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58,我有一个百货超市》 第589章:张燕的担心 李辰溪抬眸望向广袤天际,那轮夕阳的余晖正如同被无形的手一寸寸轻轻拽回,逐渐收敛其夺目的光芒。 他内心十分清楚,妄图在短短一天之内将天坛公园的所有景致都收入眼底,终究不过是个过于仓促而不切实际的打算。 就在这时,胃部适时地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某种隐晦而又执着的提醒。 他侧过脸庞,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张燕的脸上,语气轻柔而带着关切:“燕子,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张燕此刻也恰好感到腹中微微有些饥饿,便嘴角上扬,笑着点头应下。 虽说未能尽情游览公园有些许遗憾,但她向来心态豁达,想着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再来,便十分爽快地随他转身离开。 李辰溪见她这般爽快地应允,掌心不由得泛起一丝温暖,便轻轻伸出手,牵住她的手,一同步出了公园大门。 摩托车的引擎在渐渐浓稠的暮色中发出低沉的轰鸣,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载着两人在四九城那纵横交错的街巷间穿梭。 不多时,一家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的饭店映入眼帘,店门口进出的食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李辰溪将车稳稳停住,带着张燕走进店内。 堂食区里人声鼎沸,碗筷的碰撞声与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热闹非凡的市井烟火气。 他在心中暗自思索,能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月里积攒下如此高的人气,这家店的菜式想必是相当不错的。 两人在靠窗的一个空位上落座,李辰溪接过菜单,特意挑选了几道张燕平时最爱吃的家常菜。 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菜单的边缘,两个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视野——那两人跨进门槛时,身形微微一顿,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扫过店内,那审视的眼神与寻常食客身上所散发的闲散气息截然不同,透着几分警觉与冷硬。 他们的姿态略显僵硬,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始终未敢松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隐藏着潜在的威胁,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辰溪面上依旧和张燕说着一些闲话,语气轻松自然,可余光却悄然锁定了那两人。 只见他们选择了角落里最暗的位置,其中一人在落座时,木椅与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瞬间拧起眉头,眼神骤缩,如同面临大敌一般环顾四周,直至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点菜的时候,两人的头颅几乎相抵,声线压得极低,嘴唇开合之间,似有密语在流转,让人不由得心生疑窦。 由于对唇语略有研究,李辰溪假意低头整理袖口,实则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对方的口型。 只见左侧那人轻轻启唇:“文件在这,尽快传递出去。” 他心中猛地一凛,从两人的口音与神态来判断,极有可能是潜伏的境外势力,而那份所谓的“文件”,恐怕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当下正值严打敌特的关键时期,他们竟敢顶风作案,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两人交谈了片刻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李辰溪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指尖却在桌下轻轻摩挲,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忽然,那两人同时抬头,目光如刀般扫过他所在的方向,他立刻端起茶杯,以饮茶的动作巧妙地掩盖了眼底的戒备,神色自若。 服务员适时地将菜肴端上桌。 张燕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李辰溪却食不知味,筷子夹着菜,心思却完全放在了角落那两个神秘的身影上。 吃到中途,那两人突然起身离席,步伐沉稳却又透着几分仓促,仿佛有什么急事在催促着他们。 他心中警铃大作——倘若让他们带着文件顺利脱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辰溪哥,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张燕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望着对面心不在焉的李辰溪,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对方不快。 李辰溪抬眼,撞上她那充满担忧的目光,深知如今情况紧急,必须当机立断,已无暇再隐瞒。 他倾身靠近,压低声音,语气严肃而急促:“燕子,你现在马上前往派出所,告诉他们这里有可疑人员。” 话音未落,他已迅速起身,不着痕迹地跟在那两人身后,迈出了店门。 张燕愣在原地,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街角,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抓起外套往肩上一披,也顾不上桌上那些未动的饭菜,便直奔派出所而去。 因为跑得太急,刘海早已黏在汗湿的额角,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稳,整个人透着一股焦急与慌乱。 派出所内,接待她的民警见她满脸惶急,神情焦虑,连忙递来一杯温水,语气温和地说道: “姑娘,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燕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将在饭店里的所见所闻如实道来,说到“文件”“境外势力”时,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可见她内心的紧张与担忧。 所长听完汇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他深知在当前的局势下,任何可疑的动向都可能牵扯到国家安全,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当即抄起电话,语气果断地下令:“全体警员集合,立刻前往xx饭店,沿途注意排查可疑人员!” 警笛声划破了暮色的宁静,几辆警车如同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抵达了饭店。 然而,店内早已没了李辰溪的身影。 所长皱眉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临窗的那张桌子上——两副碗筷还静静地摆放在那里,菜盘里的汤汁似乎还带着些许余温,可唯独缺了用餐的人,显得格外冷清。 “所长,李股长不见了!” 一名警员汇报时声音带了几分焦虑,眼神中满是担忧。 所长盯着墙上的挂钟,沉思片刻后迅速作出部署:“分成三组,一组留守饭店,负责调取周边的线索;二组排查附近的街巷,仔细搜寻可疑人员的踪迹;三组追查监控里的可疑车辆。 务必在半小时内找到李股长的行踪,同时紧盯那两名目标人物,不能有任何疏漏.” 警员们领命后迅速散开,投入到紧张的搜寻工作中。 在街角的杂货店,一名警员出示证件,向店主询问: “大叔,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穿藏青色夹克的年轻人,和两个结伴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左眼角有颗黑痣。” 店主扶了扶老花镜,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 “倒是有三个人行色匆匆地经过,其中一个小伙子一直跟在另外两人后面,像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年轻警员小林攥着笔记本,:"老板,您确定看到的是两个人?他们有没有携带什么物品?" 杂货店老板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布满皱纹的手指缓缓指向巷口: "天快黑的时候,两个人影闪了过去,其中一个好像背着个黑色的包,往青石巷方向去了。" 话音刚落,小林已将钢笔插进上衣口袋,牛皮靴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口。 青石巷内,警长王强正猫着腰前行。 他的手紧贴着腰间的配枪,枪套的皮革因长期使用而发亮。 两侧墙壁上的青苔呈暗绿色,潮湿的气息中夹杂着腐朽的味道。 忽然,前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王强立刻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紧绷,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阴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看清来人的警服,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是警员小张。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继续搜寻。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地面,天边一片暗红,仿佛被鲜血染过。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警员们在暮色中穿梭,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 他们知道,李辰溪此刻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必须尽快找到他。 而李辰溪此时正远远地跟在那两个人身后,保持着大约十米的距离。 那两个人在街巷中来回打转,不时回头张望,显然是在警惕是否被跟踪。 李辰溪猫着腰,躲在电线杆或墙根后面,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的身影,同时留意着周围的地形。 当看到那两个人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时,他的心不由得一紧——这条小巷错综复杂,像个迷宫一样,一旦跟丢了,就很难再找到了。 他压低身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内。 潮湿的雾气中夹杂着青苔的腥气,墙面因为常年阴暗潮湿,布满了滑腻的苔藓。 李辰溪每一步都踩在石板的边缘,生怕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 前方的两个人还在绕圈子,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偶尔凑近墙角低声交谈。 他猜测,这是敌特分子在"清尾巴",如果被他们发现跟踪,肯定会想办法甩掉追兵。 终于,那两个人在一座破旧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他们背靠墙壁,左右张望了很久,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纵身跃上墙头,翻进了院子里。 李辰溪在巷口等了几分钟,等呼吸平稳后,才贴着墙根慢慢靠近四合院。 他找到一堆废弃的砖块堆成的矮墙,踩着砖块踮起脚尖,从墙缝里往院子里窥探。 只见堂屋门前的石桌上,一台锈迹斑斑的发报机闪烁着暗沉的金属光泽。 机身布满了刮痕和锈迹,旋钮边缘的漆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母,指示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发报机的右侧,两把乌黑的冲锋枪并排放在木凳上,枪管在暮色中透着冰冷的光。 李辰溪瞳孔猛地收缩,手指紧紧抓住墙沿——对方有热武器,现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鞋底蹭过碎石的声音。 他迅速跳下砖堆,闪身躲进墙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等待来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远处路灯的微光,他看清了来人制服上的警徽——是警方的支援力量。 但是队伍行进的脚步声太重了,如果继续靠近,肯定会惊动院子里的敌特分子。 来不及多想,李辰溪一个箭步从阴影中冲出来,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老张见状,猛地抬手示意全员警戒,枪口瞬间对准了突然出现的身影。 "别开枪!是我!"李辰溪压低声音喊道。 老张定睛一看,认出是李股长,急忙挥手让部下放下枪:"收枪!自己人!" 李辰溪喘着粗气走近,急促地说:"院子里有两个敌特,正在用发报机传递情报,还有冲锋枪。" 老张听了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跟踪任务竟然涉及到武装敌特,连忙低声说: "多亏你及时通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辰溪摆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抓捕他们,他们可能在发送破坏计划,必须阻止。" 老张迅速点头,转身向队员们打手势。 他知道己方只有手枪,正面强攻肯定会吃亏,必须智取。 稍微想了一下,他指派两名队员绕到院子后面,用石块敲击墙面制造声响,吸引敌特的注意;自己则带着三个人埋伏在正门两侧,等待时机。 院子里果然有了动静。 先是发报机的按键声停了,接着传来压低的咒骂声。 一个戴墨镜的高个男子端着冲锋枪走到门边,刚探出头,老张就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浸过乙醚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把他拖进了旁边的杂物堆里。 男子挣扎了几下就瘫软在地,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个矮个男子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见同伴没回来,立刻警觉起来。 他端着枪一步步向门口挪动,刚跨出门槛,埋伏在左侧的警员就一个侧扑,把他按倒在地。 枪管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但他已经无力反抗——双手被反铐在了身后。 确认两个敌特都被制服后,老张带人冲进堂屋,把发报机、密码本等物品全部收缴。 押着俘虏走出四合院时,他再次向李辰溪致意: "李股长,能不能请您跟我们回派出所做个笔录?" 如果是其他市民,老张可能会用"配合调查"的官方语气,但面对这位多次协助警方的专家,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敬重。 李辰溪自然明白流程,点头答应了。 他心里清楚,未婚妻张燕还在派出所等着,就算老张不说,他也打算去报个平安。 警民协作的事情很常见,但像他这样深入险境的"编外人员"还是很少见的。 回到派出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燕坐在接待室里,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保温杯,眼神里满是焦虑。 自从知道李辰溪独自追踪敌特后,她就一直没合眼,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危险的画面。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走进门,她才猛地站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 "你……你可算回来了……" 她声音颤抖着,话还没说完就扑进了李辰溪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李辰溪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心里满是愧疚。 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 张燕抬起头,用袖口胡乱擦了擦脸,又气又急地说:"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李辰溪看着她泛红的鼻尖,心里一软,郑重地点头说:"听你的,以后绝对不单独冒险了。" 第590章:送锦旗 在派出所那略显昏暗的角落里,审讯室的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在室内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狭小的空间里,光线明明灭灭,使得墙壁上那些因岁月和潮湿而形成的水渍,在光影的交错中,呈现出各种斑驳怪异的形状,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审讯室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陈旧气息,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味道,混合着紧张压抑的氛围,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人感到窒息。 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未知的秘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所长得知敌特分子全部落网的消息后,脚步急促而有力,带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回派出所。 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欣慰。 一进审讯室,所长的目光便落在了老李身上。 只见老李眉头紧皱,犹如两座小山峦矗立在额头,他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两名敌特分子展开审讯。 老李稳稳地坐在审讯桌前,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仿佛要将自己的气势压迫到对方身上。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激光,紧紧锁定对面的两名敌特分子,似乎要将他们内心的秘密一一洞悉。 老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的那些小把戏,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 要是还心存侥幸,继续负隅顽抗,就凭我们手中现有的这些证据,也足以给你们定罪。” 说着,他缓缓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从敌特分子那里收缴来的发电报计划,那计划仿佛是他们罪恶的铁证,静静地躺在桌上。 两名敌特分子坐在那里,神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仿佛两座沉默的冰山,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他们双唇紧闭,犹如被上了锁的蚌壳,眼神里透露出倔强与不甘,对老李的劝诫充耳不闻,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老李心中暗暗焦急,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能乱了分寸,多年的审讯经验告诉他,越是关键时刻,越要保持冷静。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 然后,他再次开口,语气相较于之前稍显缓和:“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在这么多确凿的证据面前,隐瞒是没有意义的。 主动坦白,对你们自己也有好处,这是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然而,敌特分子依旧不为所动。 其中一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后冷冷地瞥了眼桌上的计划,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对警方的轻视,仿佛在嘲笑老李的“天真”。 老李见状,心中猛地一紧,他明白这两个人十分顽固,想要从他们口中撬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并非易事。 但他没有放弃,深吸一口气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有条不紊地陈述证据。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精准的子弹,射向敌特分子那看似坚固的心理防线: “这份计划里,详细记录着你们的行动步骤、联络方式以及目标地点,我们掌握的信息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 你们觉得,到了这个时候,继续隐瞒还有什么意义吗?” 说着,老李轻轻拿起计划,在手中缓缓晃了晃,眼神始终紧紧锁住敌特分子的眼睛,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审讯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墙上那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钟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敌特分子的心理防线,催促着他们尽快做出抉择。 终于,两名敌特分子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交织着无奈与绝望。 他们深知,即便自己不说,警方也已经掌握了关键信息,再继续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 其中一名敌特分子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长久的沉默:“算了,反正也瞒不住了。” 紧接着,他们开始慢慢交代计划,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关联人物都如数家珍般如实说了出来。 他们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在诉说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无奈。 审讯结束,老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身体,准备整理材料。 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却又欣慰的神情。 这时,李辰溪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原本打算离开派出所,却被所长一眼瞧见。 所长赶忙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李辰溪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李股长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发现并紧紧跟踪这两名敌特分子,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祖国不知道会遭受多大的损失啊!” 李辰溪谦逊地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说:“李所长,您可别这么客气。 我不过是做了一名祖国公民应该做的事而已。” 李所长用力地点了点头,连声说道:“没错,没错。 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李辰溪抬眼望向窗外,只见天色渐晚,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他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便向李所长告辞,准备送张燕回家。 李辰溪带着张燕来到她家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燕子,下个周末来我家吃饭吧?”其实,他是被奶奶唠叨得实在没办法了。 在家里,他的终身大事已经成为了全家关注的焦点,其他事情都得为这件事让路。 张燕听到李辰溪的邀请,眼中顿时闪烁起欣喜的光芒,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她的心里满是期待,希望能通过这次机会,进一步加深和李辰溪之间的感情。 她两步一回头,看到李辰溪还在四合院门口静静地等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有些不舍。 最后,她才缓缓关上四合院的大门。 李辰溪看着张燕进了家门,确定她安全后,才转身离开。 他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有摩托车,不然的话,估计今晚就得在这四合院附近找个地方借宿了。 有了摩托车,回李家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燕刚一进门,张璐就像个小卫士似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张璐一脸好奇,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问道: “姐,你和姐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说着,她还在后面东张西望,发现张燕两手空空,忍不住嘟囔道: “姐,你们出去吃饭,怎么都不知道打包点好吃的回来呀!” 这时,张姨从屋里走了出来,抬手轻轻拍了下张璐的后脑勺,笑着说:“你这孩子,怎么一出去就想着吃呢!” 张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一时口快嘛。” 平日里,张燕出去吃饭,经常会打包不少好吃的回来,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这么说。 张燕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本来想打包的,可是辰溪哥发现了敌特分子,他追了出去,让我赶紧去找警察。 当时饭桌上的剩菜都来不及打包呢!” 张姨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急切地问:“辰溪,他有没有事啊?”在张姨心里,李辰溪已经是她认定的女婿了。 要是李辰溪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再找这么优秀的女婿去,更何况李辰溪还这么有本事。 张燕连忙安慰道:“妈,辰溪哥没事的!” 张姨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燕假装吃醋地说:“妈,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我,就只问辰溪哥有没有事!” 张姨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不是说辰溪追了出去,你只是去报警了嘛!” 张燕觉得妈妈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就不再追究了。 张姨见糊弄过去了,暗自松了口气。 另一边,李所长回到派出所后,心里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好好感谢李辰溪。 思来想去,他觉得送锦旗是最能表达心意的方式。 毕竟,锦旗代表着群众的认可和敬意,是对李辰溪英勇行为的最好褒奖。 第591章:送锦旗2 翌日拂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派出所的李建明所长便已身着笔挺的警服,将一面鲜红的锦旗郑重地装进帆布包。 他跨上那辆泛着金属光泽的长江750摩托车,钥匙拧动的瞬间,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 露水未晞的乡间土路上,车轮碾过碎石激起细碎的声响,凉爽的晨风裹挟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扑面而来,轻轻拂过他刚毅的面庞。 摩托车沿着蜿蜒的田埂前行,两侧的麦田已泛起层层绿浪,饱满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千万只小手在热情地挥舞。 偶尔有三两只灰扑扑的麻雀从金黄的麦秆间惊起,扑棱着翅膀掠过车头,留下一串清脆的“叽叽喳喳”声,为这寂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李所长目视前方,心中不禁感慨,这样宁静的乡村,实在不该被敌特分子的阴谋所玷污。 行至李家庄村口,两杆褪色的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村口的老槐树下,四名身着藏蓝色制服的治安队员正挺直腰杆站岗。 他们腰间的牛皮腰带上别着油光发亮的橡胶警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 李所长刚将摩托车减速,一名浓眉大眼的队员便跨前一步,抬手做了个标准的拦停手势:“同志,请出示证件。” 李所长急忙捏紧刹车,摩托车在离队员半步之遥处稳稳停下。 他摘下头盔,露出被晨风吹得微乱的短发,微笑着从内兜掏出皮质证件夹,双手递上前去: “你好,我是城南区派出所的李建明,特意来拜访李辰溪股长。 ”队员接过证件,借着透过树叶的斑驳阳光仔细端详,证件照上的李所长目光如炬,警徽在照片左上角闪烁着庄严的光芒。 确认无误后,李所长指了指村口错综复杂的小巷,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 “同志,我初来乍到,不太清楚李股长家的具体位置,能否请哪位同志帮忙带个路?” 说着,他从裤兜摸出一包崭新的“大前门”香烟,抽出一支递过去。 其实即便没有这包烟,治安队员也定会热情相助,但此刻看到那辆锃亮的摩托车,几个年轻队员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艳羡。 “我去!” 一个皮肤黝黑、名叫阿强的小伙子主动请缨,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摩托车旁,小心翼翼地跨上后座,双手紧紧攥住车尾的铁扶手。 引擎再次轰鸣起来,车轮卷起细碎的尘土,阿强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两旁的房屋和树木飞速向后退去,他忍不住咧嘴笑开了花,心里早已盘算着等下要如何向小伙伴们炫耀这段“威风之旅”。 不过片刻功夫,摩托车便在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前停下。 阿强意犹未尽地从车上下来,恋恋不舍地摩挲着车座,直到李所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他才挠挠头,红着脸退到一旁。 李所长整了整警服,上前轻轻叩响了漆着朱红漆的木门。 院内,李辰溪的父亲正坐在竹椅上晒着太阳,手中的紫砂壶冒着袅袅热气。 忽闻敲门声,老人微微一怔,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身着警服的威严中年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莫不是辰溪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警察怎么找上门来了? 老人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打开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同志,您是……?” 李所长连忙摘下警帽,露出温和的笑容:“老人家,您好,我是城南区派出所的李建明,特来拜访李辰溪股长。” 听到“拜访”二字,老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忙不迭地侧身让路: “哎呀,原来是派出所的领导,快请进!辰溪这孩子还在屋里睡觉呢,我这就去叫他。” 走进院子,李所长不禁眼前一亮。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干干净净,靠墙摆放着一排擦拭得锃亮的农具,犁耙、锄头整齐有序地排列着,仿佛一件件艺术品。 墙角的竹篱笆下,几株向日葵正高昂着金灿灿的花盘,在阳光下肆意绽放,仿佛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欢迎着客人的到来。 穿过院子走进堂屋,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 八仙桌上随意摆放着玻璃罐装的蜂蜜、铁皮盒装的奶粉,还有一碟新鲜的苹果,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奢侈品”。 李所长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乡间小院竟藏着如此富足的光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李股长,他又多了几分好奇与赞赏。 “爸,谁来了?” 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来。 他身形修长,面容清俊,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未褪的睡意。 当看到堂屋中身着警服的李所长时,他微微一愣,随即快步上前,伸手握住李所长的手:“李所长,您好,我是李辰溪,不知您今日来访,有何贵干?” 李所长松开手,转身从帆布包中取出那面鲜红的锦旗,缓缓展开。 锦旗上,“勇破迷局,护民安邦”八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双手捧着锦旗,神情庄重地说:“李股长,这面锦旗是我们派出所全体同志的一点心意,特意来感谢您昨日的鼎力相助。 若不是您机敏果断,恐怕那伙敌特分子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一旁的老人听得一头雾水,待看到锦旗上的字,顿时眉开眼笑。 他活了大半辈子,深知能获赠锦旗是多大的荣耀,忙不迭地说: “辰溪,还不快接过李所长的锦旗,这可是大喜事啊!” 李辰溪也没想到李所长会亲自送来锦旗,他略显局促地接过锦旗,指尖触到锦旗上细密的针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李所长您太客气了,维护治安本就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寒暄几句后,李所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是上午十点光景,便起身告辞:“辰溪,我本不该多打扰,但今日实在是感激不尽。 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去安排后续工作。” 李辰溪见状,忙伸手拦住:“李所长,您远道而来,哪能连顿饭都不吃就走?再说了,我也正想多向您请教些工作上的事呢。” 李所长心中一动,他本就想与这位能力出众的李股长多亲近亲近,闻言便不再推辞:“那我可就厚着脸皮叨扰了。 说起来,咱们都姓李,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说罢,两人相视而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李辰溪转身走进厨房,系上蓝布围裙,动作娴熟地开始准备午饭。 他先舀了几瓢清水倒入陶瓮,将白花花的大米淘洗干净,放进土灶上的大铁锅,添柴生火。 火苗舔舐着锅底,不多时,厨房里便飘起了阵阵米香。 接着,他提着竹篮走进后院的小菜园,亲手摘下几棵鲜嫩的青菜,叶片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菜畦旁的鸡舍里,几只母鸡正“咯咯哒”地叫着,他伸手捡了两个温热的鸡蛋,放进篮子里。 回到厨房,李辰溪从碗柜里取出一块腌制好的腊肉,用温水洗净后,切成薄片。 铁锅烧热,倒入少许猪油,待油花四溅时,腊肉片下锅,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又打了几个鸡蛋,倒进锅中,金黄的蛋液迅速凝固,与翠绿的葱花相映成趣。 不一会儿,案板上便摆满了切好的蔬菜,青的辣椒、紫的茄子、黄的南瓜,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随着锅铲的翻动,一道道美味佳肴陆续出锅:油亮亮的腊肉炒青椒、金黄的番茄炒蛋、清香的蒜蓉西兰花,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 李所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李辰溪在灶台前有条不紊地忙碌,心中暗暗赞叹: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的年代,能有这般厨艺的男人可不多见啊! 饭菜摆上餐桌,李辰溪笑着招呼大家落座:“李所长,粗茶淡饭,不成敬意,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李所长看着满桌的佳肴,腹中馋虫早已被勾起,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腊肉炒青椒,放入口中。 腊肉咸香适口,青椒脆嫩多汁,两者的味道完美融合,直叫人胃口大开。 “辰溪啊,你这厨艺简直绝了!我在城里下馆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李所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连声赞叹。 老爷子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中也十分欣慰。 他给李所长添了一碗米饭,笑着说:“李所长,您多吃点,辰溪这孩子自小就勤快,做饭、种地样样在行。” 李辰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爸,您就别夸我了,快吃饭吧。” 饭桌上,三人推杯换盏(虽无酒水,但氛围热烈),从乡村治安聊到城里的新鲜事,笑声此起彼伏。 李所长发现,这李辰溪不仅厨艺了得,对治安工作也有着独到的见解,心中更是喜爱有加。 他暗暗想道,若能与这样的人才多亲近,日后工作想必能顺利许多。 时光匆匆,一顿饭吃得十分尽兴。 饭后,李所长看看手表,下午还有许多抓捕敌特分子的后续工作要处理,便起身告辞。 李辰溪将他送到门口,两人握手道别,约定改日再聚。 李所长跨上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再次响起。 他回头望去,李辰溪父子站在门口挥手致意,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摩托车缓缓启动,驶离这座宁静的小院,李所长的心中满是感慨:今日这一趟,不仅送来了感激,更结识了一位难得的挚友,可谓不虚此行啊! 第592章:送鸡 在李家庄,春日的暖阳如同揉碎的金箔般轻柔铺洒,给青瓦白墙的村落镀上一层静谧祥和的光晕。 最近李辰溪把钓鱼的爱好在村里宣扬得人尽皆知,没想到这事儿竟像长了翅膀的蒲公英,瞬间成了村里最热门的谈资。 每当夕阳沉到西山头,下工的男人们便跟被磁铁吸住似的,扛起鱼竿就往河边跑,脚步匆忙得像是去赴一场紧急的盛会。 老支书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吧嗒着旱烟袋,望着那一群往河边涌的背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倒不是反对大伙钓鱼解闷,只是这股风气实在有些失控. 如今村里的女人们常常在灶台前叹气,热了三遍的饭菜都凉透了,男人们还守在河边等鱼咬钩,钓上来的鲫鱼不过两三尾,耗在那儿的工夫却能编好几双草鞋。 “再这么下去,田里的秧苗怕不是要耽误移栽了。” 老支书心里嘀咕着,烟袋锅子在石凳上敲得咚咚响。 不过这事儿难办就难办在,带头的是村里有名的能人李辰溪,若换作旁人,早有人指手画脚了。 他决定先找李辰溪谈谈,顺道商量养鸡场的事儿 —— 听说首批肉鸡已经养得羽毛发亮,该出栏了。 沿着河岸走了半里路,老支书远远就看见河湾处撑着一把藏青色的遮阳伞,伞下的藤椅上,李辰溪正翘着腿哼小调。 走近一瞧,竹编小桌上摆着刚切好的水果盘,红彤彤的苹果块浸在清水中,黄澄澄的梨片码得整整齐齐,最惹眼的是那串紫莹莹的葡萄,水珠还挂在果皮上,在阳光里晃成一片紫晶。 老支书忍不住咂舌:“你这哪是钓鱼,分明是把茶馆搬到河边来了。” 李辰溪扭头看见老支书,故意把鱼竿往怀里紧了紧:“您老人家又来抢我的宝贝?上次送您那根碳纤维竿子,您咋搁仓库里生灰呢?” 老支书伸手就拽鱼竿,笑得眯起眼:“你小子留的尖货,能跟送人的比?这竿子甩出去,鱼线能漂三里地,我老头子用着才顺手。” 李辰溪无奈松手,从帆布包里摸出烟盒递过去:“说吧,您这趟来,是为养鸡场的事儿吧?” 老支书接过烟点上,吐了口烟圈:“可不咋的,两千只肉鸡养得油光水滑,是先给钢铁厂打电话,还是直接装车送过去?我琢磨了一宿,总觉得这事得听听你的主意。” 李辰溪盯着水面的浮漂,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藤椅扶手:“要我说,还是让他们派车来拉。 咱们冒冒失失送过去,万一人家仓库满了,或者运输科没腾出人手,反倒落个强人所难的名声。” 他转头看向老支书,眼神透亮,“再说了,肉禽配送得讲个档期,提前打个招呼,人家也好安排采购计划。” 老支书一拍大腿:“你这话在理!要是厂里卡车没空,咱村的拖拉机也能跑运输,总比闷头拉过去抓瞎强。” 两人商量定了,李辰溪便起身去村部打电话. 他特意记着钢铁厂后勤科李大忠的号码,都是一个族谱上的兄弟,有好事自然先紧着自家人。 电话那头的李大忠正趴在办公桌上啃馒头,听见李辰溪说养鸡场的鸡能出栏了,差点把馒头渣呛进嗓子眼里。 他一路小跑着冲进王科长办公室,把消息汇报完,见王科长眉头舒展,赶紧补了句:“咱村有拖拉机,要是厂里车忙,我们可以送货上门。” 王科长正对着月度伙食报表发愁,一听这话,手指在报表上敲得 “当当” 响: “太好了!最近运输科的车都派去外省拉钢材了,再等下去,职工食堂的肉案子都要见底了。 你赶紧回去跟老支书说,明天一早我们派采购员带检疫单过去,辛苦你们帮忙抓鸡装车。” 李大忠挂了电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下班还有两小时。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工资票,寻思着反正要回村,不如顺路去供销社置办点东西 —— 家里的小闺女总吵着要吃白糖糕,婆娘的毛巾也磨得漏出纱线了。 下班铃一响,李大忠跨上二八杠自行车,在国营商店的货架间穿梭。 他称了二斤白糖、三斤富强粉,又挑了两条印着牡丹花纹的毛巾,末了还往帆布包里塞了块固本肥皂。 这些东西在村里都是紧俏货,尤其是白糖,得凭票供应,这次算是沾了养鸡场的光,让他赶上了新到的货。 骑行半小时回到李家庄,天刚擦黑。 李大忠把自行车往门框上一靠,还没来得及喝口婆娘递来的热水,就揣着购货单往老支书家跑。 老支书正就着煤油灯记账,见他进门,忙把算盘推到一边:“快说说,钢铁厂咋安排的?”“ 王科长说明天派采购员来,咱们只管抓鸡就行。” 李大忠抹了把额头的汗,从兜里掏出两张盖着红戳的单子,“这是检疫证明和运输协议,您收好了。 对了,他们还说,要是抓鸡人手不够,厂里可以派青工来帮忙。” 老支书接过单子,在油灯上照了照,咧嘴笑了:“好咧,明早我就敲钟集合大伙,去养鸡场打硬仗!” 第二天凌晨四点,村里的大喇叭就 “嘟嘟” 地响起来。 老支书裹着军大衣站在晒谷场上,手里的铜铃铛摇得叮当响: “抓鸡队的都听好了!带好竹筐和手套,一刻钟后在养鸡场门口集合!”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中,各家各户的木门吱呀打开,睡眼惺忪的男人们扛着工具往外走,裤腿上还沾着昨晚的草屑。 养鸡场的铁皮大门一推开,一股混合着稻壳和鸡粪的热气扑面而来。 饲养员老周已经打开了鸡舍的通风窗,上千只肉鸡在围栏里扑棱着翅膀,金黄的羽毛在晨光中泛着油光。 老支书撸起袖子,从裤腰里掏出花名册:“第一组抓公鸡,第二组逮母鸡,注意别伤着鸡爪子,运输路上要保证成活率!” 二十岁的李志明被分在第一组,他猫着腰钻进鸡舍,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里那只鸡冠血红的大公鸡。 那家伙正用爪子刨着稻壳,见有人靠近,扑棱着翅膀想往饲料槽底下钻。 李志明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呈弧形罩住鸡背,谁知那鸡反应极快,“咯咯” 叫着扭身就跑,翅膀带起的灰尘扑了他一脸。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李志明抹了把脸,示意同组的阿强包抄过去。 两人左右夹击,把公鸡逼到墙角,李志明瞅准时机,伸手抓住鸡的双爪,那鸡却猛地转头,尖喙啄在他手背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咬牙紧抓住公鸡不松手,额头挂满汗珠,仍专注坚持着。 ...... 第593章:送鸡2(月初求票) 李志明为了把那只公鸡塞进编织袋,那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嘴里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把那活蹦乱跳的公鸡给制服住,塞进了袋子里。 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缓缓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分明还夹杂着几分战胜困难后的畅快与喜悦,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使命。 而在鸡舍的另一头,几个中年妇女正严阵以待。 她们手里紧紧握着竹筐,眼睛就如同探照灯一般,死死地盯着鸡舍门口,就盼着有鸡能被赶出来。 瞧那位李婶,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时刻准备着大显身手。 就在这时,一只母鸡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那模样就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李婶见状,反应极快,手中的竹筐猛地往下一扣。 可谁知这母鸡实在是太机灵了,就在竹筐快要扣住它的瞬间,它猛地一个转身,从旁边溜了出去,那速度就跟闪电似的。 李婶顿时懊恼不已,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这鸡咋就这么滑头呢!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的,太难抓住了!”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重新摆好姿势,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鸡舍门口,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机会。 另一边,还有一组村民采用了围堵的战术。 他们几个人围成半个圆圈,慢慢地朝着一群鸡逼近。 那群鸡被吓得挤成了一团,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羽毛都变得凌乱不堪。 村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嘴里还轻声念叨着:“别害怕呀,乖乖跟我们走,不会伤害你们的。” 等距离鸡群足够近的时候,大家同时伸出手去抓鸡。 可这鸡群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受惊之后四处乱窜。 有的鸡从村民的腿缝之间灵活地钻了过去,有的则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旁边的矮墙上,把村民们弄得手忙脚乱。 不过,村民们并没有灰心丧气。 他们迅速调整策略,又重新围了上去,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让人看了不禁为之动容。 一时间,整个养鸡场里乱成了一锅粥,鸡飞狗跳的,热闹非凡。 村民们的喊叫声、鸡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劳动乐章。 有位村民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顿时沾满了泥土和鸡毛,活像个从土里钻出来的泥人。 可他顾不上身上的脏污,赶紧爬起来,又投入到抓鸡的队伍中。 还有的村民被鸡啄伤了手,鲜血都流了出来,他却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又拿起工具继续干活。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不过,当他们看到装满鸡的编织袋和竹筐越来越多时,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是对劳动成果的满足,也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村民们都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直不起腰来了。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鸡毛,有的头发上甚至还挂着鸡屎,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可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心里装的全是收获的喜悦。 看着那一堆堆装满鸡的袋子和筐子,就好像看到了李家庄美好的未来。 这些鸡,不仅仅是农产品,更是李家庄走向富裕的希望啊! 抓完鸡之后,紧接着就是装车的活儿了。 在老支书的精心指挥下,村民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有的人负责把装满鸡的袋子和筐子抬到拖拉机旁,有的人则忙着往车上搬。 李志明站在拖拉机上,一边大声地指挥着,一边亲手帮忙把鸡摆放整齐。 由于鸡的数量太多,装车的工作进行得十分缓慢,花费了不少时间。 终于,所有的鸡都装上了车。 李志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跳下车来,准备出发。 李大忠也上了车,坐在李志明旁边。 老支书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叮嘱道:“志明啊,大忠,你们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李志明和李大忠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发动了拖拉机。 随着“突突突”的声响打破了乡村的寂静,拖拉机缓缓地驶出了李家庄,向着钢铁厂的方向开去。 钢铁厂离李家庄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不过李志明之前去过几次,就算是没有李大忠指路,他也熟悉这条路。 一路上,拖拉机扬起阵阵尘土,就像一条黄色的长龙在道路上蜿蜒前行。 路边的树木和田野在拖拉机的疾驰下,飞快地往后退去,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李志明和李大忠坐在拖拉机上,一边悠闲地聊着天,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他们谈论着村里的琐事,也畅想着未来的生活,不知不觉间,钢铁厂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终于到达了钢铁厂。 门卫看到满满一车的鸡,先是一愣,随后认出了老熟人李大忠,便很爽快地放行了。 他们把拖拉机开到了仓库前,此时仓库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有仓管人员,也有财务人员。 大家一看到鸡送来了,纷纷围了过来。 有的人一点都不嫌脏,直接爬上拖拉机,不停地把鸡往下搬,下面的人则负责接住,然后仔细地登记入库。 由于鸡的数量众多,登记入库的工作进行得十分缓慢,花费了好长的时间。 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李大忠看了看时间,估计还得忙上一阵,便对李志明说: “志明叔,您说咱们村里大饭堂的饭好吃,还是这厂里的饭堂好吃啊?”李志明心里也有些好奇,便没有拒绝,跟着李大忠去了饭堂。 刚走进饭堂,就碰到了李大福。 李大忠看到他,立刻大声喊道:“大福,这边!”李大福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李志明和李大忠,赶紧走了过来,问道:“志明叔,您怎么在这儿啊?”李大忠笑着解释道: “还不是你们运输科太忙了,村里的鸡只能让志明叔送过来。 估计登记还得一会儿,我就想带志明叔来吃个饭。” 李大福听了,恍然大悟地说:“可不是嘛!最近厂里有好多货要送,要是现在还在装货,我都没时间过来吃饭呢。” 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李志明看着饭堂里的饭菜,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他先夹了一口炒青菜放到嘴里,本以为会品尝到浓郁的油香,可没想到放进嘴里一嚼,感觉又干又涩,几乎没什么味道,就好像这青菜只是在清水里简单煮了一下,连一点油星都看不到。 这和李家庄大饭堂做菜的风格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李家庄大饭堂,掌勺师傅做饭那叫一个舍得放油。 炒出来的菜油光发亮,香气扑鼻,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就算是普通的青菜,有了充足的油,也会变得特别好吃,入口爽滑,满嘴都是油香。 李志明在心里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本来以为钢铁厂饭堂的饭菜会更丰盛美味,没想到在油水方面,竟然远远比不上李家庄的大饭堂。 李大忠和李大福一边吃着饭,一边跟李志明聊着厂里的情况。 李志明嘴上虽然应和着,可心里却一直还在想着李家庄大饭堂那让人回味无穷的饭菜。 饭后回仓库,李志明和李大忠等两小时完成 382 只鸡登记。 财务算清 1146 元货款,李志明手抖着接过钱。 两人坐拖拉机返程,夕阳下,李志明一心只想尽快回村交账。 虽发现钢铁厂饭堂不如村里,但他顾不上多想,攥紧钱袋催着赶路。 第594章:送货和指导(求票) 翌日,金灿灿的阳光如同被揉碎的金丝,轻柔地洒落在错落有致的村落间,为每一片砖瓦、每一株草木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纱衣。 李辰溪站在自家门槛前,嘴角噙着一抹轻松的微笑,正准备跨出门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早已褪了色的春联,脑海中还盘算着今日要去镇上办的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急促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硬生生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头望去,只见老支书站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结,额角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老支书的胸脯微微起伏着,似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李辰溪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换上了礼貌的神情,开口问道:“老支书,您这是有啥急事吗?看您这气喘吁吁的样子。” 老支书伸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一丝期待:“辰溪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 是这么回事儿,志明家里突然出了点状况,走不开了,可咱们村得派人开拖拉机给别的村送饲料。 你看…… 你能不能帮这个忙啊?” 说到这里,老支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忐忑,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接着说道,“而且其他村的村长点名只要你去送,不然就不肯接收,所以……” 李辰溪听完,脸上的惊讶渐渐褪去,转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老支书,您别着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准备。” 看到李辰溪答应得如此爽快,老支书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太好了!真是多亏你了,辰溪。 我这就去叫人准备装车,这次得给六个村送饲料呢,数量可不少,辛苦你了。” 李辰溪摆了摆手,说道:“您跟我还客气啥!这都是咱们村里的事儿,我理应帮忙。” 说完,他将手里原本要带出去的物件轻轻放回屋里,转身朝着停放拖拉机的角落走去。 那辆拖拉机静静地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车身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仿佛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李辰溪走到拖拉机旁,伸手轻轻拍了拍车身,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 这台拖拉机,他再熟悉不过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性能还算稳定。 他熟练地爬上驾驶座,握住方向盘,拧动钥匙。 随着 “突突突” 的引擎声响起,拖拉机缓缓启动,朝着村里的加工厂驶去。 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 此时,加工厂前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老支书站在人群中间,正和几个年轻小伙说着什么。 看到李辰溪驾驶着拖拉机驶来,大家都纷纷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李辰溪驾驶着拖拉机临近时,一个漂亮的转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指定的停车区域。 周围的人见状,都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赞叹声,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佩服。 老支书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大声招呼道:“好了,大伙儿都别愣着了,赶紧开始装车吧!时间可不等人啊。” 小伙子们立刻行动起来,两人一组,开始搬运饲料包。 这些饲料包又大又沉,搬起来十分吃力。 他们咬着牙,眉头紧皱,脸上布满了汗珠,一步一步地朝着拖拉机走去。 李辰溪见状,也没闲着,他从驾驶座上下来,开始帮忙指挥大家装车。 他仔细地观察着拖拉机上的空间,不断地调整着饲料包的摆放位置,让它们摆放得更加整齐、稳固,确保在运输过程中不会出现滑落的情况。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拖拉机上堆满了饲料,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小山丘。 李辰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再次坐进驾驶座,发动了拖拉机,朝着第一个村子 —— 陶家村出发了。 乡间的小路坑洼不平,拖拉机行驶在上面,不停地颠簸着,扬起了阵阵尘土。 李辰溪却显得十分从容,他专注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 道路两旁,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在微风的吹拂下,麦浪轻轻翻滚,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没过多久,陶家村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远远地,李辰溪就看到陶村长站在村口,不停地朝着这边张望。 陶村长一看到李辰溪驾驶着拖拉机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赶忙迎上前去,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道:“辰溪啊,可算是把你盼来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大老远地跑这一趟。” 李辰溪稳稳地停好车,从驾驶座上跳下来,笑着说道:“陶村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这些饲料该放在哪儿啊?您给指个路吧。” 陶村长一拍自己的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辰溪,你跟我往村里走,我带你们去存放的地方。” 说完,他便在前面带路,快步朝着村里走去。 李辰溪看着陶村长急匆匆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说道:“陶村长,要不您上来给我指指路吧,您这样走着也累。” 陶村长没想到李辰溪会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能坐上拖拉机在村里转一圈,这在村里可是件值得说道的事儿呢!他毫不犹豫地爬上了拖拉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在陶村长的指引下,拖拉机缓缓地朝着村里的存放点驶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前。 李辰溪抬眼望去,只见这个棚子四周用木板随便围了一下,木板之间还有不少缝隙,地面也没有垫高,显得十分简陋。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陶村长,你们这个存放点有点问题啊,这样可不行。” 陶村长一听,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他连忙问道:“辰溪,你快说说,这存放点哪儿不合适?你知道的,饲料要是出了问题,村里的牲畜可就遭罪了,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啊。” 李辰溪没有丝毫保留,诚恳地说道:“陶村长,你们这个存放点,其他方面还算凑合,就是地面没垫高。 您想想,要是遇到下雨天或者天气潮湿,地面的潮气很容易就会往上返,饲料放在这儿,很容易受潮。 要是雨水大了,雨水还会灌进来,把饲料打湿。 饲料一旦受潮,就会结块。 要是咱们及时发现,把结块的饲料处理掉,那还好说;可要是没及时发现,时间长了,饲料就会发霉。 要是不小心给牲畜吃了发霉的饲料,它们很可能会生病,严重的甚至会死亡,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陶村长越听越觉得后怕,大夏天的,后背竟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暗自庆幸,多亏李辰溪及时提醒,不然真要是出了事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村民们交代。 他激动地握住李辰溪的手,说道:“辰溪啊,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存放饲料还有这么多讲究呢!你可算是帮了我们村大忙了。” 此时,他心里越发觉得,当初坚持让李辰溪来送货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陶村长热情地说道:“辰溪,留下来吃顿饭吧!你看你大老远地跑过来,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说啥也得让我们表示表示。” 李辰溪看了看拖拉机上满满的饲料,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陶村长,我也想留下来跟您好好聊聊天,可您看,我还有好几个村的饲料没送呢。 这要是留下来吃饭,送完饲料估计都天黑了,可不能耽误了其他村的事儿啊。” 陶村长还想再劝劝,说道:“剩下那几家晚点儿送也没啥,他们也不是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你就留下来吃口饭,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李辰溪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我都跟老支书说好了,今天必须把这些饲料都送到。 咱们做事儿得讲信用,不能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儿。” 陶村长见李辰溪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不过你放心,等你下次有空了,一定要来咱们村,咱们好好喝两杯,好好谢谢你。” 随后,陶村长叫来了几个村民卸货。 李辰溪和陶村长站在一旁,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两人便闲聊了起来。 李辰溪询问了陶家村最近的收成情况,陶村长也关心地问起了李家庄的近况,两人聊得十分投机。 等卸完货,李辰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卸货的村民们,说道:“大伙儿辛苦了,抽根烟歇会儿吧。” 几个村民听了,都有些犹豫,他们看向陶村长,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 在村里,没有村长的允许,他们可不敢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陶村长见状,笑着说道:“辰溪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吧,别客气。 今天可多亏了你们帮忙,累坏了吧,赶紧歇会儿。” 得到村长的许可,村民们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李辰溪手中接过烟,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们纷纷向李辰溪道谢,李辰溪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大伙儿都辛苦了。” 李辰溪和陶村长道别后,再次坐上了拖拉机。 他发动引擎,朝着下一个村子驶去。 第595章:送货和指导2 李辰溪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陶村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村民们手中那夹着的大前门香烟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悄然浮现在脸上,口中喃喃低语道:“这大前门,终究是与众不同啊。” 周围的村民们闻声,纷纷附和着点头,脸上满是认同之色:“那可不,这烟的韵味,就是独特。” 平日里,陶村长大多时候都是抽自己亲手用纸卷着烟丝制成的简易香烟,那粗糙的质感与寡淡的滋味,和这精致的大前门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此刻,他对那包大前门也心生向往,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一位村民。 他从村民手中接过整包烟,神情略显严肃地说道:“抽烟这事儿,可得节制着点,毕竟对身体没什么益处。” 言罢,他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径直离去。 村民们望着村长远去的背影,起初还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恍惚中,片刻后,不满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个村民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懊恼说道:“你瞧瞧,怎么就没把烟拿稳当点,就这么轻易让村长给拿走了!”另一个村民则无奈地耸耸肩,反驳道: “你这话可就冤枉人了,村长亲自来拿,咱谁敢不给啊?”这话一出,如同一盆冷水浇下,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在这个村子里,村长的意愿就如同圣旨一般,无人敢违逆。 李辰溪稳稳地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座上,双手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朝着下一个村子疾驰而去。 不多时,第二个村子的轮廓便映入眼帘。 村口处,村长正焦急地踱步张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当他看到李辰溪驾驶的拖拉机缓缓驶来时,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热情洋溢地说道: “辰溪啊,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这一路过来,还算顺利吧?”李辰溪利落地停下拖拉机,跳下车,微笑着回应道:“挺顺利的,村长。 您快跟我说说,你们村里存放饲料的地方在哪儿?我这就把货卸过去。” 村长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和李辰溪闲聊起村里的家长里短。 来到存放点,李辰溪的目光仔细地在周围逡巡,心中暗自比较着与陶家村的差异。 这里虽说整体条件比陶家村略好一些,但通风状况却差强人意。 他微微皱眉,指着仓库那狭小且位置不佳的窗户,神色认真地说道:“村长,您瞧这窗户,尺寸太小,方位也不太合适,如此一来,空气根本无法顺畅流通。 饲料长时间搁置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不受潮,也容易因为空气憋闷而滋生异味,品质肯定会受到影响。 依我看,不妨在仓库的两侧再开辟几个宽敞的窗户,这样通风问题就能得到极大改善了。” 村长听闻此言,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与恍然大悟的神情:“辰溪啊,你可真是行家,一来就发现了我们疏忽已久的问题。 多亏你及时提醒,我这就让人手安排整改。” 卸货的劳作就此展开,李辰溪与村民们齐心协力,忙碌的身影在仓库中穿梭不停。 他一边搬运着沉甸甸的饲料,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李家庄那些妙趣横生的趣事,逗得村民们哈哈大笑,原本繁重的卸货任务,也在这片欢声笑语中变得轻松许多。 待卸货完毕,李辰溪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一一分发给众人,村民们欣然接过,纷纷夸赞道:“辰溪这人,还真是不错,既热心又大方。” 拖拉机轰鸣着驶向第三个村子,村口处,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正嬉笑玩耍,那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拖拉机的声响打破了这份欢乐,孩子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们好奇地围拢过来,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拖拉机上堆放的饲料,宛如发现了新奇的宝藏。 村长听闻动静,快步从村里走了出来,看到李辰溪,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热忱地说道:“辰溪啊,欢迎你来我们村,这一路奔波,着实辛苦了。” 李辰溪与村长打过招呼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村里的牲畜身上,他心中微微一沉,只见许多牲畜都显得瘦骨嶙峋,毛色黯淡无光。 与村长一番交流后,他得知村里一直以来都沿用着传统的喂养方式,饲料的配比也缺乏科学性。 李辰溪蹲下身子,目光专注而细致地观察着牲畜的状态,结合自己多年来积累的丰富经验,娓娓道来:“喂养牲畜可得讲究规律,定时定量喂食,如此才能让它们更好地消化吸收营养,身体才能健壮起来。” 村长听得全神贯注,不时点头示意,还连忙吩咐身旁的村民将这宝贵的建议认真记录下来。 在卸货的过程中,李辰溪亲自示范,手把手地教村民们如何更加高效地搬运饲料,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与损坏。 孩子们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时不时凑过来问这问那,李辰溪始终耐心十足,一一温和解答,还从衣兜里掏出几颗五彩斑斓的糖果,分发给孩子们,孩子们欢呼雀跃,拿着糖果一哄而散。 抵达第四个村子时,李辰溪刚将拖拉机停稳,村长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爽朗地说道:“辰溪啊,可算把你盼来了,赶紧把饲料卸到那边的仓库去吧。” 李辰溪走进仓库,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只见里面光线昏黄黯淡,几乎难以清晰辨认饲料的状况。 他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对村长说道:“村长,这仓库的采光实在是太差了。 您也知道,饲料储存时,光线至关重要,只有光线充足,才能及时发现饲料是否有变质、生虫之类的问题。 我建议您在屋顶开几个天窗,再安装几盏明亮的灯,这样一来,仓库内就会亮堂许多,也能更好地保管饲料了。” 村长听闻,猛地一拍脑门,懊悔不已地说道:“哎呀,都怪我考虑不周,辰溪啊,还是你心思缜密,考虑得周全透彻。” 卸货期间,李辰溪与村民们亲切地攀谈起来,在交谈中,他深入了解到村里在养殖方面所面临的诸多困难。 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在李家庄于养殖技术、管理模式等方面的宝贵经验分享给大家,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求知的渴望,不时提出心中的疑问,李辰溪皆耐心细致地一一解答。 卸货完毕后,村长执意拉着李辰溪留下吃顿饭再走,李辰溪面露歉意,委婉推辞道:“村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肩负着其他村子的送货任务,实在不敢耽搁,下次有机会再来品尝您的热情款待。” 村长见状,只好无奈地目送李辰溪离去。 前往第五个村子的路途颇为遥远,李辰溪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行驶了许久,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当拖拉机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勾勒出一片朦胧的景象。 李村长早早地就在村口翘首以盼,看到李辰溪的身影,急忙迎了上去,关切地说道: “辰溪啊,可算把你盼来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累坏了吧?”李辰溪跳下拖拉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李村长,我不累,咱们赶紧卸饲料吧,别再耽搁时间了。” 这个村子的村长年纪较轻,对李辰溪可谓是钦佩不已,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 他一边跟着李辰溪往村里走,一边迫不及待地询问了许多关于李家庄发展的相关问题,从产业发展到经营模式,无所不问。 李辰溪始终保持着温和耐心的态度,一一详细解答,还鼓励李村长要勇于尝试新方法、新思路,带领村子走向富裕之路。 在卸货的过程中,两人热烈地讨论起村子未来的规划蓝图。 李辰溪结合这个村子独特的地理环境、丰富的资源状况,提出了一系列发展特色养殖和农产品加工的建议,李村长听得两眼放光,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信心与憧憬。 卸完货后,李村长热情地邀请李辰溪去家里喝口水解解渴,李辰溪实在不好推辞,便跟着去了。 喝了口水后,他匆匆告别李村长,继续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村子。 终于,李辰溪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第六个村子。 此时,天边已经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绚丽的火红,太阳即将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将天空染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 村长看到李辰溪的到来,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辰溪啊,我们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了好久了。” 李辰溪笑着回应村长,随后迅速指挥众人开始卸货。 卸完货后,村长极力挽留李辰溪喝口水再走,李辰溪盛情难却,只好喝了口水。 短暂的歇息后,他便匆匆告别众人,踏上了返回李家庄的路途。 李辰溪重新坐上拖拉机的驾驶座,启动引擎,拖拉机的大灯照亮了前方漆黑的道路。 他微微靠在座椅上,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心中却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 这一天,他犹如一位辛勤的使者,穿梭在各个村子之间,不仅圆满完成了送货的艰巨任务,还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与热心肠,帮助其他村子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 第596章:新品种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近半个月的光阴已悄然溜走。 在这看似平常却又意义非凡的日子里,老支书的心中始终被一份沉甸甸的牵挂所填满。 那些从李家庄购入饲料的村子,就像他心头的千钧重担,让他时刻难以释怀。 老支书深知,饲料在养殖业中扮演着何等关键的角色。 它就如同战士们手中的粮草,是家禽牲畜生长与健康的重要保障。 而村里售出的饲料在实际养殖中的效果究竟如何,更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这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李家庄的土地上。 老支书迈着略显匆忙的步伐,找到了李辰溪。 他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期待,眼神中透露出对此事的重视。 “辰溪啊,你也知道,咱卖给其他村子的饲料,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我心里头老是惦记着这事儿。 你说说,咱得咋样才能知道这饲料用得到底咋样啊?”老支书微微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辰溪。 李辰溪微微沉吟片刻,随后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老支书,您别太心急。 依我看,咱们不妨直接邀请购买饲料的几位村长过来,大家一起交流交流。 您想啊,他们肯定也关心自家养的鸡长得好不好,和咱们一样盼着养殖能有个好收成。 要是咱们诚心邀请,他们肯定会乐意来的。” 老支书听了,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忍不住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赞道:“还是你这脑子灵活啊!行,那咱们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老支书立刻着手向各个村子发出邀请。 那一封封饱含着期待与关切的信件,就像传递希望的使者,飞向了各个村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在各个村子传开了。 没过几天,七位村长便风尘仆仆地长途跋涉来到了李家庄。 他们来自不同的方向,代表着七个各具特色的村子。 有的村子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养殖规模较大;有的村子则地处山区,养殖条件相对艰苦,但凭借着村民们的勤劳与智慧,也在养殖业上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 尽管一路上舟车劳顿,但村长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对未来的期望。 他们深知,这次到李家庄,不仅是为了交流养殖经验,更是为了寻求解决养殖难题的方法。 老支书早早地就在村口等候着,看到村长们的身影,他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各位村长,一路辛苦了!快,跟我进村吧。” 老支书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村长们朝着村里专门用来商议事务的屋子走去。 屋内,几张简易的木桌和长凳摆放得整整齐齐。 虽然陈设略显简陋,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村长们纷纷坐下,还没等老支书开口,陶村长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辰溪啊,这次我们来,可得好好谢谢你上次送饲料时给我们提的那些宝贵建议啊!”陶村长的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自打按照你说的改进了存放点,那饲料受潮发霉的情况可是少多啦!你看,现在咱村里的鸡生长得也更稳定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说着,他还朝着李辰溪竖起了大拇指。 其他村长们也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辰溪,你上次的帮助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李辰溪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谦逊地说道:“各位村长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 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这养殖的事儿越做越好啊。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想问问,咱们李家庄的饲料,喂了这将近半个月,鸡的生长情况到底咋样啊?” 这时,李村长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的神情。 他缓缓地说道:“辰溪啊,你们的饲料确实不错,鸡吃了长得挺快的。 不过啊,咱村的情况有点特殊。 这段时间,我发现鸡有时候还是会出些小毛病。 比如说吧,这羽毛就不够光亮,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还有啊,下的蛋个头也不太均匀,大小差别有点明显。 我们琢磨着,是不是这饲料还得再调整调整啊?”说着,他还用手比划着鸡蛋大小的差别,神情十分认真。 李辰溪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 他深知,养殖过程中哪怕是一点微小的问题,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的收益。 张村长接着说道:“是啊,我们村的鸡整体情况还行,不过我觉得这饲料的利用率还能再提高提高。 有时候去鸡圈里一看,就能看到鸡吃剩下不少饲料,浪费得怪可惜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王村长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村的鸡倒是没出太多毛病,不过我发现啊,自从换了饲料之后,这鸡的活动量好像变少了。 以前啊,它们还在鸡圈里蹦蹦跳跳的,现在整天就待在鸡圈里,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会不会和饲料有关系啊?”他一边说,一边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困惑。 村长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详细地说着村里鸡的生长状况以及使用饲料时遇到的问题。 李辰溪则专注地听着,手中的笔在本子上沙沙作响,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关键信息。 老支书和李志明也没闲着,他们同样拿着笔,全神贯注地记录着,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 等村长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李辰溪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家,说道:“各位村长反馈的问题都非常关键啊!这些问题对我们改进饲料来说,就像是宝贵的指南。 我们李家庄一定会根据这些情况,仔仔细细地研究研究,争取让饲料更加符合鸡的生长需求,让大家都能养出健康又肥壮的鸡。” 就在大家以为讨论要结束的时候,王村长突然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辰溪,说道:“辰溪啊,其实我们这次来,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你看啊,咱们村里可不只有鸡这一种家禽牲畜,还有猪、牛、驴这些动物呢。 尤其是这猪啊,要是能有合适的饲料,那可就能大大解决咱们肉类短缺的问题了。 我们几个村的村长在路上就合计了,能不能让李家庄生产出其他动物的饲料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急切地等待着李辰溪的回答。 李辰溪听了,眼睛顿时一亮。 他之前确实没有怎么深入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经过王村长这么一提醒,他觉得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他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王村长,你这个想法挺好啊!其实这饲料的基本原理都差不多,只要我们根据不同动物的特点和需求,稍微调整调整配方,应该是可以的。” 其他村长们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村长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大声说道:“对啊!要是有了猪饲料,咱村的猪肉产量肯定能大增。 到时候,不仅能让村民们的餐桌上多些美味的猪肉,还能拿到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日子肯定就更好过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憧憬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李辰溪接着说:“这样吧,各位村长先说说,你们村里猪、牛、驴平时都是怎么喂养的,还有在养殖过程中都遇到了哪些问题。 我们也好根据这些情况,有针对性地进行研究。” 陶村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村的猪啊,平时就喂些烂菜叶子,再加点自家种的红薯、玉米啥的。 可这猪啊,长得慢不说,还特别容易生病。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不知道是不是喂养的方式不对,还是饲料的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担忧的神情。 李村长也接过话茬说道:“我们村养牛,主要是让牛在山上吃草。 可一到冬天,山上没草了,牛就会掉膘。 我们也想了好多办法,可就是没啥效果,心里头着急啊!”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 张村长补充道:“我们村的驴,平时就喂点干草和少量的豆子。 可这驴干活的时候,总感觉体力不太够。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善这个情况,真是愁死人了。” 他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村长们依次发言,详细地介绍了村里不同动物的养殖情况。 李辰溪认真地收集着大家的意见,他深深地意识到,研制新饲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不仅要考虑各种动物的生长习性、营养需求,还要考虑到不同季节的变化对饲料的影响。 尽管如此,李辰溪还是坚定地向村长们承诺道:“各位村长放心,只要我们研制出合适的饲料,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为大家解决问题,让咱们的养殖业越做越好。” 送走村长们后,李辰溪独自一人来到了村里的一片空地上。 他望着远方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知道,要研制多种动物的饲料,仅靠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更多的人手,更需要专业的知识和经验。 想到这里,李辰溪转身快步走向老支书的家。 他要把村长们的提议和自己的想法详细地和老支书说一说,看看能不能一起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第597章:新品种2 村支书听罢,缓缓放下茶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辰溪啊,这可是大好事!要是能把各类畜禽的饲料都研发出来,咱李家庄在周边村子里可就立了大功,以后大伙的日子说不定都能跟着富裕起来。 你有啥计划,尽管说,村里必定全力支持你。” 李辰溪连忙应道:“老支书,我打算先把村里懂养殖的乡亲们组织起来开个会,把大伙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汇总整理一下。 随后我再去周边的养殖场取取经,看看人家是怎么配制饲料的。 咱不能闭门造车,得吸收各方的长处。” 村支书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和蔼地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需要啥资源,你尽管开口,村里别的不敢说,乡亲们的支持那肯定是有的。” 在村支书的大力支持下,李辰溪迅速行动起来。 他在村里的大晒场上支起了几张桌子,摆上了几条长凳,一场别开生面的村内养殖经验交流会就此展开。 阳光洒在大晒场上,村里的养殖好手们陆陆续续到来。 李志明,一位年过半百的养殖达人,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脚蹬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大踏步地走进了会场。 还有年轻些的张大力,身材魁梧,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讨论着。 众人围坐一处,晒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李辰溪站在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叔伯、兄弟姐妹们,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一起琢磨琢磨研发新型饲料的事儿。 咱村里的养殖一直是个顶梁柱产业,要是能有好饲料,那往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大家都敞开了说,把自己知道的、想到的都讲讲。” 李志明率先发言,他用那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辰溪啊,我养了这么多年牲口,啥习性没摸透啊。 就说这不同牲畜,对饲料的需求那可差老鼻子远了。 猪就爱吃那些含淀粉高的作物,像玉米啥的,吃了长膘快。 牛呢,就得喂营养丰富的牧草,这样产奶多、力气大。 驴又不一样,得补些精料,不然拉不动车。 但要把这些都做成标准化的饲料,可不是件容易事儿,还得好好钻研钻研。” 其他村民也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一位头发斑白的大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咱村里常见的那些农作物,像红薯、大豆啥的,能不能拿来当饲料原料啊?我觉得这些东西要是利用好了,说不定能行。 ”旁边一位年轻的媳妇也跟着说道:“我看养殖的书里有些配方,咱能不能参考参考,再结合咱村里的实际情况改改?” 李辰溪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用一支快没墨水的圆珠笔,将众人的建议一条一条仔细地记录下来。 阳光越来越烈,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笔记本上,但他浑然不觉,依旧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 交流会结束后,李辰溪决定先从猪饲料入手进行研发。 他回到自己那简陋的小院,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书桌前,将笔记本摊开,结合村民们的建议与自己这些天的思考,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终于列出了一版初步的配方。 配方里有豆粕,他想着豆粕能提供充足的能量与优质蛋白,让猪长得壮实; 还有麸皮,这玩意儿能促进猪的消化,让猪吃得香、吸收好; 另外,他还添加了若干矿物质和维生素添加剂,这些可都是保障生猪健康生长必不可少的东西。 有了配方,说干就干。 李辰溪叫上几位热心的村民,来到村里那间存放农具的仓库,这里如今被临时改造成了简易的饲料制作车间。 他们按照配方比例,将豆粕、麸皮等原料一一称好,堆放在一旁。 接着,启动那台从村里废弃工厂淘来的老旧粉碎机,准备将原料粉碎后再进行搅拌。 然而,制作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那台老旧的粉碎机仿佛一位年迈的老人,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没工作一会儿就开始卡顿。 李辰溪皱着眉头,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机器,发现是因为原料中有些杂质,卡住了刀片。 他和村民们赶忙将机器停下,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杂质。 可刚清理完,没运转几分钟,又出现了原料混合不均的问题。 李辰溪急得额头直冒汗,他来回调整着原料的投放顺序,和村民们一起反复尝试。 但李辰溪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咬着牙,和村民们一起不断调试设备参数。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终于,那台老旧的机器顺畅地运转起来,首批猪饲料也成功制作出来。 望着那一堆散发着淡淡谷物香气的饲料,李辰溪和村民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为了检验饲料的效果,李辰溪计划在村养猪场进行试验。 村支书得知此事后,原本和蔼的脸上顿时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忧虑。 他急匆匆地找到李辰溪,双手背在身后,在李辰溪面前来回踱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辰溪啊,村里的养猪场可关乎着众多村民的生计啊。 用这未经检验的饲料,万一出了啥问题,猪要是生病或者生长受影响,这责任可太大了,我看还是再慎重考虑考虑吧。” 李辰溪十分理解村支书的顾虑,他走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老支书,我明白您担心啥。 可要是不试验,咱咋知道这饲料到底行不行呢?我在制作饲料的时候,参考了不少专业资料,也和村里的养殖能手们深入交流过,心里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而且我向您保证,我会全程密切观察猪的状态,一有问题立刻采取措施。 要是这饲料研制成功了,养猪场的效益肯定能大幅提升,对咱村子的发展那可是大有益处啊。” 村支书停下脚步,低头沉思了许久,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他缓缓开口说道:“辰溪,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这风险还是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让我实在不踏实啊。” 李辰溪继续耐心地说道:“老支书,我跟您保证,一定会谨慎行事。 咱可以先在小部分猪身上试用,慢慢观察效果,然后再逐步扩大范围。 要是有任何异常情况,我立马停止试验。 您看这样行不行?” 村支书抬起头,望向李辰溪那坚定的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辰溪,我就信你这一回。 但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李辰溪连忙点头,说道:“好的,老支书,您就放心吧。” 获得村支书的同意后,李辰溪满怀期待地带着首批猪饲料来到村养猪场。 他和养猪场的工作人员围坐在一起,桌上摊开着试用方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详细沟通着每一个细节。 此后,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村庄,李辰溪就已经来到了养猪场。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脖子上围着一条洗得褪色的围巾,穿梭在猪圈之间。 他仔细观察着生猪的采食情况,看它们是否愿意吃新饲料,吃得香不香。 他还认真记录着每头猪的粪便状态,是正常的成型,还是有异样。 每隔几天,他就会和工作人员一起,用那台老旧的磅秤给猪称重,仔细记录体重的变化。 起初,生猪们似乎对新饲料不太适应。 它们只是好奇地用鼻子拱了拱饲料,然后吃了几口就不再理会。 李辰溪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着急。 他回到家,再次翻阅那些养殖书籍,又打电话向一些专家请教。 经过分析,他认为可能是饲料的口感欠佳。 于是,他在配方中添加了部分甜味剂,希望能改善适口性。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调整,情况终于有了好转。 生猪们逐渐适应了新饲料,采食量明显增加。 它们每天一看到李辰溪拿着饲料过来,就兴奋地在猪圈里打转,发出“哼哼”的叫声。 粪便也恢复了正常状态,变得成型且健康。 更让李辰溪欣喜的是,猪的体重开始稳步增长。 看到这些积极的变化,李辰溪兴奋得满脸通红,他拉着养猪场的村民,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快,咱赶紧把这喜讯告诉老支书,让他也高兴高兴,他一直都担心着呢。” 毕竟村里的生猪,大部分是要上交的,集体留存的数量有限,这每一点变化都关乎着村里的利益。 得知喜讯的村支书,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说道:“辰溪,既然效果不错,那就让全场的猪都用上新饲料吧。 早一天投喂,猪就能多生长一天,咱村里的收益说不定就能多一些。” 李辰溪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嘞,老支书。 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初步成功,后续还得进一步优化配方,提升饲料的质量与效果。” 历经一个多月的不懈努力,李辰溪终于研制出了较为完善的猪饲料配方。 他再次邀请周边七位村长到访李家庄,想要向他们展示新研发的饲料。 村长们来到李家庄,看着那摆放整齐的饲料样品,都不禁眼前一亮。 陶村长,一位身材高大、性格豪爽的汉子,他上前一步,拿起一包饲料,仔细端详着,感慨地说道:“辰溪,你可真了不起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把猪饲料研制出来了。 这下咱周边村子可有福了。” 李辰溪微笑着回应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这些饲料还得在实际养殖中进一步检验,希望各位村长带回去试用后,能多给我提提宝贵意见。” 村长们纷纷表示,一定会认真试用,并且及时反馈效果。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是猪饲料真的有效,来年村里就能多领养仔猪。 到时候,村里完成上交任务后,说不定还能留存部分生猪。 这样一来,村里不仅能吃饱饭,说不定还能过上“肥年”,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吃肉了。 随后,每位村长都购买了两三包猪饲料,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车上。 他们想着先带回去试用一番,如果效果理想,就继续采购。 反正李家庄承诺了可以送货上门,这也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第598章:回厂里(有票砸我一下) 李辰溪如同一只忙碌的陀螺,在各项纷繁复杂的事务中不停地周旋着。 时光就在这忙碌中悄然溜走,直到某一日,他后知后觉地惊觉,自己竟已许久未曾踏入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钢铁厂大门了。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自己虽说在厂里挂着个职衔,每月也领着那份薪水,可这般长时间在厂里销声匿迹,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难免会激起那些藏着嫉妒心思之人心中的涟漪,让他们抓着自己的把柄大做文章。 毕竟,即便能以“外出跑物资”这样看似合理的缘由来搪塞,可总不露面终究是理亏得很,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他深知,此去钢铁厂绝不能空着手回去,必须得带些实实在在的物件,也好堵住那些悠悠众口,让大家都瞧瞧,他这段时日并非是在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而是真真切切地在为厂里的事儿奔波操劳。 可到底带什么合适呢?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棘手的谜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反复琢磨,猪肉这个念头渐渐在他心中占据了上风。 在这物资相对匮乏的年月里,猪肉对于工人们来说,那可绝对是平日里心心念念的稀罕物啊!它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能给工人们带来实实在在的欢喜和满足。 带猪肉回去,既能够彰显自己对工人们的这份心意,又实实在在地能解大家的嘴馋,可谓是一举两得。 主意既定,李辰溪便跨上那辆陪伴他风里来雨里去的摩托车,缓缓驶出了李家庄。 他并没有直接朝着钢铁厂的方向疾驰而去,而是先拐进了一处极为荒僻的角落。 这里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不见半个人影,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正适合安置他那即将到手的“宝贝”——肥猪。 没过多久,两头膘肥体壮的大肥猪便被他顺利买下。 那肥猪浑身圆滚滚的,好似两个巨大的肉团子,沉甸甸地坠在地上,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它们那小小的眼睛里透着懵懂,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即将命运的转折。 然而,搬运这两头肥猪的过程,却远比李辰溪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他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抓住猪身,试图将这两个庞然大物挪上摩托车的后座。 可那肥猪仿佛故意跟他作对一般,每挪动一步都异常吃力,仿佛身上绑了千斤重的巨石。 李辰溪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把这两头肥猪安全地带回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辰溪终于将肥猪挪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他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迅速取出粗绳,一圈一圈地将猪身牢牢地缚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专注,生怕在行驶的途中出现半点闪失。 每绕一圈绳子,他都用力地拽一拽,确保绳子绑得结结实实。 看着捆扎得四平八稳的肥猪,他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使命。 一切准备就绪,李辰溪一个利落的跨步跨上摩托,拧动油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紧了紧车把,目光坚定地朝着钢铁厂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日的天空格外晴朗,湛蓝如洗的天幕上没有半片云彩,毒辣的日头高高地悬在头顶,无情地将乡村的土地烤得发烫。 李辰溪骑着载有肥猪的摩托车,在坑洼颠簸的乡间小路上艰难地前行着。 道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庄稼在烈日的炙烤下显得无精打采,蔫头耷脑地耷拉着脑袋,仿佛是一群被抽干了力气的士兵。 唯有几株顽强的野花在田埂边孤独地绽放着,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在这单调的景致中显得格外醒目,为这片略显沉闷的土地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摩托车在道路上疾驰而过,车轮下扬起的尘土如同浓烟一般,在身后弥漫开来,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土龙。 李辰溪眯起眼睛,透过那飞扬的尘土努力辨认着前方的道路。 风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如同一股炽热的气流,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很快便将他身上的衣衫浸透。 但此时的他浑然不觉,满脑子只想着尽早赶回厂里,生怕耽误了给工人们改善伙食的事儿。 行至半途,一群在田间劳作的村民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们手持锄头,在板结的土地上艰难地翻耕着,试图种下些能在这贫瘠时节存活的作物。 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村民们纷纷直起腰来,循声望向这个风尘仆仆的骑行者。 当看到摩托车后座上那两头肥硕的生猪时,他们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眼底满是惊讶与艳羡。 “哎哟喂,这是哪家的后生啊?咋这么有本事,能搞来这么肥的猪?” 一位皮肤黝黑的大爷直起那有些佝偻的腰背,用粗糙得如同树皮一般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嗓音里满是惊叹之意。 旁边的年轻小伙盯着那肥猪,眼睛瞪得大大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艳羡地咂舌道:“啧啧啧,瞧这猪,长得可真肥啊!这要是能尝上一口猪肉,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喽!” 听着村民们的话语,李辰溪的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 他深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月里,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每一口粮食、每一块肉都弥足珍贵。 可他仅凭一己之力,又怎能改变所有人的困境呢?他默默地攥紧车把,加大油门,期望能早一刻将这份难得的心意送到工人们手中。 途中,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引起了他的注意。 它们在路边徘徊着,肋骨根根分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它们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里面满是饥饿的光,那目光紧紧地盯着摩托车上的肥猪,仿佛那是它们生命中最后一丝希望。 嗅到肥猪的气味,它们竟踉跄着跟在摩托车后跑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似是在低声乞求一口果腹的吃食。 李辰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看着这些可怜的生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忍。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年月,人尚且吃不饱,又哪来多余的口粮分给这些流浪的狗儿呢?再说了,能在这样的世道里存活至今,这些狗儿必定也有几分生存的本事。 它们既要能自己寻到吃的,又得时刻防着被人捉去做成狗肉煲,着实不易啊。 想到这里,李辰溪只能狠下心来,加速前行,将它们甩在身后。 不多时,钢铁厂的大门便远远地映入眼帘。 门卫远远地望见李辰溪的身影,以及他车上那两头惹眼的大肥猪,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待摩托车停稳,门卫忙不迭地迎上前,语气里满是惊诧: “李股长!您这是给厂里采购的猪?” 李辰溪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可不是嘛,跑了好些地方才弄到呢,就想着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 门卫闻言,脸上顿时洋溢着钦佩之色:“您可真是厉害啊!这下工人们可有福啦!” 与门卫寒暄了几句后,李辰溪便骑车缓缓向仓库驶去。 一路上,他与车上的肥猪俨然成了整个厂区的焦点。 刚从车间出来的工人们见状,登时就像炸开了锅一般。 “快看呐!那不是李股长吗?他带了两头大肥猪回来!”一个眼尖的工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工人们便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总算有肉吃了!可把我给馋坏了!” 一个工人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眼神紧紧地盯着肥猪,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味的猪肉摆在眼前。 “李股长就是有办法啊,这么难搞的猪肉都能弄来,真是太让人佩服了!”另一个工人也跟着附和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意。 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仿佛已经闻到了饭堂里飘来的阵阵肉香。 这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厂区内传播开来,整个钢铁厂都被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所笼罩。 饭堂的工作人员听闻这个消息后,更是激动得手脚都没了章法。 饭堂主任当即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都听好了啊!李股长弄来两头大肥猪,这可是给大伙改善生活的好机会!咱们都得麻溜儿行动起来,争取让工人们中午就能吃上热乎的猪肉!”师傅们听罢,纷纷挽起袖子,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那股子热情劲儿,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抛诸脑后。 李辰溪骑着车,载着两头肥猪缓缓驶向仓库。 仓库管理员老李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口,就如同一位等待亲人归来的老者。 望见李辰溪的身影,他立马堆起满脸笑意,快步迎上前去,那股热络劲儿,就像是在迎接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李股长!您可算回来了!大伙儿都盼着您呢!”老李的声音里满是雀跃。 第599章:回厂里2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人却已如离弦之箭般,几步就跨到了那辆略显破旧的摩托车旁。 目光缓缓落下,定格在那两头肥猪身上。 刹那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光芒恰似夜空中闪烁着的璀璨星子,熠熠生辉,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与激动。 “嘿哟,瞧瞧这俩猪!”老李忍不住轻声惊呼,声音里满是赞叹。 “瞧瞧这膘情,肥得恰到好处,不肥不瘦,均匀得很呐!再看看这毛色,油光水滑的,就跟绸缎似的,真是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啊!这要是放在市面上,那不得被人抢破头咯,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货色。” 说着,老李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猪身,那动作轻柔得好似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他的眼睛里满是专注与喜爱,仿佛这两头猪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珍贵的东西。 李辰溪稳稳地将车停好,脸上洋溢着笑容,打趣地说道:“老李啊,你可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在外头啊,那可真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就为了寻着这俩宝贝。 心里头就盼着赶紧把它们给厂里送回来,让大伙儿都能改善改善伙食,好好解解馋。” 话音刚落,他便和老李一起动手,准备解开绑着肥猪的绳子。 这两头肥猪着实不轻,每挪动一下都仿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两人咬着牙,憋着劲儿,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总算把这俩家伙从摩托车后座挪到了地上。 “李股长啊,您这趟可真是不容易啊!”老李喘着粗气,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开口问道,“现在这猪肉可是金贵得很呐,您到底是咋弄来的呀?” 李辰溪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哎,跑了好几个村子,一家一家地去问,去商量,跟人家费了好些口舌,才挑中这俩最壮实的。 这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啊。” 老李听罢,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敬佩之色:“李股长,您为了厂里的事儿,真是操碎了心呐。 有您这样的领导,工人们可真是修来的福气啊。” 安置好肥猪后,两人一同来到仓库的登记桌前。 老李小心翼翼地取出登记册,轻轻摊开在桌上,又拿起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李股长,您说说这猪的详细情况吧。” 老李认真地看着李辰溪,手中的笔悬在半空,就等着把关键信息一一记录下来。 李辰溪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这俩猪啊,每头大概三百来斤的样子。 都是在李家庄那边收的。”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特意这么说,就算日后钢铁厂有人去查,也查不出啥破绽来,一切都会和他说的一样。 毕竟李家庄是他的老家,这些年他没少帮李家庄的忙。 在他的努力下,李家庄已经渐渐被他打造成了自己收购物资的据点,村里的人只要不是傻到家,就不会把他供出来。 毕竟只有他在,李家庄才不用担心粮食问题,隔三岔五还能吃上肉,这待遇可比城里好多工人都要强呢。 老李一边听,一边在登记册上快速地记录着,嘴里还不时重复着关键信息:“三百斤,李家庄粮食喂养……” 记录完基本信息后,老李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肥猪,补充道:“这猪毛色油亮光滑,皮肤也没啥毛病,看着就健健康康的,真是不错啊。” 李辰溪点头表示认同:“没错,我挑的时候,这些可都考虑到了。 就是想着给厂里的工人们弄些好的,让大家也能尝尝鲜。” 登记完毕,老李合上登记册,笑着对李辰溪说:“李股长,您放心,这俩猪我一定看好,饭堂那边我也会盯着点儿,保准让工人们吃到新鲜可口的猪肉。” 李辰溪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就辛苦你了,老李。 大家都盼着这顿猪肉呢,可得安排妥当啊。” 老李胸脯一挺,一脸自信地说道:“李股长,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登记完没多久,饭堂主任急匆匆地赶到了仓库。 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对李辰溪说:“李股长啊,这猪肉就交给我们饭堂吧,您就放一百个心。 我们保证尽快处理,让工人们吃上热乎的猪肉。” 李辰溪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不过现在天热,猪肉搁不住,你们抓紧时间弄,可别耽误了。”说完,便转身返回采购科。 李大忠见李辰溪回来,赶忙小跑着跟上去,准备汇报最近发生的事儿。 其他人见了这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没人觉得有啥奇怪的。 李辰溪进了自己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问道:“大忠,最近厂里有没有啥情况?” 李大忠轻轻关上门,走到李辰溪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十六叔,最近厂里还真出了件大事,就是厂里成立了自己的研究室。” “听说是想研究研究厂里现有的产品,看能不能优化优化,给咱厂的产品升级换代呢。” 李辰溪听了,微微点头,觉得挺有意思:“看来厂里的领导也不是完全没远见啊。 咱们也得加把劲,要是不更新换代,国外那些家伙很容易就会仿造,甚至做出比原品更好的东西。 毕竟国外的工业水平,比现在国内高出不知多少呢。” 另一边,饭堂的师傅们立马行动起来。 他们找了辆平板车,小心翼翼地把两头肥猪搬到车上,然后拉着车缓缓向饭堂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格外小心,生怕有个闪失。 一到饭堂,师傅们便立刻分工合作。 几个年轻力壮的师傅负责杀猪,他们先把肥猪从车上卸下来,用绳子把猪的四条腿捆得紧紧的,防止猪在宰杀过程中挣扎。 接着,拿起锋利的杀猪刀,眼神坚定地找准位置,迅速刺进猪的喉咙。 顿时,猪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流进事先准备好的大盆里。 师傅们深知,猪血要是放不干净,猪肉就容易有腥味,所以处理得格外仔细,一点儿都不敢马虎。 其他师傅则忙着烧水、烫猪毛。 他们在大锅里加满水,然后生火加热。 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热气腾腾地直往上冒。 师傅们把杀好的猪放进热水里,开始烫猪毛。 他们手持特制的工具,一下一下地刮着,动作熟练又迅速,就像在进行一场精湛的技艺表演。 猪毛刮干净后,师傅们又用清水把猪冲洗得干干净净,整个猪身白晃晃的,散发着淡淡的肉香。 接下来就是分割猪肉的环节了。 师傅们拿出锋利的砍刀,开始仔细地分割猪身。 他们把猪身分成不同的部位,有排骨、五花肉、里脊肉等等。 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均匀,摆放得整整齐齐,就像一件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与此同时,饭堂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没闲着。 他们开始准备配菜,有白菜、土豆、粉条等等。 他们把这些配菜洗干净,切成合适的大小,准备和猪肉一起烧制。 为了让工人们中午就能吃上猪肉,整个饭堂都忙得热火朝天。 师傅们在厨房里来回奔波,有的在炒菜,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有的在炖汤,乳白色的汤在锅里翻滚着,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有的在蒸馒头,一笼笼白白胖胖的馒头在蒸汽的笼罩下逐渐变得蓬松柔软。 厨房里飘出浓浓的肉香味,那香味顺着窗户飘出去,传遍了整个厂区。 闻得人直咽口水,就连在车间里干活的工人们也没心思干活了。 他们时不时地抬头望向窗外,心里都盼着赶紧到中午,去饭堂尝尝这美味的猪肉。 终于,到了中午开饭的时间。 工人们早早地就来到饭堂门口排队,队伍排得老长,就像一条蜿蜒的长龙。 当饭堂的门缓缓打开,大家陆续走了进去。 他们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盆盆香喷喷的猪肉菜,有红烧肉,那红亮的色泽让人垂涎欲滴; 有排骨炖土豆,土豆吸收了排骨的香味,变得软糯可口; 还有白菜猪肉炖粉条,粉条爽滑劲道,白菜清新甘甜,和猪肉搭配在一起,简直是绝配。 工人们眼里满是兴奋,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 他们一边吃着猪肉,一边夸赞李辰溪:“李股长可真是咱们的大恩人啊,这猪肉太香了!” “可不是嘛,好久没吃到这么解馋的肉了,今天得多吃几碗饭。” 工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饭堂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第560章:科研室(跪求票) 钢铁厂办公室里,李辰溪正惬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刻。 他慵懒地斜倚在那张历经岁月洗礼的木质办公椅上,身子缓缓向后仰去,脑袋轻轻地枕在椅背上,仿佛要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这把椅子。 他的双腿随意地伸展着,像是在向世界宣告此刻的放松与自在,每一寸肌肉都在尽情舒展,试图驱散长久以来积攒在身体里的疲惫。 办公桌上,文件杂乱地堆叠在一起,宛如一座小小的“纸张山丘”。 那些纸张的边缘早已微微卷起,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流转和频繁的翻阅。 上面的字迹有的清晰可辨,有的却已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时光的洪流冲刷过一般。 一支钢笔横卧在这堆文件之上,那姿态就像是刚刚被人随手丢弃在那里,墨水渍在纸张上洇染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宛如一幅不经意间形成的抽象画。 阳光透过那扇布满污渍的窗户,费力地挤进这略显昏暗的室内。 它如同一位温柔的访客,在李辰溪的身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随着他轻微的呼吸,那些光影也如同灵动的舞者一般,轻轻晃动着身姿,仿佛在演绎着一场无声的舞蹈。 李辰溪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宛如两把小小的扇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遨游。 此刻,他的思绪早已飘远,回到了初到这个时期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感,真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然而,凭借着自己的不懈努力和顽强拼搏,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终于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伟大时代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点点“足迹”。 办公室里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唯有墙上那台老式挂钟还在不知疲倦地“滴答滴答”作响。 那清脆而又单调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仿佛是一首永恒的旋律,为李辰溪的小憩打着独特的节拍。 偶尔,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如同一个调皮的精灵,轻轻触动着桌上文件的边角,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这轻柔的声音,为这份寂静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律,让整个办公室更显宁静而悠远。 突然,一只苍蝇不知从何处“嗡嗡”地飞了进来。 它在办公室里盘旋了几圈,像是在探寻着什么宝藏一般。 随后,它落在了李辰溪面前的文件上,那微小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突兀。 李辰溪似乎察觉到了这一丝动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他只是下意识地挥了挥手,试图将这只不请自来的“客人”赶走。 苍蝇受到惊扰后,又“嗡嗡”地飞了起来,继续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 它时而撞在墙壁上,时而又在文件上方盘旋,仿佛在故意挑衅着李辰溪的耐心。 最终,它飞向了窗户,一头撞在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就像是在演奏一段不和谐的插曲,打破了这份原本的宁静。 李辰溪沉浸在这惬意的氛围中,丝毫没有要起身工作的打算。 他心里暗自想着,前段时间为了研究出新的饲料,自己简直是废寝忘食,每天都沉浸在各种实验和数据之中。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片刻的闲暇时光,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得到充分的放松。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等休息够了,就去厂里其他地方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厂里的实际情况。 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还能找到一些机会,帮上一些小忙,为厂里的发展出一份力呢。 就在李辰溪尽情享受着这短暂的摸鱼时光时,“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那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瞬间划破了这份宁静。 李辰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惊扰,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在心里暗暗嘀咕着:“到底是谁这么冒失?如此没有礼貌,在这个时候打扰我。” 当他的目光投向门口时,看到的是胡厂长那熟悉的身影。 胡厂长身材微微发福,肚子圆滚滚的,脸庞也显得格外圆润。 此刻,他满脸通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正喘着粗气,看起来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 李辰溪眼中的那丝不悦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热情。 他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说道:“胡厂长,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 李辰溪心里十分清楚,胡厂长作为一厂之长,平日里厂里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他的肩上,忙得不可开交。 若非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来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办公室的。 因此,李辰溪下意识地觉得,胡厂长此次前来,必定是带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胡厂长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快步走进办公室。 他的脚步匆匆,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说道:“辰溪啊,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李辰溪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他不禁开始在心中猜测,这好消息究竟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工作得到了厂里的认可,要给自己升职加薪了吗? 可再仔细看看胡厂长此刻的模样,他又觉得不太像。 毕竟升职加薪这种事情,对于胡厂长这样的领导来说,应该会表现得更加沉稳一些,不会如此激动。 李辰溪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胡厂长,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呀?” 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紧紧地盯着胡厂长,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的细节。 胡厂长见李辰溪如此急切,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辰溪,你知道厂里成立了科研室吗?”李辰溪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科研室?这听起来和自己目前的工作似乎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啊。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嗯,刚刚听说过一些。” 胡厂长点了点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刚刚有成立科研室这个想法的时候。 那时候,厂里的生产虽然还算稳定,但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已经逐渐显露出一些疲态。 胡厂长深知,如果厂里再不注重科研创新,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传统方式生产,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为了推动科研室的成立,胡厂长可谓是煞费苦心。 那段时间,他每天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开始精心准备当天要带去给上级领导的资料。 他把厂里这几年的生产数据、技术难题以及未来的发展规划,都进行了反复的梳理和核对。 每一个数据,他都力求准确无误;每一个规划,他都确保切实可行。 他深知,这些资料就是他说服领导的关键筹码,容不得半点马虎。 准备好资料后,他便急匆匆地出门,坐上小车,朝着上级领导的办公地点疾驰而去。 一路上,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能够以最佳的状态面对领导,他将小车的玻璃摇了下来。 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可他的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说服领导同意成立科研室。 终于来到了领导办公的大楼前,胡厂长停好车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抖擞。 然后,他抱着那厚厚的一摞资料,一步一步朝着领导的办公室走去。 每一步都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走进领导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表情严肃的领导,正专注地处理着各种事务。 胡厂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礼貌地向领导打招呼,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坐下。 一开始,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而又充满自信,向领导阐述成立科研室对厂里的重要性。 胡厂长诚恳地说道:“领导啊,咱们钢铁厂这几年在生产任务上确实完成得还不错,可是您看看现在的市场形势,竞争那是越来越激烈了。 如果我们还满足于现状,不注重科研创新,只是按部就班地生产那些老产品,那咱们厂迟早会被市场淘汰啊!成立科研室,就是要让我们有自己的研发团队,能够研发出新的技术和工艺。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增强咱们厂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啊!” 胡厂长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在心里感慨万千。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成立一个科研室而已,竟然会遇到那么多的困难和阻碍。 领导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质疑。 这让胡厂长不得不更加耐心地一一解答,努力为成立科研室争取一丝希望。 第561章:科研室1 有人率先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咱们要是成立科研室,那可真是个大工程啊!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还不算完,关键是短期内根本看不到什么效益,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这话一出,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有人微微皱眉,有人轻轻叹气,大家都对成立科研室这件事心存疑虑。 毕竟,对于厂子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决策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胡厂长,却显得格外沉稳。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声,也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资料夹中抽出一沓资料,然后一项项地朝着上级领导展示起来,那架势,就像是在展示一幅精心绘制的宏伟蓝图。 当谈到科研室的人员配置问题时,胡厂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笃定。 他有条不紊地说道:“咱们厂子里有不少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骨干力量,这些人就是科研室的中坚力量。 我们计划从厂里精心选拔一批这样的技术骨干,他们熟悉厂里的实际情况,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 同时呢,我们还要面向社会广纳贤才,招聘一些专业的科研人才。 这样一来,老中青三代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相互补充,就能形成一支充满活力和创造力的科研队伍。” 说到物力和财力方面的问题,胡厂长更是胸有成竹。 他拿出一份详尽得如同账本般的预算方案,小心翼翼地逐页翻给领导看,边翻边耐心地解释着:“您看,这里面每一项开支我们都经过了反复的核算和考量。 我们会严格把控每一笔资金的流向,实行专款专用,绝对不会让一分钱浪费掉。 而且,我们还会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把有限的资金用在刀刃上,确保每一分钱都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益。” 说着,胡厂长轻轻地将手中的资料推到领导面前,方便领导查看。 领导接过资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来。 虽然领导的脸上依旧没有明确表态,但那原本紧锁的眉头已经稍稍舒缓了一些,神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严峻。 然而,成立科研室这件事毕竟关乎厂子的未来发展,不是轻易就能做出决定的。 领导心里清楚,这其中的风险和挑战不容小觑。 所以,即便胡厂长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领导还是有所顾虑。 在那段日子里,胡厂长几乎每天都往领导的办公室跑。 有时候,领导事务繁忙,连见他一面都很难。 但胡厂长并不气馁,他总是默默地在门外等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哪怕是烈日炎炎,或者是寒风凛冽,他都从未间断过。 有一回,胡厂长从清晨就来到了领导办公室门口,一直等到午后,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当他终于等领导有空接见他时,他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依旧充满了坚定。 他再次向领导详细地阐述了钢铁厂成立科研室的坚定决心和长远规划,说到激动之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胡厂长诚恳地看着领导,说道:“领导啊,我深知成立科研室这件事存在很大的风险,但是如果我们总是害怕风险,不敢迈出这一步,那我们就只能一直原地踏步,永远无法取得进步。 您看看咱们厂的工人们,他们都特别勤奋努力,他们也渴望厂子能够有更好的发展,渴望有新的发展机会啊。 我坚信,只要我们成立了科研室,就一定能在技术上实现突破,创造更好的业绩,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胡厂长说完这番话,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那苦笑中,既有为科研室成立而奔波忙碌的艰辛,也有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复杂情感。 领导听了胡厂长的话,沉默了许久。 他觉得胡厂长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如此重大的决策,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还需要和其他部门负责人一起开会商议。 “小胡啊,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领导缓缓地说道。 胡厂长听了,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去等了一个多星期,却依旧没有收到任何答复。 胡厂长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又匆匆赶到资金部,求见领导。 就这样,胡厂长又坚持了两个多星期,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准时出现在领导的办公室门口。 他的这份执着和坚定,终于打动了上级领导。 经过慎重的考虑和讨论,领导最终松口,答应了成立科研室的请求。 当胡厂长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一旁的李辰溪静静地看着胡厂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他深知,为了成立这个科研室,胡厂长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每天早早地来到厂里,四处奔波协调,晚上又常常加班到很晚,就是为了能把这件事促成。 李辰溪心里很清楚,在当下的条件之下,成立科研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成立科研室意味着要扩招人员,而科研人员的工资待遇不能低。 而且,脑力劳动的消耗并不亚于体力劳动,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胡厂长为了厂子的长远发展,真的是操碎了心。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李辰溪以为这件事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自己在厂里主要负责采购工作,和科研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厂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颇感意外。 “上级领导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也要加入到科研室。” 胡厂长说到这里,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辰溪,眼中满是期待。 那眼神中,仿佛在说:“辰溪啊,你可一定要答应啊,厂子的发展离不开你。” 李辰溪闻言,心中一惊,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自己。 他疑惑地问道:“胡厂长,这是为何啊?我在厂里主要是负责采购工作的,和科研好像没什么关联啊。” 李辰溪心里清楚,自己在采购岗位工作这么多年,对采购工作已经非常熟悉了。 如果离开采购岗位,自己去搞科研,那在物资采购方面的优势可能就无法充分发挥出来了。 而且,自己的离开还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工作的安排。 毕竟,采购工作也是厂子里非常重要的一环啊。 胡厂长看着李辰溪那疑惑的表情,不禁笑了笑,说道:“辰溪啊,你可不要小看自己。 你的名字,上级领导都有所耳闻呢。 你不仅有能力为厂里采购到肉食,改善工人们的生活,而且在科研方面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啊。” 胡厂长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想想,现在国内有不少出口商品,其中都有你提供的想法或者发明。 就说上次你提出的改进钢材生产工艺的建议,实施之后,咱们厂的钢材质量大幅提升,在市场上的竞争力也更强了。 你的这些能力,让上级领导十分重视。 他们觉得有你加入科研室,科研室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果。” 李辰溪听了胡厂长的话,心中感慨万千。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竟然会被上级领导关注到,而且还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 他不禁有些感动,同时也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胡厂长看着李辰溪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其实啊,就算没有上级领导的这个要求,我也打算让你加入科研室。 你有这么出色的能力,不充分发挥出来,那简直是咱们厂的损失啊。 我相信,你在科研室一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为咱们钢铁厂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辰溪听了胡厂长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看着胡厂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胡厂长,您放心。 既然领导们这么信任我,您也这么看重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我会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科研能力,为科研室的发展,为咱们钢铁厂的发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胡厂长听到李辰溪的表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说道:“好,好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科研室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天你就去报到。 我相信,有你加入,科研室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李辰溪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开口说道:“胡厂长,我还有一个疑问!” 胡厂长原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听到李辰溪的话,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李辰溪对加入科研室有什么顾虑? 还是说他有什么其他的条件?”不过,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李辰溪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李辰溪接着说道:“胡厂长,既然要我去科研室,那我的职务是怎么安排的呢?” 其实啊,李辰溪担心的是,如果调到科研室,可能会失去采购岗位。 在他看来,采购岗位工作相对灵活一些,只要能完成采购任务,时间安排上比较自由。 而如果到了科研室,可能需要每天固定上下班,工作节奏和方式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他还真不太适应这种改变呢。 胡厂长听了李辰溪的话,恍然大悟。 他笑着说道:“辰溪啊,你去科研室只是挂名技术指导,主要的工作重心还是在采购这边。” 胡厂长心里清楚得很,在当前物资采购困难的情况下,李辰溪在采购方面的能力那是无人能及的。 让他去科研室只是偶尔进行技术指导而已,并不会让他脱离采购岗位。 李辰溪听到这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只要不是完全调到科研室,只是兼任技术指导,他是没问题的。 第562章:空气炸锅 好一会儿之后,李辰溪才缓缓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灵动,缓缓开口说道:“我想到了一款产品,名叫空气炸锅,或许它能够契合你们此前所提出的那些需求。” 那两个年轻人听闻此言,仿若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其中一人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道:“李股长,这空气炸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您快给我们仔细讲讲。” 李辰溪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而后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解起空气炸锅的工作原理以及大致构造。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在空中比划着,那手势时而舒展,时而弯曲,仿佛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空气炸锅的内部构造图,力求让两个年轻人能够更加清晰、直观地理解。 那两个年轻人就像是两块干涸的海绵,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李辰溪所说的每一句话,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时不时还会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一些。 偶尔,他们会提出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或是关于某个原理的细节,或是对某个构造的疑惑。 而李辰溪总是耐心十足,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一一为他们解答,那神情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导师在悉心教导自己的学生。 就在这讲解的氛围逐渐浓厚之时,李崇光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起初只是默默地听着,随着李辰溪的讲述逐渐深入,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 他暗自思忖,没想到李辰溪这个看似年轻的小伙子,虽然没有专业科研背景的加持,但思维却如此敏捷,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能够迅速地穿透问题的表象,联想到这样一个具有创新性的产品。 回想起科研室成立至今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摸索中前行,却始终没能拿出一个合适的产品。 而李辰溪仅仅听了需求,就能想出空气炸锅这样颇具潜力的产品,这不得不让李崇光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李辰溪的能力啊。 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在面对科研室目前的种种难题时,也没有这么快地想到一个切实可行的产品方案。 此时,那些之前对李辰溪持怀疑态度的科研人员,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他们或是因为好奇,或是出于一种不甘落后的心理,慢慢地围拢过来。 虽然他们嘴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心里却对李辰溪所说的空气炸锅产生了一丝好奇。 有的人甚至在心里开始暗暗重新审视李辰溪,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个高中生真的有几分本事? 毕竟,人家只是听了需求,就能立刻想出对应的产品,而身为大学生的他们,却还像无头苍蝇一样,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他们都不禁有些怀疑,李辰溪真的只是个高中生吗? 随着李辰溪的讲解不断深入,那两个年轻人的眼神中愈发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空气炸锅在市场上大受欢迎的场景,意识到李辰溪提出的这个空气炸锅概念,如果真能成功研制出来,极有可能成为一款极具市场潜力的产品。 其中一个年轻人激动得脸都微微泛红,他紧紧握住李辰溪的手,热情地说道: “李股长,您这个想法真是太妙了!要是我们能把空气炸锅做出来,那肯定能在市场上引起轰动,大卖特卖啊!” 李辰溪微微笑了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谦逊,他缓缓说道:“想法是有了,可要将这个美好的设想变成实实在在的产品,还得靠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才行。” 这时,李崇光也适时地开口说道:“辰溪说得对啊,科研工作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完成的,它需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既然我们现在有了新的思路和方向,那就好好地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这款空气炸锅顺利地研制出来。” 说着,他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期待,仿佛在告诉大家,这是一个充满挑战但也充满机遇的时刻。 那些之前对李辰溪不太友好的科研人员,此刻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服气,觉得李辰溪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毛头小子罢了。 但在李崇光的带领下,他们也不愿意错过这样一个有可能取得重大成果的项目。 毕竟,对于科研人员来说,能够参与到一个具有潜力的项目中,是一件极具吸引力的事情。 而且,如果这件产品真的大卖,以后说出去自己参与过空气炸锅的研发,那该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更何况,厂里肯定会对有功之臣给予丰厚的奖励,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就在科研室里的气氛被烘托得热烈非凡之时,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胡厂长的耳中。 胡厂长一听李辰溪提出了空气炸锅这个极具创新性的想法,顿时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深知,这对于科研室来说,可是成立后的首个重要产品项目,其意义非凡,就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为科研室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况且,李辰溪过往的表现,让胡厂长对其想法充满了信心。 在他的印象中,李辰溪就像一个宝藏男孩,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令人惊喜的答案,所以胡厂长坚信李辰溪在这方面从不会让人失望。 胡厂长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放下手头繁忙的工作,匆匆赶向科研室。 一进科研室的门,他就高声喊道:“同志们,我刚听说了李股长的想法,简直太棒了!大家尽管放开手脚去干,咱们厂一定会全力支持。 这可是咱们科研室的开门红项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充满力量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仿佛能传递无穷的动力,让大家的斗志都被点燃了起来。 随后,胡厂长主动找到李辰溪,脸上洋溢着急切的神情,详细地询问空气炸锅的研发思路以及所需的各种资源。 李辰溪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认真地向胡厂长介绍着每一个细节,从产品的设计理念到可能遇到的技术难题,再到需要的人力、物力支持,一一娓娓道来。 胡厂长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仿佛在看着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科研新星。 听完李辰溪的介绍后,胡厂长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辰溪,你放心,科研室需要什么,我亲自来调配。 要是我这边调配不了,我就去找上级领导,哪怕跑断腿、磨破嘴,也得给你们把资源保障到位。” 从那以后,胡厂长便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开启了忙碌的资源调配工作。 科研室需要一些特殊的电子元件,这些元件就像是建造高楼大厦的基石,缺了它们,整个项目就无法顺利进行。 胡厂长深知此事的紧迫性,他亲自跑到采购部门,与采购人员进行了一番深入而细致的沟通。 采购人员面露难色,皱着眉头说道:“厂长,这些元件实在是太特殊了,国内能够供应的厂家寥寥无几,而且价格也不便宜啊。” 胡厂长听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深知采购人员说的都是实情,但他更清楚这些元件对于科研室项目的重要性。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们都得想办法解决。 咱们科研室的项目就像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绝不能因为这些客观因素而耽误了进度。 你们多找找渠道,哪怕多花点钱,也要尽快把这些元件买回来。” 在胡厂长的严厉督促下,采购人员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如同出征的战士一般,四处奔波寻找合适的供应商。 经过一周的艰苦努力,终于在众多线索中找到了一家能够满足需求的供应商,成功地采购回了所需的电子元件。 然而,科研室的征程并非一帆风顺,解决了电子元件的问题后,又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需要一台高精度的温控测试设备,这台设备对于检测空气炸锅的温度控制精度至关重要,就好比是给产品质量上了一把精准的锁。 可厂里现有的设备根本无法满足这样的高要求。 胡厂长得知这一情况后,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他决定亲自出马,去找上级领导寻求帮助。 他迈着匆匆的步伐来到上级领导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便走了进去。 上级领导看到胡厂长风风火火的样子,笑着问道:“小胡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是不是厂里又有什么新情况啊?” 胡厂长赶忙走上前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说道:“领导,是这样的。 咱们厂科研室目前正在全力研发一款新产品——空气炸锅,现在遇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急需一台高精度的温控测试设备。 可厂里现有的设备根本达不到要求,所以我想请领导帮忙想想办法。” 领导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高精度的温控测试设备,这可不是一笔小开支啊。 而且目前各方面的资源都很紧张,你确定这台设备对你们项目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吗?” 胡厂长连忙解释道:“领导,这台设备对我们项目来说,那真的是太关键了。 空气炸锅的核心就在于精确控制温度,只有通过高精度的测试设备,才能确保产品的质量和性能达到标准。 李辰溪提出的这个空气炸锅项目,市场前景十分广阔。 如果研发成功,不仅能给咱们厂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还能大大提升咱们在行业内的影响力啊。” 第563章:空气炸锅2 领导静静地聆听着胡厂长关于项目的详细阐述。 此时的办公室,仿佛被一种无形的静谧所笼罩,唯有墙上那挂钟发出的轻微滴答声,似是在这寂静中悄然诉说着时间的流转。 胡厂长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期待,他将项目的方方面面都剖析得细致入微,从项目的潜在价值到实施过程中可能面临的挑战,无一遗漏。 而领导呢,只是微微蹙着眉头,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这个项目未来的走向。 良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个空间都被这份凝重的氛围所填满。 时间就在这无声的思索中缓缓流逝,片刻之后,领导才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中交织着审慎与期许,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事物的本质。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小胡啊,我从你刚才的讲述中,能真切地感受到你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不得不说,这个项目确实蕴含着巨大的潜力,就像一颗亟待雕琢的璞玉,一旦开发成功,或许能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胡厂长一听,脸上顿时绽放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感激之色。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领导,太感谢您了!您放心,我们整个团队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把这个项目做到尽善尽美!” 然而,在内心深处,胡厂长其实也暗自捏了一把汗。 毕竟,为了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和支持,刚才他在阐述时难免有些夸大其词,要是项目最终没能取得预期的成果,那可就真的尴尬至极了。 好在上级领导十分重视这个项目,亲自出面协调各方资源。 没过多久,那台至关重要的高精度温控测试设备就顺利地进驻了科研室。 当设备被安置在科研室的中央时,整个科研室的氛围瞬间被烘托到了极致。 原本安静的空间变得热烈而紧张起来,大家都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挑战此刻才刚刚开始。 在后续紧张的研发进程中,李辰溪和科研室的伙伴们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探险家,困难与挑战如同荆棘一般,不断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拿空气炸锅的风道设计来说,这看似简单的一个环节,实则隐藏着无数的难题。 如何巧妙地优化风道结构,让热空气能够在锅内均匀地循环流动,从而实现食物全方位、无死角的均匀加热,这成了摆在众人面前的一道极为棘手的难题。 除此之外,内胆材料的选择也同样让人头疼不已。 内胆材料不仅要具备出色的不粘性能,让用户在清洗时能够轻松便捷,还要严格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毕竟,这关系到消费者的健康和安全,容不得半点闪失。 每当遇到这些难题时,李辰溪总是第一时间将大家召集在一起。 他们围坐在会议桌前,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李辰溪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他鼓励大家积极发言,共同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 为了寻找灵感和依据,他们开始疯狂地查阅大量的国内外专业资料。 从学术期刊到行业报告,从古老的文献到最新的研究成果,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 在实验室里,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为了验证各种设想,他们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 一次次地调整参数,一次次地更换材料,烤箱里的食物换了一批又一批,记录数据的纸张也渐渐地堆满了办公桌。 那一张张纸上,写满了他们的努力与汗水,也记录着他们在探索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负责风道设计的小王,起初对李辰溪提出的一些创新思路心存疑虑。 有一天,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与担忧,向李辰溪问道:“李股长,您这个想法听起来确实很新颖,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但是,我心里总是有点担心,真要落实到实际操作上,难度会不会太大了?而且按照您说的方案,成本恐怕也会增加不少,这到底行不行啊?” 李辰溪看着小王那充满疑虑的眼神,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小王啊,我理解你的担忧。 不过,咱们现在有先进的计算机模拟技术,这可是我们的有力武器啊!我们可以先通过模拟来验证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虽然前期可能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但是从长远来看,一旦我们优化成功,产品的性能将会得到质的提升。 在市场上,我们的竞争力也会大大增强。 至于成本问题,咱们可以从其他环节入手。 比如说,在材料的选择上,我们可以多对比几家供应商,寻找性价比更高的材料;在生产工艺上,咱们也可以进一步优化流程,提高生产效率,从而降低成本。” 在李辰溪的引导下,小王和团队成员们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计算机模拟的工作中。 他们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风道的形状、角度和尺寸,利用专业软件对热空气的流动进行反复模拟分析。 每一次调整,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的一步;每一次分析,都是对未知领域的一次勇敢探索。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优化,终于,他们找到了一种既能实现高效热循环,又不会大幅增加成本的风道设计方案。 那一刻,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在漫长的黑夜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实验室里也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不仅是对他们成果的庆祝,更是对他们坚持不懈精神的赞美。 随着研发工作的稳步推进,空气炸锅的样机渐渐有了雏形。 然而,就在大家满心期待的时候,一次关键测试却让所有人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样机突然出现了温度不稳定的状况,刚刚还充满希望的众人,此刻的心情如同坠入了冰窟一般。 负责温控系统的赵工,脸上写满了沮丧与焦虑。 他不停地挠着头,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还出这种问题?这不是要命嘛!” 李辰溪却没有丝毫的气馁,他站出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大家,大声鼓励道:“同志们,别灰心丧气!咱们搞科研,本来就是在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前进的。 大家稳住,咱们一步步仔细分析,肯定能把问题找出来,解决掉!” 说着,他便和赵工以及其他相关人员一起,一头扎进了对温控系统的排查工作中。 他们就像是一群严谨的侦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从传感器到控制器,从线路连接到程序代码,他们对温控系统的每一个零部件都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各项数据被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分析,试图从中找出问题的根源。 经过整整两天两夜的连续奋战,他们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身体也极度疲惫。 但是,他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他们发现原来是一个传感器的参数设置出现了偏差。 找到问题根源后,大家迅速调整参数,再次进行测试。 当看到样机的温度稳定性得到显著改善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 在这个艰难的研发过程中,科研室里有个叫陈国昌的科研人员,自始至终都对李辰溪主导的这个发明项目持否定态度。 每当团队遭遇挫折和失败时,他不但不帮忙想办法,反而趁机冷嘲热讽。 风道设计陷入瓶颈时,陈国昌就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哼,还整天嚷嚷着创新创新,我看就是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连个风道都搞不定,还想着搞出什么惊世发明,简直是笑话!” 当温控系统出现问题,样机温度失控时,他更是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那刺耳的笑声在实验室里回荡:“瞧瞧,这就是跟着一个高中生瞎折腾的结果。 