他瞥了眼门口,“她知道你跟秦淮茹那点事吗?” “你胡吣什么!”傻柱揪住许大茂的衣领,酒瓶被碰倒,液体在桌上漫开。 聋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敲在两人中间:“要打出去打!” 许大茂整了整衣领,阴笑着往外走:“我去帮新同志指路,这四合院的茅房可不好找。” 十分钟过去了,刘玉华还没回来。 傻柱坐立不安地望向窗外,暮色中传来许大茂刻意抬高的声音:“......天天往贾家送饭,全院谁不知道?上个月还看见他摸秦淮茹的手......” “柱子!”聋老太太用拐杖捅他,“快去解释!” 当傻柱冲到后院时,正看见刘玉华苍白的脸。 许大茂站在她身边:“不信你问二大妈,昨儿个傻柱是不是又给秦淮茹送肉了?” 刘玉华后退两步,麻花辫缠在了晾衣绳上:“何同志,我、我突然想起厂里还有事......” 第147章 傻柱绑架许大茂 “玉华同志你听我说!”傻柱急得去抓她的手腕,“秦淮茹就是邻居,我......” “松手!”刘玉华猛地抽回手,搪瓷缸子“咣当”掉在地上,“我刘玉华再愁嫁,也不找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她推着自行车往外冲,车链子卡住了裙摆,撕开道三寸长的口子。 许大茂的笑声追着她出了垂花门:“慢走啊刘同志!” 傻柱转身就是一拳,许大茂早有准备地躲开,反倒让他撞在晾衣架上。 竹竿砸下来,刚洗的床单蒙了他满头。 等扯开床单时,许大茂早溜得没影了。 …… 中院贾家,秦淮茹正就着煤油灯补衣服。 棒梗突然冲进来:“妈!傻叔相亲黄啦!”他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许叔说那女的嫌傻叔跟你好!” 针尖戳进指腹,血珠渗到棒梗的旧裤子上。 秦淮茹急忙把手指含进嘴里,咸腥味在舌尖漫开。 她透过窗纸看向喧闹的后院,心里涌起隐秘的欢喜——柱子要是成了家,谁还接济他们孤儿寡母? “笑什么笑!”贾张氏的搪瓷缸砸在炕桌上,“去!把傻柱叫来!老子要问问他,是不是惦记我儿媳妇!” 秦淮茹慌忙拦住要往外跑的棒梗:“妈你消消气,柱子不是那种人......” “啪!”耳光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贾张氏的手掌在油灯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贱货!是不是你勾引的他?” 后院李家,炖肉的香气从门缝里飘出来。 王思欣正在炸花生米,金黄的油花在铁锅里欢快地跳跃。 李卫东跷着二郎腿看报纸,突然笑出声:“听听,中院真热闹。” “活该!”王思欣把花生米捞进搪瓷盘,“让他整天往贾家跑。” 她压低声音,“不过......那刘玉华要是真嫁进来,以后傻柱的工资......” 李卫东抖了抖报纸:“放心,许大茂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 夜深了,傻柱蹲在自家门槛上喝闷酒。 月光照着他脚边七倒八歪的二锅头瓶子,酒液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许大茂家的灯还亮着,隐约传来《红色娘子军》的唱片声。 “王八蛋......”傻柱捏扁了空酒瓶,玻璃碴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他眼前浮现刘玉华临走时失望的眼神,那比许大茂的嘲笑更让他难受。 突然,秦淮茹的身影出现在月亮门下。 她手里捧着个粗瓷碗,热气在夜风中摇曳:“柱子,听说你晚上没吃饭......” 傻柱抬头,醉眼朦胧中,秦淮茹憔悴的脸与记忆中母亲的样子重叠。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酒气喷在她脸上:“秦姐......许大茂那孙子......” “我知道,都知道。” 秦淮茹把碗往前递,“趁热吃吧,棒子面粥。” 傻柱接过碗,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什么刘玉华李玉华,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知冷知热的秦姐。 与此同时,纺织厂女工宿舍里,刘玉华正翻来覆去睡不着。 同屋的赵大姐忍不住问:“白天相亲咋样?” 刘玉华把脸埋进枕头:“别提了......” 她想起在四合院打听时,二大妈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那个叫闫解成的青年说的“傻柱和秦淮茹的事儿全胡同都知道”。 月光透过窗帘照在搪瓷缸上,“劳动光荣”四个字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刘玉华咬住被角——她宁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能嫁这种作风有问题的人! 次日清晨,傻柱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路过中院时,听见贾张氏在屋里骂:“贱货!又去找傻柱了是不是?”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 他攥紧饭盒带子,里面是特意多留的红烧肉。 走到轧钢厂门口时,布告栏前围着一群人。 挤进去一看,竟是关于他“生活作风问题”的通报批评。 “哟,何大厨!”许大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说刘玉华连夜打报告调去三线了?你这魅力够大的啊!” 傻柱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却在看见走来的李怀德时松开了。 他盯着许大茂得意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等着,等过了这阵风头...... 食堂里,帮厨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中午打饭时,以往总对他笑脸相迎的女工们,现在接过饭盒就躲开半米远。 傻柱的勺子越抖越厉害,最后给食堂主任打的菜只剩几片菜叶。 下班路上,他在供销社买了瓶二锅头。 售货员找零时,硬币在柜台上滚出老远。 “何师傅,”售货员欲言又止,“那个......秦淮茹刚来买了卫生纸......” 傻柱猛地抬头:“她买什么关我什么事?”声音大得吓跑了几只麻雀。 回到四合院,他看见何雨水正在洗衣服。 妹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用力搓着盆里的工装,指节都搓红了。 “雨水......”傻柱刚开口,何雨水就端起盆走了,肥皂水溅在他裤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后院传来李卫东家炒菜的声响,葱花的香气混着肉香飘过来。 傻柱突然想起昨天刘玉华夸他手艺好时发亮的眼睛,胸口像堵了团棉花。 他拎着酒瓶转向许大茂家,却在看见窗上映出的两个人影时停住脚步——许大茂正和秦淮茹说话,两人挨得极近。 酒瓶“咣当”掉在地上,没碎,咕噜噜滚到阴沟里。 傻柱转身往家走,背影佝偻得像个小老头。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笑话,在所有人眼里。 …… 暮色四合,晚风如刀,轧钢厂上空最后一缕炊烟被寒冷的北风吹散。 傻柱蜷缩在厂区围墙后的槐树阴影里,身上裹着件磨秃了毛边的旧棉袄,眼睛死盯着前方的土路。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和煤灰的酸涩气息,远处厂房的轰鸣已歇,只余下班工人们嘈杂的脚步声和自行车的铃铛声在暮色中交织。 他的心跳得咚咚响,像有人在胸腔里擂鼓——脑海中反复回放许大茂那张嘲弄的脸:在聋老太太家相亲时,许大茂如何添油加醋地说他和秦淮茹的“风流事”,刘玉华如何仓皇逃走的狼狈样,以及厂里那份让他声名狼藉的通报批评。 愤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 “许大茂,你不就仗着那点臭嘴皮子吗?今天,老子让你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傻柱握紧手中的木棍,那棍子是食堂后厨废弃的擀面杖改的,手掌宽的硬木带着凉意刺进他的皮肤,提醒他今晚的计划绝不能失手。 胡同拐角处,人影稀稀拉拉。 傻柱眼神锐利如鹰,远远望见许大茂推着那辆亮闪闪的二八自行车过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沙家浜》的调子悠扬得意,在沉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许大茂穿着新浆洗的蓝呢子大衣,头戴羊皮帽,手上拎着的公文包鼓鼓囊囊,显是今天放映任务完成得好,心情舒畅。 傻柱屏住呼吸,往枯草丛里缩了缩身子。 槐树枝头的寒鸦惊飞,许大茂却不察,自顾自念叨:“娘的,相亲的事儿可算把傻柱那货整蔫了,哼,活该!下回见了秦淮茹,再添把火......” 话音未落,傻柱猛地窜出,风声呼啸。 许大茂只觉得后颈剧痛,“砰”一声闷响,眼前金星乱冒。 擀面杖砸得结实,他被冲击力带得往前踉跄两步,公文包“哐当”摔地上,散落出几张电影胶片。 “操!谁他妈......”骂声未绝,许大茂试图转身回击,傻柱已如饿虎扑食,一脚踹在他膝窝。 许大茂像个破麻袋般瘫倒在地,刚要呼救,傻柱早已掏出备好的破布团堵进他嘴里。 腐臭的油腥味呛得许大茂直翻白眼,只闻傻柱嘶哑低吼:“给老子老实点!再动就废了你爪子!” 许大茂恐惧得浑身发颤——他看见傻柱充血的眼睛里尽是疯狂,比冬夜的寒风更冷。 傻柱没多废话,一把拎起软倒的许大茂。 他力气大得出奇,常年颠勺的臂膀肌肉虬结,轻易就把对方扛在肩上。 许大茂挣扎踢腾,像条离岸的鱼,傻柱反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安静!信不信老子割你耳朵送秦淮茹尝尝?” 这句话戳中许大茂死穴,他不动了,只听见自己喉间“呜呜”的呜咽。 傻柱踩着结冰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往轧钢厂食堂后厨的方向摸去。 环境恶劣:冷风卷起雪渣扑在脸上,胡同边的煤堆、铁渣和污水沟让夜色更显狰狞。 途经中院时,贾家的窗户半掩着,棒梗的身影晃了一下又缩回去。 傻柱心里一抽:“妈的,差点惊动秦姐......她知道了准求情,老子今天绝不许任何人搅局!” 念头刚落,秦淮茹的哭声随风飘来,似在责骂棒梗偷东西。 傻柱心软了一瞬,随即怒哼:“都他娘是许大茂害的!”脚步不停,肩上许大茂的牙齿打颤声愈发清晰。 食堂后厨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酸菜和剩汤的馊味儿。 傻柱一脚踹开木门,寒气裹着煤灰灌入。 他将许大茂粗鲁地丢在地上,解下腰间的绳子——那是从食堂货仓里偷来的麻绳,沾满油腻。 许大茂趁机吐出破布,喘着粗气低吼:“傻柱!你敢绑我?厂领导知道了非得扒你皮!快放了我!” 傻柱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虎牙:“许大茂,你这孙子终于醒了?老子等得都饿了。 厂领导?这会儿他们在家抱婆娘呢,谁会管你这号碎嘴子?” 他动作麻利,把许大茂按在一把木椅上。 许大茂试图反抗,伸腿去踢傻柱的小腹,却被傻柱一把抓住脚踝,狠劲儿一扭。 “哎哟!”许大茂痛叫一声,冷汗直冒。 傻柱冷笑:“再不老实,老子让你尝尝热油浇手!”他用膝盖死死抵住许大茂的腿,三下五除二把他绑成了个粽子。 绳结打得死紧,勒进肉里,许大茂疼得龇牙咧嘴:“操你娘的傻柱!老子有心脏病!出事儿了你担不起!” 傻柱嗤笑:“心脏?你那心是黑的吧?骗刘玉华时说我和秦淮茹搞对象,心不虚?” 他拽过破布重新堵回许大茂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老实待着,老子歇会儿。 这后厨连耗子都冻僵了,你冻不死也得脱层皮!”傻柱靠在灶台旁裹紧棉袄,没多会儿就鼾声如雷。 时间在冻硬的空气中缓慢流逝。 许大茂独坐冰冷厨房,手脚发麻,耳朵被寒风刺得麻木。 窗外月影西移,寒风卷进铁窗缝,呜呜作响。 他环顾四周:灶台上爬满霉菌的蒸屉、墙角堆着的烂白菜、地板上凝固的油渍——这鬼地方比粪坑还腌臜。 许大茂心里翻江倒海:“娘嘞,这憨货真疯了......要是傻柱一觉醒来宰了我咋办?不行,得想法子逃跑。” 他扭动身子,绳子深勒骨头,纹丝不动。 恐惧化作诅咒,在脑中盘旋:“傻柱!你等着,老子出去就告你绑票!先让李卫东整死你,再毁了你那点狗屁名声!” 可冷意越来越重,他眼前幻化出刘玉华鄙夷的眼神,秦淮茹假惺惺的哀求,更激起恨意。 熬到后半夜,傻柱的鼾声停了会儿,许大茂忙装死。 傻柱揉眼坐起,提桶冷水泼在自己脸上醒神,骂骂咧咧:“操,冻死老子了!都是你这孙子搅的!” 许大茂不敢动,只在心里咒骂。 天蒙蒙亮时,后厨气温跌至冰点。 许大茂浑身僵直,牙齿打架声终于惊醒傻柱。 傻柱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走来,一把扯掉破布:“醒了?哟,冻成冰棍了吧?来来来,让爷瞧瞧,还神气不?” 许大茂嘴唇发紫,怒目而视:“傻柱!你王八蛋!绑我一夜,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傻柱一脚踹在椅子腿上,震得许大茂一阵摇晃:“嘴硬?你害老子丢人丢到家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叫声爷爷,老子就放人。” 许大茂呸了口唾沫,冻僵的唾沫星子溅在傻柱裤腿上:“呸!做你娘的美梦!让我叫你爷爷?下辈子!” 傻柱不怒反笑,慢悠悠蹲下:“好,硬气!那你继续冻着吧,等扫厕所的工友来上工,让他们看看堂堂放映员咋被人当狗捆了。” 第148章 许大茂叫爷爷 他点燃烟卷,烟气熏得许大茂咳嗽。 “想想刘玉华,”傻柱悠悠补刀,“她一准儿在纺织厂宣传你的‘光荣’事迹呢!你不叫爷爷,老子就写个告示贴满厂区,说你许大茂昨晚去嫖娼被老子抓了!” 许大茂脸色剧变——名誉,这比冻死还毒。 内心挣扎如被撕裂:叫,丢尽脸面;不叫,名声扫地。 他眼前一黑,想到李卫东的算计、厂长的眼神,只能咽下耻辱,喉咙干涩挤出几个字:“傻柱,你赢了......” 傻柱得意得眉毛飞扬:“少废话!叫!” 许大茂垂着头,指甲抠进椅背里:“爷......爷。” 声音似蚊呐。 傻柱故意掏掏耳朵:“没听见!大声点!你平时碎嘴子挺能啊?” 许大茂猛然抬头,眼珠赤红:“爷爷!傻柱你是我爷爷!行了吧?!”语调怨毒。 傻柱哈哈大笑,仿佛浑身骨头都轻了:“痛快!这才像话!” 他哼着《红灯记》的解绑绳:“记住了,往后遇着老子绕着走。 这次便宜你,下回打断腿!”许大茂挣扎站起,腿脚麻木差点栽倒。 傻柱扶他一把,反被他推开:“滚开!别碰老子!” 傻柱也不气,叉腰眯眼:“心疼了?老子今天开心,饶你狗命。” 他掏出半根烟递过去:“来根?提提神。” 许大茂不接,只狠狠瞪着。 傻柱刚解开最后一道绳结,许大茂猛地推开他,踉跄退到门口。 空气凝滞,寒风卷过,吹起地上灰尘。 许大茂站稳身子,喘着粗气,眼里血丝密布:“傻柱!你别得意!今天这事儿没完!老子出去就写举报信,拉上李卫东整死你!弄你个盗窃食堂物资、绑架公职人员的罪名,够你去北大荒挖煤!” 傻柱笑容僵住,心头怒火又起:“哦?还来劲了?信不信老子给你点新鲜玩意儿?” 他往前一步,许大茂吓得后退撞在门框上,咣当一声。 “你、你干嘛?”傻柱慢条斯理从灶台下摸出把菜刀,刀锋寒光闪闪:“不干嘛。 就是你敢告状,老子就剁了你的舌头下酒!李卫东?他算个屁,惹急了,连他一块收拾!” 许大茂吞咽口水,眼神闪烁,从裤兜里摸出块表链:“傻柱,你看......表是你的了,放过我......”他想拖延。 傻柱突然抢过表链扔地上:“滚!下次逮着你可没这么舒坦了!”这一吓,许大茂魂飞魄散。 许大茂转身就跑,棉鞋在冰面上打滑,“噗通”摔了个狗啃泥,公文包飞出去砸在铁桶上“铛铛”巨响。 傻柱笑弯了腰:“蠢货!逃命都像个王八!”许大茂顾不得疼,爬起猛冲。 刚到食堂门口,正撞见早起扫地的老李头——食堂帮工,平日受够许大茂的气,这会提着扫帚惊讶道:“许放映,脸咋青成这样?” 许大茂顾不上答,仓皇推开他:“滚开!别挡道!”人影消失在胡同尽头。 老李头冲傻柱竖大拇指:“厉害啊柱子!这厮早该收拾!”傻柱却笑不出来,攥着烟蒂的手微微发抖:痛快感褪去,徒余空虚。 “娘嘞,会不会真惹来大祸?许大茂那嘴,死的都能说活啊......” 远处,贾家的狗吠起来,棒梗探头喊:“傻叔!我妈叫你吃早饭!” 傻柱心乱如麻,却强装豪迈:“告诉他,老子今天得歇歇,昨晚打狗累了!” 回身关上后厨门,寒风呜咽似诅咒,这一夜复仇的余味,又甜又苦。 …… 寒风像裹着碎玻璃渣子,呜呜地刮过四合院的青砖灰瓦。 暮色四合,各家各户的烟囱开始不甘寂寞地喷吐着或浓或淡的炊烟。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味道:煤烟呛人的苦涩、邻居家飘来的炒白菜梆子的寡淡,以及……若隐若现、却极具侵略性的炖肉香气。 这霸道的肉香,源头就在后院西屋的李卫东家。 李卫东斜倚在门口,手里捏着个白瓷小酒盅,眯着眼看着屋里灶台上忙碌的王思欣。 锅里咕嘟着,浓郁的油光在深色的肉块上跳跃,每一次水泡破裂,都仿佛在空气中砸开一团诱人的鲜香烟雾。 窗户玻璃上凝着一层厚厚的、油腻腻的水汽,越发显得屋里灶火明亮,暖意融融,与窗外的寒意刺骨形成鲜明对比。 前院贾家东屋的窗棂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紧贴着冰冷的玻璃,独眼里闪烁着渴望与焦灼。 棒梗鼻翼翕张,贪婪地吸吮着那断断续续飘来的、令人发疯的肉味。 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像里面藏了只活蹦乱跳的青蛙。 