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奴儿腰肢细,殿下扶墙喘粗气》 第054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注意过啊!” 苏芷开口道:“殿下用完饭后,就去书房批阅送来的奏章,还时不时有大臣会来寻殿下,然后就是用午饭,用完午饭接着看奏章,偶尔也会有事外出,但具体什么事儿,奴婢就不知道了。” 毕竟除了入宫那次外,他出门从来不带她。 “再然后就是晚上,殿下会用完饭,再看会儿书,熄灯就寝。” 苏芷觉得,他肯定有近视,毕竟每天都用眼过度。 刘瀛看着她淡淡道:“那用早饭之前呢?” 苏芷理直气壮:“那会儿奴婢还没起呢,自是不知道的。” 刘瀛闻言一噎,觉得同她说话,迟早要被气死,当即便不理她了。 徐公公在一旁笑着道:“有早朝的时候,殿下会在寅时一刻起身,练武半个时辰,然后去上早朝。有时会留在宫中议事,与陛下或者皇后娘娘一道用饭,每月初一,初十和二十,会巡视京城各衙署。” 苏芷哦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负责她起床之后的事情呀,有时候她不在,她还能摸鱼,一直摸到他回来呢。 刘瀛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道:“孤的意思是,孤很忙。” 苏芷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 见她还不明白,刘瀛只能将话说的更直白些:“孤的意思是,孤很忙,忙到有些事情没空去想,所以昨晚的事儿……你也少想些,想多了对身子不好。” 苏芷明白了。 她微微红了耳根,轻咳一声:“是殿下上次说喜欢的,奴婢这才想着报答殿下。” 刘瀛面上有些不大自在,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淡淡道:“孤何时说喜欢了?” “殿下说了呀。” 苏芷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殿下问奴婢舒不舒服,还说殿下很舒……” “咳咳咳!!” 刘瀛被粥给呛着了,狼狈的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接过徐公公递上的茶抿了一口,黑眸沉沉的看着她。 苏芷见好就收,朝他行了一礼道:“奴婢错了,以后不会了。” 刘瀛闻言又是一噎:“孤也不是说,你需要完全克制,毕竟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常情。” 苏芷皱了皱眉:“那殿下,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刘瀛:…… 他默然看了她半晌,憋出了一句:“你等孤通知。” 这种事儿,第一回听说还有等通知的。 苏芷撇了撇嘴:“行吧。” 刘瀛摆了摆手:“你下去用饭吧,用完去找徐公公,领你去账房。” 苏芷应了一声是,高高兴兴的立刻走了。 刘瀛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抚了额:“徐公公。” “奴才在。” “你说她,是如何做到这般不要脸的?” 徐公公闻言笑了:“苏姑娘这是直率。” 刘瀛轻哼了一声:“孤的银子,花的也很直率。” 苏芷从账房领了一千两银子,还特意要的是二百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是五张。 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来,朝徐公公道:“殿下上次说,只要我办好宴席,他会赏我二两银子的。” 徐公公闻言很是爽快的从身上取了二两银子给她,笑着开口道:“殿下的玉佩,可还在姑娘身上。” 苏芷点了点头:“我办完事儿就还给殿下,那些人狗眼看人低,我用来震慑他们!” 徐公公微笑着看着她:“那姑娘可得收好了,殿下的玉佩,可调动京城五万驻军。” 苏芷:!!! “多少?!” 徐公公笑容不变:“五万。” 苏芷顿时就觉得放着玉佩的袖子有千斤重,连忙取下来递给他道:“劳烦徐公公还给殿下,我用不起。” 徐公公却不收,只看着她道:“杂家同姑娘说这些,并不是要收回这玉佩,而是告知姑娘,手握这玉佩,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京兆府,无需什么状子,更不需要什么状师。” “甚至,若是有需要,可让京兆府尹替姑娘把状子写了。姑娘可明白杂家的意思?” 苏芷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将玉佩收好,哑声道:“徐公公。” 徐公公嗯了一声:“姑娘请说。” 苏芷轻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他道:“劳烦跟殿下说一声,我身份低微,实在配不上这般珍贵之物,下回随便给个能吓唬人的就行了。” 徐公公闻言笑容淡了淡:“可殿下身上每一件东西,都是珍贵之物,更何况,殿下既然给了,便证明姑娘是配的上的。” 苏芷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说了也是无用,她的想法,说出去是要被骂不知道好歹,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的。 她只是笑了笑,同徐公公告辞。 徐公公回了书房,刘瀛淡淡道:“同她说了?” 徐公公应了一声:“奴才已经告知苏姑娘。” 刘瀛嗯了一声:“她怎么说,可还要池裕那个状师?” 徐公公看着他,迟疑着道:“苏姑娘好像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刘瀛闻言皱了眉,轻嗤了一声道:“她看着蠢,实则聪明的很,怎会不明白?不过是装傻罢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徐公公:…… 刘瀛淡淡道:“同池寺卿说一声,他儿子太闲了,既是要备考明年春闱,那就多读点书。” 徐公公掩下笑意,开口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苏芷特意选了昨日的付春来为她驾车,将她送道卢府之后,她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他道:“劳烦将此信送到二皇子府上,交给我的妹妹。” 付春应了一声是,立刻拿着信驾车走了。 苏芷抬脚进了卢府,去见了卢氏,同她道:“娘,昨儿个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经过了一晚上,卢氏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闻言只是凄楚一笑,转眸看着她认真道:“你不必管娘了,若是有法子,将枬儿接到你身边,或者寻个地方好好安置她。” 苏芷看着她苍白的面色,还有暗淡无光的眼眸,微微皱了眉:“娘将枬儿托付给我,是何意?” 卢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一旁周姨娘哑声道:“昨儿个小姐离开之后,卢氏一家来同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三日之内,我们交不出赎身的银子,他们就将我们卖出去,免得连累卢家。” 第055章:我们无福消受! 赵姨娘从身上摸出一堆银票,与碎银和铜板来,递给苏芷,红着眼眶哽咽着道:“昨儿个我们凑了下,还剩下一百两银子多一些,还需要小姐想想办法,再凑一百两,先将枬儿赎出去。” 说到这儿,她眼泪落了下来,几乎快要泣不成声:“枬儿她……太小了。” 苏芷没有接她的银子,而是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所以母亲与两位姨娘已经想好了,将枬儿托付给我,等到被卖的那天一道自尽是么?” 卢氏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周姨娘与赵姨娘抹着眼泪。 苏芷看着她们,心头有些堵。 其实若没有刘瀛,她们所想的,可能真就是最后的结局。 她深深吸了口气,扬起一个笑容来,从身上取出银票挥了挥:“你们看,这是什么?” 瞧见她手中的银票,卢氏与周姨娘和赵姨娘,眼睛顿时就亮了:“这……” 卢氏急急握住她的手:“芷儿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是偷的,还是将自己给……” 苏芷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娘,您想什么呢?我人在太子府,太子府的银子能是随便偷的到的?至于您说的卖了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能卖给谁去?” “那这么多的银子……” “是殿下给我的。” 苏芷开口道:“殿下心善,听闻此时之后,给了我这些银子,让我将娘与姨娘们赎出来,还想好了退路,将大家记在长公主名下,如此一来,同自由身没有什么区别。” 卢氏闻言一愣:“长公主?” “对啊。” 见她面上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苏芷便知道,她同自己先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连忙低头在她耳边解释道:“殿下担保,爹与长公主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走的近了些,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情义。” 卢氏闻言脸上一红:“娘又没想那么多。再者说了,长公主那般的,岂能看的上你爹那个老顽固?” 苏芷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说完这话,她开口道:“殿下给了我一千两,但我并不想将王姨娘赎出去,苏遥如今是二皇子的宠妾,二百两银子对她而言只是小数,我已经写信通知她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来赎人。” “姨娘们收拾收拾,咱们先寻个客栈住下,然后租个宅子安顿下来。咱们挂在长公主名下,那徐鸢即便要来寻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众人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这些日子笼罩在头顶的阴霾总算过去,立刻忙活着收拾起东西来。 苏芷一人去了寻了钱氏,虽然已经撕破脸,但最后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只淡淡开口道:“一人二百两?” 