我早就说过这项目不靠谱,失败是迟早的事,根本就不现实嘛!” 然而,只要胡厂长一出现,陈国昌就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到胡厂长身边,语气恭敬地说:“厂长,您放心,我们科研室全体成员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虽说研发过程中遇到了些波折,但我们有信心,一定能把这空气炸锅研发成功。 李股长的想法还是挺有前瞻性的,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定没问题!”说着,他还偷偷瞥了一眼李辰溪,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 好在胡厂长一心扑在项目上,并没有察觉到陈国昌的两面派行径。 他总是一如既往地鼓励大家:“同志们,搞科研就没有不经历失败的。 遇到问题不可怕,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大家加油干!” 在胡厂长的鼓舞下,李辰溪和团队成员们根本没把陈国昌的嘲讽放在心上。 他们依旧全身心地投入到研发工作中,日夜奋战在实验室里。 那一盏盏深夜还在亮着的灯,就是他们努力奋斗的最好见证。 又一次,在测试空气炸锅的功率消耗时,新的问题出现了——实际功率远超预期,这意味着产品在能源利用方面存在严重缺陷。 陈国昌那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早就知道这项目不靠谱,看吧,现在功率问题都解决不了,就这产品,要是推向市场,谁会买账啊?简直是浪费时间和资源!” 这一次,大家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李辰溪和团队成员们默默地加班加点,重新设计电路,四处寻找更节能的元件。 他们在实验室里反复调试和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功率的因素。 经过无数次的努力,终于成功将功率控制在了合理范围内。 那一刻,他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而陈国昌则灰溜溜地站在一旁,再也说不出话来。 经过十几天夜以继日的艰苦努力,第一台完整的空气炸锅样机终于制作完成。 看着眼前这个凝聚着大家无数心血的成果,众人眼中满是期待。 李辰溪小心翼翼地将切好的薯条放进空气炸锅里,设定好温度和时间。 没过多久,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李辰溪稳稳地拉出空气炸锅的内胆。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只见内胆里满满当当的金黄酥脆薯条,色泽诱人,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整个科研室瞬间沸腾了起来,大家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庆祝,喜悦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时,胡厂长和上级领导也来到了科研室。 看到眼前这令人振奋的成果,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上级领导满脸赞赏,高兴地说道: “小胡啊,你们厂的科研室果然实力不凡,没让我失望!这个空气炸锅项目做得相当出色,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这股创新的劲头,为厂里创造更多的价值!” 胡厂长连忙谦逊地回应道:“感谢领导的大力支持和鼓励!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特别是李辰溪同志,在整个项目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做出了巨大贡献!” 李辰溪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的庆祝场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成就感。 他深知,如果没有胡厂长自始至终的全力支持,没有上级领导的关注与帮助,这个项目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取得成功。 至于陈国昌那些刺耳的嘲讽,他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他看来,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看法,自己又不是人人都爱的人民币,怎么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呢?就算是人民币,也未必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心。 第564章:难相处的同事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短短两日的光阴,仿若流星划过浩瀚夜空,转瞬即逝。 李辰溪的心中,期待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蓬勃生长,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宛如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嫩叶。 晨曦初露,天色尚蒙眬,李辰溪便已起身,简单洗漱后,匆匆赶往钢铁厂。 对他而言,今日的意义非凡,宛如人生新征程的起点。 往昔,他虽不全在科研室,但在厂里时,也常常穿梭于科研所之间。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早早赶来。 若是在采购科上班,他向来是随性自在,睡到自然醒,而后慢悠悠地踱步去工作,享受那份闲适与从容。 但今日,一切都截然不同。 此刻的他,精神抖擞,仿若被注入了无尽的活力,脚步轻快得仿佛能踏出欢快的旋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积极向上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驱散清晨的薄雾,照亮前行的道路。 走在通往科研室的小径上,李辰溪的脑海中如同放映电影一般,不断闪现着即将开启的新工作场景。 他想象着自己与新同事们并肩作战,共同攻克科研难题,为钢铁厂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有力。 终于,李辰溪来到了科研室门口。 那扇半开的门,宛如一道神秘的关卡,门后隐藏着未知的挑战与机遇。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轻轻推开门。 门轴缓缓转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在略显安静的科研室里回荡,仿佛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李辰溪面带微笑,目光坚定而自信地扫视着屋内的众人,热情地打招呼:“各位同志,早上好!”他的声音清脆洪亮,在科研室里激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然而,现场的反应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热情之火。 在场的人中,只有两人缓缓抬头,脸上露出友好的微笑,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其他人则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迅速回头,继续专注于刚才未完成的讨论。 他们有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关乎国家命运的重大课题;有的则面红耳赤,激烈地争论着,那神情仿佛在捍卫着自己心中的真理。 在他们眼中,李辰溪的到来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 李辰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满心热情地打招呼,换来的却是如此冷淡的回应。 但他毕竟不是轻易气馁之人,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他暗暗思忖,既然别人瞧不上自己,那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反正对他来说,科研室并非唯一的选择。 若不是如今工业发展水平有限,他手头还握着不少能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的“高科技”产品呢。 就在李辰溪准备找个角落默默坐下时,一位身形挺拔、面容和蔼的中年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中年人的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看着李辰溪,轻声问道:“你就是李股长吧?” 李辰溪连忙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恭敬,礼貌地问道:“同志,您是?” 中年人脸上绽放出亲切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科研室的负责人,李崇光。” 李辰溪反应敏捷,立刻说道:“李科长您好!”说着,他伸出手,与李崇光紧紧相握。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李崇光手掌的厚实与温暖,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的眼神中满是尊敬与期待,仿佛在李崇光身上看到了引领自己前行的灯塔。 李崇光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面向众人,用力拍了拍手。 那掌声清脆而响亮,在科研室里回荡,仿佛吹响了集合的号角。 原本分散在各处、各自忙碌的科研室人员,听到李崇光的召唤,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朝这边走来。 有的人脚步匆匆,手里还紧紧握着没写完的实验报告,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时刻; 有的人则不慌不忙,一边走一边还和旁边的同事低声交流着,似乎在讨论着某个深奥的科研问题。 等所有人都集合好,李崇光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扫视过众人,开始介绍:“大家,我想对于李股长,你们应该都不陌生吧!” 话音刚落,之前那两个热情回应李辰溪的年轻人,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 他们急切地说道:“听说过,李股长的大名怎么可能没听过呢。”说着,他们用钦佩的目光看向李辰溪。 在他们眼中,李辰溪虽然不是专业科研出身,但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不懈努力,发明了不少能出口赚外汇的好东西,这份能力和成就实在让人由衷地佩服。 然而,其他一些科研人员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他们有的微微皱眉,那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流露出一丝不满和不屑;有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仿佛在说: “哼,就他?” 在他们看来,李辰溪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连中专都没考上,更别说大学了。 而他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毕业于国内顶尖的大学,是天之骄子,有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系统的科研训练。 他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自然有些看不起李辰溪这个“门外汉”。 他们私下里还在小声议论着。 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形消瘦的科研人员陈国昌,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地说:“哼,看他们两个,就知道是想在这里找个靠山,根本就不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拼搏。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科研室里,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科研人员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咱们都是辛辛苦苦学出来的,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走到今天。 他们倒好,想走捷径,真是可笑。”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加入讨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针对李辰溪和那两个年轻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在这个小小的科研室里悄然打响。 那两个年轻人听到这些议论,心里虽然十分不服气,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们平日里都专注于做事,不太善于言辞,面对这些无端的指责和嘲讽,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不过,他们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让这些人看看,他们绝不是靠关系、走捷径的人。 李辰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微妙的气氛变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或消沉。 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和偏见。 随后,他走向那两个相对友善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问道:“你们在研究什么呢?” 其中一个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和专注,回答道:“我们在研究国外比较流行的产品,打算先进行模仿,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发明出比这些更好的产品。” 李辰溪听了,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他追问道:“那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另一个年轻人接过话茬,兴奋地说:“我们发现,外国人很喜欢吃薯条汉堡之类的东西。 要是能发明出一个能轻松做出这些东西的产品,应该会很受外国人欢迎。” 李辰溪听着他们的描述,脑海中如同一幅画卷徐徐展开,各种后世的产品纷纷浮现。 突然,一个清晰的产品形象在他的脑海中定格,那就是空气炸锅。 他知道,空气炸锅是一种神奇的烹饪器具。 它主要是利用空气替代原本煎锅里的热油来对食物进行加热烘烤。 其工作原理是“高速空气循环技术”,通过高温加热机器里面的热管产生热空气,然后用风机将高温空气吹到锅内加热食物。 热空气在封闭的空间内循环流动,利用食物本身的油脂煎炸食物,使食物脱水,表面变得金黄酥脆,达到近似油炸的效果。 简单来说,空气炸锅其实就是一个带风扇的简易烤箱。 而且市面上空气炸锅的操控方式主要有旋钮式与液晶触控式,操作十分方便。 李辰溪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空气炸锅的原理和构造。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小小的炸锅里,热空气如同灵动的精灵,在食物周围欢快地跳跃,赋予食物美味的魔法。 那两个年轻人看到李辰溪这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十分识趣地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期待,如同等待着老师点评作业的学生一般。 然而,这一幕却被其他一些科研人员看在眼里,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哼,装模作样,说不定根本就不懂,还在那瞎琢磨。”一个科研人员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就是,还以为自己真有什么本事呢。”另一个人也跟着嘲讽道。 但李辰溪并未理会这些嘲讽的话语,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地聚焦在空气炸锅的构想上。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能让自己在科研室站稳脚跟,也能为钢铁厂的发展带来新的契机。 第565章:庆功宴(求票) 空气炸锅样机研发成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儿,迅速传遍了整个钢铁厂。 年轻的科研人员们围聚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彼此轻轻击掌,难掩心中的激动。 胡厂长站在人群后方,目光温和地扫过这些充满朝气的面孔。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的皱纹里都流淌着欣慰。 作为钢铁厂的负责人,他深知这个项目背后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与汗水。 从项目启动的那天起,科研室的年轻人就日夜奋战在实验室里,多少次加班到深夜,多少次实验失败又重新再来,如今终于迎来了成功的时刻。 “大伙儿听我说!”胡厂长提高了声音,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原本嘈杂的科研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要好好感谢大家的付出。 一会儿都去饭堂,咱们办个庆功宴,好好吃一顿!” 话音刚落,科研室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年轻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庆功宴啊,肯定有好吃的。”一个留着短发的年轻女孩眼睛亮晶晶地说。 她旁边的男生笑着接过话茬:“是啊,我都好久没吃红烧肉了,想想都流口水。” 在场的大多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他们从校园走进工厂,怀揣着梦想与热情。 在学校时,生活条件有限,常常要算计着每一笔开销,想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都得攒上好久的粮票。 此刻,一想到庆功宴上的美食,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开始勾勒出一幅幅美味的画面。 有人想着外焦里嫩的炸鸡腿,有人念着鲜香可口的糖醋排骨,还有人盼着软嫩多汁的清蒸鲈鱼。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庆功宴的美食时,胡厂长悄悄向门口走去。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那是厂里的上级领导。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领导的脸上满是赞许之色,不住地对胡厂长点头:“老胡啊,你们这次可真是干得漂亮。 空气炸锅项目能取得这样的成果,离不开你们的努力啊。” 胡厂长谦逊地笑了笑,说:“这都是大伙儿齐心协力的结果。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办公室。 领导在沙发上坐下,接过秘书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老胡,咱们可不能光高兴啊,这项目后面还有不少事儿要做呢。 你看这样,你们这段时间多赶制些样品,尽快送到商务部去。” 胡厂长立刻站直了身子,神情严肃起来:“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抓得紧紧的,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领导点点头,继续说道:“这空气炸锅看似简单,可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市场啊。 现在国外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对便捷厨具的需求越来越大,咱们的产品要是能打进国际市场,那前景可不得了。 不过,咱们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后续的研发和改进工作必须得跟上。” 胡厂长赶忙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和本子,认真地记录着领导说的每一句话。 “您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松懈。” 他一边记一边说,“我回头就跟科研室的同志们说,让他们继续加把劲,把产品做得更完善。” 领导接着说:“样品送到商务部之前,你们得做几轮严格的测试。 性能稳定是最基本的要求,除此之外,还得考虑不同地区用户的使用习惯。 比如说,各个国家的电压不一样,咱们的产品得能适应多种电压环境。 还有外观设计,也得符合国外消费者的审美习惯,这些细节处理不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可站不住脚啊。” 胡厂长连连点头:“您说得太对了,这些问题我们之前也有考虑过,但您这么一提醒,我们更清楚该怎么做了。 我们一定加强测试,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确保产品万无一失。 科研室的年轻人都憋着一股劲呢,肯定能把产品打磨得更好。” 领导又严肃地说:“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知识产权保护。 这事儿绝对不能马虎,产品上市之前,必须把专利申请工作做扎实了,不能让咱们的创新成果被别人轻易剽窃了去。 之前咱们可没少听说这样的教训,有些企业就是因为没做好专利保护,结果被外国商人买了样品回去研究,仿造出来的产品比咱们的还要好,咱们可不能吃这个亏。” 胡厂长语气坚定地说:“您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专人跟进专利申请的事情,一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决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白费。” 领导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成本控制也得抓好。 产品有潜力是好事,但要是成本太高,就没什么市场竞争力了。 你们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优化生产流程,怎么找性价比高的原材料供应商,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把成本降下来。” 胡厂长想了想说:“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打算。 我们准备和国内的几家原材料生产厂谈谈,看看能不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通过批量采购来降低成本。 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原材料的质量,又能节省成本,一举两得。” 领导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老胡,你考虑得很周全。 我相信,只要咱们用心去做,这个项目肯定能做出大成绩。 对了,还有科研室的人才培养,这事儿也不能放松。 得多给年轻人机会,让他们在实践中锻炼成长,为咱们国家储备更多的科研人才。” 胡厂长连忙说:“您提醒得太及时了。 我们已经制定了人才培养计划,让有经验的老科研人员和年轻人结成对子,一对一地带着他们干。 这样一来,年轻人就能更快地成长起来,咱们的科研队伍也能越来越壮大。” 领导站起身,拍了拍胡厂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胡啊,钢铁厂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空气炸锅项目是个好的开头,希望你们能乘势而上,多创造一些好成绩,为咱们钢铁厂的发展添砖加瓦。” 胡厂长激动地握住领导的手,说:“您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全力以赴,为钢铁厂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领导又勉励了几句,便在秘书的陪同下离开了办公室。 胡厂长将领导送到厂门口,看着车子渐渐远去,才转身匆匆往饭堂赶去。 来到饭堂,胡厂长找到了饭堂主任。 此时的饭堂里,厨师们正忙碌地准备着日常的饭菜,厨房里热气腾腾,飘出一阵阵饭菜的香味。 “老张啊,今天有特殊情况,科研室的同志们研发成功了空气炸锅样机,我要办个庆功宴,一会儿来吃饭的人会很多。 ”胡厂长认真地说,“饭菜一定要管够,不能让大家吃不饱,场面不好看。” 饭堂主任老张拍着胸脯保证:“胡厂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事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保证让大伙儿吃得满意。” 胡厂长向来信任老张的办事能力,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多交代,转身回了办公室。 老张快步走进后厨,大声喊道:“大伙儿先停一停,听我说个重要的事儿!”正在忙碌的厨师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看向老张。 “今天科研室出了大成果,胡厂长要办庆功宴,等会儿来吃饭的人很多,咱们得加把劲,把饭菜做得又多又好!” 厨师们听了,纷纷点头,眼神里透着羡慕。 能被邀请参加庆功宴的,肯定都是厂里的有功之臣,他们打心眼里为科研室的同志们感到高兴。 老张走到一位身材微胖、系着干净围裙的黄师傅身边,笑着说:“老黄啊,这次庆功宴就麻烦你牵头负责了,你厨艺好,经验丰富,这事儿交给你,我放心。” 黄师傅在厂里饭堂可是出了名的厨艺高手,平时厂里的小灶都是他掌勺。 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深受大家的喜爱。 每次小灶结束后,他总会打包一些剩饭剩菜,虽然有时候里面有肉,但其他厨师也只能眼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厨艺确实不如黄师傅。 黄师傅沉稳地点了点头,说:“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 他心里清楚,这不仅是主任对他的信任,也是一个展示自己厨艺的好机会。 黄师傅转身开始挑选帮手,他的目光在厨房里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被选中的人脸上露出喜色,没被选中的人则轻轻叹了口气。 大家都知道,黄师傅为人厚道,不是那种独占好处的人,每次有剩下的饭菜,他都会和大伙儿分享。 就算是普通的青菜,经过他的手炒出来,也会变得油汪汪、香喷喷的,让人食欲大增。 黄师傅带着选中的帮手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首先打开仓库,仔细挑选最新鲜的食材。 黄师傅拿起一块五花肉,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只见这块五花肉肉质紧实,色泽红亮,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肉。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肉放在一旁备用。 第566章:庆功宴2 随后,他稳稳地操起那把锋利无比的菜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随着“咔咔咔”几声清脆而利落的声响,五花肉便被均匀地切成了大小适中的方块,每一块都仿佛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切好的五花肉被黄师傅小心翼翼地放入锅中焯水。 随着水温逐渐升高,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层层涟漪,渐渐地,一层细密的浮沫缓缓浮起。 黄师傅眼神专注,手中的勺子熟练地在锅中轻轻搅动,将那层浮沫一一撇去,随后捞出沥干水分的肉块,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其娴熟的厨艺。 接着,黄师傅重新洗净锅,倒入少许清亮的油。 待油热起来,他将葱姜蒜放入锅中,刹那间,葱姜蒜的香味在热油中迅速弥漫开来。 黄师傅不停地翻炒着,让葱姜蒜的香味充分释放。 随后,他把沥干的五花肉块倒入锅中,随着“滋滋”的声响,五花肉在锅中欢快地跳跃着,逐渐变得金黄诱人,油脂也慢慢渗出,在锅底汇聚成一小滩金色的油花。 黄师傅不慌不忙地加入适量酱油、冰糖、八角、桂皮等调料,继续耐心地翻炒着。 那浓郁的酱香与各种调料的香味相互交融,让每一块五花肉都均匀地裹上了一层醇厚的色泽,仿佛穿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 随后,黄师傅缓缓倒入适量清水,盖上锅盖,将火力调小,开始小火慢炖。 一时间,厨房里弥漫着红烧肉那浓郁醇厚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处理完五花肉,黄师傅又将目光投向了那新鲜的排骨。 他仔细地将排骨洗净,然后熟练地剁成小段。 同样地,把排骨放入锅中焯水去腥。 捞出后,黄师傅在热油中放入姜片、葱段,煸炒出阵阵香味。 接着,将排骨倒入锅中,不停地翻炒,直到排骨表面微微泛黄,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随后,黄师傅加入切好的土豆块,与排骨一起翻炒。 土豆块在锅中翻滚着,渐渐吸收了排骨的香味。 紧接着,他又倒入适量生抽、老抽、料酒,以及少许白糖提鲜。 加水没过食材后,盖上锅盖,转小火慢慢炖煮。 不一会儿,排骨炖土豆的香气便飘散开来,那浓郁的香味引得周围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另一边,负责蒸鱼的帮手在黄师傅的悉心指导下,也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先将新鲜的鱼处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在鱼身上轻轻地划了几刀,这样能让鱼更好地入味。 接着,在鱼肚和鱼身上均匀地抹上一层盐和料酒,腌制片刻,让鱼肉充分吸收调料的香味。 一切准备就绪后,帮手在蒸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大火烧开。 待水沸腾后,小心翼翼地将鱼放入蒸锅,盖上锅盖,用大火蒸了约十分钟。 时间一到,帮手迅速打开锅盖,一股热气腾腾的鲜香扑面而来。 他熟练地取出蒸好的鱼,倒掉盘中多余的汁水,然后在鱼身上铺上一层翠绿的葱丝,淋上滚烫的热油,“刺啦”一声,葱丝的香味瞬间被激发出来。 随后,再淋上蒸鱼豉油,一道鲜嫩可口的清蒸鱼便大功告成了。 此时,炒青菜的师傅在黄师傅的示意下,也开始动手操作。 他先将翠绿的青菜洗净,然后切成合适的小段。 黄师傅亲自站到灶台前,待锅中的油烧热后,放入蒜末爆香。 随后,倒入青菜快速翻炒。 他手法娴熟,手中的铲子上下翻飞,青菜在锅中如同翩翩起舞的绿色精灵。 不一会儿,青菜就变得翠绿欲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黄师傅加入适量盐调味,再翻炒几下,便迅速出锅装盘。 这边,胡厂长带领着科研室的众人朝着小饭堂缓缓走去。 一路上,大家依旧沉浸在对空气炸锅的兴奋讨论中,对即将到来的庆功宴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陈国昌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跟旁边的人小声嘀咕道:“哎呀,真不知道等下能吃到啥好菜。 不过想想胡厂长安排的,那肯定差不了。”旁边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小饭堂。 小饭堂里已经被布置得整整齐齐,桌椅摆放得井然有序,地面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胡厂长走进饭堂,目光环顾一周,然后微笑着吩咐黄师傅可以上菜了。 考虑到这次吃饭的人数较多,黄师傅特意多准备了几个菜,力求让大家都能吃得满意。 不一会儿,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被端上了桌。 科研室的众人看到如此丰富的菜肴,都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餐桌上,那盘红烧肉红亮诱人,色泽犹如玛瑙般鲜艳,冒着滋滋的油光,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美味。 排骨炖土豆香气扑鼻,土豆软糯得几乎入口即化,轻轻一抿,便在口中化作一团绵软的香甜。 清蒸鱼鲜嫩无比,鱼身上的葱丝和蒸鱼豉油的香味充分融合,让人回味无穷。 还有那道青菜,炒得翠绿欲滴,仿佛带着清晨露珠的清新,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此外,还有几盘精致凉菜,摆盘十分讲究,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陈国昌瞪大了双眼,满脸惊叹地说道:“胡厂长,真没想到啊!厂里采购这么厉害,居然能弄到这么多肉?”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对满桌的美食感到难以置信。 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时期,肉类可谓是稀缺之物。 平日里,大家能吃到一点肉都不容易,更别说像这样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了。 所以,当看到这一桌佳肴时,大家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胡厂长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意味深长地说:“那你们该感谢辰溪才对。” 在场的众人听闻此言,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面面相觑。 李崇光忍不住说道:“胡厂长,难道这些肉,都是李股长采购来的?” 在场的众人虽然知道李辰溪在采购科上班,但从未想过他竟有这般能耐。 在他们的印象中,采购工作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期,要搞到这么多肉食,更是难上加难。 胡厂长笑着解释道:“厂里的肉,有不少都是辰溪采购来的!” 众人听闻,顿时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李辰溪,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惊叹。 原本对李辰溪的那点轻视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钦佩与热情。 他们这才意识到,李辰溪不仅在科研上有独特思路,在采购方面也有非凡的能力。 这样的人,日后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大家心里都在琢磨着,李辰溪有这样的关系和能力,说不定以后自己也有需要求他帮忙的时候,得赶紧和他打好关系才行。 李崇光看着李辰溪,心里却有些犯难。 他和李辰溪的关系并不熟络,此刻若要贸然开口让李辰溪帮忙,也不知李辰溪会不会答应。 毕竟,这种事情很考验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交情。 不过,为了自己的妻子,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他也觉得应该尝试一下。 毕竟,这是关系到家庭幸福的大事,他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胡厂长看着众人的表情,笑着说道:“大家还是先吃饭吧,不然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拿起碗筷,开始品尝这一顿美味的佳肴。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对李辰溪赞不绝口。 有人主动给李辰溪夹菜,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夸奖的话;有人则好奇地询问他采购的经验,想要从他那里学到一些门道。 整个场面十分热闹,充满了欢声笑语。 李辰溪也清楚,大家态度的转变是因为自己采购方面的能力。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人,对于别人的夸赞,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回应。 在他看来,要是有人求到自己,只要看着顺眼,要求又不太过分,看在同事的份上,帮一下也无妨。 但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人,比如陈国昌过来求助,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第567章:意见和改进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庆功宴缓缓落下了帷幕。 众人皆带着满心的满足与难以掩饰的喜悦,有条不紊地依次从小饭堂缓缓离去。 然而,科研室负责人李崇光却并未随着人群一同离开,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朝着李辰溪的方向投去,那神情之中,隐隐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犹豫,又夹杂着些许期待,仿佛心中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李辰溪正与几位相熟的同事愉快地交谈着,不经意间微微转头,目光便落在了站在角落的李崇光身上。 他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李崇光走去,轻声问道:“李科长,怎么还在这儿没走呀?” 李崇光见李辰溪朝自己走来,原本就有些泛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厉害,他微微低下头,略显局促地搓了搓手,随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诚恳与无奈,说道: “李股长啊,我……我有点事儿,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李辰溪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鼓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崇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地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爱人刚生完孩子,她本身身子就比较弱,这生孩子啊,更是伤了不少元气。 医生特意叮嘱过,得多补充营养,要是营养跟不上啊,说不定就会落下病根,那可就麻烦了。 我寻思着,能不能麻烦您帮忙买两只老母鸡,再弄些别的肉食回来。 您也知道,现在这物资啊,实在是太紧缺了,就算是有票,想要买到这些东西也不容易啊。 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您。”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无助,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李辰溪听了李崇光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情。 他太清楚当下的情况了,物资匮乏到了极点,肉食更是稀缺得很。 就算偶尔有卖的,那也是一摆出来就被抢购一空,很多人就算是有钱有票,也未必能买到。 而且,他也深知李崇光在科研工作中的表现一直十分出色。 当初空气炸锅研发的时候,李崇光作为负责人,那是尽心尽力,组织协调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对团队成员也是关怀备至,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 如今,他提出的这个请求,也并非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想到这里,李辰溪毫不犹豫地拍了拍李崇光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李科长,您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 明天我就去想办法,一定能给您把东西弄到手。” 李崇光听了李辰溪的话,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他激动地握住李辰溪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哎呀,太感谢您了,李股长!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您不知道啊,我之前还专门去过黑市,想看看能不能买到肉食。 可那里的价格高得吓人啊,就算我这工资不算低,想买点肉食也是困难重重。 现在好了,有了您的帮忙,我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李辰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李科长,您可别跟我这么客气。 咱们都是同事,在这一个厂里共事,互相帮忙那还不是应该的嘛。 您就安心回去照顾嫂子吧,其他的事儿就交给我来处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 李辰溪早早地起了床,打开商店界面。 当他看到界面上显示有一百只老母鸡、一百斤猪肉、一百斤牛肉以及一百斤羊肉时,心中不禁一喜。 他毫不犹豫地花费了四块钱,将这四样东西全部买下。 毕竟,这些物资刚好可以满足需求,而且也不用他四处奔波去寻找,实在是方便极了。 买好东西之后,李辰溪熟悉了一下操作流程,便准备去上班。 他骑着那辆在这个年代显得格外惹眼的摩托车,行驶在前往钢铁厂的道路上。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艰难时期,大家为了节省开支,哪舍得花钱给摩托车加油啊。 所以,在整个钢铁厂里,也就只有李辰溪舍得骑摩托车上班了。 不多时,李辰溪便来到了钢铁厂。 他并没有把买好的东西直接带进厂里,毕竟这东西数量不少,要是让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终究不太妥当。 在这个特殊时期,难免会有一些人心生嫉妒,万一有人偷偷去举报,就算最后查清楚没什么事儿,可事情一旦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到了科研室后,李辰溪悄悄地把李崇光叫到一边,然后两人一同来到厂外。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李辰溪把事先藏好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李崇光看到两只肥嘟嘟的老母鸡,还有那新鲜的猪肉和牛肉,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惊讶地问道:“李股长,这些……这些都是帮我买的?” 自从灾年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肉了,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李辰溪微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啦,李科长。 这里有两只老母鸡,还有五斤猪肉和五斤牛肉呢!”李崇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李股长,这些得多少钱啊?”他心里清楚,自己带的钱并不多。 原本以为李辰溪只是帮忙买两只老母鸡,按照黑市的价格,一只老母鸡大概在三块到五块之间,所以他身上只带了十块钱,生怕不够。 李辰溪看出了他的担忧,笑着说道:“李科长,您别担心。 这些加起来,您给我二十五块就行。” 李崇光被这个价格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辰溪收的钱竟然比黑市价格还低。 他连忙感激地说道:“李股长,真是太感谢您了!您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 李辰溪再次摆了摆手,说道:“李科长,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咱们都是同事,在这困难的时候,就应该互相帮衬着。 您赶紧把这些拿回去,给嫂子好好补补身子吧。” 李崇光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拉着李辰溪的手,久久都不愿松开,激动地说道:“李股长,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您这份情,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解决了李崇光的事情之后,李辰溪迅速调整状态,将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了空气炸锅项目当中。 此时,科研室的成员们正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紧锣密鼓地制作着送往商务部的样品。 李辰溪和团队成员们日夜坚守在科研室里,对每一台样机都进行着严格细致的性能检测,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 在紧张的测试过程中,李辰溪敏锐地发现,部分样机在长时间运行之后,内部散热系统出现了问题。 原本正常运行的样机,在持续工作一段时间后,机器内部开始过热,这直接影响了炸制食物的效果。 食物要么没有熟透,要么就烤焦了,与预期的效果相差甚远。 李辰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召集了相关的负责人员,大家一起围坐在会议桌旁,开始商量解决办法。 负责电路设计的小赵挠了挠头,一脸苦恼地说道:“李股长,这散热问题可真是有点难搞啊。 咱们之前在设计的时候,散热系统是按照正常运行时间来规划的,谁能想到这长时间使用下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李辰溪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大家先别着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评估一下散热需求。 看看能不能在现有的空间里,对散热结构进行优化。 比如说,咱们能不能增加散热片的面积,让热量能够更快地散发出去?或者改进一下风道设计,使空气流通更加顺畅,这样也有助于散热。” 大家听了李辰溪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一场紧张的资料查阅和方案研讨工作就此展开。 他们翻阅了大量的专业资料,参考了国内外类似产品的散热设计方案,希望能够从中寻找到灵感和解决方案。 在经过多次艰苦的试验和不懈的改进之后,他们终于成功解决了散热问题。 当看到样机在长时间运行后,内部温度依然保持在正常范围内,散热效果良好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大家为解决散热问题而欢呼雀跃之时,负责外观设计的小李却遇到了新的难题。 上级领导明确提出,产品外观要符合国外消费者的审美偏好,可现有的设计方案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无法让人眼前一亮。 小李拿着设计图纸,一脸愁容地找到李辰溪,苦恼地说道: “李股长,您看看这外观设计,我都改了好几版了,可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您经验丰富,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啊?” 李辰溪接过设计图纸,仔细地端详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世一些畅销家电的外观特点,那些简洁时尚、充满科技感的设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小李说道:“小李啊,现在国外消费者的审美趋势越来越倾向于简约、时尚且富有科技感的设计。 咱们能不能在现有的基础上,进一步简化线条,采用更加流畅的曲面设计呢?这样会让整个产品看起来更加精致。 还有在颜色选择上,除了经典的黑色和银色之外,咱们也可以考虑一些清新明亮的颜色,比如浅蓝色、薄荷绿等等。 这样一来,或许能让咱们的产品在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小李听了李辰溪的建议,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点点头说道:“李股长,您说得太对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现在就回去按照您的想法重新设计!” 在李辰溪的启发下,小李重新投入到了紧张的设计工作当中。 他反复琢磨每一个细节,精心雕琢每一处线条和色彩搭配。 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和完善,最终设计出一款外观新颖、极具吸引力的空气炸锅样机。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一批性能良好、外观精美的空气炸锅样品终于制作完成了。 胡厂长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匆匆赶到科研室。 当他看到摆放在一旁的空气炸锅样品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些样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好!好啊!我相信,凭借这些样品,咱们一定能够吸引外国人的目光,为厂里争得荣誉!” 第568章:意见和改进2 胡厂长非常肯定了大家的工作。 众人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为了空气炸锅这个项目,可谓是日夜兼程,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如今终于得到了厂长的肯定,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胡厂长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同志们,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款空气炸锅样品凝聚着大家的智慧和汗水。” 简单的几句话,却如同温暖的春风,吹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随后,胡厂长便带着那份承载着众人希望的样品,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心里清楚,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把样品送到商务部,让后续的工作能够顺利开展。 胡厂长亲自安排了车辆,小心翼翼地将样品安置好,确保万无一失。 车辆启动,向着商务部疾驰而去,仿佛带着全厂职工的期待与梦想。 商务部的工作人员早已严阵以待,他们深知这款产品对于钢铁厂的重要意义。 当样品送达时,他们迅速行动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紧迫感。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下,每一款新产品都像是一场战役,而他们就是这场战役的先锋部队。 为了尽快摸清这款空气炸锅在国际市场上的潜在价值,他们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这些样品寄给一些长期保持合作关系的国外朋友。 这些国外朋友分布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多样化的消费需求,他们的反馈将为产品的改进提供宝贵的依据。 不久之后,收到样品的体验者们纷纷开始了试用。 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一位经验丰富的厨师在厨房中忙碌着,他面前摆放着这款来自中国的空气炸锅。 当他熟练地将食材放入炸锅,设定好时间和温度后,便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在炸锅中逐渐变得金黄诱人,散发出阵阵香气。 厨师品尝了一口,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这款空气炸锅真是太方便了!不仅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能源,而且炸制出来的食物口感也非常不错。” 然而,并非所有的反馈都是赞美之词。 在另一个地方,一位普通家庭主妇也在试用这款空气炸锅。 她将一块较厚的肉类放入炸锅,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美味的诞生。 可是,当时间到了,她切开肉类时,却发现内部并没有完全熟透。 她皱起了眉头,有些失望地说道:“这款炸锅虽然有很多优点,但这个肉类内部不易熟透的问题还是需要改进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收到空气炸锅的外国人反馈,他觉得炸锅的容量对于他的餐厅来说有点小,希望能够有更大尺寸的产品,以满足餐厅大量顾客的需求。 商务部的工作人员将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反馈信息进行了详细的整理和分类。 他们深知,这些反馈就像是一面镜子,清晰地反映出了产品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之处。 于是,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将这些宝贵的信息反馈给了钢铁厂的科研室。 科研室里,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李辰溪坐在会议桌前,手中紧紧握着那份反馈报告,神情严肃而又充满斗志。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坚定地说道:“同志们,这些反馈对我们来说无比宝贵,它们是我们改进产品的重要依据。 虽然我们收到了很多积极的评价,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忽视存在的问题。 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最严谨的态度来解决这些问题,让我们的产品更加完美。” 负责烹饪技术研究的老张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关于肉类内部不易熟透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需要进一步优化热风循环路径。 只有让热量能够更均匀地穿透食物,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李辰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老张说得对。 我们可以重新设计风道,增加一些辅助加热装置,确保食物各个部位都能充分受热。 这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发挥各自的专业优势。” 对于空气炸锅容量的问题,负责机械设计的小钱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我们可以考虑设计不同规格的产品,以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 比如推出家庭版和商用版,商用版加大容量,同时强化内部结构,让它能够适应高强度的使用环境。” 大家听了小钱的提议,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一时间,科研室里充满了讨论的声音,每个人都在为改进产品出谋划策。 为了优化热风循环路径,李辰溪带领着团队开始了艰苦的探索之旅。 他们来到科研室的白板前,各种颜色的记号笔在白板上飞舞,不一会儿,空气炸锅内部结构的示意图便布满了整个白板。 从发热管的位置、风扇的朝向到风道的走向,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讨论和推敲。 李辰溪站在白板前,指着风道的线条,神情专注地说道:“大家看,目前我们这个风道设计,让热风在炸锅内的流动不够均匀。 尤其是在食物较厚的部位,热量很难深入进去。 这就导致了肉类内部不易熟透的问题。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热风能够全方位、多角度地包裹食物,使热量均匀分布。” 团队成员们纷纷围拢过来,各抒己见。 负责流体力学研究的小孙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把风道形状从直线型改为螺旋型。 这样一来,热风在炸锅内就能形成更复杂、更均匀的气流,说不定就能解决热量分布不均的问题。” 李辰溪听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连忙拿起笔,在图纸上画出了螺旋风道的草图,一边画一边分析道:“小孙这个想法很不错啊!螺旋风道确实能延长热风在炸锅内的路径,增加与食物的接触时间。 但是,我们还得考虑如何确保热风的流速和压力在合适的范围内。 如果流速太快或者压力过大,可能会影响加热效率;反之,如果流速太慢或者压力太小,又达不到理想的加热效果。” 接下来的几天里,团队成员们都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各种仪器设备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他们制作了多个不同形状风道的空气炸锅模型,准备利用专业的风洞测试设备,模拟炸锅内的热风流动情况。 每次测试前,大家都会小心翼翼地将模型安装好,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仪器上的数据,就像守护着珍贵的宝藏一样。 当测试开始时,烟雾在风道内缓缓流动,大家的眼睛紧紧跟着烟雾的轨迹,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仔细观察着热风的循环效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次测试中,采用螺旋风道的模型虽然让热风在炸锅内的分布有所改善,但在食物边缘部分,却出现过热的现象。 负责数据分析的小刘皱着眉头,仔细研究着测试数据,说道: “看来单纯改变风道形状还不够啊!我们还得调整风扇的转速和角度,让热风的流速和方向能够更好地匹配食物的加热需求。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热量的均匀分布。” 于是,团队又开始了对风扇的优化工作。 他们在实验室里忙碌着,制作了可调节转速和角度的风扇装置,然后将其安装在空气炸锅模型上再次进行测试。 李辰溪亲自操作测试设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坚定。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风扇的参数,同时密切观察着食物的加热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次调整都伴随着大家的期待。 经过数十次的尝试,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理想的风扇设置:风扇以特定的转速运转,角度微微向上倾斜。 在这样的设置下,吹出的热风能够均匀地覆盖食物,即使是食物较厚的部位,热风也能有效地穿透进去。 然而,李辰溪并没有满足于此。 他深知,炸制不同种类的食物时,对热风的需求是不同的。 为了实现更精准的加热控制,他们决定在空气炸锅内安装多个温度传感器。 这些传感器就像忠诚的卫士一样,实时监测着食物不同部位的温度。 然后,通过智能控制系统自动调节风扇转速和风道内的阀门,以改变热风的流量和流向。 在无数次的试验和改进过程中,科研室里的气氛既紧张又充满希望。 每一次失败都没有让大家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解决问题的决心。 终于,新的热风循环系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成型。 那一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科研室的地面上。 团队成员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将一块厚厚的牛排放入改进后的空气炸锅中进行测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炸锅。 随着机器的运转,热风在炸锅内按照设计好的路径循环流动。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牛排的香气。 一段时间后,李辰溪缓缓打开炸锅,小心翼翼地取出牛排。 他用锋利的刀具切开牛排,只见牛排内部呈现出均匀的粉红色,肉质鲜嫩多汁,完全熟透。 这一刻,团队成员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欢呼起来。 他们知道,经过无数个日夜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解决了肉类内部不易熟透的问题。 在另一边,负责机械设计的小钱和他的团队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不同容量空气炸锅的设计工作。 他们根据家庭和商用的不同需求,重新设计了空气炸锅的内部结构和外观尺寸。 家庭版空气炸锅在保持小巧便捷的同时,注重了一些人性化的设计。 比如可折叠的把手,这个设计看似简单,却充分考虑到了用户在使用过程中的实际需求。 当用户使用完毕后,可以将把手折叠起来,方便收纳,节省空间。 而商用版空气炸锅则加大了容量,以满足餐厅等商业场所大量顾客的需求。 在材料的选择上,他们采用了更坚固耐用的材料,确保炸锅能够经受住高强度、长时间的使用。 同时,内部结构也进行了强化处理,提高了炸锅的稳定性和安全性。 第569章:表彰大会(高考求下票) 空气炸锅改良成功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轻盈却又迅速地吹到了胡厂长的耳畔。 此时的胡厂长,正深陷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那一堆堆的文件仿佛是一座座小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厂里的大小事务如同杂乱的丝线,交织在一起,让他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已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当那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胡厂长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就好似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盏明灯。 他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那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也顾不上整理那杂乱无章的桌面,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身后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随后,他便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科研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走进科研室,胡厂长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那摆放在显眼位置的改进版空气炸锅所吸引。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专注和激动,仿佛眼前放置的不是一台普通的空气炸锅,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在他的眼中,这台空气炸锅不仅仅是一件产品,更是钢铁厂未来光明前景的象征。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两颗铜铃一般,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辰溪正和团队成员们热烈地交流着后续的改进思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十分投入,时不时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不经意间,李辰溪抬眼瞥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胡厂长。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然后缓缓走上前去,轻声喊道:“胡厂长! ”连叫了两声,胡厂长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他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随即问道: “辰溪啊,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呀?”李辰溪笑着打趣道: “没啥事儿,就是看您太入迷了,怕您一直沉浸在这新成果带来的喜悦里,都忘了其他事儿呢。 ”胡厂长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他干笑了两声,说道: “哎呀,这不是太惊喜了嘛!咱厂好不容易搞出这么个好东西,我心里头高兴啊!” 这时,李崇光也走了过来,他的神情十分严肃,看着胡厂长认真地说道:“胡厂长,您瞧瞧,这些改进好的样品现在已经很完善了。 您看能不能先把它们送到商务部去,要是那边检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可以着手安排量产的事儿了。” 胡厂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办!”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目光缓缓地扫过科研室里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感激,他深情地说道:“这段时间啊,你们大家都太辛苦了。 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啊。 这样吧,大家先休息两天,好好放松放松,调整调整状态,然后再回来上班。” 在场的科研人员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为了这个空气炸锅的项目,可真是拼了命啊! 每天天还没亮,整个厂区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他们就早早地赶到科研室,一头扎进工作里,常常一忙就是一整天,直到深夜,厂区里的灯光都渐渐熄灭了,他们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 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来形容他们的工作状态,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如今,能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奖励。 胡厂长又鼓励了众人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凝聚着科研团队无数心血的空气炸锅样品,就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一样,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科研室,朝着商务部的方向赶去。 科研室里的众人则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物品,脸上洋溢着轻松和喜悦的神情,他们都在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胡厂长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商务部。 商务部的工作人员们深知这批样品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联系相关的运输渠道,准备将空气炸锅样品送往国外。 他们的心中满是期待,都盼着这些样品能够在国外市场上大放异彩,尽快得到市场的反馈。 毕竟,如果市场反应良好,钢铁厂就能够迅速投入生产,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这漫长的十几天的等待过程中,每一个人都仿佛度日如年一般。 终于,那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传来了。 改良后的空气炸锅在国外市场一经推出,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起了热烈的反响。 外国消费者们对这款设计新颖、性能优良的空气炸锅赞不绝口,产品销量如同火箭一般一路攀升。 商务部的工作人员们在得知这个喜讯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向上级领导进行了汇报。 上级领导在得知此事后,也是欣喜万分。 要知道,当下国内的外汇储备形势十分严峻,许多急需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因为缺乏外汇而无法引进。 虽然国外那些发达国家不会轻易地将最顶尖的科技出售给其他国家,但即便是那些接近淘汰的技术和设备,其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然而,即便如此,对于国内目前相对薄弱的工业水平来说,哪怕只是引进这些并非最前沿的技术,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产业的发展。 所以,上级领导对于能够赚取外汇的事情格外重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如今,空气炸锅在国外市场上大受欢迎,这无疑意味着钢铁厂有望通过出口产品来赚取大量的外汇,从而缓解目前国内外汇储备不足的困境。 虽然现在也有不少产品能够赚取外汇,但是赚取外汇的速度和花费外汇的速度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并不成正比。 上级领导当即下达了指示,要求钢铁厂尽快开始大规模生产空气炸锅。 胡厂长很快就收到了上级的指示,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次空气炸锅项目的成功举办,对于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来说,无疑是一支强大的助推剂。 为了奖励科研室的全体成员,同时也是为了鼓舞全厂员工的士气,胡厂长决定召开一次全厂大会。 大会前一天,这个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钢铁厂的各个角落悄悄地传开了。 工人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地点燃了,大家纷纷猜测着大会的内容,整个厂区都沉浸在一片热烈的讨论氛围之中。 在炼钢车间里,炽热的炉火将工人们的脸庞映照得通红,他们身上的工作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趁着休息的间隙,工人们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哎,大刘,你说厂长召集大伙开大会,到底会是啥事儿啊?” 小个子王强扯着嗓子,好奇地向旁边正在擦汗的大刘问道。 大刘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肯定是好事。 你想啊,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能把咱全厂上万号人都叫到一起?那肯定不简单!”旁边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忍不住搭话道:“不管啥事,能开大会,那肯定差不了。 说不定咱厂又要搞什么大项目了,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干!” 在机修车间里,年轻的小赵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扳手,一边和同事们热烈地讨论着。 “会不会是要给咱涨工资啦?最近大伙活儿干得都很出色啊。 ”小赵满怀期待地说道。 另一个同事立刻反驳道:“我看不像,要是涨工资,早就在广播里说了,还用得着这么神秘?”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谁也说不准明天大会的具体内容,但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隐隐地期待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让他们对这场大会充满了憧憬。 大会当天,阳光明媚,洒满整个厂区。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清爽,仿佛也在传递着即将到来的好消息。 工人们早早地从各自的岗位上出发,朝着大会指定的场地走去。 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流动的人潮。 有的工人脚步匆匆,急切地想要知道大会的内容;有的则不紧不慢地走着,和身边的同事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第570章:表彰大会2 “老张啊,你说今儿这场会到底要宣布啥大事儿呢?” 年轻的女工小丽轻轻凑近身旁的老张,双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好奇光芒,那模样就像个急切探寻宝藏的孩子。 老张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上那一圈略显粗糙的胡茬,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缓缓推测道:“嗯……依我看呐,十有八九是咱厂捣鼓出新产品了。 你瞧瞧科研室那帮人,最近那可是神神秘秘的,整天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加班加到半夜,那灯亮得就跟长明灯似的。” 小丽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星星,满是期待地说道: “真的呀?那可真是太棒了!要是这新产品一上市就大卖特卖,咱厂的效益不得蹭蹭往上涨啊?到时候,说不定厂里能给咱多发点福利呢,想想都美!” 随着约定时间的脚步悄然临近,原本宽敞开阔的场地渐渐被人群填满,变得拥挤不堪。 工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期待,就像等待一场盛大演出开场的观众。 瞧,那边角落里的几个工人,正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主席台的方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再瞅这边,几个工友围成一个圈,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时不时传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好消息; 还有那些性子急的,不停地来回张望,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呀,厂长咋还不来呢?这急得我心口都发慌了。” 就在这时,胡厂长身着整洁笔挺的工作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满脸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色,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大步走上主席台。 他站定之后,目光如炬,缓缓地扫过全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群,看到每个人心中的期待。 随后,他轻轻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起话筒,刹那间,原本喧闹嘈杂的人群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耳朵竖得直直的,就像一群等待喂食的雏鸟,专注地等着胡厂长开口。 “同志们!”胡厂长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空旷的场地里响彻开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激动,“我心里清楚,大家对今天这场会心里头肯定都装满了疑问。 ”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台下的人群中缓缓流转,仿佛在与每一个人进行眼神交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紧接着,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大声宣布道:“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特大的好消息——咱厂科研室的那些同志们,经过日夜奋战,成功研发出了一款空气炸锅!而且啊,这玩意儿在国外那叫一个火爆!上级领导已经下了指示,要求咱们厂大量生产!”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工人们全都目瞪口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呢?这才刚成立没多久的科研室,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要知道,当初厂里好多人都不理解为啥非要成立这个科研室,觉得这就是个摆设,没啥实际用处。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偷偷议论,怀疑科研室里的人是不是都是领导的亲戚——毕竟科研室的待遇那叫一个好,好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去,可最后呢,都是从外面招聘的,压根就没在厂里选拔。 短暂的震惊过后,现场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那声音如同雷鸣般经久不息。 有的工人兴奋得手舞足蹈,高高地挥舞着手里的帽子,扯着嗓子大声喝彩; 有的则激动得一把抱住身边的同事,用力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前排那些资历老的工人,一个个感慨万千,眼中闪烁着泪花,仿佛看到了厂里未来的希望; 后排的年轻工人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浑身充满了干劲,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车间大干一场。 “嘿,这空气炸锅一火,咱厂的订单不得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飞来啊?到时候,咱的工资说不定都能涨一大截呢!” 一个小伙子满脸憧憬地对着旁边的同伴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旁边的同伴听了,立马接过话茬: “可不是嘛!咱可得卯足了劲儿好好干,可不能拖后腿!以后出去跟人聊天,也能底气十足地说,这红遍大江南北的空气炸锅,那也有咱的一份功劳呢!” 在人群的角落里,几个女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这空气炸锅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其中一个女工一脸茫然地问道。 另一个女工连忙解释道:“听说啊,这东西跟电饭煲有点像,不过更神奇!它不用放油,就能把食物炸得香喷喷的,可方便了!” 胡厂长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工人们欢腾的反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随后,他大声说道:“现在,请科研室的同志们上台!” 话音刚落,李崇光便带着科研室的成员们昂首挺胸地走上了台,他们步伐整齐划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仿佛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只有李辰溪的表情略显尴尬,他本来就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之前还特意跟胡厂长提过不想上台呢。 可胡厂长哪能答应啊? 毕竟作为这次的大功臣,怎么能缺席这样的荣耀时刻呢? 这或许就是来自后世的他,和这个时代的人们观念上的一点微妙差异吧。 台下的工人们看到科研室队伍里只有李辰溪是熟面孔,顿时纷纷露出疑惑之色,交头接耳起来。 “咦?李股长不是一直在采购科的吗?咋突然跑到科研室去了?” 大家小声地议论着,一些心思细腻的工人甚至开始担心起来: 采购科没了李辰溪,以后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顺利买到那么多肉啊?这可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呢。 胡厂长看着台上精神抖擞的科研团队,满脸欣慰地说道: “为了感谢科研室同志们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厂里决定给予大家奖励。 李辰溪和李崇光同志,每人奖励一台空气炸锅!其他同志,每人奖励十块钱和一斤牛肉!” 台下的陈国昌听了,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嫉妒的酸水,他暗自嘀咕道: “我也为这个项目没少出力啊,天天加班加点,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干得少,为啥李辰溪能拿空气炸锅,我却只有十块钱和牛肉?这也太不公平了!” 越想越气,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可其他科研人员听了这个奖励名单,心里却满是感激,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心里很清楚,在整个项目推进的过程中,李辰溪发挥的作用那是至关重要的。 不管是攻克那些棘手的技术难题,还是协调各方资源,他都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心血。 随后,胡厂长亲自把奖励物品一一发到每个人手中。 轮到李辰溪的时候,胡厂长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感慨和赞许,说道: “辰溪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和大家一起努力,为咱厂立了这么大的功!” 李辰溪微笑着回应道:“胡厂长,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 发完奖励后,胡厂长招呼大家一起合影留念。 随着“咔嚓”一声快门声响起,这一刻的喜悦与荣耀,如同被封印在时光胶囊里,永远定格在了那张张照片中,成为了厂里一段难忘的历史。 第571章:科研室的聚餐 全厂大会的余音渐渐消散,钢铁厂仿若被按下了加速键,瞬间又沉浸在往日那紧张而又繁忙的氛围之中。 工人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回归各自的岗位,机器的轰鸣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再度在厂区上空轰然回荡,仿佛在诉说着生产的紧迫与使命的召唤。 科研室里,成员们虽在空气炸锅项目上取得了阶段性的重大成果,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仅仅是万里长征迈出的关键一步,后续还有大量的工作等待着他们去完善、去推进。 此刻,科研室负责人李崇光正坐在那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专注。 他缓缓地翻开一页页资料,那都是空气炸锅研发过程中的珍贵记录。 从最初灵感迸发时绘制的设计草图,到经过无数次讨论、试验后改良的方案,再到成品测试时详细的数据报告,每一页纸张都承载着团队无数个日夜的心血与汗水。 李崇光的目光在文字与图表间穿梭,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认真记录着关键信息以及那些亟待解决的难题。 “这散热系统啊,虽说已经进行过优化,可一旦长时间连续使用,稳定性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李崇光轻声喃喃自语,目光紧紧盯着相关资料,仿佛想要从那些文字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灵丹妙药。 “还有这外观设计,虽然在市场上已经有了初步的认可,但细节之处总觉得还能再雕琢一番,让消费者更加满意。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思考着下一步的改进方向。 整理完资料后,李崇光一刻也没有停歇,立刻起身前往生产部门。 他深知,要想让空气炸锅顺利实现大规模生产,原材料的供应以及生产线的调配等事宜容不得丝毫马虎。 他匆匆走进生产部门的办公室,还未站稳脚跟,便急切地说道: “老张啊,咱们这空气炸锅项目时间紧、任务重,原材料的质量把控可千万不能出半点岔子啊! 每一个零部件都关乎着产品的品质,这要是出了问题,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生产部门的负责人老张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全力配合,确保各项工作顺利进行。 在科研室里,李辰溪也在尽自己所能,为项目的推进贡献着一份力量。 他虽然资历尚浅,但那份对工作的热忱和认真劲儿,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他主动承担起一些琐碎却又至关重要的工作,比如整理实验数据、协助同事们进行设备调试等等。 他深知,在这个团队中,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让空气炸锅项目取得最终的成功。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下班时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科研室的地面上,为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科研室的众人纷纷舒展着疲惫的腰身,收拾好桌上凌乱的文件和工具,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就在这时,李崇光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大声喊道:“大家先等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原本正准备离开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脑海中纷纷浮现出又要加班的糟糕画面。 这段时间为了空气炸锅项目,大家已经连续奋战了许久,身心俱疲,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承受加班的压力了。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李崇光的脸上竟然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啊,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辰溪啊,他说要请咱们去吃顿饭,放松放松!”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沉闷的科研室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一簇火焰,热闹非凡。 众人的眼中顿时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刚才还写满疲惫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负责电路设计的小赵更是兴奋得跳了起来,他激动地喊道: “真的吗?李股长要请咱们吃饭!这可真是太好了!”其他同事也纷纷围拢到李崇光身边,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李股长,咱们去哪儿吃啊?”小刘好奇地问道。 “对呀,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美食等着咱们?”小张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李崇光笑着回答道:“具体地点辰溪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就放心吧!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在这一片欢腾的氛围中,陈国昌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站在角落里,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在他看来,如今物资如此匮乏,生活本就艰难,就算是请客吃饭,又能有什么好菜呢?说不定还不如自己回家把那一斤奖励的牛肉煮来吃,吃得饱饱的呢。 他在心里暗暗嘀咕着:“哼,李辰溪肯定是想借此收买人心,我才不会上当呢。 ”想到这儿,他撇了撇嘴,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科研室,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为了一顿饭就高兴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其他科研人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留意到陈国昌的异样。 他们满心欢喜地报完名后,李崇光仔细地统计好报名人数,然后匆匆去找李辰溪汇报情况。 李辰溪得知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随即告知了一个地址,并叮嘱李崇光通知大家尽快前往。 科研室的众人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朝着李辰溪指定的地点走去。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话题始终围绕着即将到来的聚餐。 “你们说,李股长会带咱们吃些什么好吃的呢?”小刘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小赵抢着回答道:“那肯定有肉啊!说不定还有红烧肉呢,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哈哈,小赵你就知道红烧肉,不过也对,好久都没痛痛快快地吃肉了。”一旁的小张打趣道。 他们的想象仿佛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餐桌前,眼前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那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外酥里嫩的糖醋排骨,还有鲜嫩爽口的青菜、金黄诱人的土豆丝和香软可口的豆腐,仿佛都在向他们招手。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家小饭馆前。 这家饭馆规模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散发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众人走进饭馆,只见里面已经摆好了两桌饭菜。 每桌都有两个色泽诱人的肉菜和三个新鲜可口的素菜。 那红烧肉色泽红亮,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让人一看就垂涎三尺; 糖醋排骨外酥里嫩,酸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众人不住地吞咽口水; 翠绿的青菜鲜嫩欲滴,仿佛刚从田间采摘下来一般; 金黄的土豆丝切得粗细均匀,泛着诱人的光泽; 鲜嫩的豆腐入口即化,散发着淡淡的豆香。 科研室的众人看着如此丰富的菜品,眼睛都直了,口水在嘴里不停地打转,差点就要流出来。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美食时,李崇光悄悄走到李辰溪身边,神情略显担忧地说: “辰溪啊,咱们点了这么多菜,要是吃不完,会不会有点不好啊?” 第572章:科研室的聚餐2 李崇光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了桌上那盘油光锃亮的荤菜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在这个物资匮乏、什么都得凭票供应的年代,每一点油水都显得格外珍贵,仿佛是生活中的稀世珍宝。 他暗自思忖着,这得耗费多少肉票,才能换来这一桌让人垂涎欲滴的佳肴啊? 他缓缓地抬眼,望向坐在一旁的李辰溪,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疑惑。 这小子,该不会是把一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肉票,全都一股脑儿地砸在了这顿饭上吧?若是如此,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想到这儿,李崇光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李辰溪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李崇光心中的担忧,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李科长,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尽管敞开了吃!这点东西,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深知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食物,对于眼前这些为了空气炸锅项目日夜奋战、拼尽全力的同事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且,大家都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汗水,他打心底里感激每一个人,所以才会想出借这顿饭的机会,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见李辰溪态度如此坚决,李崇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李辰溪转身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拎出两瓶酒,那正是本地声名远扬的莲花白。 在灯光的映照下,酒瓶折射出柔和的光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随着瓶盖的开启,一股浓烈而又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子就勾住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哟呵,李股长,您这也太舍得了吧!这么好的酒,平日里咱们可是连摸都不敢摸一下啊!” 一位同事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诧之色。 “可不是嘛,李股长,您这顿饭可真是下了大本钱啊!”另一位同事也跟着感叹起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一时间,大伙纷纷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李辰溪的大方来。 在他们看来,要是换做自己拥有这么好的酒,恐怕早就找个角落藏起来,一点一点地慢慢品味了。 可李辰溪却如此豁达,眼都不眨地就拿出来与大家分享,这份心意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暖融融的。 等所有人都围聚到桌前,李辰溪双手稳稳地抄起酒瓶,目光诚挚地扫视着每一位同事,开口说道: “各位同事们,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为了空气炸锅这个项目,真的是没日没夜地拼命干,太辛苦了!今天这顿饭,就是我想要好好谢谢大伙的。 都别跟我客气,放开了吃,尽情地喝!”说着,他动作娴熟地给每位同事都斟上了满满一杯酒。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满屋子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干杯!” 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号,众人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辣乎乎的酒液顺着喉咙缓缓下滑,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紧接着,饭桌上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吧唧吧唧”吃饭声。 大家纷纷急不可耐地夹起一块块色泽红亮、鲜嫩多汁的红烧肉,还有那一根根酸甜可口、外酥里嫩的糖醋排骨,塞进嘴里细细品味。 肉的鲜美在口中绽放开来,那醇厚浓郁的味道让每一个人都吃得忍不住直晃脑袋。 “哎呀,这红烧肉做得简直是绝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李股长,您真是太会点菜了!” 小赵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嘴角还沾着些许油渍。 “没错啊,李股长安排得实在是太周到啦!说起来,这回空气炸锅能取得这么大的进展,可全靠李股长带来的那些新奇点子啊。 ”负责外观设计的小钱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排骨,一边感慨地说道。 “对呀,以前咱们哪能想到还能有这么巧妙的改进方法呢?要不是李股长,咱们说不定还得在原地打转,毫无头绪呢。”另一位同事也连忙随声附和道。 李辰溪听了大家的夸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 “大伙可别光夸我啊,这是咱们整个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少了谁都不行。” 大家一边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一边不停地夸赞着李辰溪。 你一言我一语地,话题也逐渐延伸到了项目里的点点滴滴。 在这个物资极度短缺的年代,能吃上这样一顿丰盛的大餐,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过年一样幸福。 除了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荤菜,桌上的素菜也备受大家的喜爱。 那清清爽爽的青菜,仿佛带着田野间的芬芳;软乎乎的土豆丝,口感细腻又绵软;还有那滑溜溜的豆腐,入口即化,给这顿以大鱼大肉为主的晚餐增添了几分清爽宜人的口感。 大家吃得正香的时候,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已经被风卷残云般地吃得见了底。 若不是有人及时拦住,恐怕有些人真的会忍不住去舔盘子了。 在吃饭的过程中,大家还时不时地讲一些工作里遇到的趣事,聊聊家里的琐碎事儿。 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气氛热烈而又融洽,让人感觉格外温馨。 李辰溪看着大家吃得如此舒心,聊得如此畅快,心里也满是欣慰和喜悦。 他深知,这次聚餐不仅仅是为了感谢大家的努力付出,更是为了能够让整个团队更加团结一心,让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更有干劲,更有凝聚力。 他心里十分明白,经过这次聚餐,以后再提出什么建议或者想法的时候,肯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困难重重了。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向李辰溪表达着诚挚的谢意。 “李股长,今天这顿饭真是太丰盛了,太感谢您了!” “是啊,李股长,让我们有机会吃到这么好的饭菜,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感谢声此起彼伏,李辰溪笑着回应道:“大伙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只要你们吃得开心,我就放心了。” 随后,大家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在路上,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丝丝缕缕的酒气。 众人的脑子里依然还在回味着刚才那顿令人难忘的美餐,心情格外舒畅。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桌上的美食和那些有趣的话题,仿佛刚才那热闹欢快的场景还在眼前一般。 “哎呀,今天这顿饭,估计够让我记好长一段时间了。”小赵一脸陶醉地说道。 “没错啊,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痛快过了。 而且啊,经过今天这一聚,我发现大伙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不少。 以前总觉得李科长挺严肃的,没想到他也有这么随和的一面,李股长也是呢。”小张笑着说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 以后咱们这团队啊,肯定会越来越团结的。 ”年纪稍大一些的老孙认真地点点头说道。 第二天,科研室里的人们像往常一样准时来上班。 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以往那种疲惫不堪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精神头和喜气洋洋的笑容。 大家一见面,就又热热闹闹地聊起了昨晚的聚餐。 “昨天晚上那顿饭可真是太美味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忍不住流口水呢!” 小赵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边眉飞色舞地跟身边的同事说道。 “是啊,李股长实在是太仗义了!不光请咱们吃这么好的饭,还拿出了那么好的酒。”另一位同事也深有同感地接话道。 “我觉得啊,这次聚餐可不只是让我们过了个嘴瘾那么简单。 以后要是李股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一位年长的同事神情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大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在这之后,大家干活的积极性明显更高了,整个科研室里都洋溢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 然而,站在一旁的陈国昌,此时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他昨天为了所谓的庆祝,一个人就吃掉了奖励的一斤牛肉的一大半。 要不是后来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估计一整斤牛肉都得被他一顿给造完了。 现在听到大家对昨晚聚餐的赞美之词,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一瓶醋,酸涩不已,同时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悔意。 他不停地在心里埋怨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倔强,非要跟李辰溪对着干呢?白白错过了这样一顿令人羡慕不已的好饭。 他越想越气,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可是,他又实在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跟大家打听聚餐的具体细节,只能在一旁生着闷气,独自品尝着这份苦涩。 不过,科研室里的其他同事们,此刻正沉浸在昨晚聚餐的美好回忆中,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陈国昌是怎么想的呢? 在忙碌的工作间隙,他们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昨晚那顿让人难以忘怀的晚餐,心中满是温暖和喜悦…… 第573章:钱大妈的小题大做 晨曦初露,那柔和的阳光才刚刚小心翼翼地探进四合院,仿佛还带着几分昨夜的静谧与慵懒。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争执声无情地打破了。 赵家那根平日里看似稳固的晾衣绳,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遭遇了什么意外,竟毫无征兆地断了。 随着绳子的断裂,那些挂在上面的衣物如同失去了依托的鸟儿,纷纷坠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钱家的窗台上,还沾上了些尘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意外的尴尬。 钱大妈向来是个有洁癖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脏污。 此刻,她看到自家窗台上那堆沾了灰的衣物,眉头瞬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只见她大步流星地走到院子里,手里紧紧攥着赵家的衣服,那架势仿佛要将满心的怒火都发泄在这衣物上。 “赵家媳妇,你瞧瞧你们家这干的什么事儿!” 钱大妈尖利的嗓音在四合院里回荡,宛如划破寂静天空的一道锐利闪电,引得众人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想要一探究竟。 赵婶听到动静,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自家的衣服在钱大妈手中,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焦急与无奈。 “哎呀,钱大妈,您消消气。 这晾衣绳断得突然,也不是我们故意的呀。 您把衣服还给我,我回去好好洗洗,保证洗得干干净净的,您看行不?”赵婶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化解这场矛盾。 然而,钱大妈却不依不饶,她用力将衣服甩在地上,双手叉腰,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说得倒轻巧!你看看这衣服脏成什么样了,就算洗了我心里也膈应得很!” 周围的邻居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大家看着地上的衣物,又看看剑拔弩张的两人,心中各有想法。 大多数人都觉得钱大妈有些过分了,不过是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脏了一点,洗干净也就没事了,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 赵婶本就因为钱大妈的态度心里有些窝火,见众人也都这般看法, 她的火气也“噌”地一下冒了上来:“钱大妈,您这也太不讲理了吧!不就是弄脏了点衣服嘛,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吗?”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那激烈的程度就像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随着争吵声越来越大,更多的邻居被吸引了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 可大家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个人轻易表态。 毕竟在这种邻里纠纷中,帮谁都可能会得罪另一方,谁也不想惹这个麻烦上身。 就在这时,一向热心肠的一大爷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都别吵了,多大点儿事儿啊!都是邻里邻居的,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多不值得呀!” 可是,正处于气头上的赵婶和钱大妈哪里听得进去劝。 钱大妈瞪了一眼一大爷,嘴里嘟囔着:“哼,你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要不是在你前院发生这事儿,我才懒得搭理你!” 一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嘀咕着:“这女人啊,一旦较起劲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没什么效果,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纷争继续发酵。 而此时,李辰溪正躲在屋里,本想趁着清晨的宁静好好补个觉。 却被这一阵高过一阵的争吵声搅得心烦意乱,再也没了睡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快步走出屋子。 一看到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李辰溪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暗暗想着:“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事儿,不然这四合院怕是没个安宁的时候了,自己也别指望能睡好觉了。” 李辰溪先走到钱大妈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钱大妈,您先消消气。 我知道您一向爱干净,这衣服弄脏了,您心里肯定不舒服。 不过呢,赵婶也不是故意的呀。 您看这样行不行,让赵婶给您赔个不是,然后把衣服拿回去洗净,再把您家的窗台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计较了,好不好?” 众人见李辰溪出面调解,都纷纷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在这个四合院里,李辰溪虽然不是什么管理大爷,但他说话的分量却比大爷还重。 毕竟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谁家能保证不缺粮呢?而李辰溪在这方面却有着特殊的渠道和办法,大家平日里没少得到他的帮助。 所以,若不是什么特别棘手的事儿,大家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钱大妈听了李辰溪的话,微微愣了一下。 她斜睨了一眼赵婶,又看了看李辰溪,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哼,那好吧。 不过,这衣服可得洗得干干净净的,窗台也得擦得一尘不染,要是让我发现有一点不对劲,我跟你们没完!” 钱大妈心里清楚,李辰溪在院子里的影响力不小,自己要是太过固执,说不定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李辰溪见钱大妈的态度有了转变,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又转身看向赵婶,语重心长地说道:“赵婶,您也别生气了。 毕竟这事儿是因为咱们家的晾衣绳出了问题才引起的,咱们就按钱大妈说的做,道个歉,把这事儿妥善解决了,您说呢?” 赵婶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但她也明白李辰溪说得在理。 在这个四合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要是把关系闹僵了,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于是,她不太情愿地对钱大妈说:“钱大妈,刚才是我不好,没注意到晾衣绳的问题,给您添麻烦了。 我这就把这衣服拿回去洗净,再把您家的窗台打扫干净,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钱大妈听了赵婶的话,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迈着大步回家去了。 那背影虽然依旧透着些许倔强,但看得出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赵婶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 她一边捡起衣服,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可得离钱大妈远点,这晾衣绳也得赶紧换个地方,可别再出这种倒霉事儿了。 要是再发生一次,自己这脾气恐怕真的忍不住了。 围观的众人见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下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陆续散去。 一大爷走到李辰溪跟前,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情:“辰溪啊,还是你行啊!我刚才说了半天都没用,你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他不禁感慨自己之前还真是低估了李辰溪在院子里的影响力。 李辰溪谦虚地笑了笑:“一大爷,您过奖了。 其实大家也就是给我个面子而已。”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家去了。 李辰溪处理完这事儿后,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回笼觉了。 他满心期待着能在忙碌之后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好好放松一下身心。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四合院里的琐事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小鬼,总是在他想要安静的时候跳出来捣乱。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在这四合院里,想要有绝对的安静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平日里,要是没什么事儿,他宁愿待在李家庄。 那里远离了四合院的喧嚣与纷扰,静谧祥和的氛围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在那里,他可以自在地睡懒觉,不用担心被各种琐事打扰。 毕竟在后世,不上班也没有约会的时候,睡懒觉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他这样的想法却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正当李辰溪满心惆怅地打算回去补觉时,大鹏那活泼的身影突然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 他像一阵风似的跑到李辰溪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辰溪,我听说钢铁厂奖励你一个空气炸锅,是不是真的呀?能不能让我瞅瞅呀?” 李辰溪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郁闷。 他没想到这消息传得这么快,昨天才刚拿到奖励,今天全院就都知道了。 他本想拒绝大鹏的请求,可看着大鹏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又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鹏满脸笑意,乐颠颠地跟在李辰溪身后,迈进了家门。 刚一进屋,他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了桌子中央的空气炸锅上。 他几步就跨到炸锅跟前,眼睛瞪得溜圆,那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探究,仿佛在审视着一个来自神秘世界的奇物。 他一边打量,一边忍不住轻声啧啧称奇,嘴里还嘟囔着:“嘿,这东西看着挺普通啊,咋就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大鹏心里头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的,特别想知道这空气炸锅到底藏着啥玄机。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摸摸这宝贝,可手刚伸到一半,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忐忑,心里头直犯嘀咕:“这玩意儿要是摸坏了,可咋整啊?不得赔个底朝天?” 李辰溪见状,轻轻一笑,打趣道:“大鹏,你就别瞎琢磨了,想摸就摸呗,这空气炸锅没那么金贵,禁得住你折腾。” 得了这话,大鹏就像得了尚方宝剑,立刻胆儿肥了起来。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空气炸锅的外壳,那手指头就跟探雷似的,轻轻滑过每一寸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独特的质感。 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这玩意儿摸着还挺顺溜,就是不知道咋就能不用油把东西给弄熟了呢?这也太神了吧!” 接着,大鹏双手捧起空气炸锅,左转转,右转转,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都看得发酸了,可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禁沮丧地挠挠头,苦着脸说:“辰溪啊,我这瞅了半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咋就没发现啥特别的地方呢?这玩意儿到底咋回事啊?” 李辰溪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走进厨房,从菜篮里挑出几个土豆,然后熟练地拿起刀,“噔噔噔”地切起来,那土豆条切得粗细均匀,就跟量过似的。 大鹏一看,好奇心更重了,像个跟屁虫似的紧紧跟在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辰溪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啥精彩瞬间。 突然,大鹏指着那些土豆条,兴奋地大叫起来: “辰溪,你说这土豆要是能在空气里‘放烟花’,那得多好玩啊!就像过年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肯定特有意思!” 李辰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你这小子,想法还挺奇特。 不过啊,要是土豆真‘放烟花’了,那咱们可就吃不上香喷喷的薯条咯,到时候你可得心疼死。” 大鹏一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着,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辰溪切土豆。 土豆切好后,李辰溪走到桌子前,从大鹏手里接过空气炸锅,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插上电源。 大鹏就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地挨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辰溪的每个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步骤。 李辰溪打开炸锅的盖子,把切好的土豆条整整齐齐地放了进去,然后又撒了点盐。 大鹏在一旁看着,满脸疑惑地问:“辰溪,咋一滴油都不放啊?这能行吗?不会粘锅或者烧焦吗?我咋这么不信呢?” 李辰溪神秘地笑了笑,说:“别急嘛,一会儿就知道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完,他就合上盖子,开始设置时间和温度。 大鹏这下可闲不住了,围着空气炸锅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睛死死地盯着,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随着空气炸锅发出“嗡嗡”的响声,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一会儿凑近了,透过玻璃往里瞧;一会儿又看看李辰溪,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突然,大鹏对着空气炸锅大声喊道: “喂,空气炸锅大哥,你可要好好干活啊,把土豆炸得香香脆脆的,到时候我给你点赞!”李辰溪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小子,还跟它唠上嗑了。 要是它能听懂,估计得拼了老命给你好好表现。” 大鹏嘿嘿一笑,说:“说不定它真能听懂呢,我现在先跟它打好关系,以后让它多给我做点好吃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鹏觉得每一秒都长得像一年一样。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焦急地问:“辰溪,到底还要多久啊?我感觉都过了好久好久了,这土豆是不是已经变成炭了啊?” 李辰溪看了看时间,笑着说:“别着急,做美食得有耐心,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哦。” 大鹏假装很正经地说:“我这耐心啊,都快被这空气炸锅给‘磨’没了,再等下去,我都要变成望薯石了。” 又过了几分钟,空气炸锅终于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 大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又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喊大叫:“好了好了,肯定好了!”李辰溪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打开盖子。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土豆香气弥漫开来,整个屋子都充满了诱人的味道。 大鹏深吸一口气,陶醉地说:“哇,太香了!这味道,绝了!” 他迫不及待地探头看向锅内,只见原本白白的土豆条现在已经变成了金黄酥脆的模样,表面泛着诱人的光泽,就像一层金色的铠甲。 李辰溪用筷子夹起一根薯条,递给大鹏:“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大鹏小心翼翼地接过薯条,轻轻咬了一口,“咔嚓”一声,那薯条外酥里嫩,口感好得不得了。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边嚼着薯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太好吃了,辰溪,这玩意儿真是太神奇了!真的不用油就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薯条啊!我以前咋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呢?”说完,他又夹起几根薯条,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赞叹。 吃完几根薯条后,大鹏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他围着空气炸锅继续研究起来,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嘴里还不停地问:“辰溪,这空气炸锅到底咋做到的呢? 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特殊机关啊?快给我讲讲。” 李辰溪耐心地给他解释工作原理,从热空气循环到食物脱水变熟,一步一步地说明。 大鹏听得似懂非懂,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提出新的问题。 第574章:香味诱人的猪油渣 随着大鹏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平静瞬间被打破,仿若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空气中悠悠弥漫开的土豆条香味,恰似一双无形却充满魔力的手,悄无声息地伸向四合院的各个角落,将那些平日里爱凑热闹、嘴馋贪吃的孩子们一股脑儿地全吸引了过来。 几个虎头虎脑的调皮小男孩,总是冲在最前头,活脱脱像一群欢蹦乱跳的小麻雀。 他们一路叽叽喳喳,脚步急促,转眼间便围聚到了李辰溪家的窗外。 一个个小脑袋挨挨挤挤,像争食的雏鸟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盘金黄锃亮、香气四溢的薯条,喉咙里不自觉地咽着口水,那副馋猫模样,仿佛薯条是这世上最稀罕的宝贝。 “嘿,快瞧啊!这是啥玩意儿,咋这么香咧!” 一个小男孩扯着嗓子大声嚷嚷,满心的好奇与渴望都快溢出来,那亮晶晶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薯条上挪开。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手拉着手、迈着小碎步快步跑来的小女孩。 她们眼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像是发现了藏宝之地一般。 到了地方,却又不像男孩们那般莽撞,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时不时偷偷瞥一眼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粉嫩的小脸上满是向往。 这股诱人的香味,又何止吸引来了孩子。 四合院里那些平日里就爱凑个热闹、唠唠家常的大人,也被勾动了心思。 有的刚从外面劳作归来,路过巷口时,那浓郁的薯香猛地钻进鼻腔,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来,眼神朝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探去; 有的本是在家悠然歇着,冷不丁闻到这股陌生又好闻的味儿,心里头那股子好奇劲儿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鞋都来不及好好穿,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想探个究竟。 其中不少人心里还暗自打着小算盘,盼着能蹭上一口这新奇玩意儿,要是能尝个鲜,回去跟街坊邻居唠嗑时也好有个谈资。 不多时,李辰溪家窗外和大门外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虽把院子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但还算守着几分规矩,没得主人李辰溪发话允许,谁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大鹏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嘴巴微微张着,半晌都没合拢,活像个木头雕的木偶。 李辰溪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却又透着有序的场景,心底虽有些意外,可他那豪爽的性子哪容得下这般拘着。 只见他嘴角一咧,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双手稳稳端起装着炸好土豆条的盘子,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热情洋溢地招呼着: “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别客气!”说着,便一根根细心地给围在外面的人分发薯条。 孩子们兴奋得小脸通红,一个个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薯条,还没等到手心捂热乎,就急不可耐地塞进嘴里。 刹那间,清脆的咀嚼声此起彼伏,一张张小脸上旋即绽放出满足的笑容,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 “哇,太好吃啦!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土豆!” 一个小女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拼命点头,腮帮子鼓得像只贪吃的小松鼠,那模样惹得旁人哈哈大笑。 可毕竟人数太多,刚炸好的这一盘薯条压根儿就不够分。 眨眼间,盘子里就只剩稀稀拉拉几根了。 李辰溪看着众人那副意犹未尽、眼巴巴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着安慰道: “大伙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再炸些,保准让每个人都能尝个够!”这话一出,原本有些想着占不到便宜准备离开的人,立马又停下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分出去的那些薯条上。 那金黄酥脆的模样实在太过诱人,谁舍得就此错过品尝的绝佳机会呢? 趁着这当口,四合院里一位头发花白、背微微佝偻的大爷缓缓开了口,他眯着眼,看着李辰溪,眼神里透着好奇: “辰溪啊,你方才说这是啥锅来着?只能拿来弄这土豆条?”一旁的大鹏赶忙接话茬纠正: “大爷,是空气炸锅,不是啥空啥锅” 大爷一听,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哦对,对,空气炸锅,这名字还挺新鲜。” 李辰溪笑着回应:“大爷,这空气炸锅可不止能做土豆条,本事大着呢,肉都能做!”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一个年轻小伙挑了挑眉,满脸笃定地说:“我就知道,外国人鼓捣出来的东西肯定不简单,指不定藏着啥玄机。” 其他人纷纷附和,或点头或摇头,目光全都紧紧围着这神奇的空气炸锅打转,满心都是好奇。 李辰溪一边耐心地回答着大家的疑问,一边转身快步走进厨房,准备新一轮的土豆条。 要说起来,正常做这薯条可得讲究一番步骤。 得先把土豆仔细地去皮,清水洗净后切成均匀细长的条状,接着放进冷水里浸泡二十来分钟,把多余的淀粉都泡出去,这样炸出来才够爽脆。 捞出来沥干水分后,还得细心地刷上一层油,再撒上些盐拌匀,空气炸锅也得提前预热到 180 度 5 分钟,然后把土豆条放进去,调至 180 度烤个 15 到 20 分钟,期间还得勤快地翻动几下,最后 15 分钟后调成 200 度再烤 3 到 5 分钟,直至薯条变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可眼下这情况,哪还容得下慢工出细活。 李辰溪只能一切从简,把切好的土豆直接一股脑儿扔进空气炸锅。 虽说这样做出来的薯条少了几分精致,但在这人人眼巴巴盼着的时刻,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李辰溪大半的心思都拴在这空气炸锅上,毕竟这是他要展示的神奇宝贝,眼睛死死盯着,生怕错过了半点动静。 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在大家满心的期待中悄然流逝。 突然,空气炸锅发出一阵尖锐的“滴滴”提示音,宛如吹响了美味出炉的号角。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周围的人吓得一哆嗦,几个胆小的小女孩甚至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大鹏见状,赶忙安抚:“大伙别慌,别怕,这就是提示土豆条好了,没事儿。”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大鹏自己却忘了,刚才那一瞬间,这突兀的声音也把他惊得心头一颤。 李辰溪稳稳地打开空气炸锅盖子,刹那间,一股裹挟着浓浓土豆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氤氲在众人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把刚出锅的土豆条盛出来,那一盘薯条在阳光的映照下,根根金黄透亮,泛着诱人的油光,外皮酥脆得仿佛轻轻一咬就会发出“咔嚓”的声响,内里又绵软适中,香气交织缠绕,直往人鼻子里钻。 大家看着这一幕,不禁齐齐发出阵阵赞叹声,眼神里满是惊叹与艳羡。 谁也未曾想到,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土豆,在这神奇的空气炸锅里一折腾,竟能摇身一变成为如此美味的食物。 而且啊,整个制作过程一滴油都没放,这在当时那个物资匮乏、油比金贵的年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那时候,家家户户做饭炒菜,都得掐着手指头算着放油的量,多一滴都心疼得不行。 可如今这空气炸锅,却轻轻松松打破了大家长久以来的认知,宛如给大家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美食世界的大门,让大家对未来的饮食有了无限的遐想与期待。 李辰溪手脚麻利地把第二锅土豆条分给刚才没分到的人,大家也不再扭捏,笑嘻嘻地接过,顾不上烫嘴,就急切地咬上一口。 一边咀嚼着,一边啧啧称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普通土豆能有这般惊艳的蜕变。 怪不得外国人对这空气炸锅视若珍宝,换作他们,也得稀罕得紧。 不过瞧这架势,大伙心里也明白,这东西精巧归精巧,却不是寻常人家能轻易用得上的,也就是李辰溪家境殷实,又乐于分享,才让大家有这等口福。 李辰溪把薯条都分发妥当后,转身回了屋里。 院子里的人们尝够了美味,也觉得再留下来也没了由头,便陆陆续续地打算离开。 这时,李辰溪却猛然想起家里猪油刚好用完了,索性想着炸点猪油解解馋。 反正炸出来的猪油渣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倒不如拿出来分给四合院的邻里们,让大家一同尝尝鲜…… 第575章:香味诱人的猪油渣2 在这年头,要想寻得一块品质上乘的猪板油,那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儿,简直就是稀罕宝贝。 就说这四合院里,平日里大家买肉都紧着能填饱肚子的部份,像这种肥嘟嘟的猪板油,平日里难得一见。 所以当李辰溪手里高高举着那块肥美的猪板油时,瞬间就成了全院的焦点。 “嘿,大伙先别忙着走啊!” 李辰溪扯着嗓子喊道,脸上洋溢着神秘的笑容,“等会儿咱还有猪油渣尝呢!”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各自忙活、打算散开的众人,脚步齐刷刷地停了下来。 一双双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劲儿,就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目光紧紧黏在李辰溪手中的猪板油上。 李辰溪不慌不忙,先把猪板油放在院子里那张老旧却擦得锃亮的案板上。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案板泛着柔和的木质光泽,仿佛也在期待这场美味的诞生。 他伸手拿起那把用了多年的菜刀,刀刃在日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透着股子锋利劲儿。 李辰溪双手稳稳握住刀柄,眼神专注得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下的猪板油。 只见他手腕轻转,菜刀有节奏地起落,“咚咚咚”,每一下都精准有力,不一会儿,猪板油就被切成了大小均匀的两至三厘米见方的小块,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案板上,宛如一排等待检阅的小方块士兵。 周围的孩子们围成一圈,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辰溪的动作,鼻子还时不时轻轻耸动,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淡淡油香。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忍不住踮起脚尖,凑到跟前,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 “李叔叔,为啥非得切成这么小块呀?”李辰溪停下手中的动作,蹲下身,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耐心解释道: “乖孩子,切成小块是为了让猪板油受热更均匀呐。 要是块儿太大,有的地方都炸焦了,有的地方还没熟透,那炸出来的油渣就又香又脆不起来,出油也没这么快这么多啦。” 一旁的王大妈听了,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赞许:“辰溪啊,你这准备工作做得可真细致,一看就是行家。 不像我上次炼猪油,切得大块小块都有,结果折腾半天,油渣还差点意思。” 旁边的张大爷也拄着拐杖凑过来,乐呵呵地说:“是啊,这切得整整齐齐,讲究!以前老辈人炼猪油,那也是有这么些门道的,辰溪这手艺,算是传承下来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夸赞着,院子里的气氛越发热闹起来。 待猪板油切好后,李辰溪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块猪板油小块,轻轻放进空气炸锅的炸篮里,那模样,好似在对待稀世珍宝。 接着,他转身拿起一个干净透明的量杯,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刻度,量出50ml冷水。 一边缓缓将冷水倒入炸篮,一边扭头对围着的众人说道:“大伙瞧瞧,加这冷水可有讲究,是为了防止一开始油温升得太快太高。 要是油温一下子上去了,这猪板油不仅容易发黄,搞不好还会溅出油来,要是烫着谁,可就麻烦了。”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住地点头。 刘婶感慨万千:“辰溪啊,你可真是细心到家了。 要不是你这一说,咱们哪能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以往炼猪油,全凭感觉,炸出来的效果总是差那么点儿。” 站在人群后头的一个年轻小伙探着头问道:“辰溪哥,这冷水加进去,会不会影响炸出来猪油的味道啊?俺可担心这味儿不纯正。” 李辰溪笑着摆摆手,解释道:“不会的,老弟。 这冷水啊,加热之后很快就变成水蒸气跑掉了,它主要就是起到个缓冲油温的作用,让猪板油能慢慢悠悠、匀匀乎乎地受热。 这样一来,炸出的猪油不仅更纯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质,油渣也能更加香脆可口,不信咱们一会儿尝尝看。” 小伙听了,挠挠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周围的人看向李辰溪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钦佩。 此刻,空气炸锅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孩子们挤在最前头,小脸蛋因为兴奋涨得通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气炸锅,就像在等着开启一场奇妙魔法之旅;大人们则站在后面,伸长了脖子,有的甚至踮起脚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心里都在琢磨着这新奇的机器到底能变出什么好吃的玩意儿。 随着空气炸锅轻轻发出“嗡嗡”的运转声,众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仿佛那跳动的声音是美味即将诞生的前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炸锅里渐渐飘出一缕缕猪油的香味,那香味起初淡淡的,若有若无,可没多久就愈发浓郁起来,像丝线一般袅袅娜娜地弥漫在整个四合院里。 刹那间,院子仿佛被这股香味笼罩,成了一个巨大的美食磁场。 众人忍不住深深咽下口水,肚子里也适时地传来“咕咕”的叫声,像是在抗议主人的冷落,催促着赶紧上美食。 孩子们哪里忍得住,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好了没啊?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猪油渣呀?” 李辰溪一边看着空气炸锅上的倒计时,一边笑着安抚这群小馋猫:“快了快了,大伙再耐心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衣角撒娇: “妈妈,我都快等不及了,这香味太馋人啦,感觉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妈妈轻轻点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 “小馋猫,李叔叔说快好了,再忍忍,等下第一个给你吃。” 大爷在一旁吸了吸鼻子,满脸陶醉: “这味儿太香了,我都好些年没闻过这么纯正的猪油香了,感觉一下子就回到小时候,那时候家里炼猪油,满屋子都是这香味。” 旁边大叔也深以为然:“是啊,光闻这味儿,就知道炸出来的油渣肯定差不了,酥酥脆脆的,想想都美。” 众人沉浸在这诱人的香味中,满心满眼都是对即将出锅油渣的期待。 终于,空气炸锅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如同吹响了美味登场的号角。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空气炸锅上,眼神炽热得仿佛能把机器看穿。 李辰溪稳稳地打开炸锅,一股热气裹挟着浓郁至极的猪油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开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猪油倒进一个干净的大碗里,只见那猪油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晶莹剔透的琥珀。 四合院里的众人见了,无不震惊得张大嘴巴。 要知道,在他们以往的认知里,用空气炸锅炸猪油,多少会有些黑乎乎的杂质,没想到眼前这场景完全颠覆了想象。 “这也太神奇了吧!这空气炸锅炸出来的猪油比咱们平时炼的还好呢!”王大妈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年轻妈妈李丽也连忙附和:“是啊,我平时炼猪油总有杂质,还得过滤半天,又费事又麻烦。 瞅瞅这空气炸锅,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太方便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对空气炸锅的神奇功效又多了几分惊叹与好奇。 倒完猪油,李辰溪又从炸篮里拿出炸好的油渣。 那油渣呈金黄色,表面泛着诱人的油光,仿佛被阳光亲吻过一般,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李辰溪先给孩子们挨个分了过去,孩子们接过油渣,顾不上烫手,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只听“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此起彼伏,他们一边吃一边露出满足的笑容,嘴角还沾着油渣的碎末。 大人们虽然也馋得不行,但看着孩子们吃得这么香,不好意思跟小孩抢,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 这时,一个小男孩一边嚼着油渣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李叔叔,这油渣太好吃了,比我爸爸妈妈做的都好吃。 ”孩子的妈妈佯装生气:“你这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吃,李叔叔这是用了空气炸锅才这么好吃的。” 大家一边吃着油渣,一边欢声笑语不断,整个四合院都沉浸在这浓浓的欢乐氛围之中。 吃完后,众人心满意足地各自回家去了。 第576章:猪油拌饭 暮色沉沉,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纱,在天际缓缓褪去,将四合院的热闹也渐渐裹挟而去。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小院,此刻宛如退潮后的沙滩,只剩下李辰溪和大鹏两人。 李辰溪慵懒地伸了个腰,仿佛要将一天的疲惫都随着这个动作甩出去。 他转头看向大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大鹏,去把李友德叫来,今儿咱尝尝猪油拌饭。” 大鹏的眼睛瞬间瞪大,犹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两颗璀璨星辰,原本因忙碌而略显萎靡的面容,此刻被兴奋填满,仿佛一下子注入了无穷的活力。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咚”声,那副模样,就好像猪油拌饭的诱人香气已经钻进了他的鼻腔,在他的味蕾间肆意舞动。 在这个物资稀缺的年代,猪油简直就是宝贝疙瘩。 平日里,家家户户炒菜时都恨不得把猪油当成传家宝似的,小心翼翼只舍得放一点点,生怕多用一滴就会损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更别说像猪油拌饭这种奢侈的吃法了,那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在大鹏的认知里,猪油拌饭无疑是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只要一想到那晶莹剔透的米饭,裹上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猪油,再简单地撒上一点盐或者淋上些许酱油,搅拌均匀后,每一粒米饭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光是想想,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不安分地蠕动起来。 “好嘞,我这就去叫友德!” 大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话还没说完,他的脚就像踩上了风火轮一般,“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他的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敏捷的鹿,头也不回地朝着李友德家的方向飞奔而去,那急切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整个世界,他正奔赴一场无比盛大的美食盛宴。 李辰溪看着大鹏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笑意。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这猪油拌饭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作为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他刚刚才用空气炸锅新鲜炸出了猪油。 在后世,猪油饭可是被人们视为旧时光里穷苦百姓的慰藉,而在现代追求健康养生的观念下,这种过于油腻的食物早已被列入了禁忌食品的名单。 所谓猪油拌饭,做法其实简单得很。 先舀出适量的大米,那一颗颗饱满的米粒在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成为美味的期待。 将大米倒入锅中,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如潺潺溪水般哗哗地冲进锅里。 李辰溪用手轻轻搓着大米,感受着米粒在指尖滑过,看着原本浑浊的米白色水逐渐变得清澈透明,才小心翼翼地将水倒掉。 接着,他加入适量的清水,那水在锅中平静地躺着,宛如一面镜子。 盖上锅盖,生起火来,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美食派对奏响着欢快的前奏。 没过多久,小院里便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大鹏那洪亮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辰溪,猪油拌饭好了没?”声音里满是迫不及待的急切,仿佛每一秒的等待都是一种煎熬。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略显粗犷却又充满喜悦的笑声,李友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跨进门,目光就紧紧地锁定在厨房的方向,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仿佛能直接穿透墙壁,看到那尚未出锅的猪油拌饭。 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大步朝着李辰溪走去,脚步急切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会惊扰了这份即将到手的美味。 “辰溪啊,听说今儿有猪油拌饭吃,我这心里头啊,就跟开了花似的!”李 友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大鹏拉他时的急切模样,那生动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让人忍不住发笑。 他的脸上笑意更浓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照亮了他整个脸庞,满满的都是对这顿特别晚餐的期待。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与他那被岁月晒得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搓动着,仿佛已经在提前感受那碗猪油拌饭的温度和香气,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唉,我可有好些日子没尝过猪油拌饭的味儿了,光这么想想,肚子里的馋虫就闹得厉害啊。”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肚子仿佛也很配合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就像是在呼应他的话,惹得在场的两人一阵哄笑。 李辰溪笑着招呼两人坐下,说道:“别急,马上就好。” 随即,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闲聊起来。 李辰溪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看着两人,关切地问道:“你俩最近在黑市出货,有没有被盯上啊?”毕竟他提供的货物数量不少,在这个敏感时期,稍有不慎,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大鹏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人在偷听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转身回到屋里,一脸埋怨地对李辰溪说:“哥,我叫你哥行不,你说这种话能不能注意点啊?”说着,他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门缝,确保没有任何缝隙能让声音传出去。 毕竟这四合院里人多嘴杂,这些敏感话题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辰溪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疏忽了。 他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一时忘了。 我还以为在李家庄呢,环境单纯不用这么小心,没想到这是人员复杂的四合院,以后我一定注意。” 李友德这时也开口说道:“盯上肯定是有人盯上的,不过那些人看我们能长时间抛售这么多东西,以为我们背后有人撑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毕竟在这黑市里摸爬滚打,想要生存下去,肯定得有几分本事才行,不然早就连人带货被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现在可不像后世到处都装着摄像头,犯了法很容易就会被抓住。 换成现在这个时候,要是犯了法,躲到偏远的地方改名换姓,很大可能就不会被抓到。 大鹏在一旁连连点头,认同李友德的话:“没错,那些人虽然眼馋我们手里的货,但是也不敢轻易动手。” 李辰溪听后微微皱眉,叮嘱道:“行,但你们还是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咱就先停一段时间!”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他可不想看到朋友因为这些事陷入危险之中。 大鹏和李友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过去一年多的时光,他们凭借着在黑市倒卖散货,竟积攒下了一笔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那些沉甸甸的积蓄,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仿佛只要轻轻一转,便能彻底改变他们那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轨迹。 然而,此刻若要他们就此罢手,放弃这条虽然惊险但却带来丰厚回报的生财之道,几人的心中不禁涌起阵阵不舍,那是一种对未知安稳生活的迷茫与对现状的复杂情感交织而成的苦涩。 李辰溪微微抬起头,目光在大鹏和李友德身上缓缓扫过,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好奇,轻声问道:“你俩也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啊?” 这话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两人先是一愣,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不知所措,随后脸上便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 大鹏挠了挠那有些凌乱的头发,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家里人天天念叨,说我年纪不小了,该找个媳妇安定下来。 可我这工作……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垂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迷茫,仿佛未来的道路被一层迷雾所笼罩,看不清方向。 李友德也跟着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他内心深处的重重忧虑。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屋顶那斑驳的阴影,缓缓说道:“谁不想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呢?可是咱干的这行,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要是被抓住了,那投机倒把的罪名可就担不起啊。 所以,我打算再多攒点钱,买个正经的岗位,等生活稳定了再考虑成家的事。 到时候,日子才能过得安心。”说着,他的眼睛里闪烁起一丝憧憬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待。 李辰溪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之情。 他深知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他们的选择是多么的无奈。 在这个物资匮乏、生活艰难的时期,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而他们却因为走上了这样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没有过多地言语,只是在心底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帮助他们脱离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就在这时,从厨房的方向飘来了米饭煮熟后的阵阵香气,那香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拉扯着他们的嗅觉神经。 大鹏猛地抽了抽鼻子,原本有些沉闷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地喊道:“饭好了!肯定香得很!”李辰溪闻言,起身走进厨房,将那锅热气腾腾的米饭端了出来,放在桌子的中央。 紧接着,他又把刚炸好的猪油、一小碟盐和酱油依次摆在桌上。 那锅米饭冒着腾腾的热气,洁白的米粒在蒸汽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大鹏和李友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猪油拌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就像饥饿的狼看到了食物一般。 他们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开始动手搅拌起来。 大鹏先是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大勺猪油,那猪油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缓缓地铺在米饭上。 原本雪白的米粒瞬间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宛如撒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他接着撒了一点点盐,然后用筷子快速地翻动着米饭,只见那猪油逐渐融化,慢慢地渗进每粒米里,米饭也随之变得油亮喷香,散发出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 李友德则不紧不慢地加了些酱油,那酱油顺着米饭流淌下去,让米饭裹上了一层淡淡的褐色,看起来更加勾人食欲。 他一边仔细地搅拌着,一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副模样就像是在品尝一道绝世佳肴。 两人一边拌着饭,一边时不时地偷偷咽口水,那急切的样子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比赛,想要尽快品尝到这美味的猪油拌饭。 李辰溪看着他们那副馋猫样,不禁轻笑出声,打趣道:“你俩至于这么馋吗?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啊。” 他心里明白,这两个家伙靠黑市生意赚了不少钱,平时家里也不缺肉吃,可此刻却对这猪油拌饭如此痴迷,实在是有些好笑。 大鹏一边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辰溪,你这就不懂了吧。 在这四合院里,咱们哪敢吃得太招摇啊?要是让人知道咱们顿顿都吃肉,那还不得被人举报啊。 所以啊,平时也只能偷偷地解解馋,这猪油拌饭对咱们来说,那就是人间美味啊。” 李友德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平时都得小心翼翼的,也就偶尔能这么奢侈一回。 这味道,可真让人怀念啊。” 李辰溪听了他们的话,心中感慨万千。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简陋的房间,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为了生活而小心翼翼的朋友,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特性。 在这个四合院里,大家都过着平淡而又紧张的生活,人与人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无形的膜。 若是有人生活过得太过显眼,难免会招来他人的眼红与嫉妒,被举报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拿起碗,也拌起了饭。 虽说他对猪油拌饭的兴趣并不是特别浓厚,但此刻与朋友同桌分享美食的时光,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 三人围坐在桌前,专注地吃着饭,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筷子碰碗的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满足的赞叹声。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三个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亮。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这画面也深深地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成为了一段难忘的回忆。 随着碗里的米饭渐渐减少,三人均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着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刚才因为黑市生意而积压在心中的紧张与压力,也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渐渐消散。 对于大鹏和李友德来说,这顿猪油拌饭早已不仅仅是一顿简单的饭菜,它更像是他们在这个艰难时代里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与寄托。 而对于李辰溪而言,这个与朋友共度的夜晚,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时代的不易与友情的珍贵。 最后一粒米下肚,三人靠在椅背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大鹏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笑着说道:“辰溪,今儿这猪油拌饭可真是绝了,我能记一辈子!”李友德也感慨万分:“好久没吃得这么舒坦了,谢了啊兄弟。” 李辰溪连忙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 以后想吃了随时再来。” 又坐了一会儿,几人开始聊起了后续的打算。 李辰溪本想提议近期减少出货量,毕竟现在风声有点紧,他也担心朋友们会出事。 可是大鹏和李友德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们觉得现在正是赚钱的好时机,不能轻易放弃。 李辰溪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没有用,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三人之间的交情,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小心谨慎,不要出什么岔子。 第577章:害人终害己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过枝叶间那细密的间隙,在四合院那历经岁月打磨的青石板路上,缓缓织出一片细碎而又明亮的光斑时,李辰溪早已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迅速打开手机里的购物软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熟练与果断。 只见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一会儿,当日秒杀清单里的商品便被他一网打尽——一百包豆汁、一百斤橘子、一百桶汽油、一百斤青瓜。 当订单详情页面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时,李辰溪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一百包豆汁上,他微微一怔,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记忆深处的那根弦。 关于老北京传统饮品的印象,如同一幅陈旧却又生动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带着浓郁地域特色和历史韵味的饮品,承载着无数老北京人的生活记忆。 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李辰溪深吸一口清晨略带凉意的清新空气,感受着那丝丝凉意穿透鼻腔,带来一种清爽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去护城河钓鱼。 他心想,城里的鱼或许因为长期生活在相对复杂的环境里,变得更加机敏,而钓鱼的过程也说不定会因此而更具挑战性和乐趣。 想到这里,李辰溪快速地洗漱完毕。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 正当他准备出门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大鹏和李友德正朝着他这边迎面走来。 看到两人的身影,李辰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恶作剧主意。 昨天秒杀到的豆汁,此刻在他心中已然有了绝妙的“用武之地”。 李辰溪平日里就是个短视频爱好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刷各种有趣的视频。 他曾无数次在手机屏幕上看到那些“挑战喝豆汁”的热门视频。 视频里的博主们,有的被豆汁的独特味道刺激得五官扭曲,有的则露出一副极其狰狞的表情,那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些视频也让李辰溪对这种传说中被称为“暗黑饮品”的豆汁充满了好奇。 只不过,自从他穿越到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后,生活的忙碌让他渐渐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如今,豆汁就放在家里的角落里,而眼前又有两个现成的“试喝员”,这么好的机会,简直就是千载难逢,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大鹏和李友德远远地就看到了李辰溪,只见他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感到后颈一凉,仿佛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李辰溪已经热情地迎了上去,打着招呼:“哥俩收拾利落了没?” 大鹏和李友德以为李辰溪是要叫他们帮忙干活,毕竟在这个四合院里,大家平时都是互相帮衬着过日子的。 于是,两人忙不迭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嗯,收拾好了!” 李辰溪听了,笑得更加灿烂了,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正好家里有好东西,带你们尝尝鲜。” 听闻“好东西”这三个字,大鹏和李友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样。 昨晚那碗香气四溢的猪油拌饭还让他们回味无穷呢,那浓郁的香味仿佛还在舌尖上徘徊。 在他们看来,能被李辰溪称作“好东西”的,必定不是寻常之物。 茅台? 五粮液?各种名酒的影子在他们脑海中一一闪过,一想到有可能品尝到美酒,两人的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三人一同走进了李辰溪家。 李辰溪径直走向桌前,那步伐稳健而又自信。 