手里攥着的窝头硬得像鹅卵石,昨天秦淮茹从轧钢厂食堂带回来的,嚼了半天也啃不下来多少碎渣,簌簌地掉在他那双打着补丁的旧棉鞋上。 “奶,真香啊……”棒梗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喉咙,“李卫东家又炖肉了!咱家啥时候……” “闭嘴!馋死鬼托生的?”贾张氏的骂声立刻从炕头方向传来,带着一股腐朽的酸气,“那是人家有钱!有本事你也找个好爹去?像你那个短命的爹,光会笑死自己!” 提到贾东旭,棒梗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他娘秦淮茹早上出门时还说,晚上看能不能借点棒子面熬糊糊。 糊糊……那清汤寡水的东西,压不住这股钻进骨头缝里的肉香。 棒梗的目光从李家油润的窗纸挪开,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院子,最后,鬼使神差地落在了对面许大茂家的窗户上。 他记得前两天,看见许大茂神气活现地提着两个印着“午餐肉”字样的铁皮罐头回来! 许大茂?他不是好东西!棒梗心里闪过一丝恨意,这小子总爱拿话挤兑他,还偷偷踢过他屁股。 但……那罐头里的滋味,肯定比李家炖肉的骨头强,油汪汪的肉块!对,许大茂家有好东西,而且……棒梗心里蹿起一股熟悉的、带着恶意的冲动:去他家“拿”!反正他家东西多,少一罐他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敢咋呼?傻柱叔在呢!姥姥(贾张氏)撒个泼,他许大茂也得认栽! 棒梗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他像只灵巧而警惕的野猫,贴着墙根,借着杂物堆和月光的阴影,飞快地溜到了许大茂家门前。 许大茂家的门没反锁,只虚掩着——他似乎刚出去没多久,可能去茅房了?棒梗心下一喜,轻轻一推,吱呀一声轻响,他便钻了进去。 屋里没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纸,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许大茂家比贾家宽敞,也比李家讲究些,八仙桌、条凳、靠墙还立着个有些年头的小碗柜。 棒梗目标明确,毫不迟疑地扑向那个碗柜。 柜门虚掩着,一股混合着陈年油垢和食物香气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 他踮起脚尖,手在里面急切地摸索着。 粗糙的罐头表面,冰冷的金属触感!手指勾到了!就是它! 棒梗心头狂跳,饥饿感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和顾虑。 他迫不及待地用牙啃罐头盖子上的密封口,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唾沫在唇齿间疯狂分泌,那铁皮罐子在他眼里已经不是食物,而是活命的甘泉。 好不容易撬开一道缝,他也不顾边缘的锋利,直接伸手进去抓!油腻腻、凉丝丝、带着独特香料气息的肉块被他一把抓了出来,囫囵塞进嘴里,疯狂地咀嚼,大口地吞咽。 油汁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他的破棉袄前襟,但他浑然不觉,只觉一股巨大的、久旱逢甘霖般的满足感爆炸开来。 与此同时,刚在胡同公厕蹲完的许大茂正慢悠悠地往回走。 冷风一吹,他下意识地裹紧棉猴领子,空瘪的肠胃也适时地抗议了一下。 “娘的,真冷……”他搓着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了!碗柜里还有半拉那个猪肉罐头!热热烫壶酒,啧,美!” 想到就做。 许大茂加快脚步,走到自家门口时,感觉门缝里似乎有微弱的动静?他没多想,一把推开了门。 屋里的景象让他瞬间血冲脑门! 只见棒梗那个小王八蛋!正半蹲在他家碗柜前,一手抓着一个打开的罐头盒,另一只手正往里死命地掏,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像只贪婪的硕鼠!嘴唇油光锃亮,脚边还掉着几块啃剩一半的肉! “棒梗!!!”许大茂的怒吼像一声炸雷,在狭小的屋子里轰然炸响,连窗户纸都跟着震了三震,“你个小兔崽子!敢偷老子家东西?!” 棒梗被抓了个现行,身体猛地一僵,嘴里塞满的肉块差点噎住他。 但他没有普通人偷窃被抓的惊慌,那只独眼里,竟闪烁着一股令人齿冷的理直气壮!他费力地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梗着脖子,迎着许大茂喷火的目光,甚至还用手背胡乱抹了下油腻的嘴。 “拿你个罐头吃咋啦?”棒梗的声音尖利而蛮横,“你家吃的那么多!我拿点吃怎么了?看你抠搜的样儿!” 许大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偷了东西,被主人当场抓住,居然还这么横?!他气得浑身发抖,脸憋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跳如蚯蚓。 “我抠搜?!你个小兔崽子!偷东西你还偷出理来了?!啊?!这罐头老子自己都没舍得吃!你他娘的还敢说是‘拿’?!”许大茂的手指头差点戳到棒梗鼻梁上。 “就是拿!”棒梗毫无惧色,反而更上前一步,独眼里全是挑衅的光,“你个死绝户!吃你点罐头是你的福气!以后有好吃的,记得给我准备好!听见没?不然我告诉我姥姥!” “我操你姥姥的!”许大茂的理智瞬间被这句恶毒的诅咒冲垮了。 这小王八蛋不仅偷,不仅犟嘴,还敢拿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和绝户来戳他的心窝子!他猛地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拧住了棒梗那件油渍麻花的破棉袄领子,巨大的力道提溜得棒梗双脚离了地。 “放……放开我!许大茂你个龟孙!”棒梗被勒得直翻白眼,但嘴上依旧在骂,手脚并用对着许大茂又蹬又踹,油乎乎的手在许大茂干净的衣服上留下明显的污渍。 “小兔崽子!翻了天了你!”许大茂此刻怒火攻心,但也存了心思: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全院人看看贾家这小崽子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得占住理!打孩子?贾张氏那老泼妇肯定撒泼。 那就……公之于众! 打定主意,许大茂一边死死扭着挣扎不止的棒梗,一边扯着嗓子就冲院儿里吼了起来: “大伙儿快来看啊!!!快出来啊!!!贾家棒梗偷东西了!偷我家猪肉罐头!当场抓住还想打人呐!反了天了!没王法了!快来人呐——!” 这嘹亮高亢,带着十足委屈和愤怒的吆喝声,在寂静寒冷的傍晚四合院里,简直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开了锅! 几乎在许大茂第二声吆喝刚落下,贾家紧锁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秦淮茹像护崽的母豹子,第一个冲了出来!她头上的蓝布头巾跑得歪斜在一旁,露出一张因焦急愤怒而涨红的脸,鬓角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渗出细密汗珠的额角。 “许大茂!许大茂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快放开棒梗!”秦淮茹的声音尖锐急促,带着哭腔,扑上去就抓住许大茂扭住棒梗的那条胳膊,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肉里。 紧接着,贾张氏凄厉的嚎叫也到了:“挨千刀的啊!杀人啦!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这位闻名全院的“老虔婆”闪亮登场!她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就势往冰冷坚硬的地上一滚!那身打着补丁的棉袄棉裤沾上尘土。 她两只手拍打着地面,拍得尘土飞扬,两条腿还不忘交替地狠踹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呐!许大茂这没良心的!要打死我们家独苗苗啊!东旭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撇下我们娘几个走了啊!让这黑心烂肺的这么作践我们老贾家的根儿啊!”贾张氏哭嚎的内容极其丰富,先是哭诉命运不公,接着咒骂许大茂心黑,最后必然提到死去的儿子,并迅速将棒梗被打上升到“断贾家香火”的高度。 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额头上沾着土,看着确实“凄惨无比”。 第149章 棒梗还是个孩子 动静实在太大。 家家户户的门吱呀作响,人头不断从门内探出或走出。 有披着棉袄的二大妈、三大妈,裹着头巾的刘家儿媳,还有捏着烟锅子慢悠悠踱出来的三大爷阎阜贵,他老伴也抻着头在后面看热闹。 连刘海忠也皱着眉掀开门帘子。 角落里,傻柱也闻声而至,他系着油腻的围裙,显然刚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捏着半根蔫头耷脑的葱,待看清场中被扭着的是棒梗,而扭着他的是许大茂时,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 许大茂见人越聚越多,心里更有底了。 他死死扭着棒梗,用力把他往院当中一推搡,让他暴露在众人目光下,指着棒梗油光锃亮的嘴和掉在地上的空罐头盒: “各位邻居,各位老少爷们!你们都瞧瞧!都看看!”许大茂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我许大茂刚去茅房回来,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有动静!推门一看,好家伙!这小兔崽子!贾家的棒梗!正蹲在我家碗柜跟前儿,偷吃我攒了几天工钱才买回来预备解馋的猪肉罐头啊!吃得满嘴流油,那罐头都见底了!我抓他个正着!他还敢骂我!说拿我罐头是应该的!说他吃我的东西是我的福气!还让我以后给他备着好玩意儿!不然就让他姥姥来找我!贾张氏!你听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子!?” 人群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议论纷纷。 目光集中在棒梗那油乎乎的嘴脸和地上的空罐头上,又瞟向地上打滚哭嚎的贾张氏。 秦淮茹心疼得直抽抽,慌忙挡在棒梗前面,像是要替他遮挡所有指责的目光。 她声音发抖,质问许大茂:“许大茂!你瞎说什么!棒梗还小,他能懂什么?不就是肚子饿了吗?邻里邻居的,吃你一口罐头,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又吼又叫,还拧孩子?把人都招来了?你安得什么心?是想欺负死我们贾家没人是不是?” 贾张氏一听女儿这话,拍地拍得更起劲,嚎得也更高了一个八度:“就是!许大茂你个黑心的!欺负小孩算啥本事?!我可怜的孙儿啊!饿得受不了了,拿你家点剩饭剩菜尝尝怎么了?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老贾家要被逼死了!东旭啊!你死得早啊!让这没人性的东西作践咱家人啊……” 傻柱再也忍不住了。 他是最见不得秦淮茹受委屈的!尤其是许大茂!昨晚的屈辱还没消散呢!(第148章刚被许大茂叫爷爷放了回去)这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把手里的半截葱狠狠往地上一摔,一步就跨到许大茂跟前!那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带着后厨烟火气的压迫感! “许大茂!”傻柱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动,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猛地揪住了许大茂胸前的衣襟!巨大的力道提得许大茂脚后跟都离了地,吓得他脸都白了!“孙子!反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着我的面冲秦姐喊?!你拧孩子手劲儿挺大啊?想尝尝你柱子爷的拳头是什么滋味了是吧?我现在就帮你松松骨头!” 傻柱的拳头高高扬了起来,砂锅大的拳头在灯光下看着分量十足!周围的邻居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昨晚被绑在厨房冻了一夜的恐惧瞬间复苏!那冰冷的麻绳勒进肉里的感觉还在! “傻柱!你……你别乱来!”许大茂尖叫起来,声音都劈了叉,“李哥!李主任!李卫东!救命啊!!傻柱打人啦!!!” 他的目光绝望地在人群中扫射,像溺水的人寻找浮木,最终锁定了人群外围正抱着双臂、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好戏的李卫东夫妇,王思欣就站在李卫东身后半步,也是满脸看热闹的神情。 李卫东被点了名,不能再看戏了。 他慢条斯理地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脸上那点笑容也没了,只剩下一股上位者的冷厉。 “傻柱!干什么?!”李卫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寒冬腊月浇下的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傻柱即将落下的拳头。 “当着全院老小的面,你要打人?还嫌前两天在食堂后厨闹得不够丢人?把厂子处分、打扫三个月茅坑的事儿都忘屁股后头了?给我撒开!” 傻柱的动作硬生生僵在半空!他那扬起的胳膊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 李卫东最后那句“撒开”,更是像针一样扎在他心窝子上! 他怕李卫东,从骨子里怕! 那天在食堂后厨被他揍得满地找牙、毫无还手之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份厂里通报批评还贴在布告栏上! 扫厕所的差事还没结束呢! 傻柱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眼神中的怒火被极度的憋屈和畏惧压了下去,高高举起的拳头最终无力地垂落。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指不甘地松开,将被他勒得快要翻白眼的许大茂放下了。 许大茂双脚一落地,立刻像逃命一样,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李卫东的身后,揪住李卫东的胳膊肘,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到傻柱这怂样,刚才还叫嚣的贾张氏哭嚎声都顿了一顿。 秦淮茹更是咬紧了毫无血色的下唇,看着李卫东,眼神复杂极了。 她不明白李卫东为什么要针对贾家,仅仅是因为棒梗小时候偷过他家腊肉? 混乱暂时平息了一点,但事情并未解决。 刘海忠挺着他标志性的啤酒肚,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刘海忠只是皱眉看着,他觉得此刻正是他发挥威信的时候。 他威严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嗯哼!闹闹哄哄,像什么话?!”刘海忠环视一周,目光重点落在许大茂、贾家婆媳和半大的棒梗身上,还有地上那显眼的空罐头盒。 “偷盗邻物,性质恶劣!当街拉扯,更是影响四合院安定团结!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完了!我看,必须严肃处理!依照咱们院的老规矩——开个全院大会!评评这个理!让大伙儿都说说,这算不算偷?该不该罚?也让贾张氏你好好听听,好好管管你孙子!” 开大会?全院批斗棒梗? 贾张氏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那三角眼瞪得溜圆,里面全是警惕和抗拒! “放屁!刘海忠!你个二杆子!还想开大会批斗我孙子?凭啥?!我们贾家是上辈子欠你们这些黑心邻居的?不就是孩子饿急了吃点东西吗?值当开大会?我看你就是想整人!故意寒碜我们家!”贾张氏双手叉腰,唾沫星子直喷向刘海忠。 秦淮茹脸色更白了。 她也明白自己儿子理亏,要是开大会,棒梗偷东西的事就彻底坐实了,以后孩子怎么做人?她赶紧拉住贾张氏的胳膊,语气带着恳求转向刘海忠: “二大爷……二大爷您消消气。 棒梗他……他是小孩子不懂事,确实不对。 大茂兄弟的罐头……我们家……我们家一定想法子赔!这个事儿……您看是不是……是不是咱们几家私下里说说?孩子还小,真要开大会嚷嚷开了,他……他还咋在院儿里待啊?求您了二大爷!” 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那副哀婉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生不忍。 但刘海忠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借机立威,况且这事也给他提供了接近秦淮茹的机会。 “那就开会!” 随着刘海忠一声令下,众人将桌子搬了出来。 院中那张被抬出来的破旧八仙桌,成了众目睽睽下的焦点。 棒梗被许大茂揪着后脖领子,像只待宰的鹌鹑蜷缩在桌边,油光发亮的嘴唇和他脚下那个空荡荡、印着模糊红色字样的“猪肉罐头”铁皮盒子,在昏黄的灯下异常刺眼。 