钱氏轻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这般绝情,实在是你非要去告丞相府,我们也害怕呀,你……” “别说那些没用的,究竟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苏芷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道:“我只问你,是不是非得二百两?一百五行不行?” 能少一点是一点! 钱氏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些人已经出价到了一人三百两,二百两已经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了。” “可别玷污了一家人这三个字!” 苏芷冷哼一声:“有你们这样的一家人么?卖自己的亲姐姐给别人?” 钱氏闻言皱了眉:“那还不是你们惹事在先?若非你们……” “得了吧。” 苏芷懒得再同她废话,取出八百两银票来,看着她道:“这里是八百两,我娘、彤儿、周姨娘和赵姨娘的身契拿来,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身契。你再写个说明,免得以后扯皮。” 钱氏看到银票,眼睛顿时就放了光。 她没想到,苏芷还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转身就去取身契。 两人交换之后,钱氏立刻去写个说明,交给她道:“你能拿出八百两,也不缺那二百两吧,为何不将王姨娘一道赎了?她若是流落到外间,你爹与你兄长的脸要往哪搁?” 苏芷将东西都收好,淡淡道:“苏遥待会儿会来赎她,你还不知道吧,苏遥现在是二皇子的宠妾。” 说完这话,她便抬脚走了。 钱氏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笑了:“宠妾?” 宠妾好啊! 回到院子,卢氏她们已经收拾好了,几人几乎秉着一双筷子都不留下的原则,将院子搬了个空。 赵姨娘笑着道:“早知道要搬走,当初就不买那么多东西了。” 周姨娘闻言笑了笑:“若是不买那么多东西,银子也是被人抢走的。还是买了东西的好。” “说的也是。” 几人顿时笑了起来,枬儿见她们笑的开心,也跟着露了笑。 王姨娘站在自己屋子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们,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欲言又止的唤了一声:“小姐,我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并不是对夫人不闻不问的。” 苏芷闻言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看着她冷声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半点也不奇怪,因为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总觉得自己柔弱,自己是无辜的,哪怕有天你杀了人,也会觉得都是别人逼你的,还将你给吓坏了!” “你这尊大佛,我实在供不起也惹不起,看着你膈应,同你说话我恶心,所以咱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算我求你!” 王姨娘的眼眶顿时红了:“小姐你……你怎么能这般说我呢?我对夫人心中一直是敬重的,只是我真的太笨了……” “打住吧!” 苏芷拎着包袱就往外走:“再听你说下去,我隔夜饭都要吐了!你这本事,往苏遥身上使,我们无福消受!” 王姨娘看着她离开,转眸朝赵姨娘道:“我……” “别说话!” 赵姨娘立刻拎着东西就走:“我也想吐。” 王姨娘咬了咬唇,看着周姨娘。 周姨娘一个激灵,拎起东西就跑,好似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王姨娘转眸看向卢氏。 卢氏深深吸了口气,捂着肋骨朝枬儿道:“快,我们走快些,我本来就没用饭,没东西吐了。” 王姨娘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抹了泪。 她是真不知道能做什么,怕做错了才没有出面的,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遥儿,遥儿定不会让她受苦的。 第056章:这像话吗? 出了卢府,天都好似晴了不少。 苏芷看着马车上挂着的太子府标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付春取了下来。 虽说挂着标识好办事,但这车上放着锅碗瓢盆的,实在太接地气,有碍刘瀛金相玉质内外相应的形象。 好歹他也是救了她们一大家子的恩人,虽然不能给他挣脸,但也不能给他丢脸嘛。 听说她们要找个客栈暂时住两天,付春当即推荐了一个虽然稍微偏了些,但价钱和条件都不错的客栈。 苏芷要带着赵姨娘去告状,便让付春先将她们送去京兆府。 这一路上,卢氏、周姨娘和赵姨娘,都在夸刘瀛,从样貌到人品,再到治国之能,里里外外事无巨细都夸了个遍。 在夸到他衣品的时候,苏芷没忍住说一句:“都是尚衣监制的衣衫,他压根都没在意过穿什么。” 赵姨娘闻言当即就道:“殿下事务繁忙,又是男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周姨娘在一旁点头:“就是,只有那些不学无数的纨绔,才会整天将心思花在穿着打扮上。” 苏芷:??? 刚刚不是你们再说,太子殿下眼光好,衣品也好,穿的每一件衣衫都能衬得他英姿勃发什么的么? 卢氏牵着她的手,轻叹了一声:“之前我还想着,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个平安喜乐,依着咱们如今的身份,你还是嫁个平平常常的人家就好。可现在看来,是太子殿下鬼迷心窍,眼神不好啊!” 苏芷:??? 卢氏握了握她的手,一脸正色的道:“殿下那般优秀的一个人,说是天上的谪仙也不为过,你定要抱着敬畏与感恩之心伺候着,可切莫让殿下受了委屈!” 苏芷:??? 这像话吗? 到底谁跟她们是一家人? 苏芷闷闷不乐的下了马车,在京兆府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池裕前来。 眼看着约好升堂的时辰便要到了,一个小厮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朝她行了一礼,歉意的道:“奴才是池府大公子身边的小厮,大公子让奴才前来同姑娘道个歉,他今日实在来不了了。” 池裕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也不可能因为怕了丞相府而临时退缩,苏芷开口问道:“池哥哥可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儿?” 小厮轻叹了口气:“大公子让奴才给姑娘带句话:东屋小人雍蔽于途,位尊权重,吾力不能抗,莫能前也。” 几乎点名道姓骂刘瀛是小人的,池裕也算是第一人了。 苏芷默了默,朝小厮笑了笑道:“无妨,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你同池哥哥说一声,没事的。” 小厮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离开,而是道:“大公子让奴才留在这儿守个结果,大公子还说,若是有需要,他砸了门锁也定会前来的。” 苏芷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进去了。” 升堂其实很简单,京兆府尹还特意派人去寻了几个,亲眼瞧见徐鸢带人打砸馄饨摊的证人过来,如此一来,就要传唤被告,也就是丞相府的家丁了。 然而尽管京兆府尹昨儿个已经派人去通知,可这会儿依旧无人前来。 京兆府尹许志看着门口笑了,他站起身来,开口道:“来人,随本官去捉拿嫌犯归案!” “是!” 许府尹走出了大堂,看向苏芷道:“苏姑娘要不要一道去瞧个热闹?” 苏芷知晓,他其实是在帮自己出气,当即便点头道:“好!” 京兆府尹的官差几乎全部出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丞相府,许府尹下了马车,一挥手,官差便立刻将整个丞相府团团围住。 知道是明白,只是抓几个家丁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犯了什么事儿,要被抄家呢! 看着围观的百姓,苏芷摇了摇头,何必呢?本来只是个小事,现在闹的这么大,打的就不是徐鸢一个人的脸了。 许府尹倒是先礼后兵,让门房通报了一声之后,便在门口等着。 不大一会儿,丞相府的管家匆匆而来,连忙朝许府尹行了一礼:“许府尹,里面请。” “不了。” 许府尹淡淡道:“本官前来,只是捉拿嫌犯,昨儿已经通知过贵府。本官与丞相同朝为官,多少该留些情面,原本是本是件小事,但眼下贵府似乎并没有交出嫌犯的意思,那本官只能公事公办了。” 管家闻言连忙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小人同夫人说一声,府尹不若先进付饮杯茶,夫人即刻便来。” 许府尹闻言皱了皱眉:“本官正在办案,这茶就不饮了,免得到时候说不清。还劳烦告知夫人一声,请她将那六个下人交出来,不然的话,本官只能派人进府去捉了。” 见他油盐不进,管家也只能陪着笑脸,道了一声是:“那就劳请府尹稍等了。” 此刻丞相府内。 徐丞相的夫人冯氏,看着垂首站在面前的徐鸢,气的胸口疼:“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同我说一声?!” 徐鸢气的眼眶都是红的:“她害的女儿成了京城的笑话,女儿给她找些麻烦怎么了?难道就这么任由她欺辱么?!” 冯氏看着她一阵头疼:“你找麻烦就算,还跑到别人府里将人银子抢了,屋子打砸了!最重要的是,还断了那卢氏的两根肋骨!” 徐鸢轻哼了一声:“是她自己不经打,再者,凭什么就说我派人打断的?我还说她故意弄断,陷害我呢!” 冯氏同她说不通:“好,这些事儿我就不提了,但昨儿个京兆府尹派人下了文书,让那六个家丁今日去上堂,你为何提都不提?!” 徐鸢咬了咬唇,委屈的道:“他们不能去,是我带着他们去打砸的,若是他们受了罚,岂不是在打我的脸?赵溪还能嫁给二皇子,可我呢?谁都知道太子宁愿抗旨,也不愿意娶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胡闹!” 冯氏恼声道:“一码归一码,我早就同你说过,这仇肯定要报,但不是现在!你刚被拒婚,这时候若是乖巧些,陛下肯定会给你补偿。可你这么一闹,只让世人瞧见了你的嚣张跋扈,人家会说,难怪太子殿下不要你!” 