他拿起两袋灰绿色的袋装物,转身朝着大鹏和李友德展示了一番。 大鹏和李友德原本满心期待的脸上,瞬间凝固了下来,那表情就像是突然遭遇了一场暴风雨,原本的兴奋和期待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眼前的这两袋东西,包装平淡无奇,色泽也毫不起眼,怎么看都难以和他们心中想象的“好酒”联系起来。 大鹏忍不住伸出手指,指了指那两袋豆汁,眼神里满是怀疑,他皱着眉头问道:“辰溪,你确定这是好东西?” 李辰溪看着两人那疑惑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但他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可是四九城响当当的豆汁儿!老北京的那些讲究人啊,都好这口呢!这豆汁啊,可是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喝了它,能让你感受到老北京的独特风情。” 大鹏和李友德虽然在城里生活了一段時間,但他们一来并非本地土著,对于老北京的一些传统习俗和文化了解甚少; 二来正值困难时期,连绿豆都得省着吃,用来充饥都不够,哪还有闲心去琢磨这些传统小吃啊。 所以,他们对豆汁的认知,几乎为零。 两人将信将疑地接过袋子,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 刹那间,一股混合着酸腐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就像是久未疏通的下水道里散发出来的恶臭,又似隔夜的泔水散发出来的酸馊味儿,酸得刺鼻,臭得熏人。 首当其冲的大鹏瞬间脸色发白,就像被人狠狠击中了一般,喉间泛起一阵恶心的感觉,那股难受劲儿仿佛要从胃里翻涌到喉咙口。 李友德见状,连忙捂住鼻子,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忍不住抱怨道:“不对劲啊,这味儿咋跟坏了似的?哪有一点儿好东西的样子啊!” 李辰溪强忍着笑,继续忽悠道:“豆汁儿就这味儿!你们别光闻着觉得怪,喝起来可香呢!老一辈的人都说这豆汁儿养胃,对身体有好处呢!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喝吧。” 大鹏和李友德念及往日与李辰溪的交情,虽然满心疑虑,但还是决定相信他一回。 他们捏紧鼻子,紧闭双眼,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英勇无畏的冒险。 然后,他们硬着头皮各啜了一小口。 酸涩的液体刚一接触到舌尖,两人的表情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那股酸味可不是普通的果酸,而是一种带着发酵过度的陈腐感的酸,仿佛是把过期的馊饭强行灌进了嘴里。 腐味、酸味、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苦涩在口腔里瞬间炸开,就像点燃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刺激得舌根发麻。 两人猛地睁开眼睛,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恐和难受。 紧接着,他们像被烫到了一般,转身冲向门口,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 那呕吐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合院里回荡,仿佛是一首痛苦的交响曲。 呕吐声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张望着外面发生的情况。 有的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的人则小声地议论着。 好不容易吐干净了,两人又踉踉跄跄地冲向院内的水龙头,张开嘴,任由水流冲刷着口腔。 那水流就像救命的甘霖,试图洗净口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足足冲了一分钟,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才渐渐淡去,可喉咙里仍然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酸苦余韵,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难受。 就在这时,一大爷晨起洗漱,听到动静后,走了过来。 看到两人惨白着脸蹲在水龙头旁的狼狈模样,他不禁笑着说道:“你们俩这是吃啥不干净的了?吐成这样?” 大鹏吐掉嘴里的残渍,带着一丝告状的委屈说道:“大爷您给评评理!辰溪拿坏了的豆汁骗我们喝,还说喝着香!” “豆汁?”一大爷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那眼神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 他忙追问:“你是说辰溪有豆汁?” 大爷,那可是豆汁的铁杆粉丝。 好些日子没尝到这口独特的老北京风味了,平日里只要一听到“豆汁”这两个字,就如同被勾了魂儿一般,馋虫瞬间就被撩拨得蠢蠢欲动,那眼神里啊,满满的都是对豆汁的热切渴望,仿佛豆汁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天,大鹏偶然间提到了豆汁,大爷那激动的反应,让大鹏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大爷哪还顾得上旁人怎么想,一得到确切消息,就像脚下生风似的,急匆匆地朝着李辰溪家赶去。 到了门口,即便瞧见门没关,他还是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那股子礼貌劲儿,丝毫未减。 李辰溪听到敲门声,探出头来,一瞧是大爷,赶忙热情地招呼道: “大爷,您今儿个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大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心里头还在琢磨着呢: 总不好直接就跟人家说,自己是冲着豆汁来的吧,这也太没面子了。 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大鹏也跟了上来,看着大爷,好奇地问道: “大爷,您这是专门来给我们评理的呀?”大爷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评啥理啊,我啊,就是为那豆汁来的。” 李辰溪一听,心里头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眼珠子一转,试探着说道: “大爷,您可得给我们说说,这豆汁到底算不算是个好东西呢?”大爷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这豆汁啊,当然是好东西咯!” 大鹏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爷,您咋这么偏向辰溪呢!”说着,突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要不,您尝尝?”说着,便把手中刚开封的豆汁递到了大爷面前。 那豆汁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大爷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眼前的豆汁上时,那藏在眼底的渴望再也压抑不住了。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了那碗豆汁,全然不顾大鹏和李友德那惊讶的目光。 他微微仰头,轻轻抿了一口,刹那间,脸上便浮现出了陶醉的神情,就好像这一口豆汁,是他此生尝过最美的滋味一般。 在大爷那漫长的味觉记忆里,豆汁的酸,可不是一般的酸,那是醇厚中带着岁月沉淀的酸。 当豆汁入口的那一刻,那抹独特的微酸先是在舌尖上缓缓地漫开,紧接着,一缕淡淡的回甘便在口腔中散开,伴随着发酵后特有的香气,瞬间就将大爷带回了老北京那些充满烟火气的街头巷尾,让他想起了儿时那些温暖又闲适的时光。 大爷由衷地感慨道:“嗯,确实是好东西啊!”太久没有喝到这么地道的豆汁了,这熟悉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来,仿佛时间都回到了过去。 这下可好,大鹏和李友德彻底傻眼了。 两人呆呆地看着大爷,满心的疑惑:刚才自己喝的时候,那味道简直难以下咽,怎么大爷喝得如此沉醉,还一个劲儿地夸好喝呢?两人不禁暗自怀疑,难道大爷是被李辰溪给要挟了? 可再瞧瞧大爷那副满足享受的模样,又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大爷喝了一口之后,就像是打开了味蕾的闸门一样,再也停不下来了。 没一会儿工夫,一整袋豆汁就被他喝了个精光。 李辰溪看着大爷喝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转头看向大鹏,调侃道:“你看,大爷都说是好东西了,你们还不信。” 大鹏和李友德听了,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爷喝完豆汁,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挠了挠头,有些慌乱地说道:“哎哟,我这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呢,得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离去了。 李辰溪看着大爷离去的背影,笑着看向大鹏和李友德,那眼神里满是胜利的喜悦。 而大鹏和李友德心里也清楚,论起口才来,他们哪是李辰溪的对手啊,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李辰溪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 就在这时,大鹏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不怀好意地说道: “既然是好东西,你自己怎么没尝过呢?”李辰溪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叫不妙,连忙回答道: “我还没来得及尝呢!”大鹏和李友德一听,相视一笑,齐声说道: “没尝过就好!”说着,两人迅速上前,将李辰溪围了起来。 李辰溪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意图,心里别提多无奈了。 他连忙讨饶道: “大鹏、友德,不至于这样吧!等下我请你们去吃好的!全聚德烤鸭,那烤鸭皮脆肉嫩,香味四溢; 或者东来顺涮羊肉,鲜嫩的羊肉在锅里一涮,再蘸上麻酱调料,那味道,别提多美了!”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月里,全聚德烤鸭和东来顺涮羊肉那可都是顶级的美味啊,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可此刻的大鹏和李友德,一心只想让李辰溪也尝尝豆汁的“威力”,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诱惑。 只见身体壮实的李友德上前一步,伸出他那有力的双臂,就像两把钳子一样,将李辰溪牢牢地控制住了。 李辰溪为了不喝豆汁,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这束缚。 可李友德自从帮李辰溪在黑市散货之后,虽说在这四合院里吃得也不算特别好,但时不时也能改善改善伙食,身体素质比从前强了不少。 要是换作那些长期吃不饱、没什么力气的人,说不定还真能让李辰溪挣脱了去。 可面对李友德,李辰溪的挣扎就显得有些徒劳无功了。 大鹏见李友德制住了李辰溪,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拿起剩下的那袋豆汁,一步一步地朝着李辰溪走去,那架势,就好像是即将“行刑”的刽子手一般。 李辰溪深知在李友德的蛮力面前,自己的挣扎是没有用的,只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大鹏走到李辰溪跟前,将豆汁递到了他的嘴边。 李辰溪张嘴喝了一口,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口腔里炸开了。 浓烈的酸腐味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味觉神经上,舌尖刹那间被酸涩裹满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气息充斥了整个口腔,那味道,简直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李辰溪从来都没有喝过豆汁,哪受得了这样的味道啊。 顿时间,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猛地一用力,挣脱了李友德的控制。 然后,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冲进了厕所,不停地干呕起来。 那干呕的声音在厕所里回荡着,让人听着都觉得揪心。 这时,大鹏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关切”地走到厕所门口,手里还递着一杯事先准备好的水,说道:“辰溪,快漱漱口。” 李辰溪一把夺过水杯,迫不及待地将水灌进嘴里,拼命地漱着口。 一遍又一遍,那模样,就好像恨不得把这豆汁的味道从嘴里彻底清除干净一样。 他的眼睛因为干呕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痛苦。 而大鹏和李友德呢,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好似在看一场精彩的喜剧。 李辰溪无奈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搬出了全聚德烤鸭和东来顺涮羊肉这两道“救兵”,都没能拦住大鹏和李友德让他喝豆汁的念头。 第578章:护城河钓鱼 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大鹏、李友德与李辰溪三人方才嬉闹时留下的欢畅余韵。 李辰溪微微喘着气,刚刚因打闹而急促起伏的胸膛,此刻正缓缓恢复平静。 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宛如夜空中闪烁着的璀璨星辰,紧紧锁住面前的大鹏和李友德,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大鹏、友德,咱们要不要一块儿去护城河钓钓鱼呀?”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跃跃欲试,对于钓鱼这件事儿,在他心中,那意义可远远超出了单纯把鱼钓上来这么简单。 他本就不缺吃食,生活富足安稳,钓鱼于他而言,更像是在这纷繁忙碌的生活里,为自己寻得的一方宁静小天地。 在那里,他能暂时抛开一切烦恼,全身心地沉浸在那份独属于垂钓的悠然与惬意之中,享受每一个细微的瞬间,每一丝清风拂过水面的涟漪,每一声鱼儿咬钩时的轻颤。 大鹏和李友德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 他们太了解李辰溪了,深知他此刻提出钓鱼,绝非是为了那一口鱼肉的滋味,而是渴望在生活的缝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片刻安宁,好好体悟钓鱼带来的那份纯粹乐趣。 只是,昨晚他们在黑市忙活了一整晚,那提心吊胆的奔波、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他们此刻只觉得困意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向他们袭来。 大鹏抬手揉了揉那发酸肿痛的眼眶,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缓缓说道: “辰溪啊,你也知道,咱们昨晚在黑市折腾了一整晚,这会儿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感觉眼皮子都快有千斤重,都快耷拉到地上了,这钓鱼的事儿,这次怕是没法陪你去了。” 李友德在一旁也跟着连连点头,那脸上写满了疲惫,仿佛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辰溪听了,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理解,他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说道:“行,那你们就回去好好歇着吧,等什么时候精神头足了,咱们再一块儿乐呵乐呵。” 待大鹏和李友德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后,李辰溪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屋子。 一进屋,他抬手轻轻一挥,一套崭新的钓鱼工具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鱼竿通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质感,金属的光泽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又迷人的光晕。 鱼线细腻柔韧,每一根丝线都仿佛蕴含着力量,静静躺在一旁,等待着发挥它的作用。 还有那鱼饵,被妥善地放置在一个小盒子里,隐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气味,仿佛在向人诉说着它即将在水中施展的魅力。 这套渔具是他特意从商店新买的,一直存放在那神秘的商店空间里,只要他想钓鱼,随时都能取出来,这般便捷,让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李辰溪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些宝贝玩意儿,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走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角落停放着的摩托车旁,他熟练地将钓鱼工具一一固定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随后,他潇洒地跨上摩托,轻轻一脚启动,那发动机仿若被唤醒的猛兽,发出一阵低沉而又充满力量的“嗡嗡”轰鸣声。 他戴上头盔,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感受着清晨那轻柔的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也带着满心的期待,朝着护城河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幅快速翻动的画卷,街边的景物在目光中飞速倒退。 路边的树木像是排列整齐的绿色卫士,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似乎在为他的出行欢呼喝彩。 偶尔有几辆自行车慢悠悠地驶过,与他那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辰溪的心情也随着这飞驰的速度愈发轻快起来,满心都是对即将到来的钓鱼时光的美好憧憬。 没过多久,那片熟悉的护城河便出现在眼前。 此处的风光,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美得让人陶醉。 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细碎的钻石在水面上跳跃嬉戏,闪烁着迷人的金色光芒。 岸边的绿树郁郁葱葱,像是给这片水域镶嵌了一圈绿色的翡翠边框。 垂柳依依,那细长的柳枝宛如少女的秀发,随风轻轻摆动,时而温柔地拂过水面,荡起一圈圈如梦如幻的涟漪,与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悠扬的自然交响乐,在这清晨的空气中缓缓奏响。 李辰溪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那特有的芬芳气息,还夹杂着河水淡淡的腥气,这熟悉的味道瞬间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沿着河岸缓缓踱步,目光如炬,仔细地寻觅着那个绝佳的钓点。 只见那水中的水草,在水中轻柔地摆动着身姿,宛如一条条绿色的丝带在水中翩翩起舞,吸引着那些鱼儿纷纷前来栖息觅食。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突然被一处地方吸引住了。 那是一处水流平缓的河湾,水深适中,水流不急不缓,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 周围几块露出水面的石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这里圈成了一个鱼儿喜爱的藏身之所。 李辰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深知选对钓点对于钓鱼的收获来说,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一个好的钓点,就如同一场战役中的有利地形,能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他转身回到摩托车旁,取下那套精心准备的渔具,开始有条不紊地组装起来。 先是拿起鱼竿,轻轻地抽出每一节,那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弄疼了这陪伴他钓鱼的伙伴。 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节鱼竿,查看是否有损坏或者脱节的地方,直到确定鱼竿完好无损,这才放心地继续下一步。 接着,他熟稔地将鱼线穿过导环,那鱼线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泽,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顺着鱼竿的脉络穿梭而过,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随后,他从众多鱼钩中挑了个大小合适的,眼神专注地开始绑鱼钩。 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着,每一个缠绕的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保证了鱼钩绑得牢固,又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损伤鱼线。 那手法娴熟得就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在雕琢自己的作品。 绑好鱼钩后,李辰溪打开装着鱼饵的盒子,一股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伸出手指,轻轻捏起一团散发着独特气味的鱼饵,那鱼饵柔软又有粘性,在他的指尖微微晃动着,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将鱼饵均匀地包裹在鱼钩上,边裹边用手指轻轻按压,让鱼饵紧密地附着在鱼钩上,这样既能保证鱼饵在水中不易脱落,又能让它在水中自然地散发香味,吸引那些贪吃的鱼儿。 一切准备妥当,李辰溪站在河边,微微侧身,右手握紧鱼竿,目光坚定地望向河面。 只见他手臂轻扬,将鱼竿向后微微一摆,接着猛地向前一挥,那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鱼钩带着鱼饵如同流星般坠入水中,溅起一小圈涟漪后,便迅速沉入了水底。 他将鱼竿稳稳地架在早已备好的支架上,仔细地调整着角度,让鱼线保持垂直状态,确保鱼饵能够准确无误地落在预定的位置。 李辰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双手紧紧握住鱼竿,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水面,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此刻的他,仿佛与这片自然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幅宁静画卷中的一部分。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让他觉得惬意无比。 他的思绪也渐渐放空,平日里那些生活的琐碎烦恼,此刻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剩下这钓鱼的乐趣。 河面上,偶尔有蜻蜓轻盈地飞过,它们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一个个灵动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远处,几只鸭子在水面上悠闲地游弋着,时而潜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在水面上扩散开来,时而又浮出水面,抖动着身上的水珠,相互嬉戏玩耍,周遭的一切显得那么和谐美好,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李辰溪就那样静静地等着,眼神专注而又坚定,不放过水面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哪怕是一阵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都会引来他的注意。 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钓鱼这事儿最是考验耐心,万万不可急于求成。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鱼儿咬钩通常都需要一些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平静的早晨,鱼儿更是谨慎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李辰溪突然发现水面上的鱼漂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神经也随之紧绷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鱼竿,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等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 可谁知,那鱼漂只是轻轻晃了几下,便又恢复了平静,宛如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李辰溪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心里明白,这很有可能只是鱼儿在试探鱼饵呢,还没真正咬钩。 于是,他耐着性子继续等候,眼睛死死地盯着鱼漂,一刻也不敢松懈。 又过了一会儿,那鱼漂再次有了动静,先是缓缓地下沉了一点,接着猛地浮起。 李辰溪心中一喜,凭借着多年的钓鱼经验,他判断鱼儿已经咬钩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迅速果断地提竿,手臂用力扬起鱼竿,那动作干净利落。 只觉手中一沉,鱼竿瞬间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鱼线在水中绷得紧紧的,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较量的激烈。 他知道上钩的鱼儿个头不小,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翼翼地收线,一边收一边调整着鱼竿的角度,防止鱼儿脱钩逃跑。 那鱼儿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溅起大片的水花,原本平静的河面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李辰溪紧握着鱼竿,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无比,丝毫没有放松对鱼儿的控制。 他时而停顿一下,让鱼儿在水中多消耗一些体力,时而缓慢地收线,一点点拉近与鱼儿的距离。 一番艰苦的努力之后,李辰溪终于将鱼儿拉到了岸边。 他定睛一看,嘿,竟是一条肥美的鲤鱼,那鲤鱼足有一斤多重,在岸边浅水中扑腾着,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仿佛穿了一身华丽的铠甲。 李辰溪心中满是喜悦,仿佛所有的等待与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他伸手抓住鲤鱼,小心翼翼地从鱼钩上取下,放入早已备好的水桶里。 将鲤鱼放入水桶后,李辰溪并没有立刻再次下钩。 他坐在石头上,稍作休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看着水桶里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条鱼,不仅仅是一条可供食用的鱼,更是他耐心与技巧的结晶,是他在这片宁静河畔收获的一份珍贵礼物。 他再次捏起一团鱼饵,重新挂在鱼钩上,然后轻轻一甩,将鱼钩又一次准确地甩入了水中。 此刻,他又开始了新的等待,期待着下一次鱼儿上钩的精彩瞬间。 第579章:病发和艰难的岁月 然而,这份宁静却并未能长久地延续下去。 不远处的湖畔,一位头发已然斑白的老者正悠然地安坐在椅子上垂钓。 他身着的那件挺括的中山装,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彰显出一种沉稳而庄重的气质。 此时的他,神情专注,目光紧紧盯着湖面,宛如一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智者,享受着这片刻的闲适。 可就在不经意间,老人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那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被痛苦所笼罩。 他的脸上像是被一层阴霾所遮蔽,五官因剧痛而微微扭曲,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藏着难以忍受的煎熬。 只见他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按在胸口,仿佛想要用这股力量将那翻涌不息的剧痛强行压制下去。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起来,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呼哧”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用力地撕扯着周围的空气一般。 在老人身旁,站着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警卫员。 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此刻,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老人身上,那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几乎是在老人身体出现异样的瞬间,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老人身边。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职业的敏锐和果断。 “首长,您怎么了?”警卫员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那关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老人的脸庞,试图从老人的表情中探寻出些许端倪。 老人艰难地张开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微弱声响,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豆大的汗珠从他那布满皱纹的额头滚落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警卫员见状,心急如焚,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应对之策。 他深知情况紧急,容不得丝毫的耽搁,于是立刻准备抱老人上车就医。 就在他伸手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同志,这样移动老人家可能会加重病情!”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警卫员的动作猛地一停,他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缓缓地转过头去。 只见李辰溪正快步朝着这边走来,他的脚步匆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急切。 警卫员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他的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枪柄上,身体微微前倾,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毕竟,首长的安危重于泰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关乎着首长的性命,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李辰溪察觉到了警卫员的警惕,他连忙放缓脚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说道:“同志,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实话实说啊。” 警卫员眉头紧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抱老人上车吧,他担心这样会加重老人的病情;可不抱吧,又害怕会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 他的双手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他的内心深处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不断地交织碰撞。 李辰溪见警卫员如此犹豫,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他深知时间对于老人来说是多么的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老人的生死。 于是,他连忙追问道:“同志,老人家有没有心脏病史啊?” 警卫员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如实告知:“是的,首长有心脏病,之前也发作过,但从来没像这次这么严重。” 李辰溪听闻此言,心中稍定。 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那药瓶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珍贵,仿佛承载着老人生命的希望。 警卫员看到药瓶的瞬间,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他的职业本能让他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目光犹如炬火一般紧紧地盯着李辰溪的动作,身体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李辰溪察觉到了警卫员的紧张,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地将药瓶举了起来,耐心地解释道:“同志,你别太紧张了。 这是我新研发出来的速效救心丸,是专门针对心脏病突发的情况研制的。 它能够快速地扩张冠状动脉,增加心脏的供血,对于缓解老人现在的症状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再不喂药,老人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 警卫员听着李辰溪的解释,心中虽然对这药仍心存疑虑,但他又害怕因为自己的犹豫而错过了救治首长的最佳时机。 他的脸上满是挣扎之色,内心的矛盾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李辰溪看出了警卫员的迟疑,心急如焚的他连忙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急切地说道:“我是钢铁厂采购科股长李辰溪,我可不是坏人啊。 这药真的能救首长,我之前就曾经用它救过类似情况的人。 你相信我,现在时间紧迫,咱们得赶紧给首长喂药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急切,语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声音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 警卫员接过工作证,仔细地核对着照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慎。 在经过了短暂的权衡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李辰溪的提议。 毕竟,在这一刻,李辰溪的提议或许是拯救首长的唯一希望了。 得到允许后,李辰溪立刻蹲到了老人的身边。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对老人造成更多的伤害。 他轻轻地打开药瓶,“咔哒”一声轻响,那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从药瓶中倒出了几颗药丸,那药丸在他的掌心中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是生命的曙光。 接着,他缓缓地托起老人的头,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将药小心翼翼地喂入老人的口中,然后又用温水辅助送服。 在喂水的时候,他的手微微发颤,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老人的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确保药物能够顺利地咽下。 喂完药后,李辰溪和警卫员都紧张地等待着药效的发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李辰溪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之中,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期待。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老人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趋于平稳,缓缓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警卫员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连忙上前,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首长,您没事吧?” 老人虚弱地睁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没事。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辰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声问道:“小同志,是你救了我?” 李辰溪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首长,我可没这本事啊,是这药救了您。 ”说着,他又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老人看着药瓶,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他缓缓地坐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说道:“小同志,多亏了你啊,不然今天可就危险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老人的气色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警卫员上前轻声建议道:“首长,您刚恢复过来,还是回去休息吧。” 老人却摆了摆手,语气坚决地说道:“你看我现在好好的,难得出来透气,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第580章:病发和艰难的岁月2 警卫员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无奈之色。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地退到了一旁,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在老人身上,那关切的眼神就如同黏人的蛛丝,一刻也不曾离开老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稍有疏忽,老人就会遭遇什么危险似的。 此时,老人缓缓地轻轻转过头,目光如温暖的春风一般,温和地落在了李辰溪的身上。 刹那间,老人的脸上仿佛绽放开了一朵和蔼的花朵,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暖的。 老人微微欠身,用一种极为亲切的语气问道:“小同志啊,看你这架势,也是特意来这儿钓鱼,想放松放松的吧?” 李辰溪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格外认真,如实回应道:“是啊,首长。 我平时工作忙得很,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就想来这儿钓钓鱼,舒缓一下身心。 ”紧接着,他又挺直了身子,再次郑重其事地介绍起自己来:“首长,我叫李辰溪,目前在钢铁厂采购科任职。 每天就是跟各种材料、数据打交道,忙得晕头转向的,今天可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啦。” 老人听闻,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 其实啊,他早就听闻过李辰溪的诸多事迹。 这个年轻人在钢铁厂工作期间,那可是相当出色。 就说那些发明创造吧,一个个都像是神奇的魔法,给钢铁厂带来了巨大的效益。 单单是这些成果,就为国家赚取了数额可观的外汇,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当下国家外汇短缺的紧张局面。 就拿最近来说,李辰溪又成功发明了空气炸锅。 这可不得了啊,如今已经顺利投入生产了。 据说啊,要不了多久,这东西就能出口到国外去,继续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呢。 老人在心里暗暗点头,对这个年轻人越发欣赏了。 不过呢,老人并不打算在这一刻就把这些事情挑明。 他依旧面带微笑,和声说道:“那行啊,以后我就叫你辰溪吧,这样听起来更亲切些。” 李辰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清楚得很,能和这样一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老人家搭上话,拉近关系,这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老人的兴致这会儿是越来越高了,脸上的笑容就像盛开的菊花一样灿烂。 他满脸笑意地问道:“辰溪啊,你今天钓鱼的成果咋样啊?钓到鱼了没?”话音刚落,老人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样,热情地伸手招呼李辰溪,带着他来到了自己钓鱼的位置。 只见老人脚边的水桶里,两条鲫鱼正悠闲地游来游去。 这两条鱼啊,个头都不大,加在一起还没有一个巴掌大呢,估摸着连半斤都不到。 可老人脸上却洋溢着无比自豪的笑容,就好像这两条小鱼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是他今天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老人一边指着水桶,一边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炫耀口吻说道:“你瞧瞧,这就是我今天的成果。 在这护城河钓鱼啊,可不容易嘞,能钓到这两条鱼,我也是费了不少劲儿呢。 ”那语气,那神情,满满的都是自豪。 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啊,很多人都盼着能利用闲暇时间来这儿钓钓鱼,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 毕竟,平日里肚子里都缺油水,能有条鱼吃,那可真是美事一桩。 所以啊,每天来这护城河钓鱼的人那是络绎不绝。 可奇怪的是,能真正有所收获的人却寥寥无几。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啊,由于长期以来大量人频繁在此垂钓,这护城河里的鱼数量是急剧减少。 现在啊,很多人辛辛苦苦钓上一整天,眼睛都快盯穿了那河面,也不见得能钓到一条鱼。 所以啊,老人能钓到这两条鱼,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他感到骄傲了。 李辰溪看着老人那像孩子般天真可爱的举动,心里觉得既有趣又亲切。 他微微露出笑容,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看来啊,无论在什么时期,钓鱼人似乎都有着炫耀自己鱼获的习惯,这仿佛是钓鱼这项活动与生俱来的“传统”呢。 李辰溪礼貌地笑了笑,如实说道:“我也钓到了一些呢,首长。 ”说罢,他便带着老人来到了自己的钓位。 只见李辰溪的水桶里,一条鲤鱼和一条鲫鱼正活蹦乱跳的。 这两条鱼啊,每一条都差不多有一斤重,相较之下,明显比老人钓到的鱼大了许多。 那鲤鱼时而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时而又在水里欢快地游动着,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强壮;那鲫鱼呢,则像个优雅的舞者,在水中轻盈地穿梭着。 老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就像被定格了一样,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哎呀,本想着跟你炫耀一下我的战利品呢,没想到反倒被你‘教育’了一番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护城河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鱼,自己咋就没这好运气钓到呢?老人心里不禁有点小小的失落。 李辰溪连忙谦逊地说道:“首长,您可别这么说。 钓鱼嘛,图的就是个开心,鱼大鱼小其实都无所谓的,重要的是享受这个过程。 您能钓到鱼,已经是很厉害了,这说明您技术高超啊。” 老人听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满意地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赞不绝口道:“你这年轻人啊,心地善良,还这么会说话,真不错。 今天能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啊。 ”在老人心里,他愈发觉得李辰溪不仅头脑聪明、有本事,思想觉悟还如此之高。 难怪能钓到这么大的鱼呢,这绝非偶然,肯定是老天爷对善良又有能力的人的一种眷顾啊。 两人随后回到各自的钓位,重新坐了下来。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温馨的光影。 老人目光悠悠地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河面,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往昔那段波澜壮阔、充满艰辛的岁月。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语气也渐渐变得深沉而感慨:“辰溪啊,你如今生活在这么好的时代,可千万不能忘了,咱们现在这安稳日子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啊。 咱们国家一路走来,历经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那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浸透了无数人的鲜血和汗水啊。” 他微微眯起双眼,仿佛透过那波光粼粼的河面,看到了当年那硝烟弥漫的战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就拿当年抗战的时候来说吧,那日子啊,简直不堪回首。 到处都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色。 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生活苦不堪言啊。 那时候,人们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老人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他停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那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在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中,我们部队遭遇了敌人疯狂而猛烈的袭击。 那场面啊,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敌人的炮弹如雨点般落下,爆炸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当时,有个年轻的同志主动承担起掩护战友撤退的艰巨任务。 他端起枪,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对着敌人疯狂扫射,那股子勇猛劲儿,让敌人都胆寒。 他用自己的生命,为大家争取到了宝贵的撤退时间。” 老人的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愈发低沉,满是悲痛与惋惜:“等战役结束后,我们去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那个年轻的同志已经……他才二十出头啊,正是青春正好、充满无限可能的年纪。 他本来应该有着美好的未来,有着漫长的人生等待着他去经历。 可就这么英勇牺牲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就像一颗刚刚升起的星星,就这样坠落了。” 李辰溪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涌起对老人和他那些英勇战友们深深的敬佩之情。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同情与感慨,由衷地轻声说道:“首长,您和您的战友们太不容易了。 那个时候的条件那么艰苦,战斗那么激烈,你们却始终坚守着,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付出一切。 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无私奉献和巨大牺牲,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这份恩情,我们永远都不能忘啊。” 他虽然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战火纷飞的岁月,但通过后世的很多资料,尤其是一些生动的短视频,他也深刻了解到当年抗战的艰难程度。 由于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于侵略者,战士们常常只能用人海战术去对抗敌人。 在很多战斗中,我方的伤亡人数远比敌人要多得多。 每一场胜利都来之不易,都是用无数先烈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啊。 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又充满希望地说:“是啊,所以咱们更得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努力把国家建设得越来越好。 现在国家发展正面临一些困难,但只要咱们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这就跟钓鱼一样,得有耐心,得能坚持,只要不放弃,总会有所收获的。 我们要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努力,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两人的交谈在不知不觉中继续深入着,话题从过去那段波澜壮阔的峥嵘岁月,逐渐转到了当下国家的建设与发展。 老人不时关切地询问李辰溪在钢铁厂的工作情况,他那专注的神情,就好像在倾听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当李辰溪提出一些创新想法时,老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他听得十分认真,还不时结合自己丰富的阅历和经验,给出一些十分中肯、切实可行的建议。 李辰溪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人的每一句话,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遇到了甘霖一样,拼命地吸收着知识的养分。 他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知识大门,从老人那里学到了许多在书本上学不到的宝贵经验和深刻见解。 这些经验和见解就像一盏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让他收获之大,难以言表。 随着时间悄然流逝,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慢慢泛起了一抹绚丽多彩的晚霞。 那晚霞如同一幅巨大的油画,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余晖洒在河面上,河水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金色丝带,波光粼粼,让人陶醉不已。 老人和李辰溪的水桶里,鱼儿偶尔还会扑腾几下,打破这份宁静中的和谐。 那扑腾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鱼儿也在为这美好的时光欢呼雀跃。 警卫员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姿态,但看到首长与李辰溪相谈甚欢,气氛如此融洽,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那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安心。 最后,老人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和蔼地说道:“辰溪啊,今天和你聊天,我特别开心,感觉收获很大。 以后要是在工作或者生活中遇到啥困难,别一个人扛着,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李辰溪满心感激,真诚地说道:“首长,太感谢您了!今天能认识您,是我这辈子莫大的荣幸。 您的教导和鼓励,我一定会铭记在心。 我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在警卫员的搀扶下,步伐稳健却又略显沧桑地缓缓向车子走去。 那背影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又充满力量。 李辰溪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的岗位上更加努力地工作。 他不能让老一辈革命者的鲜血和生命白白流淌,他要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他要像老人说的那样,有耐心,能坚持,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放弃。 他收拾好钓鱼工具,骑上摩托车,迎着微风,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老人交谈的点点滴滴,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激励着他不断前行。 第581章:感谢信 老人回到家,推开了那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家门。 刹那间,屋内的空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变得凝滞而压抑,让人在这寂静之中,竟有些呼吸不畅。 家里人其实早些日子就听闻了老人在外突发不适的消息,此刻,那股潜藏在心底的担忧瞬间被点燃。 只见他们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围拢到老人身旁。 每个人的眼中都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难以掩饰的担忧,有按捺不住的焦急,还有那丝丝缕缕的不安。 那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老人,仿佛只要一眨眼,老人就会如幻影般再次消失不见。 老人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扫过众人那写满忧虑的面容,心中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他不经意地朝身旁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责怪,又透着些许无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看看这局面,都是你闹出来的。” 警卫员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老人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顿时,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脑袋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那普普通通的地面上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吸引着他,让他如此专注。 老人看着警卫员这副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能有什么大问题。 ”说着,他的语气渐渐柔和下来,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不过啊,这次也真是巧得很,当时辰溪正好就在边上,要不是他,我这次可真是危险了。” 家人们听了老人这话,那原本紧绷得像弓弦一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们对老人口中提到的这个“辰溪”,心中不禁涌起了几分别样的好奇。 老人的儿子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急切地问道:“爸,您说的这个辰溪到底是谁呀?听您这意思,难道还是位医术超凡的神医不成?” 老人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耐心地解释道:“他呀,可不是神医。 就是在钢铁厂上班的一个年轻人,心肠特别好,在关键时候帮了大忙呢。” 儿媳在一旁也跟着搭话道:“既然人家帮了您这么大的忙,您怎么不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呢?” 老人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下次吧,等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把他请到家里来坐坐。”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老人的心里却一直在反复思忖着该如何好好答谢李辰溪。 他心里十分明白,对方救人纯粹是出于好心,并不在意什么名利,但这份救命之恩,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忽视的。 老人的目光在屋内缓缓游走,最终落在了墙上那面悬挂着的锦旗上。 这锦旗是早年别人为了表示感谢送给他的,上面的字迹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清晰醒目。 看着这面锦旗,老人的心头猛地一动,一个主意悄然在他心底成形——写一封充满诚挚感激的感谢信,再备上一面崭新的锦旗,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李辰溪的谢意。 想到此处,老人转头看向警卫员,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想写封感谢信,再准备一面锦旗送给辰溪,你帮我安排一下相关事宜。” 警卫员一听,立刻站得笔直,郑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老人缓缓地走到书桌前,稳稳地坐下。 他轻轻地翻开砚台,拿起墨锭,开始仔细地研磨墨汁。 那墨香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仿佛也为这份感激之情增添了几分韵味。 接着,他提起笔,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感谢信来。 此时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每一个字都仿佛被他注入了生命,浸透着他对李辰溪深深的感激之情。 信写完后,老人又逐字逐句地仔细通读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差错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信交给警卫员,一脸郑重地叮嘱道:“明日你亲自把这信送到钢铁厂去,一定要交到胡厂长的手上,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之所以要特意交给胡厂长,是因为老人心里清楚,如果交给级别太低的人,他们可能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份,多半会把这信当作普通的致谢信,随意处理了,那样可就达不到自己想要表达谢意的目的了。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警卫员黄建辉早早地就按照老人的吩咐,来到了钢铁厂。 他身着整洁干净的军装,那军装的线条笔直而利落,每一道褶皱都仿佛诉说着军人的严谨与自律。 他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朝着钢铁厂的大门走去。 钢铁厂的大门处,门卫正笔直地站着岗。 当他看到有军人朝这边走来时,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腰杆挺得更加笔直了。 黄建辉走到门卫跟前,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门卫。 门卫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敬意,连忙回了个标准的军礼。 原来,他也是退伍军人,对于军人,他总是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黄建辉见状,也微笑着回了礼,语气温和地询问道:“同志,请问厂长办公室怎么走?我有点事情想找他。” 门卫见黄建辉态度如此温和谦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感,连忙热情地说道:“同志您稍等一下,我这就派个人带您过去。 ”说罢,他转身叫来了一个年轻工人,仔细地嘱咐道:“你带这位同志去厂长办公室,可别怠慢了。” 年轻工人清脆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黄建辉面前,微笑着说道:“同志,跟我来吧。” 黄建辉跟着年轻工人穿过厂区。 此时的厂区内,机器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仿佛是一曲激昂的交响乐。 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有的在操控着庞大的机器,那机器的运转声震耳欲聋;有的在搬运着沉重的材料,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还有的在认真地检查着设备,眼神中透露出专注和严谨。 整个厂区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办公楼前。 年轻工人带着黄建辉沿着楼梯缓缓而上,来到胡厂长办公室门前。 年轻工人有些歉意地说道:“同志,我只能送到这儿了,厂长办公室得您自己进去了。” 黄建辉连声道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门卫一开始还使劲推辞,他心里很清楚,当军人的有纪律要求,不能随便收礼。 可是当他不经意间瞥见烟盒的包装时,不禁微微一怔——这竟是特供烟啊!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这种特供烟可是稀罕玩意儿。 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抵过那香烟的诱惑,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烟。 黄建辉整了整自己的军装,确保没有一丝褶皱,然后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胡厂长沉稳而又略带威严的声音:“进!” 黄建辉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胡厂长正低头专注地批阅着文件,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黄建辉身上时,只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打量了一下黄建辉,发现对方并没有穿着工厂的工作服,心中便大致判断出这个中年人应该不是厂里的员工。 胡厂长站起身来,礼貌地询问道:“同志,您是?” 第582章:感谢信2 黄建辉立刻站得笔直,大声说道:“我叫黄建辉,是一名警卫员。 ”说完,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老人亲笔书写的感谢信,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胡厂长接过信,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微笑着请黄建辉坐下。 他缓缓地展开信纸,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字迹上。 刚读了没几行,他的脸色就陡然变了,眼睛越睁越大,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来——他心里十分清楚,李辰溪这小子可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啊!钓个鱼都能遇到祁老,还救了祁老一命!祁老在业内那可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啊,就算是自己的上级领导,在祁老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听着训话呢。 胡厂长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连忙关切地询问道:“黄建辉同志,祁老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首长已无大碍,正在安心休养呢。 ”黄建辉如实回复道,说着,他把那面精心制作的锦旗递了上去,“此次我来,就是代表首长向李辰溪同志致谢的。” 胡厂长缓缓从黄建辉手中接过那面锦旗。 他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锦缎上细腻的纹路,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仿佛那锦缎上承载的不仅仅是丝线交织的纹理,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期许。 那面锦旗在灯光的映照下,鲜红得夺目,宛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庄重。 锦旗上用金线精心绣制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八个大字,每一笔都苍劲有力,透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庄重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背后那段惊心动魄又感人至深的故事。 胡厂长双手捧着锦旗,动作轻柔地将其搁在桌上,目光久久地落在那熠熠生辉的字样上。 他深知,这锦旗背后所蕴含的分量,绝非简单的几个字所能概括,它关乎着钢铁厂的声誉、形象,更关乎着每一位职工的荣誉与未来。 黄建辉见锦旗已顺利交付,便起身准备告辞。 他的身影在门口停留片刻,向胡厂长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去。 胡厂长静静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黄建辉远去的背影,思绪在脑海中翻涌。 他暗自思忖:看来,不给李辰溪升职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了。 祁老的这封感谢信,字里行间都明明白白地表达着对李辰溪的高度认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砝码,重重地压在胡厂长的心上。 而且,这件事若是能够妥善宣传出去,对于钢铁厂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就像一阵春风,能够有效地提升厂子的声誉,让钢铁厂在业界的形象更加光辉耀眼。 胡厂长转身回到办公室,在那张略显宽大的办公桌后缓缓坐下。 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伸手按下了桌上电话的按钮,对着话筒说道:“让宣传科科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宣传科科长便匆匆赶到了胡厂长的办公室。 他轻轻推开门,脚步略显急促,额头上还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走进门后,他见胡厂长神情严肃,端坐在办公桌后,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他恭敬地站在胡厂长面前,轻声问道:“胡厂长,您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任务?” 胡厂长没有绕弯子,直接从桌上拿起那封感谢信,递向宣传科科长,说道:“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好好地宣传一下,务必让全厂的职工都能了解到。 ”宣传科科长连忙接过感谢信,低头仔细一看,发现信竟是感谢李辰溪的。 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究竟是谁写的这封信,竟能让胡厂长如此重视?以他所处的层级,平日里接触不到那些大人物,此刻只能在心里暗自猜测。 但他深知当下最重要的是完成胡厂长交代的任务,于是挺直了腰板,坚定地说道:“胡厂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宣传科科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立刻召集了广播员。 他把那封感谢信郑重地递给广播员,神色认真地说道:“这封信至关重要,你一定要用心去朗诵,确保全厂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地听到。 要逐字逐句地读,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还要读出那种真挚的情感,让大家感受到这件事的意义非凡。” 广播员接过信,大致扫了一眼,便被信里的内容深深吸引。 他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科长,您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广播员拿着感谢信来到广播室,轻轻推开门,室内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他缓缓走到播音台前,稳稳地坐下,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着按下了播音按钮。 片刻的沉默后,他用清晰、洪亮且饱含着情感的声音开始朗读: “尊敬的钢铁厂领导及全体员工:你们好!在此,我要向贵厂的李辰溪同志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那充满感情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如涟漪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钢铁厂。 车间里,工人们正专注地忙碌着,突然听到广播声响起,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侧耳倾听。 大家都满心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厂里动用广播进行全厂表扬? 在车间的一个角落里,一位身材壮实的老师傅原本正挥舞着扳手,熟练地修理着机器。 听到广播声,他的动作戛然而止,缓缓放下手中的扳手,摘下那双沾满油污的手套,然后凑近车间的广播喇叭。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好家伙,咱们厂的李股长竟然还有这样了不起的义举。 平日里看他挺普通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顶用啊!” 旁边一个年轻工人听到老师傅的话,兴奋得跳了起来,高声喊道:“这下李股长可成大英雄了!我以后一定要多跟他学学,说不定哪天我也能被广播表扬呢!”其他工人也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敬佩之色,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有的说李股长平时就乐于助人,这次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就冲上去帮忙了;有的则感慨自己以后也要多留意身边的事情,要是遇到类似的情况,说不定下次被表扬的就是自己了。 广播声仍在继续:“在那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李辰溪同志恰好就在现场。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上前,凭借着冷静的判断和果断的行动,及时为我提供了有效的帮助……” 工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仿佛置身于当时那紧张而又感人的场景之中。 行政办公室里,几位女职员正在埋头整理文件。 听到广播声,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女职员停下手中的笔,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说道:“李股长平时在厂里就特别爱帮助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救了人命,真是太了不起了!” 另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职员连忙附和道:“是啊,这么好的事情,咱们可得好好宣传宣传,让大家都清楚咱们厂有这么优秀的员工,也能给咱们厂增增光!”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眼神中透露出对李辰溪的钦佩之情。 广播里接着传来:“他不仅凭借丰富的急救知识,阻止了警卫员错误的搬运方式,避免我病情进一步加重,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珍贵的速效救心丸喂我服下,让我转危为安……” 此时的李辰溪却还没来上班,要是他听到了这封感谢信的内容,估计会羞红脸,觉得自己并没有信里说得那么好。 采购科办公室里,原本平静的氛围被广播声打破,顿时热闹起来。 采购科的李大忠听到广播里表扬的是自己十六叔时,脸上立刻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他挺直了腰杆,虽然表扬的不是自己,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说出去也有面子。 采购科的其他同事们,虽然广播里表扬的不是他们,但大家和李辰溪同在一个科室,也觉得与有荣焉。 他们一边听着广播,一边不时地交流几句,对李辰溪的敬佩之情愈发浓厚。 随着广播声不断地回荡在钢铁厂的每一个角落,感谢信的内容也如同春风一般,吹进了每一位职工的心里。 李辰溪就这样成为了大家眼中的英雄,他的形象在人们心中逐渐高大起来。 而这件事所带来的正能量,也在钢铁厂里迅速地传递开来,如同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 每一位职工都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要以李辰溪为榜样,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努力拼搏,为钢铁厂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对于胡厂长来说,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他要好好策划一番,如何将这件事的正面影响进一步扩大,让钢铁厂在行业内的声誉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他坚信,以李辰溪这件事为契机,钢铁厂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就像那初升的朝阳,充满着希望与活力。 与此同时,在四九城的一座幽静四合院里,祁老正惬意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祁老微微眯着眼睛,心里却在琢磨着:李辰溪知道自己写了这封感谢信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估计会被吓一跳吧!他的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出李辰溪那朴实的模样,心中满是对这位年轻人善良和勇敢的感慨。 他明白,自己送的感谢信和锦旗,仅仅只是表达感激的一种方式而已,而李辰溪对自己的那份恩情,却是无法用言语和物质来衡量的。 他满心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李辰溪,当面好好地谢谢他,向他诉说自己的这份感激之情。 第583章:升职的好消息(跪求票) 晨曦初露,那丝丝缕缕的光线,恰似灵动的绸带,透过四合院窗棂的罅隙,轻柔地洒落在李辰溪的床榻之上。 他缓缓从睡梦中苏醒,仿若自一片宁静的幽境中悠然归来。 先是微微地眯了眯眼,而后慵懒地舒展着四肢,那姿态犹如春日里初展身姿的柔柳,每一个关节都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似在低吟着慵懒与闲适。 在这个没有智能手机、娱乐活动略显匮乏的年代,日子仿佛被定格在了一种舒缓的节奏之中。 久居四合院的生活,时间仿佛变得黏稠而滞缓,悠悠流淌,时常让人感到些许乏味。 回首往昔,在物资相对并不丰饶的岁月里,人口却如蓬勃生长的繁茂丛林,迅猛增长。 而如今,祖国的生育率在全球排名中却位居倒数第二。 细细思量,这背后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或许是当年娱乐方式的单一所致。 那时的人们,生活简单质朴,除了日常的劳作,闲暇时光少之又少,于是生育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李辰溪轻轻点开商店界面,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迅速流转,随后熟练地将今日的秒杀商品一一收入囊中。 一百斤肥牛卷,那细腻鲜嫩的纹理仿佛在眼前鲜活起来;一百斤牛肉,醇厚的肉香似乎已在空气中弥漫;一百包火锅底料,各种香料混合的独特气息仿佛能嗅到一般;还有一百斤西瓜,那清爽甘甜的滋味光是想想就令人满心愉悦。 简单洗漱完毕,李辰溪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 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而后坚定地决定前往钢铁厂上班。 在他看来,工作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更是让生活充实起来的最佳途径,能让他在这片土地上寻得自身的价值与意义。 不多时,李辰溪跨上那辆被他视作珍宝的摩托车。 这辆车陪伴他历经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承载了无数珍贵的回忆。 他轻轻转动钥匙,引擎随即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那声音仿若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在低声怒吼,充满了力量感。 行驶在路上,微风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如同母亲的手般温柔。 街边的建筑和行人如幻灯片般飞速向后倒退,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思绪却渐渐飘远。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到厂后忙碌而有序的工作场景,同事们忙碌的身影、机器的轰鸣声、炽热的钢花飞溅……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画卷。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厂里忙碌而又充实的模样。 没过多久,李辰溪便顺利抵达了钢铁厂。 像往常一样,他驾车缓缓驶向大门。 然而,刚一进入厂区,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周围工人们看向他的目光,与往日大相径庭。 那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宛如一群探寻神秘宝藏的探险家,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又夹杂着一丝钦佩,好似仰望英雄的崇拜者,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敬意。 这让李辰溪心中不由得一紧,暗自思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厂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他并未过多纠结,将摩托车稳稳地停好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采购科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工人们的视线始终紧紧地追随着他,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无法移开。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李辰溪,仿佛他是舞台上最璀璨的明星,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弦。 作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李辰溪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审视着。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摩挲着,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办公室,摆脱这特殊的“关照”。 终于,李辰溪走进了采购科办公室。 本以为可以躲开那些异样的目光,没想到科室里同事们的反应更加夸张。 大家的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惊叹,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的停下手中的工作,呆呆地望着他,嘴巴微张,仿佛忘记了闭合;有的则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不时还偷偷瞥向他,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佩的光芒。 这让李辰溪彻底摸不着头脑,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提高音量喊道:“大忠,你进来一下!” 李大忠听到李辰溪的召唤,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大声应道:“好嘞,李股长!”在工作场合,他深知职务称呼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李大忠跟着李辰溪走进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李辰溪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忠,厂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满心疑惑,自己不过两天没来上班,怎么感觉像错过了一件天大的事,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李大忠一脸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反问道:“十六叔,您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辰溪没好气地说:“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你小子别磨叽,赶紧说!” 李大忠见李辰溪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心中对他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又多了几分敬佩。 他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李辰溪在护城河边救起的老人,身份极为特殊,是备受尊敬的祁老。 祁老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不仅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表扬信,还特意制作了一面锦旗送到厂里。 信中对李辰溪的善举赞不绝口,详细描述了他冷静救助的全过程,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赞赏与感激之情。 这封信和锦旗在厂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大家都对李辰溪的英勇行为钦佩不已,将他视为英雄。 李辰溪听完,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着实没有想到,祁老会如此郑重地表达感谢,更没想到这件事在厂里会闹得沸沸扬扬。 从祁老配备警卫员这一点,他就猜到老人身份不凡,毕竟在厂里,连胡厂长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就在李辰溪还在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胡厂长的秘书刘秘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刘秘书身材挺拔,穿着整洁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给人一种干练而又亲切的感觉。 胡厂长从门卫那里得知李辰溪已经回厂,便立刻派秘书去采购科请他到办公室一趟。 李辰溪看到刘秘书,脸上立刻露出礼貌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刘秘书,您过来是胡厂长有什么吩咐吗?” 刘秘书虽然是胡厂长的秘书,但他心里清楚李辰溪对钢铁厂的重要性。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厂家虎视眈眈,想把李辰溪挖走,好在李辰溪不为所动,这才让钢铁厂的领导们放下心来。 刘秘书微笑着回答:“胡厂长想请李股长您去办公室一趟。 ”他没有提及找李辰溪的具体事情,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 李辰溪点点头,应道:“好!”说完,便跟着刘秘书前往胡厂长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刘秘书轻轻敲了敲门,动作优雅而礼貌。 里面传来胡厂长沉稳的声音:“进来!”刘秘书推开门,侧身站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李辰溪进去后,他便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脚步轻快得如同一阵风。 胡厂长正看到李辰溪后, 胡厂长急忙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急切和热情,仿佛要去迎接一位稀客。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辰溪,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辰溪啊,你可算是来了,我这一天啊,心里头就跟盼着星星似的盼着你呢!” 说话间,胡厂长已经走到了李辰溪面前,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李辰溪的手,那双手微微颤抖,传递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用力地晃着李辰溪的手,仿佛要把所有的热情都通过这双手传递给对方:“辰溪啊,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老是念叨你,就盼着你能早点来我这坐坐。” 李辰溪被胡厂长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微微红了脸,笑着说道:“厂长,您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 胡厂长笑着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转身引领着他往沙发走去。 走到沙发旁,胡厂长小心翼翼地示意李辰溪坐下,然后转身快步走向饮水机,熟练地烧起水来。 不一会儿,水壶里的水开始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白色的水汽袅袅升腾。 胡厂长拿起茶叶罐,仔细地舀出适量的茶叶放进茶壶里,接着将沸水缓缓倒入茶壶,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散发出阵阵清香。 那香气如同一缕轻柔的烟雾,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为这略显严肃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馨和暖意。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胡厂长先是关切地询问起李辰溪家里的近况。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和关怀,仿佛李辰溪不是他的下属,而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李辰溪笑着一一应答,话语间透露出家庭的和睦与温馨。 两人就这样聊了几句家常,气氛渐渐融洽起来,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在叙旧。 李辰溪微微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胡厂长看在眼里,心中暗喜,知道该切入正题了。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辰溪啊,喊你来呢,是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 你呀,大概也听说了一些风声吧?” 李辰溪微微点头,坦诚地说道:“厂长,我确实听说了一点,不过具体不太清楚,您快给我说说。” 胡厂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指了指墙角的那面锦旗。 李辰溪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锦旗红底金字,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八个大字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李辰溪看着锦旗,心中暗自揣测,看来自己救的那位老人身份不简单啊。 但他并没有多问,毕竟救人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对方是谁并不重要。 胡厂长这时收敛了笑容,正了正神色,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说道:“辰溪啊,厂里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给你升职。” 李辰溪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他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厂长,这……采购科现在没有科长空缺啊?据我所知,三位科长都在岗呢,哪来的晋升机会啊?” 胡厂长摆了摆手,耐心地解释道:“你先别急,厂里打算先升你当副科长。 采购一科的秦科长啊,再过俩月就退休了。 等他退了之后呢,王为民会调去一科,到时候三科科长的位置就给你留着。” 李辰溪听了胡厂长的话,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遥不可及的晋升机会竟然就这么突然地摆在了自己面前。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紧紧握住胡厂长的手,激动地说道:“厂长,真的太感谢您了!感谢您和厂里对我的信任。 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好好工作,为厂里创造更多的效益!” 胡厂长满意地点点头,他拍了拍李辰溪的手,说道:“辰溪啊,我相信你的能力。 你对咱们厂的发展有没有什么想法啊?毕竟之前那个空气炸锅项目效益不错,现在厂里正需要新的产品来打开市场呢。” 李辰溪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厂长,我觉得空气炸锅项目刚投产,还有很多后续的工作需要我们去做。 比如说质量控制、市场推广等等,只有把这些基础工作做扎实了,我们才能考虑新的发展。 所以,我想等先把现有的成果消化完了,再提出新的想法也不迟。” 胡厂长听了李辰溪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笑着说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啊,你要是什么时候有了好的想法,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提建议。” 李辰溪告辞离开胡厂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刚坐下没多久,广播里便传来了播音员清亮的声音,那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厂区:“工友们注意啦!今天啊,咱们厂有个特大的好消息要宣布。 李辰溪同志前阵子在护城河边,勇敢地救了一位突发心脏病的老人。 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李辰溪同志凭借着自己所学的急救知识,及时给老人喂药施救,硬是把老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而且啊,李辰溪同志平时在工作中那也是勤勤恳恳、认真负责,采购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 经过厂领导的研究决定,升任李辰溪同志为采购科副科长!” 广播里的消息并没有提及两个月后升科长的事情,但即便如此,这个消息还是在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忙碌的活计,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道道羡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采购科的方向。 “哎呀,李辰溪可真是厉害啊!不仅工作干得好,还这么勇敢,救了人还能升职,真是让人佩服!”一个工人赞叹道。 “是啊,他平时就踏实肯干,这次升职也是他应得的。 ”另一个工人附和道。 “哼,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好好工作,说不定哪天也能有好运降临呢!”一个年轻的工人暗暗下定决心。 大家都清楚,这次李辰溪的升职可不只是因为他救了人那么简单。 在日常工作中,他总是兢兢业业,为了厂里的利益不辞辛劳。 就拿厂里职工的伙食来说吧,在其他厂里,职工们几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荤腥那是常有的事。 可在钢铁厂,隔三差五就能沾点荤,这背后可都是李辰溪的功劳啊! 李辰溪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和纷纷议论的声音,为了避免人群的围观,他快步走进了采购科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他走到办公桌前,缓缓坐下,心中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出于本能救了一个人,竟然会成为升职的契机。 这一刻,他不禁感慨万分,看来老话讲的好人有好报,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啊! 第584章:分享心得 李辰溪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缓缓地回到了办公室。 那脚步声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门外的李大忠等人,即便心中满是好奇,却也只能如被定身一般,没人敢轻易地踏入半步。 平日里的李辰溪,就像是春日里的微风,待人接物总是那般亲切和蔼。 他的脸上常常挂着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然而,一旦涉及到工作相关的事儿,他就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告诉大家,工作之事,容不得丝毫的马虎与懈怠。 该批评指正的时候,他从不拐弯抹角,也从不会因为人情世故而留情面。 这种公私分明的行事风格,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剑,让众人对他既怀有深深的敬意,又隐隐地带着几分敬畏,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此刻,大家只能小心翼翼地凑在门口,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偷偷地向里张望,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猜测。 他们压低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讨论着,试图从那紧闭的门后揣测出李辰溪和胡厂长谈话的结果。 在这人群中,李大忠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暗自窃喜。 在他看来,李辰溪的职务越高,自己能沾的光也就越多,那好处自然就如同水涨船高一般,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在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中,缓缓地打开了。 正在专心整理文件的李辰溪听到这声响,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只见王为民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他那步伐不紧不慢,透着一种从容与淡定。 李辰溪刚要出口责备,可在看到是王为民的瞬间,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热络的笑容。 他微微起身,身子前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笑着说道:“王科长,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啦?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啊。” 王为民轻轻关上门,脸上洋溢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缓缓地走到李辰溪对面坐下,身子挺得笔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神秘的光芒,说道:“辰溪啊,这可得提前恭喜你了啊!”他心里十分清楚,两个月后,李辰溪便要从副科长的职位升任采购科第四科科长。 虽说厂里目前还没有正式公布这一消息,但领导们之间早已心知肚明,这就像是一颗既定的棋子,只等合适的时机落下。 李辰溪自然明白王为民话中的深意,他也笑着回应道:“那我也得提前恭喜您啊。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含蓄与谨慎。 毕竟距离正式任职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工厂里的人事调动向来就像变幻莫测的天气一样,充满变数。 万一中途空降个科长下来,那此刻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岂不是尴尬至极,所以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这份低调。 想到即将要管理五十多人的科室,李辰溪深知这其中的责任重大,与之前当股长时的情形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以前带小组的时候,采用宽松的放养式管理,人少事儿也相对简单,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如今要管理如此庞大的一个团队,必须要换一种管理方法才行,这就像是驾驶一艘小船和驾驭一艘巨轮的区别,需要完全不同的技巧和策略。 于是,李辰溪诚恳地向王为民请教道:“王科长,您在这管理方面经验丰富,就像一本厚厚的管理宝典啊。 对于管理科室这种事儿,肯定有不少独到的窍门,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啊?我现在真的是摸着石头过河,心里没什么底啊。” 王为民见李辰溪态度如此恳切,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他微微坐直身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仿佛在回忆自己多年的管理历程,说道:“管理科室啊,首先得把每个员工的特点摸透,这可是重中之重。 这就好比你要了解每一匹战马的习性,才能让它们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只有了解清楚了每个人的性格、能力和特长,才能把他们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上,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接着说道:“就比如说小李吧,那小子嘴皮子利索得很,能说会道,就像是一只善于交际的百灵鸟。 那就多让他负责跑外联的工作,这样既能发挥他的长处,又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还有老张,做事那是细致入微,一丝一毫都不马虎,就像一个精密的钟表匠,对账这种精细活儿交给他,准没错。” 说着,他还不自觉地用手比划起来,那模样仿佛害怕李辰溪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又像是在描绘一幅生动的画卷。 李辰溪听得全神贯注,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 这些宝贵的经验可都是王为民多年来的心血结晶啊,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太有用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与专注,就像干涸的土地渴望雨水的滋润一样。 听到关键的地方,他忍不住停下手中的笔,身体前倾,急切地追问道:“王科长,那要是员工之间闹了矛盾,您一般会怎么处理呢?这种情况在团队里难免会出现,处理不好可就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士气啊。” 王为民微微沉吟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如何用最恰当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遇到这种情况啊,首先得把双方叫到一起,让他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把心里的想法都坦诚地讲出来,这样才能弄清楚矛盾的根源所在。 这就好比是解开一个复杂的线团,要先找到线头才行。”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后呢,咱们得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客观地指出双方存在的问题,引导他们互相理解,化解矛盾。 当然啦,要是涉及到违反工作纪律的问题,那该批评就得批评,绝不能姑息迁就,不然这规矩就立不起来了。 就像军队里要有严格的纪律一样,团队也需要明确的规则来约束大家的行为。” 两人越聊越投入,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交谈的声音,那声音时而激昂,时而平和,就像一场和谐的乐章。 王为民看着李辰溪如此虚心好学,心中不禁对他越发欣赏。 在他看来,李辰溪不仅工作能力出众,而且还有着一颗积极进取、谦虚好学的心,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金子,日后必定能把科室管理得井井有条。 分享完自己的经验后,王为民看着李辰溪那个记满笔记的本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一点心得,你可以参考着用,不过具体情况还得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不能生搬硬套啊。 管理这事儿,就像是做饭,同样的食材,不同的厨师做出来的味道也会不一样。” 李辰溪感激地说道:“太感谢您了,王科长。 您这一番话,就像是给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我豁然开朗啊。 我现在感觉心里有底多了,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 王为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打算等下开个第四科的会,让大家提前认识认识你,也好熟悉熟悉。” 李辰溪思索了一会儿,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说道:“明天就是周日了,大家都在休息。 我觉得啊,与其在会议室里正儿八经地开会见面,那种氛围可能有点沉闷,大家也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不如找个地方大家一起聚聚餐。 这样氛围轻松愉快,大家也能放开了聊,说不定还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呢。 就像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一样,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王为民听了,眼睛一亮,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他微微点头,说道:“这主意不错啊!不过五十个人聚餐,这开销可不小的。 而且现在这物资紧张,尤其是肉类,要是聚餐的时候没点肉,那大家肯定吃得不尽兴啊。 这可有点难办啊。” 李辰溪却自信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从容的笑容,说道:“没事,王科长。 这筹备的事儿就交给我来办吧,您放心吧。 我自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您就等着看好吧。” 王为民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李辰溪只是提个想法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包揽了筹备工作。 这让他对李辰溪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他连忙说道:“那就辛苦你了,辰溪。 这事儿可就全靠你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李辰溪又问:“王科长,您在这附近工作了这么多年,肯定对这里很熟悉。 您知道哪有合适的地方吗?”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有几个地方可供选择,但还是觉得让领导定夺比较合适,毕竟领导的经验更丰富,考虑问题也会更周全。 王为民想了想,说道:“工厂附近有个公园,那里的场地开阔,环境也好,大家去了之后可以自由活动,而且离得又近,不用跑太远,挺方便的。 我觉得那个地方挺不错的。” 李辰溪听后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这地儿确实不错。 那就麻烦您通知大家吧,王科长。 相信这次聚餐一定会让大家印象深刻的。”王为民痛快地答应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能调到第一科当科长,李辰溪在其中帮了不少忙,如今李辰溪即将担任第四科科长,自己自然也要全力支持他。 第585章:分享心得2 在现在这个物资极度稀缺的艰难时期,采购工作所面临的困难程度,简直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就好比是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布满了坎坷与阻碍,仿佛要攀登一座高耸入云且陡峭无比的险峰,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无尽的深渊。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李辰溪加入这个团队之后,似乎开始了微妙的转动。 每一次采购任务,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都是一场难以完成的艰巨挑战,可对于李辰溪来说,却像是一场展现智慧与毅力的舞台。 他总是能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过人的智慧以及坚韧不拔的毅力,如同一位神奇的探险家,在看似无望的资源荒原中,顺利地找到并带回所需的物资。 而且,令人惊叹的是,他常常还能有额外的收获,就像在荒芜的沙漠中意外发现了一片绿洲,超额完成采购指标。 他的这些卓越表现,就如同在黑暗中燃起的一团熊熊烈火,为整个科室带来了希望的曙光,让大家在困境中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也正因如此,王为民对李辰溪始终怀揣着一份深深的感激之情。 在王为民的心中,李辰溪早已成为了科室的定海神针,是那个在风雨飘摇中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坚实伙伴。 所以,当李辰溪有事相求时,王为民毫不犹豫地就应承了下来,没有丝毫的推脱之意。 这一日,经过一番深入而细致的商讨,事情终于圆满地谈妥了。 王为民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沉稳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第四科的办公区。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略显陈旧的景象。 那些老旧的办公桌,就像历经沧桑的战士,参差不齐地摆放着,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变迁。 文件和单据随意地堆叠在桌上,有些已经滑落到了桌边,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工作的繁忙与杂乱。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备用的包装材料,它们静静地待在那里,宛如在沉睡中等待着被唤醒,派上用场。 此刻,办公室里的员工们都沉浸在各自的工作之中,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有人正专注地拨弄着算盘算账,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一串急促而有力的音符,在室内的空间里来回荡漾;有人则奋笔疾书,认真地填写着采购报告,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与算盘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构成了一曲独特而美妙的“工作乐章”。 王为民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手。 这响亮的声音,犹如一道划破寂静长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室内原本紧张而忙碌的氛围。 员工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了王为民。 王为民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声音洪亮而爽朗地说道: “同志们,今天大家先别忙着干活啦,我这儿有个特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咱们科的李辰溪李股长,因为工作表现出色,升职为副科长啦!这可是咱们科室的大喜事啊! 为了好好庆祝一番,同时也让大家提前认识一下咱们的新领导,明天周日,咱们一起去工厂旁边的公园聚餐,大家都可别忘了准时到啊!” 话音刚落,整个科室先是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之中。 众人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一时间仿佛大脑停止了运转,有些缓不过神来。 紧接着,兴奋的议论声便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在科室里蔓延开来。 前排的小李,本就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那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 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激动地挥舞着,声音高亢地喊道: “真的吗?这也太棒了吧!既能聚餐,又能认识新科长,我真是迫不及待了啊!”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把周围的同事都吓了一跳,就连王为民也被惊得微微一哆嗦,赶忙说道: “小李,你这小子,别太激动了,注意点形象啊!”小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红着脸坐了回去。 一旁的老张,作为科室里的老员工,一直以来都是做事沉稳、踏实可靠的代表。 他缓缓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老花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李股长啊,哦不,现在该叫李科长了。 他这段时间的工作,咱们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叫一个出色啊!这升职啊,绝对是他应得的。 这次的聚餐安排得真好,既能让大家放松放松,又能增进咱们同事之间的感情,一举两得啊。”说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这次的安排表示十分赞同。 内向的小赵,平日里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微微低下头,小声地对身边的同事说:“能出去吃一顿,家里人就能少动点口粮了,想想还挺不错的。”虽然声音不大,但从他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对这次聚餐的期待。 大大咧咧的老孙,此时更是兴奋得不行。 他随手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 “哈哈,这下可有口福喽!明天我可得好好敞开肚皮吃一顿,说不定还能和新科长多聊几句,混个脸熟,以后工作肯定能更顺利!”他那爽朗的笑声,在科室里来回荡漾,引得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个女员工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扎马尾的小吴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明天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啊,咱们可不能给咱科室丢人现眼。” 穿着朴素的小刘听了,笑着打趣道:“我看啊,你是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给李科长留个好印象吧!”小吴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争辩道: “你可别乱说啊,我才没那想法呢!我看是你自己心里这么想的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调侃着,脸上都洋溢着对明天聚餐的期待。 大家纷纷围上来,询问着聚餐的具体时间、地点,还讨论着要带些什么。 一时间,科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原本有些沉闷的工作氛围,此刻变得热闹非凡。 每个人都满心欢喜地盼望着明天快点到来,毕竟在物资如此紧缺的年头,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对于即将上任的李辰溪,大家也都充满了好奇,都希望在聚餐的时候,能够多和他交流交流,为以后的工作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另一边,李辰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神情专注地开始筹划起明天的聚餐事宜。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次聚餐可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更是一次与同事们增进了解、凝聚团队力量的绝佳机会。 他拿起笔,在一本崭新的本子上仔细地列着清单。 从食材的采购到活动的安排,每一个细节他都反复斟酌,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他想着,同事们平时工作都很辛苦,这次聚餐一定要让大家吃得开心、玩得愉快。 所以,他打算买一些大家都爱吃的肉和蔬菜,再准备一些清爽解渴的饮品。 除此之外,他还想着组织几个有趣的小游戏,这样既能活跃气氛,又能让同事们之间更加轻松愉快地交流互动。 不知不觉,下班的时间到了。 虽然商店里应该能买到所有需要的东西,但为了掩人耳目,掩盖食物的来源,还是得去市场上做做样子。 李辰溪骑上自己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了钢铁厂附近的市场。 然而,当他来到市场时,才发现自己来得有些晚了。 此时的市场里,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东西了。 摊位上的货物稀稀拉拉的,看起来颇为冷清。 那原本摆满各种商品的摊位,如今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物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洗劫。 李辰溪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摊位间穿梭起来,和摊主们讨价还价。 他仔细地挑选着食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挑肉的时候,他用手轻轻地按压着肉块,却发现肉质缺乏弹性。 他心里暗暗想着,现在这天气,又没有冰箱可以储存,这肉要是买了,放一晚上肯定就变质了。 于是,他果断地决定放弃买肉,打算去商店采购。 随后,李辰溪开始专心挑选蔬菜。 可转了一圈下来,他发现剩下的蔬菜种类并不多。 没办法,他只好每样都买一点,很快就把蔬菜买齐了。 第586章:公园聚餐 李辰溪骑着他那辆略显陈旧却十分耐用的摩托车,悠悠地穿梭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车后座上,大包小包的食材堆得满满当当,好似一个移动的小型食材宝库。 刚刚完成这场大规模采购的他,望着那一堆水灵灵的青菜、脆生生的黄瓜、圆滚滚的土豆,还有琳琅满目的烹饪调料,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这么多的东西,单靠自己一个人去准备,那可真不知道要忙到猴年马月去了。 李辰溪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下意识地在街边行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李大忠和李大福。 这两人干活的利落劲儿,那可是有口皆碑的。 眼下有这么好的“帮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虽说李大福不是采购科的,但多个人帮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毕竟这次聚餐是自己掏腰包请客,让大家出点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到这里,李辰溪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脚下一用力,拧动油门,摩托车仿若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自家四合院飞驰而去。 不多时,李辰溪便来到了四合院门口。 他稳稳地把车停好,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去,轻轻敲响了那扇古朴的大门。 “咚咚咚”,敲门声在安静的胡同里悠悠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李大福正坐在小板凳上,专心致志地帮赵刚修理一把破旧不堪的椅子。 听到敲门声,他赶忙放下手中的工具,随手在身上拍了拍,掸去灰尘,随后脚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四合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李大福一眼就看到了李辰溪,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喊道: “十六叔,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啦?是不是有啥要紧事啊?” 李辰溪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寒暄,径直走进院子,一边走一边问道:“大福,大忠在不?”李大福紧紧跟在后面,连忙回应道:“大忠在里头呢。” 紧接着,他扯着那洪亮的嗓子大声喊道:“大忠,十六叔找你!”这一嗓子,犹如炸雷一般,把走在前面的李辰溪吓得浑身猛地一激灵,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辰溪转过身来,略带责备地说:“大福啊,你就不能稳重点?这嗓门,差点把我耳朵给震得嗡嗡响了。” 李大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微微泛红,憨厚地笑着说:“哎呀,十六叔,实在对不住啊,我一激动,就没管住这嗓门,惊扰到您了。” 就在这时,李大忠听到喊声,急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赵刚和小梅。 原来,赵刚和小梅听说李辰溪来了,满心欢喜地也跟着出来了。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能过上如今这般安稳的日子,全靠李辰溪的收留与帮助。 不仅有了舒适的住处,还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生活的依靠。 李辰溪看到赵刚和小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一段时间没见,这兄妹俩的变化可真是不小。 赵刚原本那瘦弱的身子,如今变得健壮了许多,臂膀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整个人精神抖擞,充满了朝气。 小梅原本蜡黄的小脸,如今变得红润有光泽,身形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弱不禁风,多了几分健康的气息。 李辰溪心中满是欣慰,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小梅看到李辰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到李辰溪跟前,脆生生地喊道:“辰溪哥哥!” 李辰溪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到小梅手中,说:“小梅,拿着,这是哥哥给你的一点小心意。” 小梅接过奶糖,脸上洋溢着幸福无比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奶糖放进兜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李大忠走上前,神情恭敬地问道:“十六叔,您找我有啥事呀?” 李辰溪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明天聚餐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李大忠连忙点头,说:“知道了,十六叔,听说要聚餐,大伙都高兴坏了。” 李辰溪接着说:“明天啊,你们几个早点去公园那边,我把肉带过去。 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李大忠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十六叔,您放心,我一定早早过去帮忙。” 这时,李大福眼珠子转了转,刚要开口调侃几句。 李辰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说道:“你们四个都得去啊!”李大福原本咧开的嘴一下子僵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赵刚、小梅和李大忠则相视一笑,四人乖巧地点点头。 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全靠李辰溪。 去帮忙准备聚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还能跟着吃顿好的,何乐而不为呢? 李辰溪见事情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便没有过多停留,告辞离开四合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大地上,驱散了夜晚残留的那一丝凉意。 李辰溪早早地就起了床,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匆匆打开商店。 他把今天的秒杀产品一股脑全买了下来,这会儿可没时间去管这些玩意儿。 反正东西存放在商店空间里也跑不了,等有空的时候再慢慢处理就是了。 李辰溪开始忙碌起来,他仔细地把准备好的肉和蔬菜一一搬到摩托车上。 厚实的塑料袋装着的肉类码放得整整齐齐,那鲜嫩的肉色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新鲜。 蔬菜被细心地装在竹篮里,翠绿的菜叶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格外新鲜诱人。 李辰溪骑着载满食材的摩托车,缓缓驶向公园。 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丝丝清爽,让他感到格外惬意。 街边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等李辰溪来到公园时,太阳已经升高了些,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采购科的其他人还没到,不过李大忠他们已经早早到了。 李大忠、李大福、赵刚和小梅站在公园入口处,翘首以盼。 看到李辰溪的摩托车缓缓驶过来,他们立刻迎了上去。 李大忠身手敏捷,第一个跑到摩托车旁,伸手稳稳地扶住后座的食材,笑着说:“十六叔,可算把您盼来了,我们都等好久了。” 李大福也不甘示弱,凑上前帮忙卸菜,一边卸一边说:“十六叔,您这买的东西可真不少啊,看来今天大家有口福咯。” 赵刚和小梅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接过递来的食材,然后搬到指定的聚餐地点。 大家齐心协力,没一会儿,就把东西从摩托车上全部抬了下来。 李辰溪看着四人忙碌,感激道:“多亏你们帮忙,不然我真不知咋办。” 李大忠,轻轻擦了擦额头上那细密得像珠子般的汗珠。 他的脸上,此刻正洋溢着一种无比热情的笑容,仿佛那笑容里藏着一团温暖的火,能驱散一切疲惫与阴霾。 “十六叔啊,您瞧瞧,您这可真是太客气啦!”李大忠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又透着满满的真诚,“就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哪值得您老是挂在嘴边,念叨个不停呢? 平日里啊,您可没少帮衬我们,那份情,就跟那深深扎根在土里的老树根一样,牢牢地刻在我们心里头。 我们一直都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好好报答您这份恩情呢。 现在啊,终于能给您搭把手,这对我们来说,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呀!” 话音刚落,众人便如同接到了无声的指令一般,纷纷自觉地忙碌了起来。 厨房的案台前,李大忠的身影显得格外专注。 他手中紧紧捏着一块冻得有些发硬的猪腿肉,那刀刃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手腕轻轻一转,刀刃便顺着肉的纹理斜斜着切了下去。 每一片切下来的肉,厚薄程度都恰到好处,仿佛是被最精准的尺子仔细量过一般,整齐得让人忍不住赞叹。 一旁的李大福,眼睛就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李大忠手中那把灵动的刀。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递过花椒粉,一边满脸羡慕地说道:“哥啊,您这刀工,简直绝了!瞧这切得,就跟艺术品似的。 您啥时候也教教我呀?我呀,赶明儿回家也得给婆娘露一手,让她好好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李大忠的手腕灵活得像蛇一般翻转着,手中的牛里脊在他的刀下瞬间就碎成了石榴粒般大小。 他抬起头,笑着打趣道:“你呀,先把你那把钝菜刀磨利索了再说吧。 到时候啊,我天天站旁边盯着你练,保准能让你把这刀工练得炉火纯青。” 水龙头下的水哗啦啦地流淌着,仿佛在唱着一首欢快的歌。 赵刚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涮洗着菠菜根。 那一片片菠菜叶在他的手中翻动着,就像是一群穿着绿衣裳的小精灵在跳舞。 经过他的精心清洗,菠菜叶变得更加翠绿鲜嫩,仿佛每一片都饱含着生机与活力。 小梅则在一旁,像个细心的小工匠一样,将一个个红彤彤的番茄仔细地码在竹筛里。 她的嘴里还哼着新学的小调,那清脆的歌声在空气中飘荡,为这忙碌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 水珠顺着菜叶滚落下来,洒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她却只是轻轻甩了甩手指,便又接着哼唱起来,那模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无忧无虑。 赵刚看着妹妹发梢上沾着的水珠,眼中满是宠溺。 他缓缓地伸手,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轻轻替妹妹将水珠捋到耳后,关切地说道:“当心点儿啊,别把袖子弄湿了。 回头妈又该念叨你了,可别让我挨骂呀。” 小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可爱的模样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她把竹筛往哥哥那边推了推,笑嘻嘻地说道:“知道啦,哥,你就别操心了。 赶紧洗你的菜吧,别一会儿又嫌我慢。” 就在这时,采购科的人踩着地上的落叶,慢悠悠地走进了院子。 他们的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院子里的热闹与和谐。 李辰溪正弯腰往烤架下小心翼翼地铺着炭。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炭火在他的摆弄下,渐渐燃起了红红的火焰,那跳跃的火苗就像一群欢快的小精灵,在黑暗中舞动着。 小李那响亮的嗓音老远就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兴奋和期待: “张叔,您瞧啊,李科长准保备了酱肘子呢!我昨儿还瞅见他往冰箱里塞了俩,那香味儿啊,啧啧啧……就跟勾魂似的,老远就能闻着。” 老张笑着拍了拍小李的后背,那笑容里充满了对李辰溪的信任和赞许:“你这小子,就知道吃。 不过李科长办事,那向来是周全得很,哪能让咱们饿着呀。 你就等着好好享受这一顿吧。” 等他们走近了,看清院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食材时,不禁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讶和赞叹的神情。 铁盘里码放着的五花肉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诱人的油光,那色泽就像被夕阳染过一般,红得耀眼;玻璃碗里泡着的木耳,此时已经涨得肥硕饱满, 仿佛吸收了满满的汤汁,每一片都像是一个装满了美味的小口袋;就连那些洗好的生菜,上面还盖着一块湿棉布,保持着鲜嫩的色泽,那翠绿的颜色,就像春天里刚刚探出头来的嫩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啧啧称赞起来。 “李科长啊,您这是几点就来了呀?”老王叔一边摸着自己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一边摇着头说道,“瞧瞧这肉切的,就跟工艺品似的,太精细了。 这得花多少心思啊!” 李辰溪正专心地往蔬菜沙拉里拌着酱料,听到老王叔的话,他直起身来,笑着说道:“快别夸了,再夸下去,我这脸都没地方放了。 大家都别站着了,把那边的马扎搬过来坐下吧。 今天啊,就是想让大家都放松放松。” 说着,他随手往沙拉碗里撒了一把葡萄干,接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爱吃甜的,特意让小卖部给我留了些。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烤架上的油脂不时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噼啪的轻微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味的交响曲。 五花肉在炭火的烘烤下,边缘渐渐卷了起来,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那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李辰溪熟练地夹起一片烤肉,轻轻地放在生菜叶上,那动作就像在完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他再细心地抹上一层自己调制的蒜蓉酱,然后递给大家,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说道:“尝尝这个,这蒜蓉酱可是我自己精心调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小李早就忍不住了,顾不上烤肉还烫着,一口就咬了下去。 顿时,汁水四溅,他那被辣得眯起来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哎呀,比我媳妇做的还好吃呢!李科长啊,您这手艺,不当厨子可真是屈才了啊!要是您去开个饭馆,那生意肯定好得不得了。” 老张端着搪瓷杯,悠悠地喝着茶。 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 他笑着说道:“要说还是李科长心细啊,你看这沙拉配的,多合适。 吃了烤肉再吃点沙拉,解腻又爽口。 这搭配,简直绝了!” 饭桌上,搪瓷盘里堆满了各种美食,就像一座座小山。 那丰富的色彩和诱人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场美食的盛宴之中。 李辰溪突然放下筷子,双手一拍,那响亮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安静。 他大声说道:“光吃不动可不行啊,咱们来玩个猜谜游戏,活跃活跃气氛。” 他清了清嗓子,微微笑着说道:“听好了啊,‘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打一动物。” 小李的筷子还夹着半片烤肉呢,一听这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那激动的神情,就像中了大奖一样。 他大声喊道:“我知道!是鱼!对不对,李科长?” 李辰溪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糖纸发亮的奶糖,递给小李,说道:“没错,就是鱼。 给你块奶糖,大白兔的,奖励你答对了。” 周围的人见状,都哄笑了起来。 有人小声嘀咕道:“李科长可真大方啊。” 小李则美滋滋地把奶糖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一样,得意地说道:“嘿嘿,还是我聪明吧。 这猜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猜谜游戏玩得不过瘾,李辰溪又提议道:“咱们再来个接力赛吧,分成两队,规则很简单,先跳绳十个,然后再跑过去拍队友的手,哪队先完成哪队就赢。” 众人一听,都兴奋地响应起来。 那欢呼声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很快,队伍就分好了。 小李作为首发队员,站在跳绳前。 只见他脚尖轻轻点地,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快速地跳动着。 那跳绳在他脚下飞舞,就像一个旋转的光环。 十个数刚数完,他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那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平时文静的小赵此时也涨红了脸,用力地甩着绳子。 绳子擦着地面,发出“嗖嗖”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比赛加油助威。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执着,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为之喝彩。 围观的人也都激动不已,纷纷拍着大腿,大声喊着:“加油!加油!”那喊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仿佛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想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暮色渐渐漫过了院墙,给整个院子都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影。 那光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将院子里的一切都渲染得如梦如幻。 大家也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了。 李辰溪把垃圾袋系紧,递给小李,说道:“顺路帮我扔到巷口的垃圾桶去吧,辛苦你了。” 小李嘴里嚼着奶糖,手里拿着奶糖纸,晃了晃,笑着说道:“得嘞!李科长,今天可太有意思了。 这一整天啊,过得比过年还开心。 下回聚餐还得您牵头啊,不然都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么好玩的事儿了。” 众人背着暮色,慢慢地往巷口走去。 小梅依旧哼着那支小调,那清脆的歌声在巷子里回荡,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枝头歌唱;赵刚跟在后面,无聊地踢着小石子,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 那天空已经被暮色染成了一片朦胧的灰色,星星点点的灯光开始闪烁;老张和老王叔走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聊着明天的菜价。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讨论着国家大事一般。 李辰溪则静静地走在最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前面说笑的人影。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第587章:愁眉苦脸的小赵(求票) 李辰溪刚升任科长没几天,整个人就像上了发条一般,几乎把吃住的地儿都挪到了厂里。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这新官上任,要是稍有懈怠,那之前好不容易和同事们处得热乎起来的关系,说不定就像那退潮的海水,迅速降温。 就在这忙得连轴转的当口,钢铁厂里却悄然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而这波澜的主角,正是采购科的小赵。 此时的小赵,那日子过得简直是如坐针毡,连续两个月都没能完成物资采购量,眼瞅着下个月的采购节点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越来越近。 他心里明白得很,要是这回还交不上一份合格的答卷,按照厂里那铁打的规矩,他就得被下放到车间去了。 毕竟在这钢铁厂里,采购员就像人体的咽喉部位,物资采不回来,工人哪能安心干活呢? 这会儿的小赵,就像一只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在采购科那略显局促的办公室里,急得来回踱步,那脚步的频率都快赶上心跳了。 可问题是,他偏偏半点儿法子都没有。 他在科里和同事们的关系,那叫一个尴尬,顶多就是脸熟,真要是开口求人帮忙,估计还没张嘴,人家就先把路给堵死了。 再说了,如今这物资采购的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就能按时交差。 就算这个月勉强完成了任务,下个月要是还不达标,那也是白搭。 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月要是多囤些物资,超额的部分还能顶下个月的任务,小赵哪好意思开这个口去求别人呢?他满心的憋屈,就像一团乱麻堵在胸口,觉得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要去车间那苦地方了。 这天,李辰溪像往常一样,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采购科巡查。 他那眼神,就跟鹰眼似的锐利,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愁眉苦脸的小赵。 李辰溪对这个年轻人,向来是颇有好感的,只见他微微一挑眉,然后大步走过去,拍了拍小赵的肩膀,说道:“小赵,跟我来一趟。” 这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周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周围的同事们顿时议论纷纷,那声音就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 小李扯着那大嗓门,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 “哟呵,小赵,你可真是好运爆棚啊,李科长居然单独叫你,这是要给你什么美差呀?”老张也在一旁跟着起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 “小赵啊,指不定有啥天大的好事等着你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得好好抓住咯!”周围那些同事投来的一道道羡慕的目光,就像一道道炽热的射线,烤得小赵浑身不自在。 他心里那是一万个疑惑,可也不敢违抗李辰溪的命令,只能乖乖地跟着李辰溪往新办公室走去。 要说这李辰溪,自从升了科长,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 原来的办公室已经配不上他现在的身份了,厂里特意给他换了一间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面的设备那也是一应俱全,崭新的办公桌、舒适的办公椅,还有那摆放整齐的文件柜,一看就透着一股子专业和权威的气息。 两人进了办公室,小赵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走到李辰溪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坐在那里,身子挺得笔直,就像一根僵硬的木头桩子,浑身都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拘谨。 李辰溪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微微一笑,调侃道:“小赵,你瞧你这紧张的样儿,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小赵一听,连忙摆手,那动作都快赶上招手示意的幅度了,嘴里急切地解释道:“李科长,您可别误会,真没这回事!我……我这天生就是胆小,一到领导面前就容易紧张。” 李辰溪轻轻一笑,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暖的:“我明白你这心思,不过小赵啊,你真不用这么紧张。 咱们都是为了厂里的工作在努力,有啥事儿都可以敞开了说,不用藏着掖着。” 听了李辰溪这一番宽慰的话,小赵那紧绷得像琴弦一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些。 见小赵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李辰溪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小赵,我刚才看你那一脸的愁容,是不是遇上啥难处了?要是有啥困难,你可以跟我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小赵心里顿时就像敲起了一面小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他犹豫再三,心里想着:要是跟李科长说了实情,万一他能帮自己一把,那可不光是这个月的任务能完成,就连前两个月欠下的量,说不定都能补上呢。 就像科里的李大忠,之前就是在李辰溪的帮衬下,已经连续好几个月在采购任务中拔得头筹了。 只要再拿一个月的第一,那就能升一级行政等级啊。 要知道,在这厂里,升行政等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那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小赵越想越觉得留在采购科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于是,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李科长,是这样的,我已经连续两个月都没完成任务了,要是这个月还完不成,我就得下放到车间去了。” 李辰溪原本还以为小赵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坎儿,没想到竟然是工作上的采购任务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小赵,那你跟我说说,你还差多少才能完成任务啊?”李辰溪心里琢磨着,要是差得不多,自己说不定还能搭把手,帮他一把。 小赵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那脸色就像熟透了的茄子,红得发紫。 他低着头,声音低沉得就像蚊子哼哼一样:“李科长,还差老多了,这个月才完成不到两成的任务!” 李辰溪听了这话,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喷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赵的任务完成度竟然低到了这种程度。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小赵啊,这任务缺口确实不小啊。 你跟我详细说说,这两个月采购的时候,主要碰上啥难题了?” 小赵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李科长,现在物资太难找了。 我联系了好多以前合作过的村子,结果呢,不是说没货,就是价格涨得离谱。 我这些天腿都快跑断了,到处奔波,可还是凑不够采购量。” 他心里也清楚,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大家都不容易,在这物资紧缺的大环境下,谁不是在为了完成任务而拼尽全力呢? 李辰溪听了小赵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心里明白,这点任务量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他不能仅仅只是帮小赵完成这次任务就算了,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了其他村子里的养鸡场,特别是陶家村的养鸡场,那里的鸡应该快能出栏了。 这本是他自己打算让李大忠去负责采购的,但是现在想想,这个机会可以给小赵。 不过,李辰溪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并不打算把所有村子的采购资源都一股脑地给小赵,只准备把陶家村这一个村子的采购业务交给他。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光靠陶家村的物资,就足够让小赵以后不用再为任务发愁了。 这既能帮小赵解决眼前的困境,又能让他在实践中积累经验,学会自己去寻找和开拓资源。 想到这儿,李辰溪看着小赵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缓缓开口说道:“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小赵一听这话,眼睛里立马就像点亮了两颗星星,亮闪闪的,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是李辰溪愿意帮自己了。 这时,采购室里的其他同事们看到李辰溪带着小赵出去了,一个个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那些和李大忠关系好的人,更是忍不住开始打趣起来。 小李笑着对李大忠说:“大忠,看来你要失宠了啊,小赵这要是得了李科长的指点,说不定马上就要成为咱科的‘新宠’了。” 大刘也在一旁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说不定小赵马上就能在采购任务中超过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嫉妒啊!” 李大忠听了这些话,只是笑着摆摆手:“去去去,你们别在这儿瞎闹了。 李科长一直都很公平,肯定是小赵遇到了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再说了,我从入职第一天起,李科长就跟我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所以啊,我在跟李科长处好关系的同时,也没忘记拓展业务。 那些偏远的村子,我跑了个遍,有合作可能的,我就用心去维护关系;实在合作不了的村子,我也给他们留了个好印象,说不定哪天人家有东西要卖,第一个就能想到我呢。” 李辰溪恰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身姿轻盈且矫健。 只见他双腿微微一弯,紧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跨步,便稳稳地坐上了那辆摩托。 坐定之后,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恰好落在了一旁呆若木鸡的小赵身上。 李辰溪微微一挑眉,扯着那略带沙哑的嗓子大声问道:“你这家伙,还在磨蹭啥呢?到底走不走啊?” 小赵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朝着摩托走去。 他那慌乱的模样,仿佛初次上战场的新兵,显得格外局促。 他先是一脚跨上车,却又因用力过猛差点失去平衡,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随着摩托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又充满力量的轰鸣声,那摩托车仿若挣脱缰绳的骏马,呼啸着朝着陶家村飞驰而去。 风声在二人耳畔呼啸而过,宛如激昂澎湃的战歌。 小赵下意识地紧紧攥住后座扶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掌心早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手指的缝隙缓缓滑落,透露出他内心紧张与兴奋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又有按捺不住的期待。 不多时,摩托车缓缓驶入了陶家村。 村里的治安队队员远远地就瞧见了是李辰溪,那脸上顿时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堆满了笑容。 他们二话不说,抬手便示意放行,仿佛李辰溪的到来是再平常不过又备受期待的事情。 李辰溪熟练地操控着摩托,稳稳地停好车。 他带着小赵,步伐坚定地径直朝陶村长家走去。 还未走到跟前,陶村长那锐利的目光就瞅见了李辰溪的身影。 刹那间,他脸上的褶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挤到了一起,堆满了笑意。 陶村长迈着大步迎上前去,声音洪亮地说道:“哟,辰溪来了啊!今儿个这是有啥要紧事儿啊?”这段日子,村里从李家庄进了不少饲料,养鸡场里的那些鸡崽们吃了那饲料后,个个长得膘肥体壮,毛色鲜亮。 村民们私下里没少念叨李辰溪的好,对他满是感激之情。 李辰溪也不跟陶村长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陶村长,得占用您点儿时间,有点事儿想跟您好好合计合计,您这会儿方便不?”陶村长瞧他神色凝重,心中已然了然这事儿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商议,于是赶忙引着二人进了屋。 进屋之后,陶村长动作麻利地倒了两杯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二人面前,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问道:“到底啥事儿啊?还神神秘秘的。” “陶村长,您瞧瞧这养鸡场的鸡啊,眼瞅着都快能出栏了。” 李辰溪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陶村长,接着说道,“我寻思着,您这边有没有给鸡找到合适的买家啊?” 陶村长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李辰溪的来意。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把鸡卖给钢铁厂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一方面呢,能借着这个机会拉近和钢铁厂的关系,毕竟往后村里还得指望李家庄供应饲料;另一方面,他也清楚李家庄能有如今的新气象,李辰溪可是功不可没,卖个人情也是应当的。 想到这儿,陶村长叹了口气,说道:“嗨,还没找着合适的买家呢。 辰溪啊,你有啥合适的买家推荐不?” “陶村长,您看考虑下我们钢铁厂咋样?”李辰溪放下水杯,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地说道,“您这鸡的品质那是有目共睹的,绝对是上乘货。 要是拿到我们厂里,肯定能给个好价钱。 初步估计啊,价格大概在两块八到三块一斤,不过具体还得厂里领导最后拍板定案。” 陶村长在村里管事多年,对行情那叫一个门儿清。 他心里明白,这价格虽说比黑市要低了一些,可黑市的风险那是明摆着的大啊。 一旦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自己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不说,还得连累整个村子。 他皱着眉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后说道:“价格倒是挺合适,可这运输的事儿咋整啊?你也晓得,这鸡娇贵着呢,一路上要是有个闪失,咱这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陶村长,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李辰溪嘴角微微上扬,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厂里有专业的运输队,那些队员经验老到得很,设备也都是齐全的。 路上会做好万全的防护措施,保证把鸡安全送到厂里。 要是这次合作顺利,以后村里要是扩大养殖规模,销路问题也不用愁,咱可以长期合作下去。” 陶村长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点头应道:“嗯,你说得在理。 那行,就这么定了。”说罢,两人又细细商量起交货时间、数量等细节。 李辰溪指了指身旁的小赵,介绍道:“陶村长,这是咱厂里的采购员小赵,以后对接的事儿就麻烦他了。” 小赵听闻,赶忙起身,微微鞠躬,语气恭敬地说道:“陶村长,请您多关照,以后还得仰仗您多多指点。” 陶村长看着小赵谦逊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笑道:“叫你小赵吧,以后有啥事儿随时来找我,别见外。” 商量完毕,陶村长热情地挽留二人吃饭,李辰溪却摆了摆手,婉拒道:“陶村长,多谢您的好意,可厂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处理呢,改日再登门拜访。” 返程的路上,小赵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这次出行,采购的难题总算有了眉目,想想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刚一进采购室,原本各自忙碌的同事们像是嗅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纷纷围了过来。 小李性子最急,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抓住小赵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期待地问道:“诶,小赵,李科长找你干啥去了? 是不是要有大提拔,你要升职啦?”老张也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挂着笑意,打趣道:“瞧你这喜气洋洋的样子,肯定有好事。 快给大家伙说说,到底是啥美差?” 小赵被众人盯得有些局促,脸色微微泛红。 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把陶家村买鸡的事儿和盘托出,保不准同事们都会抢着去找李辰溪表功,到时候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说不定就飞了。 他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说道:“真没啥大事,就是李科长让我跟着熟悉下业务流程,以后可能会有新任务,但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 小李显然不信,撇了撇嘴:“就这?我还以为李科长专门带你出去,是有啥天大的事儿呢,搞半天就这?”小赵忙不迭地点头,陪着笑脸说道:“真的,李科长就是让我多学习学习,积累点经验。” 老张见状,出来打圆场:“行了,既然是业务上的事儿,大家也都散了吧,各忙各的。” 等人渐渐散开,小赵悄悄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机智应对。 他深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必须得牢牢抓住,绝不能辜负李辰溪的信任。 往后啊,一定要把和陶家村的对接工作做得妥妥当当,绝不出半点差错。 第588章:小赵的高光时刻 这几日,小赵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每日都雷打不动地朝着陶家村的方向奔去。 在他心底,养鸡场那些鸡何时能够出栏,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毕竟,这直接关系到他能否顺利完成采购任务,一旦稍有差池,等待他的便是被下放到车间的厄运,每每想到此处,他都不禁浑身发冷。 每次来到陶家村,小赵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地找寻陶村长。 两人一见面,便迅速凑到一块儿,开始全神贯注地谋划养鸡场的出栏计划。 陶村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着,那神情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在部署战略。 小赵则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吸收着每一个关键信息,手中的小本子不停地记录着,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讨论的重要事宜。 他还时不时地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养鸡场未来的繁荣景象。 为了让钢铁厂的领导们能更直观、更真切地了解陶家村养鸡场鸡的品质,小赵可是绞尽脑汁,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精心挑选出一只品相绝佳的鸡带回厂里。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鸡,就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极缓,每迈出一步都格外谨慎,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它。 哪怕是一阵微风吹过,他都会下意识地护住鸡,仿佛那风也能对鸡造成伤害似的。 回到厂里后,小赵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去找领导汇报。 领导们见他捧着鸡进来,顿时都被吸引了过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只鸡身上。 只见这只鸡的羽毛光滑得如同绸缎一般,根根分明,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泽,仿佛每一根羽毛都被精心雕琢过; 那鸡冠红得似火,高高挺立,尽显出一种昂扬的精气神;体型更是健壮饱满,站在小赵手中,宛如一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小战士。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无疑是精心饲养出来的上等好鸡。 当下,物资匮乏的情况愈发严峻,市场行情就如同变幻莫测的风云,时而晴空万里,时而狂风暴雨,让人难以捉摸。 钢铁厂此前定好的采购价,在如今看来已经明显不合时宜了。 你瞧瞧,黑市上的肉和粮食价格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飙升,涨了好几倍。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仍按照原价格采购鸡肉,想要买到足够数量的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鉴于此,钢铁厂不得不重新调整采购价。 虽说调整后的价格与黑市相比依旧低了不少,但相较于之前已经有了大幅提升。 毕竟这种大批量的交易,定价权牢牢掌握在领导们手中。 要知道,采购数额如此巨大,单价哪怕只差个一两毛钱,最后结算时的差价都相当惊人。 经过一番慎重而细致的讨论与评估,领导们最终将陶家村鸡的采购价定为两块八一只。 小赵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许久的阴霾。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陶家村,要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知陶村长。 陶村长听闻此事后,脸上缓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心里十分清楚,虽说这个价格比不上李家庄的三块钱一只,但村里用饲料养鸡的时间还比较短,在养殖的诸多方面都还不够完善。 按照以往的行情来看,这些鸡顶多值两块钱一只,品相稍差一些的甚至可能还卖不到这个价钱。 不过,陶村长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下次鸡再出栏的时候,凭借村里逐渐积累起来的养殖经验以及鸡品质的不断提升,价格或许就能涨到三块钱一只了。 小赵和陶村长迅速而认真地商议好采购细节,决定次日让钢铁厂派车去拉鸡。 小赵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顾不上片刻的休息,又匆匆赶回厂里,向李辰溪汇报情况。 再说王为民这边,他为了让李辰溪能够尽快熟悉工作,已经开始逐步放权。 他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李辰溪对自己有个好印象,以便日后能和谐相处。 王为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深知李辰溪年轻有为,才华出众,日后升职那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哪天就成为自己的上司了。 若是现在不把关系处理好,到时候被李辰溪刁难,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所以,他才明智地选择放权,希望能借此机会与李辰溪搞好关系,为自己的未来铺好道路。 李辰溪在办公室里认真倾听小赵的汇报,脸上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禁赞许道:“小赵啊,你这次的事情办得非常漂亮!” 得到李辰溪的认可,小赵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那份忐忑不安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接着,李辰溪带着小赵来到运输科,准备安排次日的运输车辆。 