贾张氏叉着粗壮的腰站在桌旁,三角眼凶狠地扫视全场,唾沫星子随着她尖利的声音喷射而出:“叫唤啥?叫唤啥!一个破罐头,多大点事儿!值当我们老贾家独苗跪祠堂、磕响头?许大茂你个大老爷们儿,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我们家棒梗能吃几口?肚里没油水饿得慌!邻里邻居的,斤斤计较成啥样子!我呸!” “破罐头?”站在后排的一个中年女工刘婶嗤笑出声,声音拔高,盖住了嗡嗡的低语,“张氏大妈,您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要票证的猪肉罐头!过年都未必舍得买,那肉厚实,油水滋滋的!厂里职工一个月才几两肉票?大茂兄弟攒了多久省下这点油水,就被你家孩子当零嘴儿糟蹋了?还‘多大点事’?这是偷!” 她气不过,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沉默的丈夫,那男人闷声附和:“偷东西就是不对!” 人群里的情绪被点燃了。 二大爷刘海忠站在桌首,胖脸上眉头紧紧锁着,捻着手腕上褪色的佛珠,试图压下这场由罐头引发的风暴。 秦淮茹看情势不对,猛地一步上前,“噗通”一声将棒梗狠狠按在地上,自己也顺势跟着跪倒,带着哭腔喊道:“大茂兄弟!是我们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和棒梗的错!” 她死死摁着棒梗剧烈抖动的脖子,用力往下压,“快!棒梗!给你大茂叔磕头!认错!说你再也不敢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孩子肩头的破棉絮里。 棒梗被迫以头触地,“咚”一声闷响,额头沾上了冰冷的泥土,那只独眼里瞬间涌起血丝,屈辱和愤怒灼烧着他小小的胸腔。 “大茂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你的罐头了!”声音憋得发颤,与其说是认错,不如说是在泣血。 刘海忠看得心头一软,胖手摆了摆,瓮声瓮气地给棒梗台阶下:“孩子磕也磕了,认也认了,大茂啊,要我说……孩子小,不懂事,饿急眼了嘛,这事儿要不……就、就算了吧?回头让贾家想办法还你一罐?” 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的三大爷阎埠贵终于扶了扶他那副度数很深的眼镜,干咳了两声,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棒梗那怨毒的眼神和贾张氏不以为然的嘴脸,冷冷开口:“二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偷东西这个习性,可没有‘孩子小’就姑息的理由!俗话说‘从小偷针,长大偷金’。 今天敢撬锁偷罐头,明天就敢偷更金贵的物件儿。 咱们院儿里谁家没孩子?今儿纵容了他,明儿那些半大小子有样学样咋办?到时候闺女家还敢不敢把姑娘嫁进咱这个院儿?‘小偷窝’的名声传出去,咱们整个大院的脸面还要不要?咱各家的儿女结亲事咋办?这是影响门风的根本!” 最后一句话像扔进油锅的水滴,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几个家里有待嫁姑娘或半大小子的人家立刻紧张起来。 李婶扯着丈夫的胳膊,声音焦急:“他爸!三大爷说得在理!咱家强子眼看就要说亲了,这要是背个偷东西的名头……不成!” 另一家当妈的抱着年幼的孩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怕被“偷”字染上晦气,咕哝道:“我可得把家里的老物件看好咯……” 贾张氏一听阎埠贵点着院子的名声和孩子们的前程说事,炸了锅,跳着脚就朝阎埠贵喷去:“阎老抠!你个死算盘精!满嘴喷粪!” 她手指几乎戳到阎埠贵的鼻尖,唾沫星子横飞,“上回全院集资买煤,就你推三阻四,铁算盘打得扒拉山响!轮到你抠门占便宜的时候咋不见你讲脸面讲门风?装什么假正经?哦哟!我们家棒梗是捅你心肝肺了?你这么编排他!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孤儿寡母有点人气儿!” 杨瑞华见自家男人被指着鼻子骂,气得脸通红,刚想上前理论,被阎埠贵按住了手。 “够了!”刘海忠被这污言秽语吵得脑仁生疼,猛拍了一下八仙桌,力气之大,震得桌上不知谁放的一只搪瓷茶缸嗡嗡作响。 第150章 许大茂的憋屈 他那张胖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肥厚的手指用力点着还在跳骂的贾张氏,“贾张氏!你简直无法无天!给我闭嘴!再闹泼妇打滚那一套,真开大会批斗棒梗!立个典型!看谁没脸!” 喧闹的院子被这声怒吼震得一滞,只剩下贾张氏粗重的喘息和棒梗压抑的抽泣。 压抑的死寂中,混杂着煤炉子呛人的烟雾和各家晚饭早已消散的寡淡余味,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刘海忠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终于转向被遗忘在一旁的事主:“大茂!你是苦主!你说,这事儿你想怎么着?今儿大家伙儿都在这儿,拿出个章程来!你怎么说?” 他意图将烫手山芋丢出去,语调却强硬起来,不容置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许大茂身上。 他摸了摸脸上那道渗着血珠、火辣辣疼的伤口,想起贾张氏扑上来时那疯子般的眼神,再看看现在缩在秦淮茹怀里只敢偷偷瞥一眼自己的棒梗,还有贾张氏那毫不掩饰的凶悍,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他故意斜睨了一眼贾张氏,又扫过人群里神色各异的邻居,冷冷一笑,吐出一句带着浓重寒气的狠话,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地上:“行啊,既然问我许大茂的意思,那我就按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办事!我许大茂虽说是个‘绝户’……” 他特意拉长了“绝户”二字,满意地看着秦淮茹和贾张氏的身体同时一抖,“可也不是泥捏的!按咱老一辈传下来的法子,小偷被抓住了,就该砍一只手!剁下他偷东西的爪子!以儆效尤!” “嗷——!”棒梗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猛地从秦淮茹怀里挣脱出来,整个人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一样瘫在地上,惊恐绝望地拼命向后蹬踹着双腿,那只独眼瞪得滚圆,仿佛许大茂手中已握着一把滴血的菜刀。 “别砍我的手!别砍!”他歇斯底里地哭嚎。 “天杀的许大茂!”贾张氏也疯了似的再次扑上前,却被旁边几个早就盯着她的婶子死死拽住胳膊,“你敢动我孙子一根手指头试试!我老婆子跟你拼了这条命!老贾家的根啊!要被这个绝户野种断啦!老天爷开开眼啊!”她双脚乱踢,泥土和雪沫在她鞋底翻飞。 刘海忠和阎埠贵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急吼出声:“许大茂!住口!” 刘海忠气得脸更红了,声音发颤,“胡说八道!什么狗屁老规矩?私设公堂、砍手剁脚?那是犯法!是吃枪子儿的大罪!你混账!” 阎埠贵也厉声疾呼:“大茂!慎言!气话归气话,律法无情!决不可行凶伤人!”他看向周围同样惊惧的邻居,“大家说是不是!” 贾张氏一听“犯法”、“吃枪子儿”,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腰杆一挺,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嚎:“对!犯法!你许大茂要砍我孙子就是犯法!听见没?当官的说了!” 她得意地一甩稀疏的白发,唾沫喷了拉着她的刘婶一脸,“有官家管着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想动我孙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她嚣张的气焰重新腾起。 许大茂被贾张氏的反咬一口堵得胸口发闷,他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带着血丝落在棒梗腿边的泥地上。 他眼神骤然转冷,声音拔高,带着彻底撕破脸的决心:“好好好!跟你们讲祖宗规矩是我不对!那咱们就按新社会的规矩来!我!许大茂!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让警察同志拿着真家伙来评评理!让公家人儿看看,这大白天的,撬门别锁偷人东西,是什么性质!够不够去少年劳改班待两年!” 他声音尖利,每个字都像冰锥,“棒梗!还有你贾张氏!咱们公堂上见!” “不行!”贾张氏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作浓重的恐慌,声音都劈了叉。 “不能报警!”秦淮茹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失声尖叫,死死按住又想往她身后钻的棒梗,仿佛派出所的人已经在院门口。 阎埠贵急得额角冒汗,也顾不上拽贾张氏了,连声阻拦:“大茂!大茂你消消气!万万不可啊!报警那是什么局面?那性质就真的变了!一个不好,整个大院都得跟着蒙羞!到时候‘文明大院’的锦旗肯定保不住!街道办的处罚通知书马上就到!丢人是全院的!” 他焦急地看向左右邻居,“大家伙儿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咱院几十口子的名声,绑在一根绳上了!” 这时,许大茂在一旁听到阎埠贵的话,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戏谑笑容,故意大声嚷道:“报警好!报得好!我支持你报!有啥好怕的?让警察把那小兔崽子抓走关两天!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上回李卫东哥家腊肉被偷那事儿,不就糊里糊涂算了?这次再不管,这四合院早晚得成贼窝!” 他那火上浇油的态度,更加刺激了紧张的气氛。 贾张氏一听报警是这种后果,再看到许大茂那副煽风点火的得意嘴脸,一股混合着恐惧和凶蛮的邪火猛地蹿上头顶,像一头发疯的母兽,毫无征兆地挣脱了旁边人的阻拦,嗷呜一声,张牙舞爪就朝着正在叫嚣报警的许大茂猛扑过去! “绝户玩意儿!毁我孙子名声!我挠死你!”她那常年抠抠捡拾、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双手,此刻化为最原始的武器。 速度之快,连离得最近、正拦着她的两个邻居都猝不及防! “刺啦——!”一声令人牙酸的裂帛之声伴随着许大茂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同时炸响!一片布屑飞扬。 许大茂只觉得左脸颊颧骨处猛地袭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 眼前瞬间金星乱冒!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迅速流淌下来! 贾张氏那双枯树皮般的老手,如同最锋利的老鹰爪子,在他拼力后仰躲避的瞬间,其中一根最长最硬的中指指甲,狠毒无比地在他左眼下方、靠近颧骨的位置撕开了一条足有两寸多长的血口子! 皮肉翻卷! “杀人啦!救命啊!”许大茂痛到灵魂出窍,杀猪般嚎叫起来,双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剧痛喷血的脸颊。 围观的邻居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几个女人吓得捂住了嘴。 “贾张氏!你疯了啊!”死死抱着她的刘婶和另一个大妈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个彻底癫狂、还在拼命抓挠、甚至试图张嘴去咬许大茂胳膊的老虔婆从人家身上拖开。 贾张氏被拖得踉跄后退,犹自蹦跶咒骂,那双糊着眼屎的三角眼里凶光毕露,口水从缺牙豁口的嘴角淌下:“小婊子养的绝户坯子!想害我棒梗?抓他进大牢?我先挠烂你这张勾引小媳妇的烂脸!” 混乱中,秦淮茹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她尖叫着“妈!别打了!”扑过去拉架,看似拼命抱住贾张氏的腰往后拖拽,两只穿着旧棉鞋的脚却“无意间”,朝着正被众人搀扶着的许大茂的小腿肚子上,不轻不重地、结结实实地踢了两脚!角度刁钻! “哎哟!”许大茂腿上吃痛,捂着脸的手一滑,捂住伤口的手被挣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暴露在灯下,血糊淋淋,狰狞无比。 更多的惊呼和倒吸冷气声响起。 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人群惊呼躲避,几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几个年轻小伙连推带搡,总算把疯狂挣扎的贾张氏彻底控制住。 许大茂被两个邻居从后面架住胳膊,这才慢慢松开了捂脸的手,他左边脸上那个口子清晰可见,血肉模糊,皮肉有些外翻,血水正汩汩地往外冒,沿着下巴滴落到棉袄领子上,染开一团团暗红,连带着被傻柱之前殴打留下的旧伤疤边缘也渗出血来,看起来异常吓人。 他那张原本还算端正的脸,此刻被剧痛和滔天恨意彻底扭曲了。 他身体剧烈地哆嗦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极度的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从指缝里看到满手的猩红粘腻,又看着被众人按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咒骂的贾张氏,胸腔里的怒火烧得他几近窒息。 他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锁定贾张氏,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喷出来:“贾张氏!你……你这个老不死的老虔婆!你给我听着!我许大茂的脸要是留了疤,破了相!你这辈子别想安生!你们老贾家从上到下有一个算一个!我许大茂跟你们家没完没了!我吃不上饭,我就天天堵你家门口骂!我睡不着觉,我就半夜砸你家玻璃!这辈子,我耗死你们!” 贾张氏被按在地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呸!吓唬谁呢!留疤破相?那是老天爷开眼!活该你个骚鞑子!想讨老婆?下辈子吧!你这辈子就是个绝户的命!”污言秽语更加刺激了许大茂的神经。 二大爷刘海忠看着眼前这混乱血腥的局面,再看看贾张氏那泼妇无敌的架势,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厉声喝止贾张氏:“贾张氏!你闭嘴!还敢反咬一口泼脏水?”他转向许大茂,勉强压下火气,试图平息事态,“大茂啊!别听她胡吣!你先消消气!这伤要紧!这样,让她先给你赔个不是道个歉!我让她,” 他指着贾张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立刻!马上!送你去医院看伤!医药费、营养费,还有之前罐头的钱!全得她出!” 贾张氏梗着脖子还要还嘴:“凭啥?老娘……” “你给我住口!”刘海忠一声暴喝打断她,眼神凶狠,“再多说一个字,今晚就把棒梗送街道办!后果你自己掂量!” 贾张氏被这最后通牒噎住,憋得满脸紫涨,嘴唇哆嗦着,终于暂时偃旗息鼓,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怨毒地盯着许大茂。 许大茂捂着脸,嘶嘶地吸着冷气,钻心的疼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刘海忠这看似处理、实则和稀泥的提议,像一块巨石彻底堵死了他寻求公道的最后一口气口。 他那份原本叫嚣着报警的决心,在贾家这一老一少两个“滚刀肉”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冰冷绝望:“道歉?呵……呵呵……送医院?老子不稀罕!”他猛地挣脱开搀扶着他的邻居的手,摇摇晃晃地愤然离去,留下一个决绝又狼狈的背影。 秦淮茹下意识地想叫住他:“大茂兄弟……”,声音却细若蚊蝇,很快淹没在寒风中,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转而把怨气撒到婆婆身上,埋怨道:“妈!您看看您!怎么就能……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贾张氏立刻还嘴,三角眼里全是凶光:“我怎么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胳膊肘净往外拐!看我老婆子好欺负是吧?刚才许大茂那绝户要报警抓你儿子,你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怨起我来了!?” 秦淮茹看看周围邻居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再看看被贾张氏吓破胆的儿子和地上那个刺眼的空罐头盒,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和棘手难题压得她眼前一黑,软软地晕倒在地。 “哎哟!淮茹!”