第057章:倒的什么霉 徐鸢闻言哭出了声:“我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不是咽不咽的下这口气的问题,而是一码归一码!” 冯氏深深吸了口气:“太子殿下显然在背后给那苏芷撑腰,不然京兆府尹不会受理这个案子。但既然受理了,那就是按章办事!按理来说,这种打砸抢银还伤人的案子,报官之后,官府就得捉拿嫌犯归案的!” “可京兆府尹却没有,而是事先派人来通知,让今日开堂人去就行了。人家京兆府尹已经给足了面子,可你呢?!瞒下这个消息,弄的现在满城皆知!现在好了,逼的人家带着官差将丞相府围住,现在丢的是整个丞相府的脸面!” 冯氏越说越气:“我平日就不该太惯着呢,害得你现在如此骄纵,一点挫折都受不了!你爹现在还不知晓此事,你赶紧将那六个家丁交出去,让管家也跟着去一趟,把抢的银子还了,该赔就赔!” “凭什么?!” 徐鸢气急了:“受了委屈的人,明明是我!” 冯氏正要说话,管家匆匆而来,躬身道:“夫人,京兆府尹说,若再不交人,他只能派人进来捉了。” 冯氏闻言顿时皱了眉,朝徐鸢道:“还不快把人交了?非得弄到搜府,你才安心?” 徐鸢咬着唇没动:“母亲,您想过没有,若是今日我将人交了,往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待着?还有谁会看得起我?事情都已经这般了,我就不信一个京兆府尹,为了几个下人,真敢带人搜府!” “你!……” 冯氏险些被她气晕,转眸朝管家道:“你把人送门口去,同那几个人说一声,态度好一些,之前只是误会,一时激愤才犯了错,回来之后,府上会补偿他们的!” “是。” 管家应了一声,立刻就去办了。 徐鸢拦不住,在一旁委屈的直掉眼泪。 冯氏见状,叹了口气,起身道:“随我去门口,渐渐京兆府尹,人家登了门,好歹要给个颜面。” 徐鸢咬了唇,哭着道:“我不去!” 冯氏闻言皱了眉:“不去,是想要京兆府尹非得捉个主谋么?!外面肯定有一堆人看着,你态度好点,说是下人的主意,还能挽回点名声!” 说完这话,她朝丫鬟吩咐道:“来人,打盆冷水来,让小姐洗个脸!”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整个丞相府外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苏芷低声道:“府尹大人觉得,他们会交人么?” 许府尹闻言低声道:“不交正好,那本官就有借口,去丞相府上搜一搜。万一搜出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来,那就有意思了。” 苏芷挑了挑眉:“说的也是。” 更何况搜府乃是奇耻大辱,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在京兆府尹占据所有理的时候,同他硬碰硬。 又等了一会儿,管家领着六个家丁出来了,与他们一道前来的,还有冯氏与徐鸢。 徐鸢本就不情不愿,在瞧见苏芷的那一刻,顿时怒火中烧,冷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冯氏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低声呵斥:“别让人看了笑话!” 徐鸢深深吸了口气,气冲冲的随着冯氏来到门前,冷眼看着苏芷。 苏芷没理她,两人的梁子已经结下,谈什么到此为止都是虚的,但也没有必要再去激怒徐鸢,给点教训,让她安分点就罢了。 可没料到,徐鸢竟然还半点没吸取教训,冯氏正在同许府尹寒暄,她突然抬手打了苏芷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愣。 苏芷更是气的够呛,她这两天是到了什么霉,连挨了两个耳光?! 冯氏当即呵斥了一声:“徐鸢!” 徐鸢冷哼一声:“一个罪臣之女,一个奴才,居然对本小姐不敬,朝着本小姐翻白眼,本小姐赏她一巴掌又如何?!” 许府尹当即皱了眉,上前一步将苏芷挡在身后,冷声道:“即便苏姑娘现在是奴籍,但也是太子府的人,何时轮到徐小姐出手教训?再者,本官未曾瞧见苏小姐对你有任何不敬,徐小姐未免太过仗势欺人!” 此言一出,周遭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徐鸢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出现了。 “早就听说,这丞相府的嫡女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难怪太子殿下不要她,这换了谁都不敢要啊!” “就是,她还指使家丁去人家府上打砸呢!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也就是她命好,出生在了丞相府,不然的话,我隔壁的王麻子都不敢要她!” 苏芷本来很气的,听得这些议论,在看看徐鸢青白交加的脸色,忽然就没那么气了。 但这一巴掌她不能白挨,当即捂着脸,泪眼婆娑的看着徐鸢道:“奴婢知晓,太子殿下宁愿抗旨也不愿取你,你很生气,可你也不能拿着奴婢撒气,即便你今天将奴婢杀了,殿下也不可能娶你的。” 周遭的百姓还不知晓抗旨这事儿,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都惊讶了。 徐鸢看着那些人的神色,那指指点点的模样,气的恨不得撕烂苏芷的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芷看着她,哽咽着道:“难道不是么?殿下不是宁愿抗旨,也不愿娶你么?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事儿,迁怒奴婢,才带着人去打砸了奴婢母亲的摊子,打断了奴婢母亲的肋骨,还打砸了她的院子,抢了她的银子么?” “我的天,竟然还有这种事儿?” “怎么能这样呢?这同入室抢劫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她是丞相之女,没看见么,就算京兆府尹亲自来了,也只敢追究下人的责任。” “还有王法么?!” 许府尹看向冯夫人,躬身行了一礼:“还劳烦夫人同丞相说一声,非下官不愿息事宁人,而是这般情景,下官也只能秉公办理了。” 说完这话,他朝身后的官差道:“来人,将徐姑娘与这几个家丁,一同带回京兆府受审!” “是!” “我看谁敢!” 冯夫人上前一步,转眸看向许府尹冷声道:“许府尹,这就有些过了吧?” 许府尹正要说话,人群却传来一阵骚动。 数十名侍卫,分成两列,护着太子马车朝这边而来。 随马车而行的,正是太子府总管徐公公。 众人见状,当即纷纷行礼,一众百姓更是急忙下跪:“恭迎太子殿下!” 第058章:孤的脸也是脸 苏芷微微一愣,刘瀛怎么来了?他不是在禁足么? 这会儿光明正大的出来,是真不想当太子了? 总不能,是被一巴掌给扇过来的吧?时间这么短,他也赶不上啊! 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了下来,然而最先下了马车的,却不是刘瀛而是徐丞相。 瞧见徐丞相众人皆是一愣,刚刚还在嚣张跋扈的徐鸢,顿时脸都吓白了,连忙朝冯氏身后躲去。 徐丞相冷冷的朝冯夫人看了一眼,转身恭迎刘瀛下车。 刘瀛下了马车,朝苏芷看了过去,瞧见她面上的五指印,顿时就皱了眉。 难怪刚刚那么疼。 再看她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刘瀛眉头顿时皱的更紧,抬脚朝前走去。 许府尹抱拳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刘瀛淡淡嗯了一声,朝众人道:“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苏芷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狗仗人势了,刘瀛在她身边站定之后,她居然觉得自己腰杆子都硬了些,默默往他身边挪了挪。 刘瀛垂眸看了她一眼,朝许府尹道:“这么大阵仗,可是有什么大案要犯需要捉拿?” 此言一出,冯夫人与徐鸢都是身子一抖。 许府尹躬身道:“启禀殿下,不是什么要犯,不过是丞相府的几个家丁而已。” “几个家丁?” 刘瀛神色淡淡:“那他们是犯了什么大案么?预谋行刺,还是图谋ZAO反?不然的话,怎会让你一个正三品的京兆府尹,亲自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捉拿?” 话音落下,一旁徐丞相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殿下明鉴,绝无此事!” 冯氏与徐鸢也吓坏了,连忙跟着跪下。 看着他们慌张的样子,苏芷的腰杆挺的更直了。 爽! 敢打她! 哼! 打的是她么?打的是刘瀛! 苏芷认清了自己的本质,她果然就是狗仗人势的。 唉,不知道哪一天,她也能像刘瀛这么硬气,当一回大女主,三两句话就能吓死一堆人! 但依着她一个奴籍,难! 许府尹回答道:“并非如此,只是一些小事。有人状告丞相府的几个家丁,说他们打砸了她们的摊子,抢走了银子不说,还冲到府上将人打伤,顺带抢走了她们所有的银子。” 刘瀛闻言淡淡道:“既是这般小事,为何又闹出这般大的阵仗?” 许府尹低声道:“微臣昨日给丞相府下了帖子,让这几个家丁归案等待审讯,但一直到今日开堂,微臣都未见着人,迫不得已只能亲自带人前来捉拿,结果没想到……”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这才开口道:“丞相府,拒绝交人。” 此言一出,冯氏立刻道:“都是臣妇之过,臣妇昨儿个并没有收到帖子,今儿个瞧见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慌了神,这才没能及时将这几个奴才交出来。臣妇查明之后,已经立刻将人带来了。” “是么?” 刘瀛神色不变,淡淡道:“许府尹说他给府上递了帖子,可夫人却说没有收到。徐丞相……” 徐丞相连忙应声道:“臣在。” 刘瀛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这帖子去了何处?亦或者说,是谁在说谎?” 徐丞相知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他躬身道:“这其中定然是出了什么岔子,臣治下不严,还请殿下责罚!” “你确实该罚!” 刘瀛冷声道:“纵容家仆为非作歹,又仗势欺人包庇下人,全然不将律法放在眼里,是不是要我朝律法,给你丞相府单开一页才行!” “老臣不敢!” 徐丞相重重叩首:“皆是老臣……” “与父亲无关!” 徐鸢突然出了声,抬眸看着刘瀛红着眼眶道:“是我,是我带人去打砸的,也是我藏了帖子。殿下要治就治臣女的罪好了!左右臣女已经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胡闹!” 徐丞相呵斥了一声,又朝刘瀛叩首:“皆是老臣之过,还请殿下责罚。” 