两人刚走到运输科,就看见李大福正蹲在一辆卡车旁,忙得不可开交。 他一会儿拿着扳手,仔细地拧拧螺丝,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一会儿又蹲下身子,像一位严谨的医生为病人做检查似的,仔细查看轮胎的状况,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嗯,这个地方可得加固一下,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啊。” 李辰溪和小赵悄悄地走到李大福身边,李辰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大福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一看是李辰溪,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忙说道:“十六叔,您来这儿有啥事呀?” 李辰溪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这事儿跟还在学徒阶段的李大福说也没用,于是问道:“大福,你师傅呢?”李大福赶忙回答道:“师傅在里面休息呢,我这就去叫!” 说完,李大福便在前面带路,将李辰溪和小赵领到运输科的休息室。 此时,李队长正躺在椅子上鼾声如雷。 原来,他刚刚完成一趟送货任务,一路上的颠簸劳累让他疲惫不堪,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这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李大福走到李队长身旁,轻声呼唤道:“师傅!师傅!”李队长被这轻柔的声音唤醒,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到是李大福,便问道:“大福,啥事啊?”李大福压低声音说:“师傅,不是我叫您,是李科长找您呢。” 李队长原本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听说是李辰溪来了,瞬间清醒过来。 他赶紧坐直身子,目光在休息室里扫了一圈,看到门口站着的李辰溪,连忙起身走过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道:“李科长,您来了呀,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说。” 李队长心里十分清楚,李辰溪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科长,前途一片光明,这正是打好关系的绝佳时机。 李辰溪也不绕弯子,直言不讳地说道:“李队长,明天我们想麻烦你们运输科派辆卡车,跟着我们采购员小赵去办点事。” 李队长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他心里明白,明天运输科的任务本来就十分繁重,若少派一辆卡车出去,剩下的车恐怕很难完成当天的运输任务。 李辰溪看出李队长的顾虑,便耐心地解释道:“李队长,是这样的,明天陶家村养鸡场的鸡就要出栏了,数量还不少呢。 所以我们才想着麻烦你们运输科帮忙运一运。 您想想看,这可是关系到厂里食堂能否有新鲜鸡肉供应的大事啊,全厂工人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吃上新鲜鸡肉呢。” 李队长看向小赵,没料到这年轻人能找到稳定货源,想着全厂伙食,当即应道:"好,明儿派车。" 第589章:小赵的高光时刻2 晨曦初露的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一片朦胧的睡意之中。 小赵就已经脚步匆匆地赶到了钢铁厂。 他与卡车司机约好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会合,为了确保此次至关重要的运输任务能够万无一失地顺利进行,小赵特意提前了整整半小时。 此时的钢铁厂门口,宛如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冷冷清清,寂静得有些让人心里发慌。 空旷的场地上,唯有小赵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在晨风中伫立着。 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风的声音,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却也更衬托出清晨独有的那份宁静。 小赵微微仰起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天空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期待。 他时不时地低下头,看看手腕上那块有些陈旧的手表,心中默默祈祷着今天的运输任务能够顺顺利利,不要出现哪怕是一丁点的差错。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着小赵的耐心。 终于,在小赵望眼欲穿的等待中,远处隐隐传来了卡车发动机那沉闷而又有力的轰鸣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打破这片寂静的号角,给小赵带来了一丝希望和慰藉。 不一会儿,一辆绿色的卡车缓缓地停在了小赵的面前。 卡车司机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那略显粗犷的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 他扯着嗓子大声问道:“嘿,小伙子,你是不是小赵啊?”小赵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对,我就是小赵!”司机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别磨蹭了,赶紧上车吧,时间可紧迫着呢!” 小赵深吸一口气,绕到卡车的另一侧准备上车。 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头一回乘坐卡车。 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他心里既充满了好奇,又夹杂着些许害怕,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谨慎,仿佛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把这看似坚固的卡车给弄坏似的。 毕竟,在大家的心目中,卡车可是无比珍贵的生产工具啊,正所谓“车轮一转,黄金万两”,每一位司机师傅都把自己的车当作宝贝一样爱护着。 司机见小赵如此拘谨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瞧你这放不开的劲儿,大胆点儿,这车没那么娇贵,放心吧!”小赵听了司机的话,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动作也比刚才自然了许多。 上车后,小赵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在驾驶室内四处打量着。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新奇,仪表盘上密密麻麻的指针和按钮,就像一个个神秘的小精灵,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然而,他又不敢随意触碰,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关键的按钮,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在小赵的指引下,卡车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缓缓驶向陶家村。 一路上,小赵的心情激动得难以自已,他不时地朝着司机介绍陶家村的大致情况。 他的脑海中也在不断地规划着进村后的采购流程,仿佛已经看到了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和那一只只肥硕的鸡。 很快,卡车就抵达了陶家村的村口。 村口的治安队员一眼就认出了小赵,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阻拦,直接放行了。 陶村长早已带着众多村民在养鸡场等候多时了。 当卡车缓缓驶入养鸡场的时候,陶村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快步迎了上来。 小赵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脚步急促地走到陶村长面前,热情洋溢地说道:“陶村长,我们可算是来了啊!”陶村长笑着回应道: “小赵啊,可把我们给盼来了,你瞧瞧,我们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啦!”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陶村长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大伙们,都动手干起来吧!”随着这一声令下,陶家村的村民们瞬间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迅速行动起来。 一场紧张而又有序的“劳作”就这样在养鸡场里拉开了帷幕。 村民们一个个轻手轻脚地走进鸡舍,鸡舍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鸡粪味,混合着稻草那特有的清香。 舍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昏黄的灯光在鸡群的活动下不停地摇晃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村民们都弓着身子,脚步放得轻轻的,生怕惊扰到这些即将运往钢铁厂的“宝贝”鸡们。 瞧,那位身材壮实的中年村民,眼睛紧紧地盯着一只肥硕的母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 他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慢慢地呈合围之势,动作十分稳健,却又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迅猛。 母鸡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咯咯咯”地尖叫起来,扑腾着翅膀在狭小的鸡笼里慌乱地四处逃窜。 中年村民却丝毫不慌张,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母鸡的身上,灵活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追捕自己的猎物。 终于,在母鸡试图从笼子的一角逃窜出去的时候,中年村民眼疾手快,双手猛地一合,稳稳地抓住了母鸡的双腿。 母鸡拼命地挣扎着,翅膀扑打得更加用力了,一片片鸡毛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然而,中年村民的双手却如同两把坚硬的铁钳一般,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他缓缓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竹筐,小心翼翼地把母鸡放了进去。 再看另一边,一位年轻姑娘也在全神贯注地忙碌着。 她扎着一条利落的马尾辫,眼神中透着一种干练和果断。 她面前的鸡笼里,几只公鸡正高昂着头,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仿佛在时刻提防着什么。 姑娘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轻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那悠扬的旋律在鸡舍里缓缓回荡,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试图安抚这些躁动不安的公鸡。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一只公鸡的羽毛。 那公鸡原本紧张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躁动了。 姑娘瞅准时机,迅速地伸出双手,一把将公鸡抱了起来。 可这公鸡似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被捉走了,猛地伸长脖子,朝着姑娘的手臂狠狠地啄去。 姑娘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松开手。 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迅速地把公鸡放进了竹筐里。 然后,她揉了揉手臂上那微微红肿的印记,又立刻投入到了抓鸡的工作中去。 小赵和卡车司机也没有闲着,他们积极地加入到搬运鸡笼的队伍中。 小赵虽然力气不算大,但却干得十分卖力。 他一趟又一趟地来回搬运着竹筐,额头上很快就布满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然而,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些需要搬运的竹筐和等待完成任务的使命感。 在搬运的过程中,小赵还不忘时刻提醒着村民们要小心轻放,避免鸡受到惊吓或者受伤。 他一边搬着竹筐,一边大声喊道:“乡亲们,咱们都轻点啊,可别把这些鸡给弄伤了!”村民们纷纷回应着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也更加轻柔了。 卡车司机则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把装满鸡的竹筐整齐地码放在卡车上。 他站在卡车旁,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大声喊道:“这边的竹筐再往左边挪一挪,得保持平衡啊!对,就是这样放!” 他一边指挥着,一边还亲自上手帮忙,确保每一个竹筐都摆放得稳稳当当的,以免在运输的过程中出现晃动或者掉落的情况。 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竹筐的捆绑情况。 一旦发现有松动的绳子,他就会迅速地重新系紧,嘴里还念叨着:“这可关系到这批鸡能不能安全送到厂里啊,可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了。” 一时间,养鸡场里鸡叫声、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鸡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尖锐急促,仿佛是在向人们抗议着自己的命运;有的低沉悠长,又好像是在向同伴诉说着内心的不安。 人们的呼喊声也各有不同,有指挥工作的吆喝声,有互相提醒的叮嘱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欢笑声。 整个养鸡场都沉浸在一种忙碌而又欢乐的氛围中,仿佛是一场盛大的丰收庆典。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卡车上的竹筐也逐渐堆积如山。 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忙碌,所有的鸡终于都被成功地装上了卡车。 小赵和陶村长仔细地核对着鸡的数量,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小赵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陶村长面前,眼中满是感激之情,说道:“陶村长,今天真是太感谢您和乡亲们了。 要不是大家这么齐心协力地帮忙,这任务哪有这么容易完成啊。” 陶村长笑着拍了拍小赵的肩膀,说道:“小赵啊,你这小伙子办事就是靠谱。 我们也乐意跟你合作,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儿,可别忘了我们陶家村啊。” 小赵和卡车司机与陶村长以及村民们一一告别之后,便踏上了返回钢铁厂的路程。 一路上,小赵的心情格外舒畅,他看着卡车上装满的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仅成功完成了采购任务,还为钢铁厂的员工们带来了新鲜的肉食。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辜负李辰溪对自己的期望。 起初的时候,小赵还一直担心自己能否做好这件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承担如此重要的任务。 而经过这次经历,小赵学会了如何与供应商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协调,也懂得了如何解决采购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坚信,在未来的工作中,自己一定能够做得更好,绝不辜负李辰溪对他的那份信任。 要是没有李辰溪的帮助和支持,自己恐怕真的只有被下放到车间的命运了。 当卡车缓缓驶回钢铁厂的时候,已经到下午时分了。 阳光洒在卡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赵和卡车司机将鸡顺利地卸到了指定地点,圆满完成了这次重要的采购运输任务。 小赵看着同事们忙碌地把鸡搬运走,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第590章:众人猜疑 在陶家村养鸡场的鸡顺利采购回厂的消息,仿若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钢铁厂的各个角落传开,一时间,整个厂区都沸腾了起来。 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当它传到采购四科时,科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围聚在办公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那场面,恰似热油锅里撒进了一把盐,噼里啪啦地热闹非凡。 “嘿,你们听说了吗?小赵竟然给咱们厂采购回来一大批鸡呢!” 小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神情仿佛看到了天外来客一般,“就前几天啊,他还愁眉苦脸的,天天念叨着任务完不成,这下可好,来了这么个大反转,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老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这事儿啊,透着一股蹊跷劲儿。 就凭小赵平日里那本事,突然之间就办成了这么大的事儿,实在是让人心里犯嘀咕。” 其他同事听闻,也纷纷点头附和,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的意味。 而此时的小赵呢,正哼着轻快的小曲,脚步轻盈地朝着采购室走去。 他的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这次成功完成采购任务,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于找到了那盏明灯,不仅完美化解了工作上的危机,更是让他在厂里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番。 然而,当他踏入采购室的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炽热得仿佛要将他灼穿,其中夹杂着好奇、疑惑以及浓浓的探究意味。 小赵的心猛地一紧,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意识到大家肯定已经知道了采购鸡的事情,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他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他强自镇定下来,缓缓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可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软,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同事们接下来的追问。 还没等他坐稳,性急的小李就一个箭步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里却藏着几分狡黠: “小赵啊,你可真行啊!快跟兄弟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帮厂里采购到这么多鸡的呀?大家都好奇着呢。” 另一位同事也跟着起哄道:“就是啊,前几天还听你唉声叹气的,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快透露透露秘诀。” 小赵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把李辰溪帮忙的事儿给抖搂出去,那可就辜负了人家的信任,说不定还会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颤抖:“哎呀,其实就是运气好罢了,碰巧遇到了合适的货源,然后就谈成了这笔生意。” 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手心,早已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指甲也不自觉地掐进掌心,试图以此来掩盖内心的紧张情绪。 可众人显然对他的这个解释并不满意,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 尤其是那几个同样为采购任务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的同事,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急切的光芒,就像几盏探照灯一样直直地盯着小赵,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小赵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熊熊烈火上炙烤一般,煎熬无比。 他心里明白,再这么待下去,迟早会露馅的。 慌乱之中,他连忙起身,由于动作太过仓促,差点就把椅子给撞倒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儿要处理,先走一步了啊,失陪失陪。” 说完,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小跑着逃离了办公室。 而他身后传来的同事们的议论声,却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小赵刚一离开,采购室里就如同点燃了一个火药桶,瞬间爆炸开来。 小李一屁股坐到小赵的椅子上,眼睛滴溜溜地扫了众人一圈,满脸狐疑地说道: “你们说,咱们能信他这话吗?就小赵那点本事,还能碰上什么好货源?依我看啊,这里面十有八九是李科长在背后帮了忙。” 老张摘下眼镜,用手帕仔细地擦拭着镜片,一边擦一边摇头:“要说这事儿没点猫腻,我是压根儿不信。 你们想想啊,前阵子他都快愁死了,任务完成得那叫一个艰难,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多订单,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老吴轻轻叹了口气,手里转着钢笔,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要是李科长也能帮帮我就好了,我这连续三个月都没完成采购任务了,再这么下去,我可真要急死了。 咱们要不要也去找找李科长,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可别犯糊涂啊!”孙姐放下手中的报表,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说道,“小赵要是靠李科长才办成这事儿的,那他肯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咱们要是冒冒失失地跑过去问,万一得罪了小赵,或者让李科长觉得咱们是想走捷径、套关系,那以后咱们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小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心的神色:“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瞪眼吧?我这个月的任务才完成一半呢,再找不到门路,下个月恐怕就得去车间拧螺丝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众人此刻的无奈与迷茫。 过了一会儿,老张重新戴上眼镜,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看啊,咱们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要是小赵真的有本事,以后咱们再向他取取经;要是他真的是靠李科长的关系,那咱们也得把情况摸清楚了,再做打算。” 老吴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愿他是真的有能力吧,不然的话,咱们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众人听了,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抱怨市场上的物资实在是太难采购了,有人则猜测着小赵和李科长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而办公室的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却没人有心去关上,就如同他们此刻乱糟糟的心绪一般,难以平复。 另一边,小赵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胸口的烦闷依旧难以消散。 就在这时,李辰溪正悠然自得地穿过厂区的林荫道,朝着科研室走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宛如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自从空气炸锅研发成功之后,再加上他又升任了副科长,科研室里的众人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那些轻视的眼神、冷漠的态度,如今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和热情的招呼。 李辰溪走进科研室,原本各自忙碌的同事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主动和他打着招呼。 李辰溪也面带温和的笑容,一一回应着大家,没有丝毫的架子。 他走到曾经合作愉快的同事身边,轻声询问着他们的工作进展。 同事们见状,便将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难题一一说了出来。 李辰溪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问题,但他还是尽自己所能,耐心地为大家出谋划策,帮助他们解决难题。 第591章:众人猜疑2 李辰溪虽并非那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奇才,但相较于旁人而言,他那丰富的见识着实令人惊叹。 此时,众人正围绕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却始终难以找到突破的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略显焦灼的氛围,每个人都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解决之法。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李辰溪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沉稳与自信。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大家先别着急,其实这一步啊,应该这样去考虑……” 随着他的讲解,那原本如同迷雾般笼罩着众人的难题,渐渐清晰地呈现出了脉络。 众人的脸上先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便是连声的道谢。 “哎呀,还是李辰溪想得周到啊!”“是啊,经你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赞叹声此起彼伏。 见李辰溪如此热心地帮忙,大家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纷纷围拢了过来。 一时间,李辰溪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各种问题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原本大家进度相近的局面,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助力”,被彻底打破了。 那些刚刚得到答案的人,迫不及待地按照李辰溪所说的方法去操作,而其他人则眼巴巴地盯着他,期待着也能从他这里得到指点。 李辰溪顿时感到一阵头大,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和源源不断的问题,他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他感到焦头烂额、有些应接不暇的时候,科研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李崇光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辰溪的身上。 “辰溪,进来一下。” 李崇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这对于李辰溪来说,无异于天降救星。 他连忙向众人致歉:“实在不好意思啊,各位,李科长找我有点事,咱们稍后再探讨。” 说完,他便匆匆跟着李崇光进了办公室。 科研室里的人们看着李辰溪离去的背影,虽有些不满,但领导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无奈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那些刚刚得到答案的人,开始专心地按照李辰溪说的操作起来,而其他人则只能继续自己琢磨,科研室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紧张而又略显沉闷的氛围。 李辰溪一进办公室,便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李崇光,笑着说道:“李科长,今天可真是多亏您叫我过来了,刚才在外面,大家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李崇光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这算什么小事。 看你这势头啊,那‘副’字估计很快就能去掉了。 现在大家都服你,你的能力确实是强。” 李辰溪连忙谦逊地说道:“借您吉言啊,我还差得远呢,还得继续努力。 说到底,还是大家信任我,给了我这个机会。”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家常,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李崇光的脸色突然一肃,他微微低下头,犹豫了片刻,然后用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道:“辰溪啊,我有个事儿想拜托你。 你看能不能帮我弄到一些奶粉啊?我老婆她身体一直都没恢复好,奶水严重不足,孩子整天饿得直哭,嗓子都哭哑了。 我这心里啊,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我托了好多关系,跑遍了城区大大小小的商店,可就是连一袋奶粉都买不到啊,孩子的口粮都解决不了,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李辰溪听了,面露难色。 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李科长,您也知道,现在这奶粉啊,确实是太难找了。 到处都缺货,物资紧缺得很。 不过,要是两袋的话,我倒是还能想想办法,多了的话,我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李崇光一听,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他激动地握住李辰溪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真的吗?辰溪啊,你要是能帮我这个忙,那可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 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孩子整天饿得哇哇直哭,我这心里难受啊……” 李辰溪微微点了点头,神情郑重地说道:“李科长,您放心,我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尽力去做。 孩子不能饿着,这点儿事儿我肯定放在心上。” 李崇光站起身来,用力地拍着李辰溪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激:“辰溪啊,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啊!以后啊,不管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李辰溪心中暗自得意,他深知在这种时候,让对方觉得这个帮忙的过程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这份恩情。 他微笑着说道:“李科长,您别客气。 等下班之后,我就给您送过来,您也别太着急了,先把心放回肚子里。” 李崇光连连点头道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辰溪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这真是救了我们一家啊!” 李辰溪回到办公室后,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袋奶粉,然后用一个普通的布袋轻轻地装好。 他深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奶粉是多么珍贵的物品,一旦被人知道了,难免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下班铃声清脆地响起,工人们陆续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科研室。 而李崇光却没有急着回家,他在办公室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又时不时地走到门口张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没过多久,李辰溪提着那个装满奶粉的袋子,轻轻地敲了敲李崇光办公室的门。 “进来!”李崇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李辰溪推开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李崇光的目光瞬间紧紧地锁定在了他手中的袋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辰溪走上前去,将袋子递了过去。 李崇光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当看到那两袋奶粉安然地躺在里面时,他的声音不禁哽咽了起来:“辰溪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李辰溪微笑着说道:“李科长,您别这么说。 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您赶紧回去吧,别让孩子等着急了。” 李崇光郑重地点了点头:“嗯,辰溪啊,你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以后啊,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忙!”说完,他便抱着袋子,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李辰溪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李崇光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上扬。 这次帮忙,不仅让他收获了李崇光一家的感激之情,更为他在这个厂里积累了宝贵的人脉资源。 他深知职场的复杂多变,每一份人情都可能成为未来道路上的助力。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地去追求职位的晋升,但他明白,和身边的同事们打好关系,当别人想要对他不利时,也得顾及几分情面。 第592章:凉亭纷争 李辰溪骑着他那辆略显破旧的摩托车,缓缓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大地上,将李辰溪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拖出一道孤独而又坚毅的轮廓。 街道两旁,行人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李辰溪看着他们,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感慨。 在这个纷繁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就像他和大鹏、李友德一样。 平日里,大家被生活的琐碎和各自的工作所牵绊,即便偶尔碰面,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便又各自消失在忙碌的人流中。 想到这儿,李辰溪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而又坚定的念头。 他决定今晚要把大家都叫上,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四合院,好好聚一聚。 毕竟,在这忙碌的生活里,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当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四合院的后院响起时,大鹏家那扇有些年头的大门,在李辰溪轻轻的叩击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吱呀”声。 院子里,大鹏那粗犷的声音随即响起:“谁啊?” “大鹏,是我,辰溪!”李辰溪高声应道。 门缓缓打开,大鹏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上面还带着些许汗渍,手里正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 看到李辰溪,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憨厚和惊喜:“辰溪,咋有空来?真是少见啊!” 李辰溪指了指屋里,笑着说:“进去说吧。” 走进屋内,陈设简单而朴素。 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屋子中央,几条长凳随意地放在桌子周围,墙上挂着几件带补丁的衣服,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大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桌上剩下的窝头和青菜说:“家里没啥好东西,就剩这些二合面窝头和青菜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凑合吃点?” 李辰溪连忙摆摆手,笑着说:“我来可不是吃这些的。 我是想叫你去我那儿吃饭,咱哥几个也好久没聚了。 今天我弄了点稀罕东西,你肯定从来没吃过!” 大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手里的窝头差点掉在地上。 他激动地说:“真的?辰溪,你可别逗我!这段时间天天啃这硬窝头,嚼得我腮帮子都快疼死了!” 见李辰溪点头确认,大鹏毫不犹豫地把窝头往桌上一放,急切地说:“走!现在就走!在这儿只能啃硬窝头,跟你去能吃好的,傻子才不去呢!去晚了要被吃完,我可跟你急!” 李辰溪笑着解释道:“你放心,都还没开始做呢,怎么会吃完?” 从大鹏家出来,两人又朝着李友德家走去。 李友德家离得并不远,此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二合面粥和一碟腌咸菜,正准备吃晚饭。 看到李辰溪和大鹏走来,李友德赶紧起身,热情地招呼道:“辰溪、大鹏,快坐,吃了没?一起喝点粥?不过话说在前头,粥里没几粒米,别嫌弃。” 李辰溪笑着说:“友德,我们不是来喝你这粥的。 是想叫你去我那儿吃顿饭,好好聊聊。 今天准备了有肉有菜,还有一些你绝对想不到的新鲜吃法!” 李友德看了看自己桌上那简陋的饭菜,又看了看李辰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果断地说:“行!这饭我不吃了,跟你们去吃好的!”说完,他把碗一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跟着他们走了。 三人走在大街上,李辰溪本想着走路回四合院,路程不算远,散散步还能消消食。 可大鹏却像个孩子似的,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央求: “辰溪,让我坐回摩托车吧!长这么大没坐过几次,就坐这一回,好不好?坐摩托车风一吹,那感觉可带劲了!”边说边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胳膊。 李友德在一旁也跟着说:“辰溪,就让大鹏坐一回吧,我也想再感受感受。 上次坐还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都快忘了啥感觉了!” 李辰溪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答应下来。 他先回到停车的地方,把准备好的食材一一搬上摩托车。 有新鲜的猪肉,那肉的颜色鲜艳,纹理清晰,仿佛还带着屠宰场的热气;有嫩绿的青菜,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还有今天从商店好不容易“秒杀”来的火锅底料,那包装花花绿绿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简直就是稀世珍宝。 李辰溪跨上摩托车,大鹏和李友德兴奋地坐在后座。 随着摩托车的发动机轰鸣响起,三人朝着四合院飞驰而去。 路上,大鹏兴奋得不停地大喊:“哇!辰溪,再快点!这感觉就像飞起来了一样!”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却难掩心中的激动。 李友德也笑得合不拢嘴,大声说:“太爽了!比骑自行车过瘾多了!” 不到五分钟,摩托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两人还没坐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摩托车,要不是想着马上有大餐等着他们,估计得缠着李辰溪再载着他们兜两圈才行。 李辰溪停好车,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门内传来李大忠的声音。 “大忠,是我,辰溪!还带了两个馋嘴的家伙来!”李辰溪喊道。 门很快开了,李大忠看到是他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说:“辰溪,你们可算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们开饭了!” 四合院的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大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李辰溪手里的食材,好奇地问:“十六叔,这些是啥好吃的?不会又是腌菜疙瘩吧?我都吃腻了!” 李辰溪神秘地笑了笑,说:“等会儿就知道了。 今天让你们尝尝新口味的火锅,保管好吃得很!” 众人围了过来,目光都聚焦在那包火锅底料上,满脸都是好奇。 李大忠疑惑地问:“辰溪,这是啥?从没见过。 包装花花绿绿的,看着挺贵的样子。” 李辰溪笑着解释道:“这是火锅底料,把它放锅里煮化,再加上水,就能煮各种好吃的。 到时候那味道,可香了!辣得过瘾,麻得舒服,吃完浑身都畅快!” 众人听了,脸上满是期待。 李大福自告奋勇地跑到厨房,拿出一口大锅,架在院子里的炉灶上。 李辰溪小心翼翼地拆开火锅底料的包装,只见那底料红通通、油亮亮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把它放进锅里,不一会儿,火苗舔着锅底,牛油慢慢融化,浓郁的香味开始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这味道太香了!”李友德深吸一口气,赞叹道。 大鹏也在一旁使劲地闻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感觉比过年时的肉香还诱人!辰溪,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宝贝?” 第593章:凉亭纷争2 李辰溪骑着他那辆略显沧桑的摩托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前行。 那摩托车在岁月的摩挲下,已有些破旧,车身的漆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历经风雨的金属质感,可它依旧稳稳地承载着李辰溪,发出低沉而又有节奏的轰鸣声。 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像是被生活的无形丝线牵扯着,行色匆匆。 他们或是为了生计奔波劳碌,或是为了家庭琐事而忙碌不已。 李辰溪缓缓地穿梭在人群中,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挣扎。 就如同他和大鹏、李友德一般,平日里被生活的琐碎和各自的工作紧紧束缚,即便偶尔碰面,也不过是匆匆打个招呼,便又被生活的洪流裹挟而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想到此处,李辰溪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而又坚定的情感。 他暗暗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回到那个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四合院,好好地聚一聚。 毕竟,在这忙碌而又疲惫的生活里,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过珍贵,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稍纵即逝。 当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四合院的后院响起时,大鹏家那扇有些年头的大门,在李辰溪轻轻的叩击下,发出了一声略显沉闷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 院子里,大鹏那粗犷而又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谁啊?” “大鹏,是我,辰溪!”李辰溪高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门缓缓地打开,大鹏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短袖,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汗渍,那是生活劳作留下的痕迹。 手里正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窝头的颜色有些暗沉,看起来干涩粗糙。 看到李辰溪的瞬间,大鹏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夹杂着几分憨厚和难以掩饰的惊喜:“辰溪,今儿个咋有空来这儿啦?这可真是稀罕事儿啊!” 李辰溪微微指了指屋里,笑着说道:“进去说吧,这儿怪热的。” 走进屋内,陈设简单而朴素,尽显生活的质朴。 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屋子的中央,岁月在它的表面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几条长凳随意地摆放在桌子周围,看起来有些凌乱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温馨。 墙上挂着几件带补丁的衣服,那些补丁大小不一,颜色各异,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大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桌上剩下的窝头和青菜,略带歉意地说:“辰溪啊,你看咱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就剩这些二合面窝头和青菜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凑合着吃点?” 李辰溪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说道:“我来可不是专门为了吃这些的。 我是想叫你去我那儿吃饭呢,咱哥几个也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 今天我弄了点稀罕玩意儿,你呀,肯定从来都没吃过!” 大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星星,手里的窝头差点就掉在地上。 他激动地说道:“真的?辰溪,你可别在这儿逗我啊!这段时间天天啃这硬邦邦的窝头,嚼得我腮帮子都快疼死了!” 见李辰溪点头确认,大鹏毫不犹豫地把窝头往桌上一放,眼神中透露出急切的神情,说道:“走!现在就走!在这儿只能啃这硬窝头,跟你去能吃好的,傻子才愿意待在这儿呢!去晚了要被吃完,我可跟你急眼啊!” 李辰溪笑着解释道:“你放心好了,都还没开始做呢,怎么会吃完?” 从大鹏家出来,两人又朝着李友德家走去。 李友德家离得并不远,此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二合面粥和一碟腌咸菜,正准备吃晚饭。 那粥稀溜溜的,米粒寥寥无几,在碗里可怜巴巴地打着转;腌咸菜的颜色也有些暗淡,看起来没什么胃口。 看到李辰溪和大鹏走来,李友德赶紧起身,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招呼道:“辰溪、大鹏,快坐,吃了没?一起喝点粥?不过话说在前头啊,这粥里没几粒米,别嫌弃啊。” 李辰溪笑着说:“友德,我们不是来喝你这粥的。 是想叫你去我那儿吃顿饭,好好聊聊天。 今天准备了有肉有菜,还有一些你绝对想不到的新鲜吃法!” 李友德看了看自己桌上那简陋的饭菜,又看了看李辰溪手中提着的食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果断地说道:“行!这饭我不吃了,跟你们去吃好的!” 说完,他把碗一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跟着他们走了。 三人走在大街上,李辰溪本想着走路回四合院,路程不算远,散散步还能消消食。 可大鹏却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央求:“辰溪,让我坐回摩托车吧!长这么大我都没坐过几次呢,就坐这一回,好不好嘛?坐摩托车风一吹,那感觉可太带劲了!” 边说边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胳膊,那模样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李友德在一旁也跟着说:“辰溪,就让大鹏坐一回吧,我也想再感受感受。 上次坐还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都快忘了啥感觉了!” 李辰溪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答应下来。 他先回到停车的地方,把准备好的食材一一搬上摩托车。 有新鲜的猪肉,那猪肉的颜色鲜艳夺目,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还带着屠宰场的热气腾腾;有嫩绿的青菜,叶片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光; 还有今天从商店好不容易“秒杀”来的火锅底料,那包装花花绿绿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简直就是稀世珍宝一般耀眼。 李辰溪跨上摩托车,大鹏和李友德兴奋地坐在后座。 随着摩托车的发动机轰鸣响起,仿若吹响了前进的号角,三人朝着四合院飞驰而去。 路上,大鹏兴奋得不停地大喊:“哇!辰溪,再快点!这感觉就像飞起来了一样!”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却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喜悦。 李友德也笑得合不拢嘴,大声说:“太爽了!比骑自行车过瘾多了!” 不到五分钟,摩托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两人还没坐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摩托车,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要不是想着马上有大餐等着他们,估计得缠着李辰溪再载着他们兜两圈才行。 李辰溪停好车,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门内传来李大忠的声音。 “大忠,是我,辰溪!还带了两个馋嘴的家伙来!”李辰溪喊道。 门很快开了,李大忠看到是他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说:“辰溪,你们可算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们开饭了!” 四合院的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大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李辰溪手里的食材,好奇地问:“十六叔,这些是啥好吃的?不会又是腌菜疙瘩吧?我都吃腻了!” 李辰溪神秘地笑了笑,说:“等会儿就知道了。 今天让你们尝尝新口味的火锅,保管好吃得很!” 众人围了过来,目光都聚焦在那包火锅底料上,满脸都是好奇与期待。 李大忠疑惑地问:“辰溪,这是啥?从没见过。 包装花花绿绿的,看着挺贵的样子。” 李辰溪笑着解释道:“这是火锅底料,把它放锅里煮化,再加上水,就能煮各种好吃的。 到时候那味道,可香了!辣得过瘾,麻得舒服,吃完浑身都畅快!” 众人听了,脸上满是期待。 李大福自告奋勇地跑到厨房,拿出一口大锅,架在院子里的炉灶上。 李辰溪小心翼翼地拆开火锅底料的包装,只见那底料红通通、油亮亮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把它放进锅里,不一会儿,火苗舔着锅底,牛油慢慢融化,浓郁的香味开始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这味道太香了!”李友德深吸一口气,赞叹道。 大鹏也在一旁使劲地闻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感觉比过年时的肉香还诱人!辰溪,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好东西?” 第594章:分工合作(求票) 好在有李辰溪在中间忙前忙后地调和,这才让大伙儿对建凉亭的事总算没了异议。 李辰溪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头暗自琢磨着:“哎呀,要是连这事儿都摆不平,往后这院子里的事儿啊,可就更难插手了。 这邻里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得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稍有不慎,就可能扯出一堆麻烦事儿来。” 商量妥当之后,凉亭搭建的分工那可是立马就被提上了日程。 毕竟,大伙儿都眼巴巴地盼着能早点把凉亭给建起来呢。 你瞧瞧这日头,一天比一天毒,那炽热的阳光就像火盆一样,烤得人浑身发烫。 要是能有个凉亭遮阴,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夏天的时候,大伙儿就可以在凉亭里歇脚乘凉,一边喝着大碗茶,一边聊着家长里短,那场面,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按照计划,四合院里的住户那都得搭把手。 这建凉亭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既得掏钱,又得耗费精力。 大多数住户倒是挺积极的,毕竟这凉亭建成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可也有那么少数几户,心里头不太乐意。 那些本就生活拮据的家庭,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这会儿要建凉亭,不仅要从本来就不宽裕的腰包里再掏出一笔钱来,还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去帮忙。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负担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呢,多数住户都同意了,他们也不好再强烈反对。 毕竟在这年月,邻里之间的关系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要是因为这点事儿跟邻里处不好关系,往后要是遇到什么难处,怕是连个伸手帮忙的人都没有。 到时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因为李辰溪跟街道办的人关系熟络,这去沟通报批的差事啊,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说实话,李辰溪心里头还真有点嫌麻烦。 毕竟这跑手续的事儿,繁琐得很,一会儿要填这个表,一会儿又要盖那个章,跑来跑去的,费时又费力。 可他也知道,为了往后在这院子里能安稳度日,这差事还真得接下来。 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辰溪心里头想着:“得,这事儿只能等明天再去街道办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曦才刚刚洒在窗台上,李辰溪就起了床。 他先是点开商店的秒杀页面,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操作着。 “嗯,一百根卤猪蹄,这味道不错,用来下酒或者当零食都行。” 李辰溪嘴里念叨着,手指一点,卤猪蹄就加入了购物车。 “再看看这草莓,一百斤,红彤彤的,看着就诱人,夏天吃点草莓,既解渴又美味。” 他又把草莓也选上了。 “还有这汽油,一百桶,现在这出行啊,没油可不行,囤点总没错。”接着,汽油也被放进了购物车。 “最后再来一百斤牛肉,这牛肉可以用来做各种美食,炖着吃、炒着吃都好。 ”选完了这些,李辰溪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今儿的秒杀品还算实惠。 此时,窗外的蝉鸣渐渐响起,那一声声清脆的蝉鸣,仿佛是夏日的序曲,宣告着燥热的气息已然悄悄弥漫开来。 简单洗漱之后,李辰溪打算在去钢铁厂上班之前,先跑一趟街道办。 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可不敢马虎大意,要是没有批文就擅自动工,那可就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指不定会惹出多少麻烦事儿来。 到时候,不仅凉亭建不成,还可能得罪了街道办的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出了四合院,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了。 有的行色匆匆,那是赶去工厂上班的;有的提着篮子,脚步轻快,想必是急着去菜市场抢新鲜菜的。 李辰溪走到停放摩托车的地方,跨上车,拧动钥匙,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开启的旅程。 周边的邻居早就看惯了他的摩托车,不像刚开始那样觉得稀奇了。 门卫大爷正坐在小板凳上,悠闲地抽着旱烟,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在晨光中缓缓飘散。 李辰溪骑着摩托车来到门卫大爷跟前,停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笑着递给门卫大爷:“大爷,您身子骨还硬朗吧?” 门卫大爷接过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慢悠悠地说:“还行,就是这天儿啊,越来越热,热得浑身不得劲儿。” 李辰溪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夏天啊,就像个大火炉,烤得人难受。”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李辰溪便推着摩托车进了院子。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不紧不慢,心里头却在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李主任说建凉亭的事儿。 来到李主任办公室门前,李辰溪轻轻敲了敲门。 “进!”门里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李辰溪缓缓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让人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李主任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文件,那认真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文件。 李主任抬头看见是李辰溪,脸上露出了笑容,调侃道:“辰溪,你这大忙人咋有空来这儿?” 李辰溪拉过椅子坐下,笑着说:“李姨,您这儿每天忙前忙后,才是真辛苦呢。 我啊,也就是偶尔来您这儿蹭蹭茶水,顺便求您帮衬帮衬。” 李主任放下文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你这小子,一来准没好事。 说吧,啥事儿?” 平日里,李辰溪没少帮李主任的忙。 在这物资紧缺的时候,不管是弄肉食还是搞奶粉,那可都是帮了大忙。 这些人情,就像一颗颗种子,在李主任心里种下了好感。 所以只要不违规,她也乐意帮衬着点。 毕竟啊,这关系都是靠互相麻烦维持的,光靠一方付出,那可长不了。 李辰溪挠了挠头,没绕弯子,直接说道:“李姨,跟您说个事儿。 我们四合院想建个凉亭,这不,过来跟您报备一下,顺便想问问得办啥手续?” 李主任听了,挑了挑眉,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说:“我当多大事儿呢,原来是建凉亭啊。 这好办,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着就能动工了。” 李辰溪没想到这么顺利,心里头一阵欢喜,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哎呀,谢谢李姨!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对了,辰溪。” 李主任突然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你还能不能弄到奶粉啊?我家那奶粉都快见底了,孩子饿得整天哭哭啼啼的,我这心里头啊,就跟被猫抓了似的,急得不行。 我也托了不少人,可都没着落,现在就指望你了。” 李辰溪心里清楚,这奶粉在当下那可是稀缺货,要弄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可看着李主任那焦急的样子,又想到她平时对自己的照顾,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应了下来:“别人来要我肯定说没,可您开口了,就算没有我得给您凑几包来!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李主任一听,脸上的愁容瞬间就散去了,就像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放晴了一样。 她激动地说:“你可真是救了急了!孩子这几天饿得直哭,我这心里头啊,就跟针扎似的。 你要是能给孩子弄来奶粉,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您放心,我尽快给您送来。” 李辰溪郑重地应道。 说话间,李主任已经把条子写好了,递到李辰溪手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仔细地写下注意事项:“虽说这事儿不难,但也有规矩。 这凉亭的面积不能超标,不然会影响整体规划;也不能影响街道通行,不然到时候街坊邻居可得有意见;还有这施工时间也得注意,别大白天的叮叮当当的,吵得邻居们没法休息。 这些都写在这儿了,你拿回去给大伙儿看看,让他们心里头有个数。” 李辰溪接过条子和注意事项,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衣兜里,说道:“李姨,您放心吧,我回去就跟大家说。 感谢您的支持和帮忙!” 李主任笑着点了点头:“行,去吧。 有什么事儿再来找我。” 李辰溪站起身来,再次向李主任道了谢,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骑着摩托车,迎着清晨的阳光,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心里头想着:“这凉亭的事儿总算有了眉目,接下来就等着大伙儿齐心协力把它建起来了。” 第595章:分工合作2(求票) 李辰溪从李主任的手中接过了那张承载着重要信息的纸条以及相关的注意事项。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专注与认真,低下头,逐字逐句地仔细研读起来。 片刻之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李姨,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一定会严格按照规矩来办事的。”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按照整齐的褶痕折好,然后轻轻地揣进了衣兜里,仿佛那是一份无比珍贵的宝物。 接着,李辰溪和李主任闲聊起了家常。 他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话语间充满了对李主任的尊重与关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融洽而和谐。 过了一会儿,李辰溪察觉到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当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街道办的大门时,心中那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此时的阳光正炽热无比,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之上,晒得皮肤隐隐发烫。 然而,李辰溪却丝毫感觉不到燥热,反而觉得浑身畅快无比,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这热烈的阳光一扫而空。 他跨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朝着钢铁厂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他想到,此刻四合院里的住户大多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忙碌着,就算现在回去通知他们凉亭审批通过的消息,恐怕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毕竟大家都在专心工作,哪有心思听这些呢?还不如等大家下班回家之后,再一并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他们,这样既能让大家都能及时了解到情况,又不会影响到他们正常的工作。 很快,李辰溪就来到了钢铁厂。 他径直走进办公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他心里想着,以后要是有人问起自己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就可以拿这本书来做说辞,证明自己是在不断学习充电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这一天眼看就要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进!”李辰溪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随着门被缓缓推开,小赵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 李辰溪微微抬头,看了看小赵,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脸上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别这么紧张,随便坐。” 小赵缓缓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忐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李科长,我今天是特意来谢谢您的。 您不知道啊,要不是您出手帮忙,我恐怕就得下车间去了。 那车间里的活儿又累又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啊。” 李辰溪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说:“这都是分内之事,你不用这么客气。 你平时工作也很努力,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呢。 只要你以后继续好好干,肯定会有前途的。” 小赵听了李辰溪的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李科长,我爸妈听说了这件事,他们对您的帮助感激不已。 他们想请您去家里吃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啊?”其实,这话小赵本不想说的,可是父母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一个劲儿地让他来请李辰溪,他也实在没办法。 李辰溪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行啊,你定个时间吧。 不过今晚可不行,我得回四合院跟大家说凉亭审批通过的事儿呢。” 小赵听了李辰溪的话,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明晚可以吗?我爸妈已经准备好好多菜,就盼着您能赏光呢。” 李辰溪想了想明日的安排,觉得没有什么冲突,便点头应了下来:“行,那就明晚吧。” 小赵见李辰溪答应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那我先谢谢李科长了,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便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 采购科的同事们都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小赵进了李辰溪的办公室,然后又若有所思地走了出来。 他们心里都明白,小赵能一次性采购那么多鸡,背后肯定少不了科长的帮忙。 可是,他们谁也不敢直接去问李辰溪这件事,毕竟李辰溪是领导,他们怕冒犯了他。 于是,他们便想从小赵这里旁敲侧击,打听打听科长的喜好,也好拉近和科长的关系。 要知道,眼下物资采购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尤其是他们采购四科,负责的是计划外物资的采购,这任务本来就艰巨得很。 再加上现在不少人都面临着下放车间的风险,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所以,他们都希望能从李辰溪这里找到解决任务的办法,就像小赵一样,得到科长的帮助。 就在大家还在琢磨着的时候,下班铃声清脆地响起来了。 众人纷纷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李辰溪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当李辰溪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院子里早已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大鹏、李友德几个人正围在一起,热烈地商量着施工的事情。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崭新的凉亭矗立在院子里。 李辰溪刚一走进院子,就被他们发现了。 大鹏急切地走上前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李辰溪,问道:“辰溪,街道办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李辰溪笑着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条,高高地扬了扬,得意地说道:“不仅同意了咱们建凉亭的申请,李主任还特意写了注意事项呢。 只要咱们按规矩来,随时都可以动工啦!” 李友德连忙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嘴里还念叨着:“这就好,这就好。 这下咱们可就放心干了。 辰溪啊,还是你本事大啊!要是换我们去跑这事儿,指不定得跑多少趟才能办好呢。” 李辰溪连忙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哎呀,这都是小事一桩。 现在手续都齐了,咱们赶紧商量怎么干吧。 一大爷您经验足,这施工安排的事儿就劳烦您了。” 一大爷听了李辰溪的话,也没有推辞。 他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行啊,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我看啊,先把材料备齐。 这水泥、沙子、木材啥的可都不能少。 还好我平时看病的时候攒下了不少关系,这会儿正好能用上。 我去想办法把这些材料都弄回来。” 众人听了一大爷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有人愿意多担待些,大家就能轻松一点。 一大爷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接着说道:“其他人也别闲着啊。 有的负责清理院子里的杂物,有的负责记账,都得各司其职。 咱们大家齐心协力,争取早点把凉亭建起来。” 众人听了,都没有异议。 毕竟这是大家共同的事儿,总不能一点力都不出啊。 起初的时候,大家还想让李辰溪负责记账呢。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如今升了副科长,工资高,又是个大方的人,不用担心他会虚报账目。 可是李辰溪直接就拒绝了,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上班的时候忙工作就已经够累的了,下班哪还有时间管这些琐碎事儿啊。 万一账对不上,还得担责任呢。 我可没那精力。” 一大爷见李辰溪不肯,便把目光投向了前院的文爱国。 文爱国在饭店做会计,记账本来就是他的本行。 文爱国听了一大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好吧,那我就试试。 不过我要是记错了,还请大家多多担待啊。” 第596章:凉亭修建好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才刚刚洒在四合院的青瓦上,一大爷就精神抖擞地敲响了大鹏和李友德的房门。 “小伙子们,起床咯,咱们今儿个得去建材市场,早点去才能挑到好东西!”一大爷的声音洪亮有力,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大鹏和李友德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着一大爷那满脸的热忱,赶忙打起精神,简单洗漱后,便跟着一大爷出了四合院。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有了些早起的行人,街边的早点摊冒着腾腾热气,油条、豆浆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但三人此刻一心想着建材市场的事儿,匆匆路过,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建材市场。 一踏入市场,那热闹的景象瞬间扑面而来。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商家们站在自家店铺门口,大声吆喝着,招呼着过往的顾客;顾客们则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仔细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建材产品,时不时拿起一块瓷砖,或是一段木材,反复查看,还与商家激烈地讨价还价着。 整个市场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乐。 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柱中,灰尘如同顽皮的小精灵,肆意飞舞着。 市场的角落里,水泥和沙子随意地堆在那里,像是两座沉默的小山;一旁的木材堆,则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气味,混合着其他各类建材散发出来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间,让人闻着直皱眉头。 李友德和大鹏刚一进去,就感觉喉咙一阵发痒,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在爬,忍不住想咳嗽,可又怎么也咳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难受极了。 一大爷瞧在眼里,笑着安慰道:“别着急,这地方味儿是大了些,多待一会儿,慢慢就习惯啦。 咱们做这事儿,哪能怕这点苦呢。” 说着,一大爷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两人径直走进了一家木材店。 店里的售货员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一大爷,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热情地迎了上来:“哟,老爷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这小店呀?” 一大爷也笑着和售货员握了握手,说道:“给院里弄点东西,打算搭个凉亭,这不,来挑些好木材。” 售货员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爷子,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这儿的木材,质量那都是响当当的。 您瞅瞅这红松,您看看这纹理,多清晰,多漂亮啊,而且结实得很,用它来建凉亭,那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保准能用个几十年都不带坏的!” 一大爷蹲下身子,伸出那布满老茧的手,仔细地摸了摸木材的表面,感受着它的质地,接着又拿起旁边的小锤子,轻轻敲了敲木材,侧耳倾听那发出的声音。 一番检查后,一大爷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这木材看着确实不错,纹理啥的都挺好,可咋感觉有点潮呢?你可别拿些不太好的货来糊弄我这老头子啊,我可是干了大半辈子这活儿了,这点门道还是懂的。” 售货员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赶忙解释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呀!这木材是刚到的货,路上可能沾了点湿气,您拿回去晾个一两天,保证就干干爽爽的了,不影响使用的。” 一大爷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那可不行,潮木材容易变形,这要是用来建了凉亭,往后出了问题,那可不是小事儿。 你给我拿些真正干燥的木材来,价格好商量,咱买东西,最看重的就是质量。” 在一大爷的坚持下,售货员没办法,只好无奈地走进仓库,不一会儿,搬出了另一批木材。 这次,一大爷检查得更加仔细了,不仅用手摸、用锤子敲,还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卷尺,认真地测量起木材的尺寸,确保每一根木材的规格都符合他们建凉亭的要求。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一大爷终于选定了一批让他满意的木材。 买完木材,三人又来到了水泥和沙子的摊位前。 一大爷和摊位上的售货员老张似乎是老相识了,一见面,一大爷就笑着打趣道:“老张啊,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可别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可不许坑我啊。” 李友德和大鹏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暗暗惊讶,没想到一大爷在这建材市场认识这么多人,而且大家对一大爷都挺敬重的。 老张也笑着回应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啊!您可是我的老主顾了,您要多少,我肯定给您最实惠的价,童叟无欺。” 然而,当一大爷检查水泥质量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几袋水泥的包装袋有破损,打开一看,里面的水泥还有些结块了。 一大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老张说:“老张,你这水泥可不行啊,都结块了,这怕是放太久了,质量没法保证啊。 我可不能要这样的货,不然回去没法跟大家伙儿交代。” 老张见状,连忙说道:“老爷子,实在对不住,这几袋是放久了,您要是要的话,我马上给您换几袋新的。” 一大爷却不依不饶,坚决地说:“光换这几袋可不行,我得把每一袋都打开看看,要是还有类似的问题,这买卖可就没法做了。 咱们都得讲诚信,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质量必须得过关。” 就这样,一大爷一袋一袋地仔细检查着水泥,但凡发现有任何问题,就立刻要求老张更换。 老张被一大爷的这股认真劲儿弄得有些无奈,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一大爷是老主顾,而且一大爷说得确实在理。 要是换作别人这么挑剔,估计老张早就不耐烦了,可面对一大爷,他也只能乖乖地按一大爷的要求来。 大鹏和李友德在一旁看着一大爷认真负责的模样,心中满是敬佩。 大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大爷,要不是您,我们还真发现不了这些问题,差点就买了次品回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李友德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一大爷,姜还是老的辣,您这经验太丰富了,我们可得好好跟您学。” 一大爷笑着说:“采购材料这事儿,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必须得仔细,不能光图便宜就将就,不然最后出了问题,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咱们得对四合院的大家伙儿负责,对咱们这个家负责。” 忙活了大半天,在一大爷的严格把关下,终于把所需的材料都采购齐全了。 一大爷又和各个售货员们仔细商量好送货的时间和地点,千叮咛万嘱咐,确保材料能按时、安全地送到四合院。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三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看着采购来的这些优质材料,想着接下来凉亭就能顺利修建了,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时,凉亭修建计划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正稳步地向前推进着,材料基本都采购齐了,就差几根梁还没定下来。 一大爷顾不上休息,赶忙找到文爱国,把采购的金额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 文爱国听着一大爷的汇报,一边认真地点头,一边拿出账本,仔细地记录着每一笔开销。 因为一大爷在四合院德高望重,为人正直,所以文爱国对一大爷十分信任,一大爷怎么说,他就怎么记,压根儿就没有一丝怀疑一大爷会虚报的念头。 然而,四合院的众人经过一番商议,考虑到修建凉亭的施工技术等问题,觉得光靠他们自己可能有些吃力,于是决定请一队外面专业的施工人员来帮忙。 一大爷一开始还想推辞,觉得大家自己干也能行,不想花这冤枉钱。 但在众人的一致推举和劝说下,一大爷最终还是承担起了对接施工队的任务。 下班后,小赵早早地就在李辰溪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一看到李辰溪打开办公室门,小赵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李科长,您可算出来了,今晚可一定得去我家吃饭啊,您没忘吧?您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李辰溪这才想起来,差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自然不能这么说,连忙说道:“小赵,我怎么会忘呢,早就记在心里了。” 随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停放摩托车的地方。 在小赵的指引下,李辰溪骑着摩托车,带着小赵驶出了钢铁厂的大门。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小赵坐在李辰溪的摩托车上,眼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们也都盼着能有机会坐坐摩托车,体验一把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没骑多久,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就到了小赵家。 小赵家的老式木门虚掩着,还没进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就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小赵推开门,大声喊道:“爸妈,李科长来啦!” 屋里传来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紧接着,赵母系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笑开了花:“哎呀,可把贵客盼来啦,快进屋坐,快进屋坐!” 李辰溪刚一跨进门槛,赵父就从里屋迎了出来,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握住李辰溪的手,感激地说道:“李科长,真是太感谢您了,多亏您帮了小赵,不然这孩子可不知道得愁成啥样了!” 李辰溪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叔,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赵这孩子踏实肯干,工作认真负责,换了谁都会帮一把的。” 赵父听了,不住地点头:“对对对,这孩子就是实诚,能遇到您这样的好领导,那是他的福气。”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摆在屋子中央,几条长凳歪歪斜斜地围着桌子。 桌上放着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着黄澄澄的鸡汤,热气腾腾的,油花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散发着阵阵香气,让人闻着就食欲大增。 第597章:凉亭修建好2 饭桌上摆着一碗鸡肉,旁边是两碟咸菜和一盆清炒青菜,简单朴素。 四人缓缓坐下,气氛虽有些拘谨,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温馨。 赵母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伸出略显粗糙的手,夹起一个肥硕的鸡腿,小心翼翼地放进李辰溪的碗里,嘴里还念叨着:“李科长啊,您可千万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吃饭一样。 这鸡啊,咱们平时都舍不得吃,也就是您来了,才特意准备的。” 小赵坐在一边,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笑着对李辰溪说道:“李科长,您也知道,咱们家里条件就这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 要不是您之前帮了咱们家大忙,咱们啊,难得吃上这么一顿肉。 您就放心吃,别嫌弃咱这饭菜简单。” 他心里清楚,李辰溪平日里生活优渥,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这只鸡,已经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饭菜了。 最近啊,还是因为和陶家村处好了关系,才好不容易买得起呢。 李辰溪微微低下头,看着碗里那热气腾腾的鸡腿,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只鸡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那可是相当珍贵的。 这一只鸡,不知道要花费家里多少积蓄,又要积攒多久的食材才能凑够。 他深知这份心意的沉重,也明白这一家人为了招待他所付出的努力。 席间,赵父的话匣子渐渐打开,他开始回忆起小赵儿时的那些趣事。 那些充满童真的故事,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大家心中的拘谨,惹得众人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赵母则一刻也没闲着,她不停地给李辰溪夹菜,那关切的眼神,仿佛在看护着自家的孩子。 而她自己,却只是默默地吃着咸菜,偶尔夹一筷子青菜。 小赵和赵父也大多以青菜果腹,那盘鸡肉几乎没怎么动过。 李辰溪看着这一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他几次想把鸡腿夹回去,都被赵母热情地挡了下来。 赵母一脸诚恳地说道:“您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吃个鸡腿那是应该的,可别跟婶客气啊!”李辰溪见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把鸡腿吃了下去。 当他看到赵母又要夹第二个鸡腿给他时,连忙伸手拦住,说道:“婶,真的不用了,一个就够了。 您和叔叔也都辛苦了,快吃点吧。 ”赵母这才把鸡腿夹给了小赵,小赵本以为两个鸡腿都要给贵客呢,这意外的惊喜让他心里觉得格外暖心,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夜色如墨,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庄。 李辰溪起身告辞,赵父赵母坚持把他送到门口。 赵母从屋里拿出一把晒得干干的野山菌,硬塞到李辰溪手里,说道:“这是老家带来的,你拿着回去补补身子。 这点东西不值啥钱,你可别嫌弃。” 李辰溪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下来。 他心里暗暗想着,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些东西回礼才行。 这次来得匆忙,都忘了准备这些,真是有些失礼了。 李辰溪骑着摩托,缓缓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洒在道路上,拉出他长长的影子。 当他远远地看见自家房门半开,门把手上的铜锁不见了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进小偷了?”他在心里暗暗嘀咕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快步走到门前,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寂静得有些吓人。 他摸索着打开灯,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 只见桌上一片凌乱,文件、杂物散落一地;衣柜大开着,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被褥也被掀了起来,皱巴巴地堆在床上。 李辰溪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急忙走到放贵重物品的抽屉前,颤抖着双手打开抽屉。 当看到存折、信件都还在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这件事情显然并不简单,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顾不上多想,立刻转身去找一大爷。 一大爷住在四合院的东头,是院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李辰溪一路小跑着来到一大爷家,敲响了门。 一大爷打开门,看到李辰溪焦急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紧。 李辰溪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一大爷,一大爷听后,神色变得十分严肃。 一大爷立刻召集了全院的人,大家围聚在一起,听着李辰溪讲述事情的经过。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这事可真是怪了,房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打开呢?”一大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接着说道:“要是小偷踩点,那下次可就难说了。 大家都得上心啊,可不能掉以轻心。” 李友德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咱们这院里老人孩子多,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啊。” 他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钱大妈拍着胸口,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哎呀,想想都后怕啊。 要是晚上进贼了,我这老骨头哪受得了啊。” 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恐惧,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李辰溪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这次请的施工队人员太杂了,进出管理有漏洞。 我看啊,这凉亭不如咱们自己建。 虽然可能会慢一些,但是知根知底的,也更安全。” 一大爷点了点头,说道:“辰溪说得对啊。 咱们老街坊之间互相照应,总比找外人可靠。 虽说咱们不是专业的,但是只要大家齐心,总能把凉亭建成的。” 大鹏憨厚地笑了笑,说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出力气的事儿,就交给我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李友德也跟着说道:“算我一个,我还年轻,学东西也快。” 他的脸上洋溢着一股热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凉亭建成的那一天。 于是,四合院自发组成了一支施工队。 一大爷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威望,担任了总指挥的角色。 三位大妈则主动承担起了后勤的工作,负责烧茶水、准备饭菜,为大家提供贴心的服务。 年轻小伙们则干起了搬砖、拌水泥这些重活,他们一个个充满活力,干劲十足。 那些没上班的人也都纷纷前来搭手,大家都希望能为凉亭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劳动的过程中,虽然大家并非专业出身,但是却格外认真。 每一块砖的摆放,每一铲水泥的搅拌,都倾注了他们的心血。 遇到难题的时候,大家就一起商量,或者向懂行的人请教。 烈日高悬,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大家的衣衫很快就被汗水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手上也磨出了一个个水泡,疼痛难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喊累。 随着时间的推移,凉亭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那一根根木材搭建起的框架,仿佛是一个新生的生命在逐渐成长。 周围的花草也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焕发出勃勃生机。 众人看着亲手建成的凉亭一点点成型,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们干劲更足了,恨不得日夜赶工,让凉亭早日完工。 然而,由于施工噪音和夜间照明不足等问题,最终还是只能暂时作罢。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终于建成了。 老槐树的枝叶从亭顶伸展下来,像是为凉亭撑起了一把绿色的大伞。 亭中摆放着石桌石凳,古朴而典雅。 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五彩斑斓,芬芳四溢。 看着这座亲手建成的凉亭,四合院的人都满是自豪。 这是他们齐心协力、自力更生的成果。 第598章:茶谈会和冰镇酸梅汤 大鹏满脸黝黑,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他直起腰,看着眼前崭新的凉亭,脸上绽放出无比自豪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天空中的阴霾,让阳光都黯然失色。 他扯着嗓子,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大家伙都瞧瞧咱这凉亭,这可是咱大伙齐心协力的成果。 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跟城里那些大公园的凉亭比起来,咱这一点都不逊色!咱这手艺,那可是杠杠的!”说着,他随手用那满是灰尘的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胳膊上留下一道明显的汗渍印子。 这时,大鹏眼睛突然一亮,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兴奋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转过身,面向众人,挥舞着手臂,大声提议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姐妹们,咱们为了建这个凉亭,费了多少心血,流了多少汗水,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么大的事儿,不得好好庆祝庆祝?我看啊,咱们搞个茶谈会,就当是给自己这段时间辛苦干活的犒劳,大伙觉得咋样?” “这主意太棒了!我双手双脚赞成!”李春生一听,整个人瞬间像被点燃的鞭炮,活力四射。 他本就年轻,正是爱热闹的年纪,一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哪能按捺得住。 他一边激动地搓着双手,手掌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家亲戚有几个大红灯笼,可喜庆了。 我这就去借几个来,晚上往这凉亭一挂,点上蜡烛,整个四合院肯定亮堂得很,到时候,保准让路过的人都羡慕死咱们!” 李友德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那牙齿在黝黑的面庞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用力拍着手,发出响亮的声音,大声附和道:“好啊,好啊!我家地窖里还藏着半坛子自酿的米酒呢,那可是我精心酿造,埋在地下都快半年了,一直舍不得喝。 今天为了咱们这凉亭,为了大伙的高兴,我把它贡献出来,让大伙尝尝我这手艺。 我跟你们说,我这米酒,味道醇厚,喝上一口,保证让你们回味无穷,喝了还想喝!”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一时间,欢声笑语在四合院的上空回荡,仿佛是一首欢快的乐章,奏响了大家内心的喜悦。 一大爷迈着稳健却又略显缓慢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看着热闹的众人,脸上满是欣慰的神情。 他微微点头,感慨地说道:“这主意真不错!咱们四合院啊,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这凉亭,以后就是咱们四合院的宝贝,是大伙相聚的好地方。”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李辰溪,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辰溪啊,你这孩子脑子灵活,点子多。 这茶谈会的场地该怎么布置,你给大伙出出主意,大伙都听你的。” 李辰溪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镇定地点了点头,有条不紊地说道:“既然是庆祝,那肯定得弄得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 大鹏,你就负责把灯笼挂好,挂得高高的,让整个巷子都能看到咱们的喜庆。 其他人呢,把家里的桌椅都搬出来,咱们围着凉亭摆好,这样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也方便。 我那儿还有些糖果,是之前攒下来的,再把猪油渣拿出来。 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的贵重东西,但也能让大伙解解馋,乐呵乐呵。” “猪油渣!”钱大妈一听到这三个字,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嘴里不自觉地咂了几下,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她迫不及待地说道:“哎呀,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猪油渣了,一听到这三个字,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上次分东西的时候,我都没分到,这次可得好好尝尝。 辰溪,你可真是想到我心坎里去了!” “谁说不是呢!”刘婶也连忙凑过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我家那口子,天天念叨着想吃猪油渣,可家里那点油,炒菜都不够,哪舍得用来炸猪油渣啊。 今天多亏了辰溪,咱们可有口福了。” 提到猪油渣,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猪油渣对于大家来说,那可是难得的美味,是能让人回味无穷的珍馐。 李辰溪想起上次炸猪油的时候,特意在商店空间里留了不少。 多亏了这个神奇的空间,才能让这些美食完好地保存下来,在今天派上用场,给大家带来欢乐。 说干就干,四合院瞬间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女人们聚在院子中央,她们分工明确,有的在认真地清洗碗筷,那双手在水中不停地忙碌着,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有的在仔细地擦拭桌椅,抹布在桌椅上快速地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们一边干活,一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那场面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赵婶手里用力地搓着抹布,眼睛看向王奶奶,笑着问道:“王婶,你说咱们把桌子摆成啥样好看呀?我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 王奶奶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凉亭,思考了片刻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依我看呐,就围着凉亭摆成个圈,这样大伙坐在一起,既能欣赏着凉亭的美景,又能热热闹闹地聊天,多好啊。 而且这样摆,进出也方便,不会显得拥挤。” “还是您有经验,想得周到!”赵婶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对了,我把家里腌的咸菜都拿出来了,那咸菜可是我精心腌制的,味道特别好。 等会儿配上米酒,肯定特别下饭。” 男人们则忙着搬桌子、搭架子,他们一个个干劲十足,虽然累得满头大汗,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 李春生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将大红灯笼挂在凉亭的檐角。 他一边挂,嘴里还一边哼着小曲,那小曲的旋律轻快活泼,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欢乐的氛围。 大鹏在下面稳稳地扶着梯子,仰着头,大声喊道:“春生,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着急。 挂高点,让咱们这灯笼成为整条巷子最亮的风景,让大伙都知道咱们四合院在庆祝大喜事!”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李春生头也不回地应道,“保证把灯笼挂得漂漂亮亮的,比过年的时候还要气派!” 这边正忙得不可开交,李友德抱着一个大坛子从家里走了出来。 坛子口用一片翠绿的荷叶盖着,荷叶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都让一让,都让一让啊!”他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我这米酒可是宝贝,要是摔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大伙都小心点!” 一大爷笑着走过去,看着李友德怀里的坛子,问道:“友德,你这米酒埋了多久啦?看着就觉得不一般。” “快半年了!” 李友德小心翼翼地把坛子放在地上,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本来是打算留着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好好喝一顿的。 可现在咱们凉亭建成了,这可是比过年还要高兴的事儿,所以我就把它拿出来,和大伙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李辰溪回到房间,打开藏在衣柜深处的铁皮盒。 盒子一打开,五彩斑斓的糖果便展现在眼前,糖纸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是一盒璀璨的宝石。 他又从商店空间里取出用荷叶包着的猪油渣,刚一打开荷叶,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房间都被这香气填满。 金黄酥脆的油渣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将猪油渣放进盘子里,每一块猪油渣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他捧着的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稀世珍宝。 这时,大鹏恰好路过,闻到这股香味,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忍不住探头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的猪油渣,一脸馋相地说:“辰溪,你这猪油渣也太香了吧!我感觉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要不,我先尝一块,就一块,行不?” 李辰溪笑着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说道:“去去去,等会儿大家一起吃,有的是你吃的。 你赶紧去帮忙把那边的凳子搬过来,别在这偷懒。” 大鹏无奈,只能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着:“唉,我这运气也太差了,想吃块猪油渣都这么难。 ”心里想着提前尝一块猪油渣的美梦算是彻底泡汤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地覆盖了整个四合院。 凉亭四周的红灯笼依次亮起,暖黄色的光晕柔和地照亮了整个院子,给院子披上了一层温馨的外衣。 石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李友德的米酒散发着浓郁的醇香,那香气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勾着人们的鼻子; 李春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花生米飘着阵阵焦香,一颗颗花生米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李辰溪的糖果和猪油渣更是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仿佛是餐桌上的明星。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大爷端起米酒,他的眼中满是感慨,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咱们四合院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这凉亭啊,凝聚着大伙的心血,是咱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以后,它就是咱们四合院的‘聚宝盆’,聚的是人气,聚的是福气!” “一大爷说得太对了!”赵叔举起酒杯,一仰头,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众人纷纷举杯,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在夜色中悠悠回荡,仿佛是在为这个美好的夜晚奏响赞歌。 钱大妈实在忍不住了,趁着众人还在举杯喝酒,她偷偷地夹起一块金黄酥脆的猪油渣,迅速放进嘴里。 她闭上眼睛,细细地咀嚼着,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味,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辰溪,你这猪油渣炸得可太好吃了!又香又脆,我感觉我都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能吃到一块猪油渣,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刘婶笑着轻轻戳了戳钱大妈的胳膊,说道:“你呀,就知道吃!不过说真的,辰溪,你这厨艺可真不错。 平时也没见你露过这一手啊,你是不是偷偷藏着掖着,怕我们跟你学啊?” 李辰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这算啥呀,都是些家常做法,只要用心,大家都能做得出来。 而且啊,这次能炸出这么好的猪油渣,主要还是靠那台空气炸锅,它的功劳最大,跟我关系不大。” 周围的人这才想起,这些猪油渣是用空气炸锅炸出来的,并非传统的用铁锅慢慢熬制而成。 大家不禁对这神奇的空气炸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讨论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米酒的香气与食物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仿佛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大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食物,但大家都吃得十分开心,一天的辛劳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渐渐消散,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温暖和满足。 最先被“消灭”干净的就是李辰溪提供的糖果和猪油渣,由于数量有限,根本不够分。 大家只能靠手快,手慢一点的,转眼间盘子就被抢光了。 第599章:太爽了 大鹏说:“辰溪,猪油渣没了,不够分啊?还有没有啊” 李辰溪摇头:“没有了。全拿出来了,真没了。” 大伙虽失望,好歹尝过味。 因次日要上班,没弄太久,吃完后收拾完垃圾便散了。 在这炎炎夏日里,钢铁厂的厂房内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机器的轰鸣声打破了闷热的空气,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李辰溪站在采购科的办公室里,只觉得浑身黏腻不堪,那湿透的工作服紧紧贴在背上,仿佛是被汗水浸透的枷锁,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难以呼吸。 办公室内,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那台老旧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仿佛是从火炉里喷出来的一般。 “这鬼天气,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隔壁桌的老张一边拿报纸不停地扇风,一边大声抱怨着,“早上带的那点茶水,还不到十点就喝得一滴不剩了,这嗓子眼儿就跟火烧似的,干得冒烟。” 同事们纷纷附和,一个个唉声叹气,仿佛这酷热的天气抽干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李辰溪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望着窗外那被晒得发白的地面,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这无情的热浪一点点地抽干了。 就在这时,李辰溪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家里还存着一些酸梅汤的材料,那乌黑发亮的乌梅,红彤彤的山楂片,仿佛是夏日里的救星。 若是能煮上一锅酸梅汤,不仅能解暑,还能让大家消消渴。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看了看周围那些满脸疲惫的同事,心想反正材料够多,不如就多煮一些,给大伙都尝尝。 主意打定,他便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中午下班的铃声终于响了,李辰溪顾不上吃饭,骑上摩托车就往四合院赶去。 一路上,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空气仿佛都被晒得扭曲了,蒸腾着滚滚热浪。 回到四合院时,正午的阳光把整个院子晒得发白,老槐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地叫着,仿佛也在抱怨这难耐的酷热。 钱大妈在门口的阴凉处打着盹,听见摩托车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 “辰溪啊,大中午的咋回来了?”钱大妈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道。 李辰溪笑着应道:“有点事儿,忙完就走。” 其他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便各自回屋去了。 李辰溪快步走进屋里,径直来到柜子前,从柜底翻出了那个装着酸梅汤材料的罐子。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子,那浓郁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又找出家里最大的一口锅,这口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放在角落里很久了,不过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只有用它才能煮出足够大伙分的酸梅汤。 想到冰块能让酸梅汤更加清凉可口,李辰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悄悄地从商店空间里取出了几块冰块,这些冰块之前费了他好大的劲儿才弄到,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找来旧棉被和麻袋,把冰块严严实实地裹好,生怕它们化了。 一切准备就绪,李辰溪把乌梅、山楂、冰糖一股脑地倒进锅里,然后加足了水,便生起火来。 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不一会儿,锅里就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了,那酸甜的香味也顺着门缝、窗缝飘进了院子里。 “啥香味啊?酸酸甜甜的,真好闻!”院子里传来了大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有人用力地拍着门。 李辰溪走到窗户边,探出头去,只见大鹏和李友德正踮着脚往院子里瞅,那满脸的好奇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李辰溪笑着打开门,说道:“你俩这鼻子可真灵啊,这就闻着味儿找来了?不过想喝还得再等会儿,还没煮好呢!” 大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白喝你的酸梅汤,怪不好意思的……” 李辰溪故意打趣道:“大鹏,你要是不想要,那就把你的那份给友德吧!” 李友德一听,立刻接话道:“没错,酸梅汤我最爱喝了,再多也能喝下去。 大鹏你不要,我可就不客气了!” 大鹏急得直跺脚,连忙说道:“谁说我不要了!我自己喝都不够呢!这大夏天的,来一碗酸梅汤,那叫一个舒坦!” 李友德继续逗他:“刚才不是你说不好意思吗?为了让你好意思,我只好勉为其难把你那份也喝了。” 大鹏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算我刚才说错话了,求你们俩了,分我一碗总行吧!” 闻着那越来越浓的香味,大鹏忍不住眼巴巴地凑到锅边,急切地问道:“辰溪,好了没?我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辰溪看了看火候,笑着说:“还得等几分钟呢,心急可喝不了酸梅汤。” 终于,酸梅汤煮好了。 李辰溪熄火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酸甜香气扑面而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裹着冰块的棉被,在大鹏和李友德震惊的目光中,把冰块一块块地扔进了锅里。 随着冰块的融化,热气腾腾的酸梅汤渐渐变凉,表面升起了一层白雾,宛如仙境一般。 “辰溪,你这冰块还有吗?”大鹏盯着冰块,喉咙不停地上下蠕动,咽着口水问道,“这天热得厉害,要是有冰块敷敷头,那可就太舒服了。” 李辰溪点了点头,说道:“还剩两块呢,你们等下,一人拿一块回去。” 说着,他拿出两个大碗,给两人满满地装上了酸梅汤。 大鹏和李友德看着眼前这酸甜可口的酸梅汤,再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那满足的神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李辰溪看着他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转身找出几个保温壶,把里面的水倒掉后,却发现数量不够。 于是,他对大鹏和李友德说:“你俩把家里的保温壶借我用用吧,我想带些回厂里给同事尝尝。” 两人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赶紧回家拿壶。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抱来了好几个保温壶。 李辰溪接过保温壶,开始分装酸梅汤。 装完最后一个壶后,他才发现锅里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地说道:“你俩也不想着给我留点!”说着,连忙上前给自己装了一大块碗,剩下的则被两人分了。 看着他俩那意犹未尽的样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行了行了,快拿冰块回去吧,别让冰块化没了。” 两人乐呵呵地拿着冰块和剩下的酸梅汤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太好喝了,太好喝了!” 李辰溪顾不上休息,小心翼翼地把装满酸梅汤的保温壶绑在摩托车上,然后骑车赶回钢铁厂。 一路上,他想象着同事们喝到酸梅汤时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 回到厂里时,正是下午上班前的休息时间。 李辰溪把采购科的同事们都叫到了一起,大家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好奇。 “大伙都热坏了吧?今天带了好东西!”李辰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保温壶。 刹那间,酸甜的香气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这是啥?酸梅汤?”老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 李辰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对,酸梅汤!天太热了,给大家解解暑,都别客气,一人来一碗!” 同事们纷纷拿起杯子,排起了队。 看着大家喝着酸梅汤时那久违的笑容,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好喝” “太爽了”的赞叹声,李辰溪的心里暖洋洋的,仿佛这酷热的夏日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第600章:老支书的难题 六月的骄阳似一团炽热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李家庄的每一寸土地。 那滚烫的阳光仿佛要将大地烤出焦糊的裂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热,连风都像是从火炉里吹出来的,裹挟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李辰溪骑着那辆有些破旧的摩托车,在村道上缓缓前行。 车轮下的土地被晒得发白,每一次转动都扬起一片尘土,那尘土与热浪相互纠缠,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他紧紧笼罩。 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的视线被汗水模糊,只能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那层朦胧的水汽,看着前方熟悉又略显沉闷的村庄。 路边的玉米地里,玉米秆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原本翠绿的叶子如今已卷成了焦褐色的筒状,像是被抽干了生机的老者。 平日里在田间穿梭嬉戏的麻雀,此刻也都没了踪影,只有偶尔几只躲在老槐树顶,蜷缩在稀疏的枝叶间,懒洋洋地发出几声微弱的啼叫,仿佛多叫一声都会耗费它们仅有的体力。 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宛如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蒸笼,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远远地,李辰溪就看到了老支书蹲坐在村口的石墩上。 那身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他的心不由得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他看清了老支书的模样。 老人佝偻着背,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身上那件褪色的蓝布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后背的布料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呈现出一片深浅不一的深色斑块,宛如一幅苦涩的地图。 那顶竹草帽歪扣在膝盖上,像是随意丢弃的旧物,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老人手中的铜锅旱烟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烟灰,随着微风轻轻簌簌地落在沾着草屑的解放鞋上,可他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摩托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在村口的小路上回荡。 老支书却依旧没有反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辰溪心中疑惑,赶忙停下车,轻轻拍了拍老支书的肩膀。 老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原本带着几分怒意的脸庞瞬间松弛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那布满老茧、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紧紧攥住李辰溪的胳膊,用力之大让李辰溪不禁微微皱眉。 “可把你盼回来了!”老支书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奈,在寂静的村口回荡。 李辰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老支书,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好些事情没处理完呢,等我回去把那些事儿都料理清楚了,咱们再聊行不?” “少跟我绕弯子!”老支书的嗓门陡然提高,那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炸响,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在空中慌乱地盘旋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下头上的草帽,用力地扇着风,头顶稀疏的白发根根竖立,像刺猬的刺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你小子鬼主意多,今天不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哪都别想去!”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把李辰溪按回石墩上,手中的烟袋锅在石头上磕得砰砰作响,溅起几点火星。 李辰溪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就该在城里多躲几天了。 这段时间跟着王为民学科室管理,本就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四合院里那些琐碎繁杂的杂事,他已经累得身心俱疲,本想回村好好歇口气,没想到刚到村口就被老支书堵了个正着。 看老支书这副架势,事情肯定十分棘手,搞不好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老人重新填烟丝的手上,那指甲缝里还嵌着些许泥土,黑乎乎的,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李辰溪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凑过去帮老人把烟点上。 青烟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缓缓飘散开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辛辣味道。 “咱村二十往上的后生,统共十七个啊!”老支书伸出粗糙的手掌,又缓缓蜷起四根手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 “上个月开始,说媒的都快把各家的门槛给踩破了。 按说这是好事,可邻村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齐刷刷地把彩礼涨到了三十斤粮食!这可咋整?”烟锅里的火星随着老人的话语忽明忽暗,映照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更显沧桑。 李辰溪听到这个消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石墩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打破了这份沉闷的气氛。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三十斤? 这不是要人命吗!就算是以前闹饥荒那会儿,也没要过这么多粮食啊! 现在粮价天天涨,就算是粗粮,在黑市上也得好几毛甚至一块钱一斤,这三十斤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在村口回荡。 老支书见状,连忙拽着李辰溪的衣角,让他重新坐下,浑浊的眼睛泛起一丝血丝,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助: “辰溪啊,你以为我不想骂街?可眼下十里八乡就咱村还有点余粮,他们就是瞅准了咱们这点家底,才敢狮子大开口啊!”说到这里,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肩膀微微颤抖着。 李辰溪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想不通,在城里好多嫁闺女的人家都不要彩礼,巴不得早点把女儿嫁出去,怎么到了李家庄,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呢? 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紧张得很,嫁女儿还能省下些口粮,按说应该是件好事,可邻村为什么会突然提高彩礼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 “要不……发动大伙凑凑?”李辰溪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话刚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有些不靠谱。 十七户人家,就算每家出两斤,加起来也才三十四斤,刚刚好满足一家的彩礼需求。 但这可是大家的口粮啊,谁家愿意平白无故地把自家的粮食拿出来给别人呢?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老支书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灰掉在手背上都没察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凑?前几天开全村会的时候,就为了这事差点动起手来。 有人说,要是拿不出彩礼,就先别结婚,等熬过这灾年再说。 可这些年轻人哪能等啊,他们都盼着能早点成家立业呢。 ”老人的脸上写满了忧愁和无奈,手中的烟袋锅被他攥得紧紧的。 “老支书,您先别着急。” 李辰溪蹲下来,与老人平视,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让我回去琢磨琢磨,肯定能给你想出一个法子来!您放心,我不会不管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些,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安慰眼前这位忧心忡忡的老人。 老支书枯树皮似的手紧紧抓住李辰溪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辰溪,你可不能糊弄我啊!那些娃天天堵我家门口,我这脑袋都快大了。 你要是解决不了这事儿,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就在这时,李辰溪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猛地挣开老人的手,跨上摩托车。 引擎轰鸣声响起,打破了村口的寂静。 在引擎声中,他隐约听见老支书在身后喊着什么,但此时他心急如焚,没工夫回头去看。 老支书愣在原地,望着李辰溪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 刚才还说要好好想办法,怎么转眼就走了?莫不是自己逼得太紧了?不过看李辰溪那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想到什么主意了,只是没来得及说。 老人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心中默默祈祷李辰溪真的能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拯救李家庄这些年轻人的未来。 摩托车朝着街道办疾驰而去,风呼呼地灌进衣领,带着黄土的味道,吹在脸上有些刺痛。 但李辰溪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三十斤粮食的彩礼,绝不能把李家庄的年轻人困住。 他深知自己虽然有能力帮忙弄来这些粮食,但这头绝对不能开。 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往后的彩礼只会更难降下去。 到时候,人家会说,有人能出三十斤,我家闺女条件更好,凭啥不能要更多?这岂不是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他必须找到一个既能解决眼前问题,又不会带来后续麻烦的好办法。 很快,街道边那排熟悉的灰砖瓦房映入眼帘。 他跟门卫大爷匆匆打了个招呼,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汗水,就快步朝李主任办公室跑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李主任清亮的声音:“进!” 第601章:路上慢点儿骑 李辰溪轻轻推开那扇有些沉重的办公室门,“吱呀”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李主任正埋头专注地整理着卷宗,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一堆堆的卷宗在她面前摆放得整整齐齐,她手中的红蓝铅笔在纸张上不时地划动着,记录着一些重要的信息。 当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时,李主任缓缓抬起头来。 她那原本专注于卷宗的眼神,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突然点亮了一盏明灯。 她的指尖还夹着那支红蓝铅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辰溪空着的双手上。 在她的心里,原本以为这孩子是来送奶粉的呢。 李辰溪此刻满脑子都是村里那些亟待解决的事情,他径直朝着对面的椅子走去,然后稳稳地坐下。 他的神情略显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坚定。 连李主任那微微抿起的嘴角,他都没有留意到。 “李姨,您知道吗?最近这四九城的人口压力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李辰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打破了办公室里短暂的寂静。 李主任听到这话,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何止是大啊!你瞧瞧现在这情况,逃难的人就像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城里涌过来。 咱们粮库的库存啊,那是眼瞅着就要见底了。 上级下了硬指标,让咱们想办法解决这事儿,可这米袋子又不是变戏法就能变出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啊!” 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忽然落在李辰溪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问道:“你问这个,莫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好法子?”在李主任的印象里,这孩子向来聪明伶俐,总能想出一些独特的主意来解决棘手的问题。 上次加工厂在广交会上成功拿到订单,背后就有李辰溪出的主意,那可是帮了大忙啊。 李辰溪微微皱了皱眉头,斟酌了一下言辞,才缓缓开口说道:“李姨,我最近琢磨了个点子,不过我还不太确定行不行得通。”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卖关子!” 李主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上次你说的那个预制菜的点子,可是给街道食堂省下了不少粮食呢。 快说说,这次又是什么好主意?” 李辰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村里目前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地摊开来说:“李姨,您知道咱们村现在的情况有多难吗?邻村娶个媳妇,竟然要三十斤粮食当彩礼。 可咱们村啊,壮劳力都娶不上媳妇,地里的活儿都快没人干了。 这可怎么办啊?” 李主任微微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李辰溪接着说道:“我寻思着,城里逃难来的姑娘里,肯定有不少适龄的。 而且周边村子说不定也有着类似的难处。 要是能把这些人都聚到一起……” “聚到一起?怎么聚?”李主任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就算咱们凑齐了人,这跨村跨城的婚事,后续住哪儿?吃什么?这些问题可都得考虑清楚啊。” 李辰溪从一旁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张纸,一边展示一边说道:“李姨,您看。 我想着可以办个大型的相亲会,把各个村适龄的青年都叫过来,让他们自己相互了解,相互交流。 咱们村有几处闲置的知青点,稍微修缮一下,就能住人了。 至于生计方面,咱们可以和别的村进行资源互换。 比如说,咱们教他们育秧技术,他们给咱们换些口粮或者农具,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李主任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地说道:“这法子好啊!既能解决你们村的光棍问题,又能给城里分流一部分人口,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说完,她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边走边思考着其中的细节,“不过啊,这事儿可不能马虎。 得和街道办、邻村村委都好好通气商量一下,把整个流程和细则都敲定下来,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李姨,”李辰溪忽然有些犹豫起来,他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在办这个大会之前,能不能先在我们村试个点啊?” 李主任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李辰溪问道:“哦?只是为了试点这么简单吗?” 李辰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主要是想给村里先探探路。 您想啊,要是等大会开起来,城里来的小伙子条件那么好,咱们村的娃怕是竞争不过啊。 您也知道,城里人有商品粮本,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工资。 可咱们农村的小伙呢,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就挣那么点工分。 姑娘们多半都会选条件好的城里人啊。”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神情变得有些感慨,接着说道:“大食堂那会儿,咱们村顿顿都有玉米饼子,那时候比城里职工吃得都好。 可后来啊,浪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粮食不够吃了,食堂也就散了。 现在各家各户自己做饭,工分换的那点口粮压根就不够吃。 而城里人再不济,每月还能买议价粮。 要是有工人家属,那工资可顶咱们半年的工分呢。” 李主任听了李辰溪的话,沉默了片刻。 她心里明白,这主意是李辰溪出的,如果不同意让他先试点,以后恐怕就不好再合作了。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吧,不过试点方案可得报上来,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嫁过来的姑娘,口粮和宅基地这些都得安排妥当,可不能让人家受了委屈。” “您放心,李姨。” 李辰溪连忙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我这就回村和老支书商量,保证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不让姑娘们受一点委屈。” 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李主任看着他跨上摩托车的背影,轻轻挥了挥手,说道:“路上慢点儿骑。” 李辰溪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驰,向着李家庄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602章:场地的布置和准备 李辰溪跨出街道办那四合院的大门时,天色已如墨染,浓稠的黑暗顺着街角墙根漫开来,将最后一丝残存的天光吞噬殆尽。 他在李主任那儿费尽唇舌周旋了许久,又马不停蹄地赶路,此刻跨上摩托车,只觉浑身散了架般疲累。 发动机轰鸣着打破夜的寂静,车轮在土路上碾出两道浅浅的痕迹,卷起的尘土在车尾拖曳,恰似一条灰蒙蒙的纱带,刚舒展又被晚风扯碎,七零八落地散在夜色里。 道旁的荒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叶片相互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仿若谁在暗处幽幽叹着气,满是倦意。 远处山峦隐在暗影中,只剩模糊的轮廓,宛如沉睡巨兽蛰伏的剪影,偶尔有归巢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掠过天际,几声清啼划破夜幕,更衬得四周静谧得有些瘆人。 隔着老远,村口老槐树下那团熟悉的身影便撞入李辰溪眼帘。 老支书依旧稳稳地坐在石墩上,背脊佝偻,在暮色笼罩下,整个人仿若一尊被岁月雕琢、凝固了的石像,透着无尽的沧桑与孤寂。 摩托车的声响由远及近,可老人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漩涡中,浑然不觉,直到车身金属支架与地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才恍若惊梦,身子猛地一震。 那双浑浊的眼眸瞬间有了神采,老支书手忙脚乱地撑着膝盖起身,动作比往常迟缓许多,腿脚也有些踉跄,却仍急切地朝着摩托车走来,声音里裹挟着藏不住的焦灼: “辰溪啊,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事儿咋样了?有没有个准信儿?”他边说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沙哑的嗓音在夜空中微微发颤,满是对这几个钟头等待结果的忐忑,生怕听闻的是坏消息。 李辰溪摘下头盔,抬手抹去额角汗珠,稍稍缓了口气,便将从街道办交涉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出。 从四九城涌来的逃难人流如何汹涌,到街道办面临的重重压力,再到他灵机一动提出的整合资源办相亲会的主意,每一个细节都未遗漏,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清晰。 老支书听得眉头渐渐拧成麻花,待李辰溪说完,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掏出旱烟袋,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装填烟叶,嘴里念叨着: “辰溪呐,你这事儿能成不?要是放进村里些歪瓜裂枣,把咱这安稳日子搅和乱了,可咋整?” 他划火柴的手哆哆嗦嗦,火苗在夜风里忽明忽暗,映照着脸上沟壑般的皱纹,更添几分愁绪,“咱村这一亩三分地,祖祖辈辈攒下的家业,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毕竟这些年,李家庄能有如今的光景,全靠李辰溪在外奔波、出谋划策。 老人心里清楚,要是这事儿搞砸了,不光村里的太平没了,怕是连跟辰溪之间这份深厚的情分都得生出嫌隙。 这几年村子虽说变了样,可要是没了辰溪撑着,会不会一夜之间打回原形?这念头在他心里来回打转,实在让他不敢轻易冒险。 李辰溪心底泛起一丝无奈,奔波一整天本是为了给村里解困,满心以为老支书会果断应下,没承想他这般犹疑。 他强压下心头烦躁,耐着性子劝解: “老支书,您往深了琢磨琢磨,那些逃难的女同志,大多都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才离乡背井,图的就是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哪还有心思闹腾?咱们可以先摸清底细,把好关卡,筛掉不靠谱的,总归能挑出合适的。” 见老人依旧紧锁眉头,一脸为难,李辰溪咬咬牙,决定用激将法试试:“您想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往后再想找这么个契机,一次性帮村里这么多小伙子解决终身大事,怕是难如登天。 您要是拿不准主意,我现在就折回去跟李主任说,这事咱不揽了!” 老支书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一边是村里适婚青年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成家诉求,一边是对未知风险的忌惮,仿若站在十字路口,进退两难。 李辰溪瞧出他的动摇,趁热打铁,条分缕析起来: “您看啊,这些女同志要是能落户咱村,那就是现成的劳动力,往后种地、干活,多添几双人手,村子发展不就多了几分力气? 而且跟别的村子、街道办合作办这事儿,也能让咱李家庄名声在外,以后办事也更方便,路子不就越走越宽了?咱村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当年那股子敢闯敢干的劲头,如今碰上这好事,咋能临阵退缩?”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老人,眼神里满是期盼与笃定。 老支书沉默良久,像是在心里反复掂量着利弊,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辰溪啊,那依你看,咱村得咋筹备?” 听这话,李辰溪悬着的心稍松,忙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备些肉食,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来了,瞧低了咱村的实力与诚意。 办相亲会,排场得有,让人家一眼就瞧出咱的家底厚实。” 老支书点点头,随即又面露难色:“肉食这事儿可不好办呐,村里存粮倒是还有些,可肉……一时间去哪儿弄?” 李辰溪早有腹案:“要不这样,让村里治安队进山打猎。 要是运气好打着了,那是天大的美事;要是没收获,我这儿还能匀出点,总能把场面撑起来。” 老支书听闻,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重重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行,就照你说的办!” 夜色如墨,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李家庄。 老支书顾不上一天的疲惫,转身就往治安队住处走去。 屋内,几个年轻队员正围坐在一起,昏黄灯光下,身影在墙面晃悠。 见老支书进来,“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站得笔挺,眼神齐刷刷望向他。 大队长上前一步,声音洪亮:“老支书,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啥要紧事?” 老支书也不磨叽:“大队长,明儿你能带队进山打猎不?村里有件大事,急需要些肉食撑场面。” 大队长一听,眼睛里立马迸出光来:“啥大事您尽管说,只要是村里的事,咱治安队绝不含糊!” 老支书便把李辰溪的打算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屋里炸开了锅,年轻队员们兴奋地议论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队长更是激动得脸通红:“老支书您放心,明儿我就带兄弟们进山,保证多打些猎物回来,绝不给村里拖后腿!” 次日破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家庄就喧闹起来。 治安队的队员们早早在村口集合,个个精神抖擞,背上自制的弓箭、猎枪,腰间挂着绳索刀具,在清冷晨雾里呵出团团白气。 大队长站在队伍前头,高举猎枪,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今儿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多打些猎物回来,给村里的大事添把旺火!” 队伍浩浩荡荡踏上往后山的路,脚步踏碎晨露,在朦胧雾气里渐行渐远…… 第603章:下足了本钱(跪求金选票) 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路上,荆条和藤蔓如同肆意伸展的绿色巨蟒,毫无顾忌地生长着。 清晨的露水还未消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队员们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缓缓前行,裤管早已被那清凉的晨露浸湿,草屑和碎叶也像是调皮的小精灵,紧紧地粘满了他们的双腿。 张队长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略显破旧的柴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种果敢和坚毅。 他的目光犹如敏锐的鹰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寸土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角落。 他微微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队员们郑重地叮嘱道:“大家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别马虎大意啊!” 山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那是大自然独有的气息,混合着草木的芬芳,让人感到既清新又有些压抑。 偶尔,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仿佛是这片山林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神秘。 然而,尽管队员们已经搜寻了许久,却始终不见猎物的踪影。 时间在紧张的搜寻中悄然流逝,约莫走了一个钟头,小张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一处模糊的印记,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连忙指着那处印记大声说道:“队长,您快看啊!这是不是野兔的脚印啊?”听到小张的呼喊,众人纷纷围拢了过来。 张队长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处脚印,眉头却渐渐紧锁起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印子都已经干透了,看样子应该是昨天留下的啊。 ”听到这个消息,队员们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原本高涨的士气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大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继续分散开来,仔细地搜寻着石缝、草窠以及岩洞这些可能藏匿猎物的地方。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无情地洒在山林间,晒得人皮肤发烫。 汗水从队员们的额头不断渗出,很快就浸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让人感到无比的闷热和疲惫。 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轻响,就像是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悄悄移动。 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 张队长微微示意了一下,队员们立刻心领神会,呈扇形迅速包抄过去。 然而,当他们满怀期待地拨开草丛时,却发现只是惊起了一只灰扑扑的山雀。 那只山雀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走了,只留下一片寂静的草丛。 “唉,白高兴一场。” 有人忍不住泄气地说道。 此刻的林子里静得出奇,往日里常见的那些猎物仿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树上那些原本热闹的鸟窝,此时也变得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生机。 小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擦着汗,一边沮丧地说:“队长啊,您也知道,现在到处都在缺粮,进山打猎的人比树还多啊!这山上的树皮都快被剥光了,哪还有什么猎物啊。” 张队长望着眼前这片光秃秃的山林,心中满是无奈。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了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最终,他无力地砸在树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收队吧,回村跟老支书说一声。” 队伍就这样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只有那沉重的脚步声在林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无奈和失落。 张队长走在队伍的最后,不时地回头望向那片空荡荡的山林,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 他心里清楚,这次让村里人失望了,可是在这艰难的年月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村里,老支书听了张队长的汇报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转身快步走向李辰溪家,脚步急促而又沉重。 一进门,老支书就焦急地说道:“辰溪啊,这可咋整啊? 明天李主任就带人来了,可咱们连点荤腥都凑不齐,咱这脸往哪儿搁啊?”说着,老支书满脸愁容地搓着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李辰溪却显得十分从容不迫,他微微拍了拍老支书的肩膀,安慰道:“您老放心,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说完,他便跨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往村外开去。 老支书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辰溪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他在村口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李辰溪并没有走远,他在附近绕了几个圈子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拐进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五十斤猪肉、三十斤牛肉,这些东西在当下可谓是无比珍贵的。 他看着这些食物,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还应该再添点什么东西。 “对了,得有点甜的。”李辰溪自言自语道。 他想了想,又从包里摸出了十斤糖果。 原本他是想买大白兔奶糖的,可转念一想,还是换成普通水果糖更合适些。 东西备齐后,李辰溪发动摩托车,朝着李家庄疾驰而去。 远远地,老支书就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他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当看清后座挂着的肉和糖果时,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辰溪啊,你可真是救了急了啊!” “都是为了村里的事。” 李辰溪笑了笑,说道:“有了这些,明儿的相亲会准能顺顺当当的。” 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听说相亲会的东西备齐了,村民们顿时自发地忙碌起来。 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村头平时用来晒谷的场子上。 平日里,这个晒谷场落满了干草,谷粒也零星地撒了一地。 李大明带着几个年轻小伙最先赶到这里,他们手中的扫帚不停地挥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不一会儿,场地就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妇女们则拿着彩布条,在场子里穿梭忙碌着。 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儿子娶媳妇的大事啊,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她们细心地将彩布条系在场子的周围,为这个简陋的场地增添了几分喜庆的色彩。 就连平时爱偷懒的王老三,此刻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跟着大伙儿卖力地干活。 赵婶和刘婶站在围栏边,手中拿着一束野菊花。 赵婶眼睛一亮,提议道:“你说,把这些野花编成花环挂在这儿咋样?”刘婶听了,眼睛也亮了起来,连忙点头说道:“这主意好!再采点藤蔓缠上,肯定漂亮。 ”说干就干,两人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 没一会儿,原本简陋的围栏就变得花团锦簇,阵阵草香混合着花香在空中飘散开来,让人闻了心情格外舒畅。 老人们则坐在石墩上,悠闲地抽着旱烟,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场子。 他们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不时地指挥着:“那个高台往东边挪挪,让日头正好照着!”“桌子别摆太密,留出道来好走人。 ”虽然他们干不动重活了,但论起操持场面来,那经验可是十足的。 李辰溪和老支书在场子里来回查看着,看到场地渐渐有了模样,老支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 “辰溪你看,这晒谷场拾掇得比我想的还好啊!”为了这场相亲会,李家庄可真是下足了本钱,就这五十斤猪肉、三十斤牛肉加十斤糖果的排场,就算是在城里也不小啊。 李辰溪点了点头,目光在场地中间扫视了一圈后,说道:“还能更好。” 他指着场子中间的位置,兴致勃勃地说:“咱在这儿挖个坑,晚上点上篝火,大伙儿围着唱歌跳舞,气氛肯定热闹。” 老支书听了连声称好,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夕阳渐渐沉下山去,余晖将整个晒谷场染成了一片金黄。 此时的晒谷场已经完全变了样,仿佛从一个平凡的乡村场地变成了一个充满欢乐和希望的舞台。 第604章:热闹的开始(求票票) 李主任的电话打进来时,老支书正坐在村部值班室里。 听了片刻之后,老支书连忙放下电话,冲着门口喊道:“赶紧去把辰溪叫来,跟他说李主任打电话找他呢。 我先跟李主任唠唠家常,等他来了再让他们细说。” 喊完这话,老支书又重新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他心里清楚,李主任向来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这会儿先跟自己闲聊等着,肯定是有重要的正事儿要跟辰溪谈。 李辰溪正在家里忙活着,听到消息后,顿时紧张起来。 他顾不上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匆匆出了门,脚步急促地向村里装电话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地猜测着李主任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何事。 当李辰溪赶到时,老支书正一脸焦急地等着他。 看到李辰溪来了,老支书连忙把电话递了过去,说道:“李主任,辰溪到了,让他跟您说吧。” 李辰溪深吸一口气,接过电话,轻声问道: “李姨,是不是有啥事儿啊?”电话那头,李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啊,这次来的人不少,街道办这边没那么多自行车,要是走路的话,时间太长了。” 其实,李主任心里门儿清,李家庄是有拖拉机的,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李辰溪开拖拉机来接人。 这两天,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做通了二十个女同志的思想工作,让她们答应去参加李家庄的相亲大会。 这些逃难来的人,大多都受够了颠沛流离的苦,不想再回农村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都眼巴巴地盼着能成为城里人,从此不用再为饿肚子发愁。 李辰溪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原来是接送的问题。 他爽快地说道:“李姨,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开着拖拉机进城接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李主任见目的达到了,心里暗自高兴,嘴上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心里想着,自己可不担心李家庄招待不好。 要是李家庄想把这事儿促成,就算暂时没肉,也会找李辰溪帮忙。 毕竟李辰溪在村里也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只要他肯帮,肉肯定不是问题。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晨曦才刚刚泛起一丝微光,李辰溪就早早地起了床。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开始为进城接人做准备。 他走到拖拉机旁,仔细地检查着拖拉机的各个部件,看看轮胎的气压是否正常,发动机有没有故障。 他一边检查,一边喃喃自语:“可别在路上出啥毛病啊,得把这些女同志平平安安地接回来。” 然而,检查完后,李辰溪却犯愁了。 他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这次要拉的人有点多,一辆拖拉机不知道能不能坐下。” 想到这里,他急忙去找老支书商量。 老支书得知此事后,也不禁着急起来。 他跺了跺脚,说道:“辰溪,你咋还不走啊?要是去晚了,给李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李辰溪把自己担心一辆拖拉机坐不下的事儿跟老支书一说,老支书不禁眼前一亮,说道:“辰溪,你考虑得挺周全啊。 要不把摩托车也开上?要是到时候拉不了这么多人,多尴尬啊。” 毕竟村里人都知道,李辰溪特别爱惜他的摩托车,而且村里也没人会开,要是让别人开,万一刮了蹭了,李辰溪可得心疼坏了。 李辰溪觉得老支书的安排挺合适,便点了点头:“好,就按您说的办。” 老支书得到李辰溪的同意后,转身就去找李志明。 李志明正在家里吃着早饭,听到老支书的招呼后,二话没说,放下碗筷就跟着老支书走了。 要知道,整个李家庄开拖拉机的技术,除了李辰溪就是他了,这任务非他莫属。 李志明来到停放拖拉机的地方,熟练地坐上去,扭动钥匙,摇着火后,拖拉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蓄势待发。 他开着拖拉机往村口缓缓驶去,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好。 而此时,李辰溪早已骑着摩托车在村口等着了。 他戴着一副墨镜,身着一件干净的衬衫,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看到李志明开着拖拉机来了,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踩油门,摩托车呼啸着向前冲去,为拖拉机带路。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辰溪才带着李志明到了街道办。 要是平时李辰溪自己骑摩托车,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此时的街道办门前,热闹非凡。 一群人站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旁边还有街道办的干事在维持着秩序,李主任也在其中。 因为周围人说话的声音挺大,大家都没听见拖拉机和摩托车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眼尖,指着李辰溪他们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看,是拖拉机和摩托车!”这一声喊,如同吹响了集结号一般,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很多人别说坐拖拉机和摩托车了,连见都少见,更别说自行车了。 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两辆交通工具,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主任听见声音,转过头一看,李辰溪已经到了身后。 突然看到李辰溪笑着站在那里,李主任猛地吓了一跳,脚一软,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李辰溪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拉住了李主任,关切地问道:“李姨,您没事吧?”李主任缓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胸口,笑骂道:“没事,还不是你小子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李辰溪觉得挺冤枉,挠了挠头,说道:“李姨,我哪儿有吓您啊。” 李主任看他还在念叨,便摆了摆手,说道:“别贫嘴了。” 李辰溪马上正经起来:“好,李姨,您可以安排大家上车了。” 李主任点了点头,拍了拍手,提高声音说道:“各位同志,咱们有序上车啊!”