“秦姐!”惊呼声四起。 众人手忙脚乱地上前急救,掐人中的掐人中,拍后背的拍后背。 好一会儿,秦淮茹才幽幽转醒,眼神空洞茫然,脸色惨白如纸。 刘海忠看着这一片狼藉,气得肝疼,对着院子怒吼:“胡闹!简直是胡闹!把好好的四合院闹得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混乱中,有人小声提议:“二大爷,我看今儿这会也开不成了,要不……散了算了?” “散会?等等!”一声带着痛楚和愤怒的喝止响起。 只见许大茂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他就站在人群外围,一只手还捂着脸上的伤,指缝里渗着血丝,眼神却死死盯着场中。 “我的事儿还没了结!”他一步步走近。 第151章 许大茂报警 寒风刮得更紧了,像是无数冰冷的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胡同里的积雪被踩得坚实发亮,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光。 许大茂领着两位穿着深蓝色棉制服、头戴大檐帽的民警走进四合院大门的瞬间,整个院落仿佛瞬间冻结了。 院内还没来得及散尽的人群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法。 先前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只剩下寒风呜咽着穿过廊柱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那三位身影上。 许大茂脸上那道骇人的伤口并未完全包扎,只用两块沾着碘酒颜色的纱布勉强盖着,边缘的血痂仍清晰可见,透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惨烈。 他的棉袄前襟也洇开了一小片深褐色的血污。 虽然他尽量挺直了背,但那纱布下隐隐跳动的剧痛,以及心底交织的愤怒、屈辱和一丝因“援兵”到来而升起的疯狂报复欲,让他脸色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白交加。 “警察同志,就是这儿!”许大茂的声音因激动和脸部的牵扯而显得有些嘶哑变形。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受害者”姿态,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 他抬手,那根颤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指向被几个邻居半搀半按在八仙桌边的贾张氏,“就是这老虔婆!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伤人!用她那老爪子把我挠成这样!您瞧瞧!我这脸要是毁了,这辈子就完了!还有她孙子贾梗,撬门入户偷窃我刚买的猪肉罐头,价值不菲!被当场抓了现行,非但不认罪道歉,还伙同她一起污言秽语、暴力伤人!” 李卫东夫妇站得不远。 王思欣下意识地轻轻“呀”了一声,似乎也被许大茂这副惨样惊到了,但随即被她丈夫的眼神制止。 李卫东面无表情,却精准地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角度,对着许大茂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幅度极小但动作极其清晰地向许大茂竖了一下大拇指! 这个动作充满了无声的认可、嘉许和强烈的“我挺你”的信号。 许大茂眼角余光瞥见,顿时感觉一股暖流冲散了脸上和心中的寒意,脊梁骨仿佛瞬间挺直了几分,底气更足了。 两位民警,一位年长些,面色严肃,眼神锐利如鹰,习惯性地审视着院子里的一地狼藉和神色各异的人们。 年轻些的则迅速掏出记事本和笔。 年长的民警姓赵,向前迈了一步,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性:“我们是本片派出所民警。 刚才是谁报的案?具体什么情况?”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许大茂的脸上,那骇人的伤口本身就极具说服力。 “同志!是我!我叫许大茂!”许大茂抢着回答,声调因急切而拔高,“我报案!我要控告两个人:贾张氏和她孙子贾梗!控告贾张氏故意伤害!控告贾梗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 他急促地、带着浓烈情绪地将事情的经过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遍:“……我家就在这儿,我刚从胡同公厕回来,就看见这小兔崽子贾梗蹲在我家碗柜前,正抱着我刚买、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猪肉罐头往嘴里塞!吃剩的罐头盒还在地上!” 他愤恨地指着地上的空罐,仿佛在控诉罪证,“我冲进去抓他现行,他不但不认错,还敢骂我是绝户,还反咬一口让我以后给他备好东西!他奶奶贾张氏,更是直接冲上来撒泼耍赖,污言秽语!最后趁我们不备,挣脱了两个大妈的阻拦,扑上来就对我下毒手!您看看我这脸!被她那脏爪子挠的!这就是犯罪!这是杀人啊!同志!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的叙述充满了主观情绪,时不时夹杂着几句“绝户”、“小畜生”之类的谩骂,年长的赵民警微微皱眉打断了他一下:“说话注意点,讲事实,不要带侮辱性词汇。” 年轻的民警则快速地记录着。 赵民警听完许大茂激动的控诉,眉头锁得更紧,那伤口的深度和新鲜程度,加上许大茂激动失控的状态,基本印证了严重冲突的发生。 他沉声问道:“现场有目击证人吗?” “有!在场的老少爷们儿、阿姨婶婶们,都看见了!一个也没跑!”许大茂猛地指向还没散去的邻居们,“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这老虔婆就是疯了!还有他孙子偷东西,也是板上钉钉!” 人群一阵骚动。 被点名的刘海忠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心里叫苦不迭。 他是院里的管事二大爷,最怕摊上这种“上达天听”的麻烦事。 他感觉到赵民警的目光随即扫视过来,带着询问之意。 刘海忠的额角立刻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躲,可这关键时刻,全院人的眼睛都盯着他。 “这……这个……警察同志……” 刘海忠硬着头皮,搓着手,胖脸上的横肉紧张地抖动着,眼神闪烁,刻意避开了贾张氏那怨毒和许大茂那催促的目光,语速飞快又带着明显的撇清意图,“情况吧……是这么个情况……晚上吧,我们院里头为贾梗——也就是棒梗——这孩子偷拿许大茂罐头的事情,本来是开了个会,想邻里内部调解下。 结果会开着开着,贾张氏……她情绪就失控了。 我们几个邻居是想拦没拦住……她劲儿也忒大了……哎哟,您看看这……许大茂同志脸上这伤,是挺严重的……这个……这个确实是贾张氏给抓的……当时好多人都看着呢,包括我……” 他语无伦次,只想赶紧把责任推到贾张氏身上,把自己摘干净。 他知道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 阎埠贵在一旁听着,虽没直接附和刘海忠,但也没反驳,只是推了推眼镜,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算是默认了刘海忠“基本属实”的描述。 他心中想的是:早说了要管束,现在捅破了天!晦气! 赵民警将目光转向被几个邻居按着,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蜡黄、眼神怨毒的贾张氏。 老虔婆此刻全然没了刚才扑挠许大茂时的凶悍,只剩下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像一只被猛虎盯上的老羊羔,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筛糠。 她一辈子撒泼耍横在院里能占到便宜,可面对穿着制服、代表着国家机器的威严力量,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绝望。 “你,就是贾张氏?”赵民警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贾张氏的神经上。 他走到她面前,严肃审视的目光扫过她枯槁的、带着惊惧的脸和她那双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迹和污垢的手。 “刚才他们说的,许大茂同志脸上这道伤口,是你抓伤的?为什么这么做?” 空气凝固了。 寒风刮过屋檐,发出呜呜的悲鸣,更增添了几分肃杀。 贾张氏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想狡辩,想说不是故意的,想说许大茂该打,可在民警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下,所有准备好的撒泼打滚的词汇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敢再看许大茂,更不敢看警察,只能惊恐地低下头,盯着自己那双破旧的棉鞋鞋尖。 “问你话呢!回答!”年轻的民警提高了一点声音催促道,笔尖悬停在纸面上。 “我……我……”贾张氏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哭腔,“他……他要报警抓我孙子啊……我就……我就……” 她猛地抬头,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我……我没想抓伤他脸啊!是他躲了!他要不躲就抓他身上了!再说他嘴太毒啊!他咒我们老贾家!他……” 她试图用过去的“恩怨”和许大茂的“诅咒”来为自己辩解,但在警察的逻辑里,这丝毫不能构成伤害他人的理由。 赵民警眼神锐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语无伦次、避重就轻的辩解:“也就是说,你承认是在冲突中,故意对许大茂实施了暴力,并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对吗?” 他没有用“失手”或“不小心”这类词,直接定性为“故意暴力”。 “不……不是……”贾张氏还想狡辩,但看着警察毫无表情的脸,再看看旁边许大茂那得意中带着疯狂的眼神,她浑身如坠冰窟,一种天塌地陷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身体晃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两眼翻白,肥胖的身躯像一滩烂泥,直接向后软倒下去。 这次不再是装的,巨大的恐惧刺激下,她是真的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按着她的两个邻居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惊叫着去扶她沉重的身体。 “妈!妈你怎么了?!”秦淮茹凄厉的哭喊声及时响起,打破了可怕的寂静。 她像一支离弦的箭从旁边冲了出来,扑倒在晕厥的贾张氏身边,动作夸张地将婆婆的上半身紧紧搂在怀里。 她泪如泉涌,身体因“极度悲伤”而剧烈颤抖,脸上写满了惶恐无助。 她抱着贾张氏那死沉的身体,仿佛抱着整个贾家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环视着周围的邻居和警察,声音凄切欲绝: “各位大爷大妈!街坊邻居们!求求你们了!高抬贵手,放过我婆婆吧!她年纪大了,糊涂啊!她是被气昏了头才犯傻的啊!我知道棒梗他错了,不该拿许大哥的东西!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管教好,是我没有本事,让一家老小饿肚子……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背过气去,“棒梗还是个孩子啊!他不懂事……婆婆她再有过错,也经不起折腾啊……许大哥!许大哥!”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许大茂,眼神充满了哀求,“看在一个院住着多年的份上,看在我死去的男人贾东旭的薄面上,求您……求您饶了棒梗,饶了我婆婆这一回吧!求求您撤了案子吧!我们赔钱!我们给您磕头赔罪!我婆婆要是醒不过来,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的表演极其富有感染力,声泪俱下,瞬间将惨淡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 不少心软的邻居,尤其是一些中年妇女,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 秦淮茹的悲情牌打得极其娴熟,她敏锐地捕捉着两位民警脸上可能出现的细微松动。 她知道,只要制造出足够的悲情效果,唤起人们的怜悯,也许能让警察觉得“情有可原”,进而轻拿轻放。 一直压抑着怒火旁观的傻柱,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秦淮茹那梨花带雨、孤立无援的悲泣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他看着许大茂那副小人得志、捂着伤口却满眼算计的样子,新仇旧恨如同火山岩浆般在胸中翻滚冲撞。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一个箭步冲到许大茂和两位民警之间,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 他眼神凶狠地锁定了许大茂,那目光如同要择人而噬的猛虎,巨大的压迫感让许大茂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许大茂!”傻柱的声音压抑得像滚雷,每一个字都带着粗粝的摩擦感,“差不多行了!你真要把人往死里逼不成?棒梗还是个半大孩子,贾老太太也这么大岁数了!你看秦姐都哭成什么样了?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非要报警把事情做绝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魁梧的身躯隐隐将秦淮茹护在身后。 他那带着厚厚茧子和老油渍痕迹的大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似乎在强行忍耐着挥出去的冲动。 “差不多得了!赶紧让警察同志回去,这点破事咱们院里就能解决!”他试图用院里的规矩压过公家的法理。 然而,许大茂此刻有警察撑腰,又笃定自己占尽了理,早已被报复的火焰烧光了理智和对傻柱的畏惧。 他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那疼痛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遭受的屈辱。 他豁然抬头,毫不畏惧地迎着傻柱那吃人的目光,声音因激动和脸伤而更加扭曲尖锐,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傻柱!你给我起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你算老几?我往死里逼?是她贾张氏这老虔婆想弄死我吧?!啊?!” 第152章 秦淮茹爆发 “看看我的脸!这口子要是落下疤,我这辈子真他妈就让她毁了!棒梗是小?不懂事?那怎么懂得撬锁偷东西?懂了偷完还骂人?还敢咒我绝户?!傻柱!你今天就是把拳头砸烂了也没用!我不跟你们私下解决!我信不过你们姓贾的!也信不过你这偏心眼的莽夫!”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混着一点点血沫飞出,“警察同志在这儿呢!我就要走公家程序!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必须依法办事!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让法律给我个公道!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他近乎嘶吼着,仿佛要将今晚所有的愤怒、恐惧和不甘全部倾泻出来。 他指向还软在秦淮茹怀里不省人事的贾张氏和那个装着空罐头的铁皮,“她们娘俩,一个盗窃,一个故意伤害,铁证如山!谁也跑不了!” 两位民警表情严肃地看着这场针锋相对的冲突。 赵民警沉声开口:“傻柱同志,请你冷静,不要干涉我们执行公务。 报案人要求走法律程序,这是他的合法权利。 事情的严重性我们自有判断。 该带走协助调查的,一个也不会漏。 请让开。” 傻柱的脸瞬间憋成了酱紫色。 民警的权威让他不得不让开道路,但他那双怒睁的眼睛里,燃烧着对许大茂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被公理“背叛”的憋屈。 他咬着牙,腮帮子高高鼓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而危险,只有近处的许大茂和两位民警能勉强听清:“许大茂……你有种……你给我等着!今儿这事儿不算完!