徐鸢还要再说话,却被冯氏冷冷瞪了一眼,顿时就不敢出声了。 苏芷轻叹了口气,有爹护着就是好啊。 看看别人的爹,再想想自己那糟心的老爹…… 唉,不想也罢! 刘瀛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家仆,冷声开口道:“指控的罪行,你们几人认是不认?” 几个家仆连忙叩首道:“奴才认罪!” “既然你们认罪,那这堂也不必审了。” 刘瀛淡淡开口道:“恶意伤人抢夺他人财务,重杖二十,至于徐鸢,主使下人行凶,杖五,禁足一月!徐丞相治下不严,罚俸三月,可有异议?” 徐丞相立刻道:“臣领罚。” 徐鸢还想说话,冯氏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叩首道:“谢太子殿下!” 刘瀛淡淡嗯了一声,看向许府尹道:“由你监督行刑,若是这事儿你都做不好,不如告老还乡吧。” 告老还乡?! 他今年才三十二啊! 许府尹连忙道:“臣定秉公办理。” 刘瀛闻言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马车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眸朝苏芷道:“还不跟上?” 苏芷不想走,她想看行刑。 再者,她还要去客栈,看看卢氏她们安顿好了没。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觉得不能拂了刘瀛面,便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臣恭送殿下。” 看着马车离开,徐丞相这才起了身,转眸冷冷的看了徐鸢一眼,抬脚朝府内走去:“你跟我来!” 徐鸢应了一声是,正要跟上,许府尹却开了口:“丞相大人,还是等徐小姐行过刑之后,丞相再慢慢教导吧。” 徐丞相猛然停了脚步,回眸看着他道:“许府尹的意思是,要在门口行刑?” 许府尹轻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下官也不想啊,可这么多人都开着,下官若是说回府行刑,他们也不信啊。毕竟……” 他朝冯夫人看了一眼:“毕竟,先前的例子就在眼前不是么?” 徐丞相静静的看了他片刻,冷声道:“许府尹,这事儿本丞相记下了。” 许府尹连忙摆手道:“丞相可千万别记,要记也是记在殿下身上,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听得要在众人面前行刑,徐鸢顿时慌了:“我不要!爹、娘,我不要!” 徐丞相看了她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进了府内。 刘瀛的声音在车厢内,淡淡响起:“看够了么?” 苏芷放下车帘收回目光,可惜的道:“看不见了。” 刘瀛冷哼了一声:“苏芷。” “奴婢在。” “孤的脸也是脸,下回别用脸接巴掌了。” 第059章:醋劲太大了 用脸接巴掌…… 他人还怪好的嘞,把挨打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苏芷嘟了嘟嘴,闷闷的道:“谁不想当大女主呢,可关键没那个命啊。尊卑有别,奴婢只是个奴才,若是还了手,即便京兆府尹就在一旁,奴婢也得迟不了兜着走。再者,她们上来就打,奴婢也没反应过来。” 刘瀛听不懂什么大女主,但他听懂了尊别有别和没反应过来。 他皱了皱眉道:“你的身份,孤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但这反应倒是可以练一练。从明日开始,你寅时二刻起身,孤教你练武。” 苏芷猛然瞪大了眼:“寅时二刻?” 那可是凌晨四点!! 若是前世,她还可能还没睡呢! 即便现在睡得早了些,但早上四点,那也是不可能的! 苏芷连忙摇头:“不不不,奴婢起不来!” “起不来也得起。” 刘瀛看着她道:“孤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同你商量。你昨儿个用左脸接巴掌,今儿个用右脸接巴掌,改天又打算用哪里接?” 说完这话,他朝她胸口瞄了一眼,那眼神,居高临下,极具轻蔑。 苏芷顿时一噎,挺了挺胸膛不满的道:“不带殿下这么人身攻击的!殿下可以侮辱奴婢的人格,但不能侮辱奴婢的胸!它真不小!!” 回答她的,只有刘瀛一声淡笑:“呵!” 苏芷:…… 突然好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朝刘瀛身下看去,啧啧了两声:“真小。” 刘瀛:…… 刘瀛眯了眯眼,转眸看着她道:“你都未曾看过,凭什么说孤小?” 苏芷不服气:“殿下也未曾看过,凭什么说奴婢小?” 刘瀛的目光扫了扫她的胸口,又扫了扫他自己的胸口:“孤有眼睛。” 苏芷被气坏了,说她跟他一样平? 她冷笑了一声,看了看他的身下,又看了看自己的,轻哼:“奴婢也有眼睛。” 呵! 刘瀛冷笑出声,看看她将手放在了腰带上。 咔,玉扣解开…… 苏芷一惊,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殿下这是做什么?” 刘瀛轻嗤一声:“自然是让你看看,孤小不小。” 说完这话,他当即就要解开腰带。 苏芷死死按住他,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殿下大,很大,非常大!” 刘瀛水光潋滟的黑眸,静静的看着她:“你没见过怎么知道?” 苏芷:…… 她咬了咬牙,红着脸低声道:“殿下忘了?在你很舒服的时候,奴婢是感受到过的,这么大,这么粗。” 怕他不信,她还给他笔画了下,然后默默往后退了退,低着头不敢看他:“总而言之,奴婢不用看了,殿下大,很大、非常大!” 车厢内半晌无声。 苏芷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迎上了他沉沉的黑眸。 她连忙移开目光,佯装很忙碌。 刘瀛舔了舔后槽牙,将腰带扣好,理了理衣摆淡淡道:“你又未曾见过旁的男子,如何得出孤很大的结论的?” 总不能说她在网上看过吧? 苏芷叉腰,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那殿下也没见过旁的女子,如何得出奴婢很小的结论的?万一她们是塞的东西呢?万一她们是挤的呢?万一……” “孤见过。” “啊?” “孤说,孤见过。” 刘瀛看着她缓缓开口道:“从孤从十四开始,便有各种各样的女子,脱光了出现在孤的面前,所以十六那年,孤请立太子府搬出了宫。” 苏芷闻言,悻悻的放下用来撑气势叉腰的手,闷闷的道:“原来殿下看过啊。” 那她在这个年代,是真的很小了! 嘤嘤嘤~~ 刘瀛看着她耷拉了脑袋,闷闷不乐的模样,低低开口道:“你不高兴?” 能高兴的起来么? 满怀信心的做了张卷子,觉得自己最少能考八十分,结果发下来,只有四十分,天都塌了好么?! 苏芷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殿下是奴婢,殿下会高兴么?” 刘瀛闻言皱了皱眉,沉默片刻道:“应当也是不高兴的。” 苏芷吸了吸鼻子,朝车外看了一眼:“就在这儿停车吧,奴婢要下车了。” 刘瀛眉头皱的更紧,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更改,你……想开点。” 啊? 苏芷想了想,应该是他在安慰她,银子已经被抢不能再找回来的事情。 徐鸢一个贵女,当庭广众之下被打了五大板子,疼不疼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她的脸面彻底丢了。 多少能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苏芷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能有眼下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她这么说,刘瀛便没有再劝,只吩咐停了马车,看着她离去,让徐公公上车。 徐公公老胳膊老腿的,确实也走的有些累了,见刘瀛没什么反应,便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刘瀛看着低低开了口:“徐公公。” “奴才在。” “你说……她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些?” 徐公公闻言一愣:“不知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刘瀛皱了皱眉:“孤只是告知她,从十四开始,便有各种女子脱光了出现在孤面前,她便开始闷闷不乐,甚至还下了车。” 徐公公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苏姑娘会想明白的,毕竟那都是之前的事儿了。” 刘瀛嗯了一声:“去宫中吧。” “是。” 苏遥坐在马车上,路过丞相府门前,看着散去的人群,微微有些讶异,难不成丞相府出了什么事儿? 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了紧闭的丞相府大门。 她放下车帘,决定待会儿回头的时候去问问。 挂着二皇子府标识的马车,在卢府门前停了下来。 两个丫鬟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扶着苏遥下车,光是看这雍容华贵的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的贵夫人造访。 卢府的门房见过苏遥,可乍一眼也没认出来,直到她的丫鬟开了口,说是表小姐前来探望舅母与生母,门房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奴才这就去通报,表小姐请稍后。” 苏遥轻哼了一声:“卢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么?让贵客在外面等?” 门房闻言连忙道:“表小姐里面请。” 第060章:气到想吐血 苏遥被引进的待客的客堂,端起了下人端上的茶抿了一口,而后便皱了眉,放下茶盏道:“舅舅家也是落魄了,这茶连皇子府的茶渣都不如!” 丫鬟在一旁连忙道:“那自是比不上的,殿下府上即便是最次的茶,也是民间难得一见的珍品,更何况主子用的,都是极好的贡品,根本无法比的。” 苏遥轻嗤了一声:“难怪这般难喝,也怪殿下将我的胃口给养刁了。” 丫鬟笑着道:“主子受宠,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钱氏刚进门,听到的就是这一句。 她顿时扬了笑,上前道:“贵客临门,遥儿怎的也不派人先通知舅母一声,舅母好去门口迎你。” 苏遥其实看不上卢家,也看不上钱氏,但从前他们狗眼看人低,每次她来的时候,她们眼里就只有苏芷,好像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所以今儿个她派头摆的十足,钱氏的恭维,让她也很满意。 