大家听了,便开始陆陆续续地往拖拉机上坐。 然而,都想找个好位置,毕竟这是第一次坐拖拉机,大家都充满了好奇。 中间不免发生了点小摩擦,有人为了争抢靠前的位置而争吵起来。 不过在李主任的耐心协调下,大家还是乖乖听了话。 可尴尬的是,最后还剩一个女孩子没座位。 李主任这才明白,李辰溪为啥把摩托车也开来了,原来是担心坐不下。 但让李辰溪单独跟这个女同志坐摩托车也不合适。 这时候,李辰溪灵机一动,开口说道:“李姨,您好像还没来过我家吧,要不今天顺便去看看?”他也是怕单独和女同志坐一起传出闲话,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想让李主任也一起。 李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辰溪,她知道李辰溪的心思,想了想说:“好啊,那就麻烦辰溪了。” 于是,李主任和那个女同志就坐上了李辰溪的摩托车。 摩托车发动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缓缓驶离了街道办。 坐在拖拉机上的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羡慕。 毕竟拖拉机上坐了那么多人,转身都困难,哪有摩托车舒服啊。 摩托车的派头明显盖过了拖拉机。 排队的人们望着绝尘而去的摩托,心里头那叫一个懊恼,暗自腹诽着自己咋就没多等会儿,错过这风光的出行。 可瞅瞅跟前这满载姑娘、摇摇晃晃的拖拉机,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谁也不敢冒冒失失开口提换座的事儿,毕竟李主任那眼神时不时扫过来,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真怕一不小心犯了规矩,被他念叨个没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摩托的背影,把满心的羡慕揣进心底。 李辰溪不紧不慢地发动拖拉机,相较于来时的风驰电掣,这回的车速仿若蜗牛爬行。 坑洼的土路本就难行,车上又挤满了羞涩拘谨的姑娘,稍一颠簸,车厢里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与碰撞。 李辰溪心里头盘算着,这些娇客初来乍到,可得稳稳当当把她们送回村,要是一路疾驰,把人颠得七荤八素,到了地方连饭都吃不下,那可就砸了李家庄的场子。 就这么小心翼翼、磨磨蹭蹭地开了小半个时辰,远处李家庄的轮廓才缓缓映入眼帘。 村口处,几个光着腚的娃撒欢儿跑着,边跑边扯着嗓子喊:“来咯!十六树爷爷带着城里姑娘到村口咧!” 这一嗓子,仿若吹响了集结号,晒谷场上原本各自忙活的后生们,刹那间没了声响,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村口,手里下意识揪着衣领,紧张得额头沁汗。 二柱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嘟囔着: “哎哟喂,我这手心咋跟刚捞出来的鱼似的,滑溜溜全是汗,新做的衣裳都快被浸透了,咋比上战场还让人心慌嘞!” 旁边身形壮实的李大柱也是六神无主,双手来回搓着,喉结上下滚动,附和道: “可不嘛,昨晚翻来覆去数羊,愣是没睡着,满脑子都是见了面该咋开口,这会儿全给忘干净咯!” 众人听了,苦着脸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心思打趣,满心都是即将面对的尴尬与期许。 刚踏入村子,一股浓郁醇厚的肉香便扑鼻而来,本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愈发喧闹,仿佛在抗议主人的折磨。 李主任抽了抽鼻子,心下暗喜,这准是村里为相亲会特意准备的硬菜,看来自己这几日苦口婆心的劝说没白费,总算把这些姑娘盼来了。 拖拉机嘎吱一声停在晒谷场边,姑娘们鱼贯而下。 场中央三口大铁锅支棱着,熊熊篝火舔着锅底,锅里的肉汤翻滚沸腾,肥瘦相间的肉块在汤里上下起伏,金黄的油花被火光映得闪烁不定,仿若碎金浮于水面。 四周石桌上整整齐齐摆满了白面馒头,个个饱满圆润,仿若刚出笼的小元宝,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旁边酱黄瓜切得精细均匀,翠绿通透,盛在粗瓷碗里,看着就清爽可口。 最勾人魂魄的当属那盘卤肉,琥珀色的肉皮泛着油光,紧紧裹着纹理分明的瘦肉,刀切处丝丝油汁渗出,引得几只苍蝇嗡嗡盘旋,不舍离去。 “噗通”一声,不知是哪个姑娘不小心咽了口唾沫,在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晒谷场上格外清晰。 梳着麻花辫的秀兰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仿若嵌进肉里。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桌上美食,思绪却飘回往昔,去年寒冬腊月,母亲病重,临终前把最后半块窝头塞给她,自己却在饥寒交迫中阖上双眼。 自此,温饱成了奢望,眼下这满桌佳肴,于她而言仿若梦幻,鼻尖萦绕的肉香、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让她胃里一阵痉挛,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 “都愣着干啥!还不快请姑娘们入座!”老支书洪亮的声音打破僵局。 李大虎反应奇快,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忙不迭起身小跑着扶姑娘们下车。 秀兰踩着晃晃悠悠的木梯,刚一落地,一股裹挟着肉香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慌乱别过头,拼命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微风拂过,掀起她耳边几缕碎发,发丝间残留着昨夜为遮掩补丁刻意蹭上的灶灰,此刻在这烟火缭绕中,显得那般局促又心酸。 “妹子们别见外,当自个儿家!”赵婶端着刚出锅的葱油饼大步走来,金黄酥脆的饼皮滋滋冒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人群里响起一阵压抑又急促的抽气声,圆脸姑娘死死盯着油饼,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艰难地上下滚动,目光炽热又满含渴望。 身旁同伴悄悄拽了拽她衣角,两人对视一眼,眼中藏不住的馋意与期盼交织,却又强装镇定,不敢有丝毫逾矩之举。 李主任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把李辰溪拽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特地让她们今早喝了杂粮粥垫着,就怕……”话未说完,场边穿碎花布衫的姑娘突然身子一晃,似是站不稳当。 李辰溪眼疾手快扶住她,触手只觉掌心冰凉,再一看,姑娘脸色惨白如纸,额角冷汗密布,眼神直勾勾盯着远处翻滚的肉汤,嘴唇微微颤抖:“同志……我没事,就是闻着这香味,有点晕乎。” 她手腕纤细得仿若枯枝,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皮肤上,冻疮溃烂的疤痕触目惊心。 李辰溪心头一酸,转身端来半碗肉汤,又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递过去:“趁热吃,别跟咱客气。” 姑娘接过碗,嘴唇哆嗦得厉害,双手捧着仿若捧着易碎的珍宝。 第一口热汤滑入喉咙,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碗中。 滚烫的肉汤携着浓郁肉香,仿若一团烈火暖了她冻僵的味蕾,更点燃了她心底对安稳生活的渴盼。 往昔逃难场景历历在目,大冷天啃着硬邦邦的野菜团子,弟弟饿极偷红薯被打得遍体鳞伤,那些苦难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另一边,秀兰呆呆望着面前白面馒头,雪白松软的馍散发着迷人麦香与酵母的甜香,思绪飘回童年过年时节,爹娘小心翼翼地把白面馍掰成小块,她和弟弟分食,那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 如今眼前这个比拳头还大的馒头,足够她和弟弟吃上好几顿。 她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馒头,软糯触感让她眼眶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姑娘,尝尝这个?”一个腼腆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抬头望去,是个穿蓝布衫的小伙子,衣服洗得褪色发白,脸上泛着红晕,手里端着一碟卤肉,后槽牙还沾着葱油饼碎屑:“我叫二柱,是村里治安队的。” 秀兰目光不受控制地溜向肉碟,晶莹肉冻包裹瘦肉,油花凝于边缘,闪耀着诱人光泽。 她慌忙移开视线,轻声回应:“谢谢,我不饿。” 话刚出口,肚子却不识时务地“咕噜”叫唤起来,引得周围几人憋笑,她的脸瞬间红透,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二柱挠挠头,把肉碟往她跟前推了推:“别见外!俺们村别的没有,就是实在!”说着从兜里掏出油纸包,“这是我娘做的桂花糖,你尝尝。 ”油纸展开,糖粒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甜香与肉香交融,直往秀兰鼻子里钻,她喉咙发紧,抗拒不得。 颤抖着拿起一粒放入口中,清甜滋味在舌尖绽放,泪水再次模糊双眼。 逃难的日子里,糖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有次弟弟高烧不退,她翻遍全家也凑不出半块药钱,只能搂着弟弟默默流泪。 此刻这口甜意,暖了身心,更让她对未来生出无限憧憬。 此时晒谷场中央篝火熊熊燃烧,火苗欢快跳跃,舔着黑黝黝的锅底发出噼啪声响。 老支书登上高台,清清嗓子:“各位贵客!今儿咱们李家庄敞开大门,就是给孩子们寻个好归宿!大伙先吃饱喝足,边吃边唠!”声音在空旷谷场上空回荡,惊起草垛里栖息的麻雀。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小伙子们顿时忙碌起来,有的热情添汤,有的穿梭于人群递烤红薯。 起初的拘谨渐渐消散,欢声笑语打破沉默。 李大虎眉飞色舞讲起村里闹蝗虫的过往,大伙儿举着火把连夜驱赶害虫,姑娘们听得咯咯直笑,泪花闪动混入肉汤。 李主任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忆起街道办收容所里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的场景,年轻姑娘为一口吃食低声下气的模样。 而此刻在李家庄,她仿若看到希望曙光——不只是吃饱饭的希望,更是重启生活、拥抱未来的希望。 角落里,一个穿灰布衫的姑娘正小心翼翼舔着碗边油花,眼神满是珍视不舍。 这画面让李主任想起儿时母亲,连一滴油都视若珍宝,舍不得浪费。 第604章:热闹的开始(求票票) 李主任的电话打进来时,老支书正坐在村部值班室里。 听了片刻之后,老支书连忙放下电话,冲着门口喊道:“赶紧去把辰溪叫来,跟他说李主任打电话找他呢。 我先跟李主任唠唠家常,等他来了再让他们细说。” 喊完这话,老支书又重新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他心里清楚,李主任向来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这会儿先跟自己闲聊等着,肯定是有重要的正事儿要跟辰溪谈。 李辰溪正在家里忙活着,听到消息后,顿时紧张起来。 他顾不上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匆匆出了门,脚步急促地向村里装电话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地猜测着李主任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何事。 当李辰溪赶到时,老支书正一脸焦急地等着他。 看到李辰溪来了,老支书连忙把电话递了过去,说道:“李主任,辰溪到了,让他跟您说吧。” 李辰溪深吸一口气,接过电话,轻声问道: “李姨,是不是有啥事儿啊?”电话那头,李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啊,这次来的人不少,街道办这边没那么多自行车,要是走路的话,时间太长了。” 其实,李主任心里门儿清,李家庄是有拖拉机的,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李辰溪开拖拉机来接人。 这两天,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做通了二十个女同志的思想工作,让她们答应去参加李家庄的相亲大会。 这些逃难来的人,大多都受够了颠沛流离的苦,不想再回农村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都眼巴巴地盼着能成为城里人,从此不用再为饿肚子发愁。 李辰溪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原来是接送的问题。 他爽快地说道:“李姨,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开着拖拉机进城接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李主任见目的达到了,心里暗自高兴,嘴上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心里想着,自己可不担心李家庄招待不好。 要是李家庄想把这事儿促成,就算暂时没肉,也会找李辰溪帮忙。 毕竟李辰溪在村里也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只要他肯帮,肉肯定不是问题。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晨曦才刚刚泛起一丝微光,李辰溪就早早地起了床。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开始为进城接人做准备。 他走到拖拉机旁,仔细地检查着拖拉机的各个部件,看看轮胎的气压是否正常,发动机有没有故障。 他一边检查,一边喃喃自语:“可别在路上出啥毛病啊,得把这些女同志平平安安地接回来。” 然而,检查完后,李辰溪却犯愁了。 他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这次要拉的人有点多,一辆拖拉机不知道能不能坐下。” 想到这里,他急忙去找老支书商量。 老支书得知此事后,也不禁着急起来。 他跺了跺脚,说道:“辰溪,你咋还不走啊?要是去晚了,给李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李辰溪把自己担心一辆拖拉机坐不下的事儿跟老支书一说,老支书不禁眼前一亮,说道:“辰溪,你考虑得挺周全啊。 要不把摩托车也开上?要是到时候拉不了这么多人,多尴尬啊。” 毕竟村里人都知道,李辰溪特别爱惜他的摩托车,而且村里也没人会开,要是让别人开,万一刮了蹭了,李辰溪可得心疼坏了。 李辰溪觉得老支书的安排挺合适,便点了点头:“好,就按您说的办。” 老支书得到李辰溪的同意后,转身就去找李志明。 李志明正在家里吃着早饭,听到老支书的招呼后,二话没说,放下碗筷就跟着老支书走了。 要知道,整个李家庄开拖拉机的技术,除了李辰溪就是他了,这任务非他莫属。 李志明来到停放拖拉机的地方,熟练地坐上去,扭动钥匙,摇着火后,拖拉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蓄势待发。 他开着拖拉机往村口缓缓驶去,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好。 而此时,李辰溪早已骑着摩托车在村口等着了。 他戴着一副墨镜,身着一件干净的衬衫,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看到李志明开着拖拉机来了,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踩油门,摩托车呼啸着向前冲去,为拖拉机带路。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辰溪才带着李志明到了街道办。 要是平时李辰溪自己骑摩托车,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此时的街道办门前,热闹非凡。 一群人站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旁边还有街道办的干事在维持着秩序,李主任也在其中。 因为周围人说话的声音挺大,大家都没听见拖拉机和摩托车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眼尖,指着李辰溪他们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看,是拖拉机和摩托车!”这一声喊,如同吹响了集结号一般,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很多人别说坐拖拉机和摩托车了,连见都少见,更别说自行车了。 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两辆交通工具,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主任听见声音,转过头一看,李辰溪已经到了身后。 突然看到李辰溪笑着站在那里,李主任猛地吓了一跳,脚一软,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李辰溪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拉住了李主任,关切地问道:“李姨,您没事吧?”李主任缓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胸口,笑骂道:“没事,还不是你小子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李辰溪觉得挺冤枉,挠了挠头,说道:“李姨,我哪儿有吓您啊。” 李主任看他还在念叨,便摆了摆手,说道:“别贫嘴了。” 李辰溪马上正经起来:“好,李姨,您可以安排大家上车了。” 李主任点了点头,拍了拍手,提高声音说道:“各位同志,咱们有序上车啊!”大家听了,便开始陆陆续续地往拖拉机上坐。 然而,都想找个好位置,毕竟这是第一次坐拖拉机,大家都充满了好奇。 中间不免发生了点小摩擦,有人为了争抢靠前的位置而争吵起来。 不过在李主任的耐心协调下,大家还是乖乖听了话。 可尴尬的是,最后还剩一个女孩子没座位。 李主任这才明白,李辰溪为啥把摩托车也开来了,原来是担心坐不下。 但让李辰溪单独跟这个女同志坐摩托车也不合适。 这时候,李辰溪灵机一动,开口说道:“李姨,您好像还没来过我家吧,要不今天顺便去看看?”他也是怕单独和女同志坐一起传出闲话,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想让李主任也一起。 李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辰溪,她知道李辰溪的心思,想了想说:“好啊,那就麻烦辰溪了。” 于是,李主任和那个女同志就坐上了李辰溪的摩托车。 摩托车发动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缓缓驶离了街道办。 坐在拖拉机上的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羡慕。 毕竟拖拉机上坐了那么多人,转身都困难,哪有摩托车舒服啊。 摩托车的派头明显盖过了拖拉机。 排队的人们望着绝尘而去的摩托,心里头那叫一个懊恼,暗自腹诽着自己咋就没多等会儿,错过这风光的出行。 可瞅瞅跟前这满载姑娘、摇摇晃晃的拖拉机,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谁也不敢冒冒失失开口提换座的事儿,毕竟李主任那眼神时不时扫过来,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真怕一不小心犯了规矩,被他念叨个没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摩托的背影,把满心的羡慕揣进心底。 李辰溪不紧不慢地发动拖拉机,相较于来时的风驰电掣,这回的车速仿若蜗牛爬行。 坑洼的土路本就难行,车上又挤满了羞涩拘谨的姑娘,稍一颠簸,车厢里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与碰撞。 李辰溪心里头盘算着,这些娇客初来乍到,可得稳稳当当把她们送回村,要是一路疾驰,把人颠得七荤八素,到了地方连饭都吃不下,那可就砸了李家庄的场子。 就这么小心翼翼、磨磨蹭蹭地开了小半个时辰,远处李家庄的轮廓才缓缓映入眼帘。 村口处,几个光着腚的娃撒欢儿跑着,边跑边扯着嗓子喊:“来咯!十六树爷爷带着城里姑娘到村口咧!” 这一嗓子,仿若吹响了集结号,晒谷场上原本各自忙活的后生们,刹那间没了声响,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村口,手里下意识揪着衣领,紧张得额头沁汗。 二柱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嘟囔着: “哎哟喂,我这手心咋跟刚捞出来的鱼似的,滑溜溜全是汗,新做的衣裳都快被浸透了,咋比上战场还让人心慌嘞!” 旁边身形壮实的李大柱也是六神无主,双手来回搓着,喉结上下滚动,附和道: “可不嘛,昨晚翻来覆去数羊,愣是没睡着,满脑子都是见了面该咋开口,这会儿全给忘干净咯!” 众人听了,苦着脸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心思打趣,满心都是即将面对的尴尬与期许。 刚踏入村子,一股浓郁醇厚的肉香便扑鼻而来,本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愈发喧闹,仿佛在抗议主人的折磨。 李主任抽了抽鼻子,心下暗喜,这准是村里为相亲会特意准备的硬菜,看来自己这几日苦口婆心的劝说没白费,总算把这些姑娘盼来了。 拖拉机嘎吱一声停在晒谷场边,姑娘们鱼贯而下。 场中央三口大铁锅支棱着,熊熊篝火舔着锅底,锅里的肉汤翻滚沸腾,肥瘦相间的肉块在汤里上下起伏,金黄的油花被火光映得闪烁不定,仿若碎金浮于水面。 四周石桌上整整齐齐摆满了白面馒头,个个饱满圆润,仿若刚出笼的小元宝,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旁边酱黄瓜切得精细均匀,翠绿通透,盛在粗瓷碗里,看着就清爽可口。 最勾人魂魄的当属那盘卤肉,琥珀色的肉皮泛着油光,紧紧裹着纹理分明的瘦肉,刀切处丝丝油汁渗出,引得几只苍蝇嗡嗡盘旋,不舍离去。 “噗通”一声,不知是哪个姑娘不小心咽了口唾沫,在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晒谷场上格外清晰。 梳着麻花辫的秀兰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仿若嵌进肉里。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桌上美食,思绪却飘回往昔,去年寒冬腊月,母亲病重,临终前把最后半块窝头塞给她,自己却在饥寒交迫中阖上双眼。 自此,温饱成了奢望,眼下这满桌佳肴,于她而言仿若梦幻,鼻尖萦绕的肉香、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让她胃里一阵痉挛,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 “都愣着干啥!还不快请姑娘们入座!”老支书洪亮的声音打破僵局。 李大虎反应奇快,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忙不迭起身小跑着扶姑娘们下车。 秀兰踩着晃晃悠悠的木梯,刚一落地,一股裹挟着肉香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慌乱别过头,拼命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微风拂过,掀起她耳边几缕碎发,发丝间残留着昨夜为遮掩补丁刻意蹭上的灶灰,此刻在这烟火缭绕中,显得那般局促又心酸。 “妹子们别见外,当自个儿家!”赵婶端着刚出锅的葱油饼大步走来,金黄酥脆的饼皮滋滋冒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人群里响起一阵压抑又急促的抽气声,圆脸姑娘死死盯着油饼,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艰难地上下滚动,目光炽热又满含渴望。 身旁同伴悄悄拽了拽她衣角,两人对视一眼,眼中藏不住的馋意与期盼交织,却又强装镇定,不敢有丝毫逾矩之举。 李主任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把李辰溪拽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特地让她们今早喝了杂粮粥垫着,就怕……”话未说完,场边穿碎花布衫的姑娘突然身子一晃,似是站不稳当。 李辰溪眼疾手快扶住她,触手只觉掌心冰凉,再一看,姑娘脸色惨白如纸,额角冷汗密布,眼神直勾勾盯着远处翻滚的肉汤,嘴唇微微颤抖:“同志……我没事,就是闻着这香味,有点晕乎。” 她手腕纤细得仿若枯枝,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皮肤上,冻疮溃烂的疤痕触目惊心。 李辰溪心头一酸,转身端来半碗肉汤,又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递过去:“趁热吃,别跟咱客气。” 姑娘接过碗,嘴唇哆嗦得厉害,双手捧着仿若捧着易碎的珍宝。 第一口热汤滑入喉咙,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碗中。 滚烫的肉汤携着浓郁肉香,仿若一团烈火暖了她冻僵的味蕾,更点燃了她心底对安稳生活的渴盼。 往昔逃难场景历历在目,大冷天啃着硬邦邦的野菜团子,弟弟饿极偷红薯被打得遍体鳞伤,那些苦难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另一边,秀兰呆呆望着面前白面馒头,雪白松软的馍散发着迷人麦香与酵母的甜香,思绪飘回童年过年时节,爹娘小心翼翼地把白面馍掰成小块,她和弟弟分食,那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 如今眼前这个比拳头还大的馒头,足够她和弟弟吃上好几顿。 她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馒头,软糯触感让她眼眶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姑娘,尝尝这个?”一个腼腆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抬头望去,是个穿蓝布衫的小伙子,衣服洗得褪色发白,脸上泛着红晕,手里端着一碟卤肉,后槽牙还沾着葱油饼碎屑:“我叫二柱,是村里治安队的。” 秀兰目光不受控制地溜向肉碟,晶莹肉冻包裹瘦肉,油花凝于边缘,闪耀着诱人光泽。 她慌忙移开视线,轻声回应:“谢谢,我不饿。” 话刚出口,肚子却不识时务地“咕噜”叫唤起来,引得周围几人憋笑,她的脸瞬间红透,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二柱挠挠头,把肉碟往她跟前推了推:“别见外!俺们村别的没有,就是实在!”说着从兜里掏出油纸包,“这是我娘做的桂花糖,你尝尝。 ”油纸展开,糖粒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甜香与肉香交融,直往秀兰鼻子里钻,她喉咙发紧,抗拒不得。 颤抖着拿起一粒放入口中,清甜滋味在舌尖绽放,泪水再次模糊双眼。 逃难的日子里,糖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有次弟弟高烧不退,她翻遍全家也凑不出半块药钱,只能搂着弟弟默默流泪。 此刻这口甜意,暖了身心,更让她对未来生出无限憧憬。 此时晒谷场中央篝火熊熊燃烧,火苗欢快跳跃,舔着黑黝黝的锅底发出噼啪声响。 老支书登上高台,清清嗓子:“各位贵客!今儿咱们李家庄敞开大门,就是给孩子们寻个好归宿!大伙先吃饱喝足,边吃边唠!”声音在空旷谷场上空回荡,惊起草垛里栖息的麻雀。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小伙子们顿时忙碌起来,有的热情添汤,有的穿梭于人群递烤红薯。 起初的拘谨渐渐消散,欢声笑语打破沉默。 李大虎眉飞色舞讲起村里闹蝗虫的过往,大伙儿举着火把连夜驱赶害虫,姑娘们听得咯咯直笑,泪花闪动混入肉汤。 李主任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忆起街道办收容所里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的场景,年轻姑娘为一口吃食低声下气的模样。 而此刻在李家庄,她仿若看到希望曙光——不只是吃饱饭的希望,更是重启生活、拥抱未来的希望。 角落里,一个穿灰布衫的姑娘正小心翼翼舔着碗边油花,眼神满是珍视不舍。 这画面让李主任想起儿时母亲,连一滴油都视若珍宝,舍不得浪费。 第605章:宴请李主任 李辰溪静静地瞧着涌动的人潮,就如同看着波涛渐渐平息的海面一般。 她微微低下头,纤细的手指轻轻理着袖口处那细微的褶皱,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那笑意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又带着几分亲和。 她朝着身旁的李主任轻声说道:“李姨,您看啊,现在这局面总算安稳下来了,要不咱们先去我家歇一歇脚?”说话间,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衣摆,那动作极轻极缓,仿佛在抚平心中的一丝波澜。 而她的眼底,却隐隐透着几分笃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主任的目光如同锐利的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人群。 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村民们,此刻都安静地待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李主任暗自松了一口气,那颗刚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像石头一般落回了胸腔。 她心里暗自想着,自己刚才可真是捏了把汗啊!毕竟这群人都是她领来的,要是出了半分差池,那她这个街道办主任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怕是要被村民们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回想起方才那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模样,此刻的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行啊,那就叨扰你了。” 李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李辰溪的手背,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快。 随后,李辰溪转身走到老支书跟前,她特意压低了声线,声音轻柔却又清晰地说道:“老支书,我得陪李主任去家里坐坐,这边就麻烦您多盯着些。 ”其实啊,就算她不说这话,老支书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守在这儿。 只见老支书吧嗒着旱烟袋,那烟锅里的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辰溪你尽管去,有我在这儿守着,保管出不了岔子。” 老支书的话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毕竟这事儿要是办砸了,那李家庄的名声可就像碎了的镜子,再也难以拼凑完整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瞅了瞅不远处那几个晃悠的年轻后生,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是村子的名声臭了,这些小子娶媳妇可就成了天大的难题了。 哪家的姑娘愿意往这名声不好的村子里嫁啊? 李辰溪和李主任一同往家走去。 一路上,李主任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路边的田埂上,那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探寻。 刚一跨进院门,李主任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偌大的院子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干净清爽。 靠墙根码放的农具整齐得像是列队待命的士兵,每一件都摆放得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虽说大家都知道李辰溪家平日里不常下地干活,可这些锄头、镰刀却一样都不缺,甚至连墙角摆放的渔具都被擦拭得锃亮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 “辰溪,你还会钓鱼呢?”李主任忍不住指着那套泛着银光的鱼竿问道。 她自己平日里被街道办里那些繁杂的事儿缠得脱不开身,好不容易盼到个周末,还得帮儿子带孙子,哪还有闲情逸致去钓鱼啊?倒是老伴儿对钓鱼这事儿痴迷得很, 一到周末,就扛着鱼竿急匆匆地往河边跑,那模样,就像被鱼钩勾住了魂似的。 李辰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微微挠了挠头,耳根处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声说道:“就是偶尔解解闷而已,谈不上会不会。” 说着,她便引着李主任往屋里走去。 两人刚踏进屋门,李主任的目光就被八仙桌上摆放的物件牢牢吸住了。 玻璃罐里的奶粉堆积得像一座小小的山丘,那细腻的粉末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着微光。 旁边瓷坛里的蜂蜜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浓郁的甜香仿佛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可都是无比金贵的宝贝啊!换作是李主任自己,早就找个严实的柜子,把这些宝贝锁得紧紧的,哪还舍得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摆在明面上啊? 正琢磨着,里屋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 李主任还以为是谁在听收音机呢,抬眼一看,却惊讶得愣住了——墙角居然摆着一台方方正正的电视机!要知道,在这个年月,电视机可是稀罕物件啊!就算是她托遍了关系,也未必能弄到一台呢。 “这电视机……”李主任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里满是惊讶与疑惑。 “是上头奖励的。” 李辰溪连忙解释道。 听闻这话,李主任悬着的心才像石头一般落了地。 她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暗暗思忖着:这小子还真是有出息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科长,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工作上帮衬帮衬街道办的事儿呢。 正说着话,沙发上的两位老人终于从精彩的电视节目里回过神来。 江老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落在眼前这位衣着体面的女士身上,微微欠了欠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恭敬。 “辰溪,这位是?”江老爷子问道。 李辰溪赶紧侧身介绍道:“爷爷,这是街道办的李主任,平时可没少照顾我呢。 李姨,这是我爷爷和奶奶。” 老爷子一听“街道办主任”这几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他连忙站起身来,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李主任的手,热情地说道:“哎呀,李主任您好您好!多亏您平日里关照我们家辰溪了!”在老爷子眼里,街道办主任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官”啊!往常啊,想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呢。 李主任见老爷子如此热情,也不再拘谨,她轻轻拍着老爷子的手背,笑容满面地说道:“您可别这么说,辰溪这孩子懂事着呢,平时也没少帮我忙呢。” 这边,李辰溪的奶奶已经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过来。 杯壁上凝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李主任,也不知道您爱喝啥,就给您冲了杯蜂蜜水,您尝尝合不合口味。”奶奶微笑着说道。 李辰溪抬腕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五点半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爷爷,您先陪李姨说说话,我去厨房做饭。” 这话一出,李主任着实有些意外。 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观念根深蒂固的年代,男人进厨房可是极为稀罕的事儿啊! 倒是老爷子习以为常地挥挥手,笑着说道:“去吧去吧,多做几个好菜,让李主任尝尝你的手艺。” 走进厨房的李辰溪,先将窗台上摆放的食材一一整理开来。 那新鲜的蔬菜、肉类,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美味的蜕变。 李辰溪的奶奶端着空碗,想进来搭把手帮忙,却被李辰溪笑着挡在门口:“奶奶,您快去歇着吧,今儿个我来露一手,保准让您和李姨吃得满意。” 老太太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去客厅摆碗筷了。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阵阵诱人的香气。 只见李辰溪系着一条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得热火朝天。 案板上的食材新鲜得仿佛刚从地里采摘出来一般,还冒着淡淡的水汽。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得方方正正,那粉白的纹理犹如精美的大理石花纹,让人看了就心生食欲; 活蹦乱跳的鲫鱼在案板上不停地甩着尾巴,鳞片在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鲜活; 刚从菜园摘来的青菜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翠绿的叶片透着一股清爽的气息,仿佛带着大自然的芬芳; 竹篮里的土鸡蛋个个圆润饱满,蛋壳上还沾着些许草屑,散发着淡淡的乡土气息。 李辰溪先拿起刀,开始处理五花肉。 刀刃在砧板上有节奏地起落,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块肉都被她切得大小均匀,就像是用模具刻出来的一样。 随着肉块落入滚烫的锅中,“滋啦”一声响,油花四溅开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 她手持锅铲,熟练地翻炒着,手腕轻轻一抖,葱姜蒜和自制的酱料便准确地撒入锅中。 锅里立刻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酱香味混合着肉香,那诱人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另一边,她将洗净的鲫鱼放在案板上,用刀在鱼背划上几刀,动作轻盈而又精准。 接着,她撒上盐和料酒,轻轻地涂抹均匀,让鲫鱼充分吸收调料的香味。 等铁锅烧得冒起热气,她倒入菜籽油,油温逐渐升高,当达到七成热时,她小心翼翼地把鱼滑入锅中。 “刺啦——”鱼皮在油锅里迅速变得酥脆,金黄的色泽就像给鱼穿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随后,她放入姜片葱段,添上适量的清水,盖上锅盖,小火慢慢炖煮起来。 “辰溪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切点配菜?”奶奶的声音又在厨房门口响起。 李辰溪回头笑了笑,额角渗出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奶奶,您就放心吧,马上就好啦!”看着孙子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老太太眼里满是欣慰——这孩子从小就手巧,没想到如今做饭的手艺更是精进了不少。 她摇着头笑着转身,去客厅把刚烫好的碗筷摆上了桌。 第606章:长辈们不掺和 李主任悠然地陪着老爷子闲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惬意的氛围。 忽然,一股浓郁的香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勾住了李主任的心神。 她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禁脱口而出:“哎呀,辰溪这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老爷子原本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听到这话,顿时坐直了身子,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仿佛在炫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说道:“这小子做菜的本事,那可丝毫不比城里那些大馆子里的大厨差啊。” 话虽这样说,可大家都清楚,李辰溪毕竟不是专业出身的厨子,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能有这般水准,着实已经相当难得了。 此时,厨房里宛如一个热闹的小天地。 李辰溪正专注地忙碌着,他面前放着一堆新鲜的青菜,那翠绿的颜色仿佛透着勃勃生机。 他细心地把青菜一棵一棵地择洗干净,每一片菜叶都被他处理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杂质残留。 接着,他熟练地点燃炉灶,那铁锅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烧得通红,热气腾腾地冒着。 李辰溪微微眯起眼睛,精准地把握着火候,然后缓缓淋入适量的菜油。 刹那间,油温迅速升高,锅里腾起一阵淡淡的油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盛宴。 李辰溪不慌不忙,待油温达到最佳状态时,他轻轻地倒入青菜。 随着青菜与热油的接触,锅铲在他手中快速地翻飞起来,就如同一位技艺娴熟的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那青菜在锅中欢快地跳跃着,菜叶发出清脆的“滋滋”声,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美妙的厨房乐章。 不一会儿,原本鲜嫩的青菜转眼间就变得碧绿透亮,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李辰溪又微笑着浇上一勺猪油,那浓郁的香气瞬间裹挟着锅气,如灵动的精灵一般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整个厨房都被这股香味填满,让人闻之顿觉胃口大开。 最后轮到做鸡蛋汤了,李辰溪更是全神贯注。 他先将蛋液小心翼翼地搅得匀透无比,那细腻的蛋液在碗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凝聚着他对这道汤的所有期待。 接着,他静静地等待着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当水翻滚着冒出一个个气泡时,他缓缓地将蛋液淋入锅中。 只见那蛋液在滚水里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渐渐地凝成了絮状的花朵,如梦如幻。 李辰溪又巧妙地撒上适量的盐、翠绿的葱花,再滴上几滴香油,刹那间,一锅鲜香扑鼻的鸡蛋汤就大功告成了。 当四菜一汤被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时,李主任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她的目光逐一扫过桌上的菜肴,那红亮的红烧肉,色泽诱人,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美味; 酱色的红烧鲫鱼,散发着浓郁的酱香,让人垂涎欲滴;金黄的煎鸡蛋旁,那盘清炒青菜油光水亮,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再配上那热气蒸腾的蛋汤,每道菜都像是在向人们发出无声的邀请,让人不由自主地喉头微动。 “辰溪啊,你这也太破费了!”李主任微微举着筷子,悬在半空,眼中既有惊喜又有些许感慨,“四个菜里居然有三个是荤的,这年头啊,能吃上肉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却做了这么多。” 李辰溪笑着递过碗筷,轻声说道:“您难得来一趟,肯定得让您吃好啊。 快尝尝合不合口。” 李主任轻轻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那肉一进嘴,便如同入口即化的棉花糖一般,甜咸的味道恰到好处,酱香在舌尖上缓缓漾开,仿佛是一场味蕾的狂欢。 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赞叹道:“辰溪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呀?这肉做得比饭馆里的还要入味呢!” 李辰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说:“您再这么夸我,我可要飘飘然了。” 接着,李主任又尝了一口红烧鲫鱼,这一尝,更是让她惊叹不已。 那鱼肉细嫩得仿佛能在口中化开,连骨刺都浸透了汤汁的鲜美,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 “真没想到啊,你的厨艺居然这么好!”李主任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感叹道,“要是不当厨师,那可真是屈才了啊。” 老爷子在一旁捋着胡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我这孙子从小就机灵得很,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 做饭这点啊,随他爷爷。 当年他爷爷在村里那可是掌勺的好手呢。” 刚从厨房端出馒头的奶奶听了,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反驳道:“老头子啊,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辰溪这手艺啊,全是他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饭桌上,气氛热烈而融洽。 大伙儿一边吃着饭,一边愉快地聊着天。 李主任兴致勃勃地讲起街道办里那些新鲜有趣的事儿,老爷子则沉浸在回忆中,念叨着村里的老故事,时不时还会因为某个有趣的情节而开怀大笑。 奶奶呢,则时不时地往每个人的碗里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别客气。” 李辰溪看着这热络温馨的场面,心里仿佛被一团温暖的火包围着,暖烘烘的。 只是啊,这菜量实在太过实在了,四人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到最后桌上还是剩了小半桌的饭菜。 李主任看着满桌的剩菜,微微皱了皱眉头,感慨地说:“辰溪啊,你做饭也实在太实在了,这么多菜咋能吃得完呢。” 李辰溪笑着回应道:“吃不完也没关系啊,留着晚上热一热还能接着吃呢。” 饭后,奶奶主动收拾起碗筷,准备去清洗。 李辰溪见状,连忙起身想要帮忙接手,却被奶奶轻轻拍着手推了回来:“你陪李姨和爷爷说说话就行,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还能动弹。” 老爷子给二人沏了茶,三人便缓缓来到院子里坐着。 李主任轻轻呷了口茶,微微抿了抿嘴唇,仿佛在品味着茶香,随后忽然正色道:“辰溪啊,这次村里的相亲会可多亏了你出主意啊。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成了对,这可真是解决了村里的一大难题啊。” 李辰溪谦虚地摆摆手,说道:“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啊,我就是提了个想法而已。” 老爷子在一旁点头赞同道:“是啊,村子能有今天这样的好局面,全靠大伙齐心合力。 辰溪这孩子啊,没少费心思呢。” 李主任看着李辰溪,眼中满是赞许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你脑子灵活,又肯踏踏实实地干实事。 以后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齐心协力,把街道和村子建设得越来越好。” 李辰溪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您放心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全力去做。” 李主任看着李辰溪那真诚的模样,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她知道,这孩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说空话。 聊着聊着,日头渐渐偏西,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红色。 李主任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些许疲态,时不时地打起哈欠来。 李辰溪见状,关切地说道:“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您要是困了就去歇会儿吧。” 李主任虽然确实有些乏了,但她心里更惦记着相亲会的进展情况,同时又担心会耽误了回街道办的时间,便轻轻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你带我去晒谷场看看相亲会现在怎么样了吧。” 李辰溪应了一声“好”,然后跟老爷子打了招呼,便领着李主任往外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迎面走来,他们个个都热情地跟李辰溪打招呼,那亲切的模样仿佛李辰溪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 李主任在一旁暗暗吃惊,她没想到李辰溪在这村子里竟然如此得人心。 两人来到晒谷场时,眼前的景象十分热闹。 好些家长在场地边上焦急地打转,眼睛里满是对自家孩子的关切,时不时地还想往场子里张望,似乎想进去指点一下自家孩子的言行举止。 有几个年轻小伙则呆愣愣地杵在那里,见了姑娘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既好笑又心疼。 老支书守在入口处,神情严肃而又坚定。 对于那些想进去掺和的家长,他都一一耐心地拦住,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地说:“这是让年轻人自己相处交流的活动,长辈们掺和进去像什么样子嘛。” 有些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场上聊得还不错,便渐渐放心下来,转身回家等着好消息;而那些见孩子笨嘴拙舌、表现不佳的家长,只能无奈地叹着气走开,眼不见为净。 老支书瞧见李主任和李辰溪走来,脸上的笑纹顿时堆了起来,那笑容仿佛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 看他这副模样,想必对这场相亲会的进展情况十分满意。 第605章:宴请李主任 李辰溪静静地瞧着涌动的人潮,就如同看着波涛渐渐平息的海面一般。 她微微低下头,纤细的手指轻轻理着袖口处那细微的褶皱,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那笑意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又带着几分亲和。 她朝着身旁的李主任轻声说道:“李姨,您看啊,现在这局面总算安稳下来了,要不咱们先去我家歇一歇脚?”说话间,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衣摆,那动作极轻极缓,仿佛在抚平心中的一丝波澜。 而她的眼底,却隐隐透着几分笃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主任的目光如同锐利的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人群。 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村民们,此刻都安静地待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李主任暗自松了一口气,那颗刚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像石头一般落回了胸腔。 她心里暗自想着,自己刚才可真是捏了把汗啊!毕竟这群人都是她领来的,要是出了半分差池,那她这个街道办主任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怕是要被村民们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回想起方才那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模样,此刻的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行啊,那就叨扰你了。” 李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李辰溪的手背,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快。 随后,李辰溪转身走到老支书跟前,她特意压低了声线,声音轻柔却又清晰地说道:“老支书,我得陪李主任去家里坐坐,这边就麻烦您多盯着些。 ”其实啊,就算她不说这话,老支书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守在这儿。 只见老支书吧嗒着旱烟袋,那烟锅里的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辰溪你尽管去,有我在这儿守着,保管出不了岔子。” 老支书的话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毕竟这事儿要是办砸了,那李家庄的名声可就像碎了的镜子,再也难以拼凑完整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瞅了瞅不远处那几个晃悠的年轻后生,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是村子的名声臭了,这些小子娶媳妇可就成了天大的难题了。 哪家的姑娘愿意往这名声不好的村子里嫁啊? 李辰溪和李主任一同往家走去。 一路上,李主任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路边的田埂上,那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探寻。 刚一跨进院门,李主任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偌大的院子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干净清爽。 靠墙根码放的农具整齐得像是列队待命的士兵,每一件都摆放得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虽说大家都知道李辰溪家平日里不常下地干活,可这些锄头、镰刀却一样都不缺,甚至连墙角摆放的渔具都被擦拭得锃亮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 “辰溪,你还会钓鱼呢?”李主任忍不住指着那套泛着银光的鱼竿问道。 她自己平日里被街道办里那些繁杂的事儿缠得脱不开身,好不容易盼到个周末,还得帮儿子带孙子,哪还有闲情逸致去钓鱼啊?倒是老伴儿对钓鱼这事儿痴迷得很, 一到周末,就扛着鱼竿急匆匆地往河边跑,那模样,就像被鱼钩勾住了魂似的。 李辰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微微挠了挠头,耳根处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声说道:“就是偶尔解解闷而已,谈不上会不会。” 说着,她便引着李主任往屋里走去。 两人刚踏进屋门,李主任的目光就被八仙桌上摆放的物件牢牢吸住了。 玻璃罐里的奶粉堆积得像一座小小的山丘,那细腻的粉末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着微光。 旁边瓷坛里的蜂蜜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浓郁的甜香仿佛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可都是无比金贵的宝贝啊!换作是李主任自己,早就找个严实的柜子,把这些宝贝锁得紧紧的,哪还舍得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摆在明面上啊? 正琢磨着,里屋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 李主任还以为是谁在听收音机呢,抬眼一看,却惊讶得愣住了——墙角居然摆着一台方方正正的电视机!要知道,在这个年月,电视机可是稀罕物件啊!就算是她托遍了关系,也未必能弄到一台呢。 “这电视机……”李主任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里满是惊讶与疑惑。 “是上头奖励的。” 李辰溪连忙解释道。 听闻这话,李主任悬着的心才像石头一般落了地。 她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暗暗思忖着:这小子还真是有出息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科长,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工作上帮衬帮衬街道办的事儿呢。 正说着话,沙发上的两位老人终于从精彩的电视节目里回过神来。 江老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落在眼前这位衣着体面的女士身上,微微欠了欠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恭敬。 “辰溪,这位是?”江老爷子问道。 李辰溪赶紧侧身介绍道:“爷爷,这是街道办的李主任,平时可没少照顾我呢。 李姨,这是我爷爷和奶奶。” 老爷子一听“街道办主任”这几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他连忙站起身来,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李主任的手,热情地说道:“哎呀,李主任您好您好!多亏您平日里关照我们家辰溪了!”在老爷子眼里,街道办主任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官”啊!往常啊,想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呢。 李主任见老爷子如此热情,也不再拘谨,她轻轻拍着老爷子的手背,笑容满面地说道:“您可别这么说,辰溪这孩子懂事着呢,平时也没少帮我忙呢。” 这边,李辰溪的奶奶已经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过来。 杯壁上凝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李主任,也不知道您爱喝啥,就给您冲了杯蜂蜜水,您尝尝合不合口味。”奶奶微笑着说道。 李辰溪抬腕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五点半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爷爷,您先陪李姨说说话,我去厨房做饭。” 这话一出,李主任着实有些意外。 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观念根深蒂固的年代,男人进厨房可是极为稀罕的事儿啊! 倒是老爷子习以为常地挥挥手,笑着说道:“去吧去吧,多做几个好菜,让李主任尝尝你的手艺。” 走进厨房的李辰溪,先将窗台上摆放的食材一一整理开来。 那新鲜的蔬菜、肉类,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美味的蜕变。 李辰溪的奶奶端着空碗,想进来搭把手帮忙,却被李辰溪笑着挡在门口:“奶奶,您快去歇着吧,今儿个我来露一手,保准让您和李姨吃得满意。” 老太太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去客厅摆碗筷了。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阵阵诱人的香气。 只见李辰溪系着一条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得热火朝天。 案板上的食材新鲜得仿佛刚从地里采摘出来一般,还冒着淡淡的水汽。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得方方正正,那粉白的纹理犹如精美的大理石花纹,让人看了就心生食欲; 活蹦乱跳的鲫鱼在案板上不停地甩着尾巴,鳞片在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鲜活; 刚从菜园摘来的青菜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翠绿的叶片透着一股清爽的气息,仿佛带着大自然的芬芳; 竹篮里的土鸡蛋个个圆润饱满,蛋壳上还沾着些许草屑,散发着淡淡的乡土气息。 李辰溪先拿起刀,开始处理五花肉。 刀刃在砧板上有节奏地起落,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块肉都被她切得大小均匀,就像是用模具刻出来的一样。 随着肉块落入滚烫的锅中,“滋啦”一声响,油花四溅开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 她手持锅铲,熟练地翻炒着,手腕轻轻一抖,葱姜蒜和自制的酱料便准确地撒入锅中。 锅里立刻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酱香味混合着肉香,那诱人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另一边,她将洗净的鲫鱼放在案板上,用刀在鱼背划上几刀,动作轻盈而又精准。 接着,她撒上盐和料酒,轻轻地涂抹均匀,让鲫鱼充分吸收调料的香味。 等铁锅烧得冒起热气,她倒入菜籽油,油温逐渐升高,当达到七成热时,她小心翼翼地把鱼滑入锅中。 “刺啦——”鱼皮在油锅里迅速变得酥脆,金黄的色泽就像给鱼穿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随后,她放入姜片葱段,添上适量的清水,盖上锅盖,小火慢慢炖煮起来。 “辰溪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切点配菜?”奶奶的声音又在厨房门口响起。 李辰溪回头笑了笑,额角渗出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奶奶,您就放心吧,马上就好啦!”看着孙子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老太太眼里满是欣慰——这孩子从小就手巧,没想到如今做饭的手艺更是精进了不少。 她摇着头笑着转身,去客厅把刚烫好的碗筷摆上了桌。 第606章:长辈们不掺和 李主任悠然地陪着老爷子闲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惬意的氛围。 忽然,一股浓郁的香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勾住了李主任的心神。 她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禁脱口而出:“哎呀,辰溪这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老爷子原本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听到这话,顿时坐直了身子,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仿佛在炫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说道:“这小子做菜的本事,那可丝毫不比城里那些大馆子里的大厨差啊。” 话虽这样说,可大家都清楚,李辰溪毕竟不是专业出身的厨子,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能有这般水准,着实已经相当难得了。 此时,厨房里宛如一个热闹的小天地。 李辰溪正专注地忙碌着,他面前放着一堆新鲜的青菜,那翠绿的颜色仿佛透着勃勃生机。 他细心地把青菜一棵一棵地择洗干净,每一片菜叶都被他处理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杂质残留。 接着,他熟练地点燃炉灶,那铁锅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烧得通红,热气腾腾地冒着。 李辰溪微微眯起眼睛,精准地把握着火候,然后缓缓淋入适量的菜油。 刹那间,油温迅速升高,锅里腾起一阵淡淡的油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盛宴。 李辰溪不慌不忙,待油温达到最佳状态时,他轻轻地倒入青菜。 随着青菜与热油的接触,锅铲在他手中快速地翻飞起来,就如同一位技艺娴熟的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那青菜在锅中欢快地跳跃着,菜叶发出清脆的“滋滋”声,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美妙的厨房乐章。 不一会儿,原本鲜嫩的青菜转眼间就变得碧绿透亮,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李辰溪又微笑着浇上一勺猪油,那浓郁的香气瞬间裹挟着锅气,如灵动的精灵一般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整个厨房都被这股香味填满,让人闻之顿觉胃口大开。 最后轮到做鸡蛋汤了,李辰溪更是全神贯注。 他先将蛋液小心翼翼地搅得匀透无比,那细腻的蛋液在碗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凝聚着他对这道汤的所有期待。 接着,他静静地等待着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当水翻滚着冒出一个个气泡时,他缓缓地将蛋液淋入锅中。 只见那蛋液在滚水里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渐渐地凝成了絮状的花朵,如梦如幻。 李辰溪又巧妙地撒上适量的盐、翠绿的葱花,再滴上几滴香油,刹那间,一锅鲜香扑鼻的鸡蛋汤就大功告成了。 当四菜一汤被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时,李主任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她的目光逐一扫过桌上的菜肴,那红亮的红烧肉,色泽诱人,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美味; 酱色的红烧鲫鱼,散发着浓郁的酱香,让人垂涎欲滴;金黄的煎鸡蛋旁,那盘清炒青菜油光水亮,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再配上那热气蒸腾的蛋汤,每道菜都像是在向人们发出无声的邀请,让人不由自主地喉头微动。 “辰溪啊,你这也太破费了!”李主任微微举着筷子,悬在半空,眼中既有惊喜又有些许感慨,“四个菜里居然有三个是荤的,这年头啊,能吃上肉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却做了这么多。” 李辰溪笑着递过碗筷,轻声说道:“您难得来一趟,肯定得让您吃好啊。 快尝尝合不合口。” 李主任轻轻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那肉一进嘴,便如同入口即化的棉花糖一般,甜咸的味道恰到好处,酱香在舌尖上缓缓漾开,仿佛是一场味蕾的狂欢。 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赞叹道:“辰溪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呀?这肉做得比饭馆里的还要入味呢!” 李辰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说:“您再这么夸我,我可要飘飘然了。” 接着,李主任又尝了一口红烧鲫鱼,这一尝,更是让她惊叹不已。 那鱼肉细嫩得仿佛能在口中化开,连骨刺都浸透了汤汁的鲜美,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 “真没想到啊,你的厨艺居然这么好!”李主任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感叹道,“要是不当厨师,那可真是屈才了啊。” 老爷子在一旁捋着胡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我这孙子从小就机灵得很,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 做饭这点啊,随他爷爷。 当年他爷爷在村里那可是掌勺的好手呢。” 刚从厨房端出馒头的奶奶听了,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反驳道:“老头子啊,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辰溪这手艺啊,全是他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饭桌上,气氛热烈而融洽。 大伙儿一边吃着饭,一边愉快地聊着天。 李主任兴致勃勃地讲起街道办里那些新鲜有趣的事儿,老爷子则沉浸在回忆中,念叨着村里的老故事,时不时还会因为某个有趣的情节而开怀大笑。 奶奶呢,则时不时地往每个人的碗里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别客气。” 李辰溪看着这热络温馨的场面,心里仿佛被一团温暖的火包围着,暖烘烘的。 只是啊,这菜量实在太过实在了,四人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到最后桌上还是剩了小半桌的饭菜。 李主任看着满桌的剩菜,微微皱了皱眉头,感慨地说:“辰溪啊,你做饭也实在太实在了,这么多菜咋能吃得完呢。” 李辰溪笑着回应道:“吃不完也没关系啊,留着晚上热一热还能接着吃呢。” 饭后,奶奶主动收拾起碗筷,准备去清洗。 李辰溪见状,连忙起身想要帮忙接手,却被奶奶轻轻拍着手推了回来:“你陪李姨和爷爷说说话就行,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还能动弹。” 老爷子给二人沏了茶,三人便缓缓来到院子里坐着。 李主任轻轻呷了口茶,微微抿了抿嘴唇,仿佛在品味着茶香,随后忽然正色道:“辰溪啊,这次村里的相亲会可多亏了你出主意啊。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成了对,这可真是解决了村里的一大难题啊。” 李辰溪谦虚地摆摆手,说道:“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啊,我就是提了个想法而已。” 老爷子在一旁点头赞同道:“是啊,村子能有今天这样的好局面,全靠大伙齐心合力。 辰溪这孩子啊,没少费心思呢。” 李主任看着李辰溪,眼中满是赞许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你脑子灵活,又肯踏踏实实地干实事。 以后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齐心协力,把街道和村子建设得越来越好。” 李辰溪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您放心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全力去做。” 李主任看着李辰溪那真诚的模样,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她知道,这孩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说空话。 聊着聊着,日头渐渐偏西,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红色。 李主任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些许疲态,时不时地打起哈欠来。 李辰溪见状,关切地说道:“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您要是困了就去歇会儿吧。” 李主任虽然确实有些乏了,但她心里更惦记着相亲会的进展情况,同时又担心会耽误了回街道办的时间,便轻轻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你带我去晒谷场看看相亲会现在怎么样了吧。” 李辰溪应了一声“好”,然后跟老爷子打了招呼,便领着李主任往外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迎面走来,他们个个都热情地跟李辰溪打招呼,那亲切的模样仿佛李辰溪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 李主任在一旁暗暗吃惊,她没想到李辰溪在这村子里竟然如此得人心。 两人来到晒谷场时,眼前的景象十分热闹。 好些家长在场地边上焦急地打转,眼睛里满是对自家孩子的关切,时不时地还想往场子里张望,似乎想进去指点一下自家孩子的言行举止。 有几个年轻小伙则呆愣愣地杵在那里,见了姑娘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既好笑又心疼。 老支书守在入口处,神情严肃而又坚定。 对于那些想进去掺和的家长,他都一一耐心地拦住,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地说:“这是让年轻人自己相处交流的活动,长辈们掺和进去像什么样子嘛。” 有些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场上聊得还不错,便渐渐放心下来,转身回家等着好消息;而那些见孩子笨嘴拙舌、表现不佳的家长,只能无奈地叹着气走开,眼不见为净。 老支书瞧见李主任和李辰溪走来,脸上的笑纹顿时堆了起来,那笑容仿佛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 看他这副模样,想必对这场相亲会的进展情况十分满意。 第607章:突如其来的意外 李辰溪的目光缓缓扫向老支书,轻声开口问道:“老支书啊,这场相亲大会进行得还算顺利吧?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老支书一听这话,顿时把胸膛挺得高高的,那模样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声响,语气中满是自信地说道:“有我在这儿镇着呢,你还操什么心?放心吧,小伙子,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李辰溪听了老支书的话,心里这才稍稍踏实了一些。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天空,午后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明晃晃地洒在大地上,将一切都照得清晰明亮。 此时,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时间就像指尖滑过的细沙,悄然流逝。 李辰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行程,他最迟三四点就得动身回城里去。 毕竟这路途可不近,要是再耽搁下去,路上说不定会冒出各种意想不到的麻烦事儿。 就在他思绪纷飞的时候,目光突然被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同志吸引住了。 只见那姑娘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淡雅花朵。 她的眉眼间透着一股温婉的气质,在这一群人中显得格外出众。 她身着一件朴素的衣裳,却难掩那份灵动与优雅。 然而,让李辰溪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她身边竟然没有一个李家庄的小伙子上前献殷勤。 要知道,在她身边的那些女同志里,她的长相绝对算得上是拔尖的。 按常理来说,李家庄的这些小伙子们平日里看着都挺实在的,看到这样漂亮的姑娘,早就该像一群蜜蜂见了花一样,争着抢着往前凑了。 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辰溪忍不住伸出手指,悄悄地指了指那姑娘,然后转头看向老支书,眼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 “老支书,您知道这是啥情况不?”他心里想着,这些小伙子们平日里看着都挺实在的,总不至于信那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的说法吧。 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不都是先看脸的嘛。 要是第一面都没看上,哪还会有心思去了解对方灵魂有趣不有趣啊。 还没等老支书开口,一旁的李主任就抢先接过了话头。 她微微叹了口气,那口气里仿佛藏着许多无奈和感慨。 她缓缓说道:“这事儿啊,我知道。 这姑娘叫谢玉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她母亲临终前,家里穷得叮当响,连口吃的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母亲还是把家里最后一个窝窝头留给了她和弟弟,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她把弟弟拉扯大。” 说到这里,李主任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那段的回忆中。 接着她又说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啊,后来辗转到了街道办收容所。 刚去那会儿,瞧上她的小伙子不少。 可她一直记着母亲的话,跟那些人说,想娶她可以,但得先答应把她弟弟抚养成人,不然这事儿免谈。” 李辰溪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眼下这年月,粮食那可是金贵得很啊,每一粒都关乎着一家人的生计。 娶个媳妇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要是再加上个半大小子,普通人家哪里负担得起一下子多出来的两张嘴吃饭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 他又转过头,看向李主任,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李姨,这谢玉梅同志念过书吗?”他心里琢磨着,要是她念过书,万一这次相亲没成,说不定可以邀请她加入李家庄。 他觉得只要自己开口,老支书应该不会拒绝这件事儿。 李主任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她初中毕业,还考上了高中呢,读了一年。 要不是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她也不至于辍学。 想当年,她要是能继续念下去,说不定早就分配工作了,哪会沦落到逃难的地步啊。” 在场地的角落里,李大明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给几个姑娘展示他编的竹蜻蜓。 阳光透过他微卷的头发,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仿佛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让他看起来格外专注。 “看好了!”李大明猛地一抬手,那竹蜻蜓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嗡”的一声飞上了天。 扎着红头绳的阿翠看得眼睛都直了,兴奋得直拍手。 她那乌黑的发丝不小心扫过李大明的手背,李大明心里猛地一颤,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喊道:“等咱们成了亲,我给你编一屋子竹蜻蜓!” 周围的姑娘们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阿翠红着脸,轻轻捶了李大明一下,嘴里嘟囔着:“谁要跟你成亲,净胡说!”那娇嗔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觉得十分可爱。 另一边,小芸注意到有个小伙子总是偷偷地看她。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捧着陶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轻声问道:“要帮你装点花吗?”那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微风,吹进了小伙子的心里。 那小伙子本就有些紧张,被小芸这一问,顿时慌了神。 他慌忙站起来,没想到不小心把身后的凳子带倒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扶好凳子,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啊!你挑的花真好看。 ”那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笑。 小芸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把沾着露水的野菊插进他桌上的陶碗。 就在两人指尖碰到的瞬间,小伙子手里的书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不远处的李大明见状,忍不住吹起了口哨,那口哨声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最腼腆的阿强捧着一小盘从后山摘的脆梨,在场地边上转了好几圈,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一个低头绞着手帕的姑娘,那目光中充满了羞涩和期待。 犹豫了好半天,他才鼓足勇气慢慢走到她面前。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低着头不敢看姑娘的眼睛,说道:“可甜了,你尝尝。” 姑娘抬起头,看了阿强一眼,又低下头接过梨。 指尖碰到阿强的手时,两人就像触电一样,赶紧缩了回去。 阿强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石磨上,“咚”的一声,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他的脸涨得通红,正想解释几句,却看见李家庄的另一个姑娘蹲在地上,正耐心地教孩子们玩翻花绳。 那姑娘抬头冲他温柔一笑,阿强握着空盘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里暗暗想着:“要是能娶到这么会过日子的媳妇,以后家里肯定热闹。” 在场地的另一头,李大柱正教阿翠放风筝。 自制的风筝在暮色里摇摇晃晃地飞上天,阿翠兴奋得忍不住往前跑。 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轻轻扫过李大柱的手背。 李大柱下意识地伸手护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撞上木桩。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了过来,两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突然,风筝一个俯冲,朝着地面猛栽下去。 阿翠惊慌失措地转身,一下子撞进了李大柱的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慌乱的呼吸声。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李大柱的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小心点……”阿翠红着脸,慢慢地从李大柱怀里退了出来,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低着头小声说:“其实今天你教我放风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可厉害了。” 李大柱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说:“那以后我天天带你放风筝,再教你编竹篮、做家具,保准把日子过得风风火火!”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春桃和阿虎被一群人围着起哄掰手腕。 阿虎憋足了劲,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他咬着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敌过春桃,被春桃轻松地打败了。 “哈哈,阿虎你得好好练练了,以后家务活还指望你帮忙呢!”春桃大笑着松开手,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阿虎揉着发酸的手腕,却笑得比谁都开心,挠了挠头说:“练!只要你不嫌弃我笨,我啥都学!”周围的人笑得东倒西歪,欢快的笑声在夜空中飘得很远。 小芸和那个小伙子躲在角落里,借着月光小声说着话。 小伙子小心翼翼地翻开书本,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书签,递给小芸,有些羞涩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诗句,就像我遇见了你,是最美好的意外。” 小芸接过书签,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 她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轻声说道:“我也觉得,能认识你真好。” 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夜晚。 老支书静静地立在一旁,目光缓缓地扫过眼前这一片喧闹又透着无尽暖意的景象。 他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交织着复杂而又深沉的情感。 他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李辰溪的身旁,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辰溪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呀!你瞧瞧,村里这么多孩子,因为你的努力,都找到了合适的好人家。 这可是给咱们村解决了大难题啊!” 李辰溪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老支书,您可别这么说。 这事儿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那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 看到孩子们都能幸福,我这心里头啊,就跟吃了蜜似的甜。” 一旁的李主任也是满脸的欣慰,她缓缓地环视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与期许。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这场相亲会啊,意义可不止是解决了这些孩子的终身大事。 它更像是一座桥梁,把咱们各个村之间的交流合作给连通了起来,开了个好头。 以后啊,咱们各个村之间可得互相帮衬着,携手往前走。 我坚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日子肯定会像那火红的太阳一样,越过越红火!”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笼罩了下来。 姑娘们也到了该返程的时候了。 老支书原本想着,姑娘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也得让她们吃完晚饭再走啊。 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李主任,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然而,李主任却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不行啊,老支书。 时间不早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回去,还有好多事儿等着咱们去处理呢。” 老支书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李主任的决定是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就此作罢。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李家庄的男孩子们还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感觉这场相亲会才刚刚拉开帷幕,没想到就要结束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舍。 李主任看了看天色,提高了些嗓音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准备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李家庄的众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领导已经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女同志们今天可算是过了把瘾,吃得那叫一个饱。 尤其是那一盘盘香喷喷的肉块,可不是那种星星点点的肉沫,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块肉。 一想到那肉的香味,她们的口水都忍不住在嘴里打转,仿佛还能回味起那美妙的滋味。 在场的女同志们对李家庄的众人印象还不错。 毕竟,能拿出这么多肉来招待她们,说明这村子的条件应该不会太差。 只是啊,她们其实心里并不太愿意再嫁回农村。 毕竟,她们大多是从别的农村逃难过来的,吃过了农村的苦,本想着能有个更好的归宿。 可现实摆在眼前,留给她们的选择并不多。 趁着大家忙碌的空当,李辰溪悄悄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小心翼翼地把两袋奶粉装进一个不透明的袋子里,动作十分娴熟,生怕被别人发现。 装好后,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破绽,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回到了晒谷场。 此时,李志明已经开着拖拉机来到了晒谷场,静静地等着大家上车。 在李主任的精心安排下,女同志们开始有序地上车。 可这次啊,大家的想法出奇地一致,都不想排在前面,一个个都争着往后挤,就盼着能和李主任一起坐上摩托车。 毕竟,回到收容所后,要是能跟其他人吹嘘一下自己坐过摩托车,那得多有面子啊。 不过,她们这点小心思,怎么能逃得过李主任的眼睛呢。 在李主任的再三催促下,大家没办法,只能乖乖地排起了队。 但心里还是暗暗祈求着自己运气好一点,能有机会坐上摩托车。 谢玉梅却不在意能不能坐上摩托车,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她本以为自己的条件还算不错,应该能找到一个愿意同时抚养自己弟弟的家庭。 一开始,她听李主任说李家庄在李辰溪的帮助下发展得不错,心里便燃起了一丝希望,所以才过来试试。 可没想到啊,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就在谢玉梅排队的时候,李主任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头,看到是李主任,顿时紧张起来,十分恭敬地问道:“李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主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玉梅啊,你跟我来一下,有点事儿跟你说。” 谢玉梅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她想,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李主任总不至于骗她吧。 于是,她便跟着李主任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李辰溪这里,此时其他人都已经坐上了拖拉机,只剩下李主任和谢玉梅两个人。 自然,谢玉梅就跟着李主任坐上了摩托车。 其他姑娘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心里别提多懊恼了。 拖拉机缓缓行驶在道路上,渐渐地,进入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洒在路面上,形成了一片片细碎的光斑,宛如银色的鳞片在水中闪烁。 秀兰紧紧地抱紧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她下意识地往巧云身边靠了靠,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云姐,你看这林子,怎么感觉这么阴森啊,怪吓人的。” 巧云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抓紧了车厢边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就在这时,拖拉机的大灯突然扫过前方的路面。 刹那间,一道金黄的残影像闪电一般窜了出来! 那身影足足有半人高,浑身的毛发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显得格外耀眼。 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就像两团跳动的火焰,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让人胆寒的气息。 李志明猛地踩下刹车,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方向盘上。 他的喉结不停地滚动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惊恐地喊道:“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车厢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一个姑娘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慌乱中抓住了秀兰的衣袖,两人一下子摔在了一起。 巧云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神秘身影消失的方向,可由于那身影速度太快,再加上视线不好,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话音刚落,竹林深处传来一声悠长而诡异的啼叫。 那声音尖锐刺耳,尾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惊得枝头的鸟儿纷纷振翅飞走,打破了这片寂静的竹林。 李志明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滴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方向盘上。 他的手颤抖着拧动钥匙,想要重新发动拖拉机。 可引擎却只发出“咔咔”的空响,就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发出的最后喘息。 “完了,可能是刚才急刹的时候把油管震松了!” 李志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心里十分清楚,这拖拉机可是村里的宝贝啊,要是在自己手里出了什么意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烂摊子了。 姑娘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周的黑暗,生怕那神秘的生物会再次突然出现。 竹林里静得可怕,只有微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在耳边回荡,仿佛是这片竹林在诉说着它的神秘与恐怖。 突然,左侧传来一阵枝叶摇晃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所有人齐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在竹林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秀兰慌乱中抓起车厢里的木棍,手心里全是冷汗,可她还是强撑着说道:“别慌,咱们人多,怕什么!” 然而,等了好久,除了晃动的枝叶,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知道那神秘的东西会不会再次出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那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空,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李辰溪骑着车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车头大灯刺破黑暗,照亮了寂静的竹林。 李主任和谢玉梅紧随其后。 “大家都没事吧?”李辰溪跳下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声音沉稳而有力。 秀兰浑身发抖,却还是强撑着挤出笑容:“没事,就是被吓到了。” 第608章:差点闹出乌龙(求票)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乡间小道上,将周遭的一切都裹进了黑暗的怀抱。 李辰溪弓着身子,在拖拉机旁忙碌着,手中的扳手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转动,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颗还未拧紧的螺丝。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终于,当最后一颗螺丝被稳稳地拧好,李辰溪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此时,暮色已完全笼罩了这片乡间小路,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拖拉机那庞大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拖拉机再次启动。 车头凹陷处积攒的尘土,在震动中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小小的土雨。 这轰鸣声在寂静的田野上回荡开来,惊起了远处草丛中栖息的鸟儿,它们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夜空。 “辰溪啊,你这技术真是没得说!”一旁的李志明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用沾满机油的手背随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粗糙的手掌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要是换作其他人,今晚怕是真得在这儿过夜了,说不定还得在这荒郊野外喂一晚上的蚊子呢!” 说着,他不禁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带着一丝解脱的轻松。 车斗里的姑娘们也纷纷探出头来,目光中满是感激。 秀兰那根麻花辫上还残留着刚才修车时扬起的草屑,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幸亏有李同志在啊,不然我们这几个女流之辈,在这荒郊野岭的,恐怕真得被吓得一夜都睡不着觉了。 刚才那阵折腾,可把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巧云也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脸上还留着劫后余生的红晕。 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娇嗔道:“就是啊,刚才那情况,我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现在好了,多亏了李同志,咱们总算是能安心地回去了。” “大家坐好了!”李志明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引擎传来的震动让他的掌心微微发麻,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有了之前那惊险的经历,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像探照灯一样紧紧盯着前方的路面。 每一处阴影、每一道晃动的树影,都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拖拉机缓缓地启动了,车轮缓缓滚动,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那声音格外清晰,仿佛是拖拉机在黑暗中发出的低沉呐喊。 月光洒在柏油马路上,给路面镀上了一层银边,宛如一条蜿蜒的银色丝带,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李志明的脚一直悬在刹车上方,车速比来时慢了一半。 他的眼神专注而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细节。 姑娘们一开始还小声地交谈着,渐渐地,话题越来越少,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这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场夜曲,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味。 路过一片玉米地时,夜风吹过,玉米秸秆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李志明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确定只是虚惊一场,他才缓缓地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当街道办那闪烁的霓虹灯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五彩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给人带来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姑娘们陆续下车,脚步还有些不稳,那是劫后余生的恍惚。 她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终于脱离了危险,回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秀兰下车前特意把布包抱在胸前,里面装着李家庄小伙送的桂花糖。 那甜甜的香气混合着夜色,弥漫在空气中,让她不禁想起了二柱那憨厚的笑容。 二柱递红烧肉时,那烫得发红的指尖,还有碗里颤巍巍的肉块,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心中暗暗期待着下一次与二柱的相遇。 李志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发动拖拉机返程。 他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街道办大楼,心中感慨万千。 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惊险了,还好有惊无险。 他转头看向李辰溪,眼中满是感激:“辰溪,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啊!要是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 李辰溪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关切地说道:“志明哥,现在天黑危险,先去我那儿休息一晚,明天再一起回去吧!你今天也累坏了,得好好歇歇。” 李志明刚想推辞,目光扫过漆黑的夜空,想起刚才那道神秘黑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辰溪。” 四合院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那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给人一种温馨而又宁静的感觉。 李辰溪翻出干净的被褥,有些歉意地说:“条件简陋,委屈志明哥凑合一晚。” 两人躺在窄小的床上,窗外的虫鸣声接连不断。 那一声声虫鸣,像是大自然的催眠曲,却又让人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荡开来。 李志明盯着斑驳的天花板,思绪还沉浸在今天的经历中。 突然,他开口说道:“辰溪,今天多亏你及时折返。 要不是你机灵,咱们恐怕还得在那荒郊野外折腾好久。” 黑暗中,李辰溪笑了笑,说道:“咱们是一个村的,说这些就见外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陷入危险啊。 再说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带来了一丝温暖。 李志明早早地就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 他望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心中想着村里还有很多农活没忙完,今天必须赶回去。 于是,他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李辰溪,轻声问道:“辰溪,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李辰溪思索了一下,他等一下还要去街道办处理一些事情,便说道:“志明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李志明点了点头:“好的。 那你忙完也早点回去,村里还等着你呢。” 然后,李志明走出四合院,开着拖拉机返回李家庄。 引擎声在晨雾中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寂静。 李辰溪洗漱完,打开商店。 店里的货物摆放得整整齐齐,各种商品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光泽。 他把今天的秒杀产品都买了下来,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一百斤猪肉、一百袋奶粉、一百瓶豆浆、一百斤花生油。 看着这些丰富的物资,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既然今天又多了一百袋奶粉进账,他犹豫了一下,又多拿了两袋奶粉,小心翼翼地塞进帆布包里。 他心想,多拿两袋的话,相隔的时间就能长一些,这样也能多帮到一些人。 把东西都收拾好后,他再次走进街道办。 门卫大爷大老远就笑着打招呼:“辰溪又来帮忙啦!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热心肠。” 李主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文件堆得几乎挡住了半扇窗户。 那一堆堆的文件仿佛是一座小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辰溪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缓缓地走了进去。 李主任正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 当她看到李辰溪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辰溪,你来了!”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感激。 “李姨,你看看够不够?”李辰溪把帆布包放在桌上,四袋奶粉整齐地排列着。 那洁白的奶粉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是希望的象征。 李主任翻开包的那一刻,眼眶微微湿润。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奶粉,声音有些哽咽:“够了够了!我那小孙子终于不用饿着了。 辰溪啊,多亏了你,每次都能解燃眉之急。 你就像是我们大家的救星一样啊!” 李辰溪连忙说道:“李姨,您别这么说。 我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对了,李姨,能不能麻烦您件事啊?” 李主任点点头:“什么事啊?你说。” 李辰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昨天那些女同志,有多少人看上我们村的?到时候我带她们回村,还得靠您帮忙开介绍信呢。” 李主任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现在这世道,大家都盼着能有个安稳的家。 而且能减少一些人,对于超负荷的收容所来说,也算是减轻负担的一种方式。 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积极地促成这个相亲大会啊。” 街道办会议室的白炽灯有些闪烁,在墙面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二十多位女同志局促地围坐在长桌旁,木制椅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她们内心的不安。 李主任握着钢笔的手在纸面上顿了顿,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参加相亲的,有没有看上李家庄小伙子的?” 话音刚落,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 整个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秀兰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轻轻晃动,几缕碎发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想起了二柱递红烧肉时烫得发红的指尖,还有那碗里颤巍巍的肉块。 那一刻的温暖和感动,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脸颊也变得滚烫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我……我愿意。 ”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却像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了一阵涟漪。 “真要去乡下啊?”角落里传来压低的议论声。 一个穿灰布衫的姑娘抱起双臂,指甲在补丁边缘来回摩挲。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担忧,说道:“虽说能吃饱饭,可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这辈子就拴在地里了。 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她身旁扎着头巾的同伴点了点头,发梢沾着的干草碎屑也跟着抖动。 她叹了口气,说道:“城里再难,好歹能碰碰运气。 这去了乡下,可就真的没什么机会了。” 巧云悄悄往秀兰身边挪了挪,圆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红晕。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憧憬,说道:“我觉得李家庄挺好的。 那个叫大柱的小伙,编竹蜻蜓的手艺可巧了,还说要给我编一屋子呢。 想象一下,屋子里到处都是精美的竹蜻蜓,那该多好啊!” 她的话引来几声轻笑,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其他姑娘们也都纷纷露出了笑容,有的还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听说他们村有自己的晒谷场,过年能吃上白面馍馍。” 阿翠抚着辫梢的红头绳,眼神里充满向往。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道:“我娘临终前总念叨,想让我找个能吃饱饭的人家……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那动作显得有些无助和悲伤。 第609章:祥瑞之兆 李主任缓缓地抬手,轻轻叩了叩那略显陈旧的桌面,随后清了清嗓子。 周遭原本纷扰嘈杂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按下了暂停键,渐渐归于平静。 “各位啊,可别这么着急就做决定。” 李主任的目光如同一缕轻柔的微风,徐徐地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深思,仿佛在权衡着一件关乎众人命运的大事。 “咱们都知道,李家庄地处偏远,那地方山高路远,交通不便。 但那里的乡亲们,一个个都是勤劳质朴的性子。 尤其是那些年轻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劲儿,就像那山间的野草,无论风吹雨打,都能顽强地生长。” 李主任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期许,接着说道,“不过呢,咱们这城里也有它独特的优势和数不清的机遇。 所以啊,这件事儿咱们得慎重考虑,反复权衡才行。” 她心里明白,人心就像那夜空中的繁星,各有各的轨迹,难以捉摸。 特别是那些来自庄户的姑娘们,她们的心思更是如同那深邃的夜空,神秘而复杂。 虽说有李辰溪在中间热心地牵线搭桥,可他常年在城里忙碌劳作,对于乡下的具体生活状况和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终究难以做到全盘了解。 “李主任,我愿意去!”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 一位姑娘猛地站起身来,她的身姿略显急切,仿佛心中的热情已经压抑许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腕间那褪色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宛如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决然与坚定。 “在这收容所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我每天都盼着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那种漂泊无依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这位姑娘的眼神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的话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其余的姑娘们也纷纷被触动。 有的姑娘低垂着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满是羞涩的神色,仿佛心中的情感难以言表;有的则目光炯炯地望向李主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踏上这条未知的道路。 然而,就像平静的湖面总会泛起波澜一样,反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表姐当初嫁到乡下后,那日子过得可苦了。 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地里忙活,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一个身着灰布衫的姑娘撇了撇嘴,满脸都是不情愿的神情。 “我可不想像表姐那样,在乡下过那种苦日子。 我宁可在城里打些零工,虽然辛苦点,但至少不用被困在那山沟里,一辈子都没个盼头。” 她的话语就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些本已心动的姑娘们不禁开始犹豫起来,她们的目光在同伴和李主任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权衡着利弊得失。 这时,秀兰紧紧地攥起拳头,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曾经亲眼看到他们劳作的样子,那手上的茧子啊,比鞋底还要厚实。 在这个世道,肯下苦功夫的人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二柱帮老人搬凳子时的利落与细心,那是一份朴实无华的善良。 想到这里,秀兰不禁提高了几分音量,继续说道:“我觉得啊,这种踏实的生活才是正途。 虽然可能会辛苦一些,但心里踏实,过得安稳。” 她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湖心,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减弱,不少人皆低头沉思起来,仿佛在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李主任将这一切都默默地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许。 她拿起一支钢笔,开始仔细地清点愿意前往的人数。 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笔都仿佛在记录着这些姑娘们的勇气与决心。 最终,十三只手臂高高地举起,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宛如十三面迎风飘扬的小旗,承载着希望与未来。 而那些未曾举手的姑娘,有的手臂仍悬在半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不舍。 最终,伴随着一声声轻叹,她们缓缓地放下了手臂,那失落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余晖透过斑驳的窗玻璃,洒落在姑娘们或满含期待或略带失落的面容上,为她们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 李主任将名单递给李辰溪时,不禁感慨道:“辰溪啊,若这十三对真能成就良缘,咱们街道办也能松快不少呐。” 李辰溪接过名单,目光却陡然停在了谢玉梅的名字之上。 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试探着问道: “李姨,我想见见她,不知是否方便?”李主任一听,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她皱了皱眉头,说道:“辰溪啊,你可莫要糊涂!我听闻你有个大学生对象……” “您误会了!” 李辰溪赶忙摆手解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村里的学堂正缺老师,我看谢玉梅颇具学识,便想问问她是否愿意去教书。” 李主任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派人前往收容所请谢玉梅过来。 不多时,谢玉梅牵着弟弟小宝出现在门口。 小宝约莫四五岁的模样,瘦得皮包骨头,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李辰溪从衣袋中掏出两颗水果糖,蹲下身来递向小宝。 小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过他先是看向姐姐,眼神中充满了询问和依赖。 待得到许可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糖,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叔叔。”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听了心生怜惜。 李辰溪将村里的情形以及聘请老师的事宜详尽地说明了一番:“每月十七块钱的工资,吃住皆由村里负责,饭堂管饱。 村里的孩子们都很渴望知识,急需一位像你这样有学识的老师。” 他留意到谢玉梅握着弟弟的手微微颤抖,眼眸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夹杂着一丝迟疑。 “我……小宝能一同前往吗?”她的声音略显颤抖,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当然可以!”李辰溪毫不犹豫地应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村里的孩子们都盼着能有老师前去呢,小宝去了还能跟着一起读书。” 谢玉梅听闻此言,眼眶不禁泛红。 她回想起在收容所里饥肠辘辘的日子,想起弟弟总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人用餐的模样。 十七块钱虽不算多,但对于他们姐弟俩而言,却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端,一个摆脱困境的机会。 “我去!”她拭去眼泪,坚定地说道,“着实太感激李同志给予我们这个机会了。” 见她落泪,李辰溪有些手足无措:“谢同志,别这样啊,旁人瞧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谢玉梅被他的言辞逗笑,擦去眼泪,展露笑颜。 眼见天色不早,李辰溪准备返回村子报信。 他告别了李主任和谢玉梅后,跨上摩托车,朝着李家庄疾驰而去。 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村落的宁静,仿佛在向这片土地传递着一个喜讯。 尚未抵达村口,便瞧见老支书在老槐树下翘首以盼。 那佝偻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寂,却又满溢着期盼。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村口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珍贵的宝贝。 车刚停稳,老支书便快步迎了上去,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急切:“辰溪啊,如何?街道办那边怎么说?姑娘们可有相中咱们村的小伙子?” 李辰溪摘下头盔,从怀中掏出名单递向老支书:“老支书,您瞧瞧!十三个人呢!虽说并非全部顺利,但大部分人都有着落了!” 老支书颤抖着双手接过名单,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每一个名字,那神情就像一个得到了珍贵礼物的孩子。 当数到第十三个名字时,他的喉咙哽咽了,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啊!”他用力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赞道:“你可是咱们村的大功臣啊!剩下的咱们再加把劲,想必也能成!” 消息仿若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 老支书吩咐人敲响了村头的铜锣,当当的锣声在暮色中悠悠回荡,就像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村民们闻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村部赶来。 二柱、大柱等几个前去相亲的小伙子也混杂在人群之中,他们彼此对视,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二柱的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大柱则时不时地望向村部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待众人到齐后,老支书站在台阶之上,高高地举起名单,激动地宣告: “孩子们,天大的喜事啊!咱们村有十三个小伙子被姑娘们相中啦!”话音刚落,院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二柱瞪大了双眼,紧紧抓着同伴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真的吗,老支书?我也有份吗?” 老支书笑着念出了他的名字:“有!秀兰那姑娘第一个就选了你!”二柱兴奋得跃起身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太好了”,那模样仿佛中了头彩一般。 大柱也一把抱住李辰溪,使劲摇晃着:“辰溪啊,多亏了你啊!我就说我编的竹蜻蜓能打动阿翠的心!”他笑得牙齿尽露,满脸皆是幸福之色。 其余被点到名的小伙子们亦是欢呼雀跃,有的相互击掌庆贺,那掌声在院子里回荡;有的蹦跳着表达喜悦之情,就像一群欢快的孩子。 整个院子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那热闹的场景,仿佛要将这夜幕都点亮。 老支书望着这一幕,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孩子们,此乃咱们村的祥瑞之兆啊!咱们要趁此良机,村里会竭力帮你们操办婚事,风风光光地将媳妇迎进门!” 话音刚落,掌声与欢呼声再度响起,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那声响在空中久久回荡。 第610章:接亲和婚宴 老支书静静地看着二柱他们那股兴奋劲儿渐渐缓和下来,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们这十三家啊,是不是心里头都琢磨着要摆上几桌酒,好好地庆贺一番呐?” 二柱他们的父母,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其实啊,在他们的心底,早就盼着能热热闹闹地操办一场像样的酒席。 毕竟,这可是家里头的大喜事啊!谁不想让全村的老老少少都来沾沾这份喜气,让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呢? 然而,现实的压力就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们心里那股高兴劲儿不由得打了几分折扣。 为啥会这样呢?原来啊,这摆酒的事儿,看似简单,实则暗藏诸多难题。 就说这食材的准备吧,那可得样样齐全,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总不能等到宴席那天,桌上就只摆着几盘寡淡的青菜吧?那岂不是要让村民们笑话,主家的脸上也无光啊。 二柱的父亲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走上前,接过老支书的话茬儿说道:“老支书啊,咱也不是不想把这事儿办得风风光光的,可这肉啊,实在是没处去弄啊。 您瞧瞧,这可咋整哟?”其实啊,在他的心里头,早就有了个小九九。 他想着,能不能请德高望重的老支书出面,去找找李辰溪,看看能不能想出个周全的办法来。 哪怕自己多掏点钱,只要能把这场酒席顺顺利利地办下来,那也是值得的啊。 老支书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那额头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 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心中仔细地权衡着各种利弊。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这十三家凑到一块儿,一起摆酒。 这食材的钱啊,就各家平摊,你们看怎么样?”老支书心里头盘算着,这样一来,不仅能省去不少麻烦事儿,不用一家一家地去操心准备,也不用老是麻烦李辰溪跑来跑去的,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众人一听,眼睛里顿时闪烁起明亮的光芒。 他们开始仔细地盘算起来,这一算可不得了,嘿,这主意还真不错!平摊下来,每家需要出的钱能少好多呢。 大家纷纷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行啊,老支书,就听您的,就这么办!” 老支书见大家都同意了,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李辰溪家的方向走去。 那脚步虽然不紧不慢,但却透着一种沉稳和坚定。 不多时,老支书便来到了李辰溪家的门口。 李辰溪听到动静,连忙快步迎了出来。 他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招呼老支书坐下,一边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笑着说道:“老支书,您今儿个找我,是不是有啥要紧的事儿啊?” 老支书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辰溪啊,二柱他们几个打算一起摆酒,庆祝一下家里的大喜事。 别的都好说,就是这肉啊,实在是没办法解决。 你瞧瞧,能不能给想个法子?”老支书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连李辰溪都没办法搞定这事儿,那可就只能动用村里养鸡场的鸡了。 可要是宴席上全是鸡肉,那也太寒碜了,传出去只怕是要让人笑话啊。 李辰溪听了,轻轻皱了皱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问道:“老支书,您能不能跟我具体说一说,大概需要多少肉啊?” 老支书一听,赶紧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菜单,递过去说道:“辰溪啊,这是村里大饭堂列的单子,你瞧瞧。 这肉类啊,至少得准备一百斤。 这次摆酒啊,是要请全村的人都来吃,这消耗量可不小啊。 要是肉少了,主家脸上也无光啊,到时候桌上可能就只有点肉丝肉沫,那多不好。” 李辰溪接过菜单,目光专注地仔细看了一遍,心里头默默地盘算着。 这数量啊,比自己之前预期的稍微多了一点,不过还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于是,他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行吧,老支书。 您放心,我待会儿就去把肉拉回来。” 老支书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李辰溪却突然叫住了他:“老支书,您先别急,我这儿还有件事儿,想和您商量商量。” 老支书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李辰溪说道:“啥事儿啊?你说。” 李辰溪便把谢玉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老支书听了,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咱村里不是已经有老师了吗?再请一位,这有必要吗?” 李辰溪连忙解释道:“老支书啊,您想啊,要是再加上谢玉梅同志,咱们村的学堂就能让孩子们一直在村里读完小学,等到了初中再去别的地方上。 这样的话,孩子们也能多学点知识啊。” 老支书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请谢玉梅还有这么一层好处啊。 他点了点头,说道:“嗯,行吧。 那就按你说的办。”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到了接新娘回村的日子。 清晨的李家庄,仿佛被一层喜庆的薄纱所笼罩,处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大饭堂前的空地上,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妇女们就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在各自的岗位上忙得不可开交。 蒸笼里冒出的白白雾气,如同轻柔的云朵,缓缓升腾而起;灶台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带着柴火的芬芳,与那雾气交织在一起,仿佛给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面纱。 空气里弥漫着红烧肉那浓郁醇厚的香味、馒头的麦香以及鸡汤的鲜美气息,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了就忍不住垂涎欲滴。 李辰溪和李志明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响着,行驶在土路上,扬起一片尘土;一辆摩托车也蓄势待发,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他们俩载着二柱、大柱等十三个小伙子,朝着街道办的方向驶去。 拖拉机在土路上颠簸着前行,那“突突”的声音仿佛是它欢快的歌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 坐在上面的小伙子们却丝毫不在意扬起的尘土,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 二柱坐在拖拉机上,手里时不时地摸摸口袋里给秀兰买的手帕。 那是他特意跑到镇上的商店里精心挑选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却饱含着他对秀兰的一片深情。 他一边摸着手帕,一边在心里头默默想着,见到秀兰的时候,她会不会喜欢这份礼物呢?会不会感受到自己对她的那份心意呢? 大柱则在一旁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他一会儿拉拉衣角,一会儿又摸摸头发,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见到心上人该说点啥好呢?可别到时候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那副紧张又期待的样子,惹得旁边的小伙子们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街道办门前的老槐树下,蝉声阵阵,仿佛也在为这喜庆的日子奏响着独特的乐章。 李主任站在台阶上,时不时地看看手腕上的那块老式手表。 指针已经快指向十点了,她望向街道的尽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也该到了,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在她的身旁,秀兰等十三位姑娘早已打扮得整整齐齐。 她们虽然衣着朴素,但却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有的姑娘紧张得不停地绞着衣角,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不安;有的姑娘则小声地聊着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 秀兰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道路,心里头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她不知道二柱见到她会是什么样子,以后的日子又会是怎样的呢?她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怦怦”直跳。 身旁的阿巧似乎看出了秀兰的心思,轻声问道:“秀兰姐,你说李家庄的小伙子真的像李主任说的那么踏实能干吗?” 秀兰微微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肯定啊,不然李主任也不会这么费心地撮合咱们呐。” 另一边,大柱喜欢的阿莲正对着玻璃门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想起在相亲会上,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小伙子,脸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她心里暗暗想着,马上就要见到他了,自己该给他留个好印象才行。 李主任似乎察觉到了阿莲的紧张,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李家庄的小伙子个个都实诚着呢,你们肯定能处得很好的。” 姑娘们的行李都很简单,不过是几件换洗衣物,用旧包袱皮一裹,就放在脚边。 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街道的尽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她们的心越发激动,期待着李辰溪他们快点出现。 突然,远处传来了拖拉机熟悉的“突突”声。 姑娘们顿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立刻站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她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李主任也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可算来了,姑娘们都等急了!” 第611章:新婚 秀兰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那渐行渐近的二柱,心儿好似擂鼓一般,咚咚咚地狂跳不止,双手也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紧张与激动的情绪在心底翻江倒海,搅得她浑身都有些发紧。 两人脚步匆匆,不多时便来到了街道办。 远远望去,李主任正带着包括秀兰在内的十三位姑娘候在门口。 这些姑娘们个个都精心打扮了一番,虽说身上的衣裳款式朴素,布料也谈不上多华贵,但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却如同春日暖阳,怎么也藏掖不住。 李主任一瞧见李辰溪他们一行人,脸上立马绽出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哎呀,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大伙眼巴巴地等,这脖子都盼长喽!” 街道办办公室里,为了这十三对新人,特意走了简便流程, 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填表、盖章、贴照片,一整套手续在一片热热闹闹的氛围里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很快就顺利完成了。 当二柱双手微微颤抖着,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属于他和秀兰的结婚证时, 眼睛瞬间瞪大,直勾勾地盯着照片上两人依偎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咧,那副傻乐的样子,仿佛得了天大的宝贝,怎么都收不住。 秀兰则羞涩地垂下头,脸蛋红得仿若秋日里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可即便低垂着头,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欢喜劲儿,依旧清晰可见。 大柱紧紧捏着结婚证,缓缓扭头看向身边的姑娘,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那眼神里,满满当当都是对方的影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李辰溪看着眼前这温馨感人的一幕,踱步走到李主任身旁,轻声问道: “李姨,您可是这场姻缘的大媒人呐,要不咱一起去村里吃婚宴,凑凑这热闹?”李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遗憾:“辰溪啊,我就不去啦。 街道办这一摊子事儿还等着我处理呢,再说了,四九城那场规模空前的相亲会,眼下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我哪能走得开哟。” 李辰溪听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再强求。 随后,李志明开着拖拉机,载着十三对沉浸在喜悦中的新人,晃晃悠悠地往李家庄驶去。 拖拉机上,新人们欢声笑语不断,你一言我一语地畅想着往后的好日子,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李辰溪则骑着摩托车,后座载着谢玉梅和她弟弟小宝。 谢玉梅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宝,坐在后座上,目光悠悠地望着路边不断后退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感慨万千——短短几日, 一场相亲大会,竟让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这一切,仿若做梦一般。 小宝则像个好奇宝宝,小脑袋瓜左摇右晃,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得时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那笑声在风中飘散开来,带着几分纯真与欢快。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李家庄。 李志明熟练地操纵着拖拉机,径直开到了大饭堂前。 此时的大饭堂里,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 村里的妇女们还在忙前忙后地备菜,见了新人们回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笑着围拢过来道喜。 二柱他们牵着新娘的手,在大伙热情洋溢的祝福声里,略带羞涩地走进饭堂。 李辰溪则带着谢玉梅来到一处提前备好的屋子。 推开门,只见屋内摆放着崭新的桌椅、床铺,还有一套简单却实用的生活用品。 李辰溪一边带着谢玉梅参观,一边热情地说道: “谢玉梅同志,你看,生活用品我都提前给你备齐了,你这新家的环境,感觉还满意不?”谢玉梅缓缓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 回想起在收容所里,那狭小拥挤、脏乱不堪的住处,再瞧瞧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她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声音微微颤抖,激动地说道:“李同志,太满意了,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哪能有这般安稳的家啊。” 李辰溪见她满心欢喜,便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叮嘱: “谢玉梅同志,等会儿可别忘了来参加婚宴啊,大伙都等着热闹热闹呢!”谢玉梅连忙应了下来。 等人走后,她便立刻着手收拾屋子。 虽说东西都置办齐了,可毕竟闲置了些日子,屋里各个角落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赶忙打了桶清水,拿起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一个角落,桌椅腿、窗台边、床铺沿,一处都不放过。 小宝也十分懂事,在一旁蹦蹦跳跳地帮忙递东西,小手举着抹布,学着姐姐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擦着,嘴里还嘟囔着: “姐姐,我帮你,让咱家干干净净的。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屋子总算被收拾得焕然一新,窗明几净,透着一股清爽。 这时,谢玉梅才恍然发觉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在收容所时就没能吃饱,方才又费了好大力气打扫屋子,肚子里那点食物早就消耗殆尽了。 小宝机灵,听见姐姐肚子作响,赶忙从兜里掏出李辰溪先前给的糖果——他之前没舍得吃完,特意留了几颗。 谢玉梅实在是饿得狠了,接过糖果,也顾不上许多,轻轻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含着,甜味在舌尖散开,稍稍缓解了些许饥饿感。 没过多久,婚宴即将拉开帷幕。 李辰溪心里惦记着谢玉梅找不着地方,便特意过来接她。 等他们赶到现场时,大饭堂里早已坐满了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桌上摆满了一道道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红烧肉色泽红亮油润,浓郁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人鼻子里钻,仿佛在勾着人的馋虫; 白花花的馒头松软可口,热气腾腾的,用手轻轻一捏,似乎都能捏出汁水来; 还有那热腾腾的鸡汤,金黄的汤汁上飘着诱人的香味,袅袅热气裹挟着浓郁的鸡香弥漫开来。 饭堂里,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将屋顶挂着的红绸映照得愈发鲜艳夺目。 饭菜的热气裹着香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肆意弥漫,熏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老支书端坐在主桌首位,布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抓着木椅扶手,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他挺直了那平日里因劳作而略显佝偻的背,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热闹景象,仿佛要把这幸福的瞬间牢牢刻进心底深处。 老支书缓缓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高声说道: “今儿个,可是咱李家庄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咱们村里一下子迎来了十三对新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大伙都别拘束,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也共同祝这些新人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往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说完,他率先鼓起掌来,那掌声虽因年迈而略显迟缓,却饱含着满满的力量,如同敲响的锣鼓,带动全场响起热烈的回应。 几杯酒下肚,老支书端着酒杯,脚步蹒跚却又稳稳当当地挨个儿走到新人桌前。 他来到二柱和秀兰身边,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二柱的手,声音哽咽着叮嘱道:“孩子啊,往后可得好好过日子,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子,千万别让媳妇受了委屈。” 说完,又慈祥地看向秀兰,目光中满是疼惜,“闺女啊,往后要是碰上啥难处,尽管跟叔说,咱李家庄就是你的家,可别见外。 ”秀兰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忙点头致谢。 老支书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轻轻拍了拍他们的手,而后慢慢走向下一桌。 看着年轻人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老支书悄然走到角落的竹椅上坐下,缓缓从兜里掏出那杆跟了他多年的旱烟袋。 他不紧不慢地装着烟叶,粗糙的手指熟练地捋平烟丝。 划亮火柴的那一刻,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他沧桑的脸庞,烟雾袅袅升起。 他望着眼前热闹非凡的人群,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从前——往昔岁月里,村里的小伙子们愁眉苦脸,为娶不上媳妇而唉声叹气;姑娘们也因村子穷苦,纷纷远嫁他乡。 可如今呐,在李辰溪那孩子的一番努力下,村里终于迎来了这场盛大的喜事,他怎能不心生感慨,怎能不热泪盈眶啊。 婚宴的气氛渐渐被烘托至高潮,老支书再次缓缓站起身来,高举酒杯,中气十足地喊道: “来,大伙儿一起敬新人们!愿他们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为咱李家庄开枝散叶,延续这份幸福!”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声清脆响亮,祝福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幸福的乐章。 第612章:新的开始(求票) 夜幕如同一块广袤无垠的黑色绸缎,轻柔而缓慢地铺展在李家庄的上空。 这座小小的村落,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海洋之中,仿佛被一层温馨且朦胧的薄纱所轻轻笼罩。 大饭堂里那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景,此时已渐渐归于平静。 村民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他们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地朝着各自温暖的家中走去。 然而,对于刚刚新婚的二柱和秀兰来说,他们的甜蜜时光才刚刚奏响序曲——一场妙趣横生、充满欢乐氛围的闹洞房活动,即将在这静谧的夜晚热闹开场。 二柱与秀兰手牵着手,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地朝着新房的方向前行。 手中火把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将他们的脸庞映照得清晰无比,同时也把周围人群那兴奋与期待的神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他们来到新房门口时,早已等候在此的李大福,猛地伸出双臂,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李大福高高地举起一根系着红绸的木秤杆,那洪亮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秤杆挑起红盖头,夫妻恩爱到白头!二柱啊,现在该请新娘子过这秤关啦!” 二柱一听,顿时心领神会。 他迅速转身,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喜糖,朝着周围的人群用力撒了出去。 那一把把糖果就如同缤纷的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引得众人纷纷伸手去抢。 趁着这个空当,二柱恭敬地从李大福的手中接过了那根秤杆,然后极其小心翼翼地将秀兰的红盖头轻轻挑起。 就在秤杆扬起的刹那间,烛火的光影在秀兰的双颊上跳跃闪烁,使得她的脸颊宛如绽放的花朵一般,泛起了两朵迷人的红霞。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好一对般配的新人啊!” 紧接着,便是跨门槛的环节。 老辈人特意在门口精心放置了马鞍与火盆。 秀兰微微提起自己华丽的裙摆,在二柱的搀扶下,先是迈过了象征着“平安”的马鞍。 那马鞍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承载着新人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 而后,秀兰又跨过了寓意着“兴旺”的火盆。 当秀兰跨过火盆时,那火苗“呼”地一下猛地窜起,炽热的热浪扑面而来。 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跨火盆,驱晦气,日子越过越红火!” 此时的二柱,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无比得意的神情。 他时不时地低头看向身旁娇羞不已的秀兰,心中满是幸福的感觉,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而秀兰则红着脸,低垂着头,那娇羞的模样仿佛想要直接躲进二柱的怀里一般。 她只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四周的动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与甜蜜。 “二柱啊!你可一定要把新娘子照料得好好的!”李大福举着火把,醉意已经有些朦胧了。 他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脚步踉跄地走着,那摇摇晃晃的样子,险些就摔进路边的水沟里。 他那滑稽可笑的模样,顿时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惊飞了树梢上原本沉睡的鸟儿。 新房的门口,早已被村里那些心灵手巧的媳妇们用红绸和鲜艳的野花精心装点了一番,显得格外喜庆。 门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着,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二柱轻轻地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让二柱和秀兰都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那一颗颗饱满的果实,正取的是“早生贵子,连生贵子”的美好寓意。 烛火在屋内摇曳着,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而又浪漫,仿佛给这一切美好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二人刚踏入屋内,几个与二柱相熟的小伙子便笑着窜了进来。 其中一个小伙子笑着说道:“这么急着关门可不行啊!还没闹洞房呢!”说着,他顺手将一把糖果撒向了空中。 那五彩斑斓的糖果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众人见状,纷纷弯腰去捡拾,一时间,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 “新娘子这么害羞可不行哦!” 名叫阿强的小伙子坏笑着说道,“咱们先来玩个小游戏,让新郎新娘热热身吧!”众人一听,立刻起哄起来,纷纷要求二柱与秀兰合唱一曲。 二柱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他在田间劳作那是一把好手,可唱歌这方面却实在是不敢恭维,五音不全的他平时连哼个小曲都很少。 不过,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下,他还是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开唱了起来。 那跑调的嗓音一出口,就如同打破了一面平静的镜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秀兰在一旁又羞又急,忍不住轻轻捶了二柱的肩膀一下。 而二柱却一本正经地接着唱,还不时地对着秀兰挤眉弄眼,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这一幕惹得秀兰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在屋内回荡。 歌声落下,笑声却还未消散。 另一个小伙子又想出了个新花样。 他取来一根红线,将一颗红枣系在中间,然后高高地举了起来,让二柱和秀兰同时用嘴去咬。 二柱与秀兰面对面站着,彼此之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他们小心翼翼地凑近那颗红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 可每当快要咬到的时候,举线的小伙子就会突然将红枣拉高。 两人一次次地扑空,额头相碰、鼻尖相触,这般有趣的场景逗得周围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经过几番尝试之后,二柱终于咬到了红枣。 他刚想炫耀一番,却被机灵的秀兰一把拉住。 原来,调皮的秀兰趁着二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抢过红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还对着二柱吐了吐舌头。 二柱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去追秀兰。 两人在屋内你追我赶,就像一对欢快的鸟儿一样,甜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与纯真。 接着,众人又让二人互喂花生。 秀兰的手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拿起一颗花生,却因为太过紧张而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二柱贴心地帮她挡住旁人的视线,轻声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 秀兰抬头望进二柱那温柔的眼眸之中,心中的紧张情绪渐渐消散。 她重新拿起花生,轻轻地喂进二柱的口中。 二柱一脸幸福地嚼着花生,还故意夸张地说道:“真甜啊,比蜜还要甜呢!”那甜蜜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闹洞房的气氛愈发热烈欢快,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不断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不过,众人也都深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况且此次李家庄有十三对新人成婚,闹房的人得分成十三批,每批不过几人。 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纷纷向二柱和秀兰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二柱啊,以后要好好对待秀兰哦!”一位长辈语重心长地说道。 “新娘子,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另一位村民也热情地附和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语里满是真诚与善意。 二柱与秀兰一一向大家道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众人都离去之后,新房内恢复了宁静。 烛火在屋内跳动着,将二人的身影映在了墙上,相互依偎的样子显得格外温馨。 二柱轻轻地拥住秀兰,在她耳边深情地低语道:“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秀兰靠在二柱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此刻,所有的羞涩与紧张都被无尽的甜蜜所取代,在这静谧的夜里,他们共同翻开了属于自己幸福的新篇章。 夜色越来越深,李家庄的灯火也逐渐熄灭,只剩下虫鸣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树梢的时候,李辰溪早早地就起了床。 他打开商店空间,查看秒杀今日的产品。 仔细一看,不禁眼前一亮,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还挺不错的。 有百斤猪肉、百桶汽油、百斤橄榄油和百斤草莓。 忽然,李辰溪想起等下还要带谢玉梅去学校。 于是,他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匆匆朝着谢玉梅的住处走去。 他的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这位新来的老师,生怕她会因为生活上的不适应而产生离开这里的想法。 毕竟李家庄虽然比起其他地方的农村要富裕一些,但与城里相比,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来到谢玉梅的门前,李辰溪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然后礼貌地敲响了门。 屋内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然打破。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谢玉梅那略显疲惫的面容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未消的睡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朦胧与迷糊。 “李同志,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就来了……”谢玉梅微微打着哈欠,轻声说道。 “玉梅同志,快让我进屋坐坐。” 李辰溪微笑着回应,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 谢玉梅微微侧过身子,将李辰溪让进了屋内。 屋内收拾得倒是整整齐齐,桌椅摆放得规规矩矩,床铺也整理得平整干净。 然而,李辰溪的目光却一下子就被那冷冷清清的灶台吸引住了。 灶台上没有一丝烟火气,锅碗瓢盆都安静地摆放着,没有半点做饭的迹象。 “玉梅同志,你这是还没吃早饭吧?”李辰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关心。 谢玉梅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开始闪烁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嗯……那个,还不饿,打算等会儿再吃。” 李辰溪微微皱眉,朝四周仔细瞧了瞧。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暗自懊恼起来。 自己怎么就疏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在这个李家庄,粮食都是由村里统一保管的,平日里大家都习惯在大饭堂吃饭,钱在这里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自己竟然忘了给谢玉梅准备粮食,这可真是大意了。 想到此处,李辰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玉梅同志,真是对不住啊,是我考虑得太不周全了。 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 还没等谢玉梅开口回应,李辰溪就急匆匆地转身跑了出去。 谢玉梅望着他那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 一旁的小宝揉着惺忪的睡眼,拉了拉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肚子好饿啊……” 谢玉梅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宝的头,温柔地说:“小宝乖,再等一会儿,姐姐这就想办法给你弄吃的。” 姐弟俩正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早餐的问题时,时间在寂静的屋内缓缓流逝。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李辰溪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他的肩上扛着一大袋二合面,手里还提着一袋奶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玉梅同志,这些东西你先收下。 这二合面够你和小宝吃上一段时间了,还有这奶粉,给小宝补补营养。 ”李辰溪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其实,李辰溪手里还有更好的东西,但他对谢玉梅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不敢轻易把那些珍贵的东西拿出来。 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吃不饱饭的年代,眼前的这些东西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谢玉梅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是多么的珍贵啊,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工资才能买到。 她连忙摆手推辞道:“李同志,这些东西太珍贵了,我真的不能收。 你还是拿回去吧,你自己也不容易。” 李辰溪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谢玉梅同志,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就算你不想收,也得为小宝考虑考虑啊。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真想感谢我,那就把咱们村的孩子们教好,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谢玉梅缓缓地看向小宝,只见小宝正眼巴巴地看着那袋奶粉,瘦小的身体让人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那就谢谢……辰溪同志了。” “这就对了嘛!以后别这么见外,直接叫我辰溪就行。 等你们吃完早餐,我带你们去学校转转,顺便认识一下其他老师。” 李辰溪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真诚和友善。 谢玉梅微微点头,心中对李辰溪充满了感激。 她心想,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如果不是李辰溪的帮助,自己估计还要在街道办的收容所里待很久。 回想起之前的日子,谢玉梅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找一个愿意接受小宝的家庭嫁过去,然后看着小宝一天天长大,最后结婚生子,完成母亲交代的遗愿。 可是,自从遇到了李辰溪,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现在,她得到了一份足够养活自己和小宝的工作,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而不是被动地被别人选择。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这时,李辰溪仿佛变魔术一般,一转身就拿出了六个玉米面馒头:“玉梅和小宝,你们尝尝我们村里大饭堂的手艺。” 说完,他便把馒头递了过去。 谢玉梅也没再跟李辰溪客气,接过馒头,便和小宝一起大口吃了起来。 毕竟,昨天晚上虽然吃了一顿好的,但过了这么久,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有东西吃,哪还能等呢? 不到五分钟,六个玉米面馒头就被谢玉梅和小宝吃得一干二净。 休息了一会儿,李辰溪便带着谢玉梅和小宝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村民热情地和李辰溪打招呼。 “辰溪啊,早啊!今天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笑着问道。 “辰溪,忙啥呢?”一位年轻的媳妇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李辰溪都一一微笑着回应,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让人感觉格外温暖。 谢玉梅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惊讶。 看来,李辰溪在这个村里很受大家的爱戴啊。 他能在村里有这样高的威望,肯定是为大家做了不少实事。 不知不觉间,三人来到了学校。 此时,教室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那清脆而整齐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 李志高正在讲台上认真地讲课,看到李辰溪带着陌生人过来,他便暂时停下讲解,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你们先自己想想看老师刚才讲的内容,等一下我要抽查哦。” 说完,他快步走出教室,向李辰溪走去。 “辰溪,你怎么来了?”李志高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粉笔灰,一边将目光落在谢玉梅身上。 “志高哥,这是我从城里请来的老师,谢玉梅同志。 她的经历挺坎坷的,教学水平也不错,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了。” 李辰溪简单介绍了一下谢玉梅的情况。 李志高听完,眼中顿时露出了敬佩之色。 他伸出手,热情地握住谢玉梅的手说:“欢迎谢同志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咱们村的孩子们可有福气了!” 谢玉梅连忙握住他的手,有些拘谨地说:“还请李老师多多关照啊。 我教学经验不足,以后还得向您多学习学习。” 三个人站在教室外的槐树下,开始聊起了教学计划和村里孩子们的情况。 李志高详细地介绍着学校的课程安排:“我们学校的课程设置比较注重基础,语文、数学这些主科是重点。 