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这不是狠话,这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最炽烈的誓言。 许大茂被傻柱这毒蛇般的眼神看得心底再次泛起一丝寒气,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背脊紧贴在冰冷的廊柱上,仿佛那里能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他嘴上却不示弱,仗着有警察在场,梗着脖子嚷道:“听见没有,警察同志!他还想威胁我!傻柱,你这是罪加一等!你也跑不了!” 赵民警眉头紧锁,对于傻柱的威胁,他严厉警告道:“傻柱!请注意你的言行!威胁他人同样是违法行为!如果再犯,我们会一视同仁进行处理!” 秦淮茹眼看婆婆和儿子都难逃一劫,心中的慌乱和算计达到了顶峰。 她再次扑倒,这次是直接匍匐在两位民警的脚下,抱着赵民警的裤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民警同志!民警同志求求你们开恩啊!不能带他们走啊!我婆婆她……她有严重的心脏病啊!这一折腾……她醒不过来我可怎么活啊……棒梗还是个学生,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要是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毁了啊……呜呜呜……我愿意代替他们受罚!你们罚我吧!是我没本事养家,让孩子饿极了才做傻事……是我没看好婆婆……” 她哭得肝肠寸断,拼命磕头,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唤起最后的怜悯。 然而,她的悲情表演在严肃的执法者面前效果有限。 年轻民警在赵民警的示意下,迅速走到仍在昏迷的贾张氏身边,动作利落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和呼吸,虽然眉头微蹙,但报告道:“赵所,呼吸脉搏都有,应该是急怒攻心,短暂昏厥。能抬走。” 赵民警看了看手表,已经在这里耗费了相当的时间。 他没再看哭倒在地的秦淮茹,而是对着刘海忠和阎埠贵道:“院里的管事同志,麻烦你们组织几个人,帮忙把贾张氏抬起来,送到三轮车上协助调查。 另外,” 他的目光锐利地转向那个油嘴滑舌、畏畏缩缩的棒梗,“这个孩子贾梗,也一起带走,需要协助调查他涉嫌盗窃的情况。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棒梗一听要带走自己,那只独眼里爆发出极其强烈的恐惧,他尖叫一声“妈!”,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扎进跪在地上的秦淮茹怀里,把整个脸死死埋住,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抽泣。 秦淮茹紧紧搂住他,母子俩抖成一团,在寒风中显得无比绝望和渺小。 但无论是求饶还是哭泣,都再也无法撼动冰冷的法律程序。 在赵民警威严的命令和围观人群复杂而压抑的目光注视下(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兔死狐悲,也有人纯粹看戏),几个平时和贾家没有太多矛盾的邻居,在刘海忠不情愿地催促下,七手八脚地用一个门板,将沉甸甸、依然昏迷的贾张氏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搬出了院子,放在了胡同口早已准备好的一辆平板三轮车上。 年轻民警负责看护她。 棒梗则被另一位民警从秦淮茹死命不舍的怀抱中强拉了出来。 年轻的民警考虑到他还是未成年人,没有上铐,只是紧紧握住他那瘦小却冰冷的胳膊,严厉但不失分寸地将他带出人群。 棒梗像一具失了魂的木偶,低着头,不敢看人,喉咙里只剩压抑的、无意义的啜泣。 秦淮茹眼看着婆婆和儿子被带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院门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 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贴在她苍白湿冷的脸上,这一刻,她感到的不仅是恐惧和心疼,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以及对未来更加艰险的茫然。 周围的邻居也默默地散开了,没有人再去搀扶她,院子里只剩下狼藉的地面和刺骨的寒意。 …… 人群并未完全散尽,几个胆大的邻居缩在廊下或自家门洞里,窃窃私语着,目光复杂地瞟向院中几个僵立的人影。 秦淮茹瘫坐在地,粗糙冰冷的砖地透过薄薄的旧棉裤透进骨髓里的寒气,却远不及她心头的冰冷。 她眼睁睁看着婆婆像一滩死肉般被抬上三轮车,儿子棒梗失魂落魄地被民警半扶着带走。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恐慌攥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眼泪无声地流淌,在她冻得发青的脸上蜿蜒出刺痛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得意和谄媚的声音刺进了她的耳朵。 她猛地抬起头,猩红的视野里,只见许大茂正半弯着腰,脸上那块沾着黄褐色碘酒的纱布在灯光下格外刺目,他凑近了李卫东,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比的感激: “哎哟,卫东哥! 今儿这事儿,真是多亏了您! 要不是您点醒我找公安主持公道,要不是您在这儿镇着傻柱那混人,我许大茂……我这张脸,连同这点儿可怜的公道,可就真毁在这老虔婆手里了! 您是不知道,我当时被他们祖孙俩逼得……真他妈的想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您就是我亲哥!”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李卫东袖子上,看向李卫东的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崇拜和后怕。 秦淮茹看着这一幕,心道,又是他! 又是这个李卫东! 从腊肉开始,他就跟我贾家过不去! 棒梗是偷吃过他家一点东西,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于这样步步紧逼,置我们孤儿寡母于死地吗?许大茂这个阴险小人,没有他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报警! 一股强烈的、被背叛和陷害的怒火“腾”地一下冲垮了秦淮茹仅存的理智和恐惧。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像一支离弦的箭,跌跌撞撞地冲到李卫东面前,泪水混着屈辱和愤怒,指着李卫东的鼻子,声音尖利到破音,完全不顾了平日维持的温婉形象: “李卫东!你……你还是不是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刻骨的恨意下显得异常凄厉,“我们贾家……我们孤儿寡母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你要这样帮着许大茂这个绝户坑害我们?! 棒梗他才多大?他懂个啥?他奶奶就是个糊涂的乡下老婆子! 现在好了! 他们都被警察带走了! 你满意了?! 你非得把我们贾家整得家破人亡才甘心是不是?! 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 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秦淮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夹杂着浓重的鼻音,身体因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打。 院中残留的几户人家和原本躲在门后的邻居都惊住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对质的一幕上。 廊下的煤炉子不知道谁家忘了封,冒出呛人的青烟,袅袅上升,给这冰冷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混乱感。 李卫东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冷厉和算计的眼睛,此刻更是寒光四射,仿佛凝结了院里的所有寒气。 他非但没有被秦淮茹的质问吓退,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以一种近乎睥睨的姿态,冰冷地直视着秦淮茹满是泪水和愤怒的脸。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细微的、不含任何温度的弧度。 “良心?”李卫东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瞬间冻结了秦淮茹的哭闹,“秦淮茹,你跟我谈良心?那你婆婆贾张氏,当众行凶伤人,用她那老爪子把许大茂挠了个满脸花,差点废人一只眼睛的时候,她的‘良心’去哪儿了?她那岁数算大?我看骂街打人的劲头儿,比十八岁小伙子还足! 还有你那好儿子棒梗,” 李卫东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空罐头盒,充满了极度的鄙夷,“撬锁入户,盗窃他人财物,被抓现行还口出狂言,那独眼里的贼光都快冒出来了! 这叫‘不懂事’?这分明是根儿上就歪了!”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鸦雀无声的院子,让那股冰冷的压力笼罩了每一个人,才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他们俩进去蹲两天号子,好好受受教育,让警察叔叔教教他们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法律! 对他们只有好处,没半点坏处! 省得将来成了害群之马,连累整个大院都背个‘贼窝’的骂名! 我李卫东,帮理不帮亲,更不会帮小偷和泼妇!”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句句直指要害,还抬出了整个大院的名声。 刚才还对秦淮茹母子有些许同情的围观者,此刻眼神也变了。 二大爷刘海忠站在人群里,暗自点了点头,到底是李主任,说话站得高看得远,这下子贾家彻底理亏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扶了扶眼镜,言之有理啊,家风不正,害人害己。 卫东这话,无可辩驳。 “你! 你……血口喷人!” 秦淮茹被李卫东这番劈头盖脸的反问砸得头晕眼花,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来,她还想争辩。 但站在李卫东身后,终于找到反击机会的许大茂早已按捺不住。 “我呸!” 许大茂猛地跳了出来,指着秦淮茹,脸上的伤口因为他用力说话而隐隐作痛,但这剧痛更激起了他报复的快感,声音尖刻得像用破锣在刮锅底,“秦淮茹! 谁不要脸?啊?最不要脸的就是你! 收起你那套哭哭啼啼、装可怜的臭把戏吧! 我许大茂以前瞎了眼,还觉得你寡妇失业的可怜! 狗屁! 你们老贾家,有一个算一个,老的倚老卖老撒泼打滚,小的当贼做小偷还理直气壮,你这个当妈的倒好,出了事除了往地上一跪一哭,撒泼打滚装晕,还会点什么?管教你儿子了吗?拉住你疯狗一样的婆婆了吗?你除了会哭丧着脸满世界找人同情,还会干点人事不?! 现在东窗事发,老的小的都进去了,你跑来这装无辜?我告诉你秦淮茹,天底下就属你们贾家人最不要脸!” 许大茂的每一句话都像毒针,狠狠扎在秦淮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上。 寡妇的身份、难以管教的孩子、强横的婆婆、长久以来支撑门庭的辛苦……所有的委屈、艰难和不被理解的怨怼,在这一刻被许大茂这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羞辱彻底引爆了。 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瞬间将她淹没。 第153章 暴打傻柱 “哇——!” 她终于彻底崩溃,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啕,双手捂住脸,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身体软软地往地上滑去。 她哭得撕心裂肺,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那哭声凄厉无助,穿透了寒风,在死寂的四合院里回荡,显得那么渺小又那么刺耳。 她甚至顾不上爬起来,就在冰冷的地上,蜷缩成一团,仿佛要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几个心软的婶子不忍心看,悄悄别过脸去。 秦淮茹悲痛,他骂我…他骂我不要脸…他说我只会哭…东旭啊…你看看啊! 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他们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真的没法过了…婆婆,棒梗…我该怎么办啊… “哼! 就会这一套!” 许大茂看着她的惨状,心中憋着的那口恶气总算出了一大半,得意地哼了一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他转向李卫东,眼神里充满了讨好的感激,心想卫东哥厉害,几句话就戳穿了她那层伪装! 看她还敢不敢装! 站在旁边柱子阴影里一直没说话的傻柱何雨柱,双眼早已变得赤红一片。 他紧握着双拳,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臂上的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几乎要撑破那件油腻腻的旧棉袄。 他的心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反复灼烧着。 秦姐! 他心中最神圣不可触碰的白月光! 他看着她被警察夺走了婆婆和儿子,看着她被李卫东这王八蛋冷酷无情地斥责羞辱,看着她此刻在地上为了贾家、为了那混小子棒梗无助地恸哭……而把她逼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许大茂,这个他一向看不起、昨晚才刚刚被迫叫过他“爷爷”的阴损小人,此刻竟敢如此嚣张跋扈地跳出来辱骂她“不要脸”! 还得到李卫东的撑腰! 傻柱心想,我操你姥姥的许大茂! 李卫东! 秦姐都这样了,你们还往死里作践她! 当我是死的吗?! 李卫东这王八蛋会两下子,老子干不过他! 许大茂你个软脚虾算个蛋?老子今晚要不把你屎打出来,我就不叫傻柱! 拼了命也要给秦姐出这口恶气! 所有的忍耐、对李卫东的恐惧,都在看到秦淮茹倒地痛哭的那一刻被滔天的怒火焚烧殆尽。 傻柱猛地从阴影里冲出来,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目标直指还在对着秦淮茹嗤笑的许大茂。 他一边跑一边粗鲁地撸起棉袄的两只袖子,露出覆盖着黑毛、筋肉虬结的粗壮手臂,那气势足以让胆小的人腿肚子转筋。 “许大茂!我操你祖宗!!!” 傻柱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屋檐的积雪都簌簌掉落几块。 他迈开大步,几步就冲到许大茂面前,巨大的身躯带着一股灼热的、混合着厨房油烟和汗味的狂暴气息,蒲扇般的大手携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抓向许大茂的衣领! “你个烂屁眼的下三滥玩意儿! 反了天了!! 敢这么骂秦姐?! 今儿你柱爷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子撕了你这张臭嘴!” 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作无边的惊恐。 傻柱这不要命的架势和那股扑面而来的凶狠戾气,让他肝胆俱裂。 昨晚在厨房被捆绑羞辱、冻了一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毫不怀疑,傻柱这拳头真要砸下来,他这张脸连同命都得交代一半! 他感觉那只大手离自己脖子只差毫厘! “啊——!救命!卫东哥!!救命啊!!” 许大茂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魂飞魄散地使出全身力气向后躲闪,踉跄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卫东扑去,完全不顾形象地一把死死抱住了李卫东的一条胳膊,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把李卫东当成了人肉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李哥! 李主任! 傻柱他疯了! 他他他……他要杀人啦! 您快管管他! 救我啊!” 