苏遥起身淡淡道:“那就不劳舅母了,毕竟从前舅母也未曾迎过。” 说完这话,她站起身来:“不知我母亲在何处?她身子可好些了?府上,可曾给她请大夫?” 钱氏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她琢磨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定是苏遥压根就不在乎她那个娘,苏芷这才用重病的由头,将人给骗了过来。 不然,就依着苏遥现在这一身打扮和派头,早就接那王氏去皇子府享福去了!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那是自然的,只是……” 苏遥皱了皱眉:“只是什么?” 钱氏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卢家是靠着苏家才有了今日,如今苏家没了,我们也是入不敷出,给王姨娘看病,又花了不少银子,实在是……难以维持啊。” 苏遥轻哼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来,递了过去:“就知道你会这般说。” 钱氏见状一喜,连忙接过银票。 这苏遥如今是二皇子的宠妾,又这么大的派头和排场,出手定是不会少的。 可当她看了银票一眼,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就二十两?!” 听出她的嫌弃,苏遥顿时恼了:“二十两你还嫌少?舅父一个月的俸禄,都未必有十两吧?” 钱氏算是看出来,这苏遥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内里就是个穷酸货! 她也懒得再同苏遥装腔作势,收起银票冷哼了一声道:“庶出就是庶出,穷酸是刻在骨子里的,连正出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苏遥闻言顿时冷了脸:“你这话是何意?” 钱氏轻哼了一声:“我也实话同你说吧,你娘如今就是个奴才,记在卢家名下,就是卢家的奴才。有人出三百两要买你娘,说是没尝过达官贵人妻妾的滋味。苏芷已经出了一千多两银子,将她母亲与其他几个人买走了,如今就剩下你娘。” “你若是不买,那我就去卖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有个被人玩弄的生母,二皇子还会不会这般宠你。” “你!……” 苏遥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钱氏轻嗤了一声:“不过一个奴才而已,别说是她了,若不是苏芷出了银子,那卢氏我们也是要卖的。就问你一句话,赎还是不赎?不赎,我待会儿就将她卖了去。” “你……” 苏遥闻言气结,只恨苏芷阴险狡诈,以病重为由头诓骗她来此。 若是她不来,全然可以当做不知晓此事,届时即便姨娘被卖了,那也与她无光。 有朝一日若是爆出来,姨娘的身子脏也脏了,她当众断绝关系就是。 可偏偏,她已经来了。 苏遥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丫鬟,明着她们是来伺候她的,可二皇子府后宅错综复杂,谁知道这二人背后站着的是谁? 苏遥深深吸了口气,取下头上一根发簪道:“这簪子足有三百两。” 钱氏接过簪子看了看,淡淡道:“若是摆在铺子里卖,那可能确实够,但我要去当,可就不值了。” 贪得无厌! 苏遥咬了咬牙,又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 钱氏一瞧,顿时两眼放了光。 苏遥看了钱氏一眼,冷声道:“这镯子我也可以给你,但我有个两个条件。” 钱氏的目光一直盯着镯子,闻言连忙开口道:“舅母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有什么要求你直接说便是。” 听得这话,苏遥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冷声开口道:“其一,将她的身契还给我,但她仍挂在卢府名下。但你要写个保证,不得再将她卖出!” 钱氏闻言终于抬眸看她:“你不打算将她接走?” 苏遥抿了抿唇:“对。” 钱氏挑眉道:“我可以把她的卖身契给你,毕竟我也是个诚信之人,你出了银子那她自然就是你的了。但你不接走,我这儿又不是做慈善的,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你不就是要银子么?” 苏遥冷哼了一声道:“那簪子即便去当,也能当个二百多两,加上我的镯子,少说也有三百两,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你管她吃住?!” 当然是够了。 但对钱氏而言,这可是她大赚一笔的好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她看准了苏遥不是苏芷,既不肯接王姨娘回身边,又没有能力安置,于是狮子大开口道:“这镯子,我可以认了是她赎身的银子,这簪子,我就当她是买个安身之处。刚刚你给我的二十两,我就当是她这个月的吃住钱。以后,每个月你得给我送二十两银子来!” “二十两?!” 苏遥气疯了,当初她在苏府当二小姐的时候,每个月的月例也不过才六两! 她知晓钱氏在坑她,但她也没别的办法,只冷声道:“每个月十两,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将簪子和银票一并还给我!” “行吧。” 钱氏见好就收,将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头上,淡淡道:“都是一家人,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岂能同你计较这点银子?” 苏遥气的险些吐血,恼声道:“少废话,将身契取来!” 第061章:还敢说谎! 钱氏取了身契又写了保证,看着手中的碧绿通透的玉镯,满意的笑了笑,朝苏遥的离开的背影道:“遥儿常来啊,舅母定好生招待你。” 苏遥闻言脚下一个踉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恨恨离去。 钱氏轻笑了一声,放下袖子转身离去。 走了没一会儿,迎面撞上了得了消息,匆匆跑来的王姨娘。 王姨娘急切的道:“遥儿呢?我听说她来了?” 钱氏笑了笑,看着她道:“已经走了,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呢。”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离去。 王姨娘不信,一路追到了府门外,去只瞧见了一辆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下午时分,日渐西斜。 刘瀛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淡淡开口道:“她回去了没?” 徐公公开口道:“没呢,苏姑娘还在客栈帮着卢夫人她们安置,并且给了车夫付春一两银子,让他帮忙在太子府附近寻个合适的宅子。” 刘瀛闻言淡淡嗯了一声,开口道:“秦一。” 秦一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属下在。” “去一趟卢府,孤的银子,不是什么人都配用的。” “是。” 卢府主院主屋的大门紧闭着。 钱氏将所有下人都敢出了屋子,一人在屋内数着银票。 苏家倒了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胆的,毕竟府上有这么多人要养活,而卢府那点产业,加上卢福的月例,压根就是入不敷出。 但现在不一样了,眨眼之间她就多了八百两银子,这少说也够他们用一两年,更不要说还有这簪子和镯子。 “开心么?” 一道懒散的声音在一旁想起,钱氏看着银票正高兴,顺口答道:“那是当然!” 话音落下,钱氏察觉出不对劲起来,瞬间收了笑,转眸朝身后看去:“你……你不是……” 秦一抱着剑靠在墙边,淡淡点了点头:“嗯,就是前些日子来你府上的太子府侍卫统领,你该给我行礼,唤一声统领大人。” 钱氏闻言连忙屈膝行礼:“见过统领大人。” 秦一嗯了一声,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钱氏下意识将银票往身后藏了藏,紧张的道:“不知统领大人此时造访,有个贵干?” 秦一在她面前站定:“当然是来取银子,殿下说了,他的银子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用的。” 钱氏心头一紧,将手中的银票攥紧了些,连忙道:“可……可这银子,是苏芷给卢氏她们的赎身钱。”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银子是殿下出的。” 秦一掀了掀眼皮看她:“更何况,人是殿下送到你府上来的,你现在给,还是本统领将你打一顿再给?” 钱氏:…… 她还有的选么? 钱氏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哭丧着脸,依依不舍的将银票递了过去。 秦一伸手去接,扯了下没扯动,他冷冷看了钱氏一眼,钱氏这才苦着脸缓缓松开了手。 秦一接过银票,看了看,顿时皱了眉:“为何只有八百两?” 听得这话,钱氏顿时急了:“苏芷她就给了八百两!她没赎那王姨娘,不信您去看看,那王姨娘还在府上呢!” 秦一皱着眉头冷声道:“这本统领管不着,殿下给出去的是一千两,收回来就得是一千两!” 钱氏差点被气哭了:“可她就只给了八百两啊!” 秦一没理她,只转眸朝桌子上放着的锦盒看去。 钱氏见状一把抱住锦盒,慌乱摇头道:“不行的!不行的!这些是妾身府上多年的积蓄……” 秦一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要么补二百两,要么,本统领一并取走。三、二……” 一字未出口,钱氏顿时就哭了:“我给!我给还不行么?!” 她哭着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二百两的银票,颤抖着递了过去。 秦一接过银票,确认无误之后,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钱氏抱着锦盒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我的银子啊!” 外间的下人听的哭声,连忙进了屋,卢福与卢老夫人正好也到了门外,见状连忙进来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钱氏瞧见卢福,哭得更伤心了:“刚刚太子府的侍卫统领过来,不仅把八百两银子夺了回去,还又抢了咱们二百两!” 