不过,孩子们的基础参差不齐,教学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接着,他又说起了学生的特点:“这些孩子啊,大多都很聪明,就是有时候调皮了些。 特别是那几个男孩子,精力特别旺盛,上课的时候总是坐不住。” 谢玉梅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还拿出笔在一旁记录着。 “对了,玉梅同志,你之前学过哪些课程啊?”李志高好奇地问道。 “我高中的时候数理化成绩还不错,也挺喜欢文学的。 我觉得教语文和数学应该没问题。”谢玉梅回答道。 李志高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太好了啊!我们正缺数学老师呢。 孩子们对几何、代数这些知识接触得比较少,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来给他们好好补补课!” 正说着,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有个学生解出了李志高留下的难题,兴奋地喊了出来。 李志高笑着说:“看来孩子们等不及了,我先回去上课了。 玉梅同志,你也进来听听吧,熟悉一下情况。” 谢玉梅点了点头,跟着李志高走进了教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这位新老师,眼中充满了期待。 谢玉梅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求知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召唤着她,或许,这里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归宿吧。 李辰溪站在教室的后排,静静地看着正在认真讲课的李志高和全神贯注听讲的谢玉梅,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第613章:秋收前的动员大会 晨曦初现,柔和的光线如轻纱般透过教室那古朴的木格窗,缓缓地洒落在李家庄学校的课桌上,仿佛给每张桌子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谢玉梅静静地立在讲台上,目光温柔地扫过面前三十多张充满期待的小脸。 那一刻,她的心头不禁泛起阵阵暖意,仿佛有一股清泉流淌过心田。 她轻轻翻开课本,正准备开启今天的数学课之旅:“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分数这个有趣的知识……” 然而,话还未说完,教室的后排突然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一阵喧闹的波澜。 虎娃这个调皮鬼,又忍不住捉弄起同桌来。 只见他偷偷地把一条毛毛虫放在了同桌的桌上,那小女孩乍一看到,顿时吓得“哇”地大哭起来,这哭声就像是吹响了混乱的号角,教室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谢玉梅微微蹙了蹙眉,却并未动怒。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虎娃身边,只见虎娃低着头,一副等待批评的乖巧模样。 谢玉梅缓缓蹲下身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轻声问道:“虎娃,能不能和老师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虎娃嗫嚅着小声说:“我……我就是想逗她玩玩。” 谢玉梅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虎娃啊,你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同学感到害怕和难过哦。 你想一想,要是别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你会觉得高兴吗?” 虎娃听了,用力地摇了摇头,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在谢玉梅的耐心引导下,虎娃慢慢地走到同桌面前,红着脸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同桌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很快便和虎娃和好如初了。 经过这件事,谢玉梅愈发觉得这些孩子们虽然偶尔调皮捣蛋,但心底深处却是无比的善良和单纯。 从那以后,她开始在课堂上巧妙地穿插各种有趣的故事和充满趣味的游戏,让原本略显枯燥的学习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在教几何知识的时候,她会带着孩子们来到宽敞的操场上。 孩子们人手一根树枝,在操场上欢快地奔跑着,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大大的圆形、方形。 他们一边画,一边讨论着图形的特点,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自己就是小小的数学家。 当讲解语文课文时,谢玉梅又会别出心裁地让孩子们分角色朗读。 一时间,教室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舞台,孩子们各展其能,将自己代入到角色中,用稚嫩却又充满感情的声音朗读着课文。 有的孩子为了扮演好角色,还会加上一些可爱的动作和表情,引得其他同学阵阵发笑,整个教室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 渐渐地,孩子们越来越喜欢上谢老师的课。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校园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孩子早早地来到学校。 他们会小心翼翼地采下带着晶莹露水的野花,或是把自己在家烤得香喷喷的红薯,满怀心意地送给谢玉梅。 谢玉梅则会把那些野花插在朴素的陶罐里,让教室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而红薯呢,她会把孩子们的这份心意与大家一起分享,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校园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一日,天空中乌云密布,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大地。 雷声隆隆作响,仿佛是上天在敲打着战鼓。 豆大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狠狠地砸了下来。 孩子们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玉梅见状,赶紧有条不紊地组织大家躲到教室的角落里。 她轻声地安慰着孩子们:“别怕,孩子们,这只是一场雨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就在这时,她发现小宝浑身不停地发抖,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原来小宝害怕打雷。 谢玉梅心疼地走过去,轻轻地把小宝搂在怀里,用温柔的声音给他讲故事,还轻声哼起了儿歌。 在谢玉梅温暖的怀抱里,小宝渐渐平静下来,其他孩子看到这一幕,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雨停之后,谢玉梅带着孩子们走出教室。 操场上积了不少水洼,就像一面面小小的镜子。 孩子们兴奋地跑到水洼边,尽情地踩水玩耍,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谢玉梅也被孩子们的快乐所感染,她笑着加入其中,和孩子们一起在水花中笑闹嬉戏,仿佛自己也回到了童年时光。 此时,李辰溪来到学校查看情况。 远远地,他就看见这充满欢乐的场景。 只见谢玉梅和孩子们打成一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辰溪不禁欣慰地笑了,他回想起当初,还曾担心这个城里来的姑娘在农村会不适应,甚至可能会受到欺负。 可如今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谢玉梅不仅完美地融入了李家庄,还成为了孩子们心中最爱的老师。 她用自己的智慧和爱心,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给整个校园带来了新的活力。 李辰溪静静地站在教室外,注视着谢玉梅耐心地辅导那些学习吃力的孩子。 她一边认真地讲解着题目,一边在纸上仔细地画着图,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温柔。 孩子们也都听得格外认真,不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一刻,李辰溪深深地感受到,谢玉梅已经成为李家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日子如同潺潺流水,一天天平静而又充实地过去。 谢玉梅在李家庄学校的生活过得十分快乐且有意义。 她不仅仅传授给孩子们知识,更注重教孩子们如何做人。 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孩子们变得更加懂事了,对学习也充满了热爱。 李辰溪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他暗自庆幸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村里能有这样一位优秀的老师,简直是莫大的幸运,大家都为拥有谢玉梅这样的老师而感到骄傲。 七月的盛夏,李家庄的麦田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微风轻轻拂过,麦穗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混合着麦香,悠悠地飘过院落。 谢玉梅站在教室门口,微笑着看着孩子们背着自制的布书包,像一群欢快的小鸟般雀跃着跑向田野。 哪怕衣角不小心沾上了草屑,他们也丝毫不在意,尽情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这是谢玉梅来到李家庄的第十七天,晾衣绳上挂着的蓝布衫在阳光的暴晒下,变得有些发脆,还染上了柴火灶特有的烟味。 放学的路上,小宝蹦蹦跳跳地走在田埂上,眼睛突然被一片金黄吸引住了。 他指着小麦,好奇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呀?真好看!”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折麦穗来玩。 谢玉梅连忙制止道:“小宝,可不能折哦!这是小麦,是非常重要的粮食呢,它能让咱们吃饱肚子,所以不能随便拿来玩。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到姐姐说不能玩,便乖乖地把手收了回来。 深夜,谢玉梅还在昏黄的煤油灯下认真地备课。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蛙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煤油灯的火苗也随之晃动起来,在城里的时候,这种情况通常意味着停电了。 谢玉梅下意识地去摸火柴,想要重新点燃灯火。 就在这时,她惊喜地发现,月光如水般洒在课本上,把课本照得发亮。 远处还隐隐传来拖拉机收工的突突声,仿佛是夜晚的摇篮曲。 第二天,谢玉梅才知道,原来李家庄自建了一座小水电站,就在后山。 那用青石砌成的蓄水池,就像一块翡翠镶嵌在密林之中,清澈的水储存在里面,足够全村昼夜用电。 “谢老师快尝尝!”课间休息的时候,春桃端着一个搪瓷缸,一路小跑着挤进教室。 缸里飘着嫩黄的槐花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春桃笑着说:“这是后山蜂箱新割的蜜,冲水喝可败火啦!”在这里,女人们总是变着法子给谢玉梅送东西。 有时候是晒干的野山菌,那浓郁的香味仿佛能把人的魂魄都勾走;有时候是新摘的嫩豆角,鲜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还有的时候,是用碎花布包着的熟鸡蛋,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有一次,谢玉梅想要帮厨,却被赵婶连推带哄地送出厨房:“使不得!使不得!你教娃识字可比啥都金贵!” 晒谷场上,李志明正指挥着年轻人调试脱粒机。 那木质外壳在太阳的暴晒下,晒得发烫,仿佛能把人的手烫出泡来。 齿轮咬合时发出的声响震得耳膜发麻,仿佛是一曲激昂的劳动交响曲。 麦收前三天,村头的大喇叭突然响起老支书沙哑的声音:“全体社员注意!今晚开生产动员会!” 暮色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庄,晒谷场挤满了人。 男人们大多卷着裤腿,露出黝黑结实的小腿,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丰收的期待;女人们则抱着睡眼惺忪的孩子,轻声哄着;就连学堂里的孩子们也都搬着小板凳,规规矩矩地坐在前排。 老支书拄着枣木拐杖,缓缓走上土台。 煤油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在台上严肃地说道: “今年麦子长得好,可邻村都在抢收,咱们得靠自己!”原本来帮忙的人,因为各自村抢收都回去了,李家庄只能靠自己。 李家庄的小麦等着收割,偏偏人手吃紧,没办法只好先把饲料加工厂停了,等麦收完再开工。 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大伙儿都明白。 按照村里的安排,杀猪的日子定在了麦收前一天。 这一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让村民们的心里都多了一份期待。 时光悄然流转,转眼间就到了收割小麦的前一天。 村头那架老旧的大喇叭刚喊完麦收前杀猪犒劳大伙儿的消息,原本安静的养猪场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一般,喧闹声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李成,这个在村里负责杀猪多年的老把式,此时正站在猪圈旁。 他腰间别着那把磨得发亮的杀猪刀,那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锋利。 他身上系着的帆布围裙,上面还残留着去年杀猪时留下的暗红印子,那是岁月和劳作留下的痕迹。 李成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猪圈里那些膘肥体壮的白猪。 他的目光在每头猪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一头三百斤重的白猪身上。 他微微点了点头,喉结动了动,说道:“就挑这头吧,瞧这体型,这膘,正合适。 ” 听到李成的话,六七个年轻小伙立刻摩拳擦掌,纷纷卷起袖子,把麻绳在掌心绕了两圈,做好了捕捉的准备。 那头被选中的白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鼻子开始“哼哼”地闷响,蹄子不停地刨着泥地,溅起一片片泥水,仿佛在向众人示威。 “东边俩人拦住!西边拽尾巴!”李成扯着嗓子吆喝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如猛虎般扑向猪栏。 一时间,猪圈里尘土飞扬,喊叫声、猪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 白猪发疯似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鬃毛上的泥水四处甩落,那锋利的獠牙差一点就擦着了阿强的胳膊。 阿强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参与到围捕中。 “按住头!快点!”李成一边喊着,一边瞅准时机,一把攥住猪耳朵,借着猪挣扎的劲翻上了猪背。 他的双腿像铁钳一样紧紧地夹住猪身,任凭白猪如何挣扎,都无法将他甩下来。 其他小伙也趁机抱住猪腿,众人齐心协力,终于把这头白猪抬上了早就备好的杀猪案板。 那案板是老榆木做的,历经了岁月的洗礼,表面被磨得发亮。 凹槽里还留着往年猪血凝结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麻绳飞快地缠住猪的四蹄,李成手法娴熟地把猪身子捆得结结实实,就连猪尾巴也被绑得动弹不得。 白猪躺在案板上,绝望地嚎叫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对不住了。 ”李成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猛地抽出腰间的杀猪刀。 那刀刃在太阳底下闪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白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拼命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李成左手用力扳住猪下巴,右手持刀,精准地扎进猪颈动脉。 温热的血如泉涌般“噗通噗通”地往瓦盆里喷去,暗红色的液体溅起朵朵血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白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四肢软软地垂下来,只有尾巴还在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逝去。 “快接血!别洒了!”赵婶端着木勺急匆匆地跑过来,指挥着妇女们把猪血搅匀,然后撒上盐。 她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配合得十分默契。 不远处的大铁锅烧得正旺,沸水翻滚着,白雾腾腾。 男人们合力把猪抬进锅里,滚烫的热水一浇下去,猪毛立马就变软了。 李成拿着铁刮子,在猪身上“唰唰”地刮着,不一会儿,白花花的猪皮就露了出来。 刮净毛的白猪被倒挂在横梁上,李成站在长凳上,用尖刀开始分割猪肉。 刀刃划开猪腹时,一股热气裹着脏器的腥味扑面而来。 李成却丝毫不在意,他手法熟练,先取出还在微微跳动的猪心,那鲜嫩的心肌仿佛还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接着,他又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油亮的板油、粉嫩的猪肝一一卸下,动作流畅自如,就像在精心雕琢一件艺术品。 “把猪肠翻过来好好洗!”李成一边切着排骨,一边不忘叮嘱旁边的妇女们。 几个妇女应了一声,便开始忙碌起来。 她们把猪肠放在清水里反复揉搓,还撒上草木灰去腥味,确保每一寸肠子都清洗干净。 猪尿泡被孩子们当成了好玩的玩具,他们鼓起腮帮子,把尿泡吹得鼓鼓的,拴在竹竿上,让它在太阳下晃来晃去,笑声回荡在村子里。 夕阳渐渐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案板上,堆满了分割好的肉。 里脊肉红得透亮,仿佛散发着生命的光芒;肥肉晶莹得像玉一般,细腻而诱人;排骨码得整整齐齐,像小山似的。 李成擦了把汗,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对自己技艺的自信,也有对丰收的喜悦。 肉香飘散在空气中,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村里的狗闻到香味,纷纷围在篱笆外,伸着舌头,直勾勾地望着里面,眼睛里满是渴望。 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地罩住了李家庄。 大饭堂前的空地上,摆了二十几张八仙桌,每张桌上都点着煤油灯。 昏黄的光在夜色中摇曳着,映照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肉香四溢。 谢玉梅抱着小宝站在人群外,这是她第二次参加村里的大宴会。 十几天前婚宴的热闹场景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而此刻,鼻尖传来的肉香又让她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谢老师快来坐!”春桃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谢玉梅,她热情地拉住谢玉梅的胳膊,把她往主桌带,“今儿给您留了上座!” 小宝的眼睛早就被桌上的红烧肉吸引住了。 那一块块红烧肉堆得像小山一样,琥珀色的肉皮裹着油亮的汤汁,在灯光下颤巍巍地发光,仿佛在向人们招手。 秀兰坐在谢玉梅旁边,她笑着往小宝碗里夹了一块金黄的猪油渣,说道:“小宝尝尝,二柱炸得可脆了!” 秀兰心里挺佩服谢玉梅的。 一个女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要适应这里的一切都不容易。 虽说有李辰溪帮忙,可谢玉梅自己也没少下功夫。 秀兰嫁到李家庄这段时间,深切地感受到李辰溪在村民心里的分量。 她也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在这儿虽然要干活,但顿顿能吃饱饭,这在收容所是想都不敢想的。 老支书走到高处,清了清嗓子,煤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缓缓地说道:“乡亲们!今年麦子长得旺啊,这猪也是大伙辛苦喂大的。 今儿咱就敞开吃!不过,丑话说前头——” 说着,他拿起烟袋锅,“咚”地敲在石桌上,声音洪亮而严肃:“想喝酒的等麦收完管够!明天下地的一滴都不许沾!” 人群里响起一阵会意的笑声,几个年轻小伙偷偷摸向酒坛的手赶紧缩了回去。 老支书在村里说话分量重,大伙儿虽然心里馋酒,但也只能忍着,想着等秋收后再好好过过瘾。 李成系着带血的围裙,端着热气腾腾的猪血豆腐走了进来。 白嫩嫩的豆腐泡在红油汤里,上面撒着绿葱花和焦香的黄豆,香气一下子盖过了红烧肉的味道。 “让让!让让!”李成嗓门大,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虎娃踮着脚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李叔,我能先尝一口不?”他的样子逗得周围人直笑。 谢玉梅尝了口红烧肉,肉皮一抿就化,酱汁浓醇,这味道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过年才能吃到的东西。 那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虽然饭菜简单,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小宝抱着搪瓷碗吃得满嘴流油,时不时用沾油的手拽谢玉梅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姐姐,这肉肉比糖还好吃!” 谢玉梅笑着帮孩子擦嘴,目光扫过席间。 二柱正贴心地给秀兰夹肉,春桃和阿虎互相夹菜,眼神中满是爱意。 连平时最严肃的李志明也咧着嘴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不知谁起了头唱《东方红》,那悠扬的旋律在夜空中回荡。 老支书打着拍子,沙哑的嗓音和年轻人清亮的歌声混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生活的乐章。 谢玉梅抱着犯困的小宝,也轻声跟着唱。 在这欢快的氛围中,她也感受到了这份温暖和喜悦。 第614章:收割小麦 八月的暑气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李家庄整个笼罩其中,仿佛要把这小小的村落紧紧裹进一个闷热的蒸笼。 那高悬于天际的太阳,恰似一团燃烧得正旺的烈焰,肆意地喷洒着炽热的光芒,毫不留情地烘烤着脚下这片广袤的土地。 大地被晒得滚烫,那股热浪从地面升腾而起,仿佛能将一切触及之物都烤焦。 此时,若把一块面饼置于地上,不出片刻,真就能被烙得金黄,仿佛大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鏊子。 就在不久前,李家庄还沉浸在一场热闹非凡的猪肉盛宴所带来的欢乐氛围中。 那是一场属于村民们的狂欢,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尽情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 而如今,清晨的微光已如轻纱般,悄然洒落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朦胧的鱼肚白,整个村子就像一位沉睡已久的巨人,在晨光的轻抚下,缓缓地舒展着身躯,渐渐苏醒过来。 鸡舍里,公鸡们像是被设定好了精准的闹钟,此起彼伏地啼叫起来。 那尖锐而又嘹亮的打鸣声,犹如一把把锐利的长剑,瞬间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在空气中激起阵阵涟漪。 这声音仿佛是一种催促,大声地呼唤着村民们赶紧从甜美的睡梦中挣脱出来,去迎接新一天的生活挑战。 不多时,村舍的烟囱中缓缓升起了袅袅炊烟。 那炊烟在晨雾的氤氲笼罩下,轻盈地飘散着,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为整个村庄增添了一抹如梦如幻的美感。 一扇扇略显破旧的木门,在“吱呀”的声响中,缓缓地打开。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他们的脸上带着对新一天的期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韧和执着。 男人们扛着锋利无比的镰刀,那镰刀在晨光的映照下,刀刃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繁重劳作。 女人们则手脚麻利地往布袋里装着干粮和水壶,她们的动作娴熟而又迅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对生活的认真与执着,以及对丰收的殷切期待。 孩子们也早早地起了床,他们那充满好奇与兴奋的眼神,紧紧地跟在大人身后。 虽然他们年纪尚小,还不太能理解这场劳作对于村庄的重要意义,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紧张与期待的氛围,还是被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们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为这个忙碌的清晨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生机。 众人推着那吱嘎作响的板车,脚步匆匆地朝着那片金黄的麦田走去。 微风轻轻拂过,麦浪如同金色的海洋一般翻滚涌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像是在热情地欢迎人们的到来,又像是在急切地提醒着时间的紧迫,收割工作已经刻不容缓。 对于李家庄的村民们来说,小麦收割无疑是一年当中最为关键的时刻。 收成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一家人全年的温饱问题。 倘若收成不佳,即便一年到头都在土地上辛勤耕耘,也难以满足一家老小的基本口粮需求。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辰溪静静地站在自家院子里,眼神中交织着期待与紧张的情绪。 今年的收成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那些他偷偷更换的高产种子,承载着他对村庄未来的美好憧憬。 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麦田,只见麦穗比往年更加饱满,沉甸甸地低垂着头,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丰硕。 麦秆也更加挺拔坚韧,在微风中傲然挺立,这一切都仿佛在预示着丰收的到来。 平日里,李辰溪是个喜欢钓鱼的人,常常在闲暇时光,拿着鱼竿,悠然地坐在河边,享受着那份宁静与惬意。 然而今天,他却决定放下心爱的鱼竿,前往麦田帮忙收割。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次锻炼身体的机会,更是他亲眼见证丰收时刻的绝佳时机。 洗漱完毕后,他郑重地扣上草帽,双手紧紧握住镰刀,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麦田走去。 就在这时,村头的大喇叭突然响起,老支书那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村庄:“全体社员都听好了!今天正式开始收割麦子,大家加把劲,争取在雨期来临前把活干完!”那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惊飞了树梢上栖息的鸟儿。 放眼望去,麦田里金色的麦浪层层起伏,沉甸甸的麦穗将秸秆压弯了腰,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麦香。 老支书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这片丰收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历经多年的灾年,村民们饱受饥饿之苦,如今终于迎来了这样的好收成,这份喜悦让他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乡亲们,开镰干活啦!” 老支书的话音刚落,村民们便纷纷挥动起手中的镰刀。 “唰唰”的割麦声此起彼伏,如同激昂的交响乐在麦田里奏响。 男人们弯着腰,动作娴熟地割下麦子,然后整齐地码放在一起。 他们的身影在麦田间穿梭,汗水不断地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们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进行着手中的劳作。 女人们则紧跟在后面,手脚麻利地将麦子捆扎起来。 她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孩子们也没闲着,他们在一旁帮忙传递麦子,虽然力气有限,但那股认真劲儿让人忍不住为之点赞。 李志高带着一群孩子们来到了麦田边,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们啊,今天你们要好好体验一下粮食是怎么来的,要知道这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啊。 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孩子们兴奋地点点头,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谢玉梅等老师也加入进来,负责照看孩子们的安全。 孩子们的任务是把收割好的麦子搬运到打麦机旁边。 李志明熟练地操作着打麦机,机器轰鸣声响起,金黄的麦粒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孩子们排着队,一趟趟地搬运着麦子,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消失。 他们在劳动中体会着别样的快乐,感受着收获的喜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意外突然降临。 几台打麦机毫无征兆地“闹起了脾气”。 原本顺畅运转的机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异响,那声音打破了麦田里的热闹氛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李志明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生怕机器损坏,连忙挥手示意大家停下。 他心急如焚地守在机器旁,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很快就浸湿了身上的蓝布衫。 他紧握扳手,快速地转动着检查机器的各个部件,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无奈。 可那老旧的机器仿佛故意作对似的,始终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运转速度变得缓慢又卡顿,原本流畅的打麦过程一下子变得磕磕绊绊,整个收割工作陷入了停滞。 机械故障让原本紧张有序的收割进度瞬间陷入了僵局。 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都集中在那几台出故障的机器上,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耽误一分钟,都可能让即将到手的粮食遭受损失。 更何况雨期已经临近,随时都有可能下雨,这让大家的心里更加着急,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老支书得知消息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在机器旁边不停地踱步,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志明啊,你再加把劲,仔细找找毛病,咱们可耽搁不起啊!”李志明急得满头大汗,可检查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出问题所在。 突然,他想到打麦机是李辰溪发明的,李辰溪肯定熟悉机器的构造,说不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他赶忙跑去请正在割麦的李辰溪。 李辰溪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立刻放下手中的镰刀,快步来到打麦机旁开始检查。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十几分钟的仔细排查,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来是因为机器闲置了一年,又缺乏保养,齿轮缺少润滑油,所以才产生了异响。 李志明一听,赶紧跑回村里拿油,可等他拿来的却是食用油。 李辰溪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志明哥,这可不行啊,这食用油可不能随便用在这机器上。 你先等等,我回去拿合适的油。 ”说完,他小跑着回家,取来了润滑油。 加上润滑油后,打麦机的异响果然消失了,又重新恢复了正常运转。 看到这一幕,李志明和老支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在天空,如同一个大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气温也升到了一天中的最高点,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热气笼罩着。 老支书得知午饭已经煮好,立刻安排村民们回去吃饭:“大家都先回去吃饭,不吃饱饭,下午哪有力气干活啊!” 老支书的心始终紧紧系着村里的每一个人。 他心里明白,收割的活儿那叫一个辛苦,要是吃不好,哪能有力气去干这繁重的农活呢?他特意吩咐手下人,把村里留存的腊肉腊鱼逐一分发给大伙。 村民们接过这份心意,心里头暖烘烘的,仿佛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涌动,干活的劲儿也愈发足了。 可这天气啊,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午后时分,原本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那金黄的麦田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麦穗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丰收的喜悦。 然而,转眼间,天边便涌起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如同黑色的巨浪一般,迅速地朝着村庄这边翻滚而来。 刹那间,天就暗了下来,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狂风呼啸而起,裹挟着滚滚热浪,呼呼地肆虐着。 田野里的麦穗被吹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好似一群在狂风中无助挣扎的孩童,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的不安。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天空中砸了下来,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就像是被无数颗小石子击中一般。 这些雨点狠狠地砸在还未收割的小麦上,麦穗在风雨中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负责后勤的妇女们一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们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让还在田里干活的村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提前准备好的雨具往外面搬。 赵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一摞蓑衣,脚步匆匆地往田里跑去。 田间的道路本就泥泞不堪,再加上这狂风暴雨,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可她心里头只想着尽快把雨具送到村民们的手里,让他们能有个遮挡,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安危。 老支书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狂风暴雨,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场雨如果再这么肆无忌惮地下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些尚未收割的小麦,很可能会大片大片地倒伏,一旦倒伏,收割起来的难度将会大大增加。 而且,麦粒一旦受潮,不仅质量会大打折扣,产量也会受到影响。 这可关乎着全村人一年的口粮啊,怎能不让人心急如焚呢? 田里的村民们此刻哪还顾得上雨水的冲刷和浑身的疲惫,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弯着腰,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镰刀。 在那狂风暴雨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 他们都想在雨势进一步加大之前,尽可能多地收割一些小麦,多一份收获,就多一份保障。 然而,这风雨实在是太过猛烈,田野里的泥土变得异常湿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黏稠的泥浆进行一场艰难的搏斗。 手中的镰刀也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还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泥浆,挥动起来格外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 一些麦穗被狂风无情地折断,散落在泥地里,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心疼得直叹气,可他们依然咬着牙,在风雨中顽强地坚持着。 后勤的妇女们也没闲着,她们在大饭堂里忙碌地支起了一口口大锅,把事先泡好的绿豆一股脑儿地倒进锅里,然后加足了水,放在熊熊燃烧的火上煮着。 “这绿豆汤可得好好煮一会儿,一定要煮得烂烂的才行。 ”赵婶一边不停地搅拌着锅里的绿豆,一边念叨着,“大伙儿在日头底下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天,就盼着这点绿豆汤来解暑呢。 ”为了让绿豆汤能更快地凉下来,她们把煮好的汤小心翼翼地倒在大盆里,然后放进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中浸泡着。 过了一会儿,雨势稍微小了一点。 老支书拄着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拐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都先歇会儿吧!吃点干粮,喝点绿豆汤!”村民们听到这话,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纷纷直起腰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田埂旁的树荫下。 他们的衣服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脸上满是疲惫之色,那一道道汗水和雨水交织的痕迹,诉说着他们刚刚经历的艰辛。 但他们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放松,仿佛在这短暂的休息时刻,所有的疲惫都渐渐消散。 赵婶费力地掀开木桶盖,一股绿豆汤混合着红糖的香甜气息顿时弥漫开来,在空气中飘荡着,让人闻了不禁垂涎欲滴。 大伙儿迫不及待地捧起粗陶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那清凉的汤汁顺着喉咙缓缓滑下,仿佛是一股清泉,将身上的暑气全都带走了,让人感觉无比舒服。 “这绿豆汤真甜啊!”李志高抹了抹嘴角的汤汁,满脸惬意地感叹道。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下子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大伙别干坐着啊!我来考考你们,猜个谜语怎么样?”孩子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 “身子细又长,穿着绿衣裳,从小到老都有用,家家不能缺。 猜猜这是啥?”李志高一脸得意地问道。 来芳眼睛一亮,连忙举起小手,抢着答道:“是麦子!” “哈哈,对了!”李志高笑着竖起大拇指,“再来一个啊,远看像座山,近看不是山,上边水直流,下边有人走。 这个可有点难哦!” 二柱挠了挠后脑勺,疑惑地嘀咕道:“山?水?人?这到底是啥呀?”谢玉梅在小宝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宝突然跳起来,大声喊道:“是伞!是伞!” 李辰溪笑着走了过来,捡起一根麦秸,在手里绕了几圈,说:“我也来一个吧。 ‘小时青青老来黄,碾成末子纸袋装’,猜猜这是啥?” 孩子们又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一个孩子喊道:“是玉米面!”李辰溪笑着摇摇头:“不对哦,再想想。 ”另一个孩子接着说:“是面粉!”李辰溪还是笑着不说话。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恍然大悟:“是烟草!”李辰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几块水果糖,递给了猜对的孩子。 那孩子接过水果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在这片欢声笑语中,大家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疲惫,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老支书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很高兴。 他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了,那一抹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便敲着拐杖说:“行了行了,该干活了!等收完麦子,晚上接着玩!”村民们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恋恋不舍地起身,扛起镰刀,又扎进了那片金黄的麦田里。 夜幕降临,晚霞把整个天空染成了火红色,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李家庄的忙碌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村民们吃完晚饭,纷纷拿着手电筒,点起火把,继续在田野里争分夺秒地收割小麦。 灯光和火光在夜色中闪烁着,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天上的繁星洒落人间。 老支书站在田头,看着这一幕,心里既感动又心疼:“差不多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活呢!”可大伙儿还是埋头苦干,仿佛不知道疲倦一样。 直到老支书真的发了火,他们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工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家庄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刻也没有停歇。 村民们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迎着晨曦踏上田野,开始一天的劳作。 太阳升起时,他们已经在麦田里忙碌了许久,汗水湿透了衣衫。 中午时分,简单吃过午饭后,他们又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收割工作中。 傍晚时分,当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时,他们依然在田间挥舞着镰刀。 就这样,争分夺秒地抢收小麦。 终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所有的小麦都收割完毕了。 望着那堆积如山的麦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忙活了这么多天,终于是忙完了。 这下,大伙儿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615章:提议 丰收的喜悦如同袅袅余音,尚未在人们的心田完全消散,那晒谷的艰巨任务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预兆地迅速席卷而来。 老支书啊,那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透亮。 他深知,刚从田间收割下来的那一粒粒饱满的小麦,此刻正饱含着水分,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箭,必须争分夺秒地让它们在阳光下接受洗礼,尽快晒干。 这可不是小事,一旦稍有耽搁,哪怕只是短暂的停歇,那隐藏在麦粒中的湿气便会如恶魔的触手,悄然引发霉变。 要知道,这一年来,大家伙儿在这片土地上挥洒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汗水啊!每一滴汗水都仿佛是一颗希望的种子,如今若因这晒谷的疏忽而让希望破灭,那这一年的辛苦可就真像泡沫般付诸东流了,所有人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老支书一刻也不敢懈怠,那股子认真劲儿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时钟。 他风风火火地召集起村民们,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晚一会儿就会出天大的乱子。 在会议上,老支书的神色凝重得如同笼罩着一层阴霾,可他那安排工作的架势却又有条不紊,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在布置战略。 瞧,那晒谷场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得仿佛能倒映出天空的湛蓝。 每一粒灰尘都被清扫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 一捆捆饱满的小麦被人们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那整齐的排列就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方阵,静静地接受着阳光慷慨的馈赠。 老支书深知天气的变幻无常,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万一突然来一场雨,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他特意挑选了几个责任心强得像磐石一样的村民,安排他们轮流在晒谷场值守。 这些村民就像忠诚的卫士,眼睛时刻紧紧盯着天空,哪怕是一丝云彩的飘动、一缕微风的轻拂,都逃不过他们警觉的目光,密切留意着天气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老支书走到值守的村民面前,脸上的神情严肃得能拧出水来,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大伙都给我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只要发现天色有丝毫不对劲,立马扯开嗓子招呼大家抢收!咱们的小麦可不能淋到一滴雨啊,这可是咱们全村人一年的指望,是大家的命根子!” 白天,炽热的太阳高悬在天空,毫不留情地将火辣辣的阳光倾泻在晒谷场上。 整个晒谷场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气腾腾,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火焰山之中。 小麦在高温的烘烤下,散发着阵阵清香,那是一种混合着泥土、阳光和生命气息的独特味道,既是丰收的味道,也是希望的味道。 看守的村民们躲在旁边树荫下,本以为能寻得一丝凉意,可那炎热却如影随形。 汗水不停地从他们的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 但他们的眼睛却始终像钉子一样牢牢地盯着晒谷场,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们守护的不是一堆小麦,而是稀世珍宝。 当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静谧得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村民们点起了昏黄的油灯,那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宛如风中残烛。 然而,这丝丝光亮却照亮了他们坚守的决心。 他们依旧坚守在岗位上,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默默地守护着这些承载着全村希望的小麦。 一天午后,原本晴朗得如同婴儿笑脸的天空,突然风云突变。 大片大片的乌云如同黑色的巨浪,迅速地聚集起来,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仿佛给天空拉上了一块沉重的幕布。 紧接着,狂风呼啸而来,那肆虐的风声就像魔鬼的咆哮,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声响,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正在晒谷场附近劳作的村民眼尖得很,一眼就察觉到了这异常的天气变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急如焚地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不好啦,要下雨啦,大家赶紧抢收小麦啊!” 这一声呼喊,犹如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瞬间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原本安静的村庄一下子沸腾起来,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男人们听到呼喊,反应快得像离弦之箭。 他们立刻扛起木耙,朝着晒谷场飞奔而去。 那急促的脚步扬起一片尘土,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他们一到晒谷场,便动作娴熟地将摊开的小麦聚拢在一起。 那熟练的动作仿佛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 女人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拿着麻袋,紧跟在男人身后。 她们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蝴蝶,麻利地将聚拢的小麦装进麻袋,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仿佛在进行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技艺表演。 就连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孩子们,此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在一旁跑来跑去,小小的身影充满了干劲。 有的帮忙传递着工具,那认真的模样仿佛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有的则在一旁为大人们加油助威,清脆的童声在喧嚣中格外响亮。 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地与即将到来的大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赛跑。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打在人们的身上,生疼生疼的,就像被无数颗小石子砸中一般。 但村民们根本顾不上躲避,雨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很快就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可没有一个人因为这恶劣的天气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咬紧牙关,眉头都不皱一下,争分夺秒地抢收着小麦。 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大自然,他们不会轻易向困难低头。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在大雨倾盆而下之前,所有的小麦都被成功抢收,安全地堆放在了仓库里。 村民们望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小麦,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疲惫后的放松,更有满满的欣慰。 老支书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动,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伙今天都太了不起了!要是没有大家这么拼命,真不敢想象咱们得损失多少小麦啊!这可是咱们一年的心血啊!” 能得到老支书的夸赞,村民们心里都乐开了花。 平日里,老支书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严肃,对大家要求严格得像铁面判官。 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表扬,那可比登天还难。 今天能被老支书这么夸奖,大家自然是格外高兴,感觉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老支书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乌云依旧密布,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他转过身,对着村民们说道:“大伙今天都累坏了,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天气要是好,咱们接着晒谷!” 李家庄的村民们听到这话,心里别提多欢喜了。 不用守在晒谷场,就意味着能好好休息一下。 这段时间,大家每天从早忙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 现在能提前半天收工,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众人纷纷跟老支书打了招呼,然后冒着雨,脚步轻快地回家了。 毕竟如今的人身体素质都不错,淋点雨根本不算啥,不像后世的人,身体娇弱得像林黛玉似的,淋了雨稍不注意就容易感冒发烧。 李辰溪这段时间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村民们的辛苦劳作。 他看到大家每天从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几乎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很不是滋味。 他常常在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得想个办法让大家放松放松,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积累的疲劳。 有一天,他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忙碌的身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后世流行的钓鱼比赛。 他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了,如果在村里举办一场钓鱼比赛,既可以让村民们从繁重的劳作中解脱出来,好好享受一天的休闲时光,又能增进村民之间的感情。 而且,自己再准备一些丰厚的奖励,肯定能充分调动村民们的积极性。 不过,一想到奖励,李辰溪又犯起了愁。 该准备什么样的奖励才能让村民们满意呢?像后世那样直接给钱吗?可他又担心这种方式不太适合村里的情况。 毕竟在这个小村子里,大家更看重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得先和老支书商量商量。 毕竟老支书在村里德高望重,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村里的大小事务一般都得经过老支书同意才行。 要是老支书不点头,那自己这个想法再好也没用。 想到就得行动,李辰溪一刻也不耽搁,决定立刻去找老支书商量这件事。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老支书大概率就在晒谷场。 毕竟现在晒谷是全村的头等大事,天气又这么不稳定,老支书这么负责的人,肯定会亲自守在那里,只有亲眼看着,他心里才踏实。 没过多久,李辰溪就来到了晒谷场。 远远地,他就看到老支书静静地坐在阴凉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和天空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试图从变幻的云朵中预测天气的变化。 他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李辰溪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到。 李辰溪看着老支书认真的样子,突然玩性大发,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调皮的想法。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老支书旁边,老支书依旧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李辰溪猛地大喊了一声:“老支书!” 老支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正想发火,看看是哪个捣蛋鬼这么大胆,敢在这时候吓唬自己。 可当他转过头,看到是李辰溪时,到嘴边的责骂瞬间就咽了回去。 他脸上的怒容一下子消失不见,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笑着说道:“辰溪啊,你这孩子,吓我一跳。 找我有啥事呀?” 李辰溪刚才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注意到老支书表情的变化。 他大大咧咧地说道:“老支书,我还真有件重要的事想跟您商量商量。 ” 老支书看着李辰溪认真的样子,心里也好奇起来,笑着问道:“哦?什么事啊?你说吧,只要是对村里好的事,咱都可以商量。 ” 老支书心里清楚,李辰溪这孩子鬼点子多,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啥新鲜主意。 李辰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老支书,您看啊,村民们这段时间为了收割和晒谷,天天起早贪黑,累得够呛。 我就想着,能不能在村里举办一场钓鱼比赛,让大家放松放松,好好休息一天,您觉得咋样?” 老支书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神色,他上下打量着李辰溪,心里犯起了嘀咕:“你确定你这主意单纯就是为了让村民休息?我可听说你最近迷上钓鱼了,该不会是想借着举办比赛的由头,让全村人陪你钓鱼吧?” 李辰溪一看老支书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自己了。 他连忙摆了摆手,一脸诚恳地解释道:“老支书,您可别误会。 我是真心觉得大家太辛苦了,想让大伙放松放松。 您想想,这段时间大家累成啥样了,也该让大家喘口气了。 这钓鱼比赛,既能让大家玩得开心,又能增进大伙之间的感情,多好啊!” 老支书听李辰溪这么一说,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举办钓鱼比赛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一来可以让村民们从繁重的农活中暂时解脱出来,娱乐放松一下;二来,如果大家钓到鱼了,还能改善一下村里的伙食。 想到这里,老支书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主意还真不错。 行,那我今晚就去通知大家,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愿意参加。” 李辰溪见老支书同意了举办钓鱼比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趁热打铁,接着说道:“老支书,既然要举办比赛,咱们是不是再设置些奖励,这样大家参与的积极性肯定更高,也能玩得更开心。” 老支书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为难。 他心里清楚,村里这段时间为了收割小麦,购置了不少农具,还请了一些帮忙的人,家底都快被掏空了。 现在村里连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要是拿不出像样的奖励,这比赛的吸引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毕竟大家在村里的大饭堂能吃饱饭,普通的粮食奖励,对村民们来说可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李辰溪看出了老支书的为难,他直接问道:“老支书,您觉得咱们设置什么样的奖励比较合适呢?” 老支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肯定是肉啊!在咱村里,肉可算是稀罕物,要是拿肉当奖励,大家肯定都抢着参加。 ” 可话一出口,老支书就有点后悔了。 他心里明白,这点肉对李辰溪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这比赛毕竟是村里举办的。 李辰溪已经帮了村里太多忙了,不能总是麻烦人家。 他觉得村里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要去麻烦李辰溪。 要是养成了事事都依赖李辰溪的习惯,以后万一李辰溪改变主意了,那村里可就麻烦了。 李辰溪听老支书说奖励肉比较合适,心里有了主意。 他接着说道:“老支书,您看我这样安排奖励行不行?比赛第一名奖励十斤肉,第二名九斤,第三名八斤,以此类推。 您觉得这个奖励方案怎么样?” 老支书听到这么丰厚的奖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﨔 第616章:提议2 李辰溪站在老支书面前,轻轻地挥了挥手,试图将老支书从沉思中唤醒。 老支书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那张奖励清单上,不禁直摇头: “辰溪啊,你这手笔可真是大得吓人啊!咱们村这小庙,哪能供得起哟!”那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无奈,仿佛这清单上的数字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辰溪看着老支书那紧锁的眉头,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犯起了难。 他深知老支书的为人,那可是个精打细算到了极致的人,村里每一分钱在他眼里都像是宝贝疙瘩,必须得用在刀刃上。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缓缓说道: “支书,我当初想出这个奖励方案,就是想激励激励大家,让村里热闹热闹,可谁能想到会超出预算这么多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挠了挠头,那模样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老支书沉默了好一会儿,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墙上那座老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的眼神有些游离,似乎在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兴奋地说道:“辰溪啊,我突然想到个主意,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奖励分个类呢?比赛名次是单数的,咱们就发肉;双数的,就折现。 第一名给五斤肉,第二名就换成五块钱,往后依次类推,你觉得咋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那动作就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的演出,仿佛在验证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李辰溪听了,眼睛瞬间也亮了起来,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 他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由衷地赞叹道:“支书,您这法子简直太妙了!既能控制成本,又能调动大伙的积极性,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他的语气里满是钦佩,看向老支书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敬意。 老支书被李辰溪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 他赶忙转移了话题,说道:“村里能凑点钱,可这肉的事儿,还得靠你帮忙解决啊!”李辰溪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支书,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那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向老支书立下了一道军令状。 老支书看着李辰溪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个年轻人啊,脑子灵光得很,做事又踏实稳重,简直就是村里的福星啊!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给这个年轻人一些机会,让他为村里多做些贡献。 临走前,老支书把李志明叫了过来。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倾,一脸严肃地详细交代着新的奖励规则。 李志明一开始听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也微微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洋溢起了兴奋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钓鱼技术还算不错,对拿名次那是信心满满。 要不是急着去通知村民,他恨不得立刻就扛着鱼竿跑到河边去大显身手。 他一边在心里憧憬着拿到第一名后那五斤肉的美味,一边琢磨着怎么把消息传得既快又不引起太大的轰动。 李志明心里清楚,这种好事要是传得满城风雨,大家肯定会一窝蜂地涌向河边,到时候场面肯定乱成一锅粥。 于是,他决定挨家挨户地去传递消息。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是个好机会,可不能让大伙错过了。” 村民们得知不仅能歇一天,还有机会拿奖,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振奋。 那些自诩为钓鱼高手的人,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那五斤肉已经稳稳地揣进了他们的兜里。 他们一边兴奋地讨论着比赛的事情,一边幻想着自己在比赛中大显身手的场景。 不过,也有人心里直打鼓,尤其是那些从未摸过鱼竿的新手,他们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场比赛中有所收获。 大家心里都在盘算着,赛前一定要好好练习练习。 有鱼竿的人,抄起家伙就风风火火地往河边跑,那速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 没竿的人也不甘示弱,他们二话不说,自己动手做起了鱼竿。 在村里人眼里,做鱼竿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他们熟练地挑选着合适的树枝,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削着,不一会儿,一根根简易的鱼竿就做好了。 李大柱做好鱼竿后,匆匆忙忙地赶到河边。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往日冷冷清清的河岸,如今就像赶集一样热闹非凡,挤满了人。 他眼疾手快,像一只敏捷的猴子一样,迅速抢下了最后一个空位。 他站在那里,拍了拍胸口,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钓鱼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如果不抓紧时间练习,想拿奖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他赶忙把鱼竿架好,挂上鱼饵,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仿佛要把水面看穿一样。 随着人越聚越多,晚来的村民站在岸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些已经占好位置的人,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村子,竟然藏着这么多钓鱼爱好者,这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 看着没有地方下竿,大家只能无奈地叹着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谁都不想为了抢位置而招来闲话,毕竟在村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心里都有数,往后想练手,必须天不亮就来占座,不然连临时抱佛脚的机会都没有。 李辰溪赶到河边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满心懊悔,自己还是低估了大家的热情。 不过他很快放宽了心,因为他知道村里人大都忙着农活,只能抽空练习,而他整日清闲,打算明日赶个大早。 他决定在黄昏时分让李志明去通知大家,等他忙完,天色已然全黑。 此时的河边,灯火通明,不少人还在坚持练习。 他们有的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浮漂,一动不动;有的则不停地甩着鱼竿,发出“呼呼”的声音。 然而,也有不少人因为一条鱼都没钓到,便陆续收竿离开。 毕竟,次日一早还得起来劳作,若休息不足,第二天定会疲惫不堪。 多数人坚持到八点多,实在熬不住,只好无奈放弃,打道回府。 他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嘴里嘟囔着:“今天运气真不好,明天可得好好努力了。”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信邪,抱着钓不上鱼就不回去休息的念头,李大柱便是其中之一。 在他看来,自己钓鱼技术本就不佳,若不加倍努力,想在比赛中拿到名次,简直难如登天。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他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哪怕只是拿到一个双数名次,也能拿到五块钱的奖励,也算是对自己努力的回报。 次日清晨,李家庄不少人比往日更早起身。 天还没亮,整个村子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家都想趁着上工前去河边碰碰运气,看能否钓到鱼。 此时大饭堂的早饭还未做好,众人只好饿着肚子前往。 他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脚步匆匆地往河边赶去。 可到了河边,不少人却被眼前场景惊到,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来得还早。 只见河岸边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钓鱼。 李志明也在其中,他瞧见李大柱已经在钓鱼,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大声问道:“大柱,你啥时候来的呀?”那声音在寂静的河边显得格外响亮。 李大柱听到有人喊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显然还没有完全从钓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看到是李志明,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志明叔,您啥时候到的呀?”他心里纳闷,自己明明在专心钓鱼,怎么没察觉有人靠近。 李志明又问了一遍:“大柱,你到底啥时候来的?”李大柱有些心虚,不敢说自己一整晚都在这儿钓鱼。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也刚来没多久。” 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样,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李志明的眼睛。 李志明瞧他这模样,心里便有了答案。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大柱,你该不会一整晚都没回去吧?”李大柱见被猜中,只好点了点头。 﨔 第617章:比赛的开始 没过多久,李大柱的这番举动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李家庄里迅速传开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不少人听闻此事后,皆是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钓鱼还能有这般新奇的做法。 一时间,不少人心里都痒痒起来,暗自思忖着今晚自己也要如法炮制,好好试试这独特的钓鱼法子。 李辰溪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满是震惊。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生活节奏与后世截然不同,通宵对于村民们来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儿。 平日里,大家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早睡早起已然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生活习性。 这件事一传到老支书的耳朵里,他那本就严肃的面容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火冒三丈的模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原来,此次举办钓鱼比赛,老支书本是怀着一片好心,希望村民们能在忙碌的劳作之余,通过这场比赛放松身心,好好地休息一番。 可如今李大柱这一闹,若是其他人纷纷效仿,那这比赛不仅无法达到让村民休息的初衷,恐怕还会对大家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 老支书深知此事若不加以制止,那这比赛怕是要陷入混乱。 毕竟参赛的人都学李大柱那般折腾,这比赛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没必要再办下去了。 想到此处,老支书当机立断,立刻安排人发出通知:“从今天起,晚上钓鱼最晚到八点,但凡超过这个时间的,一律取消参赛资格!” 通知一出,村里顿时炸开了锅。 不少村民心里虽然有些怨言,觉得这规定有些不近人情,可细细想来,老支书这也是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 于是,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还是无奈地应下了。 自此,每到晚上钓鱼时,大家都会时不时地盯着时间,生怕一不小心就超时了。 而老支书也是一丝不苟,每晚八点准时来到河边,将那些还在垂钓的村民一一劝离。 比赛这天清晨,李家庄还沉浸在一片朦胧的静谧之中,公鸡的打鸣声便打破了这份寂静,将整个村庄从睡梦中唤醒。 残月依旧高悬天际,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村道上已然响起了竹篓晃动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竹竿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 秀兰天还未亮就早早起身,麻利地生火起灶。 厨房里,火光映照着她忙碌的身影,锅里的油滋滋作响,葱花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她熟练地将新烙好的葱花饼塞进二柱的搪瓷缸里,一边塞一边念叨着:“二柱啊,少吃点儿垫垫肚子就行,可得留着肚子去拿头名啊!咱家还给你准备了香喷喷的炖鱼汤呢!” 二柱嘴里咬着饼,手里扛起那根磨得锃亮的枣木鱼竿,迈着大步就往外走。 腰间的鱼篓里,一条条蚯蚓还在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兴奋不已。 此时的河边早已围满了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老支书戴着那顶褪色的蓝布袖章,稳稳地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 他手中的铁皮喇叭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彰显着它的威严。 台下,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李大柱紧紧地攥着自己自制的竹竿,眼睛死死地盯着竿梢那微微颤动的鹅毛浮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动静。 谢玉梅带着小宝也挤在人群之中,小宝手中举着一根树枝,将其当作鱼竿,有模有样地模仿着大人甩竿的动作。 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这场比赛并没有设置年龄限制,可前来参赛的大多还是成年人,像小宝这样的孩子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 “都给我听好了!”老支书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通过铁皮喇叭传出去,带着一阵嗡嗡的回响。 “这次比赛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到时候咱们按照称重的方式来排名!大家可都给我记住了,要是谁敢私自换钓位,或者偷偷用渔网来捕鱼,一旦被发现,就直接取消参赛资格,谁也别想徇私!” 老支书的目光如炬,缓缓地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当他看到那几个正嬉笑打闹的年轻人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 “现在开始抽签定钓位,三、二、一——开始!”随着老支书的话音落下,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二柱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抢到了三号钓位。 这个位置靠近芦苇丛,乃是钓鱼的绝佳之地。 他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地从怀里掏出昨晚剩下的饭菜,熟练地撒入水中打窝。 那饭菜落入水中,溅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仿佛是在向水中的鱼儿发出诚挚的邀请。 李志明抽到了五号位,他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自制的饵料。 那饵料由红曲米和麦麸混合而成,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这香气一经散发,便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探头张望,眼中满是好奇和羡慕。 而李大柱这边,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颤抖着双手,试图往鱼线上挂蚯蚓,可越是着急,就越是不顺手。 只听“啪”的一声,蚯蚓竟然断成了两截。 这一幕逗得旁边的小宝咯咯直笑,那清脆的笑声在人群中回荡开来。 李辰溪站在裁判席旁,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鱼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神情。 就在这时,老支书敏锐的目光余光瞥见了李辰溪的举动,他的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辰溪,你这是干啥呢?”老支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他太了解李辰溪了,知道这小子一旦拿起鱼竿,那钓起鱼来可是无人能及。 更何况李辰溪还有自制的独特饵料,那威力可不是一般的蚯蚓能比的。 要是他参加比赛,其他选手哪还有机会啊。 李辰溪看出了老支书的担忧,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老支书,您放心吧,我只是想手痒钓两竿过过瘾,并没有打算参赛。 ”老支书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李辰溪转身朝着一处偏僻的拐角走去。 这里既能避开人群的喧嚣,不至于影响到其他参赛选手,又能满足他自己过把手瘾的愿望。 岸边的芦苇长得半人高,微风拂过,叶片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偶尔有几片芦苇叶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丝凉凉的感觉,在这炎炎夏日里,倒也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脚下的泥土在阳光的暴晒下变得硬邦邦的,不过还残留着清晨的潮气,踩上去微微有些下陷,仿佛还在诉说着夜晚的湿润。 李辰溪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展开鱼线。 随着线轴的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在这喧闹的环境中,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他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取出一团自制的饵料。 那饵料是由麦麸和红糖混合而成的,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与河水自带的腥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李辰溪轻轻地捏着饵料,反复地揉搓着,直到饵料软硬适中,才小心地将它挂在鱼钩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辰溪手臂轻轻一挥,鱼钩带着饵料稳稳地落入水中。 浮标在水面上轻颤了两下,随后便静静地立住了,随着水波的荡漾微微摇晃着,宛如一个忠诚的卫士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李辰溪半躺在草地上,头戴草帽,将大半个脸都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专注的眼睛。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浮标,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片水面。 四周的喧闹声渐渐模糊起来,在他的耳中,唯有那潺潺的流水声格外清晰,如同一首舒缓的曲子,缓缓地流淌在心头,抚平了他连日来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浮标突然猛地向下一沉。 李辰溪的手瞬间绷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 浮标又弹了起来,紧接着再次下沉,这一次直接没入了水中。 李辰溪手腕发力,熟练地扬竿。 鱼线瞬间紧绷起来,一股沉甸甸的拉力从水中传来。 水面被鱼儿挣扎的动作搅得泛起层层水花,一条鲫鱼银光闪闪地跃出水面。 它奋力地摆动着鱼尾,溅起的水珠如同珍珠般四散飞溅,有一些落在了李辰溪的手背上,带来一丝凉丝丝的感觉。 鱼儿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鱼钩的束缚。 而李辰溪则显得不慌不忙,他时而巧妙地放线,时而稳步地收线,每一个动作都娴熟无比,仿佛他与手中的鱼竿已经融为一体。 经过一番较量,鱼儿终于被李辰溪成功地拉上岸。 看着鱼儿翕动的鳃盖,李辰溪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丝满足和喜悦。 他轻轻地摘下鱼钩,将这条来之不易的鱼放进了身旁的小水桶里。 﨔 第618章:比赛的开始2 另一边。 李志明站在岸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水面上的浮标。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手腕轻轻一抖,鱼线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水中,瞬间绷成一道弯弯的月牙。 紧接着,他一声高喝:“上钩了!”只见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甩上岸来,鱼鳃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银光。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有人拍手叫好,有人高声赞叹,整个河滩都沸腾了起来。 “志明哥真是好身手!”一个年轻人羡慕地说道,眼中满是钦佩。 “这鱼可真肥,看来今天志明哥要拔得头筹了!”另一个村民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李志明微微一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专注地盯着水面。 他知道,比赛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李大柱却显得有些焦急。 他的鱼钩迟迟没有动静,急得他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俺这钩子咋就没动静呢?难道今天的鱼都躲着我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了拉鱼线,仿佛这样就能把那看不见的鱼儿拽上来似的。 “大柱兄弟,别急,钓鱼讲究的是耐心。 ”旁边一位老者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 李大柱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岸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他的手指紧紧握着鱼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日头渐渐升高,芦苇荡中的气氛也愈发热烈。 二柱的鱼篓里已经装满了三条鲤鱼,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仿佛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他得意地朝对岸的秀兰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二柱哥,你这可是大丰收啊!”秀兰笑着回应道,手中的扇子轻轻摇动,为谢玉梅扇去些许暑气。 小宝蹲在阴凉处,面前摆着一个装满蝌蚪的罐头瓶。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小生命,时不时用指尖轻轻触碰水面,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他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只剩下这些小小的蝌蚪。 西北角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大柱的竹竿猛地弯成了弓形,浮标也迅速沉入水中。 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住鱼竿,拼命地往回收线。 水花四溅中,一条近两斤重的黑鱼破水而出,鱼尾扫得岸边泥浆飞溅,溅了李大柱满脸都是。 “好样的!大柱兄弟!”老支书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鱼够分量,看来你今天要翻身了!” 李大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笑得更加灿烂。 他的鱼竿上还挂着半截被咬烂的布条,那是他用自己汗衫改的鱼饵。 此刻,他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疲惫,心中只有满满的喜悦。 正午时分,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一般炙烤着大地。 芦苇荡中热气腾腾,将对岸的人影扭曲成晃动的虚影。 岸边的芦苇在热浪中耷拉着叶片,偶尔被风掀起灰白的叶背,仿佛是在无声地抗议这酷热的天气。 蝉鸣声铺天盖地,与水面鱼跃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夏日交响曲。 二柱紧盯着水面上的浮标,指节因为攥紧鱼竿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和那浮标之间的微妙互动。 突然,浮标猛地下沉又弹起半指高,水面漾开一圈细密的涟漪,搅碎了倒映的蓝天白云。 这细微的信号让二柱的瞳孔骤然收缩——是大鱼在试探! 他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浮标。 当浮标第二次下沉并没入水中时,水面顿时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漩涡,惊飞了停在芦苇上的蜻蜓。 二柱心中一喜,暴喝一声:“上钩了!”他的手臂如弹簧般后仰,枣木鱼竿瞬间弯成满月。 鱼线切破水面,发出尖锐的“嗡嗡”声,惊得岸边的蛤蟆“扑通”跳进水里。 银鳞草鱼在水中疯狂摆尾,激起的浪花拍打着岸边的泥土,泥点混着水珠溅在二柱的小腿上。 草鱼三次试图扎进芦苇丛,翠绿的芦苇被扯得东倒西歪,折断的苇秆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散落的箭矢。 二柱却不慌不忙,时而放线卸力,时而猛地收竿,将鱼拖回开阔水面。 这场人鱼博弈持续了近十分钟,当草鱼翻着白肚被拖上岸时,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惊飞了芦苇荡深处的一群白鹭。 “二柱哥真是好本事!”一个年轻人赞叹道,眼中满是敬佩。 “这鱼可真大,看来今天二柱哥要拿第一了!”另一个村民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 另一边,李大柱的竹竿突然震颤起来,整根自制鱼竿剧烈抖动,震得岸边的干芦苇簌簌掉落。 他死死抱住竹竿,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草帽被风吹走也浑然不觉。 日头愈发毒辣,晒得河滩上的鹅卵石腾起阵阵热气,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 “快帮忙!”李大柱冲旁边的村民大喊,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几个壮汉立刻上前帮忙,有人拽鱼线,有人用树枝卡住鱼竿底部。 水面炸开巨大的水花,浑浊的泥浆翻涌而上,一条近三斤重的黑鱼破水而出,锋利的牙齿寒光乍现,鱼尾扫起的泥浆糊了李大柱满脸。 等众人合力制服黑鱼后,李大柱瘫坐在地看着鱼篓里的战利品,突然放声大笑,惊得芦苇丛里的田鼠窜入草窠。 “大柱兄弟,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一个村民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是啊,这鱼可真大,看来你今天要赚翻了!”另一个村民附和道,脸上也露出了羡慕的笑容。 李大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笑得更加灿烂。 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仿佛这一刻所有的辛苦和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日影西斜时,竞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二柱盯着水面上的浮标,额上汗珠滚进眼睛也顾不上擦。 他悄悄换上香油煎过的豆饼做饵料,香气在水面上飘散开来。 突然,浮标轻轻点动了一下,二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待浮标完全没入水中时,猛地提竿!鱼线嗡嗡作响,银鳞草鱼在水中翻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岸边人的裤脚。 “上钩了!”二柱一声高喊,手臂如弹簧般后仰,枣木鱼竿弯成满月。 鱼线切破水面,发出尖锐的“嗡嗡”声,惊得岸边的蛤蟆“扑通”跳进水里。 银鳞草鱼在水中疯狂摆尾,激起的浪花拍打着岸边的泥土,泥点混着水珠溅在二柱的小腿上。 草鱼三次试图扎进芦苇丛,翠绿的芦苇被扯得东倒西歪,折断的苇秆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散落的箭矢。 二柱却不慌不忙,时而放线卸力,时而猛地收竿,将鱼拖回开阔水面。 这场人鱼博弈持续了近十分钟,当草鱼翻着白肚被拖上岸时,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惊飞了芦苇荡深处的一群白鹭。 “二柱哥真是好本事!”一个年轻人赞叹道,眼中满是敬佩。 “这鱼可真大,看来今天二柱哥要拿第一了!”另一个村民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 比赛尾声出现了惊险一幕。 毒辣的阳光晒得水面发烫,小鱼都躲进了芦苇阴影中。 李志明的鱼钩被水下异物缠住,怎么拉都不动。 他心急之下脱鞋踩进齐膝深的水里,淤泥漫过脚踝,闷热水汽裹着水草腥气扑面而来。 突然,缠绕的鱼线猛地绷紧,他一个趔趄栽进水中,惊起大片浮萍。 正当众人惊呼时,一条足有四斤重的鲶鱼拖着水花窜出水面,布满黏液的身躯泛着青灰色,溅起的水花带着腐叶气息。 李志明顾不上呛水,死死抱住鲶鱼,一人一鱼在浅滩翻滚,搅得水底细沙翻涌,夹杂着围观者的叫好声和笑声,惊得岸边龟鳖“噗通”躲进石缝。 “时间到!”老支书的喇叭声穿透喧闹,有人慌忙收竿,鱼线缠在芦苇上扯得生疼;有人还不死心,见老支书严厉的目光才悻悻作罢。 李志明举着鲶鱼往过秤处跑,鱼尾扫翻了小孩的水桶,引来笑骂。 晒谷场临时搭的过秤台前气氛紧张,老会计算盘打得飞快,李辰溪和村干部忙着登记重量。 第一条过秤的黑鱼砸在秤盘上,指向一斤八两,李大柱搓着手站在一旁,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巴。 “二柱三条鱼五斤三两!”记录员的声音响起,人群爆发出惊呼,秀兰激动得捂住嘴,二柱挠头傻笑,鱼篓里的草鱼还在扑腾。 当李志明的鲶鱼过秤时,全场安静下来,老会计推了推眼镜:“三斤七两!”李志明握紧拳头,露出释然的笑容。 暮色渐浓,名次揭晓。 老支书站在高处念名字,念到的人快步上前。 二柱扛着第一名的五斤肉,鲜红的肉条还滴着血水;李志明捧着第二名的奖状和五块钱,反复摩挲纸币;李大柱拿到第十名的一块钱,小心翼翼塞进贴胸口袋,嘴角始终挂着笑。 余晖将晒谷场染成金色,李辰溪看着村民围在计分板前议论纷纷…… 第619章:刚开始就出现问题 暮色宛如一层轻如蝉翼的薄纱,悄无声息地将李家庄轻轻笼罩,为这个宁静的村庄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金色纱衣。 大饭堂前那片空旷的场地上,二十多张八仙桌摆放得规规矩矩,犹如等待检阅的士兵方阵。 桌上的煤油灯早已燃起温暖的光焰,昏黄的灯光在微风的爱抚下,轻轻摇曳着身姿,与天边那如诗如画的绚烂晚霞遥相呼应,仿佛在共同演绎一场无声的光影之舞。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那诱人的香气,虽然没有山珍海味般的奢华丰盛,但村民们的心中却满是抑制不住的期待。 这场钓鱼比赛的庆功宴,不仅仅是对他们辛勤付出的一种慷慨犒劳,更是村子里难得的欢乐团聚时刻,如同繁星点缀了他们平凡而又充实的生活。 老支书此刻精神抖擞,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小舞台上,挺直了那略显佝偻的脊背。 他清了清嗓子,那洪亮的声音便如洪钟大吕般在夜空中回荡: “乡亲们呐!今天这场钓鱼比赛,大伙可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赛出了咱们李家庄独有的精气神!不管最后有没有拿到名次,在俺眼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顶呱呱的棒!现在,我宣布,庆功宴正式开始!” 老支书的话音刚刚落下,现场顿时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渐渐浓重的暮色。 小孩子们更是兴奋得如同活泼的小鹿,蹦蹦跳跳个不停,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为这热闹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欢快的色彩。 最先被端上桌的是几大盘热气腾腾的清炒时蔬。 那翠绿欲滴的油麦菜,仿佛是春天田野里的精灵,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鲜亮的光泽;金黄的南瓜片,恰似一轮轮小小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还有那雪白如玉的冬瓜块,在大铁锅里经过一番翻炒,早已吸饱了油脂的芬芳,油光发亮。 再仔细一看,上面还均匀地撒上了翠绿的葱花和鲜红的辣椒,红、黄、绿、白相互交织,色彩鲜艳得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是一幅出自大师之手的田园画卷。 那扑鼻的香气,更是让人口舌生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赵婶站在灶台旁,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她一边熟练地往灶里添着柴火,让那火焰熊熊燃烧,一边扯着嗓子大声招呼着:“大伙别客气啊,敞开了吃,管够!今儿个就是图个热乎劲儿!” 二柱在这次钓鱼比赛中一举夺魁,当之无愧地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满脸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大咧咧地坐在主桌的位置上。 肩膀上随意地搭着那条擦汗的毛巾,仿佛那是他胜利的旗帜。 他时不时地向邻桌的人展示自己获得的五斤肉,那神情,就像是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 “要说这钓鱼啊,关键就在于得有足够的耐心,还得掌握一定的技术。 ”二柱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筷子油麦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那满足的表情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就拿我来说吧,当时我往水里撒酒米的时候,就感觉这片水域里肯定藏着大鱼。 那感觉,就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指引着我似的。” 周围的村民们听了,纷纷露出赞同的笑容,点头称是:“二柱啊,你可真是咱村名副其实的钓鱼能手!以后还得跟你多学学这钓鱼的本事呢!” 秀兰坐在二柱身边,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丈夫身上,时不时地给二柱夹菜,眼神里满是爱意和关切。 她转头看向谢玉梅,轻声说道:“谢老师啊,多亏了你平时用心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小子现在回家还老是念叨着你教的那些知识呢。” 秀兰打心眼里佩服谢玉梅,毕竟谢玉梅读过高中,在那片知识的世界里遨游过,深知知识的力量就如同一把神奇的钥匙,能够开启无数扇通往美好未来的大门,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谢玉梅微微颔首,怀里抱着可爱的小宝,脸上绽放着温柔的笑容:“孩子们都很机灵,只要他们自己肯下功夫学习,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咱村的未来,就看他们这一代啦!” 小宝咧开嘴,露出还没长全的门牙,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简直让人的心都化了。 他那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好奇地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 李志明拿着第二名的奖状和五块钱,坐在另一张桌子旁,正和几个年轻小伙聊得热火朝天。 “我这次能拿到名次啊,纯粹是运气好。 ”李志明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这水平跟二柱比起来,那还差得远呢。 下次啊,你们肯定能把我比下去。” “可别在这谦虚啦!”王婶端着一碗米酒,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上回你甩竿的那架势,连隔壁村的老张头都竖大拇指直夸你专业呢!你就别埋汰自己了。” 大伙听了,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碗筷的碰撞声和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美妙的交响乐,奏响在这个温馨的夜晚。 靠墙坐着的李大柱,此时却有些与众不同。 他突然低下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 那皱巴巴的一块钱在煤油灯的映照下,闪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承载着他心中一个无比珍贵的愿望。 他用那粗糙得如同树皮一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一块钱,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坚定。 “大柱这是打算当万元户啊?”邻座的年轻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李大柱的耳朵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嘟囔着说道:“俺娘总穿着那件蓝布衫,都穿了好些年了。 俺就想扯块花布给她做件新衣裳,让她也风光风光……” 原本喧闹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人低头默默地抿着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藏着对生活的感慨和对亲情的共鸣。 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庞都显得格外温柔,仿佛在这一瞬间,大家都被李大柱这份朴实而真挚的孝心所打动。 不知是谁起了个调:“太阳出来啰喂——”那熟悉的旋律如同春风一般,轻轻拂过麦田,吹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大家纷纷跟着哼唱起来,那悠扬的歌声在夜空中飘荡,仿佛带着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老支书的旱烟杆随着节奏轻轻点着,仿佛也在为这欢乐的氛围打着节拍。 谢玉梅抱着小宝,带着孩子们手拉手转起圈来,月光透过窗棂,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成一片跳动的光斑,宛如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乡村画卷。 欢乐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般飞快地流逝。 当老座钟敲响九点钟的时候,老支书缓缓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满是慈爱和关怀:“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得去侍弄庄稼呢。 咱庄户人家,离不开这土地,可得养足精神,把庄稼伺候好。” 人群渐渐散去,大饭堂里那温暖的热气里,还飘散着淡淡的酒香和隐约的笑声,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美好与难忘。 第二天,公鸡才刚刚打鸣,村里就被一层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麦场里堆满了金灿灿的麦穗,本该是丰收的喜悦时刻,村民们却一个个紧锁着眉头,愁容满面。 原来,饲料仓库里储存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几乎见底了。 自从改用新饲料以来,家里的鸡和猪都长得飞快,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没想到附近几个村子看到效果后,纷纷效仿。 如此一来,原本足够用的饲料,现在连一个星期都支撑不了了。 “这饲料厂必须赶紧开工啊!不然这牲口都没吃的了!”老支书在院子里急得直打转,那脚步慌乱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焦虑和无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咋办哟,这可咋办哟……” 大家听到消息后,纷纷赶到饲料加工厂。 往日里那轰隆作响的机器,此刻却像一头沉睡的老牛,静静地趴在那里,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烟囱里看不到一丝炊烟,仿佛它也已经疲惫不堪,陷入了沉睡之中。 工人老张反复地扳动开关,那动作急切而又无助,可齿轮却依旧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这可怎么办啊?牲口还等着吃食呢!”二柱急得直搓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那模样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 他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担忧,心里想着家里那些嗷嗷待哺的牲口,更是心急如焚。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全村。 老支书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厂里赶,那脚步匆匆而又沉重。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虑和不安,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快去把志明叫来!他懂这些机器,说不定能有办法!” 这时的李志明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打磨锄头。 他的神情专注,手中的锄头在他的擦拭下渐渐露出了光亮。 突然,他听到了老支书那急切的喊声。 来不及多想,他随手把工具一扔,就朝着饲料加工厂的方向飞奔而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后背的汗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李志明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立刻投入到检查机器的工作中。 万用表在他手中快速地切换着档位,那熟练的动作就像是在演奏一首复杂的乐章。 螺丝刀也不停地拧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仿佛是他与机器的对话。 线路被他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检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始终找不到问题所在。 围观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莫不是冲撞了河神吧?这机器怎么突然就坏了呢?”“八成是机器太老旧了,用了这么多年,也该出问题了……”这些话就像针尖一样扎在李志明的心上,让他原本就紧张的心情更加烦躁不安。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汗珠大颗大颗地砸在机器的外壳上,仿佛他的内心也在流泪。 老支书的烟袋锅在地上敲出急促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刺耳:“再仔细找找,仔仔细细地查!一定要把问题找出来啊!”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第620章:刚开始就出现问题2 时间仿佛总是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然而此刻,饲料加工厂里的气氛却被烘托得异常紧张,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被拉长了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煎熬。 时针在表盘上宛如蜗牛般缓缓地挪动着,那每一秒的悄然流逝,都仿佛是一把沉重的大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头,发出沉闷而又令人心悸的声响。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令人揪心的状况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时间也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凝固了一般。 老支书那原本就布满沧桑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焦急与忧虑。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提高了声音,那声音在这寂静而又紧张的厂房里回荡着:“赶紧把辰溪给找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辰溪就是那根能够拯救一切的救命稻草。 一个年轻小伙子听闻此言,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李辰溪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地面上踏出一阵阵尘土,仿佛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和期盼。 而此时,大家都被老支书这一声呼喊弄得有些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就会遭到老支书的责备。 于是,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呼吸,整个厂房里只能听到那略显沉重的心跳声和机器停止运转后残留的余温散发的丝丝声响。 再说那李辰溪,此刻正悠闲地躺在自家后院的椅子上,身旁摆放着一些花生和水果,本想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待他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跟着来人快步朝着饲料加工厂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能出现的问题,脚步也越发急促起来。 隔着还很远的距离,他就看到那里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仿佛一个巨大的圆圈将整个加工厂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在那人群中,还能清晰地看到老支书那略显焦急的身影,他正不停地踱步,眼神时不时地向远处张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辰溪,就靠你了!”老支书一见到李辰溪,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那手上的力气大得仿佛要把李辰溪的胳膊捏断似的。 他的眼神里满是期望,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李辰溪轻轻拍了拍老支书的手,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老支书,您放心,我会尽全力去试试的。 ”他深知自己此刻肩负的责任重大,容不得有丝毫的懈怠,于是挺直了身子,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加工厂。 一进入加工厂,李辰溪便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先是围绕着那台庞大的机器缓缓地走了一圈,目光如同犀利的鹰眼一般,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部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 随后,他又把耳朵轻轻地贴在机器的外壳上,静静地聆听着,试图从那看似寂静的机体中捕捉到一丝异常的声音。 李志明则紧紧地跟在李辰溪的身后,眼神中交织着期待和担忧。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辰溪的身影,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安心的力量。 “志明哥,把电路图给我。 ”李辰溪的声音沉稳而又冷静,仿佛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注入了一股镇定剂。 拿到电路图后,李辰溪小心翼翼地展开,然后对着机器上的线路,一条一条地认真检查起来。 他的眼神专注而又坚定,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却浑然不觉。 突然,他的目光被电源指示灯吸引住了。 在那昏暗的灯光下,原本应该闪烁着绿色光芒的指示灯此刻却灭得悄无声息,这一细微的异常情况让李辰溪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快步走到电箱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箱门。 箱子里的线路错综复杂,犹如一张巨大而又神秘的蜘蛛网,让人看了不禁感到头晕目眩。 李辰溪的目光在那一个个开关之间来回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 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个开关上。 那主电源开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关上了,这一发现让李辰溪心中一喜。 “找到了!”李辰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然后,他缓缓地伸出手,握住那开关手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握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他咬了咬牙,用力向上推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原本安静的机器突然发出了“嗡”的一声轰鸣,那消失已久的轰鸣声仿佛是生命的复苏,再次在这厂房里回荡起来。 传送带也开始慢慢转动起来,那原本静止的皮带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粉碎机也重新发出了熟悉的声音,那“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对这场危机解除的最好回应。 “好了!好了!”围观的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后获得了新生。 老支书那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 他重重地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那手上的力气大得让李辰溪都微微趔趄了一下。 “好小子!你真是咱们村的救星!”老支书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许和感激。 李志明却一脸疑惑地站在一旁,他凑到李辰溪身边,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不解,问道:“辰溪,这机器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就没发现问题呢?” 李辰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喘着气,耐心地解释道:“只是跳闸了。 你看,这个开关要是过载或者短路了,就会自动断开,这是为了保护机器和人员的安全而设计的一种保护机制。” 李志明挠了挠头,脸上的疑惑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他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可我检查了电压和线路,都没发现问题啊?” 李辰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跳闸不一定是线路故障,也可能是瞬间电流过大,或者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先检查电源,这可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听了李辰溪的解释,李志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辰溪,幸亏有你!我又学到了一招!”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提问。 有的问跳闸了该怎么预防,有的问机器平时该怎么保养,还有的问如果再遇到类似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李辰溪却不慌不忙,他微笑着一一解答着大家的问题,那耐心的样子仿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在教导着自己的学生。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仿佛这里变成了一个临时的课堂。 老支书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仿佛绽放出了一朵菊花,眼中闪烁着慈爱和欣慰的光芒。 他清楚,李家庄能有现在这样的发展,离不开李辰溪这样有本事的年轻人。 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像李志明这样的年轻人也在不断地成长和进步,这让他看到了村子未来的希望。 “好了好了!”老支书高声喊道,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喜悦。 “机器修好了,大家赶紧干活!别耽误了饲料生产!” 随着机器重新发出轰鸣声,饲料加工厂里原本那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支书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挥了挥手中的烟袋锅,那烟袋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仿佛是在为这重新开始的生产敲响了战鼓。 “都别站着了,赶紧各就各位,加把劲把落下的产量补回来!”老支书的声音在厂房里回荡着。 李志明主动站出来指挥,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声音洪亮而又坚定:“二柱、大柱,你们负责把新运来的麦麸搬到粉碎机旁边,秀兰、赵婶,检查一下传送带的卡扣,别再出问题了,其他人准备调配饲料配方!” 大家纷纷答应,随即迅速行动起来。 原本寂静的厂房里顿时充满了忙碌的脚步声和工具碰撞的声音,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劳动交响曲。 二柱和大柱两人使出浑身的力气,肩膀上扛着百来斤重的麦麸袋,那麦麸袋在他们的肩膀上有节奏地晃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辛勤和努力。 他们的步伐稳健而又有力,一步一步地朝着粉碎机走去。 麦麸袋摩擦着他们的肩膀,发出“沙沙”的声音,细碎的麦麸从袋口掉落,在他们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仿佛是他们劳动的足迹。 “大柱,加把劲!”二柱咬着牙说道,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韧和执着。 “要是今天完不成任务,晚上都没脸去大饭堂吃饭!” 大柱涨红了脸,声音低沉而又有力地回应道:“放心吧!我没问题!”他说着,又加大了脚下的力度,那坚实的地面在他的脚步下都微微颤抖着。 秀兰和赵婶蹲在传送带旁边,手里的扳手不停地拧紧卡扣。 秀兰一边认真地检查着,一边念叨着:“可别再出问题了,这机器一停,我的心都跟着悬起来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谨慎,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格外细致。 赵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有辰溪和志明在,咱们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这次检查仔细点,以后咱们自己也要多留意。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检查,一个拧紧,没过多久就把整条传送带的卡扣都加固好了。 李辰溪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调配饲料的操作台旁,专注地指导着村民们调整配方。 “玉米粉和豆粕的比例再稍微调一下,”他拿起量杯,小心翼翼地量着各种原料,眼神中透露出专业和专注。 “现在牲畜正是长膘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大家虽然不太懂这些专业知识,但他们知道李辰溪懂,所以李辰溪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坚信这样不会出错。 他们按照李辰溪的指示,认真地添加着各种原料,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机器的轰鸣声中,粉碎机开始欢快地“咀嚼”麦麸,那金黄的麦麸如同瀑布一般流下,被传送带送到调配区。 混合着玉米粉、豆粕和骨粉的饲料原料在巨大的搅拌桶里翻滚、融合,散发出阵阵谷物的清香。 那清香弥漫在整个厂房里,让人闻了感到格外舒心。 随着搅拌完成,饲料从出料口不断流出,就像一股金色的洪流。 村民们推着小车,忙碌地将饲料分装到编织袋里,然后整齐地堆放在仓库中。 那一堆堆的饲料袋仿佛是他们劳动的成果,也是村子未来的希望。 时间在忙碌中悄悄地流逝着,很快就到了中午。 老支书又来到了加工厂,他看着仓库里的饲料袋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 “大家先休息一下,喝点绿豆汤!”他招呼着,后勤组的妇女们随即端着装满绿豆汤的木桶走进厂房。 绿豆汤还散发着热气,那清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一股清凉的泉水,驱散了一些人们身上的疲惫。 二柱接过一碗绿豆汤,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说道:“这绿豆汤喝下去,浑身又有使不完的劲了!”他那憨厚的笑容让人看了感到格外亲切。 其他人也都笑着附和着,他们稍作休息后,又纷纷投入到了紧张的生产中。 第621章:这个村没有我得散 八月的李家庄,晒谷场宛如全村人的心脏,跳动着希望,维系着生计,成为众人日夜坚守的关键阵地。 除了那些前往饲料加工坊忙碌以及身负其他紧要农活的村民,男女老少几乎倾巢而出,齐聚这片开阔之地。 清晨五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草叶尖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恰似大自然馈赠的珍珠。 此时,老支书手中那把古旧的铜铃铛,便在村头清脆作响,“叮当、叮当”,声音悠悠地传向四方。 “晒谷咯——”老支书那略带苍老与沙哑的吆喝声,好似一把锐利的剪刀,瞬间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刹那间,李家庄仿若从沉睡中猛然惊醒。 紧接着,木门开启时那“吱呀”的声响、扁担晃动时发出的“咯吱”声,还有孩童们带着朦胧睡意的哈欠声,交织在一处,奏响了一曲独特而质朴的晨之乐章。 晒谷场极为宽敞,足有两个足球场那般大小。 夯土而成的地面,历经常年的烈日暴晒,已然变得发白,仿佛岁月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场院的四周,插着几面褪色的红旗,那是集体化时代的鲜明印记。 尽管红旗的颜色不再鲜艳,可它们依旧傲然挺立,宛如忠诚的卫士,静静诉说着往昔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村民们推着满载小麦的独轮车,陆陆续续地朝着晒谷场赶来。 车轮缓缓碾过碎石铺就的小路,发出富有节奏的“咯吱”声,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中格外清晰,仿佛在为即将开始的劳作吟唱序曲。 二柱光着结实有力的膀子,肩头随意搭着一条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毛巾,那毛巾宛如一块深色的补丁,紧贴在他的肩头。 此刻,他正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将上百斤重的麦袋奋力甩上晒台。 粗麻绳深深勒进他的掌心,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印,那是辛勤劳作刻下的勋章。 “小心些,可千万别把麦粒给撒咯!” 老支书拄着拐杖,在晒谷场上来回踱步,他的眼神虽有些浑浊,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专注,紧紧盯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犹如一只时刻警惕着的老母鸡,守护着自己的幼崽,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随着太阳缓缓升高,天空中的湛蓝愈发浓烈,空气也渐渐变得滚烫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将整个村庄笼罩其中。 晒谷场上,竹耙翻动小麦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小麦在欢快地歌唱。 谢玉梅头戴一顶宽檐草帽,那草帽犹如一朵盛开的大蘑菇,为她遮挡着炽热的阳光。 她微微弯着腰,全神贯注地仔细摊开麦堆。 金黄的麦粒在她身后如同一匹流动的金色绸缎,不断铺展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而耀眼的光芒。 每一耙下去,都得精准地把握好力度和角度,让麦粒均匀地摊开,厚度不超过三指宽。 这看似简单的操作,实则蕴含着老辈人代代相传的宝贵经验与无穷智慧,是他们在漫长岁月中与土地亲密接触总结出的生存之道。 汗水顺着谢玉梅的脖颈悄然滑落,钻进她的衣领,后背很快便洇出了一片深色的痕迹,仿佛一幅独特的水墨画。 可她丝毫顾不上擦拭,只是机械而又专注地不停地翻动、抚平麦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哪一处晒得不够透彻,影响了小麦的质量,毕竟这关乎着全家人一年的生计。 午后,是晒谷最为关键的时刻。 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天空,犹如一个巨大无比的熔炉,肆意地释放着热量。 地面上腾起阵阵热浪,仿佛大地在喘息。 就连石板缝里那些平日里忙碌不停的蚂蚁,此刻也被热得匆忙逃窜,四处寻找着一处凉爽的栖身之所。 李志明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坚守在水泵旁边。 他们定时开启水泵,让冰凉的水珠欢快地洒向晒谷场。 水珠泼洒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化作一团团白雾,给燥热难耐的空气带来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凉意,仿佛是在炎热中送来的一份珍贵礼物。 “水可别洒太多了!”老支书坐在老槐树下的竹椅上,尽管身体没有过多的动作,但他的耳朵和眼睛却如同敏锐的雷达,时刻留意着天空的变化。 稍有风吹草动,他便立刻做出反应。 此时,他朝着李志明等人叮嘱道,“得让麦粒充分吸收阳光的热量,这样才能晒得干透!”他那警觉的模样,仿佛是战场上坚守岗位的哨兵,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有一回,正当大家在晒谷场上忙碌时,西北方向的天空突然涌起大片墨色的乌云。 那些乌云厚重而低沉,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向大地,一看便知是大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老支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中的烟袋锅“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他扯着嗓子大喊:“要下雨啦,赶紧收麦!” 紧接着,急促的铜锣声在村庄上空响起,那声音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村民们的心上。 正在午睡的村民们,听到这紧急的信号,鞋都来不及穿好,光着脚丫便朝着晒谷场飞奔而去。 二柱见状,二话不说,扛起两袋麦子就快步奔跑起来。 麦芒无情地扎着他的胳膊,生疼无比,可他早已将这疼痛抛诸脑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把麦子收好,不能让大家的辛苦白费。 谢玉梅则迅速抱起年幼的小宝,一边轻声哄着孩子,一边手脚麻利地急忙收拢麦堆。 她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坚定,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在与即将到来的暴雨赛跑。 三十几口人齐心协力,如同一个紧密协作的战斗团队。 在暴雨降临前的短短五分钟,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团结的力量,把所有的麦子都用防雨布严严实实地盖好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塑料布上,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声响。 老支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露出缺了几颗牙的笑容,欣慰地说道:“好!咱们李家庄的人,就是有这股子拼劲,啥困难都难不倒咱们!”那笑容中,既有战胜困难的喜悦,也有对村民们团结一心的骄傲。 即便到了夜晚,晒谷场也依旧热闹非凡,并不平静。 皎洁的月光如同银色的薄纱,轻柔地洒在麦堆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色光辉。 巡夜的梆子声“笃笃”地在夜空中回荡,悠长而深远,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希望的田野。 李大柱裹着一件蓝布棉袄,尽管夜晚的温度并不算低,但他仍习惯性地裹着,或许这是他多年养成的巡夜习惯。 他手里提着马灯,灯光昏黄而温暖,在黑暗中摇曳着。 他在晒谷场里来回走动,灯光扫过之处,麦穗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他时不时地蹲下身,将手深深地插进麦堆里,仔细感受着里面的温度。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只有时刻留意麦堆的温度变化,才能确保麦子不会因为温度过高而闷出芽来。 有一次,他在巡查时敏锐地发现角落的麦子有些发烫。 他顿时警觉起来,立刻大声呼喊着让人来翻晒。 “可千万别让麦子闷出芽来!”老支书听到呼喊声,披着蓑衣匆匆赶来。 他那双在白天看起来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在夜色中却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这可是全村人的命根子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粮食的珍视和对村民生计的担忧。 就这样,在炎炎烈日的炙烤下,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威胁中,在虫鸟可能的觊觎下,村民们日夜坚守了整整七天七夜。 当最后一粒麦子终于干透的时候,老支书满心欢喜地抓起一把麦子,放在牙齿间轻轻一咬——“咔嚓”一声,那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号角。 这声响里,不仅饱含着丰收的喜悦,更凝聚着全村人无数的心血和汗水,是他们辛勤劳作的最美见证。 晒谷场上,顿时响起了阵阵欢快的欢呼声,那声音此起彼伏,直冲云霄,惊飞了栖息在附近树枝上的麻雀。 金黄的麦浪与村民们灿烂如花的笑脸相互映衬,构成了这个夏天里最动人、最温暖的画面,成为李家庄人心中永恒的美好记忆。 八月的骄阳持续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晒谷场的石板被烤得滚烫,仿佛能煎熟鸡蛋。 经过七天艰苦卓绝的暴晒,小麦终于完全干透了,每一粒都饱满而坚实,散发着丰收的气息。 又到了该交公粮的时候,老支书心里盘算着,此事关系重大,必须找个可靠的人去办。 思来想去,他觉得李志明年轻能干、办事踏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老支书把李志明叫到了晒谷场。 李志明正在自家院子里忙碌,听到老支书召唤,心里明白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计,一路小跑来到晒谷场。 “老支书,您找我有啥事呀?”李志明恭敬地站在老支书面前,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敬重。 老支书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朝气的小伙子,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志明啊,明天你开着拖拉机去粮站把公粮交了吧。 这事儿可马虎不得,一定要办好,这公粮可是咱们全村人一年的心血,关乎着国家的大事呢。” 李志明毫不犹豫地爽快答应道:“好嘞,老支书,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保证不辜负大伙的期望!”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让人觉得这件事交给他,绝对靠谱。 两人又详细地聊了一些关于交公粮的细节问题,比如要带好哪些证件、注意粮食的质量检查等等。 老支书事无巨细地叮嘱着,李志明则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李志明便离开了晒谷场,回去为明天的交公粮之行做准备。 交公粮的前一个晚上,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大地上,把老支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老支书手里拿着烟袋锅,烟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仿佛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他朝着李辰溪家的方向慢慢走去,脚步略显沉重,心中却在盘算着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心里清楚,粮站的干部向来不太好打交道,想要公粮验收顺利,恐怕得费一番周折。 如果能有两包好烟拿去疏通一下,或许事情就能好办很多。 想到这里,老支书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到李辰溪家门口,一阵阵诱人的饭菜香便扑鼻而来,顺着微风钻进了老支书的鼻子里。 那香味中混合着红烧茄子的浓郁酱香、青椒炒肉丝的鲜香以及酸辣土豆丝的酸辣气息,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散发的醇厚味道,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馋得老支书忍不住直咽口水。 自从麦收之后,村里大饭堂的饭菜就变得单调乏味,顿顿都是白菜萝卜,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如此丰盛的美食了。 老支书掀开竹帘走进屋里,看到李辰溪一家人正围坐在饭桌前,准备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温馨的氛围扑面而来。 “老支书,您来得正好,快坐下一起吃饭!”李辰溪眼尖,看到老支书进来,立刻热情地起身招呼道,脸上的笑容真诚而亲切,仿佛在邀请一位许久未见的亲人。 老支书原本想客气地推辞几句,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桌上的菜,那眼神就像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啦,今天来蹭顿饭吃,真是打扰你们了。 ”其实,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能吃上这顿美味的饭菜,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李辰溪的奶奶也连忙起身,迈着小碎步颠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了碗筷,放在老支书面前,嘴里还念叨着:“老支书,您快尝尝,尝尝我们家辰溪的手艺。 ”那热情的模样,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老支书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进嘴里。 肉丝鲜嫩爽滑,在舌尖上轻轻一抿,便散开了,浓郁的酱汁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再咬上一口清脆的青椒,口感丰富,味道鲜美极了。 老支书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一边咀嚼一边赞叹道:“哎呀,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啊!比大饭堂做的好吃太多了,这味道,让人吃了就忘不了。 ”他的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仿佛在品尝一顿人间美味。 饭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愉快地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老爷子率先打开话匣子,说起了今年小麦的长势。 他兴致勃勃地描述着小麦从播种到丰收的整个过程,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今年这小麦,长得可真是好啊!多亏了辰溪换的那高产种子,要不是那些种子,咱们哪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哟!”老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辰溪的感激和赞赏。 老支书听了,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这确实多亏了辰溪。 要不是他,咱们今年说不定还得为粮食发愁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李辰溪的认可和感激。 李辰溪没想到老支书这么快就猜到是自己换的种子,心里微微一惊,但他并不想过于张扬这件事,只是淡淡地说道:“这跟我可没啥关系,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小事而已。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老支书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心里明白,村里的人都从高产种子中受益了,再追问下去,可能会让李辰溪觉得不舒服。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做。 于是,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和大家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吃完饭后,老支书抹了抹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犹豫再三,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辰溪啊,你看能不能帮我个忙,给我两包好烟?明天去交公粮,粮站的那些人……你也知道,他们不好打交道,要是有两包好烟,说不定验收就能顺利点。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眼神中满是期待。 他话还没说完,李辰溪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辰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转身走进了里屋。 老支书坐在椅子上,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秒都仿佛格外漫长。 他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刚才白吃了人家一顿饭,现在又开口要烟,会不会让人家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老支书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和愧疚。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了,觉得自己实在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 就在他满心懊悔的时候,李辰溪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包崭新的中华烟,径直递给了老支书。 第622章:符合标准 烟盒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红金色光芒,支书那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眸,瞬间被点亮,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 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辰溪啊,你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咱这心里头啊,真是搅得慌,都不知道该咋样好好感谢你这份恩情呐。” 李辰溪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看似平和的笑容,然而那笑容的背后,却隐隐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 他轻轻挥了挥手,语气谦逊地说道:“老支书,您可别跟我客气,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儿。 ”可在心里,他却如同被一团阴云笼罩,暗暗叹了口气。 思绪仿若那袅袅升腾的烟雾,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开来:“这村子啊,就像是一艘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要是没有我在船头掌舵,真不知道会驶向何方。 人心说不定就会像那散了的沙粒,各自纷飞,这日子啊,也真不知道该咋过下去咯。” 凌晨四点,整个李家庄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宛如一位沉睡的老者,呼吸均匀而轻柔。 那辆老旧的拖拉机,静静地停放在院子里,铁制的车身在薄雾的轻抚下,挂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恰似一颗颗细碎的珍珠镶嵌其上,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车灯骤然亮起,那明亮的光线犹如一把锐利无比的宝剑,狠狠地刺破了黑暗的帷幕,将周围的一切都从沉睡中唤醒。 发动机轰鸣着启动起来,那低沉而有力的声响,仿佛是沉睡巨兽的怒吼,打破了夜的寂静,惊得周围的狗儿们此起彼伏地叫嚷起来,一时间,整个村子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搅动了。 李志明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犹如钳子一般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条蜿蜒的土路,而是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大道。 他熟练地换挡,齿轮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响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开启的征程,又像是在向这沉睡的世界宣告他们的决心。 车厢里,一袋袋饱满的麦子整齐地排列着,它们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严阵以待。 随着拖拉机的颠簸,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充满希望与喜悦的丰收乐章。 二柱兴奋地探出身子,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村口的方向。 他那充满朝气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大声喊道:“快看呐,这会儿路上还没有别的车呢!咱这可是拔了头筹啊!就像打仗似的,咱这先锋部队已经出发啦!” 拖拉机沿着蜿蜒的土路缓缓爬坡,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那一抹淡淡的白色,如同一块轻盈的绸缎,轻轻地覆盖在天边。 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牛铃声从远处悠悠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三辆装满麦袋的牛车,正慢悠悠地走着,那沉重的车轴在行驶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悠长。 赶车的老汉头戴一顶灰布头巾,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那一道道纹路,就像是记录着他一生艰辛历程的史书。 他看到拖拉机气势汹汹地驶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叹,急忙用力勒住缰绳,那头老黄牛顿时停了下来。 老汉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铁家伙”,不禁啧啧赞叹道:“哎呀呀,这铁家伙可真厉害啊!你瞧瞧,我们村这牛车啊,装得满满当当的,也才两千斤。 可你们这拖拉机一趟,怕是顶得上我们三趟呢!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个神奇的大力士啊!” 拖拉机继续前行,转过一个山坳,迎面遇上了邻村的驴车队。 十几头灰驴驮着沉甸甸的麦捆,它们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赶车的年轻人则惬意地在车尾打着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拖拉机那巨大的声响如同炸雷一般打破了这份宁静,惊得驴群纷纷嘶鸣起来。 “吁——”年轻人猛地惊醒,急忙跳下车,一边轻声安抚着驴群,一边好奇地摸着拖拉机发烫的排气管,眼中满是羡慕与向往。 他笑着对李志明说:“李哥,开这玩意儿啥感觉啊?我看啊,比骑马还威风呢!就像骑着一匹钢铁巨兽,多霸气啊!”李志明按响喇叭,那清脆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吹响了胜利的号角,驴群再次嘶鸣起来。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驱散了清晨的寒意,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来到三岔路口,李家庄的村长正忙得不可开交。 他就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在人群中穿梭着,指挥着村民们紧张地装车。 衬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背上,那一片湿漉漉的痕迹,仿佛是他辛勤付出的勋章。 看到拖拉机缓缓驶来,他连忙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他拍了拍车厢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麦袋,赞叹道:“老李啊,你们咋这么早就出发了?瞧瞧这麦袋码的,就跟城墙似的,多结实啊!我们村啊,忙到后半夜,还有一半的麦子没装完呢。 ”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羡慕,心里想着:“要是我们村也能有一台拖拉机,那该多好啊,就不用这么辛苦地用牛车运粮了。 唉,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让村里也跟上时代的步伐啊。” 拖拉机缓缓地驶过石桥,对岸王家庄传来一阵惊叹声。 十几个妇女正蹲在河边洗衣,她们手中的棒槌暂时停了下来,都直起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拖拉机。 其中一个妇女忍不住喊道:“李家庄真有本事啊!瞧瞧这拖拉机,多气派!我们村啊,壮劳力都在地里收麦子,运粮的事儿就只能全靠女人肩挑背扛了。 这肩膀啊,都快被压断了,要是我们村也有这么一台拖拉机,那可真是祖宗积德了啊!”旁边的姑娘眼睛紧紧地盯着拖拉机,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向往的光芒。 她轻声说道:“这铁家伙可真神奇啊,不用吃草就能跑得这么快。 要是我们村也有一台这样的拖拉机,那该多好啊……到时候,我们就不用累得气喘吁吁地挑粮食了。” 快到粮站的时候,土路上早已挤满了前来运粮的车辆。 牛车、马车排了半里地,一辆挨着一辆,仿佛一条长长的巨龙蜿蜒盘旋在道路上。 赶车的有的正在耐心地喂着牲口,他们轻轻抚摸着牲口的皮毛,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温柔的话语,仿佛在和它们倾诉着心中的期待;有的则靠在车上打盹,消磨着这等待的时光,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李家庄的拖拉机一路鸣笛,那响亮的笛声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人们都纷纷回头张望,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让让!”二柱站在车斗上,挥舞着双臂,大声喊道。 隔壁村的汉子坐在牛车上,脸上露出一丝酸溜溜的表情,嘟囔着:“哼,就显摆吧!要是我们村有这拖拉机,早交完公粮回家享清福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眼中的羡慕之情怎么也藏不住,就像一只渴望糖果的孩子,明明嘴上说着不要,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瞄上几眼。 天刚蒙蒙亮,拖拉机终于来到了粮站。 没想到,空地上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十几个村子的运粮车混在一起,五颜六色的旗帜在微风中飘扬,场面十分壮观。 “还是来晚了啊!”李志明望着那长长的队伍,不禁叹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把车开进队伍,然后大家都下了车,活动活动筋骨。 二柱从口袋里掏出旱烟,分给众人。 那淡淡的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苦涩与醇厚,让大家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久,旁边村的几个村民走了过来。 为首的汉子脸上带着笑容,热情地说道:“李家庄的兄弟,这拖拉机可真厉害啊!我们村的人都羡慕得很呢。 ”李志明连忙递上烟,两人便聊了起来。 原来,对方村子今年收成不错,那金黄的麦子在阳光下闪耀着丰收的光芒,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可是,运输却成了大问题。 “我们村啊,还在用牛车运粮呢,一趟拉几百斤,这得跑好多趟才行啊。 ”汉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那烟圈在空中缓缓散开,仿佛是他心中无尽的烦恼。 “哪像你们,这拖拉机一趟顶我们好几趟,真是太方便了。 ”李志明听了,心里很是高兴,便开始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拖拉机的性能和村里的生产经验。 他指着拖拉机的各个部件,详细地讲解着它们的功能和作用,那神情就像一个骄傲的孩子在展示自己的宝贝,眼中闪烁着自豪与喜悦的光芒。 太阳渐渐升高,粮站的铁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开始检查公粮。 李志明趁着他走到车前的时候,悄悄地塞了两包中华烟过去,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笑容:“李家庄的,今年收成不错啊!”他翻开登记簿,认真地记录着。 不时地,他还会弯腰检查小麦的质量,用手轻轻地捻起一把麦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又放回袋子里。 李志明的心一直悬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就像等待着法官宣判的犯人一样紧张。 好在有那两包香烟的作用,验收还算顺利。 工作人员查看完后,点了点头:“不错,符合标准。” 李志明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招呼大家开始卸车。 看着一袋袋麦子被搬进粮仓,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以前交公粮的那些艰难日子,那时候运输工具落后,全靠人力和畜力,一路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把粮食运到粮站,还得担心粮站的要求。 要是质量稍微有点不达标,就会被叫人拉回去。 那种无奈和心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而现在,终于顺利地交完了公粮,他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卸完车后,李志明和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开着拖拉机缓缓地回李家庄。 第623章:人在,驴在 骄阳似火,正午的阳光如无数支利箭,直直地射在乡间那蜿蜒的土路上,泛起一阵令人目眩的白光。 李志明稳稳地坐在拖拉机驾驶座上,身姿挺拔,眼神专注,手中紧紧握着方向盘,脚下不时轻点油门,拖拉机便“突突突”地轰鸣着,仿若奏响了一曲欢快的乐章,满载着交完公粮后那份轻松惬意,朝着李家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里,二柱和几个村民或倚或靠,脸上的汗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却丝毫掩不住他们嘴角那一抹舒畅的笑意。 二柱哼着粗犷却又带着几分悠然的小曲,身旁的几人也纷纷应和,那略带乡土气息的歌声在燥热的空气中飘荡开来,与麦香、汗水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弥漫出一股独属于乡间劳作后的质朴气息。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好似平静的湖面突然涌起的波澜,打破了这一路的悠然。 李志明眉头微皱,眯起双眼朝着前方望去,只见几辆驴车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宛如折翼的鸟儿般狼狈,金黄的麦粒如同散落的珍珠,洋洋洒洒地铺满了一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几个长新村的村民围着驴车,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身影在麦粒间穿梭,那般焦急的模样,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不好,怕是出事了!”李志明心中一紧,猛地踩下刹车,拖拉机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于离事故现场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惯性使得车厢里的二柱等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待车停稳后,李志明身形一闪,如敏捷的猎豹般跳下车,大步流星地朝着事故现场奔去。 二柱他们见状,也纷纷回过神来,相继跟了过去,脚步匆匆间,扬起一小片尘土。 长新村的村民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为首的欧建国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仿若一条条蜿蜒的小蛇,突兀地暴起,他双手死死地抠住一辆侧翻的驴车车辕,咬着牙使劲往上扶,可那车厢仿若一座小山般沉重,任凭他如何用力,纹丝未动。 眼角的余光瞥见李家庄的人赶来,他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扯着嗓子喊道:“同志,能不能搭把手啊?” “别客气,咱们一块儿来!”二柱大声回应着,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如猛虎下山般冲上前去。 李志明也迅速观察了一下现场情况,沉着地指挥起来:“大伙听好,力气大的过来扶车辕,其他人有的抬车厢,有的稳住受惊的毛驴,咱们齐心协力,争取一把就把这驴车扶正!”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称是,十几双粗糙却又充满力量的手同时发力,伴随着响亮又整齐的“一二三”号子声,那原本纹丝不动的沉重驴车竟缓缓地被扶正了起来。 欧建国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长舒一口气,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他走上前,紧紧握住李志明的手,说道:“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嘞。” 可当他满心欢喜地低头查看时,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刚刚那股子喜悦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车架在摔倒时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严重断裂开来,几道醒目的裂缝仿若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这辆车显然是再也无法正常使用了。 长新村的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围拢过来,看着那破损不堪的车架,脸上的绝望之色愈发浓郁,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这里距离公社粮站还有两三公里的路程呢,而车上装着的可是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积攒下来的几千斤小麦啊,仅凭眼前不到十个人的力量,想要靠人力把这么多粮食运过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比登天还难呐。 欧建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抓着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满脸懊恼地叹气道: “这可咋整哟?再晚就赶不上交公粮的时间了,这可关乎着咱们村一年的生计啊!” 李志明将他的愁绪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思量了一番,随后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地说道: “欧大哥,别愁了,我们帮你们把小麦送去粮站吧!” “啥?”欧建国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李志明看着他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帮你们把小麦拉到粮站去。” 欧建国一时语塞,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半晌才哽咽着说道:“这……这太麻烦你们了呀!你们刚交完公粮,也累了半天了,咋能再让你们操心这事儿呢。” 可环顾四周,看着那破损的车架,他心里清楚,眼下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咬咬牙,满是感激地说道:“那就先谢谢你们了,等过了这坎儿,我们长新村肯定不会忘了这份恩情!” 说着,他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包自制烟叶卷的烟,略显局促地递给李志明等人,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笑道: “没啥好玩意儿,就是自家卷的烟,大伙别嫌弃,解解乏。” 李家庄的众人倒也没嫌弃,笑着接过烟,依次点着。 那辛辣的烟味呛得二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却只是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咧着嘴笑着说道:“够劲儿!这烟抽着带劲!”一时间,众人的笑声在这片略显沉闷的氛围中响起,仿若驱散了一些阴霾。 说笑间,众人随即开始忙碌起来,搬运小麦。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长新村一袋袋装满小麦的粮袋搬到拖拉机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生怕有一个不小心撒了粮食。 欧建国在一旁也没闲着,一边安排着两个村民留下照看驴车,一边叮嘱道:“你们守着啊,等我们交完粮就回来。 这驴车要是丢了,咱村可就塌了半边天,那可都是咱村里的宝贝家伙呀。 ”两名村民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欧叔,您就放心吧,人在驴在!” 拖拉机重新启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载着两村的粮食缓缓向粮站驶去。 一路上,欧建国为了让大家打发时间,缓解疲惫,便讲述起了长新村的情况。 他微微仰着头,眼神中透着几分苦涩与无奈,说道: “同志们啊,不瞒你们说,我们村今年这收成实在是不好啊,春天的时候旱了好久,地里的庄稼都快旱死了,后来好不容易有点雨水,又招了虫灾,村民们那是天天守在地里,又是浇水又是除虫的,好不容易才凑够这公粮。 谁知道今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哎,真是雪上加霜呐!” 李家庄的众人听着,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二柱感慨道: “欧大哥,大家都不容易啊,不过你放心,既然咱们碰上了,肯定会帮你把这公粮顺顺利利交上去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离粮站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时,长长的车队早已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般排起了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李志明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车辆,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将拖拉机驶入队伍末尾。 此时正值中午,烈日高悬,毒辣的阳光晒得人头皮发麻,仿佛要将被晒化了一般。 出发前老支书给每人发了些干粮,本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李家庄的村民们纷纷从口袋里掏出干粮,有硬邦邦得像石头似的窝窝头,还有掺着白面的二合面馒头,虽然样式不多,但在这饥饿的时候,却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长新村的村民们看着,眼中满是羡慕之色,他们也掏出自己的干粮——每人只有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那窝窝头看起来黑黢黢的,散发着一种粗糙的气息。 欧建国咬了一口手中的窝窝头,只觉得喉咙发紧,那干涩粗糙的口感让他难以下咽,只能大口大口地喝水,肚子被水撑得鼓鼓的,却依然觉得饿得慌。 李志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随后给二柱等人使了个眼色。 二柱他们虽然也有些不舍自己那点干粮,但看到长新村村民们那副模样,还是默默把自己手里的两个窝窝头递了过去。 欧建国一下子愣住了,盯着面前的窝窝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李同志,你们这是……”李志明笑着说道:“欧大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吃饱了,这些实在吃不下,放着也是浪费,你们别嫌弃,赶紧垫垫肚子。” 欧建国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颤抖着双手接过窝窝头,声音哽咽地说道: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啊!”