李卫东被许大茂这一扑带得微微晃了一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这傻柱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都这份上了还敢动手。 他看着冲到眼前、目眦尽裂、拳头已经高高扬起的傻柱,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许大茂筛糠般的颤抖。 傻柱的拳头距离李卫东的脸不足一尺,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李卫东,那眼神里充满了狂怒、憋屈和一丝对李卫东本能的忌惮。 “李卫东,你给我闪开! 今儿是我们跟他许大茂的私人恩怨! 不关你事!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李卫东没有立刻动手,他甚至没有挣脱许大茂的抓抱。 只是抬起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平静地看向傻柱,嘴角似乎又勾了一下,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多管闲事?”他淡淡地反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住了傻柱的咆哮,“在四合院公开场合行凶伤人,怎么不关我这个街坊邻居的事?傻柱,看来厂子里扫地茅厕的处分还没让你长记性。” 他顿了顿,感觉到身旁许大茂抓得更紧的手臂和几乎要瘫软的身体。 “要帮忙,也不是不行。” 李卫东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许大茂惨无人色的脸,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许大茂,请人帮忙总得有点表示吧?我今晚帮你主持了公道,还救了你一回,你……就光想着空口白牙地让人卖命?总该有点实际的谢意,你说是不是?” 许大茂此刻哪敢说半个“不”字?他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急切:“应该的应该的! 绝对应该! 李哥您说! 只要您今天帮我拦下这疯子,您想吃什么喝什么! 老莫(莫斯科餐厅)?萃华楼?只要咱四九城有的馆子,您随便点! 我许大茂倾家荡产也请! 我认账! 我保证! 请一顿大酒! 满汉全席我都认! 快啊! 求您了!” 他语无伦次地许诺着,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家当都掏出来,只要能躲过傻柱的拳头。 李卫东闻言,似乎满意了,这才轻轻拍了拍许大茂抓着他胳膊的手,还算上道。 然后,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傻柱,那眼神里的温度已经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猎食者般的冰冷专注。 他的身体姿态也瞬间变得不同——不再是那种悠闲的、带着点玩味的旁观,而是像一张缓缓拉开的强弓,重心微微下沉,双脚不丁不八,脚跟略微抬起,一股无形的、锐利的气势弥漫开来。 “傻柱,”李卫东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开。 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成分,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自负?! 我负你姥姥!” 傻柱早已被怒火烧光了理智,李卫东的“劝退”在他听来简直是侮辱! 他此刻眼中只有许大茂这个“罪魁祸首”,李卫东挡路,那就连他一起收拾了! 新仇旧恨彻底爆发! “给老子死开!” 傻柱狂吼一声,那砂锅大的拳头放弃了直接攻击躲在后头的许大茂,带着千钧之力,挂着沉闷的风声,直捣李卫东的面门! 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恨意和厨师颠锅练出的巨大蛮力,力道足以打倒一头牛! 围观的刘婶忍不住“啊!” 地捂住了嘴。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李卫东没有躲,不退反进! 就在傻柱拳头堪堪临体的刹那,李卫东上半身猛地一个夸张的后仰拧转,动作快如鬼魅,险之又险地让那拳头擦着他鼻尖掠过! 那股拳风刮得他脸上皮肤生疼。 傻柱一拳打空,身体因用力过猛而向前踉跄。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李卫东动了! 他拧身下落的动作行云流水,借着后仰拧转形成的巨大离心力,整个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左腿如同一条钢铁浇筑的巨蟒,“呜”的一声破空厉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猛地向上撩起! 泰拳绝技——蝎子摆尾式旋踢! 砰!!! 咔嚓!! 这一记蕴含全身力量、快如闪电的高位鞭腿,精准无比地狠狠扫在傻柱毫无防备的左侧下颌骨上! 那声音沉闷而恐怖,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庭院!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骨裂之声! 傻柱那庞大的身躯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整个头部连同半个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抽打得猛向右后方甩去! 他嘴里还含着半句没骂完的脏话,连同好几颗牙齿和一大口混合着血水的腥甜液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狂喷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噗——呃啊!” 傻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惨叫,眼前一黑,满眼金星乱冒,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如同一座轰然倒塌的铁塔,沉重无比地砸向了冰冷坚硬的地面! 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震得八仙桌都晃了几晃! 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想挣扎着抬起头,嘴里不停地喷涌出粉红色的血沫,混合着几颗带着新鲜牙根的碎牙滚落在地。 他努力地睁开肿起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惊愕和一种彻底崩塌的迷茫!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被李卫东……一招?! 一招就…… 傻柱内心:刚才……发生了什么?谁踢我?李……李卫东?他……他妈的……我…… 整个四合院死寂得如同坟场! 只剩下寒风的呜咽,煤炉里炭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傻柱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濒死般的痛苦呻吟和血沫呛咳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瘫倒在地、忘记了哭泣的秦淮茹! 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秦淮茹内心:这……这还是人吗?傻柱……傻柱那么壮,一拳就能打倒的,怎么……怎么可能被李卫东一脚就……天啊! “呜…呜呜…” 压抑了许久的悲愤、屈辱和排山倒海般的绝望终于冲破喉咙,秦淮茹的哭声不再是之前那种算计好的凄切哀婉,而是变成了一种走投无路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嚎啕。 她不再捂着嘴,任由泪水、鼻涕和血水混杂着,在她那因长期营养匮乏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 “李…李卫东!你好狠的心呐——!” 她猛地抬起那张被绝望和恨意扭曲的脸,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李卫东,声音尖锐得几乎撕裂喉咙的黏膜,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般的控诉: “我们家棒梗还是个孩子啊!他饿极了才…他懂什么?!你伙同许大茂这个绝户…设下圈套…报警抓他!毁了他的前程…毁了他一辈子啊!!我婆婆…我婆婆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就是气急了挠了他许大茂一下吗?你们至于把人往死里整吗?!让她去蹲大狱?!那是她的命啊!李卫东!!”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两下,那被冻得青紫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地上的傻柱,“傻柱…柱子哥!他就是看不过眼!看不过你们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他…他不过是想拦着…你们…你们就下这么重的手!把他的牙都打掉了!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我们老贾家刨了你家祖坟了还是欠了你们八辈子血债了?非得把我们一家子都逼死…都逼死在这四合院里才甘心啊?!!呜呜呜…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你看看这些黑心烂肺的人怎么欺负我们这没爹没男人撑腰的人家啊!!” 她的哭喊声嘶力竭,在死寂的院落里回荡,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真实痛苦,与她之前表演式的哭诉截然不同。 几个心软的老太太被她这惨状触动,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小声议论着。 “唉…也真是…太惨了点…” “棒梗那孩子…这回是真栽了…” “张婶子…那么胖,进去能撑住么?” “傻柱这…唉…” 这些细碎的同情声传入耳中,不仅没能抚平秦淮茹的伤口,反而像一把把盐撒了上去。 第154章 怒骂聋老太 二大爷刘海忠站在人群边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的汗珠子在冷风里却依旧往外冒。 他看了看地上抽搐着、时不时咳出血沫子的傻柱,又看了看哭得快要昏死过去的秦淮茹,再看看那个负手而立、连呼吸都未乱半分的李卫东,心头乱得像一团纠缠的麻线。 他内心天人交战: “这事儿……贾家是真不占理啊!棒梗偷东西板上钉钉,贾张氏挠人是众目睽睽,傻柱当众动手要打人更是证据确凿!李卫东……他反击是情有可原,虽说下手太狠……可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不下狠手能制住他么?许大茂的脸就是前车之鉴!道理……是在李卫东那边。” 可秦淮茹这撕心裂肺的哭诉,邻居们那同情的目光,还有地上傻柱的惨状,又让他这个“二大爷”如坐针毡。 “不能不管啊……不管显得我这个大爷不公……不管显得我怕了李卫东……可这管……怎么管?!”他想上前扶起秦淮茹,说几句场面话调停一下,目光刚触碰到李卫东那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眼睛,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昨晚在李家院门外听到的那声骨裂脆响,刚才傻柱被踢飞喷血的画面,瞬间激活了他本能的恐惧。 “不行不行……这小煞星下手太黑,他现在在气头上,我这把老骨头凑上去,万一他……那我的老脸可往哪搁?还是……再等等……看看?”他肥胖的手指用力搓着棉袄袖子,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咽回了差点出口的劝解。 李卫东冷漠地看着脚边几乎要抱住他腿哭诉的秦淮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她的指控,邻居的窃议,对他而言不过是耳边的风声。 他甚至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无尽轻蔑的冷笑。 当秦淮茹那尖利的声音因为气急而有些破音时,他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但如同冰凌坠地,清晰地压过了秦淮茹的哭声和所有人的议论: “秦淮茹,撒泼打滚也要有个限度。 逼死你们?笑话。” 他向前踏了一小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女人,眼神锐利如刀: “你口口声声孤儿寡母,仿佛全世界都欠你家的。 那我问你,棒梗撬许大茂家门锁,偷罐头,被抓现行还敢污言秽语时,你可管了?贾张氏当着全院几十号人的面,扑上来用她那双抓过炉灰垃圾的爪子给许大茂脸上开了这么大一个血口子,差点把他眼睛挠瞎时,你可拦了?!傻柱——” 李卫东的目光扫过地上艰难喘息、眼神怨毒却爬不起来的傻柱,语气更冷了几分: “他刚才要干什么?当众行凶伤人!目标就是我身后这个刚刚被你们家迫害过的苦主许大茂!要不是我拦着,许大茂现在是不是也得躺在地上?你们一家子,从上到下,有一个是懂法、讲理、讲邻里情分的吗?有一个是值得可怜的良善人家吗?我看,一个都没有!根儿上就烂透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秦淮茹的心上,也敲打着在场每一个试图同情她的人。 “棒梗被抓,贾张氏进去,傻柱被打,怪谁?怪我不该阻止傻柱打许大茂?怪我不该让许大茂报警?还是怪我下手重了?秦淮茹,你摸摸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这事从头到尾,是谁在欺人太甚?是谁在不依不饶?又是谁在得寸进尺?!” 李卫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院落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收起你那套悲情戏码!我不吃这套!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把四合院搅得永无宁日——行!那我李卫东奉陪到底!我这就去找警察同志,请他们回来评评理!看看你们贾家这一窝从老到小,是不是都该进‘学规矩’的地方清醒清醒!看看是不是我李卫东多管闲事!看看到底是谁在欺压谁?!想闹?来吧!”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再次把“报警”二字抛了出来! 刘海忠内心猛地一紧:“来了!又来了!这个小祖宗!这下可怎么收场?”他急得几乎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捂住李卫东的嘴。 阎埠贵在一旁也是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扶了扶掉到鼻梁的眼镜。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脸上所有的悲戚、绝望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怨毒和愤怒取代! 气炸了!肺都要气炸了! 她感觉一股灼热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报警?!他还想报警?!明明是他……是他和许大茂这个断子绝孙的绝户合起伙来坑害我们!是他把傻柱打成这样!现在居然倒打一耙?!说我们闹事?!说我们是贼窝?!李卫东!你才是那个最黑心烂肺、丧尽天良、阴险毒辣的小人!!” 强烈的屈辱感和滔天的恨意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那双淬了毒般的眼睛死死剐着李卫东,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眼看秦淮茹就要不顾一切豁出去拼命的千钧一发之际—— “让开!都给我老婆子让开!!”一声苍老、尖利、带着急促喘息和巨大威严的怒吼,像一把破锣被人狠狠砸在了天井中央! 围观的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裂开一条通道。 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穿着臃肿深蓝色棉袄、头戴老旧毡帽的老太太,在一个中年街坊的搀扶下,拄着根油光锃亮的枣木拐杖,步履蹒跚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场,急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面色铁青,下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稀疏的白发在寒风里飘散着几缕。 正是四合院的精神图腾、辈分最高、连街道办都要给几分薄面的——聋老太太!