卢福闻言顿时皱了眉,快步来到她面前,拿过锦盒看着:“什么侍卫统领?这屋中何时进过人?” 钱氏哭着道:“就是太子府的侍卫统领!那天他带着侍卫来接苏芷回去的。” 卢福一看锦盒,当真少了银票,当即就急了:“凭什么抢我的银子?!” 卢老夫人一听银子没了,也跟着慌张起来:“真没了?” 钱氏抹了把眼泪:“娘,真没了!” 卢老夫人顿时一滞,转眼便瞧见她手腕上的玉镯,转头看了看屋内,顿时就恼了:“这屋子就窗户开了半扇,哪里能进的了人?什么银子没了,我看就是你偷偷把银子花了!你说!你手上的镯子是怎么来的?!” 钱氏闻言一愣,先前她为了防止卢老夫人同她要镯子,苏遥的事儿她就没说。 看着卢福投来怀疑的目光,钱氏顿时急了:“这是苏遥给的,还有这头上的簪子,都是她给的王姨娘赎身钱!” “呸!” 卢老夫人气的捂了胸口:“这两样加起来都要有一千两了,她怎么可能给这么多银子赎身?再说,赎身了王姨娘怎么没走?!我……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娘们!让你偷我儿子的银子!” 说着卢老夫人就朝钱氏打了过去。 钱氏不敢还手,只抬手抵挡,哭着朝卢福道:“相公,你要信我,真的不是我将银子花了,真的是那个侍卫统领来把银子取走了啊!” 卢福冷眼看着她不说话,转眸朝下人问道:“这院子可有人来过?” 下人如实摇了摇头:“奴才们没瞧见。” “贱人!” 卢福当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还敢说谎!” 钱氏顿时觉得天都塌了,在一阵拳打脚踢中,绝望的哭喊着:“真的是那个侍卫统领拿走了,真的是他啊……” 第062章:多读点书吧 徐鸢在丞相府门前,当众被打了五板子。 且不说她的身份,就是她是个女子,也受不得这般大的羞辱。 板子不疼,可她却绝望了。 回到府中之后,当即就在房梁上挂了白绫,爬上了凳子。 幸好丫鬟们发现的及时,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冯氏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就瞧见徐鸢坐在床边,整个人呆滞着,眼中更是没有一丝光亮。 冯氏顿时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她道:“鸢儿,你别吓娘啊,鸢儿!” 徐鸢听得她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看着她哑声道:“娘,我不想活了。” 冯氏一听,顿时心痛到不行,抱着她哭出了声:“我的鸢儿啊!” 徐丞相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女二人,揉了揉眉间:“行了,别哭了,这仇为父替你报!” 日近黄昏,苏芷蹦蹦跳跳的进了太子府。 开心! 付春给找的客栈很不错,虽说稍稍有些偏,但胜在环境好,价钱也便宜,包了个院子不过三百文一日,还包四人的三餐。 就算在那儿住上一个月,也才花九两银子。 才这个字用的很好,苏芷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膨胀了,毕竟她一个月的月例才五两。 但不管怎么说吧,对于身上怀揣着二百两巨款的她来说,九两确实不多。 苏芷问了下付春行情,太子府附近买一套房子是不可能了,但两百两谈的好的话,能住上个三年,比住客栈要省很多。 卢氏她们手里也有一百两,足够她们生活两年,等卢氏伤养好了,馄饨摊子可以继续摆起来,亦或者做点别的什么活,自给自足,应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这房租…… 好烦! 账根本不能细算,一算好心情就没了。 苏芷耷拉了脑袋进了书房,给刘瀛行礼:“殿下,奴婢回来了。” 刘瀛嗯了一声,看着她低落的模样,微微皱眉:“还没想通?” 苏芷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奴婢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这世上的有钱人,就不能多她一个! “想不通就别想了。” 刘瀛开口道:“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无法更改。与其沉浸于过去,倒不如想想现在和将来。” 听得这话,苏芷的小脸就更垮了:“想未来,奴婢的心情比现在还不好!” 二百两银子花完,她还要白打二十四年工,关键是她那会儿觉得银子很多,足够用了,以至于吹了牛,说这辈子再也不跟他透支月例。 可房租一付,她又是个穷光蛋,真要遇着什么事儿,她还得求他。 与她共感,刘瀛也是倒了霉了。 苏芷抬眸看向他,有些心疼的道:“奴婢以后会对殿下好的,殿下能不能……能不能再……” 刘瀛看着她:“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再借她点银子…… 可不知道为何,苏芷竟觉得他的眼神和语气,饱含着鼓励与期待,好似很希望她说出接下来的话似的。 但想想也知道不能说啊! 昨天她才借了一千两,现在开口,他得怀疑她是吞金兽转世,亦或者专门来坑他银子的了! 于是苏芷果然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刘瀛闻言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就这么难过?” 穷成这样,能不难过么? 苏芷点了点头:“有点的。” 刘瀛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纸张递到她面前,开口道:“把这个签了,你就会更难过了。” 苏芷:…… 这是人能说的出来的话么? 苏芷抬脚上前,拿起那四张纸一看,顿时心绞痛都要犯了,因着这四张纸上写的,不是别的,而是欠条! 刘瀛将自己手中的笔递给她,又将砚台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前孤觉得没有必要,但介于你这花银子的能力,孤觉得还是写上比较好。签字画押吧。” 苏芷拿着笔,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殿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刘瀛不为所动,只淡淡道:“不是不信你,而是怕日子久了,你欠的多了,你记不住!” 若是昨日,她肯定会觉得他瞧不起人,什么叫欠的多了?一共不过四笔账,她怎么可能记不住。 但今日,她只能说…… 他说的有道理! 苏芷沾了沾墨,爽快的签了大名,按下手印,将欠条递给他。 刘瀛接过欠条收好,看着她开口道:“果然女子难养。这才多久,就花了孤一个月的月例。养一个都如此艰难,所以这太子府,还是清净些的好。” 她确实有些太能花银子了,苏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朝他嘿嘿一笑。 “傻乐!” 刘瀛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苏芷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决定关心关心自己的债主:“今儿个殿下怎的与丞相一道出现的?殿下不是在禁足么?就这么出府了,会不会不太好?” 刘瀛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苏遥送给你的金锁里,装着的不仅仅是能至人小产之物,还有绝子散,那金锁更是透着小孔,若是长期贴身佩戴,此生都难有子嗣。” “此事禀告给了父皇,父皇为了弥补,便解了孤的禁足,还特意派了徐丞相来告知。故而这才与他一道前往。” 苏芷闻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奴婢想过可能是至小产之物,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狠毒。” 得亏她当时交出金锁的时候,还挣扎了一番,现在看来,还是刘瀛说的对。 非要受到伤害才能反击,那才是蠢! 苏芷皱了皱眉:“二皇子那个妾室……” “最多也就今晚了。” 刘瀛偏头看她:“现在还难过么?” 苏芷闻言一愣,连忙摇了摇头:“不难过了,再难过的事情,看到殿下这般才貌双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奴婢就都不难过了!” 刘瀛默了默,淡淡开口道:“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好嘞!” 苏芷又夸了他一堆,什么殿下英俊潇洒、品貌非凡、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一连说了十余个,她词穷了。 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样子,刘瀛轻叹了口气:“你若能将花银子的天赋用在读书上,也不至于此。” 苏芷:…… 晚间用完饭回到自己的屋内,内侍捧着一摞书过来,开口道:“这些是殿下让奴才们给姑娘送来的,殿下让姑娘多读点书。” 苏芷看着摆在桌上的三字经和百家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三岁小儿的启蒙读物,她在他眼里,是有多不学无术?! 第063章:落了几回 看书是不可能看书的,苏芷倒头就睡。 睡的正香,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一阵阵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内,睡梦中的苏芷,隐隐约约听到了毛骨悚然的低哑声:“苏芷……你该上路了……” 苏芷睡的迷糊:“上……什么路?” 那阴森森的声音回答道:“跟着走,你就知道了。” 苏芷翻了个身,拒绝的很果断:“我不。” 那声音愣了愣,又开始唤道:“苏芷,上路吧……苏芷……” 上路??!! 苏芷猛然睁开眼,一眼就瞧见了到挂在窗口的脑袋,正阴森森的看着她。 她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拿起枕头就朝外砸了过去,那脑袋偏头闪过,继续阴森森的看着她,声音却很委屈:“为什么砸我?” 他都要带她上路了,还问她为什么砸他?! 但这个脑袋一出声,苏芷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抚了额定了定心神,点了灯盏,看着倒挂在她窗口的脑袋,无奈的道:“秦统领,你大晚上的为什么不睡觉跑来吓我?” 秦一一个翻身落了地,看着她道:“寅时二刻了,殿下让我换姑娘去练武,还嘱咐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你唤醒。” 