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混乱的人群中扫视,瞬间就锁定了那个让她揪心的身影——傻柱! 当她看清傻柱那张沾满血污、肿胀变形、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鲜血和唾沫星子的脸,特别是看到他捂着嘴的手指缝里隐约露出的断牙时,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干枯的手指死死攥紧了拐杖,几乎要将那木头捏碎! “我的柱子啊!!我的心尖尖肉啊!!这是谁?!这是哪个挨千刀、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的王八羔子,把我柱子打成这样?!!” 老太太胸中的怒火瞬间点燃了整片天!她猛地挣脱开搀扶她的街坊,拄着拐杖几乎是用杵的砸着地面,咚咚咚地冲到近前,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所有人,声音嘶哑尖锐到了极致,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是!谁?!到底是谁?!说!!是哪个没王法、没教养的混账东西,敢对我老婆子的柱子下这么重的手?!!给我站出来!老婆子今天倒要看看,是谁长了这么大的狗胆!!”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院子中央、唯一一个气定神闲、如同鹤立鸡群般站着的人身上——李卫东。 李卫东面无表情,甚至微微挑了挑眉毛。 面对聋老太太这雷霆万钧的质问,他没有丝毫闪躲或畏惧,就那么坦然地迎着对方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得如同玉石相击: “是我。 何雨柱是我打伤的。”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推诿。 这干脆利落的承认,反倒让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死寂。 聋老太太显然也没料到他会承认得如此直接干脆,愣了一下,随即那滔天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她猛地一跺拐杖,指着李卫东的鼻子就骂开了: “是你?!果然是你这个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的小崽子!!李卫东!你眼里还有没有点规矩?!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柱子他比你大!是你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下这种死手?!!” 老太太气得浑身都在抖,唾沫星子直飞:“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柱子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你简直丧心病狂!无法无天!欺负柱子老实,就知道下狠手!院里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黑心烂肺、不懂人事的东西!!” 她的指责偏心得赤裸裸,矛头直指李卫东,对旁边地上哭成泪人的秦淮茹、对许大茂脸上的伤口、对前因后果视而不见。 在她心里,傻柱就是她的命根子,伤了他的人,就是天大的错! 聋老太太这赤裸裸的偏袒,如此蛮不讲理的叱骂,让周围不少原本对李卫东有些敬畏的邻居,心头也是一阵不舒服,但慑于老太太的积威,谁也不敢开口。 然而,李卫东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只见他非但没有被骂得低头认错,反而低低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不大,却像冰水浇在热油上,刺啦作响,带着一种彻底撕破脸的决绝! “呵……规矩?尊卑?”李卫东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嘲讽的弧度,眼神锐利得如同开了刃的匕首,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聋老太太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老脸: “聋老太太,我敬您是长辈,也请您讲讲道理!你只看到我出手重,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出手?何雨柱刚才在干什么?!他撸着袖子,当着一院子老老少少的面,要行凶打人!目标就是许大茂!他仗着自己力气大,想在这里动私刑、开杀戒!他想把许大茂打成什么样?是像我这样踢掉他几颗牙?还是像贾张氏那样挠花他的脸?!” 李卫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质问: “你既然这么懂规矩,那我想问问您!就在刚才!就在这个院子里!棒梗偷东西时,你出来主持公道了吗?贾张氏像疯狗一样扑上来挠伤人时,你站出来斥责她的不懂规矩了吗?没有!你只在你的傻柱子被打倒时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丧心病狂、不懂人事!聋老太太!您这拉偏架、倚老卖老、老眼昏花的‘规矩’,我李卫东——不敢苟同!!” 轰!!! 这番话如同在四合院的夜空中引爆了一颗核弹! 所有人都被震懵了! 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李卫东……他竟然……竟然敢这么直接怼聋老太太?!竟然敢说她拉偏架?!说她倚老卖老?!说她老眼昏花?! 天啊!! 院里的人,甭管是老的少的,哪怕是刘海忠阎埠贵这些管事大爷,谁见了聋老太太不得毕恭毕敬、小心伺候着?说话都得拐着弯儿?谁敢这么指着鼻子说她不对?!那可是聋老太太!是这四合院活着的“老封君”!! 这小子怎么敢?!他真不怕天打雷劈吗?! 刹那间,整个后院落针可闻!只有寒风卷过角落积雪的声音,以及……众人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刘婶更是吓得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聋老太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那张饱经风霜、布满深刻皱纹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然后是酱紫色!浑浊的老眼因为极致的惊愕和暴怒而瞪得滚圆,瞳孔都在疯狂颤抖! 握着拐杖的手剧烈地哆嗦着,手背上暴起青筋,那根油亮的枣木拐杖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她生生捏断! 她活了快一辈子,在四合院德高望重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当着全院人的面,如此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指着鼻子痛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你……你个小畜生!反了你了!!” 聋老太太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串不成调的、被怒火烧得滚烫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像在磨刀石上磨过,嘶哑刺耳: “你……你敢骂我老眼昏花?!敢说我拉偏架?!你……你爹妈死的早,就没人教过你什么叫敬老?!没人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你这种没爹没娘没家教、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也配住在四合院里?!简直是给我们大院丢人现眼!败坏了祖宗的脸面!!” 第155章 聋老太太完败! 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枯树枝般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依旧挺立不摇的李卫东,声音嘶哑尖锐得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火, “你这个小畜生!老婆子我在这四九城里活了几十年,在大栅栏胡同住了一辈子,这院子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吃我老太婆的枣儿、听我老太婆的故事长大的?谁不是对我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叫一声老祖宗?啊?!今天……今天竟让你这个……这个……”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搜肠刮肚想找出最恶毒的词, “……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狼崽子指着鼻子骂我老眼昏花,骂我拉偏架?!李卫东!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爹妈走得早,把你孤零零撇下,街坊邻居可怜你,街道帮衬你,是让你长大了变成白眼狼,回来咬老辈人的吗?你这样的孬种,也配站在这地面上?也配住在这四合院里?!你爹妈在底下要是知道你成了这副六亲不认、寡廉鲜耻的模样,棺材板都得被你气得掀起来!败坏了祖宗的脸面!污了我们老胡同的清白门风!!” 她越骂越急,唾沫星子喷溅,拐杖在地面上点出一串更密集的“哆哆”声。 秦淮茹此刻也忘了自己的悲泣,瞪大了红肿不堪的泪眼,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李卫东的话虽然句句扎在她心窝上,可聋老太太这直刺李卫东早亡爹妈的恶毒诅咒,让她都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板蹿上来。 她下意识地想:他……他竟然把聋老太太气成这样?这可是捅了马蜂窝啊! 傻柱也挣扎着仰起半张肿胀变形、血污满面的脸,喉咙里“嗬嗬”地想说什么,被涌上的血沫呛住,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辱骂,尤其是触及父母这绝对的逆鳞,李卫东的瞳仁骤然收缩,深如寒潭般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足以冻结地狱之火的杀机。 他的手在棉衣下无声地攥紧,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骨节发出几不可闻的噼啪轻响。 他身上那股刚才踢倒傻柱时展露无遗的、如同沉睡凶兽苏醒般冷戾森然的煞气,此刻毫无保留地弥漫开来,仿佛连院中呼啸的寒风都被慑得为之一滞!院里的温度骤降,明明人多却静得可怕,连墙角耗子窸窣逃跑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感觉脊背发凉,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怕被那无形的锋刃剐蹭到。 他的目光不再有任何温度,如同两道淬了冰的钢锥,缓缓地、死死地钉在聋老太太那因过度激动而扭曲的老脸上,声音不大,却像是用碎冰碴子一个字一个字磨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老太太,”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敬意,只有刺骨的冰寒,“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世上,谁都可以议论我李卫东,骂我打我都由得你。 唯独——我爹娘,谁也动不得!”他向前逼了一小步,距离近到几乎能闻到聋老太太身上散发的樟脑和衰老混合的味道。 聋老太太被他骇人的气势所慑,那股泼天的气势像是被戳了个洞,拐杖戳地的声音戛然而止,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惊惶,干枯的手指死死地抠住拐杖的龙头。 “我爹为国捐躯,是在朝鲜冰天雪地里护着运输线跟美国鬼子拼命死的!我娘是念着他、苦熬着累死的!他们是为国为民流尽了血泪的英雄!容不得你在这撒泼耍横的时候,为袒护你那不懂规矩只会动手打人的干孙子何雨柱,就用你这张老嘴像泼妇骂街一样亵渎他们!” 字字如刀!句句如锤! “说我六亲不认?说我不懂规矩?” 李卫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人心头发麻, “我问你聋老太太!棒梗偷窃许大茂的罐头,铁证如山,你聋了吗?贾张氏发疯伤人,差点把许大茂的眼睛挠瞎,你瞎了吗?现在!就刚才!何雨柱当着警察的面刚刚走,他就不思悔改,当众行凶,撸起袖子要打死许大茂!这叫规矩?!这叫尊卑?!这叫你这高高在上的老祖宗教出来的好孙子?!” 他猛地一抬手,指向地上烂泥般蜷缩着、还在因为下颌骨剧痛和牙齿断裂而痛苦抽搐、嘴里哼哼唧唧的傻柱,又猛地指向旁边捂着脸颊纱布、吓得面无血色直往后蹭的许大茂,还有那瘫坐在冰冷地面上、哭得嗓子都劈了的秦淮茹,最后凌厉的目光横扫过所有噤若寒蝉的邻居: “你们所有人!” 这三个字如同重鼓敲在每个心窝上,刘海忠、阎埠贵都吓得一哆嗦。 “你们怕聋老太太的辈分,纵容贾家老小的横行霸道,不敢放个屁!你们同情秦淮茹孤儿寡母,觉得她们家穷就有理?就可以偷?可以抢?可以撒泼打滚害人?!你们觉得傻柱拳头硬,惹不起?所以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个明白话都不敢说?!”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一一扫过那些躲闪的眼神:“好,你们既然都这样想,那规矩就别讲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这院中污浊的空气连同众人的懦弱一并吸尽,斩钉截铁地吼道: “从今往后!谁要再敢在这四合院里不讲规矩!谁要再敢恃强凌弱撒泼耍横!不问缘由,不管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他的目光最后像两道冰冷的利刃,狠狠地剐过聋老太太那张已然褪尽了血色的老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服?简单!直接找公安!” 他目光扫过人群,仿佛每一个字都蘸着寒意, “或者觉得我李卫东多管闲事,挡了你们拉偏架、和稀泥的路?也行!都给我站出来!有一个算一个,现在!立刻!跟我去派出所!看看谁有理,谁该蹲号子!” “报警”二字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在了刘海忠和阎埠贵的心尖上!刘海中额头刚被寒风吹干的冷汗“唰”地又冒了出来,汇成溪流顺着肥腻的脸颊往下淌。 他那身不合体的蓝布棉袄紧紧绷在身上,肚子勒出几道褶皱,心里的小算盘拨拉得噼啪响: “天爷!这小子是真疯啊!又要报警?聋老太太都压不住他了?这要是真去了派出所,我这二大爷的乌纱帽还能保得住?刚才傻柱动手打人,贾家偷东西、挠人那堆破烂事不都得抖落出来?我……我可不敢当这出头鸟……” 他偷眼瞄了瞄李卫东那冷得能冻死人的侧脸,再想想刚才傻柱被一脚踢飞的惨状,两腿筛糠似的抖,下意识地又往后蹭了半步,恨不得把自己那胖大身躯缩进屋檐下的暗影里,心里念叨: “装聋作哑吧……保命要紧……这煞神惹不起……惹不起啊……让老太太去顶吧……” 三大爷阎埠贵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断腿用胶布缠了又缠的眼镜,镜片后面闪烁的是劫后余生的精明光芒。 他暗自庆幸,心里美滋滋地盘算:“好险好险……亏得我平日里谨慎,没跟贾家走得太近。 老易(指一大爷易中海)倒是有面子,可最后还不是背了处分?关键还是得看眼色,识时务!卫东有本事,能扛事,更关键的是人家占理!傻柱这叫咎由自取!幸好我阎埠贵平时见面都客客气气喊声‘卫东’,过年还给王思欣送过几个冻梨解馋(虽然都是品相最差的),这线儿算是没扯断……看来以后这院里,风向是真要彻底变了……” 聋老太太被李卫东那指向爹娘的锋利指责和毫不留情的逻辑驳斥噎得喘不上气,又被这再次当众甩出来的“报警”大帽震得三魂出窍。 那张老脸青白交加,嘴唇哆嗦着,像离水的鱼在徒劳地开合。 当着全院被如此驳斥、威胁,尤其还被说“袒护不懂规矩打人的干孙子”,这比直接捅她一刀还难受。 她这辈子维护的“老封君”的面子,在这一刻被李卫东扒得干干净净!她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佝偻的身体晃了几晃,要不是拐杖死死撑住,差点当场栽倒。 她喉头“咯咯”作响,憋了半天,满肚子的毒骂和倚老卖老的气势,硬是被李卫东那随时要去“派出所说道说道”的杀气给生生顶了回去,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那根曾代表无上权威的枣木拐,此刻成了她唯一的倚仗,抖得像风中枯草。 就在这时,地上一直痛苦呻吟的傻柱“呜咽”一声,似乎挣扎着想说话。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奶……别……别理他……咱……咱回去……” 声音里带着伤口的剧痛和对李卫东本能的恐惧。 