苏芷人麻了:“所以你就倒挂在我窗户前,喊我上路?” 秦一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这不是瞧你与殿下玩的很开心么。” 苏芷:…… 她好像,有点把太子府的画风给带偏了。 秦一轻咳了一声:“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苏芷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管用,管用,可太管用了。” 秦一从窗前走开:“那明儿个我换个法子,姑娘快些起身吧,殿下已经等了许久了。” 苏芷认命的起了身,用水洗了把脸,便随着他往练武场而去。 天还黑着,练武场里亮着火把,刘瀛一身劲装,正在与一人对打。 苏芷觉得他们有来有回,飞来飞去打的很精彩,尤其是刘瀛,本就是郎艳独绝的样貌,再配上极具爆发力的招式,差点没把她看的口水流下来。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赢了,只瞧见一触即离,而后另一人抱拳行礼,就退了下来。 内侍递上帕子,刘瀛擦了擦汗,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苏芷朝他行礼:“殿下。” 刘瀛应了一声,上下将她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会扎马步么?” 苏芷犹豫了一会儿:“应该会。” 刘瀛嗯了一声:“扎一个看看。” 苏芷按照军训时的要领,稳稳的扎了一个马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刘瀛默了默,淡淡开口道:“放个恭桶吧,很适合你现在的样子。” 苏芷闻言一噎,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殿下的嘴这么毒,是抹的鹤顶红吧?” 刘瀛:…… 瞧见他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苏芷立刻耷拉了脑袋:“奴婢错了。” 刘瀛没有开口,只朝一旁的内侍道:“将东西拿来。” “是。” 苏芷还以为拿来的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只是四块砖。 刘瀛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将两块砖一左一右放好,让她站了上去。 然后又在两块砖上季了绳子,一长一短亲自系在了她的身上。 他环腰给她系绳子的时候,浓浓的男子气息带着热气瞬间将她包围,他出了汗却不难闻,带着一点檀香,让苏芷微微有些失神,直到他离开,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腰上挂着的两块砖,有些傻眼:“这是……” “扎马步。” 刘瀛淡淡道:“长的那块落地,短的不能落。同样的,长的也不能悬空,悬空一次或者落地一次,罚银二两。孤知道你还有二百两银子。” 苏芷:…… 他是懂怎么拿住她命脉的。 苏芷苦着脸问道:“奴婢要扎多久?” 刘瀛看着她:“不久,也就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苏芷当即就抗议道:“太久了,奴婢受不住的,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殿下不是么?” “你放心,这种感觉孤早已习惯,不会有半点影响。” 刘瀛朝内侍吩咐道:“给她计数,一个时辰后,再让她下来。” “是。” 刘瀛转身走了,苏芷看着他的背影,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蹲着,朝一旁内侍道:“殿下一般什么时候出府去上朝?” 内侍恭声答道:“回姑娘的话,一般殿下回去沐浴之后就出门了。” 苏芷哦了一声,又问道:“殿下一般沐浴要多久?” 内侍如实答道:“殿下早间沐浴很快,也就半盏茶的时辰。” 苏芷琢磨了一会儿道:“好,我知道了。” 禁足多日之后,这是刘瀛第一次上朝,昨儿个丞相府的事情已经传扬开来,上朝时就连永恩帝也问起了此事。 刘瀛将事情说了一遍,许府尹也上前证实。 永恩帝皱了皱眉道:“不管如何,徐家丫头好歹也是个贵女,你怎能罚她当众被杖?你几番推辞婚事,如今还来上这么一出,于心何忍?” 刘瀛闻言淡淡道:“儿臣只是秉公办理,父皇若是想要为丞相府单开一页律法,儿臣也无异议。” 此言一出,金銮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永恩帝看着他冷哼了一声道:“朕看你翅膀硬了,说话越来越毫无顾忌!” 刘瀛不为所动,只抱拳行礼道:“儿臣只做该做之事,上对得起父皇,下对得起百姓,儿臣无愧于心。” 永恩帝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一个无愧于心!朕看你这些日子,实在是太不像话,巡视江南一事,你亲自去吧!” 听得这话,二皇子刘昱顿时皱了眉,这本该是他的差事! 刘瀛闻言神色不变,躬身道:“儿臣领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散朝之后,刘瀛直接回了府,没有看见苏芷,他淡淡问道:“她人呢?” 徐公公开口道:“苏姑娘正在补觉。” 刘瀛嗯了一声:“她今日一共落了几回砖?” 徐公公闻言顿时笑了:“就一回。” “一回?” 刘瀛有些讶异:“她居然能受的了这些苦?半个时辰就落了一次?” 徐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因为苏姑娘落下之后,就一直没起来。” 刘瀛:…… 第064章:暗示孤什么? 刘瀛想过她会偷懒,想过她会求饶,甚至想过她会撒娇,但怎么也没想过,她居然耍无赖!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他没想到,实在是他一出生便是太子,还从未有人敢几乎是当着他的面,全然不将他的命令的放在眼里,这般阳奉阴违的。 刘瀛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一口一声奴婢,眼里却没有半点主子,哪个奴婢如她这般大胆的?” 徐公公递上茶,笑着道:“即便有着保命符,苏姑娘也不是一开始就这般肆意的,会有今日,还不是殿下宠的么?” 刘瀛接过茶盏,轻哼了一声:“她是自己宠自己罢了。” 徐公公笑了笑,没有辩驳。 若当真是个奴才,不说打上几板子,就是饿上几顿,在地牢关上几日,再怎么骄纵也老实了。 说到底,不过是罚也罚不得,打也打不得,连骂都没骂过,还借着银子宠着哄着,自然就这样了。 刘瀛饮了口茶,看着桌上的奏章,揉了揉眉间:“将她唤来,该练字了。” 徐公公笑着应了一声是,转身吩咐外间内侍将人唤来。 苏芷睡眼惺忪的进了书房,屈膝朝他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刘瀛淡淡嗯了一声:“来练字。” 苏芷低低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从她专属的桌子一角,取了已经摆好的纸铺好,打开字帖,顺手取了笔沾了沾墨。 正要落笔,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她做起来很是理所当然,而一国太子的书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了她固定的一席之地。 苏芷不由看了刘瀛了一眼。 他人真的挺好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刘瀛淡淡道:“不想练字,就蹲马步,将你早间偷的懒都补上。” 呵! 错觉! 苏芷嘟了嘟嘴,认命的提笔练起字来。 书房内安静下来,只有徐公公研墨的声响,以及纸张翻动的声音。 一张纸练完,刘瀛的清冽的声音淡淡响起:“孤要去江南一趟,来回最少两月。” 苏芷闻言一愣,转眸看他:“这么久?” 刘瀛看着奏章,低低嗯了一声。 冒然听到这个消息,苏芷心头不知怎的有些空荡荡的,她开口道:“那多久回来?” 刘瀛依旧垂眸看着奏章,缓缓开口道:“最少需要两月。” 两个月?! 那确实有点久。 苏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咬了咬笔杆,没再说话。 江南之行,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添丁宴那日,二皇子刘昱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将这个差事交给三皇子和四皇子,当时还拢了人心,结果最终却落到了刘瀛手上。 第065章:阴险狡诈! 苏芷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儿是看有纸上有没有口水。 刘瀛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必看,擦过了。” 苏芷:…… 她尴尬的将毯子取下,递给徐公公道:“又给公公添麻烦了。 徐公公道了声无妨,转眸瞧见刘瀛的神色,笑着又开口道:“杂家只是奉命给苏姑娘披了毯子,没什么可麻烦的。” 只是给她披了毯子?那给她擦口水的是……刘瀛? 郎艳独绝的太子殿下,一手拿着奏章看着,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口水……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苏芷转眸看向刘瀛,一个马屁就拍了过去:“奴婢就知道,还是殿下对奴婢最好了!” 刘瀛一手执着奏章,一手从袖中取了帕子递给她:“洗了。” 苏芷神色一僵,接过帕子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真是殿下给奴婢擦的口水啊?” 刘瀛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开口道:“你以为呢?” 苏芷顿时红了脸颊,尴尬的道:“洗!奴婢这就去。” 说完这话,她忙不迭的就跑了,徐公公看着她背影消失,笑着道:“殿下现在逗弄苏姑娘,越来越熟练了。” 刘瀛闻言淡淡道:“她过的太悠闲,总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孤总有一种错觉,是孤在她打长工。” 徐公公闻言顿时扬了笑,可不是么,殿下一个月明面上的月例也就一千多两,而苏姑娘一个月不到,就用了一千多,虽然要回来了,但一码归一码。 殿下每日忙碌不已,而苏姑娘除了今儿个之外,平日里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不开心了,还去骚扰殿下。 主打一个,她不开心,殿下也不能高兴。 