聋老太太猛然回神,目光触及傻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牙都掉了几颗,下巴歪斜着,嘴角的血丝混着口水粘在破棉袄上,顿时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憋得她几乎炸开! 不是为李卫东的顶撞,而是恨自己视为心头肉的傻柱不争气!恨他为什么要去招惹李卫东这个煞星!恨他为什么莽撞到当众动手被抓把柄!这口恶气,瞬间转嫁到了傻柱身上! “回去?!你这个不省心的孽障!谁让你惹是生非?!” 聋老太太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陡然转身,将所有的憋屈、愤怒、失望,化作一股狠厉的力道,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枣木拐杖,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地就朝着傻柱的后背、肩膀上狠抽下去!“砰!”“砰!”“砰!” 沉闷的敲击声,在死寂的院子里格外瘆人。 那可不是虚架子,是实打实的硬木砸在肉上! “叫你不学好!叫你惹事生非!老婆子给你擦了一辈子屁股还不够?!非得把这把老骨头也交代在你手里不成?!” “我让你跟人动手!我让你不长脑子!你看人家李卫东什么人物?你是什么?一个颠勺的厨子!你凭什么跟人动手?凭人家念着你爸那点情分,你就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婆子的脸今天都让你丢到粪坑里去了!!” 每一句斥骂都伴随着一记狠抽。 傻柱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家法”打得痛嚎不止,想躲又因下颌重伤起不了身,只能缩成一团,用粗壮的手臂徒劳地抵挡着。 那哭声惨烈委屈,混杂着嘴里漏风的呜呜声:“唔……疼……奶……别打……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棒梗被刚才的混战和民警的带走吓得魂不附体,一直缩在角落发抖,此刻又看到这突然的“内讧”,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往墙角又缩了缩。 秦淮茹也傻了眼,看着聋老太太发疯似的殴打傻柱,想上去拉又不敢,也完全没立场拉,只能再次伏地哀哀哭泣:“老太太……别打了……柱子他……呜呜……” 周围的邻居看得眼发直,表情各异。 有摇头叹息的,有面露不忍但不敢吱声的,有幸灾乐祸的(比如许大茂,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有觉得老太太是在演苦肉计的,更有不少人觉得这对祖孙简直荒唐透顶。 整个后院里只剩下聋老太太歇斯底里的斥骂声,拐杖敲肉的闷响,傻柱受伤又添新痛、含糊不清的惨嚎,以及秦淮茹无休止的哀哭。 刘海中看得眉头紧锁,觉得这闹剧简直没法收场。 阎埠贵则是暗中又退了半步,眼镜后的眼睛精光闪烁,更加坚定了“远傻柱、近卫东”的立场。 聋老太太抽打了几十下,直到自己气喘吁吁,手臂酸麻,才堪堪停手。 傻柱背上挨了好几记重的,棉袄都似乎被打破了,手臂露出来被抽打出红紫的檩子。 他瘫在地上,蜷缩着,只剩下委屈痛苦的呜咽,连看都不敢再看李卫东的方向。 老太太丢下一句不知是怒其不争还是自我解嘲的话,声音嘶哑地命令傻柱: “没死就给我爬起来!扶着老婆子!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说罢,也不看傻柱能不能起来,只把拐杖往地上一顿。 傻柱忍着身上的剧痛和下颚的碎裂感,挣扎了几次才勉强爬起,又不敢碰歪了的下巴,只能用一条手臂半拖半扶着聋老太太那佝偻的身子,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向着后院更深处自家小屋挪去。 那背影,狼狈、凄惨又压抑,再不复往日傻柱横行院里的嚣张。 第156章 各家巴结 聋老太太一路沉默,但那沉甸甸的脚步和紧抿的嘴唇,都显示着她内心的滔天怒火仍未散去。 她经过趴在地上哭泣的秦淮茹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浑浊的老眼瞥了一眼,鼻子里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冷哼,似乎在无声地说:“哭?哭有屁用?哭能把婆婆儿子哭回来?没用的东西!” 这场惊心动魄、几乎撼动四合院根基本土秩序的世纪大冲突,随着聋老太太和傻柱祖孙二人的狼狈退场,似乎终于落下了帷幕。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血腥味和极度压抑的情绪,却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卫东面无表情地看着傻柱扶着聋老太太消失在穿堂门的阴影里,如同看了一场拙劣滑稽的闹剧落幕。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股冰寒彻骨的杀意早已收拢干净,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理了理刚才被许大茂拉扯得有些歪斜的棉袄衣襟,动作不疾不徐,从容得可怕。 他没有再看地上哭得忘我的秦淮茹一眼,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投射过来或敬畏、或恐惧、或复杂莫名的目光。 “散了吧。” 李卫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众人如蒙大赦,无人敢应声,却如同得到无声的指令,立刻作鸟兽散。 脚步声杂沓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像是浮在浓雾上的气泡,瞬间消失在各家的门扉之后。 短短十几秒,刚才还挤满了人、上演着激烈冲突的院子里,除了地上那点被踩得稀烂的血污痕迹,被傻柱踹倒的半个破水缸,就只剩下呼号的风声,以及瘫坐在冰冷地面上如同泥塑般失魂落魄、哭得声音沙哑只剩抽噎的秦淮茹。 连她刚才怀里那个装样子的豁口瓷碗,也被她无意识攥紧的手打翻在地,滚在一边,被冻在了地上。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塌了。 婆婆被抓,棒梗被带走,现在连唯一能依靠、为她出头的“柱子哥”也被打成这样,还当着全院的面被聋老太太抽打责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至顶。 许大茂眼看李卫东要走,挣扎了一下想要上前表达忠心。 他半边脸上沾着碘酒颜色的纱布异常刺眼,上面渗出的血痕早已凝固变深。 他搓着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满满的感激,凑上前低声道: “卫东哥……今天这事儿,真……真他妈多亏了您!您就是我的……我的再生……啊!” 李卫东脚步未停,甚至眼角的余光都未扫他一下,只冷冷地丢过来一句:“明天,你亲自去找王厂长。 该说什么,自己掂量清楚。” 语气平淡,却重逾千斤。 许大茂脸上的谄笑瞬间僵住,如同被钉住七寸的蛇。 找王厂长?!这是要他去汇报?还是领罪?他心里顿时擂鼓,昨晚后厨的事……难道……李卫东知道?还是仅仅是警告?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词,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卫东高大挺直的背影,毫不停留地穿过月亮门,走向他自己家那扇在寒风中格外温暖的、亮着灯的屋门。 许大茂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后脊梁直冲脑门,比刚才傻柱扑过来时更甚,冷汗瞬间浸透了棉袄里子。 刚才那份感激顿时化作了更深的恐惧——这个人太可怕了! 李卫东抬手,“吱呀”一声推开那扇熟悉的、带着些许铜锈的门环的屋门。 屋内灯火昏黄却温馨。 妻子王思欣正在炉边忙碌,身影映在糊了旧报纸的土墙上,显出几分温暖的光晕。 灶上一口黑黢黢却擦得锃亮的大铁锅里,正咕嘟咕嘟翻滚着浓郁的奶白色汤汁。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药香(几颗红枣、枸杞)、葱姜的辛香霸道地充溢在狭小的空间里,与屋外的萧瑟形成鲜明对比。 “回来了?”王思欣闻声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目光快速在李卫东身上扫视,确认他毫发无损后才舒了口气, “院里……闹得动静不小,我在屋里都听见了。 没事吧?” 李卫东脱下厚重的棉袄挂好,动作沉稳,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雷霆冲突的痕迹。 他走到水盆边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带走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他用毛巾擦着脸,声音低沉平静:“没事,跳梁小丑罢了,该清的账都清了。 今晚吃什么这么香?” 王思欣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指指锅里:“天太冷了,我去朝阳菜场刚好碰到有卖新鲜羊肉的,看着还不错,就切了半斤后腿肉,又搭了点羊排。 想着你这两天上火下火折腾够呛,给你暖暖身子。 锅底用羊骨头和老母鸡架子熬了大半天了,你看这汤色白不白?” 她掀开锅盖,更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氤氲热气喷涌而出,锅里奶白色的汤汁翻涌着气泡,红枣沉沉浮浮,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旁边的小桌上,已经整齐码好了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片、几块羊排、 洗得青翠欲滴的白菜叶、水灵的大萝卜、冻豆腐、还有一小碟王思欣自己泡的酸菜和一碟油汪汪的麻酱蘸料。 “可惜没买到大葱,这蘸料总觉得差点味儿。” 王思欣的语气带着点小遗憾。 李卫东看着桌上丰盛的配菜,眼中寒意稍融,点点头:“挺好,辛苦了。 这香味可够冲的。” 他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薄羊肉在锅里汆烫,动作熟练利落。 看着羊肉在滚烫的汤汁里瞬间变色蜷缩,那股新鲜羊肉特有的、带着点山野气息的鲜香越发清晰起来。 王思欣也坐下,夹了块萝卜放进锅里慢炖,关切地问道: “傻柱……真被你打成那样了?我听刘婶路过窗下念叨,说血都溅出来了,牙也掉了?” 李卫东面无表情地把烫好的羊肉片在麻酱碟里滚了滚,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羊肉滑嫩多汁,浓郁的香味在口中炸开。 他咽下后,才缓缓开口:“嗯。 他自找的。 当着满院人的面要行凶打许大茂,我拦了,给了机会,他不听。 那就只能用他听得懂的方式让他消停。”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平常事。 “可聋老太太……”王思欣秀眉微蹙,显得忧心忡忡,“那可是院里顶天的辈分,你怎么跟她老人家都……”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李卫东又烫了片羊排放进锅里,目光锐利地看着锅中翻腾的肉块,声音冷了几分:“不讲理,不讲法,只论辈分拉偏架的老糊涂,不值得我毕恭毕敬。 我爹娘为国牺牲,更容不得她借着老脸撒泼时,把他们挂在嘴边亵渎。” 他夹起那块羊排,肉已经变得酥软离骨,咬了一口,满嘴油香,“有些人,你越敬着,他越觉得你怕了。 道理讲不通,就让他们知道疼。 疼了,自然就懂了。” 他不再多言,专心对付碗里的食物,屋里一时间只剩下汤锅咕嘟声和他咀嚼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屋外。 那股勾魂夺魄、醇厚霸道、带着暖意的羊肉浓香,如同有了实质的生命力,顽强地钻过糊窗户的旧报纸缝隙、挤过门板的微小罅隙、甚至顺着冰冷的墙壁攀爬扩散,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死寂的四合院。 这香味在经历了一天惊心动魄的喧嚣与寒冷饥饿交织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有攻击性。 贾家。 贾张氏瘫坐在冰冷的炕沿上,脸上的横肉耷拉着,眼睛红肿未消。 棒梗蜷缩在炕头角落,身上裹着破旧打补丁的薄被,冻得小脸发青,眼神空洞。 白天被民警从家带走的惊惧还在心头萦绕。 突然,他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睛睁大,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奶…奶奶!啥味儿啊?咋这么香?像是肉!炖大肉的味儿!”棒梗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渴望和突如其来的兴奋。 贾张氏也早闻到了。 这香味像无数只小手,挠得她胃里烧心燎肺,空了一天的肚子咕噜噜叫得更欢。 再一分辨香味飘来的方向——正是刚把他们家整得七零八落、把自己孙子害进派出所的李卫东家! 白天积压的无处宣泄的恐惧、怨毒和对失去孙子的后怕,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狂怒。 “香?!香个屁!” 贾张氏猛地从炕上蹿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起一阵尘土,“这是要活活馋死我们孤儿寡母啊!李卫东!许大茂!你们这对该千刀万剐的豺狼狗辈! 合伙坑了我婆婆,害了我大孙子棒梗!自己在家大吃大喝!天杀的绝户玩意儿!满院子的狗东西都没人心肠! 闻着味儿都黑心烂肺!我…我老婆子咒你们噎死!活活噎死!吃了这顿断头饭,明儿全家得急病死绝户!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破口大骂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扭曲的哭腔,在狭小的屋里回荡。 棒梗吓得一哆嗦,但强烈的馋虫还是压过了恐惧,小声嘟囔:“奶……是羊肉,就是羊肉味……好想尝尝……” “尝个屁!闭死你那张嘴!” 贾张氏的怒火瞬间转移到孙子身上,扬起枯瘦的手就想打,但又想到孙子刚经历的事,手僵在半空,最终拍在炕沿上, “都是你这小王八蛋惹的祸!要不然这羊肉香该飘我家来!天爷啊!没活路了!饿死我们娘俩算了!” 骂声又变成了呼天抢地的干嚎。 前院。 二大妈刘桂香正往炉子里添一块劣质的煤球,刺鼻的煤烟味让她皱紧眉头。 一阵浓郁异常的肉香飘来,差点让她把鼻子都吸抽筋了。 她伸长脖子使劲嗅了嗅,循着味儿看向中院方向,小声嘀咕: “呦呵!这谁家啊?日子不过了?炖这么大膻气的肉……羊骨头汤? 还是羊肉片涮着吃呢?”她咂咂嘴,肚子应景地叫唤起来 ,看着自家锅里咕嘟着的、清汤寡水能数清米粒的稀粥,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李卫东媳妇吧?”她男人刘海忠不知何时凑到门口,也贪婪地抽动着鼻子,肥厚的脸上挤满了羡慕嫉妒, “啧啧,这味道……这手艺……可真舍得下本钱!看那汤色,指定熬了大半天的高汤底子!羊肉片涮着吃,配上好麻酱……嘶……” 他陶醉地闭了闭眼,又愤愤地睁开, “老阎说他家是王思欣刚从菜场拎回来的新鲜羊肉和羊排!这日子,神仙过的!咱家……唉!”他搓着手,心里像猫抓一样。 “当家的,”刘桂香凑近,压低声音, “你说……咱们拿点家里那坛腌萝卜过去?虽说味儿差点,但好歹是盘咸菜不是?万一……万一他李卫东看在一大爷面上,让咱们也沾沾荤腥儿?” 刘海忠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算计着。 白天他可没敢上去给李卫东帮腔,现在过去蹭饭?这李卫东刚收拾完傻柱,连聋老太太的脸都打了,脾气正冲呢……可这香味实在让人馋得心慌意乱。 “嗯……试试?礼多人不怪嘛……拿点好的,那罐底下带肉的炸酱!我亲自去!”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仿佛那罐炸酱已经是一半的饭票。 后院。 许大茂鼻青脸肿地蜷缩在自己冷清的小屋角落,脸上缠的纱布隐隐作痛。 突然,他也闻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浓烈肉香。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 “羊……羊肉火锅?!这味道……”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随即脸上露出了混杂着贪婪与卑微的复杂表情。 “李卫东家!错不了!这手艺……卫东哥在招待谁?难道……” 他心跳加速,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出来——这是机会!弥补的机会!表达忠心的机会! 他连滚带爬地扑向自己那个藏起来的宝贝饭盒(铝制的,边缘有点瘪,但很干净), 那是他偷偷截留食堂招待小灶主料、回家自己琢磨着鼓捣的“秘制酱料”,平时一点都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