这般日子,确实有种殿下在给苏姑娘打长工的错觉。 虽然没亲自给刘瀛洗过什么东西,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刘瀛的东西都很矜贵,哪怕是个帕子,也得先洗后熨,再熏香。 苏芷在浣洗房内侍的帮助下,洗好帕子送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她将帕子递了过去,两眼亮晶晶的等着刘瀛夸奖,却没想到,他居然只看了一眼,然后便道:“送你了。” 苏芷也没大在意,只以为因着这帕子给她擦过口水,他有了心理障碍,便就收着了。 结果她刚刚收好,就见他朝她伸了手:“回礼。” 苏芷闻言一愣:“什么回礼?” 刘瀛微微皱眉:“孤送了你帕子,你不是该回个礼?” 苏芷:…… 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惦记上她那二百两银子了! 花银子给他买礼,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她的卖身钱,哪怕是郎艳独绝的刘瀛也不行! 第066章:坟头草半丈高 苏芷去了客栈,路上顺道买了只鸽子给卢氏补补。 结果卢氏瞧见她并不高兴,而是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都同你说了,我没事儿,没事儿你不用往这边跑,将太子殿下伺候好,才是正经事。你不能仗着殿下现在宠爱你,就这般我行我素,什么身份说什么话,你现在……” 苏芷被她念的头疼,想了想,刘瀛去江南应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便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道:“殿下出门办差事了,最少两个月后才能回来,我现在没事儿做,所以能经常出来走走。” 卢氏闻言皱了皱眉:“那也少走动的好,咱们得罪了丞相府,又落魄了,那些人肯定都在等着收拾我们,好给那徐鸢出气,殿下在的时候好歹还能震慑,殿下一走,你就更没有依靠了。” 苏芷知晓她说的在理,便点头道:“我不惹事儿,只悄悄行动,来的时候,马车上太子府的标识我都取了的,只要不张扬,没人知道是我。等找好了宅子将娘与姨娘们安顿下来,我就老实待在太子府,门都不出了。” 听得这话,卢氏稍稍放心了些:“那快些找吧,这儿住着也贵,一碗肉馅的馄饨也才五文钱,三百文一日,够买六十碗馄饨了。若是再抛去本钱,最少得卖一百多碗的混沌,才能挣的回来!” 看着卢氏那肉痛的样子,苏芷知道自己大概是随了谁了。 她想了想道:“其实化钱不是问题,但更重要的是,咱们得挣钱!只进不出,那是不行的。不知两位姨娘的绣活如何?” 此言一出,周姨娘和赵姨娘顿时忙碌了起来。 周姨娘道:“哎呀,你看桌子多脏,都没擦干净,咱们再好好擦一遍。” 赵姨娘连忙点了点头:“就是,整个屋子都得好好擦一擦。” 好吧,她懂了。 苏芷转眸看向卢氏,还没问出口,卢氏就指着外间道:“芷儿你看,今儿个太阳真好!” 苏芷:…… 卢氏轻叹了一声,低低道:“娘从小就……就忙着照顾你舅舅,等你舅舅大一些了,娘也出嫁了,压根没怎么学过女红。至于你周姨娘和赵姨娘,她们就更不必说了。” 行吧,做绣活这事儿也是没可能了。 “女儿也就随便问问。” 苏芷开口道:“娘和两位姨娘,有什么擅长之事么?” 周姨娘闻言连忙道:“我擅长吃饭,光是白米饭我能吃好几碗!” 苏芷:…… 这个特长是能吃,能力是吃好几碗。 要是前世还能当个吃播,这会儿这特长只会加剧她们贫穷的速度。 赵姨娘轻咳了一声:“我擅长打马吊,能将牌算的清清楚楚,几乎没输过!” 周姨娘为他作证:“对,我那点月例,有一半都被她赢走了。” 这也是个没什么用的特长,她总不能让赵姨娘去赌吧? 苏芷在心头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靠她和卢氏了。 周姨娘和赵姨娘也觉得自己有些没用,垂头丧气的耷拉了脑袋。 古代女子能做的活很有限,更何况她们不仅要白手起家,还得防止先前的事儿再重演。 所以最好的活,应该是不抛头露面,坐在家里也能将银子给挣了的活。这也是刚刚苏芷问她们会不会女红的原因。 坐了一会儿,苏芷便让付春带着她去找宅子。 第067章:把银子交出来 苏芷跟着那人进了巷子,朝着茶楼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就见几个醉鬼,跌跌撞撞的互相搀扶着,迎面走了过来。 那人连忙侧身躲过,苏芷也跟着贴墙站着,等这几个醉鬼过去。 结果那四个醉鬼,路过领路的那人之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将她团团围住。 一人打着酒嗝道:“喲,谁家的小娘子,长的这么俊俏?” “确实不赖,小娘子陪哥几个去喝一杯?” 说完这话,便上来要拉扯。 苏芷侧身躲过,朝引路的那人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他站在一旁看热闹。 迎上她的目光,那人连忙避开了她的目光,偷偷往巷子口挪去。 苏芷在心头叹了口气,果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馅饼,而是能砸死人的砖头。 “小娘子别害羞嘛,跟大爷们快活快活!” 四人一脸猥琐的笑,当即就要朝她扑过来。 “等下! 苏芷连忙开口道:“你们是来奸污我的,还是来杀我的?还是说要先奸后杀?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四人闻言一愣,但很快又恢复成了醉眼迷离的样子,齐齐朝她扑了过去:“小娘……” 嘭嘭!嘭嘭! 四道身影瞬间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对面墙上。 引路的那人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愣住一瞬,然后拔腿就跑。 可他哪里还能跑的掉? 巷子里霎那间又多了两个劲装黑衣人,一人堵住了一头。 那人吓的脸色有些发白,而被踹出去的四个醉汉,此刻哪里还有喝醉的模样,互看看了一眼,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面色狠厉的朝一左一右护着苏芷的两个黑衣人攻了过去。 苏芷瞧见黑衣人,没有半点意外。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刘瀛与她共感,说不定还可能是共命,怎么可能不派人在暗地里护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挨个巴掌他们不便出现,可这种要吃大亏,甚至可能要命的情况,他们必定会出现的。 这才是她敢跟着引路那人,来到这巷子里的原因。 苏芷站在原地没敢动,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单纯怕自己乱动变换了位置,会突然被那四人给捉住,前世那些电视剧,她可不是白演的。 指使来杀她的背后之人,应该是压根没把她当回事,所以派来杀她的人,只是普通的亡命之徒而已,不大一会儿,就被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引路的那人也被扔在苏芷面前,护着她的劲装黑衣人,脚踩在那人的背上,冷声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人都吓哭了,指着地上的四人慌乱的道:“小人只是收了他们的银子,让带姑娘来这这个巷子。” 第068章:奋笔疾书的秦十 周刚不想给,从来只有他抢别人银子的份,怎么能被别人抢了他的银子? 他当即摆了个哭脸,正要卖惨,却见这漂亮的小姑娘嘴角一扬,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来:“不给就打断你的四肢!” 周刚:!!! 这下他是真的想哭了。 周刚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掏出还带着体温的银子递了过去,哭丧着脸道:“您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啊!” 怎么比他更像个无赖?! 苏芷收了银子,开心的咧嘴一笑:“就不告诉你。” 周刚:…… 他不死心,又开口道:“不是小的非要打听姑娘的身份,而是待会儿为姑娘引荐的时候,小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姑娘。若是小人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爷是肯定不会见的,更不要说商议租金的事儿了。” 苏芷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家老爷将宅子租给那些清贫的京官,是为了同他们结交,好便宜行商,亦或是在朝中有个人脉?” 周刚看了她一眼,答道:“小人也不知。” 苏芷眯了眯眼:“你是管家之子,你爹可是你家老爷的心腹,你怎么可能不知?我看你的四肢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周刚闻言一噎,认命的开口道:“其实都有,老爷的意思是,结个善缘保不齐哪天会用上。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老爷觉得,清官不易。” “十年寒窗苦读,高中之后得了个所丞之职,居家迁至京城,看似风光无限,谁见着都得喊一声大人,实则吃什么都得精打细算。” 说到这个,苏芷可太有体会了,忙不迭的点头道:“就是!穷的窝囊!” 周刚闻言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姑娘身份高贵,怎会有这般苦恼?” 不仅租个宅子抠KOU搜搜,还抢他的银子! 苏芷抬眸望天,一脸深沉:“你不懂。身份高低,得看在谁的眼里。” 周刚悟了:“可是家中对姑娘在钱银上看的比较严?” 苏芷点了点头:“算是吧,我要用银子,还得写个欠条。” “小的也是!” 周刚仿佛找到了同盟,直同她吐苦水,连自称都忘了:“我可是我爹唯一的儿子,可他却看我看的极严,每个月月例用完,我但凡想多用一个铜板,他都让我写欠条,下个月直接从月例里扣!” “我还以为,只有我爹这么抠门,想不到姑娘身份这般尊贵也是如此!” 苏芷闻言有些羡慕:“你还有月例?我的都用完了。” 周刚同情的看着她:“难怪姑娘连小人身上的十两银子都看得上。” 苏芷轻叹了口气:“穷啊。” 周刚跟着叹气:“太穷了。” 跟在暗处的秦十,看着两人险些因着憋笑而露了行踪。 晚上的信,他知道该怎么写了。 许是因为在穷这个事儿,周刚与苏芷惺惺相惜,到了茶楼之后,周刚直接冒着挨骂的风险,将苏芷领到了罗老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