长新村的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食物,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在这粮食比金子还珍贵的年代,这份善意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田,让大家在这艰难的时刻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那份浓浓的情谊。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队伍仿若凝固了一般,许久才往前挪动一点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终于轮到长新村交公粮了。 粮站工作人员看到李家庄的拖拉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不是已经交过了吗?怎么又来了?”他对李家庄印象颇深,毕竟上次那两包中华烟的事儿让他记忆犹新。 李志明赶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告知,没有丝毫隐瞒。 工作人员听完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没想到他们如此热心肠,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们这事儿办得够地道啊! ”可当工作人员仔细检查长新村的小麦时,却皱起了眉,摇头说道:“这麦粒不够干燥呀,里面杂质也有点多,按照规定,这样的粮食可不能收呢。” 欧建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瞬间破灭,急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冒。 第624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李志明正快步走向那位面色严肃的工作人员。 “同志啊,您看他们村着实是不容易啊,这方方面面的难处,就像那乱麻一般,缠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志明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从兜里摸出一支剩烟,手指轻轻一弹,那支烟便稳稳地落在了工作人员的眼前。 工作人员的目光在烟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缓缓地抬起手,将烟拿了起来,在指尖捻了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看在李家庄的份上,这次就收下这一等粮的评定。 不过,下不为例啊!”那声音虽然带着一丝无奈,但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欧建国一听,激动得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了下去。 他急忙伸手拉住李志明的胳膊,眼中满是感激的泪花,连声说道: “李同志啊,您和李家庄的同志们可真是我们长新村的恩人呐!这份情,我们长新村的人一定会牢牢地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敢忘啊!” 李志明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说道:“都是同志,在这乡村里生活,谁还没有个难处呢?互相帮衬那是应该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说罢,他便转身招呼着长新村的人,一同朝着事故地点走去。 将他们送到后,李志明便驾驶着那辆有些破旧的拖拉机,匆匆赶回了李家庄。 一路上,拖拉机在乡间小道上颠簸前行,扬起一片尘土。 李志明的心却如同那燃烧的火焰,急切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里的每一个人。 终于,拖拉机来到了老支书家的门口。 李志明顾不上身上的疲惫和那沾满麦糠的衣服,以及裤腿上半干的泥浆,几步就跨进了院子。 此时,老支书正蹲在门槛前,专注地卷着烟。 他那粗糙的手指熟练地将烟叶卷成一卷,然后放在嘴边抿了抿。 看到李志明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老支书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问:“粮站那边出啥事了?” 李志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老支书,大喜事啊!咱们村评上一等粮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要把那粮站的场景生动地展现在老支书面前,“验粮员都说了,咱村的麦粒那叫一个饱满,杂质又少,全公社就咱们一家评上了一等粮啊!” 老支书一听,手中的烟袋锅“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亮光,那光芒仿佛能驱散阴霾,照亮整个屋子。 他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激动地说: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说着,他转身就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吩咐道:“快把队部那面旧锦旗找出来,明天把它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让路过的人都瞧瞧,咱李家庄可不是孬种!” 夜幕渐渐降临,李家庄的灯火如同繁星般陆续熄灭,唯有老支书家的窗户还亮着那温暖的灯光。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老支书戴着那副老花镜,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面“粮食生产先进集体”的锦旗。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不是一面锦旗,而是李家庄的荣耀和希望。 锦旗上的字迹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暗红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和未来的期许。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宁静的村庄上。 李辰溪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梳洗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商店空间。 今天可是有秒杀品的日子,他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只见他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在虚拟的货架间快速点击着。 不一会儿,百斤猪肉、百桶汽油、百斤烧肉和百斤石榴就被他收入了囊中。 买完东西后,李辰溪挎上鱼竿,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河边走去。 路过晒谷场时,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心中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秀兰正坐在草垛旁,肩膀不停地颤动着,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泪水湿透了。 “秀兰?” 李辰溪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咋哭成这样啊?是不是二柱那小子欺负你了?跟十六叔说说,我替你出头。” 秀兰抬起头来,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般,她抽抽搭搭地说道:“二柱对我倒是挺好的,就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原来,昨天傍晚的时候,二柱的远房表弟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满脸愁容地来到了他们家。 那表弟抹着泪,哭诉着家里穷得连办酒席的粮食都没有了,想借点粗粮应急。“ 二柱连问都没问清楚,就拍着胸脯说‘要多少尽管说’。 ”秀兰越说越气,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刚想劝劝他,他却还说家里有五斤猪肉,不够的话就拿去给表弟用。” 那表弟一听有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马就死皮赖脸地要把肉借走。 二柱这个人啊,耳根子软得像棉花一样,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把肉全给了表弟。 “我就说留半斤给你补补身子,毕竟你这段时间也累坏了。 可他倒好,还冲我吼,说什么‘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秀兰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辰溪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清楚,那五斤肉可是二柱在钓鱼比赛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头奖啊,本应该是家里的宝贝,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别人。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秀兰的肩膀,说道:“走,找他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得让他长点记性!” 秀兰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有些为难地说:“十六叔,家丑不可外扬啊,别闹大了。” 李辰溪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道:“怕啥?你是我操持着嫁过来的,那就是我娘家人。 今天要是不把这事说明白,以后还不知道他要吃多少亏呢!”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二柱家的门口。 只见二柱正低着头劈柴,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李辰溪和秀兰,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躲闪。 “五斤肉说借就借,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家里的日子不过了?”李辰溪把鱼竿往地上一戳,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 二柱的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样。 他嗫嚅着说道:“那是我表弟,实在是没办法啊,他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 “你自己的日子还紧巴巴的呢!”李辰溪越说越气,手指指着二柱的鼻子,“秀兰好心好意为你着想,你还凶她!你想想,以后家里要是再有啥难处,谁能真心帮你?” 二柱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周围渐渐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悔恨,眼眶也慢慢红了起来。 “十六叔,别说了……”秀兰拽了拽李辰溪的袖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不行!今天非得让他长记性!”李辰溪瞪了二柱一眼,继续说道,“二柱,你表弟拿什么还这五斤肉?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谁能还得起?” 二柱抬起头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哽咽着说道:“十六叔,我错了,当时就是抹不开面子,脑子一热就做了这个决定。 ”说着,他转向秀兰,满脸愧疚地说,“秀兰,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 秀兰看着二柱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轻声说道:“我不是舍不得那五斤肉,我是怕你太实心眼了,被人欺负啊……” 李辰溪见两人和好了,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 他瞪了二柱一眼,说道:“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完,他捡起鱼竿哼着小曲往河边走去。 第625章:寻求帮忙的王村长 夕阳的余晖如轻纱般,轻柔而细腻地攀爬过二柱家那斑驳的青瓦。 秀兰的身影在灶台边若隐若现,她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被灶火映照得闪烁着微光。 她手中紧握着一把干柴,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添入灶膛之中。 刹那间,火星四溅,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璀璨烟火,又似顽皮孩童的恶作剧,轻巧地跃上她那件洗得略显褪色的蓝布围裙。 火光映照下,秀兰的脸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与天边渐渐褪去的晚霞遥相呼应,美得不加雕饰,却又动人心魄。 二柱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又松开,喉结上下滑动,仿佛每一次吞咽都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秀兰忙碌的身影上,时而又慌乱地移向别处,内心挣扎着,想要开口却又似乎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良久,他终于鼓足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秀兰,我……我刚才的话太过分了,你别往心里去,我……我真的错了。” 说着,他偷偷瞄向妻子那因哭泣而泛红的眼角,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相亲日。 那时的秀兰,静静地坐在八仙桌的另一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低垂着头,宛如一朵含羞待放的花朵。 手中的茶碗升腾起袅袅热气,轻轻环绕在她的周围,将她的面容衬托得更加温婉动人。 她就像那溪边随风轻摆的芦苇,看似柔弱,实则蕴含着一种坚韧不拔的力量。 全村的人无不羡慕二柱,说他这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娶到如此贤惠能干的媳妇。 然而,自己却因为一时的冲动,为了那几斤肉的小事,对秀兰发了脾气,此刻想来,真是满心愧疚。 秀兰闻言,缓缓抬起手,用袖口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带着一丝嗔怪和宽容说道:“哎呀,二柱,没什么大不了的。 咱们以后啊,就关起门来,好好过咱们的小日子,别再为这些小事伤和气了。” 此时,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那跃动的火光映照在秀兰的脸上,让她的笑容显得格外温暖而明亮,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阴霾和不快。 二柱望着秀兰那温柔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秀兰那双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决心: “秀兰,你放心,以后这个家,我都听你的!我要是敢不听话,你就让十六叔来狠狠教训我!” 这话一出,逗得秀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轻轻捶了二柱一下,娇嗔道: “就会耍嘴皮子!”二柱挠了挠头,憨笑着,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疼爱秀兰,弥补自己的过错。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却也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伴着李家庄各家各户飘出的阵阵饭香,这场小小的风波如同生活长河中的一圈涟漪,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 与此同时,在村外的河岸边,李辰溪正静静地坐着,手中的竹制钓竿微微弯曲,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水面上泛着细密的波纹,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点点金光,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点缀。 蝉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悠扬的夏日交响曲,然而,李辰溪的心思却并不在这垂钓之上。 他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上午帮秀兰解决家事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他不禁感慨,如今村民们的日子虽然越过越好,物质生活也逐渐丰富起来,但在人情世故和生活智慧方面,似乎还缺少一些引导和启发。 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自己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有点文化的人,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种现状呢? “辰溪!”一声呼喊打断了李辰溪的沉思。 他转头望去,只见上水村的王村长正踩着那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急匆匆地穿过芦苇丛而来。 王村长四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透着一股朴实无华的气质。 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晒得黝黑的手臂,腰间别着的竹烟斗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村长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胸前的衣襟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他顾不上喘气,一见到李辰溪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辰溪啊,你可算来了!咱村养鸡场的鸡马上就能出栏了!听说你之前帮陶家村把鸡卖出了好价钱,你能不能也帮我们想想办法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急切和期待,又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 毕竟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里,能把鸡卖出高价就意味着全村人能多换些粮票、布料等生活必需品,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 李辰溪听了王村长的话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笑着从一旁拿起水壶递给王村长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没问题王村长等会儿我就给大忠打电话让他来取样品送到厂里定个价。 ”王村长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李辰溪的手感激地说道:“太谢谢你了辰溪!要不是你帮忙我们村哪能赶上这好事啊!” 说着他从腰间摸出竹烟斗却发现忘带烟丝了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李辰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们是邻村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嘛!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好!”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日上三竿时分李辰溪收起渔具朝着村里的电话亭走去。 老式转盘电话静静地摆在村委会的木桌上听筒上缠着几圈胶布显得有些陈旧但依旧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李辰溪熟练地转动拨号盘“叮铃铃——”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在诉说着某种期待和希望。 “喂?大忠吗?我是辰溪啊。 上水村的鸡可以出栏了你怎么过来取样品送到厂里定价。 ”李辰溪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电话那头传来李大忠爽快的回应: “好嘞!我马上骑车过去!”挂了电话后李大忠将手中的扳手往工具包里一塞跨上那辆叮当作响的二八自行车车轮在地上卷起一阵尘土他的身影在阳光中飞驰而去留下了一串欢快的铃声和村民们羡慕的目光。 上水村的村口戴着红袖章的治安队员老远就认出了李大忠笑着说道: “是李同志啊!快进!”木门在一阵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李大忠熟门熟路地穿过青石板路来到王村长家。 “大忠来了!走咱去养鸡场!” 王村长一把抓起草帽戴在头上两人一同踩着泥泞的小路朝着村东头走去。 远远地便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鸡鸣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合唱混合着稻草与禽类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一种浓郁而真实的乡村生活氛围。 养鸡场里上百只土鸡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金黄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澜壮阔令人叹为观止。 王村长撸起袖子在鸡群里来回穿梭仔细地挑选着。 他时而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鸡爪的生长情况时而掰开鸡喙查看口腔是否健康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挑选稀世珍宝一般。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只毛色鲜亮、体格健壮的公鸡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手轻轻地抓住了这只公鸡说道:“就这只!瞧这毛色多鲜亮!这体格多健壮!肯定是最肥实的!”李大忠看着王村长认真的模样不禁笑着摇摇头。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只鸡更是上水村全村人的希望和寄托啊!接过鸡时李大忠特意用麻绳将鸡爪绑好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自行车后座的竹筐里。 “路上小心!”王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 李大忠点点头猛踩踏板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心里盘算着时间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心想着要赶在领导们下班前回到厂里把这件事向王科长和丁处长汇报。 食堂里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静谧与安详。 王为民科长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指尖捏着钢笔在牛皮纸笔记本上沙沙地记录着什么。 丁处长则背着手围着案台上那只活鸡踱步。 军绿色中山装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鞋跟叩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有力。“这鸡看着倒是精神。” 丁处长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抓住其中一只芦花公鸡的翅膀。 鸡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尾羽扫过他的手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 “鸡冠红得透亮鸡爪也干净得很比陶家村上次送来的个头还大些。 ”王为民听到丁处长的话凑了过来手中的弹簧秤已经挂上另一只母鸡嘴里念叨着:“净重三斤二两比标准出栏重量多出三两。” 丁处长从墙角抄起菜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已经抵住公鸡的咽喉。 鸡血溅在白瓷盘里的瞬间王为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然而丁处长的手法却十分利落迅速褪毛开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娴熟的技艺正是他早年在炊事班练就的本领。 “瞧瞧这皮下脂肪。” 丁处长用刀尖挑起一块金黄的油脂在日光灯下透着温润的光泽,“年长的农村土鸡就是不一样肉质紧实味道鲜美。” 他缓缓地将头转向王为民,目光中仿佛带着一丝无形的考校意味,那眼神犹如深邃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 “辰溪上次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陶家村那边定价两块八呢,咱们这次可不能自降身价去压价。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话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转身朝着李大忠走去,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使命感。 他将价格清晰地告知了李大忠,那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传递着一份至关重要的机密。 毕竟,次日就要去收购了,时间紧迫得很,所以当晚便无需再特意跑一趟上水村。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家庄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微微蹙了蹙眉,郑重地说道:“辰溪啊,你通知一下王村长,明日来收鸡。 ”李辰溪在电话这头应了下来,声音清脆而干脆。 放下电话后,他略作思索,随后派了手下的人去通知王村长,而自己则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忙,并未亲自前往。 次日清晨,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大地。 李大忠早已来到了钢铁厂的车库前,静静地等候着。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着地上的落叶,在水泥地面上肆意地翻滚着。 他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双脚交替着跺地,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每一次呼气,都会冒出一团白色的雾气,那雾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小小的雾团,随后又被寒风吹散。 运输科的那辆解放牌卡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一位蓄势待发的巨人。 它的车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厚重的气息。 丁三明戴着一副蓝色的帆布手套,正专注地检查着轮胎的气压。 他的眼神犀利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忠,都备好了?”丁三明抬起头,看向李大忠,声音洪亮而有力。 “丁哥,没问题!”李大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动作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他的目光落在车厢里,只见车厢里早已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那些稻草柔软而蓬松,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鸡群精心准备的温暖巢穴。 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鸡群在运输过程中受到惊吓,可见他们的用心良苦。 随着发动机的低沉轰鸣声响起,卡车缓缓启动,沿着蜿蜒曲折的土路颠簸前行。 车斗里的铁笼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开启的旅程。 丁三明坐在驾驶座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听说上水村的鸡养得特别好?”丁三明打破了车内的寂静,随口问道。 李大忠望着窗外那一片片白杨林,微笑着说道:“可不是嘛!王村长他们啊,都是用自家种的玉米来喂鸡,那些鸡整天都在山坡上自由自在地奔跑,肉质那叫一个紧实,味道肯定差不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时光悄然流逝,日头渐渐升高,当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时,卡车缓缓驶进了上水村。 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依旧矗立在那里,像是一位忠诚的守护者。 老槐树下,王村长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那衣服上的补丁虽然针脚细密,但却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 他的裤脚沾着晨露打湿的草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王村长不时地踮起脚尖,目光紧紧地望向远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期待。 当看到卡车扬起阵阵尘土,缓缓驶来时,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用力地挥手示意。 随着他的手势,几个村民从树后钻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纷纷上前帮忙引导车辆。 “大忠!可把你们盼来了!”王村长快步迎了上去,他那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李大忠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李大忠的手心生疼。 然而,李大忠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感受到了王村长手中传来的力量和热情。 在王村长的背后,养鸡场的方向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和村民们的吆喝声,那声音打破了乡村的宁静,为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走,先去鸡场!”王村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说完,他便转身带路,腰间的竹烟斗随着他的步伐晃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乐曲。 走进养鸡场,一片忙碌的景象映入眼帘。 村民们戴着草帽,手持网兜,在鸡群中穿梭往来。 那些鸡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扑棱着翅膀四处逃窜,扬起的鸡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如同飞舞的雪花。 “小心别伤着鸡!”王村长一边指挥着,一边亲自上阵。 他的目光敏锐地锁定在一只健壮的公鸡身上,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了过去。 他瞅准时机,眼疾手快地扣住了鸡翅膀,那动作利落娴熟,犹如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猎手。 在抓鸡的过程中,鸡舍中央尘土飞扬,人与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有的鸡十分狡猾,钻进了木架的缝隙里不肯出来,仿佛在与人们捉迷藏;有的鸡被追急了,竟然飞到了屋顶上,引得村民们一阵惊呼。 王村长见状,连忙拿起竹竿,指挥着大家:“东头那几只,快拦住!”他自己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膝盖顶住鸡身,双手紧紧地按住翅膀,就像在驯服一匹烈马一样,将鸡制服得服服帖帖。 “小心!鸡飞出来了!”突然,一只受惊的公鸡冲破了众人的包围,奋力飞向天空。 李大忠反应迅速,抄起墙角的竹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扣住了那只飞鸡。 这一幕引来了村民们的阵阵喝彩声,大家纷纷为李大忠的身手点赞。 在抓鸡的过程中,惊呼声、笑骂声此起彼伏。 赵大明的裤腿不小心被鸡啄出了一个洞,他看着自己的裤子,哭笑不得地说道:“这鸡比狼狗还凶啊!”张大娘的头巾也被鸡扑落了下来,头发变得乱糟糟的。 但她却丝毫不在意,依旧乐呵呵地抓鸡,那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 整个鸡舍仿佛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战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笼里的鸡渐渐多了起来。 村民们的脸上沾满了尘土,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但他们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最后一只鸡被关进铁笼时,王村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养鸡场内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鸡毛与泥土的气息,但众人的心中却充满了收获的喜悦。 李大忠掏出记账本,开始认真地记录每笼鸡的数量:“第一笼,母鸡28只;第二笼,公鸡32只……”他的眼神专注而细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丁三明则在一旁仔细地检查着铁笼是否牢固,他弯下腰,用手轻轻摇晃着铁笼,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王村长,装车前再清点一遍。”李大忠提醒道。 王村长点了点头,再次认真地清点了一遍鸡的数量。 装车的时候,村民们两人一组,齐心协力地抬着铁笼放进车厢。 车厢里铺好的稻草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鸡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大忠递给丁三明一支大前门香烟,两人蹲在卡车旁,静静地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 他们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圈。 那烟圈在暮色中缓缓升起,与空气中弥漫的鸡舍气息混合在一起,竟让人不觉得难闻。 “王村长,这次共收867只鸡。” 李大忠合上账本,向王村长汇报道。 王村长安排的人记的数量与李大忠的一致,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李大忠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王村长,不如跟我们去厂里?”他实在是不想拿着巨款从钢铁厂跑到上水村,毕竟这么多钱拿在手里,就像揣着一颗炽热的火炭,太烫手了。 王村长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坐过卡车,更没有进过钢铁厂。 虽然他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李大忠为何突然相邀,但一想到能有机会见识外面的世面,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卡车缓缓启动,王村长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扶手,既兴奋又紧张。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车窗外,看着田野渐渐远去,柏油马路和厂房逐渐映入眼帘。 钢铁厂的大烟囱冒着白烟,如同一个黑色的巨人屹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感觉。 “到了!”随着卡车驶入厂区,工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他们看着车上的鸡,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纷纷议论道:“又有鸡肉吃咯!”“这鸡真精神!”那一声声赞叹声让王村长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来到财务室,会计戴着老花镜,正襟危坐地核对着账目。 钢笔在账本上沙沙作响,仿佛在书写着一段重要的历史。 王村长接过2427.6元现金时,手微微地颤抖着。 这厚厚的一沓钞票,凝聚着全村人半年多的心血啊!他这才明白李大忠为何要邀请自己前来。 想到这里,王村长连忙叫住李大忠:“大忠!”李大忠听到叫声后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王村长。 王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能麻烦你用自行车载我回村吗?”他深知独自一人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这样总能稳妥些。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般洒在乡间小路上。 自行车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 王村长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布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惕。 当车灯照亮上水村村口时,他长舒了一口气,跳下车来,紧紧地握住李大忠的手:“大忠,多亏有你们!以后村里有啥需要,尽管开口!” 李大忠摆了摆手,看着王村长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回李家庄。 夜已经很深了,独自一人走在这条路上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等明日再回厂里吧。 﨔 第626章:突如其来的消息 李大忠迈着沉稳而又略显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李家庄的方向走来。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治安队队员的身影上时,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没有丝毫的迟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微微弯下腰,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嘴里热情洋溢地说道:“各位兄弟,这一天天的,可真是辛苦你们啦!” 作为采购员的他,深知在这纷繁复杂的人际交往中,递上一根烟,就如同在人与人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往往能让彼此的关系瞬间变得亲近起来。 这香烟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钥匙,能够巧妙地打开沟通之门,让他在各种场合都能如鱼得水,与人顺畅地交流。 治安队的队员们一看到是李大忠,脸上也都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其中一人笑着打趣道:“大忠啊,你这城里的风光享受惯了,怎么有空惦记起咱们这小村儿啦?”其他人听了,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平日里,大家的关系就十分融洽,开这样的玩笑早已是家常便饭,充满了浓浓的乡情。 李大忠指了指对方,笑着回应道:“你们可别拿我打趣啦!我这一路折腾下来,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这会儿就盼着赶紧回家歇着呢。 咱们回头再好好唠唠,我得先回去补补精神。” 说着,他朝众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李大忠便来到了自家门前。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紧紧地锁着,怎么也推不开。 无奈之下,他只好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里,母亲正坐在昏黄的灯下,专注地缝补着衣物。 那针线在她的手中穿梭自如,每一针都仿佛缝进了对儿子的牵挂。 听到敲门声,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站着的儿子,母亲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神情,就像夜空中突然绽放的花朵。 她连忙把李大忠迎进屋内,关切地问道:“大忠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可把妈担心死了。” 李大忠走进屋,找了个凳子缓缓坐下,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妈,今儿我去上水村收鸡去了。 后来送王村长回来,这一来二去的,天就黑透了。 我寻思着在家住一晚,明早再去上班,路上也能安全些。” 母亲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夜里走路确实不安全。 你能想着回家,妈心里也踏实。 你啊,在外面也要多注意身子,别太累着自己。 ”说着,母亲便转身去整理床铺。 这张床,她时常会拿出去晒一晒,虽然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会回来,但她总是做好这份准备,就盼着儿子能随时有个舒适的歇息之处。 那床单被罩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母亲对儿子的思念。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宛如金色的丝线,给整个屋子增添了一份温暖。 李大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久违的家的温暖。 母亲见他起来了,一边忙着收拾屋子,一边念叨起来:“大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找媳妇的事儿也该上上心啦。 你瞧瞧村里跟你一般大的小伙子,都快娶完媳妇了,你也得抓紧点儿啊。” 李大忠压根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催婚,一时间有些发愣。 他挠了挠头,心里有些慌乱,赶紧找了个话题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妈,我去找十六叔聊聊天,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母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呢?只是她也不想催得太紧,生怕把儿子逼得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那目光中,既有对儿子婚姻的担忧,又有一丝无奈和宽容。 李大忠脚步匆匆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李辰溪家的门口。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太叔婆,十六叔在哪儿啊?” 李辰溪的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说道:“辰溪啊,去河边钓鱼啦。 你要是找他,去河边看看,估计在那儿呢。” 李大忠谢过太叔婆后,便朝着河边走去。 一路上,他看着熟悉的乡间小路,心中感慨万千。 路边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这李家庄的每一处景色,都承载着他童年的回忆,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很快,李大忠便来到了河边。 只见河水潺潺流淌,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李辰溪正悠闲地支着伞,坐在椅子上。 旁边摆放着一些水果和零食,看起来十分惬意。 那伞下的阴影,仿佛是一个宁静的小世界,与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 李大忠见状,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怪不得十六叔喜欢待在村里呢,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啊。 要是自己也能过上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怕是也不想去城里上班了。” 他走上前去,轻声喊道:“十六叔!” 李辰溪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看到是李大忠,他微笑着问道:“大忠啊,什么时候回城的啊?” 李大忠如实回答道:“昨晚送王村长回来晚了,就在村里住下了。” 李辰溪微微点头,心中明白了几分。 他知道,李大忠这是故意让王村长去收钱,自己不想经手那些钱款,这样一来,也能少担些责任。 毕竟在这复杂的村子里,涉及到钱财的事儿,总是容易惹来一些麻烦。 那微妙的神情变化,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李辰溪看着李大忠,发现他眉头微皱,一脸愁容,便关切地问道:“大忠啊,看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啦?” 李大忠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十六叔,你还不清楚吗?我娘又开始催婚了,我实在招架不住,就赶紧跑出来了。 不然啊,在家还得听她念叨半天。” 没想到李辰溪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娘说得也在理啊,你这年纪确实也该成家了。 年轻人嘛,总归是要成家立业的。” 李大忠听了,顿时有些崩溃。 他一直以为在整个李家庄里,十六叔是最能理解自己的人,没想到这会儿却也站到了母亲那边。 那失落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脸庞。 李辰溪接着问道:“你知道大柱他们都结婚了吧?” 这句话就像一记闷棍,狠狠地砸在了李大忠的头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同龄人还在同一起跑线上,却不曾想,自己已经被落下了一大截。 他的心里开始慌了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揪着他的心。 李大忠愣了一会儿,心里开始乱成了一团麻。 他堂堂一个钢厂工人,竟然还没成家,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河水,思绪也飘远了。 李辰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说道:“我听说啊,城里过段时间要办个大型相亲会,是街道办组织的。 他们从收容所挑了一些适龄的女同志,来和城里的单身青年配对。 要是双方看对眼了,街道办当场就能给开结婚证呢。 而且啊,听说这次来的姑娘不少,有文化的、会手艺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李大忠听了,眼睛顿时一亮。 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但随即,他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那紧皱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嘴唇,都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他皱着眉头说道:“十六叔,你说我能参加不?我虽说在钢厂有份工作,但我毕竟是从农村出来的,不知道符不符合条件啊。” 李辰溪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 我最近没咋进城,具体情况你得去问问街道办的李主任。 他应该比较清楚这些事儿。” 﨔 第627章:突如其来的消息2 他微微张开嘴唇,声音沉稳而缓慢地说道:“就凭你这条件,这事儿啊,指定能成。” 这话就如同一缕春风,轻柔地吹进了李大忠的心田,瞬间让他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再也没法安安静静地坐住了。 只见他匆匆向在场的众人告辞,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紧迫的事情在催促着他一般。 他快步走向那辆有些年头的自行车,那自行车的车把上已经有些生锈,车身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用力一蹬踏板,自行车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城里的方向疾驰而去。 秋日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像是在低吟着这个季节独有的故事。 然而,此刻的李大忠心思全然被即将到来的相亲会所占据,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留意周遭的景色呢?他那自行车的车铃一路清脆地响个不停,那铃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急切。 路边的行人纷纷回头张望,有的路人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小声地嘀咕着:“这小伙子,骑个车风风火火的,到底是赶啥急事儿呢?” 母亲正蹲在院子里,仔细地翻动着晾晒的红薯干。 那一片片红薯干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承载着生活的质朴与温暖。 她抬头的瞬间,恰好看见儿子那风风火火离去的模样,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担忧,嘴里轻声念叨着:“不是说要找辰溪吗?这孩子,咋这么沉不住气啊?” 可李大忠此时早已心急如焚,他的身影在街道上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渐渐消散的车铃声,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正午的阳光如同炽热的火焰,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笼罩在一片蒸笼之中。 李大忠拼尽全力地蹬着自行车,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那汗水滴落在地上,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水渍。 他顾不上擦拭汗水,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一定要在街道办下班前赶到。 总算,在街道办即将下班的那一刻,李大忠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他把自行车往路边一靠,那车身因为刚刚的急速骑行,还在微微地晃动着,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一路的匆忙。 他抬手抹了把汗,那粗糙的手掌在脸上随意地抹了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整洁一些,然后朝着大门走去。 “大爷,李主任在不?”李大忠走到门卫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门卫大爷接过烟,抬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 只见李大忠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头上,脸上满是汗水和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执着和急切。 大爷缓缓地说道:“在呢,二楼东头办公室。” 李大忠听了,赶忙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颗慌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里间传来一声沉稳而清晰的应答。 李大忠轻轻推开门,只见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正伏案工作。 她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李大忠时满是疑惑。 “李主任,我是李大忠。 ”李大忠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 “哦!辰溪侄子,记得。 ”李主任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在她看来,这年轻工人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城里也能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这可是相亲会上备受青睐的“香饽饽”啊。 要是能促成一对美好的姻缘,说不定还能给收容所减轻一些负担呢。 “想参加?”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参加!李主任,您快跟我说说,这相亲会啥时候开始啊?报名都需要啥条件呀?”李大忠的心跳得飞快,眼睛紧紧地盯着李主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 “这周日就开始,没啥特别的条件。 ”李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桌上的登记簿。 她拿起笔,看了看李大忠,问道:“现在就给你记上?” 李大忠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可就在这时,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李主任,还有同乡李大福,他也想参加。” 李主任笑了笑,便把两个名字都认真地记了上去。 办妥了这件事,李大忠的心情格外舒畅。 他告别了李主任,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当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夕阳正斜照在青砖墙上,那暖黄色的光芒给整个院子增添了一份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他走到石凳旁,缓缓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李大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钢铁厂下班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不多时,李大福拖着疲惫的身影走进了院子。 他那满脸的尘土和汗水,显示出一天工作的辛苦。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铁屑和油污,鞋子也破了好几个口子。 “大福,有大事!”李大忠看到李大福进来,立刻站起身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把相亲会的事儿以及李大柱结婚的消息都告诉了李大福。 果然,李大福原本那满是疲惫的神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抓着李大忠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帮我报名没?” 李大忠看着李大福那副着急的样子,故意卖起了关子。 他微微仰起头,嘴角上扬,慢悠悠地说道:“早报上了!” 听到这话,两人相视大笑,那笑声在院子里回荡,仿佛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夜里,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 两人都睡不着,便来到院里聊了起来。 “要是真找到媳妇,那日子该多好啊。 ”李大忠望着天空,眼中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幸福的生活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是啊,每天回家就有热乎饭等着,媳妇再烫壶酒,想想都觉得舒坦。 ”李大福憧憬地说道,边说边比划着,那模样仿佛已经置身于那样的美好场景之中。 他想象着自己坐在桌前,妻子温柔地为他倒上一杯酒,桌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那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等有了孩子,就送回老家让俺娘带。 ”李大忠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他面前缭绕。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美好的画面: 孩子在院子里欢快地奔跑着,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 妻子在一旁忙碌着家务,偶尔抬头望向孩子,眼中满是爱意; 母亲则坐在屋檐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中拿着针线,为孩子缝补着衣物。 “我要给媳妇买自行车,周末带孩子去公园买棉花糖。 ”李大福坐直了身子,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骑着自行车,带着妻子和孩子在公园里游玩的场景。 孩子手里拿着棉花糖,开心地笑着,妻子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俩。 “得赶紧收拾屋子啊,不能让媳妇觉得寒碜。 ”李大忠一拍腿,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他想着要把自己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井井有条,让未来的媳妇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和舒适。 两人越聊越兴奋,仿佛那幸福生活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们谈论着未来的点点滴滴,从家庭的布置到孩子的成长,从日常的生活到节日的庆祝。 他们讨论着要在屋子里摆上哪些家具,要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要在每个节日准备哪些特别的活动。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他们的心中仿佛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那憧憬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而美好。 月光悄悄地西移,虫鸣声也渐渐稀疏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叫的声音。 两人这才惊觉天快亮了。 “再不睡上班该没精神了。 ”李大忠揉了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哈欠连天。 他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 李大福躺回床上,可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些美好的憧憬。 他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家,看到了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 次日清晨,公鸡的打鸣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两人顶着黑眼圈缓缓爬起来,那眼睛布满了血丝,就像两颗熟透的樱桃。 他们的身体有些发飘,走路都不稳当。 无奈之下,只能无精打采地朝着钢铁厂的方向走去。 﨔 第628章:激动的心 李大福握着扳手的手有些发颤,保养卡车底盘时,扳手好几次从螺栓上打滑,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身后传来师傅李峰的脚步声,皮鞋底碾过地面上的铁屑,沙沙作响。 “大福!”李峰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硬朗,“第三根传动轴螺丝松了三次,你是想让卡车明天趴在路上?” 蹲在车底的年轻人猛地一颤,脑袋“咚”地撞在车架上。 他揉着额头爬出来,油污在脸颊上蹭出几道花痕,眼睛却亮得像淬火后的钢:“师傅,我……”喉结滚动了两下,像是吞咽下一块烧红的铁,“周日街道办那个相亲会,我报名了。” 李峰的眉毛瞬间挑成了钢钩,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他用沾满油污的手套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蓝布工装上立刻印出个油手印:“我说怎么这几天拧螺丝都像在绣花,原来是心思飞到鹊桥上去了。 ”车间里的行车正轰隆隆驶过,吊臂上的钢坯映着红光,把李大福的耳朵也染得通红。 老师傅不再多言,只从工具包里摸出扭矩扳手塞给他:“晚上加班把这台卡车调试完,明早我要看到它跟新媳妇似的锃亮。” 周六傍晚的阳光像融化的金水,顺着四合院的飞檐往下淌。 李大忠掀开木柜的瞬间,柜板上的铜环发出“叮当”轻响。 他跪在床板上,胳膊探进被褥深处,摸索了好一阵才掏出个用蓝布帕子包着的物件。 帕子边角绣着的牡丹已经褪色成浅粉,展开来,两张澡票躺在掌心,纸边磨得发毛,却还能看清“大众浴池”四个字的烫金印记。 对面床铺上,李大福正把铁盒里的零钱哗啦啦倒在床上。 硬币滚落在床单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两张皱巴巴的澡票被压在硬币堆下,边角卷得像被火燎过的纸。 “忠哥,快点吧,”他把零钱往铁盒里扒拉,手指在硬币堆里划拉得飞快,“上回晚去半小时,池子边都站满了人。” 李大忠把澡票小心翼翼塞进内衣口袋,指尖隔着棉布摩挲着票面上的纹路,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两人跨上二八大杠时,夕阳正把巷口的青石板染成蜜糖色。 车轮碾过碎石堆,“咯吱”声惊飞了墙根下的灰鸽子,扑棱棱的翅膀声里,还夹杂着野猫被惊动后的一声低嚎。 远远就能看见澡堂的霓虹灯管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大众浴池”四个红字被水汽洇得模糊,像浸在水里的红纸。 门口木牌上的“男宾部”三个字掉了漆,露出底下发白的木茬,旁边贴着的标语“讲卫生光荣”已经褪成浅黄,“耻”字的下半部分卷了边,在风里轻轻晃动。 李大福在门槛前停了停,抬起脚在蹭鞋垫上反复蹭了蹭,直到鞋底的泥块都掉在门外。 棉门帘厚重得像块毡子,推开时带出一股温热的雾气,混合着硫磺、香皂和淡淡的汗味,瞬间糊住了他的眼镜片。 更衣室里蒸腾着白茫茫的热气,玻璃镜面上凝着水珠,往下淌出弯弯曲曲的水痕。 木质更衣柜排列得像列队的士兵,柜门上的铜锁泛着幽暗的光,缝隙里还残留着前使用者的水渍,在木纹上洇出深色的印记。 李大忠熟门熟路地摸到37号柜,铜锁“咔嗒”打开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里格外清晰。 他脱衣服的动作快得像在操作冲床,工装上的金属纽扣噼里啪啦地掉在凳子上。 李大福却背过身去,手指笨拙地解着衬衫纽扣。 领口的线头缠住了指甲,他低头去咬,脸颊红得像刚出窑的砖。 “小伙子,头回来城里澡堂?”隔壁铺位的大爷裹着条磨得起球的浴巾,手里晃着条红格子搓澡巾,“拿去用,别客气,大叔这巾子搓了十年,比新的还好用。” 接过搓澡巾时,李大福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粗糙得像车间里的砂布。 那触感让他忽然想起老家的父亲,每年秋收后,父亲手掌上的茧子也是这样,摸上去像握着块糙石头。 蒸汽在浴室里翻涌,搓澡巾与皮肤摩擦的“沙沙”声、人们的谈笑声、还有不知谁哼起的京剧调子,混在一起在水汽里回荡。 头顶的铁管“哗啦啦”喷着热水,李大忠站在喷头下,仰起脸让水流冲刷着胸膛,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滚,在瓷砖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使点劲搓啊大福!”他抓起肥皂在身上猛擦,白色的泡沫裹着灰尘流进地漏,在水面上漂起一层油花。 新手李大福站在喷头下有些手足无措。 热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发丝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睫毛往下滴,差点掉进眼睛里。 他学着李大忠的样子把搓澡巾缠在手上,在胳膊上胡乱搓起来,粗糙的布料擦过皮肤,疼得他直咧嘴,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像是把这几天的心烦意乱都搓掉了似的。 隔壁搓背的大叔看不下去,伸手接过他的搓澡巾:“傻小子,得横着搓,竖着搓能搓下灰来?” 粗糙的搓澡巾在后背来回滑动,疼得李大福龇牙咧嘴,却又忍不住“嘶哈”地吸气。 雾气中,李大忠忽然凑过来,从墙角摸出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 “用这个!”他打开铁盒,里面是块四四方方的香皂,散发着浓郁的檀香味,在水汽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十六叔从上海捎回来的,说是百货大楼特供的。 ”他把香皂在掌心搓出绵密的泡沫,不由分说往李大福头上抹,“好好洗洗,明天让姑娘闻着就忘不了。” 温水冲淋时,李大福闭紧眼睛,却偷偷吸了吸鼻子。 檀香味混着热水的暖意,突然让他想起小时候过年,母亲把新做的棉袄捂在被子里,第二天早上穿上时,布料上就带着太阳和肥皂混合的味道。 更衣室里,镜子被水汽熏得斑驳陆离。 李大忠对着镜子刮胡子,老式剃刀在下巴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肥皂沫掉在蓝色的塑料盆里,堆起一小团雪白。 “大福,”他忽然停下动作,刀片上还挂着泡沫,“你说现在的姑娘,是喜欢利落点的,还是……”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咽了回去,喉结滚动时,刀片差点刮到下巴。 两人走出澡堂时,夜风吹在身上,竟。 得格外轻快,仿佛肩膀上的铁屑都被热水冲掉了。 李大福看着李大忠被水汽蒸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发梢还滴着水,在路灯下闪着光。 “忠哥,”他指了指不远处拐角的霓虹灯,“时间还早,咱去剪个头?” 平时为了省钱,他俩都是互相拿着推子在家解决,发型常被工友们笑称“狗啃式”。 可明天毕竟是去见姑娘,这顶上的事马虎不得。 李大忠摸了摸自己乱翘的头发,立刻点头:“走!就去红星理发店,我看他们橱窗里的发型,跟画报上的一样精神。” “红星理发店”的铁招牌在晚风中轻轻晃动,铁皮上的红漆有些剥落,露出底下的白铁。 玻璃橱窗里贴着几张旧海报,画里的男士梳着整齐的分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背景是模糊的天安门城楼。 两人在门口站了半晌,李大福伸手扯了扯已经洗得发白的衣领,李大忠则在裤子上反复擦着掌心的汗,直到把裤腿擦出两道明显的印子,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那扇带铜门环的木门。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店里的热气夹杂着发油和老式洗发水的香味涌出来。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钟摆的摆动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 墙角的收音机正播放着悠扬的黄梅戏,三位理发师围坐在长凳上,手里拿着报纸在低声交谈。 见有客人进来,离门口最近的中年师傅立刻起身,他身上的蓝布围裙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 “两位同志,理发吗?”他的声音带着老北京特有的温和,指了指旁边的理发椅,“快请坐,今天想剪个什么发型?” 李大忠抢先一步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像是顶了团杂草。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紧张地抠着椅子扶手上的皮革:“师傅,您给我剪个……剪个精神点的,就像……就像电影里那些干部同志的发型,要显得稳重,又得利落。” 李大福则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裤腰带,眼睛盯着地面上黑白相间的瓷砖,砖缝里还嵌着些细小的发茬。 师傅拿起搪瓷缸里的梳子,梳齿划过李大忠的头发,发出“唰唰”的声响。 “好嘞,”他笑着应道,剪刀在指间灵活地翻转,“包管让你明天见着姑娘,跟刚出厂的新车似的,倍儿精神!” 﨔 第629章:激动的心2 理发师傅一边熟练地挥动着剪刀,一边热情地与李大忠攀谈起来:“同志,看你这身工装,整洁又利落,在厂里上班吧?一看就是个踏实肯干的人。 ”那话语中带着几分亲切与赞许。 李大忠被师傅这么一夸,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些许腼腆的神情,缓缓说道:“是啊,师傅。 我在钢铁厂负责采购工作,这次来理发啊,是因为要去相亲呢。 ”说到“相亲”二字时,他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宛如天边的晚霞,透着一股羞涩与憧憬。 “哟呵!那可得好好收拾收拾,我保证给你剪得精神抖擞、帅气逼人,让姑娘见了眼前一亮,心生欢喜!”师傅爽朗地笑着应和道,手中的动作愈发轻柔而细致,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剪刀,而是雕琢爱情的魔法棒。 李大忠透过面前的镜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点变得整齐有序,那原本有些凌乱的发丝在师傅的巧手下逐渐有了形状,他的心里也渐渐踏实下来,仿佛这整齐的发型为他增添了一份面对未知的勇气。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等待的李大福终于鼓起勇气,在另一张理发椅上轻轻坐下,声音略带怯意地说道:“师傅,我……我也想弄个好看的发型,让自己精神点。” 师傅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专业,手中的梳子轻轻梳理着他那略显蓬乱的头发,笑着说道:“小伙子,别紧张,你这脸型啊,剪个分头最合适不过了,显得既精神又稳重,保准能给你加分不少。” 李大福微微犹豫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想起李大忠之前提到的发蜡,那是一种能让头发看起来更加有型的东西,仿佛能为自己增添一份自信。 于是,他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师傅,我还想在头发上抹点发蜡,就像橱窗海报里的那些帅哥一样,看起来特别精神。” “行嘞!没问题!包你满意!”师傅痛快地答应下来,拿起推子,沿着李大福的鬓角缓缓推进,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在推子轻微的“嗡嗡”震动声中,李大福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随着师傅的一举一动,心中的喜悦也在一点点蔓延。 只见原本毛糙不堪的头发在师傅的精心修剪下,变得服帖而整齐,两侧的头发被推得短而利落,头顶的头发长度恰到好处,既显得干练又不失时尚感。 头发剪好后,师傅从柜台下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铁皮罐子,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师傅挖出一小块发蜡,放在手心搓了搓,那发蜡在师傅的掌心渐渐软化,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师傅将发蜡均匀地涂抹在李大福的头发上,然后用梳子仔细地梳理着,每一下都恰到好处,仿佛在为一幅画卷添上最后的精彩一笔。 眨眼之间,一个油亮整齐的大背头便呈现在了李大福的眼前。 他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这边李大忠的发型也终于完成了。 师傅特意用热毛巾轻轻敷在他的脸上,那温热的毛巾带着一丝舒适,仿佛能驱散他内心的紧张。 接着,师傅又细心地帮他刮了刮汗毛,最后用刷子轻轻扫去围布上的碎发,满意地说道:“瞅瞅,这发型多精神!往那儿一站,保管能吸引姑娘的目光!”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李大忠的肩膀,仿佛是在为他送上一份祝福。 李大忠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挺直了腰板,整个人瞬间自信了许多。 那整齐的发型、干净的面容,让他仿佛焕发出了全新的光彩。 结账的时候,李大忠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师傅。 师傅接过钱,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道:“两位同志,祝你们相亲顺顺利利,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抱得美人归啊!” 两人连声道谢,然后缓缓走出理发店。 此时,夜色已深,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新剪的发型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仿佛为他们即将开启的相亲之旅铺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李大福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蜡的触感有些陌生,让他不太习惯,但心里却满是期待。 他想象着明天见到姑娘时,她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会不会被自己的新发型所吸引。 李大忠则对着橱窗的倒影,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确保一切都完美无缺。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又有对未来的憧憬。 随后,他们跨上自行车,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骑去,车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诉说着他们心中的故事。 回到四合院时,月光已经悄然爬上了屋檐,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李大忠蹲在煤炉前,开始煮挂面。 葱花在沸水中欢快地翻滚着,散发出阵阵香气,那香气在夜空中弥漫开来,引得赵刚揉着肚子从屋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大福哥这发型,简直太好看啦!就跟电影明星似的!明天肯定能找到媳妇!”小梅捧着搪瓷碗,眼睛亮晶晶的,笑得露出了两颗洁白的虎牙,那纯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李大福耳尖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轻轻敲了敲小梅的碗,装作严肃地说道:“小丫头懂啥,你知道啥叫媳妇?可别在这瞎说。” 很快,四人便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把晚餐对付了过去。 李大忠和李大福今晚都打算早些休息,毕竟明天要去相亲,要是整晚睡不着,顶着黑眼圈,那可就给女同志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到时候可就亏大了。 两人各自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尽快进入梦乡。 然而,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期待太过强烈,凌晨四点,两人同时从睡梦中惊醒。 李大福坐在床边,对着镜子开始系领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专注,一遍又一遍地调整着领带的位置,足足系了七次,才。 得稍微满意一些。 那领带在他的脖子上显得格外端正,仿佛是他对未来爱情的一份庄重承诺。 李大忠则拿起皮鞋,开始仔细地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那皮鞋在他的擦拭下渐渐变得锃亮,仿佛能映出人影。 这双皮鞋不仅是他的穿着,更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此刻最体面的装扮。 两人都特意换上了笔挺的工装,那工装上的铜纽扣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在钢铁厂的辛勤与付出。 这工装既是他们生活的依托,也是他们面对爱情时的自信来源。 天刚蒙蒙亮,四合院的煤炉就冒出了袅袅青烟。 那青烟在晨光中缓缓升腾,带着一丝温暖与烟火气。 李大忠蹲在炉前,往炉膛里添了块蜂窝煤,火苗“腾”地蹿起,映红了他刚刮净的下巴,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更加坚毅而帅气。 锅里的挂面在沸水中咕嘟咕嘟地煮着,葱花和白菜叶在锅中快乐地打转,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那香气引得屋檐下的麻雀不停地扑棱着翅膀,仿佛也被这美味所吸引。 “大福,赶紧把碗筷拿出来!”李大忠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李大福正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整理领带,听到招呼后,赶忙从碗柜里掏出四个搪瓷碗。 碗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晨曲。 “吱呀”一声,东厢房的门缓缓开了。 赵刚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鞋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翘得像鸡窝一样,杂乱无章,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嘟囔着说道:“大清早的,做啥好吃的呢?香得人都睡不着。 了!” 话音刚落,小梅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地从屋里跑了出来,鼻尖还留着睡。 压出的红印子,可爱极了。 她兴奋地喊道:“哥,我闻到面条味儿啦!是不是有荷包蛋?” 李大忠笑着掀开锅盖,一股白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半张脸,他说道:“就知道你们馋,都来趁热吃吧!”说着,他麻利地给每人碗里夹上两根煎好的荷包蛋。 那金黄的蛋黄颤巍巍地晃着,仿佛在诉说着早餐的美味。 李大福端起碗时,领带不小心扫过碗沿,差点掉进面汤里。 这一幕逗得小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指着李大福,笑个不停。 “哟,大福哥这领带打得,跟要当新郎官似的!还有大忠哥,这发蜡抹得,都能当镜子使了!”赵刚吸溜着面条,嘴角沾了滴红油,一边吃一边挤眉弄眼地模仿两人整理衣领的模样,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小梅笑得直拍桌子。 李大福耳尖瞬间红透,他伸手要去敲赵刚的脑袋,嗔怪道:“小屁孩懂啥!这叫体面,你就别在这瞎调侃了。” 赵刚灵活地往后一躲,面条汤差点泼出来,他调皮地说道:“我不懂?我看你们俩啊,就是想媳妇想疯咯!整天在这臭美。” 李大忠夹起一筷子面条,慢悠悠地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然后说道:“等你到了年纪,就晓得见姑娘前收拾干净有多重要了。 到时候啊,保准比我们还着急呢!”他说这话时,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才不会!”赵刚梗着脖子反驳道,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一样,那倔强的模样让大家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一阵笑声。 小梅咽下嘴里的面条,歪着头好奇地问赵刚:“哥,那你以后对象会给你煮面条不?” “那肯定!”赵刚胸脯一挺,自豪地说道,“我对象啊,做饭肯定比大忠哥还好吃!说不定还会做红烧肉呢!到时候啊,让你们都羡慕嫉妒恨!”他说着,狡黠地冲李大忠眨了眨眼。 李大忠佯装拿筷子敲他,笑骂道:“你这小子,吃着我的面还挑三拣四!真是不知足。” 李大福则在一旁憋笑,结果被面条呛得直咳嗽,脸涨得通红。 他那模样,更是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晨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光影。 四人的笑闹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扬起的灰尘在光柱里上下飞舞,仿佛也在为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增添一份灵动。 赵刚突然正经起来,眼神中带着真诚与祝福,说道:“大福哥,大忠哥,祝你们今天都能找到喜欢的人!希望你们都能开开心心地回来!” 李大忠自信满满地说:“那肯定,我跟你大福哥条件这么好,还不是随便挑?姑娘们肯定会被我们的魅力所吸引的。” 闲聊一阵后,李大忠和李大福便离开四合院,前往集合点。 自行车铃铛在清晨街道上清脆作响,仿佛是他们内心喜悦的宣泄。 李大忠载着李大福,朝着集合地一路疾驰。 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精心打理的头发,带来丝丝凉意,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相亲之行送上温柔的祝福。 街边的店铺陆续开始营业,早点摊的蒸笼冒出腾腾热气,那热闹的景象与他们的急切心情相互映衬。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集合地点。 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男男女女都精心打扮过,眼神中透着紧张与期待。 有的姑娘低着头,偷偷整理着自己的裙摆;有的小伙子则不时地看向手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李大忠和李大福停好自行车,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缓缓融入了人群之中。 他们怀揣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就像是两颗等待绽放的种子,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早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﨔 第630章:终于遇到对的人 在晨曦的轻抚下,文化宫那古朴典雅的飞檐宛如沉睡中被唤醒的老者,缓缓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阳光如细密的金线,丝丝缕缕地洒落在飞檐上精美的雕饰间,那些栩栩如生的图案仿佛在这温暖的照耀下苏醒过来,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此时,那座由无数彩球精心编织而成的拱门,在微风的轻拂下,宛如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身姿婀娜,轻轻摇曳。 那幅醒目的红横幅,上面“自由恋爱,喜结良缘”八个大字,在阳光的直射下,鲜艳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将整个会场的氛围烘托得热烈而喜庆,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这场特殊活动的意义。 街道办的干事们,个个精神饱满,那醒目的红袖章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他们在会场里穿梭往来,忙碌的身影如同不知疲倦的蜜蜂。 有的干事正专注地调试着大喇叭里的《喜洋洋》乐曲,那激昂的鼓点和嘹亮的唢呐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填满了整条街道,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让每一个角落都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之中。 还有的干事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手中的刷子蘸满了浆糊,在墙上一丝不苟地贴着一幅幅“破除封建礼教,追求幸福婚姻”的宣传画。 每一次浆糊刷子划过墙面,都会发出“唰唰”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场意义非凡的活动奏响着独特的序曲。 还不到八点,会场外早已排起了一条长龙,人群宛如蜿蜒盘旋的巨龙,气势不凡。 姑娘们大多身着熨烫得整整齐齐的碎花衬衫,那细腻的布料贴合着身躯,精致的花纹仿佛是她们内心对美好爱情的期许。 有的姑娘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头微微低垂,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羞涩,仿佛害怕被人看穿自己内心的小秘密;有的则三两成群地凑在一起,轻声细语,时不时地偷偷瞄向场内,眼中闪烁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之光。 她们怀揣着共同的心愿,渴望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从此告别收容所里那拥挤不堪、毫无隐私可言的生活。 而小伙子们呢,个个挺直了腰杆,试图展现出自己最精神、最帅气的一面。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不经意间泄露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他们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口和头发,仿佛想要把每一个细节都雕琢得完美无瑕,只为能在心仪的姑娘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借过”的呼喊声。 原来是工作人员推着装满红糖水的保温桶,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着。 “都来喝碗甜汤,讨个好彩头!”他们热情地招呼着。 在这粮食短缺的艰难岁月里,街道办能够拿出这些红糖水,已然是竭尽全力。 毕竟,如今要负担大量逃难而来的民众,能够维持大家的基本生活,已经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情了。 李大忠的手心此刻早已被汗水浸湿,那细密的汗珠仿佛是他内心紧张情绪的外在表现。 当他试图去锁自行车的时候,手中的钥匙竟差点滑落。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人群却突然像被搅动的湖水一般骚动起来。 不知是谁家姑娘发出的一阵清脆笑声,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那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在空中慌乱地盘旋了几圈后,便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就在这时,几个容貌出众的姑娘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吸引了全场男青年的目光。 她们的美丽让人不禁为之侧目,这也使得其他女同志的眼中暗暗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 她们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等大会正式开始后,一定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好好诋毁一下这几个姑娘,绝不能让她们太过风光。 街道办主任们在一旁忙得焦头烂额,他们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场地,一边还要时刻留意着现场的情况。 这可是多个街道首次联合举办的活动啊,上级对此寄予了厚望。 如果这次活动能够取得圆满成功,说不定就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呢。 毕竟,不只是四九城,各大城市都在这段时间涌入了大量的逃难民众,如何解决他们的婚姻问题,已经成为摆在政府面前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重要难题。 “请大家有序进场!”李主任举起手中的铁皮喇叭,高声喊道。 他的中山装口袋里,整齐地插着一叠登记表,随着他的动作,登记表的一角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纸张。 随着大门缓缓推开,人群顿时如潮水般涌进了文化宫大厅。 大厅里,天花板上垂挂着一盏盏彩纸灯笼,五彩斑斓的灯光透过灯笼洒下来,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长桌上铺着碎花桌布,那淡雅的花色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仿佛是一幅和谐的画卷。 搪瓷缸和暖壶摆放得整整齐齐,静静地等待着人们的到来,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烟火气息。 墙上贴满了婚纱照海报,画中的新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也在为这场特殊的活动增添了几分喜气。 “姑娘们坐左边,小伙子坐右边!”干事们纷纷引导着人群就座。 李大忠兄弟俩紧紧地攥着报名表,有些紧张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就在这时,几个姑娘在同伴的推搡下,慢慢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双方对视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不知是谁的膝盖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只听“叮当”一声,搪瓷缸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惹得全场的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李大忠微微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到对面姑娘的面前,略带拘谨地说道:“姑娘,我在钢铁厂负责采购方面的工作。 ”对面的姑娘听了,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 地绞着辫子,轻声说道:“我……我从上家村逃难过来的。” 另一边,李大福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他有些害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枣,递给面前的姑娘,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我跟师傅送货时,村民给的,可甜了。 ”姑娘接过红枣,脸上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她看着李大福,好奇地问道:“你有师傅带啊?那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李大福听了,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说:“我跟着师傅学开车呢,以后说不定能当卡车司机。 ”姑娘听了,心里暗暗琢磨着,当卡车司机似乎也不错呢。 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和李大福进一步交流,突然看到李大忠在一旁拿出一个苹果,正准备递过去。 李大忠见弟弟和姑娘聊得挺投机,心里也有些着急,于是赶紧拿出苹果,递到对面姑娘的面前,笑着说道:“姑娘,尝尝这个苹果,可甜啦。 ”对面的姑娘盯着那个红彤彤的苹果,眼睛都直了,喉咙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苹果,仿佛接过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连声道谢:“谢谢你,同志。 ”说完,便把苹果小心地收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快看!那边在登记!”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顿时,李主任的办公桌前围满了人。 青年男女们红着脸,纷纷递上自己的资料。 “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工作人员手中的笔尖飞速地转动着,在登记表上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信息。 那一笔一划,仿佛是在书写着一段段美好的爱情故事。 当第一对新人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全场顿时掌声雷动。 有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那清脆的口哨声在空气中回荡;还有人迫不及待地撒出了彩纸。 一时间,碎纸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就像下了一场彩色的雨。 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爱情的象征。 原本还略显拘谨的会场,瞬间沸腾起来,人们的欢呼声、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文化宫的屋顶都掀翻。 原本如同蜂鸣般嘈杂的交谈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刹那间,一种微妙的寂静悄然蔓延开来,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引力所牵引,齐刷刷地聚焦过去,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见证着一场足以铭刻一生的盛大时刻。 就连角落里那把老旧木椅,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中,挪动时发出的“吱呀”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敲响在这寂静空间里的沉闷鼓点。 “哎呀妈呀,真成了!”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那压抑不住的惊叹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这声惊叹,就像是吹响了某种奇妙的号角,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几个姑娘紧紧地攥着衣角,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双双眼睛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对新人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 坐在李大忠身旁的那位姑娘,原本低垂着头,手里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那方小小的手帕,此时已被她揉得满是褶皱。 可此刻,她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悄悄地侧过了身子,目光如同灵动的小鸟一般,不时地飘向那领证处。 每一次目光的流转,都像是在探寻着什么珍贵的宝藏一般,而她那原本白皙的耳尖,也不知不觉地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枝头初绽的桃花。 小伙子们似乎也在这一刻受到了某种触动,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那原本可能有些松散的衣领,也被他们仔细地整理了一番。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仿佛突然之间意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缘分,就如同隐藏在迷雾中的绮丽花朵,说不定会在哪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悄然绽放在眼前。 “嘿,这结婚证摸着到底是啥感觉啊?”人群中,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顿时引发了全场的哄笑。 那笑声,在空气中肆意地回荡着,带着一种轻松和调侃的意味。 拿到结婚证的小伙子,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他有些腼腆地晃了晃手中的证件,那模样,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本结婚证,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的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哎呀,热乎着呢!就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心里头啊,也跟着热乎乎的。” 随着这一轮笑声响起,那原本有些紧张压抑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浇灭了人们心中那一丝隐隐的不安。 几个胆子大些的姑娘,此时也像是被解开了束缚一般,开始推搡起自己身边的同伴来。 “还愣着干嘛呀?快去搭话呀!”其中一个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戳了戳身旁伙伴的胳膊。 被推的姑娘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嘴里忍不住嗔怪道:“哎呀,你就别瞎闹了。 ”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心仪对象的那边缓缓地挪了过去,那脚步的移动,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一般,每一步都充满了犹豫又带着几分坚定。 李大福的手心里面,此时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掌心,慢慢地滑落,带着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斜对面正在剥花生的姑娘,那一眼,就像是偷窥到了心中最珍贵的东西一般,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坐在他身边的李大忠,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用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他一下,那动作,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调侃和鼓励:“还等啥呀?人家姑娘都往这边看了呢!” 顺着李大忠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姑娘在被发现后,慌乱地低下了头,发梢在脸颊旁轻轻扫过,那原本就泛红的脸颊,此时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 然而,仅仅过了几秒钟,她又忍不住悄悄地回看了一眼,那眼神里,交织着期待和羞涩,就像是清晨时分叶片上挂着的露珠,纯净而又惹人怜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会场的气氛彻底地热闹了起来。 角落里的那些小伙子们,此时也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活力一般,不再有先前的拘谨和羞涩。 他们扯开嗓子,放声唱起了那悠扬的民歌。 那歌声,在空气中穿梭着,带着一种质朴的情感,仿佛是在诉说着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美好姻缘的憧憬。 伴随着歌声,鼓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不断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第631章:终于遇到对的人2 就连那几个街道办干事,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 他们放下了平日里的端庄和严肃,即兴地扭起了秧歌。 那笨拙却又充满热情的动作,引得周围的姑娘们忍不住直笑。 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在会场里回荡着,为这原本就热闹非凡的场景,又增添了几分欢乐的色彩。 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座位,此时也渐渐地散乱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起身,围聚在一起,彼此交谈着,笑声不断。 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中,仿佛每个人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只是沉浸在这热烈而又美好的氛围之中。 “我也试试!”一个扎着粗辫子的姑娘,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勇敢和坚定的神情,在同伴们的鼓励和加油声中,大方地走向了一位正局促地站在那里的小伙子。 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姑娘先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而又明亮。 她轻声说道:“别紧张啦,就当是多认识一个朋友嘛。 ”小伙子原本紧绷着的肩膀,听到这句话后,慢慢地松了下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在会场的另一角,李主任的办公桌前,很快就排起了新的长队。 那队伍就像是一条蜿蜒的长龙一般,人们的热情丝毫未减。 工作人员手中的钢笔,在登记表上飞快地书写着,那“唰唰”的声音,与人们激动的交谈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旋律。 每发出一本结婚证,就像是点燃了一个欢乐的爆竹一般,都会引发一阵欢呼声。 与此同时,五彩的彩纸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整个会场里,弥漫着一种甜蜜而又热烈的气息,这种气息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让每一个人都深受感染。 所有人都被新人们的幸福所鼓舞,仿佛在这一刻,他们都鼓起了勇气,去勇敢地追寻属于自己的那份缘分。 李大忠和李大福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那光芒,就像是黑暗中闪烁的火把一般,照亮了他们内心深处对姻缘的美好憧憬。 他们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和不安,而是被周围这热烈的气氛所深深地感染。 此时此刻,他们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向往,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充满希望的相遇之中。 阳光透过文化宫那色彩斑斓的玻璃窗,慷慨地洒了进来。 地面上,被阳光投射出的光影,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一般,斑驳陆离。 那光影,随着微风的吹拂和阳光的移动,不断地变幻着形状,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神秘而又美好的故事。 这梦幻般的光影,给整个相亲会场都披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纱衣,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诗意和浪漫的世界之中。 起初的时候,李大忠和李大福还能靠着墙,悠闲地闲聊着。 他们偶尔会偷偷地瞄一眼周围的姑娘,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羞涩。 他们会悄悄地讨论着哪个姑娘长得标志,哪个姑娘的气质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成双成对地走向那领证处。 那一本本红色的结婚证,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跳动着的火焰一般,炽热而又耀眼。 每一对新人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刺痛着他们的内心,让他们的心变得愈发焦急起来。 “大忠啊,这都快中午了。 ”李大福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种难以掩饰的焦虑。 他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 “再这么下去,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咱可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大忠就已经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急切地搜寻着,那眼神,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狼在寻找着猎物一般,充满了渴望和急切。 原本,他们觉得自己的条件还算不错,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背景,都应该能够在这场相亲会上找到合适的对象。 可是,此刻看着那些幸福的人儿,他们却莫名地感到心慌意乱,生怕自己会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与幸福擦肩而过。 两人看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手里原本准备用来送礼的东西也所剩无几了。 他们不敢再随便把这些礼物送出去了,打算先仔细地观察一番,看准了再行动。 毕竟,这些礼物也是他们精心准备的,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虽说剩下的姑娘数量不多了,但大多都容貌清秀,气质不凡。 这些姑娘啊,她们可是有足够的资本去挑选所谓的“优质股”呢。 不然的话,以她们的条件,早就应该结婚生子,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就在他们感到有些迷茫和无助的时候,两个姑娘的身影突然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左边的那个姑娘,扎着一条精致的麻花辫,那辫子被她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碎花衬衫,那衬衫被熨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此时的她,正抿着嘴,羞涩地和旁边的同伴说着话。 当她偶尔抬头的时候,那清澈的眼眸就像山间流淌的清泉一般,纯净而又明亮,让人忍不住为之吸引。 右边的那个姑娘呢,她把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一张白皙而又精致的脸蛋。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她那纤细而又修长的脖颈。 她的举止十分大方得体,正笑着和周围的人交谈着。 那眉眼之间,弯弯的弧度就像是月牙儿一般,灵动而又迷人,仿佛藏着无尽的柔情和善意。 李大忠和李大福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一种炽热的光芒。 那光芒,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着。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眼前的这两个姑娘娶回家。 “同志,我能和你聊聊吗?”李大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平静下来。 然后,他鼓起勇气,抢先走到了扎麻花辫的姑娘面前。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听起来镇定一些:“我在钢铁厂当采购员,这份工作啊,那可是相当稳定的。 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而且收入还挺不错的呢。 我们李家庄的条件也很好啊,村里现在都已经通了拖拉机了,交通方便得很。 而且啊,我们那里的粮食收成一直都很好,家家户户都不缺吃的。 ”说着,他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工作证,递到了姑娘的面前,那模样,就像是在递出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明,可不是我在这里瞎吹啊。” 李大福也不甘示弱,他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大步流星地站到了另一位姑娘的面前。 他昂着头,声音洪亮地说道:“我是卡车司机,现在啊,正跟着师傅好好学习呢。 师傅说啦,我学得很认真,很快就能出师了。 等我出师以后啊,就可以开着大卡车走南闯北了。 到时候啊,我肯定能挣不少钱。 而且啊,我做饭的手艺也在行哦。 像红烧肉、炖排骨这些菜,我做得可好吃了。 你要是嫁给我啊,我肯定能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还有啊,我们四合院的邻居们都特别好,都是热心肠的人。 你要是嫁过来啊,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用手在空中比划着,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姑娘未来幸福生活的美好画面。 两个姑娘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上顿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扎麻花辫的姑娘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那模样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她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听不见:“你……你别着急,慢慢说。 ”另一位姑娘则掩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看把你们急的,我们又不会跑掉的。” 听了两人介绍的情况后,姑娘们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看来啊,坚持还是有回报的。 一个是工作稳定的采购员,另一个虽然是还在学徒阶段的卡车司机,但是工资也不低呢。 对于她们来说,这样的条件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李大忠和李大福听了姑娘的回应后,心中顿时一喜。 那喜悦之情,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光亮一般。 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们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剩下的李子和苹果,心里想着,要是还是不成的话,那他们就打算离开了。 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了…… 第632章:活招牌 午后的阳光,恰似金色的绸缎,轻柔且优雅地透过文化宫那扇扇明净的玻璃窗,洋洋洒洒地倾落在室内的每一寸角落。 在这方略显局促却满是故事的空间里,两对男女相对而坐,地面上的光影相互交织、错落有致,仿若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灵动画卷,静静诉说着即将展开的缘分。 李秀兰静静地端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 她一手轻轻搭在膝头,手指下意识地绞着麻花辫的末梢,那纤细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衬衫,那淡淡的花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透亮,宛如羊脂玉般细腻。 眉眼间透着的几分羞涩与矜持,让她整个人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的魅力。 对面的李大忠,身材壮实得像一座小山,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那是岁月与劳作留下的痕迹。 此刻的他,正紧张得手足无措,双手不停地搓着,那粗糙的手掌在膝盖上来回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我……我叫李大忠,在厂里上班呢。 每个月工资三十六块五,虽说不多吧,但还有粮票、布票这些补贴,总归能维持生活,过过日子。 ”说着,他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工资条,那动作仿佛是在展示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他将工资条轻轻地摊在腿上,手指微微颤抖着,反复摩挲上面那串数字,仿佛那些数字是他全部的底气和希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陈淑敏坐在李秀兰身旁,身姿优雅得如同一只天鹅。 她一头乌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耳畔,随着她的微微动作轻轻晃动,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她大方地直视着李大福,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感到格外舒心。 当李大福的目光投来时,她抬手将一缕落发别至耳后,纤细的脖颈在阳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被阳光亲吻过一般,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李大福见状,腰板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仿佛想要展现出自己最精神的一面。 他那系着帆布腰带的腰间,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圈油光,显得格外醒目。 他粗声粗气地说道:“我在运输队跟车学习呢,师傅说我年底就能独立出车啦。 到时候跑长途,一趟下来能挣不少外快呢。 等有了钱,给你买上海牌手表、凤凰牌自行车,保准让你风风光光的!”说着,他从一旁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油纸包,那动作就像是在开启一个装满宝藏的盒子。 他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是几块色泽红亮的风干腊肉,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在诉说着这份心意的珍贵。 “这是我妈特意留的,说带给未来儿媳妇尝尝。 ”李大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期待。 李秀兰听着李大忠的话,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她偷偷地瞥向李大忠的双手,那手掌粗糙厚实,布满了老茧,指节粗大有力,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踏实肯干的劲儿。 她不禁在心中想象着这双手握住方向盘时的稳健模样,或是修理物件时的娴熟姿态,不知不觉间,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犹豫片刻后,她轻声问道:“那你以后还回村里吗?”李大忠赶忙回答:“现在回去的次数少多啦,估计就逢年过节回一趟。 毕竟城里有工作,肯定得把工作放在首位,在城里好好扎根。 ”这个回答让李秀兰暗自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愿再回到那偏僻的农村,此次来参加相亲大会,就是盼着能在城里寻个安稳的归宿,而李大忠的回答,似乎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随着交谈逐渐深入,两位姑娘眼中起初的戒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赏。 李秀兰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从家乡到城市,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和不易。 若能寻得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往后的日子便有了依靠,有了盼头。 陈淑敏则满心向往着跟着卡车司机走南闯北,看遍不同城市的风光,在不同的地方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她们心里都清楚,在这个相亲市场上,像李大忠和李大福这般有稳定工作、又踏实憨厚的青年,无疑是稀缺的“抢手货”,能遇到他们,或许真的是命运的安排。 李大忠似乎察觉到了李秀兰的心意,心中一阵狂喜,却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皮盒,那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几颗水果糖,在阳光的映照下,糖纸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他有些羞涩地递到李秀兰面前:“这……这是我托人从供销社买的,你尝尝。 ”糖果的甜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甜蜜的气息仿佛要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李秀兰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出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李大忠的掌心,两人的脸同时泛起红晕,像是被夕阳余晖染上了一层薄纱,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了流动。 李大福见状,也不甘示弱,为了缓解气氛,开始讲起在厂里学开车的趣事:“有一回倒车啊,我光顾着看后面,没注意前面,差点就撞上厂长的自行车。 师傅眼疾手快,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那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他边说边比划,神情生动极了,那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逗得陈淑敏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身子也跟着微微颤动,那几缕碎发在空中轻舞,愈发显得娇俏动人。 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在空气中回荡,让整个氛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时光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当广播里传来“距离活动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提示音时,四人都愣住了,仿佛从一场美好的梦境中惊醒。 李秀兰和陈淑敏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心动与犹豫。 她们深知,错过这次机会,下次相亲不知要等到何时,而且想要再遇到如此合心意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我……我觉得你挺好的。 ”李秀兰鼓足勇气,声音轻如蚊蝇,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李大忠耳中。 李大忠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真的?那……那咱们现在就去登记!”李大福也瞅准时机,一把握住陈淑敏的手,掌心满是汗水,却语气坚定地说道:“跟我走,我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 阳光穿过文化宫顶部色彩斑斓的玻璃,洒下一片绚丽的光晕,将四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两对年轻人手牵着手,缓缓走向登记处。 周围的人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纷纷投来,一时间,整个会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唯有角落的收音机里,戏曲声咿呀作响,唱词在寂静中悠悠回荡。 “这俩小子还真成了?”一个留着板寸头的小伙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撞了撞身旁的同伴。 此前,当李大忠和李大福凑向两位姑娘时,他还曾挤眉弄眼,满脸不屑地调侃:“就他俩?姑娘能看得上?”此刻,他呆呆地望着两对璧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 几个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姑娘也愣住了,人群中响起一阵抽气声,有姑娘喃喃自语:“这也太快了……” 登记处前,李主任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看着桌上的结婚证登记表,脸上绽出欣慰的笑容:“好!好!辰溪要是知道了,肯定替你们开心。 ”她放下钢笔,绕到桌子前,轻轻拍了拍李大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小子,不愧是辰溪教出来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接着,她又转向两人,目光中带着几分严厉: “一定要好好对待秀兰和淑敏,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不好好待她们,哼,有你们好受的!”两人连忙点头保证:“李主任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对媳妇。”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周围彻底炸开了锅。 有人懊恼地拍着大腿,悔不当初:“早知道我也主动点!”有人则酸溜溜地嘟囔着:“肯定是走了大运!”更多的是羡慕的目光,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小伙子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立刻转身去找自己心仪的对象。 姑娘们也悄悄整理着头发和衣角,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与羞涩。 当两人高举着结婚证走回人群时,会场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彩纸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轻盈地落在他们的肩头、发间,仿佛是上天为他们送上的祝福。 李秀兰害羞极了,一头扎进李大忠的后背,脸颊滚烫得似要滴出血来。 陈淑敏则大方地向众人挥手致意,笑意在脸上肆意绽放,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 李大福兴奋不已,扯着嗓子喊道:“等办喜酒的时候,都来喝喜糖!”这话又引来一阵欢呼雀跃,屋檐下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仿佛也在为这场美好的缘分欢呼。 这场意外的成功,宛如一颗火种,瞬间点燃了会场内的热情。 原本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此刻都不再迟疑,纷纷迈向自己心仪的对象。 登记处前的队伍迅速排成长龙,人们在喜悦与期待中穿梭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甜蜜的氛围之中。 第633章:活招牌2 李主任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眼前这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上,嘴角微微上扬,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干事轻声说道:“瞧瞧,这两个小家伙,嘿,不知不觉倒成了现成的活招牌啦。” 此时,李大福的眼睛紧紧盯着李秀兰和陈淑敏整理手绢的动静,就等着她们稍微分神的空当。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揪住李大忠的袖口,像拽着什么宝贝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李大忠拉到了文化宫廊柱后的阴影里。 那青砖墙上,爬山虎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场秘密谈话奏响的背景音乐。 “大忠啊,你手头这会儿有没有多出来的票据啊?”李大福压低了声音,眼睛还时不时地朝着不远处的姑娘们那边瞟过去,那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你也知道,我平时总惦记着给师傅带烟送酒的,这一来二去的,剩下的票据根本就不够去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啊。” 李大忠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爽朗地大笑起来,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胸脯拍得咚咚响,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底气:“我当是啥天大的事儿呢!上个月厂里安排我去采购,这不,剩下了不少副食票和肉票呢。 你要是需要啥,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说着,他又往李大福这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有啊,百货大楼新到的那大白兔奶糖票,我可都仔细收着呢,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李大福一听,那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就跟发现了宝藏似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搓了起来:“兄弟,咱要不就这么着,去全聚德狠狠吃一顿怎么样?就当是庆祝咱们脱单了!到时候我出钱,你出票,咱这组合,那简直绝了!”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两人一回头,就看见陈淑敏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近旁。 她手里攥着一根从会场领来的水果糖,那糖纸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就跟小小的彩虹似的。 她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说道:“哎呀,偷听可不是啥好习惯哦。 不过嘛,全聚德的烤鸭,我还真没尝过呢。” 这时候,李秀兰也迈着轻盈的步伐跟了过来。 她的麻花辫随着步伐有节奏地轻轻晃动着,那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犹豫。 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轻声说道:“那么贵的馆子啊,去那里吃饭也太破费了吧?其实啊,我在家烙饼的手艺还不错呢,要不咱们……” 话还没说完,李大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票据夹,哗啦一下翻开,摆在她们面前:“看看!肉票、粮票我都管够!今天咱们就奢侈一回,好好享受享受。 ”李大福也在一旁使劲地点着头,心里想着,虽然自己手头剩下的票据不多了,但每个月的工资还是能存下一些的,毕竟自己还欠着债呢,不过为了今天这高兴劲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几人当中只有一辆自行车,载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李大忠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此时的天边,晚霞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浓烈,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橙红色。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李秀兰悄悄地扯了扯李大忠的衣角,那声音轻得就像羽毛落在地面上一样,生怕被别人听见:“其实啊,我长这么大,也就只在课本上见过全聚德的照片呢。 ”这轻柔的声音钻进李大忠的耳朵里,就像一阵微风拂过湖面,让他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听了之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一边走一边率先伸手打开车座后的遮阳布,兴致勃勃地说道:“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正宗的挂炉烤鸭,保准让你吃了还想吃。” 不多会儿,全聚德那金字招牌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在暮色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门口排着队的食客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不时地踮起脚尖张望,眼睛都盼着能早点进店品尝美味。 当李大忠他们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的瞬间,浓郁的烤鸭香气混合着店内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让人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红漆廊柱上的宫灯散发着暖黄的光,那光芒照亮了厅堂里的每一个角落,此起彼伏的碰杯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热闹而又温馨的氛围。 李大忠一马当先地冲上去,抢先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黄铜号码牌。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怎么了,他手心的汗差点就让那号码牌滑落出去——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么气派的馆子啊,心里难免有些小激动。 不一会儿,四人被服务员引到了二楼靠窗的八仙桌前。 那乌木桌面被摸得滑溜溜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李秀兰小心翼翼地摸着蓝印花布椅垫,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邻桌那些西装革履的食客,然后转过头,小声地对陈淑敏说道:“你看这桌布,比我村里新娘的新衣裳还要精致呢。” 李大福倒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他大大方方地展开菜单,那烫金的菜名在灯光下晃得他眼睛都花了。 不过他却依旧挺直了腰板,故作镇定地说道:“来两只烤鸭,再要一个红烧狮子头。” “你们可算来对时候了!”随着这一声洪亮的声音,片鸭师傅推着红木餐车缓缓走了过来。 只见那师傅头戴白帽,青布围裙上绣着金边,显得格外精神。 他手中那把明晃晃的柳叶刀在灯下闪烁着寒光,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敬畏。 师傅手腕轻轻一转,那刀锋就如同游丝一般贴着烤鸭表皮游走起来。 不一会儿,琥珀色的鸭皮连皮带肉就被削成了蝉翼般的薄片,整整齐齐地码入青花瓷盘里。 那油花顺着盘边缓缓流淌,就像金色的小溪一样,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陈淑敏看得那叫一个入神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师傅的手,就连筷子都快拿不住了,差点就滑落下来。 她忍不住赞叹道:“这刀工,简直比我村里大师傅的还要厉害呢。 ”李大忠见状,也想在姑娘面前表现表现。 他赶紧用公筷夹起片鸭,想要放到李秀兰的碗里。 可是谁知道他一紧张,手就开始发抖,差点就把甜面酱碟给打翻了。 他手忙脚乱地稳住局面,将裹着葱丝、黄瓜的鸭饼递给李秀兰,脸上还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快尝尝,听说这鸭子要烤九道火呢,味道肯定错不了。” 李秀兰轻轻地咬了一口,只听见那酥脆的鸭皮在齿间“咔嚓”一声爆开油脂,甜面酱的咸香混着葱丝的辛辣在舌尖上瞬间散开。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不过,她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放下筷子,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得花不少钱吧?要不咱们……” “说什么呢!”李大福赶紧往她碗里添了块热乎的鸭肝,笑着说道:“今天你是新娘子,就得吃个痛快。 毕竟这是结婚大喜的日子啊,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不然以后回想起来,都没有美好的回忆。” 热菜陆续上桌了,那红烧狮子头在青瓷碗里泛着红亮的光,就像一个个小太阳似的。 四喜丸子上的白芝麻香气四溢,让人闻了就觉得肚子更饿了。 李大忠学着服务员的样子,用荷叶饼裹住肥瘦相间的烤肉,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到李秀兰嘴边。 这一下子,两人的耳尖都红了,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隔壁桌的食客看到这一幕,都投来了善意的笑声,有人还起哄道:“小年轻新婚快乐啊!” 陈淑敏见状,悄悄扯了扯李大福的衣袖,指了指邻桌剩下的半盘菜,小声说道:“咱们要不要打包带回去啊?这么多菜吃不完怪浪费的。 ”李大福挠了挠头,觉得这主意不错,立刻招呼服务员拿来油纸。 他麻利地将剩菜包好,那油渍在纸上晕开,就像四人心里那甜滋滋的滋味一样,慢慢蔓延开来。 窗外的月光如同水一般爬上了琉璃瓦,给这古老的建筑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四人踩着月光走出馆子,李秀兰抱着油纸包,那鸭油香混合着她身上的皂角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陈淑敏的发梢沾着烤鸭香,在晚风中轻轻摇晃着。 李大忠推着自行车,车筐里装着没喝完的二锅头,那玻璃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惊飞了槐树上的夜枭。 因为李秀兰和陈淑敏的东西还没收拾好,今晚还得回收容所住。 等明天的时候,让李大福和李大忠再去接她们。 两人把她们安全地送回后,一步三回头,那眼神里满是不舍,就好像舍不得媳妇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一刻。 第634章:出洋相 四合院中,月光宛如一泓澄澈的清泉,静静地流淌而下。 柔和的光线,如同细密的丝线,穿过槐树那层层叠叠的枝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巧手轻轻梳理,化作点点银屑,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如梦如幻的水墨画卷。 李大福脚步匆匆,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缓缓迈进了院门。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瓶二锅头,玻璃瓶身在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好似在低吟着他此刻内心的激动与急切。 他随意地把自行车往槐树旁一靠,那动作带着几分匆忙与随性。 随后,他几步就跨到了廊下,扯着嗓子高喊道:“大忠!”那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在空旷的院子里久久回荡,仿佛是在向这宁静的夜晚宣告着什么重要的事。 李大忠正静静地站在廊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好奇,静静地望着李大福。 李大福缓缓蹲下身来,粗重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缓缓弥漫开来,温热的气息喷在李大忠的手背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满是期待地说道:“大忠啊,你这会儿手头还有多余的酒票不?我想给淑敏一个大大的惊喜,让她能开心开心。” 李大忠微微一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白天。 那时候,他们正在全聚德用餐,陈淑敏那灵动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邻桌的竹叶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向往。 那一瞬间的神情,被李大忠敏锐地捕捉到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几张皱巴巴的酒票静静地躺着,泛着一抹淡淡的青色,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他看着这些酒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舍。 原本,他还打算明天买瓶酒,和李秀兰一起慢慢小酌,享受那份悠闲惬意的时光。 可如今,看着好友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成全李大福。 “大福啊,这可是我省着点用的最后酒票了,你可得省着点用啊。 ”李大忠一边说着,一边把酒票递给李大福,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李大福一把接过酒票,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转身跨上自行车,可能是心情太过急切,车轮在地上打滑了一下,差点就撞上了旁边的石磨。 他也顾不上许多,猛蹬踏板,那自行车的车铃在狭窄的胡同里响得如同急雨一般,打破了夜的寂静,向着供销社的方向疾驰而去。 供销社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着迷离的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柜台后的营业员正准备拉下卷帘门,结束这忙碌的一天。 就在这时,李大福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同志,等一下!”他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跑向柜台。 玻璃瓶贴在他的掌心,仿佛带着一股炽热的温度,让他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货架上摆放着的“喜庆红”汾酒,那一瓶瓶酒在他眼中仿佛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承载着他对陈淑敏满满爱意的珍贵礼物。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陈淑敏那惊喜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让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买完酒后,李大福一刻也不敢耽搁,骑车飞快地往李峰家赶去。 来到四合院,他抬手轻轻敲了敲李峰家的铜环门。 不一会儿,杨大爷披着一件夹袄,缓缓地打开了门。 他看了看李大福,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问道:“大福啊,这么晚了,是来找李队长的吧?” 李大福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过去,脸上堆满了笑容,火苗在黑暗中闪烁,映照出他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尖。 李峰家的窗户还透着温暖的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馨。 李大福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敲响了木门。 “谁啊?”屋里传来李峰略显疲惫的声音。 “师傅,是我,大福!”李大福大声回应道。 门慢慢地打开了,李峰穿着一件发白的背心,手里还攥着半支烟,头发有些凌乱。 灯光洒在他身上,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徒弟:李大福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工装裤上还沾着几个泥点,可那双眼睛却闪着光,仿佛藏着无数的喜悦。 “大福啊,这么晚找师傅啥事啊?今天去相亲了,咋样啊?”李峰一边说着,一边让李大福进了屋。 李大福走进小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张图上,那是他初学开车时李峰亲手画的,桌上则堆满了各种零件。 他的喉咙一下子变得干涩起来,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师傅,我……我结婚了。” “啥?”李峰端着搪瓷缸的手猛地一抖,搪瓷缸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大福,“今天相亲晚上就结婚?你这小子是不是在跟师傅开玩笑啊?” 李大福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开始把相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从第一次见到陈淑敏时那心动的瞬间,到后来两人顺利领证,他越说越兴奋,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那些美好的画面就在眼前重现。 李峰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眼中满是欣慰:“行啊你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利索!那姑娘是做啥的?家里情况咋样啊?” “她是逃难来的,人特别好,又勤快又善良,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 ”李大福说起陈淑敏时,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怜惜。 李峰点了点头,又问:“你这么晚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吧?说吧,只要师傅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李大福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怀里紧紧抱着的汾酒往前凑了凑,眼神中既期待又忐忑:“师傅,我想明天您开卡车载我们回李家庄。 骑自行车太慢了,我怕委屈了淑敏,我想让她风风光光地见爹娘。” 李峰盯着李大福看了好一会儿,屋里安静极了,只剩下挂钟那有节奏的滴答声。 李大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也冒出了汗,不知道师傅会不会答应。 “就这事?”李峰突然笑了,他从李大福手里接过汾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跟师傅还客气啥!明早你去把车擦得亮亮的,师傅保证送你们风光回去!” 李大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师傅!”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动。 “行了,赶紧回去吧,明早早点来拾掇车!”李峰轻轻推了推李大福。 李大福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慢慢走出屋子。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可他却觉得无比温暖。 他回头望了望屋内那明亮的灯光,他知道,那灯光里蕴含着师傅对他满满的祝福。 他一路小跑着冲进四合院,嘴里高声喊道:“大忠!”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飞了房檐下栖息的夜枭。 李大忠听到喊声,披着外套从屋里探出头来,只见李大福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却笑出了褶子。 木门被李大福撞得哐当响,他带着一身夜露冲了进来,工装裤上还有泥点,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大忠!师傅答应了!明天开卡车送我们回李家庄!” 李大忠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 “是的,不骗你。” 李大福那模样,就跟捧着宝贝似的,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把酒票存根掏了出来。 你瞧瞧那纸角,都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好似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揉搓。 “师傅啊,一见到那酒,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把这事儿给应下了!”李大福激动得不行,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那架势,仿佛要把当时的热闹场景全都给描绘出来。 说着说着,他一个不小心,差点就把桌上那搪瓷缸给碰倒了。 “明儿啊,淑敏和你媳妇就能坐着大卡车风风光光地进村啦!到时候啊,保管让村里那些老少爷们、婆娘丫头们都眼馋得不行!”李大福越说越带劲,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李大忠听了,猛地捶了李大福一拳。 好家伙,这一拳下去,力道可不小,直接把李大福打得晃了晃。 不过,李大忠那嘴角啊,也忍不住咧开了,大声喊道:“好!” 喊完这一声,李大忠转身就在屋里来回踱起步来。 他那双手啊,不停地搓着,脸上的笑容就跟开了花似的,怎么合都合不拢。 “咱李家庄啊,多久没这么风光过了?你就想想啊,等乡亲们看见新娘子从那大卡车上下来,那场面,啧啧啧……”李大忠一边走着,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仿佛那热闹的场景就在眼前似的。 夏夜的蝉鸣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夜晚的漫长。 可还没等这蝉鸣消停呢,凌晨四点的闹钟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把李大福和李大忠从睡梦中给叫醒了。 两人迷迷糊糊地起了床,走到脸盆边,拿起搪瓷缸,舀起里面的凉水就往脸上泼。 那凉水一接触到脸,两人顿时打了个激灵,睡意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大福站在镜子前,开始仔细地系领带。 哎呀,这领带啊,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他手忙脚乱地打了三次,才总算把领带系好。 再看看李大忠,他正反复地摸着口袋里的结婚证呢,嘴里还念叨着:“可得好好确认确认,别到时候出啥岔子。 ”那认真的模样,就好像那结婚证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似的。 两人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冲进了钢铁厂。 这时候啊,天边才刚刚泛白,整个厂区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曦之中。 厂区的铁门缓缓地升起,看门大爷揉了揉那双惺忪的眼睛,嘴里还嘟囔着:“今儿咋这么早啊?平常这个时候,还没人呢。” 李大福一听,立马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啊,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灿烂。 他骑在自行车上,用力地按了按车铃,那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开来,吓得煤堆上的麻雀“扑棱扑棱”地飞了起来。 李峰的卡车静静地停在三号车库旁,车身上落满了灰尘,车斗里还残留着一些碎石。 李大福一看,二话不说,抄起墙角的水管就开始冲洗起来。 那冰凉的水溅在了他的裤腿上,他却好像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卡车,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角落。 李大忠呢,也没闲着。 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擦着挡风玻璃。 每擦一下,他嘴里都会呼出一团白气,那白气在玻璃上凝成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就像清晨的露珠一样。 两人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啊!一个负责冲车身,一个负责擦车灯。 那水珠顺着他们的手臂滑进衣袖,凉丝丝的,但他们却一点儿都不在意,眼睛里只有眼前的这辆卡车。 “哟,这是要把车洗成新的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李大福一听,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那水管差点就从他手里滑落下来。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峰来了。 李峰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那工装裤的口袋里,还露着一个烟盒呢。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里却透着几分调侃。 “急着接媳妇,昨晚没睡好?”李峰笑着打趣道。 李大忠一听,耳朵瞬间就红了,手里的抹布在车窗上也蹭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水渍。 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傅就别取笑我们了……” 李大福也低着头,继续冲轮胎,那水流溅起的泥点都沾到了他的裤脚上,他也顾不上了,只是闷声说道:“想让淑敏坐得舒服些。” “知道你们疼媳妇。 ”李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烟袋。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烟丝香混着肥皂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光洗外表可不行啊,来搭把手。 ”李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引擎盖,让两人看他检查油路。 “别半路抛锚了,让新娘子笑话。 ”李峰一边拧着螺丝,一边认真地说道。 李大福一听,立刻凑了过去,眼睛紧紧地盯着师傅的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大忠也从工具房里抱来了备用轮胎,那汗珠啊,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滴在滚烫的车身上,瞬间就腾起了一股白烟。 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厂区的广播里突然响起了《东方红》那激昂的旋律。 晨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洒在卡车上,给卡车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好了!”李峰拍了拍手,看着焕然一新的卡车,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卡车啊,蓝色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车头那红绸带正随风轻轻飘动呢——这可是李大忠特意绑上去的,就是为了图个喜庆。 李大福绕着卡车转了两圈,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光滑的车漆,那感觉,就好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接着,他坐进驾驶座,学着师傅开车的样子,双手握住方向盘,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嗯,不错,不错……” “等你出师再说。 ”李峰把钥匙抛给李大福,笑着说,“去接人吧,路上慢点开。” 李大福接过钥匙,那指尖啊,凉凉的,可他的心跳却快得像敲鼓一样。 他看了看李大忠,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期待。 清晨的阳光洒在收容所的砖墙上,给那原本有些陈旧的墙壁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就在这时,卡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收容所里的宁静。 晒被褥的女同志们都被这声音吸引住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有的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远处望;有的则小声地议论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当蓝色卡车停在门外时,那轮胎碾碎石的声响惊飞了周围的鸽子。 一时间,尘土飞扬,仿佛给这收容所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氛围。 李大福推开车门,学着电影里那些潇洒的角色,单脚点地,另一条腿甩了出去。 谁知道啊,他鞋底还沾着刚才洗车时的肥皂水呢,这一甩不要紧,他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咚”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尘土里。 围观的人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晾衣绳上的床单也跟着晃动起来,好像在为这一幕欢呼似的。 “大福!”李大忠赶紧跳下车,他的膝盖上还沾着洗车的泡沫呢。 他憋红了脸,伸手去拽好友,嘴里一边念叨着:“你瞧你这出息!”可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笑弯了腰。 驾驶座上的李峰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扶着额头,心里想着:“这两个活宝啊!”他恨不得把脸埋进方向盘里,假装不认识这俩人。 李大福狼狈地拍着裤腿,那耳尖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他瞪了一眼还在笑的李大忠,气呼呼地说:“大忠!你等着!”说完,他快步往收容所里走去。 走廊里飘着皂角香,让人闻了觉得格外清爽。 两人在挂满锦旗的过道里七拐八绕,终于在一间洒满阳光的宿舍前停了下来。 “淑敏!秀兰!”李大福推开门,大声喊道。 屋里,陈淑敏正在往木箱里塞蓝布衫,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格外美丽。 李秀兰则蹲在墙角捆被褥,脑袋上的红头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充满了少女的俏皮。 听到喊声,两个姑娘抬起头来。 她们的眼中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后又变成了惊喜的笑意。 “你们怎么……”李秀兰刚开口,就被李大忠接过了话头:“来接你们回李家庄!”说着,他走上前去,接过了陈淑敏手中的行李。 那沉甸甸的木箱压得他的手臂直发颤,可他还是走得很稳,仿佛这木箱里装的是他一生的幸福。 李大福也赶紧抢过李秀兰手中的被褥,挺直了腰板,想要挽回刚才丢失的形象。 四人走出收容所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姑娘们羡慕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李秀兰和陈淑敏身上,有的小声嘀咕着:“这俩丫头真有福气。 ”还有的望着那辆卡车,眼睛里满是向往。 陈淑敏红着脸低下头,任凭李大福扶着她上车斗。 李秀兰则抓紧李大忠的手臂,踩着轮胎上车的时候,碎花裙摆被风吹起,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坐稳了!”李峰发动了引擎。 李大福刚想放几句狠话呢,就被李大忠抢先开了口:“秀兰,你没看见,刚才大福下车那模样……”说着,他还模仿起好友摔倒的样子,那滑稽的模样逗得两个姑娘笑成了一团。 李大福见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只能埋着脸,嘟囔着说:“大忠!你等着!” 卡车颠簸驶离,扬起的尘土里,收容所缩成小黑点。 车斗中,两个姑娘靠着被褥,望着窗外倒退的杨树林和麦田,偶尔说笑。 李大福偷瞄陈淑敏,见她睫毛挂着笑出的泪,忽然觉得刚才的尴尬也不算什么了。 第635章:让全村震惊到 那巨大的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而又清晰的“咯噔”声,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槐树下,王婶正专注地纳着鞋底,手中的针线随着她的动作有节奏地穿梭着。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猛地一哆嗦,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尖锐的针尖瞬间扎进了手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治安队员老吴,手里紧紧握着那杆红缨枪,听到动静后,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车头扬起的尘土如同一片灰色的迷雾,还未完全散去,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辆蓝漆发亮的卡车。 那红缨枪的枪管不经意间轻轻敲着拦路的木桩,发出“笃笃”的声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今天没接到有运输任务的通知。” “吴叔,是我,大福!”李大福半个身子迫不及待地探出车窗,那顶鸭舌帽被风调皮地吹得歪到了脑后。 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那笑容仿佛能驱散这一路的疲惫。 工装口袋里,别着一支崭新的英雄钢笔,那是他特意为见父母精心准备的,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隐隐的光芒。 老吴看清是他后,脸上的严肃顿时化作了笑意,嘴里虽然还是笑骂着,但手上却迅速地挪开了木桩:“你这小子,开这么个大家伙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差点把人吓着。” 卡车缓缓驶入村庄,那动静就像是石子投入了滚烫的油锅,瞬间打破了村庄的平静。 正在井台边打水的汉子,手中的水桶还来不及放下,就被这阵仗吸引住了目光;那些原本在抱玉米棒的娃娃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欢呼着跑了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晒谷场的老黄牛也竖起耳朵,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 当车头那鲜艳的红绸带进入大家的视线时,整个庄子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热闹非凡。 “哟呵”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向远方。 李大福这次格外小心,他先是稳稳地踩住踏板,然后一只手扶住车斗边缘,另一只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皮鞋在金属台阶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仿佛在试探着这片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土地。 待一切都准备好后,他才缓缓地下了车。 卡车门关上的声音,就像鞭炮在寂静的空气中突然炸响,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他转身,温柔地伸出手,去接陈淑敏。 姑娘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确良衬衫,那纯净的颜色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李大福的掌心时,还带着一丝凉意,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这初秋的微风带来的寒意。 但她仍努力挺直脊背,优雅地走下车来,那长长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宛如一条灵动的黑蛇。 另一边,李秀兰和李大忠早半蹲在车斗旁。 李大忠轻声说道:“小心台阶。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鞋传来,让李秀兰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缓和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这一幕恰好被围观的赵婶看见,她扯着嗓子喊道:“大忠这媳妇俊得像年画娃娃。” “大福、大忠,这是怎么了?”人群中,三叔公拄着那根枣木拐杖,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的烟袋锅在青石上敲得“当当”响,眼睛里在两个姑娘身上来回转动,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大声说道:“是不是偷偷办了喜事?”这话就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引发了新一轮的议论。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惊讶。 李大福微微握紧了陈淑敏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他便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对,这是我媳妇淑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他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结婚证,那红皮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李大忠也赶忙举起结婚证,笑着解释道:“秀兰是我媳妇,我们在城里相亲会认识的。”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 一时间,人群先是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紧接着,欢呼声如潮水般爆发出来。 李二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快步走过来,口中念叨着:“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说。 ”她走到李秀兰面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看这细皮嫩肉的,别累着。 ”张大哥则用力捶了李大福一拳,笑着说:“藏得够深。” 陈淑敏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李大福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青砖灰瓦的院落上,门楣上的褪色春联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这时,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大福娘,你家小子带媳妇回来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李大福的母亲系着蓝布围裙,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她的手上还沾着面粉,显得有些慌乱。 她愣在原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儿子身旁的姑娘,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快进屋。 ”说着,她伸出手,拉住陈淑敏的手,又一把抓住李秀兰,激动地说:“都是娘的好闺女。” 这时,李峰从驾驶室跳了下来,手里拎着李大福给的汾酒,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朝众人点了点头。 李大福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师傅,多亏他开车送我们回来。 ”大福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福,你爸在南坡干活,快去叫他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攥着陈淑敏的手,又热情地拉住李峰的胳膊:“师傅快进屋坐。” 堂屋里,那张八仙桌被擦得锃亮,仿佛能倒映出人的影子。 墙上的年画娃娃抱着鲤鱼,笑得格外喜庆,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大福娘缓缓掀开红布盖着的瓷罐,用木勺小心翼翼地挖出两团金黄的蜂蜜,那蜂蜜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缓缓地倒进粗瓷碗里。 接着,她又拿起水壶,慢慢地倒入温水,瞬间,甜香四溢,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她双手捧着碗,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淑敏、师傅,路上累了,喝点水。” 陈淑敏轻轻地捧着碗,感受着瓷碗传来的温热。 那蜂蜜水还未喝,她的眼眶却先热了起来。 她刚想起身帮厨,就被大福娘拦住了:“新媳妇哪能刚进门就干活,坐着歇着,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着,她弯腰掀开地窖的木板,从里面抱出一坛腌肉和几个裹着稻草的鸡蛋。 围裙上的面粉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掉下来,落在地上,仿佛是洒下的一片片雪花。 另一边,大忠家的院门缓缓打开。 大忠娘扛着锄头走进门,额头上还沾着些许草屑,显得有些疲惫。 当她看见儿子牵着漂亮的姑娘站在院里时,手中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娘,这是秀兰,你儿媳。 ”李大忠走上前,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 大忠娘把儿子拽到墙角,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喜,她压低声音问道:“大忠,到底怎么回事,别是为了应付娘随便找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瞄向槐树下的李秀兰。 姑娘正仰头看着树上的鸟窝,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李大忠便把相亲会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李辰溪的帮忙。 大忠娘听完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感慨地说:“多亏了辰溪。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李秀兰身上,目光中满是心疼和欢喜。 她快步走到李秀兰面前,拉住姑娘的手:“秀兰,快进屋,让娘看看。 ”说着,便拉着李秀兰往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李大忠喊道:“快去叫你十六叔来吃饭,说家里来了贵客。” 李大忠应了一声,撒腿就跑了出去。 他的布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惊得院子里的老母鸡慌慌张张地躲到了桌子下面。 厨房里,大福娘已经生起了火,熊熊的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映得她的脸红通通的。 在这陌生又充满温情的环境里,她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安心。 﨔 第636章:让全村震惊到2 她往锅里添了些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得把最好的都拿出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对孩子们的疼爱和对这份喜悦的珍惜。 案板边,陈淑敏正欲挽起袖子,准备搭把手择菜,却被大福娘轻轻拍了拍手背,带着几分宠溺说道:“闺女啊,去外头坐着吧,可别沾染了这油烟味儿。” 陈淑敏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缓缓放下刚挽起的袖子,轻声应道:“好嘞,娘。 ”说着,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此时,在南坡那一片连绵的梯田上,日头正毒辣地悬在天空,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大福爹弓着那略显佝偻的腰,专注地给玉米苗培土。 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他那布满沧桑的脊背,在蓝布衫上洇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那痕迹就像是岁月刻下的印记,诉说着劳作的艰辛。 “爹!”李大福那洪亮的喊声,宛如一道划破热浪的长箭,瞬间打破了田间的寂静。 正在啃食玉米叶的蚂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扑棱棱飞远,仿佛也被这炽热的氛围搅得心烦意乱。 田间劳作的村民们纷纷直起腰来,他们那被草帽遮挡的脸庞上,目光中透着好奇。 手中的锄头把不经意间撞在田埂上,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着节拍。 大福爹缓缓直起身,只听得后腰传来“咔咔”的声响,好似那老旧的机械在运转时发出的摩擦声。 他眯着眼,目光穿过那层层热浪,见儿子大步跨过田垄。 李大福那沾着洗车泡沫的工装裤膝盖,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啥时回来的?”大福爹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那掌心的泥土在额头印出了一道道清晰的痕迹,仿佛是大自然给他绘制的独特妆容。 李大福凑到父亲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爹,回去有惊喜!”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亮得像是燃着两簇热烈的火苗,那兴奋的神情仿佛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大福爹狐疑地打量着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期待。 他又看了看那还未干完的活,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架不住儿子的连拉带拽。 无奈之下,他只好冲着工友们挥挥手,大声喊道:“你们先干,我回趟家。” 两人踩着那发烫的土路往回走,脚下的泥土仿佛都被晒得滚烫,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烧红的铁板上。 李大福的自行车铃铛被风吹得“叮叮”作响,那清脆的声音在燥热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小曲。 刚进院子,大福爹就瞧见堂屋门口站着个陌生人。 只见李峰斜倚着门框,嘴里叼着一根烟,那缭绕的烟雾在他面前升腾而起。 他的工装口袋里露着半截扳手,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柴油味,那味道混合着汗水的咸涩,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爹,这是我师傅!”李大福满脸自豪地拍拍李峰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激之情,“要不是师傅教我开车,我哪有这本事。” 大福爹一听,慌忙在衣襟上用力擦了擦手,那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又带着几分恭敬。 他快步走到李峰面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李峰的手,激动地说道:“师傅,多谢您收大福为徒。 这小子皮实得很,要是不听话,您尽管说。” 李峰朗声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他弹了弹烟灰,烟灰如雪花般飘落,落在青石板上。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堂屋,只见陈淑敏站在八仙桌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辫梢,青花瓷碗里的蜂蜜水正冒着腾腾热气,那袅袅升起的水汽,仿佛是她此刻紧张情绪的具象化。 李大福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去,突然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声说道:“爹,这位……是您儿媳。” 这话就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屋檐下的燕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扑棱棱乱飞,仿佛也在为这意外的喜事欢呼。 大福爹张着嘴,喉结滚动了半晌,才终于出声:“你刚说啥?我没听错吧?” “真的爹!”李大福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结婚证,那红皮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仿佛是爱情的光辉在闪耀。 “在城里相亲会认识的,今天特意带回来给您和娘看看。” 大福爹颤抖着双手接过结婚证,眼睛凑近仔细端详着,那神情仿佛是在审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那力度虽不重,却饱含着满心的喜悦:“你小子,藏得够深!”说着,他转身冲进里屋,那脚步急促而有力。 不多时,大福爹抱着个裹着红布的酒坛走了出来,那坛口的黄泥巴都没来得及抠净,仿佛还带着岁月的沉淀和生活的质朴。 与此同时,在村子的另一头,李大忠站在李辰溪家门前。 他的目光落在那雕花木门上,拳头悬在半空许久,心中好似有千般思绪在缠绕。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叩响门板。 那铜门环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惊得院里画眉“啾啾”叫了起来,仿佛是在迎接这突如其来的访客。 门开了一条缝,李辰溪探出头来。 “十六叔!”李大忠咧嘴一笑,露出那两颗标志性的虎牙,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娘叫您去家里吃饭。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突然弯腰鞠躬,那诚恳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还得谢您!要不是您说相亲会的事,我哪能这么快成家。” 李辰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走,我也去见见侄媳妇。 ”说着,他便进屋拿了顶草帽戴上,然后和李大忠并肩往李家走去。 蝉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背景音乐。 李大忠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讲着相亲会的趣事,就连李大福摔跟头的糗事都毫无保留地抖了出来,逗得李辰溪忍不住直笑。 那笑声在蝉鸣声中穿梭,为这炎热的夏日增添了几分轻松和愉悦。 刚进李大忠家院子,李秀兰正蹲在井台边洗抹布。 她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活儿,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直到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清是李辰溪的瞬间,她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进了木桶里。 眼前的男人不过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如松,气质不凡。 这与她心中想象的那个白发苍苍的长辈形象相差甚远,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秀兰,这是十六叔!”李大忠快步上前,脸上满是笑容,“要不是十六叔,我还在地里刨食呢。 ”李秀兰慌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那沾着水渍的手,有些羞涩地说道:“十六叔好。” 李辰溪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只见她梳着利落的麻花辫,眼神清亮如水,透着一股纯真和善良。 他微微点头,说道:“大福,没想到你跟二柱还有缘,二柱媳妇也叫秀兰。” 此时,大福家的堂屋里已经飘出了阵阵菜香。 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碗菜,那红烧鲤鱼的油花在酱色汤汁里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一颗颗璀璨的明珠; 金黄蛋饺在白瓷碗里堆成小山,散发着浓郁的蛋香和肉香;还有那水灵的腌黄瓜、红亮的辣椒酱,色彩斑斓地点缀在桌上,将粗陶酒坛衬托得更加气派。 大福爹颤巍巍地揭开酒坛上的泥封,刹那间,一股醇厚的酒香弥漫全屋,那香味仿佛是岁月的馈赠,带着生活的气息和情感的温度。 “师傅,一定尝尝我藏的酒。 ”他捧着粗瓷酒碗,那碗沿带着窑变斑点,宛如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满满斟了一碗,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您教大福开车,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李峰笑着接过酒碗,碗沿刚碰到嘴边,陈淑敏就悄悄拽了拽李大福的衣角。 只见大福爹又抄起酒坛,给自己碗里倒得满满的,那浑浊的酒液里还能看见未滤净的高粱粒,就像生活中那些琐碎却又真实的点滴。 “来,师傅!我敬您!”大福爹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剧烈滚动着,仿佛是在努力吞咽着这份感激之情。 末了,他还舔了舔嘴唇,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蓝布衫上,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叔,您慢点。 ”李峰忙放下酒碗,想要阻拦。 大福爹却已斟满两碗,他那粗糙的手重重地拍在李峰肩上,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今儿高兴!儿子带媳妇回家,又遇着好师傅。 ”他的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映着满桌菜肴的热气,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 “当年大福他娘过门,都没这么热闹。” 李大福夹了块肥美的鱼肉放进陈淑敏碗里,余光却始终盯着父亲泛红的脸。 往常家里来客,父亲最多抿两口酒,今天却像是要把半辈子的谢意都融在这一杯酒里。 “爹,您少喝点……”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福爹瞪了一眼:“去!给你媳妇夹菜!师傅的酒,我得陪着喝。” 酒过三巡,李峰的脸上已红透,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醉意和满足。 大福爹打开话匣子,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李大福小时候学骑车摔进泥坑的事。 说到动情处,他又端起碗:“师傅,大福不懂事,以后多担待。 ”碗里的酒晃得厉害,泼出几滴在桌面上,很快便被木纹吸收,仿佛是生活的韵味在悄然流淌。 陈淑敏悄悄起身添茶,那温热的茉莉花香随着她的动作在屋里氤氲开来。 她看着公公那布满皱纹的脸,听着那些带着乡土气的感激话语,心里渐渐暖起来。 﨔 第637章:道谢 李大福和李大忠凑到一块儿,脑袋挨着脑袋,声音压得低低的,正悄声合计着一件颇为棘手的事儿——这婚宴啊,怕是真要黄了。 你瞧瞧当下村里这情形,物资本就稀缺得很,家家户户都在那艰难的日子里苦苦撑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要想凑齐一场像模像样的婚宴所需之物,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可这事儿哪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呢?毕竟结婚可是人生里的大事儿,总归还是盼着能有点热乎劲儿,别太冷清。 可这事儿啊,哪能瞒得住两位当家的老人。 也不知咋的,大福爹和大忠娘就知晓了两人不打算摆婚宴的念头。 一时间,晒谷场上就像炸开了锅,两位老人那架势,就跟点燃了鞭炮似的,争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大福爹气得脸庞涨得通红,好似秋日里熟透了的柿子,双手紧紧攥着那根平日里敲石磨用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敲击着石磨。 那沉闷的敲击声,在这空旷的晒谷场上回荡,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他扯着那沙哑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哪有结婚不摆酒的道理?咱老李家在这村子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脸面往哪儿搁啊?”那声音里透着几分固执,几分不容置疑,仿佛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忠娘也绝非省油的灯,她站在大福爹对面,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声帮腔道:“二柱结婚的时候,那可是在村大饭堂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摆了酒。 咱大忠那是光荣工人,为村里、为国家都出了一份力,咋能比他差?这婚宴,说啥也得摆!”那语气里满是坚定,容不得丝毫反驳。 李大福和李大忠缩在不远处的那棵槐树底下,看着爹娘在暮色中争得面红耳赤,两人大气都不敢出,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陈淑敏轻轻地拽了拽丈夫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担忧,压低声音说道:“要不就摆吧,乡亲们也都是一番好意,咱要是不摆,说不定会在村里落下话柄,到时候可不好做人呐。 ”李秀兰在一旁也跟着连连点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是啊,空手进门本就有些失礼,摆酒就当是认个门,也让大伙高兴高兴,图个吉利。” 两人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听到这个答复,大福爹和大忠娘这才停下了争吵,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婚宴的事宜来。 为了能把这场婚宴办得稍微体面一些,他们想到了村里的李辰溪。 这李辰溪在村里那可是个有主意、有办法的人。 两人急匆匆地找到李辰溪,还没等他们开口,李辰溪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一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这事儿你们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得到李辰溪的应允,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中午时分,李辰溪骑着摩托车,小心翼翼地绕到村子偏僻的角落。 他从商店里买来的百斤猪肉和二十斤牛肉,此刻都被他牢牢地绑在车后座上。 他骑得风驰电掣,一路上尘土飞扬,不多时便回到了村里。 他将这些东西交给李大福和李大忠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 两人接过这些宝贝,就如同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们立刻安排人将肉送到了村大饭堂。 一时间,大饭堂里就像炸开了窝,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大饭堂里,三十六盏马灯高高挂起,那明亮的灯光将梁柱上挂着的红绸布照得通亮。 那红绸布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仿佛也在为这场婚宴增添着几分喜气。 土灶里的铁锅正炖着肘子,酱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着,冒着腾腾热气。 那猪皮在热气里微微颤动,好似在向人们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 中年男人站在灶台前,手中挥舞着长柄铁勺,熟练地搅动着锅里的肘子。 那勺柄上的红漆已经被岁月打磨得发亮,油花不时地溅在他的手臂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扯着嗓子喊道:“大福他爹,把第三笼馒头端来!”那洪亮的声音在饭堂里回荡,带着一种忙碌而又欢快的节奏。 八仙桌上,粗瓷碗堆得像小山一样。 海碗里的红焖鲤鱼色泽诱人,那鲜嫩的鱼肉上撒着嫩绿的葱花,酱油的醇厚香味混合着米酒的清香,飘满了整个屋子,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搪瓷盆里的鸡蛋饺码放得整整齐齐,金黄的蛋皮裹着鲜嫩的肉馅,那褶子就像新娘精心绣制的绣花鞋一般,精致而又美观。 酸辣土豆丝则是最受欢迎的一道菜,青红辣椒在白瓷盘里显得格外鲜艳夺目,筷子翻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味的交响曲。 婚宴终于开席了,两对新人刚走进饭堂,就被拦住了。 二柱举着那个豁口的酒碗,笑嘻嘻地让李大忠喝交杯酒。 李秀兰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劝道:“别扫了乡亲们的兴,大家也是图个热闹,就别难为他们了。 ”说着,她轻轻推了推李大忠。 李大忠和李秀兰手腕交缠,在那一瞬间,李大忠的耳朵红得比辣椒还要厉害,酒液不小心流进了他的领口,他却顾不上擦拭,只是憨笑着喝下了酒。 那模样,既有些羞涩,又带着几分幸福。 另一边,李大福也被一群发小围了起来。 张大哥举着那个刻有“福”字的大碗,笑着打趣道:“当年你踩塌我家瓜棚,那事儿可还记着呢!这酒,你必须得干了!”李大福也不含糊,笑着碰响酒碗,说道:“就你记仇!行,这酒我干!”说着,他仰头灌酒,喉结滚动,酒液不小心滴在了领带上,他却浑然不觉,依旧豪饮几杯。 那豪爽的模样,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欢笑。 陈淑敏在一旁看着丈夫眼神发直还硬撑着递烟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饭堂里,划拳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那一声声呼喊,仿佛要将这饭堂的屋顶都掀翻了。 大福爹和李峰也凑到了一起,两人的吼声盖过了碗碟的碰撞声。 李峰嘴里嚼着酥烂的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叔,这酒比城里的二锅头还烈啊!”大福爹听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忙又往他碗里添汤,说道:“管够管够,今儿可得好好喝点!”那热情的模样,仿佛是在招待多年未见的老友。 挂钟敲过八下,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子。 李大忠靠在饭堂的廊柱上,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李秀兰帮王婶添茶。 李秀兰的蓝布衫袖口沾着菜汤,可她的笑容却比马灯还要亮。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李大忠扶住柱子,不小心碰落了头上的纸花,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几分醉意,几分欢乐。 李大福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搂着三叔公,开始讲起了开卡车的经历,舌头都捋不直了:“三叔公,那车轱辘比您锄头把还粗……”那话语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脸上却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陈淑敏最先发现丈夫不对劲,她心里暗暗着急,这场婚宴在两位新郎醉倒后,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月上柳梢,饭堂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收拾碗筷的婶子。 陈淑敏和李秀兰架着各自醉醺醺的丈夫回家。 李大福的皮鞋磕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那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今夜的热闹与欢腾。 李秀兰替李大忠拂去头上的饭粒,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禁想起了他相亲时紧张结巴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平日里能扛半扇猪肉的汉子,醉了竟像个孩子似的。 推开院门,屋里的煤油灯还亮着,大忠娘正往陶罐里装喜糖。 见儿子醉成这样,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随他们吧,庄户人的日子就该热热闹闹的。 ”那话语里,透着几分宠溺,几分对生活的无奈与释然。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李大福的脸上,他被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声吵醒。 他翻了个身,只觉得太阳穴疼得厉害,鼻腔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与肉香,那味道仿佛还在诉说着昨夜的热闹与欢腾。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的景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那摆放整齐的桌椅,还未收拾干净的碗筷,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酒香,都在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坐起身来,脑海中还回荡着昨夜的欢声笑语,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温暖的祝福,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然而,身体的不适也让他意识到,这场婚宴虽然热闹,但也让大家折腾了一番。 他不知道这场婚宴是否会给村里带来一些影响,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样,但他明白,生活就是这样,有欢笑,有疲惫,也有期待。 﨔 第638章:道谢2 …… 清晨的微光,如轻纱般缓缓地透过窗户,洒在了那间温馨的灶房里。 玉米碴粥的香气,宛如灵动的精灵,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轻盈地舞动着,弥漫开来,萦绕在每一个角落。 你醒了哇/“ 陈淑敏静静地立在灶台前,身姿优雅而从容。 她手中的木勺,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轻轻地、缓缓地搅动着锅里那翻滚着的粥。 那动作,娴熟得如同久经训练的舞者,每一个细微的手势都恰到好处,自然而又流畅,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却又无比美妙的舞蹈。 她的目光,时而会不由自主地落在炕上那团隆起的被褥上。 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那微微的弧度,恰似藏着什么令人愉悦的小秘密,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幸福的气息。 李大福悠悠地转醒,脑袋还沉浸在昨夜的昏沉之中,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着,思绪还有些迷糊。 他缓缓地撑起身子,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在盛粥的媳妇身上。 陈淑敏依旧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布衫,那颜色虽然略显陈旧,但却透着一种质朴的美。 袖口规规矩矩地挽到肘弯处,露出的手腕纤细而白皙。 那只他送的银镯子,在她的手腕上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他们之间那份质朴而深厚的情谊,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熠熠生辉。 昨夜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在李大福的脑海中澎湃地涌来,在他的心头翻腾不息。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热闹非凡的饭堂。 那时,饭堂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李大福搂着三叔公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唾沫横飞地大谈着卡车零件。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个酒碗,不停地与旁人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乐章。 然而,酒精的力量渐渐侵蚀了他的理智。 最后,他醉得趴在饭桌上,迷糊的眼中,只看到陈淑敏的碎花裙在马灯下晃悠。 那色彩斑斓的裙摆,就像一片飘忽的彩云,美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是从梦幻中走来的仙子一般。 “我……没干啥丢人的事儿吧?”李大福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 陈淑敏转身,眼角的笑纹如同盛开的菊花一般,层层绽放,怎么也藏不住那满心的笑意。 她笑着打趣道:“你还问呢?你呀,把炒菜师傅的炒勺当成了方向盘,非要给大家演示什么‘挂三挡’,那架势,差点就把醋坛子给撞翻了。” 李大福听了这话,耳尖瞬间发烫,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他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这事儿恐怕没个三五个月是过不去的。 不过好在自己在城里上班,平日里也不常回李家庄,下次回来的时候,大家说不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另一边,李大忠正躺在自家的炕上,额头被李秀兰用湿毛巾敷着。 他盯着屋顶的梁木,努力地回想昨夜的情景,可脑袋里却像一团浆糊,乱糟糟的。 只记得李秀兰的辫梢扫过自己的鼻尖,那痒痒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心头,还有二柱那带着笑意的调侃声:“大忠你可真行,把喜糖塞裤兜,说要……”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发现脚上的布鞋只剩一只,脚底板还沾着些土渣。 “起来喝点醒酒汤吧。 ”李秀兰的声音轻轻传来,甜得就像浸了蜜一样,让人听了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可李大忠此刻却心虚得不敢看她,只是乖乖地照做了。 当李大福顶着一头乱发走出院子时,晒谷场上早已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洒在场地中央,映出人们忙碌的身影。 孩子们在一旁嬉笑玩耍,那清脆的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大人们则忙着打理农具、晾晒谷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希望。 众人见了这位昨晚的“主角”,纷纷围了过来,打趣的话语此起彼伏。 “大福啊,你昨晚那模样,可真是够逗的!”一个大叔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笑容而挤在了一起。 “就是,把那炒勺当方向盘,还真以为自己在开车呢!”另一个大妈也笑着附和道,手中的扫帚有节奏地扫着地面。 李大福听着这些调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又无力开口,只能尴尬地笑着,不停地挠着头。 就在这一片笑声中,陈淑敏端着洗漱水从井台边缓缓走来。 她的脚步轻盈而稳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一般。 手中的铜盆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那光芒随着她的步伐晃动着,宛如流动的金子。 见丈夫那副窘迫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即,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拭去李大福领口的酱汁。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发烫的脖颈,带来一阵微微的凉意,让李大福不禁打了个寒颤。 “赶紧洗洗吧,爹娘说晌午带咱们去给十六叔道谢。 ”陈淑敏温柔地说道,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李大福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井台边的铜盆里,清水清澈见底,倒映出一张宿醉未消的脸。 李大福望着水中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昨夜的饭堂。 那时,陈淑敏站在马灯下,手中拿着酒碗,眼神明亮得如同星辰。 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让李大福的心不禁为之一动。 那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另一边,李大忠蹲在井台边,盯着水中晃动的树影发呆。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秀兰蹲在自己身边,用手帕擦去他嘴角油渍的画面。 那时,她的指尖温度恰到好处,比灶台里的火还要暖,让李大忠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头疼吗?”李秀兰递来一个搪瓷缸,里面装着泡好的浓茶,袅袅升腾的热气带着茶叶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李大忠接过茶缸,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看来下次不能喝这么多了,现在头还有点疼呢。” 李秀兰轻轻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谁让你见酒就喝,跟个馋猫似的,不醉才怪!” 李大忠连忙陪着笑脸保证:“媳妇,我下次不敢了,一定注意!” 时光悄然流逝,如同潺潺的溪流,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中午。 吃过午饭,李大福和李大忠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来到了李辰溪家。 李辰溪家的雕花木门半掩着,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铜制门环上挂着一串晒干的辣椒,在晨光的照耀下,红得格外耀眼,仿佛燃烧的火焰,给这古朴的门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两人站在门前,手里紧紧攥着红纸包的喜糖,由于用力过度,糖纸都被捏皱了,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这声音惊得门楣上栖息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宁静的生活。 “吱呀”一声,门缓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满是皱纹却洋溢着笑意的脸。 原来是李辰溪的奶奶,她拄着枣木拐杖,银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个髻,蓝布衫上还沾着喂鸡时蹭上的谷粒,显得格外亲切和朴实。 “大福、大忠啊,来找辰溪?”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慈祥,仿佛春风拂过心田。 “太叔婆好!”李大忠慌忙鞠躬,腰间的钥匙串随之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 “十六叔在家吗?我们想跟他道个谢。” 老人往门里让了让,堂屋里飘出艾草味混着槐花香的气味,清新而又宜人,让人闻了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辰溪那小子天不亮就扛着鱼竿去河边了。” 李大福把喜糖塞进奶奶手里,红纸包上的“囍”字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夺目,仿佛在诉说着这份喜悦。 “那我们去河边找十六叔!这是咱婚宴上的喜糖,您收着。” 老人摩挲着糖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瞧瞧这喜字剪得多好!你们年轻人办事就是利落。” 河岸边的柳树垂下柔软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这位丹青妙手笔下的水墨画。 那细长的柳枝,宛如少女的秀发,随风飘舞,给人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 芦苇丛里不时传来水鸟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它们时而高歌,时而低鸣,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妙的自然交响曲。 两人踩着鹅卵石缓缓往前走,河水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碎金般的光泽,波光粼粼。 那金色的光芒在水面上跳跃着、闪烁着,仿佛无数颗璀璨的星星落入了河中。 远处的青石板上,坐着一个戴草帽的身影。 钓竿斜插在泥里,宛如一位静谧的守护者,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宁静的河流。 脚边的竹篓里有两尾活蹦乱跳的鲫鱼,时而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那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美丽。 “十六叔!”李大忠的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惊飞了停在钓竿上的蜻蜓。 那蜻蜓慌乱地飞了起来,翅膀快速地扇动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李辰溪回头,草帽檐下露出半截叼着的麦穗。 他笑着挥了挥钓竿,打趣道:“你俩酒醒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舍得这么早起来?” 两人听了这话,脸顿时红了起来,支吾着喊了声“十六叔”。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尴尬。 李辰溪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调侃下去。 他知道开玩笑要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眼中透露出一种关切和慈爱。 河风轻拂,送来湿润的水汽,吹得李辰溪的白衬衫贴在背上,隐隐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和分明的脊柱沟。 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示意两人坐下。 钓线在他轻轻一甩之下落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那涟漪在水中慢慢扩散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丽而又迷人。 “昨儿婚宴挺热闹,你俩醉成那样,可把新媳妇累坏了。 ”李辰溪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关心。 李大福摸着岸边光滑的鹅卵石,想起陈淑敏今早给自己泡的那杯浓茶,鼻尖不禁有些发酸。 他感慨道:“要不是您帮忙,我们哪能这么顺利……这事儿多亏了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辰溪打断了:“你们都叫我十六叔,我能不帮忙吗?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是应该的。” 芦苇丛深处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李辰溪猛地甩竿。 一尾银鳞闪闪的鲫鱼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进竹篓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李大忠的布鞋。 那鲫鱼在竹篓里挣扎着、跳跃着,仿佛在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 三人便在河边聊着天,李辰溪专注地钓着鱼。 他们谈论着村里的琐事,时而欢笑,时而沉思。 经历了这些,李大福和李大忠终于明白为何村里人都愿意跟着李辰溪。 他们心里也想着要向李辰溪学习,可又清楚这不太现实——毕竟谁让他们没有李辰溪那样的本事呢。 﨔 第639章:第一天和最后一天 午后的炽热阳光,如同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无情地烘烤着四九城的每一寸土地。 街道上弥漫着闷热的气息,仿佛空气都被这高温点燃,随时可能“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就在这令人难耐的热浪中,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如利剑般划破了四九城的宁静。 那声音打破了午后的慵懒与寂静,在空气中掀起一阵躁动的波澜。 李辰溪缓缓摘下护目镜,额角的汗珠顺着墨镜压出的痕迹滑落下来,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他微微低下头,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然后拍了拍后座的油纸包。 那油纸包里,肥瘦相间的羊肉还裹着些许冰碴,仿佛在顽强地抵抗着这酷热的天气。 另一袋冻硬的毛肚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像是从冰窖中刚刚取出的珍宝。 李辰溪抬头望向眼前的四合院,那斑驳的砖墙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爬山虎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在李辰溪耳中,竟恍惚间像是老家李家庄的槐树叶在摇晃。 每一片叶子的摆动,都仿佛勾起了他心中那根思乡的弦。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临行前的那个场景。 那时候,奶奶坐在破旧的木椅上,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辰溪啊,真要走?要不跟领导说说,再留几天?”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他会立刻消失在眼前。 老爷子则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那旱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泥土和岁月的气息。 烟灰不时地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鞋面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辰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骄傲。 当听到“升职当科长”这几个字时,二老原本佝偻的背瞬间挺直了起来,仿佛突然注入了无尽的力量。 奶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忙起身,走进屋里,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盘刚煮好的茶叶蛋,塞进了李辰溪的帆布包里。 “快去快去!别误了大事,咱李家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呢!”奶奶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老爷子更是激动得不行,急着送他进城。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中闪烁着光芒。 要不是他不会骑摩托,怕是早就亲自载着李辰溪踏上这段充满希望的旅程了。 李辰溪收回思绪,回到四合院。 他想起已经有一阵子没和李大福他们聚在一起了,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温暖和期待。 他从秒杀来的几百斤食材里精心挑选了一些,毕竟一次拿出太多,吃半个月都吃不完,得细水长流才好。 他缓缓走到院门口,轻轻叩响门环。 那铜环撞击门扉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麻雀们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向远方,仿佛在抱怨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陈淑敏扎着蓝布围裙,探出头来。 她的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在井台洗过东西。 看到李辰溪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缀满了星星,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 “十六叔!您咋来了?快进屋坐!”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道。 李辰溪瞥见院里晾晒的床单被风吹得鼓起,像朵洁白的云,轻轻地漂浮在空中。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跨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眼前一亮。 原本堆满杂物的墙角如今码着整齐的蜂窝煤,那蜂窝煤就像一个个等待出征的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萝,叶片油亮得能映出人影,仿佛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过的翡翠。 堂屋的八仙桌擦得锃亮,玻璃下压着李大福和陈淑敏的结婚照。 照片中,两人的笑脸比墙上红双喜还要灿烂,那幸福的模样仿佛能透过玻璃传递出来。 “有媳妇就是不一样。 ”李辰溪笑着摇摇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从前院里总扔着没洗的袜子的混乱场景。 “淑敏,今晚咱打火锅,去准备准备!”他的声音洪亮而亲切。 “真的?”陈淑敏的声音瞬间拔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围裙,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早就听李大福念叨过,十六叔打火锅总能变出稀罕食材。 上次还拿出渤海湾的冻虾,那鲜美的味道至今还在她的舌尖萦绕。 她小跑着去隔壁叫李秀兰,布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欢快的乐章。 李辰溪在葡萄架下的竹椅坐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五岁的小梅举着扫帚欢蹦乱跳地冲了出来,羊角辫上的红头绳有些歪扭,却显得格外可爱。 “辰溪哥哥!”小姑娘欢呼着扑进他怀里,那小小的身躯充满了活力。 “你又藏好吃的没?”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辰溪,充满了期待。 李辰溪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油纸包,奶白色的大白兔奶糖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每天只能吃一颗,不然牙齿掉光光,以后啥好吃都吃不了!”他故意板起脸,装作严肃的样子。 小梅先是乖乖地捂嘴,可是那奶糖的诱惑实在太大,她经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 糖纸拆开时发出“窸窣”声,仿佛是她在偷偷品尝美味时的小秘密。 厨房里传来菜刀剁肉的“咚咚”声,那声音节奏明快,仿佛是一场厨房里的交响乐。 陈淑敏和李秀兰的笑声混着葱花香气飘了出来,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人感到无比温馨。 这时,院门外响起了自行车铃铛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喊道:“小梅,在家不?哥给你带了新橡皮!”小梅的眼睛瞬间瞪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是哥哥!”她欢呼着扑进赵刚怀里,两条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就像一只可爱的树袋熊。 赵刚单手稳稳地接住妹妹,另一只手把牛皮纸袋举得高高的,故意逗她。 小梅趴在他肩头,使劲嗅着:“我闻到水果糖味了!哥骗人,肯定藏了糖!”她皱着眉头,假装生气的样子,却让人忍不住发笑。 赵刚刮刮她鼻尖,从袋里掏出印着卡通图案的铁盒:“橡皮在这儿,糖嘛……”他故意卖关子,等小梅急得直跺脚才慢慢摸出两颗水果糖,“表现好才能吃。” 小梅高兴地攥着橡皮和糖,拉着赵刚往院里走。 赵刚看到李辰溪,赶忙放下妹妹,上前恭敬地打招呼:“李科长,您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要不是李辰溪帮他在钢铁厂找了工作,他真不知道日子会多难熬。 如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胸前别着亮闪闪的厂徽,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 “刚子,回来啦!”李辰溪起身拍着他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听说你在厂里表现不错,都当组长了,厉害啊!” 赵刚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您和大伙照顾,我就是多干点活。 ”说话间他总时不时地瞅着妹妹,见小梅踮脚够葡萄叶,又急忙小跑过去抱她起来,让她指尖碰到嫩绿的叶片。 那画面充满了温情和关爱。 这时,李大福和李大忠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李大福的鸭舌帽歪在脑后,工装裤膝盖沾着机油,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见到李辰溪的喜悦。 李大忠白衬衫领口被汗水洇出深色印子,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神中同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葡萄架下的李辰溪身上,又看到摆满食材的石桌,眼里先是惊讶,随即涌起惊喜:“十六叔!您咋来了?听说您要当科长了?” 李辰溪笑着点点头:“是啊,一接到通知就赶紧回来了。 正好今晚大伙聚聚。 ”他望向厨房,陈淑敏正踮脚往铜锅里添水,动作轻盈而熟练。 李秀兰把洗净的菠菜码在竹篮里,那翠绿的菠菜叶显得格外新鲜。 夕阳的余晖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地上,碎金般的光斑映着众人的笑脸。 那笑容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和灿烂,恍惚间比婚宴那天还要热闹。 大家围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留下这美好的瞬间。 “嘿,今晚大伙可有口福咯!”赵刚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几瓶汽水。 那动作,仿佛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随着瓶盖缓缓开启,“啵”的一声轻响,像是吹响了一场欢乐盛宴的号角。 赵刚先是朝着小梅递过去一瓶汽水,眼神里满是宠溺,“来,小梅,先给你。 ”接着,他又依次把汽水分给了围坐在一起的其他众人,嘴里还念叨着:“我可是特意跑去买的呢,就想着给大家解解渴,这大热天的,可别亏待了自己。” 小梅接过汽水,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脆生生地说道:“哥哥,你真好呀!”她兴致勃勃地举起手中的瓶子,想要和赵刚碰杯。 可谁能想到,就因为自己个子矮了些,那小小的手臂怎么也够不着赵刚手中的瓶子。 这可把她给急坏了,小脚丫不停地跺着地面,小脑袋也跟着团团转,那模样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赵刚见状,赶忙微微弯下腰,轻轻用自己的瓶子碰了碰小梅的,笑着说:“干杯!瞧你这小机灵鬼,急成这副模样。 ”两人瓶子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如同银铃般在夜空中回荡,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院子里久久回荡,仿佛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此时,铜锅里的牛油汤底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辣油在汤面上肆意游走,热气腾腾地裹挟着花椒与八角那浓郁的香气,缓缓升腾。 刹那间,整个院子都被这股烟火味填满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这诱人的香气和欢声笑语。 陈淑敏和李秀兰紧紧地围坐在石桌旁,额头上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她们的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那张摆满食材的桌子。 那桌子上,可谓是琳琅满目。 大盘鲜毛肚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上面还挂着些许水珠,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新鲜;牛肉片的纹路犹如大理石般精致美观,红白相间,让人垂涎欲滴;还有那一个个圆润饱满的丸子,以及翠绿鲜嫩的时蔬,摆放得整整齐齐,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李辰溪站在灶台前,手中长柄勺在滚烫的汤锅里有条不紊地搅动着。 白色的蒸汽不断升腾而起,将他的脸庞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他透过那氤氲的雾气,笑着朝众人招呼道:“别客气啊,尽管涮!管够!今天就是让大家吃得开心、吃得尽兴。 ”说着,他熟练地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轻轻地放入汤中。 那肉片在汤里三起三落之后,原本淡粉色的肉质逐渐变红,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肉香。 李辰溪将涮好的肉片一一分给众人,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尝尝这内蒙古的羊羔肉,那可是鲜嫩无比啊!这可是我从当地专门寻来的好货。” 陈淑敏有些拘谨地接过筷子,双手微微颤抖着。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火锅。 在这之前,过年能吃上一顿肉都算是不错的了,哪敢想象现在这样敞开了吃。 她小心翼翼地学着李大福的样子涮毛肚,按照“七上八下”的方法,将毛肚在汤里来回摆动。 不一会儿,毛肚便吸满了浓郁的汤汁,变得鼓鼓囊囊的。 陈淑敏轻轻地将它送入口中,那脆嫩麻辣的口感瞬间在舌尖上绽放开来。 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哎呀,这也太好吃了!”紧接着,她赶忙拿起汽水喝了一口,想要缓解一下那浓烈的辣味。 可没想到,这一口汽水喝得太急,被呛得直眨眼,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秀兰则显得更加羞涩,她轻轻地将一颗鹌鹑蛋放入锅中。 那鹌鹑蛋就像一个小巧的珍珠,缓缓沉入汤底。 李大忠在一旁留意着她的举动,等鹌鹑蛋熟透之后,便细心地将它捞出来,轻轻剥去蛋壳,然后放进李秀兰的碗里,温柔地说道:“多吃点,辣锅里煮出来的蛋可香了,你尝尝。 ”李秀兰微微红了脸,咬了一口鹌鹑蛋。 蛋白醇厚细腻,蛋黄绵密软糯,那辣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头。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停下,又夹了一些青菜放入锅中。 “嫂子们别光吃素啊!”赵刚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给陈淑敏夹了好几个虾滑,“这可都是鲜虾打的,Q弹得很呢!”陈淑敏咬下一口虾滑,顿时,虾肉的鲜甜与汤底的麻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在口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滋味。 她不禁感叹道:“原来火锅这么好吃啊!以前过年才舍得吃一点肉,哪能像现在这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李辰溪看着大家吃得开心,心里也十分高兴。 他不停地往锅里添着骨汤,让那鲜美的味道始终保持着。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他那灿烂的笑容。 他一边忙着招呼大家,一边说道:“以后啊,只要大家想吃,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觉得啊,咱们这个院子就该热热闹闹的,这样才有家的样子。 ”说着,他又给小梅捞了一些牛筋,关切地说道:“慢点嚼,别烫着了,小心点吃。” 小梅吃得满嘴都是油,她举着沾满汤汁的筷子,兴奋地说道:“辰溪哥哥,这个软软的,好好吃啊!”那纯真的模样,让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可那铜锅里的汤依旧翻滚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热闹与温馨。 众人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话题从生活琐事到家长里短,无所不谈。 李大福和李大忠这两个平日里稳重的男人,此刻也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争着给自己的媳妇夹菜。 可那辣劲儿实在太过猛烈,没一会儿,两人就被辣得直哈气,嘴巴里不停地说着:“哎呀,太辣了,太辣了!”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爱。 赵刚则时刻关注着小梅,时不时地给她夹一些她爱吃的菜,还和她轻声聊着厂里新设备的事儿。 小梅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插上几句自己的看法,那认真的模样就像一个小大人。 陈淑敏和李秀兰则在一旁惊叹于这丰富的食材。 李秀兰看着自己碗里的美食,眼眶不禁泛红。 她想起了以前那些艰苦的日子,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敢想象现在这样富足温暖的生活啊。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美好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月上屋檐,柔和的月光洒在院子里,给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巾。 此时,铜锅里的汤渐渐少了,可众人的肚子却已经饱饱的了。 陈淑敏轻轻地靠向李大福的肩头,幸福地说道:“哎呀,今天这肉吃到饱,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啊。 ”李秀兰也在一旁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她看向李辰溪,轻声说道:“辰溪啊,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哪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啊。” 这晚的火锅盛宴,不仅让大家品尝到了美味的食物,更让他们感受到了这个大家庭的温暖与幸福。 那种浓浓的情谊,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弥漫开来,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 李辰溪早早地就起了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 今天可是他升任采购科第四科科长的第一天,他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他先是迅速地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点击着,参与各种秒杀活动。 不一会儿,一百斤牛肉、苹果、卤鸡和棉花等物资就被他成功秒杀。 看着手机上的订单信息,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走进卫生间,简单地梳洗了一番。 镜子里的他,精神抖擞,眼神明亮。 他穿上那件笔挺的中山装,胸前的钢笔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昨夜火锅的热气似乎还在眼前萦绕,那热闹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李辰溪深吸一口气,手握车把,跨上摩托车。 随着引擎的一声轰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他骑着摩托车行驶在道路上,风呼呼地吹过耳边。 他的心中充满了干劲,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采购科的工作。 他知道,这个科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科室里连续两月的任务都没有完成,他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但他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很快,他就来到了钢厂门口。 铁门缓缓打开,他熟练地将摩托车停好。 下车后,他拍了拍车头上的泥点,抬起头望向那座熟悉的办公楼。 四楼采购科的窗户已经亮起了灯,想必同事们都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办公楼,来到采购科的科室门前。 轻轻推开门,一股油墨卷宗的味道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三张办公桌前的员工们都在忙碌着。 老李眯着眼睛,正对着账本仔细地核对着每一个数字,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小张则紧紧地盯着进度表,那上面的红字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着大家任务的紧迫性。 实习生小王抱着一摞文件在办公室里穿梭着,额角不停地冒出汗珠,脚步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李科长早啊!”老李先抬头看到了李辰溪,连忙推了推眼镜,热情地打招呼。 李辰溪微笑着回应道:“早啊,老李。 大家辛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公文包放在桌上。 目光扫过墙上的进度表,那连续两月的红叉让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整个科室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闷,大家都知道任务艰巨。 随后,李辰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他知道,要想改变现状,就必须先了解每一个员工的情况,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八点整,走廊里传来了皮鞋的声音。 王为民夹着文件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党徽在胸前锃亮发光。 “李科长!”王为民笑着调侃道。 李辰溪连忙站起身来,和他握手,“王科长!”两人的握手力度适中,却在不经意间传递着一种鼓励和支持。 这时,哨声响起,全体员工集合。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王为民手中移交的科室牌上,那牌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同志们,今天我最后一天。 ”王为民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两年多来,采购工作确实面临着很多困难,但是我相信大家都付出了努力。 希望在新的领导下,大家能够继续加油,克服困难!”说完,他把话语权交给了李辰溪。 李辰溪站起身来,看着台下一张张期待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 他深知大家现在的压力有多大,于是他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很不容易,任务确实很重。 不过别担心,实在不行的话,这个月我先帮大家顶着,咱们一起努力。 但之后啊,还是要靠大家自己把这担子挑起来,我相信大家都有这个能力!” 众人听了李辰溪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原本还在担心这个月的任务完不成呢,现在听到科长这么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﨔 第640章:好消息 将两位领导的身影彻底隐匿于门外之后,办公室内的氛围宛如被悄然拨动的琴弦,瞬间奏响了别样的旋律。 黄威仿若挣脱了重重枷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此前所有的紧张与压力,悠悠地飘散在空气中。 他原本如钢板般紧绷着的双肩,此刻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弹簧,彻底松弛下来。 他缓缓地往后一靠,整个人深陷在椅背之中,那略显陈旧的搪瓷缸被他伸手稳稳拿住,轻轻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凉茶。 那凉茶入口的瞬间,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过干涸的喉咙,试图驱散方才萦绕在心头的紧张与疲惫。 “哼,瞧瞧李科长那架势,这个月的任务他全包了,咱们还在这儿瞎操心、忙活个什么劲儿啊?”黄威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略显轻狂的弧度。 说着,他竟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把腿架到了办公桌上,悠闲自在地晃着二郎腿,眼神迷离地望向窗外,那模样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世间的烦恼都与他无关。 坐在一旁的小李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手中的铅笔在纸上不自觉地用力画了一道深深的印子,仿佛是在宣泄着内心的不满。 他微微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和愤懑,看向黄威,轻声说道:“黄哥,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的话?李科长不过是说了管这个月,那下个月呢?总不能每个月都指望他一个人吧? 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整天只想着混日子,那咱们这个科室干脆别要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撑着,其他人都去车间干活得了!” 小李的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那语气中的急切和无奈更是清晰可感。 老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眼镜在他的鼻梁上微微滑动了一下,仿佛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的目光从正埋头整理资料的小王身上缓缓收回,转而投向黄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关切。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李说得没错啊,工作这事儿可不能只盯着眼前这一时半会儿。 咱们得为自己的工作负责,不能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着不劳而获啊。 ”然而,黄威却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悠闲世界里,对老张和小李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那模样仿佛他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 李辰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涌起一股无奈的叹息。 他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动作轻柔而沉稳,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略显沉闷的空气。 他缓缓打开抽屉,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已经有些泛黄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的封面略显粗糙,边角已经微微磨损,看得出它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 每一页上都写满了他对同事们工作表现的细致观察和深入思考,那些字迹或工整或潦草,却都承载着他对工作的认真和执着。 他拿起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开始认真地记录着每个人的表现。 对于那些在工作中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同事,他在笔记本上做了详细的标记,那一笔一划都充满了赞赏和肯定;而像黄威这样懈怠工作、只想着投机取巧的人,他下笔则重了些,仿佛是在警示自己,这样的人绝不能被忽视,必须要加以关注和引导。 “努力的人我不会亏待,想混日子的也别想在我面前蒙混过关。 ”李辰溪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同时,他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如果黄威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会是怎样一副狼狈的表情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了,一股冷风裹挟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呼啸而入,如同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这个原本安静的空间。 那冷风肆意地吹拂着,桌上的纸张被吹得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不满。 李辰溪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觉。 原来是丁主任。 李辰溪的脸色立刻变得温和起来,他连忙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而恭敬,微笑着说道:“丁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主任大步走进来,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那目光犀利而深邃,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辰溪的身上,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辰溪啊,恭喜你升科长啊!这可是大家对你能力的认可啊!”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丁主任突然凑近李辰溪,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你能弄到人参?这事儿是真的吗?” 李辰溪心里猛地一紧,他的心跳仿佛瞬间加快了几分。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消息肯定是从杨科长那里传出去的。 毕竟,自己只帮杨科长买过两颗人参,没想到如今却被丁主任知道了。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而是谨慎地回答道:“丁主任,我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一定能弄到啊。 您也知道,这东西实在是太珍稀了,不好找啊。 ”李辰溪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说只要有钱就能轻易弄到,得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别人才会记着他的好,觉得他尽力了。 丁主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重新充满了期待。 他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那手掌的力度适中,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语重心长地说:“辰溪啊,这事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你也知道,我现在四处打听都没个准信,也就听说你有这方面的门路。 要是你能帮我弄到,我可就太感谢你了。 ”丁主任心里也清楚,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欠李辰溪这个人情啊。 李辰溪连忙点头说道:“丁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去办的。 ”说完,他看着丁主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向丁主任承诺,他会全力以赴完成这件事。 丁主任走后,李辰溪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窗外的天空阴沉沉沉的,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他的思绪却如同窗外的风云一般,不停地翻滚涌动。 他升科长后,股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这个位置可不能马虎,得赶紧定下来人选才行。 他在脑海里仔细地梳理着同事们的情况,一个个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最终,他觉得李大忠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大忠工作能力很强,在采购科的业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每个月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而且,他的为人也很踏实,从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如果让李大忠担任股长,想必大家都不会有意见,也能堵住那些说“任人唯亲”的嘴。 想好之后,李辰溪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干脆而利落。 他骑上自己的摩托车,那摩托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也在为他的使命而蓄势待发。 他风驰电掣般地驶出了单位,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街道的寂静。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他终于带回了两个精致的锦盒。 那锦盒的材质上乘,纹理细腻,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打开锦盒,里面装着品相极佳的人参,人参的根须完整,纹路清晰,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看就是上等的货色。 李辰溪来到丁主任的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门。 那敲门声清脆而有节奏,仿佛是他此刻忐忑心情的一种外在表现。 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他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将手中的锦盒递到丁主任面前,脸上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容,微笑着说道:“丁主任,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两株人参。 这东西实在是太难找了,我跑了好几地方才找到这么好的。” 丁主任颤抖着双手接过锦盒,那双手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此刻只剩下激动和喜悦。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人参后,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他激动地说道:“辰溪啊,太谢谢你了!这事儿已经困扰我好久了,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丁主任的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人参,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一般,他的眼中满是珍惜和感激。 他拉着李辰溪坐下,然后亲自泡了一壶茶。 那茶香袅袅升腾,弥漫在整个办公室。 “辰溪啊,尝尝这茶,平时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呢。 ”丁主任笑着说。 李辰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茶水在口中缓缓流转,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他赞道:“好茶啊,丁主任。 ”放下杯子后,他趁机说道:“丁主任,我升科长后,股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不知道领导这边有没有推荐人选啊?” 丁主任心里明白李辰溪的意思,他本来想让自己的一个亲戚来担任这个股长的位置,但李辰溪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他实在是不好驳了李辰溪的面子。 于是,他故作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没有确定下来呢,辰溪啊,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啊?” 李辰溪见丁主任没有直接拒绝,心中暗喜。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说道:“我觉得李大忠很不错,他的工作能力很强,在采购科的业绩一直都是第一,而且他人也很踏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我认为他完全有能力担任这个股长的位置。 ”丁主任听了李辰溪的话,嘴角微微抽了抽,他没想到李辰溪会如此直接。 﨔 第641章:好消息2 丁主任正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此时的他,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桌面,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心中权衡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李辰溪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些许忐忑,就如同等待宣判的学子一般,静静地等待着丁主任开口。 时间仿佛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凝固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丁主任才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缓缓地落在李辰溪身上。 他微微沉吟片刻,而后缓缓开口说道:“辰溪啊,关于大忠这孩子,这段时间我可是仔仔细细地考察了一番呐。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能耐,身上着实有不少闪光点。” 李辰溪听到这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赶忙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地说道:“丁主任,您的眼光那可是相当独到啊,大忠这孩子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好料子。” 丁主任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样吧,我打算先让大忠暂代采购科股长这个职位。 不过呢,你也清楚,这采购科股长可不是个寻常的岗位,责任重大啊。 所以啊,还得给他设一个试用期,就三个月吧。 在这三个月里,好好考察考察他的实际工作能力。 要是这期间他的表现没有啥问题,那再正式任命他为采购科股长。 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李辰溪心中暗喜,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赶忙拱手作揖,感激地说道:“丁主任,您这安排真是太周全、太妥当了!我替大忠多谢您的栽培和信任。 您放心,大忠这孩子我了解,他肯定会倍加珍惜这个机会,全力以赴把工作做好的!”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李辰溪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打扰到丁主任的工作。 于是,他起身告辞道:“丁主任,您日理万机,我就不再多打扰您了。 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丁主任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辰溪啊,你也是个踏实能干的好同志。 以后厂里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都得仰仗你啊。 你也要继续努力,可不能松懈。” 李辰溪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房门,长舒了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浑身都舒展开来。 其实帮李大忠争取晋升这件事,起初并非是他刻意为之。 只是后来啊,他看到李大忠在工作中的那股努力劲儿,以及取得的明显进步,又念及自己是一手把他带出来的,觉得他人品靠得住,这才决定拉他一把。 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最后变成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回到科室后,李辰溪看着同事们忙碌的身影,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暮色渐渐笼罩了整个钢厂。 那高耸的烟囱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座燃烧的巨人,被染成了橘红色,仿佛燃烧的火焰,给这一片厂区增添了几分壮丽的色彩。 下班铃声响起,同事们陆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李辰溪却没有立刻叫住李大忠,他想让这个惊喜来得更加意外一些。 他骑着摩托车,缓缓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摩托车碾过四合院门前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奏响一曲欢快的乐章,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晾衣绳上随风轻摆的蓝布衫,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那股清新的味道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推开院门,院子里一片热闹的景象。 陈淑敏正蹲在井台边认真地洗着菜,竹篮里的菠菜鲜嫩欲滴,每一片叶子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光芒。 李秀兰则蹲在旁边,专注地搓洗着衣物,肥皂沫在她的手上堆积,就像一朵朵小小的白云。 李大福和李大忠围在煤炉旁,忙得不亦乐乎。 铁锅里的油热得滋滋作响,炸花椒的香气混合着油烟味,直往人的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辰溪哥哥!”小梅举着半块玉米饼,从堂屋欢快地跑了出来。 她那羊角辫上还沾着些许灶灰,模样十分可爱。 李辰溪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正准备递给小梅,却在看见李大忠转身的那一刻,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炒啥呢这么香?”李辰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厨房,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李大忠的动作。 只见李大忠的脖颈上沾着些许煤灰,工装裤的膝盖处已经磨得发白,他正熟练地用铁钳翻动着锅里的土豆块。 油星不时地溅到他的手臂上,他却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忙碌着。 “炒个下酒菜!”李大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十六叔来得正好,今晚咱可得好好喝两盅!”话还没说完,陈淑敏端着洗净的青菜走了进来,她那蓝布围裙上还沾着水渍,嗔怪道:“就知道你们惦记着喝酒,菜还没好呢!” 李辰溪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兄弟俩忙活。 只见李大忠撒盐的动作十分利落,手腕上还戴着进厂时买的那块手表。 那块手表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了,表盘上的刻度都有些模糊,但却被他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看到这一幕,李辰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正色道:“大忠,先别忙了,跟我到堂屋说点事。” 李大忠握着铁钳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喊道:“秀兰你过来搭把手!”李秀兰应了一声,赶忙接过他的活计。 堂屋里,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种温馨而又神秘的氛围中。 李辰溪神情郑重地看着李大忠,缓缓说道:“大忠啊,从明天起,你就暂代采购科股长这个职位。 任命通知明天就会下来。 你在厂里的业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位置你完全有能力担当得起。 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啊。” 正在扒着门框偷偷张望的李大福听到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突然嚷嚷起来:“大忠升职了?!”这一嗓子可不小,惊得陈淑敏手里的菜篮都晃了晃,李秀兰也从厨房匆匆跑了出来。 李大忠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发愣,喉结不停地滚动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那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又蹭,似乎想要借此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小子!”李大福一巴掌轻轻拍在李大忠的背上,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多少人挤破头想往上爬都没机会,你还傻站着!有十六叔给你兜底,怕啥?” 李辰溪也点了点头,鼓励道:“大福说得对。 大忠啊,这是你应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李大忠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说道:“十六叔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把工作做好!” “这不得庆祝一下?”李大福兴奋地提议道。 李大忠立刻接口道:“去全聚德!”可话刚出口,他又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十六叔,我手头的票用完了,能不能借我几张?” 李辰溪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票据,从中拣了两张递给他,笑着说道:“没问题,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正说着,赵刚推着自行车进门了。 车铃上还挂着半根冰棍,看样子是刚买回来的。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屋里的香味,好奇地问道:“啥好事这么热闹?”听李大福说了原委后,李秀兰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丈夫攥紧票据的手,她忽然觉得,偶尔奢侈一次也值得。 全聚德的玻璃橱窗在夜色中亮如白昼,店里的灯光将各种美食映照得格外诱人。 李大忠扬声点了两只烤鸭,转头冲李秀兰笑道:“今天听我的。” 当滚烫的鸭饼裹着鸭皮、葱段和甜面酱送进嘴里时,小梅开心得直拍小手,酱汁沾了满脸,那模样十分滑稽可爱。 李辰溪抿着莲花白,静静地听着李大福讲着李大忠刚进厂时错把柴油当煤油灌灯盏的糗事。 赵刚则举着鸭腿吃得满嘴流油,还不时地给小梅擦嘴。 李秀兰则悄悄把鸭脯肉剔到小碟里,准备打包带回家。 第642章:线路从新调整 晨曦的微光,宛如轻柔的纱幔,缓缓穿过钢铁厂那扇覆着厚厚煤灰的窗户。 在采购科第四科第五股的办公桌上,洒下一片碎金般的光斑,宛如时光悄然洒落的细碎珍宝。 或许是昨夜那升职的喜讯太过令人振奋,李大忠几乎一夜未眠。 为了不惊扰身旁熟睡的妻子,他轻轻起身,独自踱步到院子里。 夜凉如水,他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奔腾不息。 他反复琢磨着,自己该如何担起这股长的职责,如何才能不辜负李辰溪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就这样,他在院子里坐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便匆匆赶至办公室。 李大忠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搪瓷缸重重地搁在桌上,“哐当”一声,仿佛是他此刻内心复杂情绪的一种宣泄。 缸中的茶水受到震动,溅出几滴,在那张尚未完成的采购清单上洇出几团深色的印记,宛如墨渍在宣纸上缓缓晕染开来。 他微微扯了扯洗得有些发白的工装领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墙上那张歪斜的进度表上。 本月的采购指标还差三成,那醒目的数字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胸口闷得慌,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大忠,搭把手核下数据?”隔壁传来同事老张那略带沙哑的声音。 李大忠刚要应声起身,这时,办公室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带着铁锈味的冷风,如同一头莽撞的野兽,裹挟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呼啸着灌了进来。 众人纷纷抬头,目光瞬间凝固——李辰溪站在门口,他那身笔挺的中山装口袋上,别着的钢笔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而清冷的光芒。 在他身后,小王抱着一摞文件,亦步亦趋地跟着。 “手头的活先放一放。 ”李辰溪的声音低沉而沉稳,虽不高亢,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划开了这凝滞的空气,让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禁一紧。 正在专心致志理账本的老李,手猛地一抖,慌忙合上算盘。 那噼里啪啦的珠子碰撞声,就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小张原本正偷偷瞄着报纸,听到声音后,手忙脚乱地将报纸塞进抽屉。 由于动作过于慌乱,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墨水瓶。 墨水如黑色的小蛇般在桌上蜿蜒流淌,他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墨水往瓶里拢,眼神中满是焦急,生怕浪费了半滴珍贵的墨水。 第五股的人见状,齐刷刷地站起来。 工装裤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众人紧张情绪的一种微妙表达。 李大忠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 “我来是要告诉大家个事。 ”李辰溪缓缓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几个低头缩脑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每个人内心的思绪。 角落里,平日里最懒散的老孙,此刻也悄悄挺直了腰板,藏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出了些许白色。 有人紧张得喉咙干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人下意识地正了正歪斜的领口,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整洁庄重。 整个办公室静得可怕,只剩下墙上那挂钟“滴答滴答”的走时声,仿佛是时间在无情地催促着什么。 “李科长,到底啥好事啊?”急性子的小刘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眼神中也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人群里随即泛起细碎的私语,如同春蚕啃食桑叶时发出的窸窣声,虽微弱却也清晰可闻。 不知是谁突然打趣道:“莫不是科长要办喜事?” 几声低笑刚刚响起,看到李辰溪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便立刻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噤了声。 往常李辰溪很少来厂里,即便偶尔回来,也是和和气气的,所以大家才敢这般随意地开玩笑。 可要是换了别的严厉领导,恐怕没人敢轻易搭话。 李辰溪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李大忠那紧绷的双肩,缓缓说道:“第五股股长的位置空出来了,经过讨论后决定,由李大忠暂代这个职务。 ”他特意将“暂代”二字加重了语气,仿佛是在强调这一任命的临时性和不确定性,“希望大家配合新股长,把五股的业绩稳稳地守住。”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在瞬间冻结成了冰坨,众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大忠,来我办公室。 ”李辰溪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而有力的声响,那声音逐渐远去,却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直到小王抱着文件小跑着跟出去,木门“吱呀”一声关上,这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待李辰溪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压抑已久的众人终于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毕竟在这种场合下,当面讨论这种事无疑是自找麻烦。 “李大忠当股长?这不是开玩笑吧!就他那两下子也能当领导?我看啊,他就是仗着和科长沾亲带故!”老孙肥厚的手掌用力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算盘珠子四处乱跳,墨水瓶也跟着晃了晃。 他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嫉妒。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大忠平时干活还是挺踏实的,这几个月的业绩在科里也是名列前茅的。 ”老张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似乎既想说服别人,又想说服自己。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困惑。 小刘嗤笑着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后,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那烟圈在他面前缓缓升腾,遮住了他的脸庞,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故意拖长语调说道:“这年头啊,没点关系哪能升职?听说昨晚他们去全聚德庆祝了,这任命书怕不是从烤鸭油里捞出来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怀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角落的小李一直默默地低着头,专心地削着铅笔。 他把笔芯削得又细又尖,仿佛要把内心的不满都通过这小小的动作发泄出来。 这时,他突然抬起头,声音怯生生地说道:“可……李大忠确实比我们都拼啊。 每天他总是最早来,最晚走,上个月还跑了那么远的县供销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对李大忠有这么大的意见。 “努力管什么用?”老孙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厂里卖力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他们升职?我干了十几年,论资历论经验,哪点输给李大忠?现在倒好,毛头小子骑到咱们头上了!”他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就是,太不公平了。 ”有人跟着附和道,办公室里的抱怨声逐渐高涨起来,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气氛。 “你们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老张不安地瞥了眼门口,压低声音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恐惧,“不管咋说,李大忠现在是股长了,背后还有科长撑腰,咱们说话做事都得注意点。” “怕什么?”小刘弹了弹烟灰,灰烬落在刚整好的文件上也毫不在意。 他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不屑,“不过是暂代罢了,要是干不好,还不是得下来?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啥本事!” 一直沉默的老王突然开口说道:“我倒觉得,李大忠当股长未必是坏事。 他年轻有冲劲,说不定能带五股做出点成绩。 再说了,上头做这决定,总有他们的道理。” 这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后又很快平息下去。 老孙冷哼一声:“成绩?我看他不捅娄子就不错了。 等着瞧吧,要不了多久就得灰溜溜下来。 ”说罢,他一屁股坐回椅子,抓起搪瓷缸猛灌了一口茶,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声响,仿佛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办公室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满脸抱怨和不满,有人在一旁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也有人选择保持沉默,静静地观望事态的发展。 窗外的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照进来,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恰似每个人此刻那复杂而又多变的心思。 而这阵阵议论声,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阵阵预兆,预示着采购科第四科第五股即将迎来一场波澜起伏的风波。 李大忠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扇门的把手,手背上的青筋仿若一条条蜿蜒的小蛇,突兀地暴起。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之中,仿佛要在那片肌肤上刻下坚毅的印记。 他深知,此刻自己不能轻易阻拦,不然的话,那如同汹涌暗流般的争执只会愈发激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缓缓地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办公室大门,他的脚步匆匆却又坚定,目光直直地朝着李辰溪的办公室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前方就是决定命运的战场。 刚一踏入那扇门,一股浓郁的茶香便裹挟着淡淡的油墨味扑面而来,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面庞。 李辰溪正背对着窗户,专注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清晰地勾勒出衬衫后颈处那一片汗渍,那是忙碌与操劳的痕迹。 “坐。 ”李辰溪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头也不回地将一摞报表轻轻推到桌角,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李大忠刚刚坐到椅子边缘,喉咙就像是被一根粗糙的麻绳紧紧勒住,干涩得难受。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十六叔,我……”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担子。 “知道你想说什么。 ”李辰溪缓缓转身,镜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过一道反光,恰好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暂代这个位置,并非是终点,更不是旁人施舍的怜悯。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份业绩表。 李大忠的名字赫然在列,被红笔醒目地圈在榜首。 “这几个月,你比第二名多跑了五个县的供销社,那一双双磨坏的解放鞋,就是你努力的见证。 你采购回来的物资,更是第二名的两倍之多。 这些实实在在的数字,比任何所谓的关系都要硬气。 你本就该当这个位置,这是你凭本事挣来的。 ”李辰溪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李大忠的心房,让他那几近崩溃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却又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两人同时噤声,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门口。 透过那窄窄的门缝,李大忠看见小刘端着搪瓷缸慢悠悠地经过,故意将嗓音提高了几度,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有些人走了大运还装模作样,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话音还未落下,李辰溪猛地推开门,整个人倚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峻。 “小刘,半小时内把采购路线图送到我办公室。 要是还和上周一样漏洞百出,就去车间领扳手,好好磨磨你那毛躁的性子。 ”李辰溪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小刘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手中的搪瓷缸也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里面的茶水洒了大半,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最终却低下头,灰溜溜地跑开了。 李辰溪轻轻关上门,从口袋里摸出半包大前门香烟,熟练地抽出两根,递向李大忠。 “当领导啊,有时候就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跟那些琐碎的事儿太较真。 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可得比钢铁还要硬气,绝不能有丝毫的退让。 ”火柴划亮的那一刻,微弱的光芒映红了李大忠的耳尖,那一抹红色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醒目。 李大忠接过烟,深吸一口,那缭绕的烟雾在他面前升腾而起,仿佛带走了他心中的一些迷茫与困惑。 此刻,他的心中通透了许多,仿佛眼前这条原本模糊不清的道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明天晨会你主持。 ”李辰溪将一份文件推到李大忠面前,封面上“第五股九月采购计划”的字迹还带着些许潮气,仿佛刚刚书写完成,墨迹都还未干透。 “记住,屁股要坐正,腰杆得挺直。 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担当。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要是遇到什么难事,随时来我办公室,这壶茶啊,永远给你留着。” 当李大忠缓缓推开五股办公室的门时,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立刻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老孙有些慌乱地把手中正看得入迷的报纸塞进抽屉,那动作略显笨拙。 小张则假装埋头写字,手中的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却半天没有写下一个字。 李大忠走到那张崭新的办公桌前——那是一张带着木纹疤的旧桌子,比起之前的那张,明显大了一圈。 他轻轻打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李秀兰叠得方正的手帕和半块水果糖。 那手帕的褶皱间,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那半块水果糖,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咳咳。 ”李大忠轻轻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份略显尴尬的沉默。 “今晚加班,重新核对所有采购路线。 这是关乎我们工作的重要环节,容不得半点马虎。 谁要是再出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躲闪的小刘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中既有警告,又带着一丝期待。 夕阳的余晖透过蒙尘的玻璃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宛如给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翻动文件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叹息。 每个人都在忙碌地着手自己手头的工作,可那氛围中却依旧弥漫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李大忠从口袋里摸出那块水果糖,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缓缓散开,如同一股暖流,流淌进他的心田。 他翻开笔记本,在扉页上郑重地写下:“第一把火,从路线整改开始。 ”钢笔划破纸张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如同他此刻坚定的心跳,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个钢铁厂。 探照灯如同夜空中的利剑,刺破了无尽的黑暗。 而第五股办公室的白炽灯却依旧明亮地亮着,在这黑暗中散发着温暖而又坚定的光芒。 李大忠宣布加班后,老孙瘫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松领口,那脖颈处的赘肉随着他抱怨的动作不停地抖动着,眼神中满是不屑与不满。 小刘也跟着起哄,他把沾泥的皮鞋随意地翘在桌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厌烦。 “就是,指不定想怎么折腾人呢!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办公室里回荡。 老张推了推眼镜,眉头微微皱起,忧虑地看着正在核对数据的李大忠。 他轻声说道:“都少说两句吧,大忠也是想把工作做好。 大家是一个集体,应该齐心协力才是。 ”然而,他的话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被老孙和小刘的抱怨声彻底淹没。 小李默默地打开台灯,在那柔和的灯光下,认真铺展路线图标注修改。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时地看向李大忠,那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钦佩。 在他看来,李大忠的努力和坚持是值得尊重的。 李大忠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仔细查看着每个人的工作进展。 当他看到小刘胡乱涂鸦时,眉头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 “认真点,别敷衍。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刘撇了撇嘴,虽然坐直了身子,可嘴里还是小声地嘀咕着,显然心里并不服气。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李大忠端起茶壶,给每个人续上一杯热茶,那紧张的氛围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大家辛苦了,喝口茶提提神。 ”他疲惫却又诚恳的声音,让老张心中的抵触情绪消去了几分。 随着新采购路线逐渐成型,小李惊喜地发现,按照这个路线走,能够节省不少时间,工作效率也会大大提高。 老张仔细地核算了一番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案更加合理。 他看向李大忠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认可与赞许。 毕竟,这些路线都是李大忠亲自一趟趟跑出来的,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摸清了附近线路的情况,这份用心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然而,老孙和小刘却依旧不买账。 趁李大忠接电话的空当,老孙阴阳怪气地说道:“指不定从哪抄的方案呢,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小刘在一旁附和着嘲笑起来,可他们的声音在这忙碌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老张和小李心里都暗暗佩服李大忠,换作他们处在这个位置,未必能做到像李大忠这样尽心尽力。 﨔 第643章:李主任求援 秋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漫不经心地掠过窗外的梧桐树梢。 那些巴掌大的叶子被风拂得轻轻摇曳,叶与叶之间相互触碰、摩擦,发出细碎而持续的沙沙声,像是谁在用指尖轻轻拨动着无形的琴弦,奏响一曲属于自然的低语浅唱。 这样的午后,阳光也变得吝啬起来,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积着薄尘的窗台上,更添了几分落寞。 整个厂区仿佛都被这慵懒的氛围包裹着,连平日里机器运转的轰鸣都似乎减弱了几分。 几片已经染上深秋色彩的叶子,黄得透亮,像是被风特意挑选出来的信使,带着不舍的姿态,打着旋儿从枝头飘落。 它们在空中短暂地舞蹈,最终轻盈地落在采购科的窗台上,叠在一起,像是一封封来自天空的金色信函,只是无人知晓里面写着怎样的秋意。 李大忠就站在李辰溪办公室的门外,脚边的地面上有一小片刚被风吹来的落叶。 他抬起的右手悬在门板前,指节因为微微用力而有些发白,却迟迟没有落下。 那扇红漆斑驳的木门,此刻在他眼里仿佛变得格外沉重。 这几天心里的憋闷,像一团湿冷的棉花,堵得他喘不过气。 老孙和小刘那俩人的行径,更是像阴雨天里的霉斑,怎么也挥之不去。 午休那会儿,办公室里本应是片刻的宁静,大家要么趴在桌上打个盹,要么翻看几页旧报纸。 可老孙和小刘偏不,俩人凑在一块儿,故意把闲聊的嗓门提得老高。 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废话,夹杂着几句阴阳怪气的调侃,像一把把钝刀子,在旁人耳边来回刮蹭。 李大忠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好言相劝,说大家下午还要干活,让他们小声点儿。 可那俩人呢,眼皮都没抬一下,老孙甚至还冲他撇了撇嘴,说几句闲话碍着谁了,难不成还耽误李股长您发财?说完俩人还相视一笑,那笑声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厂里的规矩摆着呢——只要每月的采购任务按时完成,没出啥大纰漏,就算是跟顶头上司闹点不痛快,也掉不了这份工作。 这年头,谁家不是指着这份工分过日子?厂长就算再看谁不顺眼,也没权力随便砸了人家的饭碗。 就因为吃准了这一点,这俩人最近更是变本加厉。 不光是嘴上不饶人,干活也开始耍起了滑头。 采购计划该交的时候拖着不交,非得等到催了两三遍,实在躲不过去了才慢吞吞地交上来,里面还净是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错漏——要么是把型号写错了,要么是数量对不上。 这些本可以避免的毛病,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李大忠心上,让他夜里躺在床上都忍不住翻来覆去地琢磨,越想越觉得窝火。 “进来吧。” 门内传来李辰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像是一块投入静水的石子,打破了门外的凝滞。 那声音里带着些许长时间伏案工作后的沙哑,却依旧清晰可辨。 李大忠像是被这声音推了一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浓茶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是李辰溪办公室独有的味道——每次来这儿,都能闻到这股油墨和茶香交织的气息,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勤勉。 李辰溪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文件,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快速移动,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李大忠脸上,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眉宇间的疲惫和愁绪。 李辰溪放下笔,站起身,从墙角的暖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李大忠手里:“大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遇上啥难处了?” 搪瓷茶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暖烘烘的,一直暖到心里。 李大忠捧着杯子,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他张了张嘴,把这几天积攒的委屈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从午休时的吵闹,到工作上的敷衍,再到会议上的公开顶撞,他越说越激动,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声音都有些发紧。 “十六叔,我真不是怕他们俩,”李大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是怕这俩人天天这么折腾,把五股的风气都带坏了!您看看老张他们,为了赶采购计划,天天加班到半夜,眼都熬红了; 小李刚从学校毕业,一股子干劲,就盼着能做出点成绩来。 要是因为这俩人搅和,让大家的心都散了,那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他想起昨天开会时的场景,老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新采购方案往桌上一摔,说这方案看着漂亮,根本不接地气,还说制定方案的人是“只会啃书本的书生,哪懂实际采购的门道”。 那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而小刘在一旁跟着帮腔,说什么“还是老办法靠谱,别瞎折腾”,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他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辰溪听完,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靠回办公椅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穿过他鼻梁上的镜片,在脸上投下一小块明亮的光斑,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又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大忠,这事要解决,眼下有两条路可走。” 他顿了顿,看着李大忠的眼睛,继续说道:“第一条,以他们工作失职为由,直接打报告把他俩调去别的部门。 这样做最省事,问题能马上解决,但坏处也明显——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你度量小,容不下提意见的人,说不定还会背后议论,说你借机打压异己,这对五股的团结没好处。” “第二条路,就是先忍着。 他们不是爱耍小聪明吗?那就让他们接着耍,你睁大眼睛看着,等他们犯了真正的大错,抓个现行,到时候再动手,谁也说不出啥闲话。 不过这法子得有耐心,得沉得住气,不能被他们的小动作搅乱了心神。” 李大忠捧着茶杯,目光落在杯底打转的茶叶上,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他想起老张拍着他的肩膀说“大忠你尽管放手干,我们都支持你”时的坚定; 想起小李拿着修改了好几遍的采购清单,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想起大家围在办公室的火炉旁,讨论着怎么能把采购成本再降一点时的热火朝天……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他猛地握紧了茶杯,温热的茶水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我选第二条。”李大忠抬起头,眼神里的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五股现在就像刚冒头的嫩芽,经不起折腾。 不能因为这俩人,让大家的心凉了。” 李辰溪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好,有这份心就好。 回去后别急着琢磨这些事,找几本书看看,说不定能从里面悟出点门道。 记住,当领导就跟炖肉似的,火急了容易糊,得小火慢慢咕嘟,才能入味。” 李大忠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李辰溪鞠了一躬,转身轻轻带上门,脚步沉稳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辰溪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李辰溪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烟囱,白色的烟雾像一条细长的带子,慢悠悠地飘向灰蒙蒙的天空,最后消散不见。 一股莫名的空落感涌上心头,让他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科研室。 那间堆满了零件、工具和图纸的屋子,曾经是他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 多少个日夜,他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事围着工作台,讨论方案、绘制图纸、调试机器,连吃饭都顾不上。 可自从升任科长后,每天被各种会议、报表和琐事缠身,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踏进去过了。 李辰溪推开门,朝着科研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和偶尔响起的讨论声,一股熟悉的热浪夹杂着机油、焊锡和金属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心里却涌上一股亲切感。 “李股长来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科研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响起一片热情的招呼声。 老陈手里还拿着一把扳手,笑着打趣道:“瞧瞧我这记性,该叫李科长才对!咱们李科长可是高升了,还能想着来咱们这小地方转转,真是稀罕。” 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改口叫“李科长”。 李辰溪也笑着摆摆手,和大家一一打招呼,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里放着一台裹着透明防护膜的机器,正发出轻微的震动声,是空气炸锅。 “李科长,您可算来了!”林建摘下头上的安全帽,露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快步走了过来。 他的护目镜上沾满了油污,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李辰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总想来看看,一直没抽开身。” 林建连忙摆手:“您忙您的,我们都理解!现在您是科长,管着一大摊子事,可比我们这儿辛苦多了。” 李辰溪走到空气炸锅旁边,仔细打量着这台自己曾经倾注了不少心血的机器,问道:“这东西在国外卖得怎么样?没出啥岔子吧?” 提到这个,林建的兴奋劲儿更足了,嗓门都提高了几分: “卖得太好了!简直是抢着要!前几天外贸科的人还来电话,说好几个国家的订单都排到下个月了,让咱们赶紧加把劲生产呢!” 他说这话时,脸上满是自豪,毕竟这机器从图纸变成实物,他全程都参与了,现在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心里比谁都高兴。 李辰溪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一台小小的空气炸锅竟然能在国际市场上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在后世,这不过是家家户户厨房里常见的小家电,可在现在,它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更广阔市场的大门。 就在这时,林建的话突然停住了,像是被人猛地捂住了嘴。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工装裤的裤腿蹭到了工作台边缘的零件盒,里面的螺丝、螺母滚出来几个,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科研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辰溪心里咯噔一下,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转过身。 门口站着的是李崇光。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领口系得整整齐齐,胸前口袋里插着的钢笔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李辰溪身上,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似笑非笑。 “恭喜啊,李科长。 ”李崇光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他走上前,伸出手,看似随意地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那力道却大得惊人,让李辰溪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才站稳。 李崇光心里头正憋着一股火。 上次见到李辰溪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股长,跟在自己身后点头哈腰的。 这才多久啊,竟然一步登天,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他为了这个科长的位置,熬了多少年,跑了多少趟领导办公室,陪了多少回笑脸,才好不容易熬出头。 可李辰溪呢?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爬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高度,这让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还有着难以掩饰的嫉妒。 站在一旁的林国,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他偷偷瞥了李辰溪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一个螺丝帽,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其他技术员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调试电路板的滋滋声没了,笔尖在记录本上滑动的沙沙声也消失了。 整个科研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崇光根本没等李辰溪回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自己的办公室拽。 李辰溪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白衬衫的袖口都被扯得变了形。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能感觉到对方掌心里传来的灼热温度,还有那股不容抗拒的急切。 “李科长,这是……”李辰溪皱着眉,有些不解地问道。 “到我办公室说。 ”李崇光头也不回,猛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厚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门框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往下掉,像下了一场微型的灰雪。 一进办公室,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就呛得李辰溪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办公桌上乱七八糟地堆着文件,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满满当当的,最上面那一根还冒着袅袅的青烟,显然刚被摁灭不久。 李崇光松开手,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又“砰”地一声合上,金属抽屉滑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听着心里发紧。 他转过身,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李辰溪脸上,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急切,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辰溪,你老实说,你手里还有没有别的好点子?胡厂长下了死命令,让咱们科研室必须再拿出一个能跟空气炸锅比肩的产品,越快越好!” 李辰溪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陷入了沉思。 他太清楚现在国内的工业水平了,别说和后世那个制造业遍布全球的中国比,就算和同时代的发达国家比,也差着一大截。 基础工业薄弱,技术人才短缺,生产设备落后……在这样的条件下,要在短时间内研发出一款能和空气炸锅相媲美的产品,简直是难如登天。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李崇光急匆匆地打断了…… 﨔 第644章:担不起责任 这事儿啊,可真是让人头疼得要命!李崇光那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一把抓起那搪瓷缸,就往嘴边送,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仰起头来猛灌了一口。 可这一口下去,他才发觉缸里早就没茶水了,顿时就像被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包,烦躁得不行。 只见他手臂一扬,狠狠地就把那杯子掼在了桌上,“哐当”一声,在安静的科研室里格外刺耳。 “上头催得那叫一个急啊,就跟后面有狼撵着似的!” 李崇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着李辰溪吼道,“你可是咱们科研室的顶梁柱啊!现在这情况,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找不到出路吧?” 李辰溪微微低着头,手指轻轻蹭着文件柜那已经锈迹斑斑的边角。 此时的他,脑子里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各种想法如同齿轮般飞速地转动着。 后世那些常见的各类小家电,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破壁机那强大的搅拌功能,仿佛能把一切坚硬的东西都打得粉碎; 扫地机器人灵活高效的清扫模式,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小清洁工,所到之处一尘不染;还有智能烤箱精准的控温烘焙,能让食物在恰到好处的温度中慢慢变得香气四溢…… 然而,每一个美好的设想都像是泡沫一样,一碰到现实就破灭了。 这些设计哪一个能离开精密的芯片以及复杂的传感器啊?就当下这技术水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根本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 “目前啊,还真没什么头绪。 ”李辰溪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不过你放心,我会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的。 看看能不能在现有的条件下,想点办法改良改良,尽量找出一条可行的路来。” 李崇光一听,那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盏明灯。 他急忙上前一步,双手紧紧地握住李辰溪的手,不停地摇晃着,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希望。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李崇光激动地说道,“只要你能帮咱们度过这个难关,我李崇光这辈子都记着你的大恩大德!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两人又接着商讨了几句,李辰溪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墙上的时钟。 指针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渐渐靠近五点半的时候,窗外传来了钢铁厂下班的预备铃声。 那铃声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种催促的节奏,仿佛是在提醒着人们,一天的忙碌即将结束。 “我得先回办公室了。 ”李辰溪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挣开对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他随手整理了一下那有些歪掉的领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要是有了想法,我马上告诉你。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科研室。 走出科研室,夕阳的余晖透过厂房那纵横交错的钢架,在地上投射出一片交错重叠的影子。 那影子随着微风的吹拂,不停地晃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一天的疲惫。 李辰溪抬手挡了挡那有些刺眼的光,目光望向远处。 只见李大忠和老张正在自行车棚边说着话,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在水泥地上晃晃悠悠的,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静谧。 他们不时地比划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辰溪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已经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几个初步的想法。 虽然这些想法还比较模糊,就像清晨的薄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但好歹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下班的哨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辰溪骑着摩托车,缓缓地汇入了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厂区门口的梧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轻柔的乐曲。 他望着那漫天的晚霞,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 那沉甸甸的责任,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院里的煤油灯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洒在青石板路上,形成了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那光影在微风中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李辰溪刚把摩托车推进车棚,裤脚上还沾着一路上带来的尘土,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李主任来啦!快进屋坐呀!” 李辰溪抬头一看,只见街道办的李主任被一群街坊簇拥着往院子里走来。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藏青布衫,显然已经洗得发白了,颜色就像褪色的老照片一样。 领口处打着一块整整齐齐的补丁,那补丁的颜色和布料的颜色有些差异,但却显得格外朴实。 她的鬓角的白发在微风中微微颤动着,就像冬日里的芦花一样。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精神抖擞地跟大家打着招呼,那股子精气神,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已经历经了岁月的沧桑。 “哟,辰溪在家呢啊!”李主任的眼神格外尖,一下子就瞧见了站在葡萄架下的他,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就像盛开的菊花一样灿烂。 “哎呀,正好,姨找你有点事儿呢。 ”她说着,脚步十分利落地穿过院子,那千层底的布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李辰溪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李主任平时忙着街道上的那些琐事,就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样,轻易是不会到家里来的。 这次特意过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了。 “李姨,您怎么来了?快进屋说吧!”李辰溪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家门。 屋里暖黄色的灯光顿时涌了出来,将整个屋子照得温馨而明亮。 那灯光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李主任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堂屋,在八仙桌旁的竹椅上稳稳地坐下。 那竹椅在她体重的压迫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它的老旧。 李辰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从橱柜里找出自己珍藏的蜂蜜罐。 那蜂蜜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里面装着的是液态的黄金。 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两大勺蜂蜜,冲着开水搅拌均匀。 那蜂蜜在水中慢慢融化,就像清晨的露珠融入了花朵一样。 他又急匆匆地打开碗橱,取出前几天特意托人从乡下带回来的卤肉。 那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油光发亮,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他还洗了一些新鲜水灵的水果,那些水果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就像一颗颗璀璨的宝石。 李辰溪这才在李主任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李姨,您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主任看着桌上那油光发亮的卤肉和水灵灵的水果,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她作为街道办主任,太清楚现在这年景了。 自家的饭桌上都已经好久没见到过荤腥了,水果更是稀罕物,平日里根本舍不得吃啊。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端起那杯蜂蜜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甜润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就像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心田,让她那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辰溪啊,姨这次来啊,实在是没办法了,想求你帮个忙。 ”李主任放下杯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阴沉。 “街道办管的那个收容所,你也知道吧,里面住着不少从外地逃荒过来的可怜人啊。 最近这段时间,粮食实在是太紧张了,眼瞅着就要断顿了,姨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这才厚着脸皮来找你啊。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那满是皱纹的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眼中满是无奈和焦急,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一样无助。 李辰溪听了,心里猛地一沉。 他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了,各地的粮食普遍减产,那原本金黄的麦浪如今变得稀疏不堪,粮价也跟着飞涨,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 就连钢铁厂食堂的供应量都削减了三成呢,工人们每天都饿着肚子干活。 想到收容所里那些正挨饿的难民,他的心里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难受。 “李姨,您要的粮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啊?”他斟酌了一下言辞,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是粗粮的话,凭借他在采购科积累的人脉,或许还能想办法弄一些来。 可要是细粮的话,一下子要拿出那么多,这来源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清楚,就像一团迷雾一样,很容易就会惹出麻烦来的。 “粗粮就行啊!”李主任连忙说道,眼里满是期盼的神色,就像黑暗中渴望光明的人一样急切。 “玉米面、高粱米、红薯干这些都可以的,现在大家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敢挑挑拣拣的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 那本子的封面已经磨损得厉害,边角都翘了起来。 她翻开来指着上面的记录说,“你看啊,收容所现在一共有三百多人呢,按照最低的标准,每人每天得八两粮食,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至少得五千斤啊。” 五千斤!李辰溪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就算是通过正常渠道去采购,这么大量的粮食也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怀疑的目光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会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李主任见他犹豫的样子,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就像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她连忙说道:“五千斤太多的话,四千斤也行啊!实在不行的话,三千斤也能撑些日子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眼角也渐渐泛起了泪花,那副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辰溪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桌边的木纹上轻轻蹭着,脑子里如同乱麻一般,飞速地思考着对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神色,就像黑夜中的灯塔一样明亮。 “那就五千斤吧。 不过我得提前说好了,明天我给你一个地址,你亲自带人去拉粮食。 出了这个门,你就当不认识我,也别问这粮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李主任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又是惊喜又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李辰溪的手,声音哽咽着说道:“辰溪啊,姨明白你的难处!你放心,我这条老命豁出去都不会连累你的!” 第645章:露出笑容 李辰溪与李主任正沉浸在一番细致入微的商讨之中,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拼图的碎片,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拼凑、敲定。 李主任那起初略显凝重的面容,此刻也渐渐舒缓开来,犹如春风吹过冰封的湖面,泛起一丝平和的涟漪。 他缓缓地坐在桌前,开始享用起桌上的饭菜。 那动作不紧不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味着生活中的点滴美好。 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与这古朴的四合院氛围相得益彰。 待李主任吃饱喝足,他缓缓起身,那姿态从容而稳重。 李辰溪微笑着将李主任送至四合院的大门处,目光中带着几分诚挚与敬意。 那扇古朴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四合院所承载的岁月沧桑。 就在李辰溪转身准备关门的刹那,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突然横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动作。 李辰溪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侧过身子,目光聚焦,看清来人正是大鹏后,他轻声问道:“大鹏,你此番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大鹏微微点头,两人一同走进屋内,动作轻柔地关上门,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氛围。 大鹏的目光在屋内环顾一圈,确认周围环境安全,没有旁人窥视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稳:“辰溪啊,最近这黑市的状况可不太妙啊。 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和李友德经过深思熟虑,商量过了,打算先把这事儿暂停一阵子,等这股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 李辰溪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行啊,那就先停着吧。 毕竟在这风云变幻的时节,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说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桌上那盘剩下的卤肉上。 那卤肉色泽诱人,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李辰溪嘴角微微上扬,随手将盘子递向大鹏,笑着说道:“大鹏,这卤肉你拿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这独特的味道。 ”大鹏倒是毫不客气,笑着接过盘子,端起来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时光悄然流转,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渐渐笼罩了整个四合院。 李辰溪看了看时间,知道此刻已不早,便决定去洗个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热水淋在身上,那温热的水流仿佛是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将一天的劳累都冲刷殆尽。 洗完澡后,他感觉浑身舒畅无比,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这热水带走了。 随后,他便上床休息了,毕竟明日还有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需要养足精神,早早起身。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玻璃,洒在李辰溪的脸上,宛如金色的丝线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清醒与坚定。 简单洗漱一番后,他迅速打开手机,目光紧紧盯着屏幕,手指灵活地操作着,准备抢购秒杀产品。 这一次,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成功抢到了一百斤芒果、一百斤橄榄油、一百斤黄瓜和一百斤羊肉。 这些物资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辰溪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骑上摩托车,缓缓离开了四合院。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那声音在小巷中回荡,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到来。 他要在四九城寻找一个破旧且人迹罕至的院子,毕竟五千斤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若是被人发现粮食被搬走,那对他来说将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李辰溪骑着摩托车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眼睛如同敏锐的鹰眼一般,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仔细寻找,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个院子看起来十分破旧,墙壁上的砖石历经岁月的侵蚀,已经有些剥落,露出斑驳的墙面,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风雨沧桑。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已经破碎掉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破败。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那些杂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诉说着这里的寂寥。 而且这个院子的位置十分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被人发现的几率非常小,正符合李辰溪的要求。 李辰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来到附近的商店。 他在商店里仔细地挑选着粮食,目光在各种粮食之间逡巡。 最终,他买了两千斤红薯和三千斤棒子面。 他心里想着,总吃一种粮食难免会让人感到厌倦,有这两种粮食换着吃,会好很多。 那红薯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芬芳,一个个饱满圆润,仿佛蕴含着大地的馈赠;而那棒子面则散发着浓郁的麦香,颗粒饱满,让人感受到丰收的喜悦。 而在另一边,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透着一种朦胧的美。 李主任缓缓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木门发出一阵沉闷而悠长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走进办公室,轻轻搓了搓被晨露打湿的袖口,然后伸手摸黑打开了桌上的白炽灯。 灯泡闪烁了几下,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随后照亮了整个房间。 墙上投下她佝偻的影子,那影子就像一株经霜的老玉米,显得格外憔悴,仿佛承载着生活的重重压力。 桌上的搪瓷缸里装着隔夜的茶水,早已凉透。 李主任猛灌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焦躁的情绪。 她掏出怀表看了看,才六点二十分,离和李辰溪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这漫长的等待让她感到无比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清洁工扫地的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打破这份沉寂的音符。 李主任猛地站起身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是她内心焦躁情绪的一种宣泄。 她走到门口,看到是清洁工老王,便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老王,这么早来打扫啊?” 老王拄着扫帚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嘛,听说收容所快断粮了,早点弄完卫生,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呢。 ”这话如同一根尖锐的针,直直地扎进了李主任的心里。 她的心中一阵刺痛,微微点点头,然后默默地退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挂钟走得格外沉重,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敲在她太阳穴上一样,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她翻开收容所的名册,三百二十七个名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这些名字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有最小的孩子才三岁,那稚嫩的脸庞本应充满欢笑,如今却因饥饿而变得憔悴;最大的老人已经七十三岁了,那佝偻的身躯在饥饿的折磨下显得更加脆弱。 这些天来,他们每天只能喝两顿稀粥,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 想到孩子们饿哭的样子,李主任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慢慢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终于,八点零五分,走廊里传来了皮鞋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仿佛是希望的音符,让李主任的精神为之一振。 她几乎是冲到了门口,看到李辰溪站在晨光里。 此时的李辰溪,白衬衫领口已经被汗水浸湿,头盔挂在臂弯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李主任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辰溪?”李主任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紧紧地盯着李辰溪,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结果。 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紧张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李辰溪抹了把汗,微笑着说道:“李姨,没辜负你的托付。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疲惫,但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听到这话,李主任如释重负,双腿一软,赶紧扶住门框才站稳。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辰溪啊,谢谢你!幸好有你帮忙,不然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李辰溪是她在绝望中的救命稻草。 “李姨,咱们这关系,能帮肯定得帮啊。 ”李辰溪说着,警惕地看了看走廊两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事得抓紧办,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担忧,深知这件事情的敏感性和重要性。 李主任连连点头,立刻大声喊道:“所有人到会议室集合!”那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是在吹响战斗的号角。 五分钟后,街道办的小院里挤满了人。 一辆辆自行车、板车摆满了青石板路,链条和车铃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 张干事推着那辆掉漆的二八自行车,后座上绑着麻绳,正准备随时装货。 那自行车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却承载着众人的希望。 新来的小吴则费力地扶着带铁筐的板车,车轮在坑洼的地面上行驶,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他那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朝气和干劲,尽管有些吃力,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都听好了!”李主任站在台阶上,声音洪亮而有力,“今天的任务就是把粮食安全地运回收容所!在路上不准跟任何人搭话,要是遇到盘问,就说……是给方便面厂送的物资!”这是她昨晚和家人商量好的对策,总得给这些粮食找个合适的出处,不能说是从李辰溪那里来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目光坚定而严肃,扫视着每一个人,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李辰溪跨上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现场紧张的气氛。 他冲着李主任点了点头,说道:“李姨,跟着我走!”那声音充满了自信和果断,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信任。 半小时后,车队停在了城郊一处荒废的院子前。 褪色的朱漆大门半掩着,门环上结满了蛛网,看起来十分荒凉。 那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落寞。 李辰溪下车推开门,大门发出一阵吱呀声,惊起了一群老鼠。 老鼠们慌乱地四处逃窜,窸窣着钻进了墙角的破洞里。 它们的身影在昏暗的角落里一闪而过,给这荒凉的院子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院子中央,五座盖着防水布的粮堆赫然在目。 麻袋堆得有两人高,宛如一座座小山。 那麻袋的颜色已经有些陈旧,但却散发着粮食的清香。 看到这么多粮食就放在这儿,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那议论声如同蚊虫嗡嗡作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赶紧装车,别磨蹭!”李主任有些着急,厉声喝道。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担忧,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她转身看向李辰溪,眼眶又湿润了,感激地说道:“辰溪啊,姨真不知道咋谢你……以后要是有啥事儿,只要姨能办的……” “李姨别客气。 ”李辰溪摆了摆手,目光警惕地望向院外,说道:“我得去厂里了,记住啊,这事千万别外传。 ”说完,他跨上摩托车,引擎声由近及远,很快便消失在晨雾之中。 第646章:露出笑容2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装车运粮的任务,犹如一场艰难的战役,其难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街道办的小院里,一片忙碌而又凝重的景象。 地面坑洼不平,仿佛是大自然故意设置的重重障碍,让满载着粮食的板车每前进一步都无比艰难。 那一辆辆板车,在重压之下,车轮深深地陷入泥坑之中,仿佛被大地紧紧拽住,不肯放行。 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围在板车旁,咬着牙,绷着脸,双手死死地抠住车沿,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勉强将车轮从泥坑中抬起一点点。 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再看那些自行车,后座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麻绳在众人粗糙的手上反复缠绕、打结。 长时间的拉扯和挤压,麻绳早已在众人的手上勒出了深深的血痕,那一道道鲜红的印记,仿佛是他们与饥饿抗争的勋章。 李主任站在小院中央,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坚定。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最为能干的王姐身上,招手把她叫到跟前,压低声音说道:“王姐啊,这次运粮任务艰巨,我想让你带着三个得力的同志留下来看守粮堆。 这可不是小事,每半小时都得仔细巡查一次,千万不能有丝毫马虎。 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去收容所报信,知道不?”说着,她紧紧握住王姐的手,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嘱托。 王姐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李主任,您放心吧,我们一定把这事儿办好!” 第一趟运输的队伍终于出发了,此时,日头已经高高地升到了头顶,炽热的阳光无情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李主任坐在最前面的板车上,怀里紧紧抱着那本珍贵的账本,就好像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她的目光如同敏锐的鹰眼,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一路上,风吹动着她略显凌乱的头发,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但她的眼神却始终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终于,收容所那熟悉的灰砖墙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李主任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孩子们清脆的欢呼声。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扒着围墙,眼睛紧紧地盯着运粮的队伍,眼中闪烁着渴望和好奇的光芒。 李主任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而在另一边的钢铁厂办公室里,李辰溪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翻看着采购报表。 他的神情淡然,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衬衫口袋里,装着早上买的茶叶蛋,那淡淡的香味时不时地飘出来。 他轻轻咬了一口茶叶蛋,咸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惬意的氛围。 然而,他的心中却在默默地琢磨着:眼下这种情况,得研发一些难度不高、又能够生产出来的东西才行啊,这样才能缓解目前的困境。 街道办小院里,晨光被厚厚的云层遮蔽,整个小院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李主任站在台阶上,望着眼前的运输队伍,眉头紧皱。 那些生锈的二八自行车,歪歪扭扭地驮着麻绳,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掉漆的板车斗里铺着破草席,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沧桑。 二十来号工作人员紧紧地攥着车把,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发白,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定和决心。 队伍刚刚拐出胡同,就遇到了麻烦。 老吴的板车一下子就陷进了泥坑里,车轮在泥浆里不停地打转,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百斤重的玉米麻袋压在车上,让老吴的背弯成了一张弓。 他咬着牙,拼命地推着板车,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扭曲在一起。 可是,车轮就像被泥浆吸住了一样,纹丝不动,泥水溅满了他的裤腿。 “都来搭把手!”赵大姐急切地喊道,她扔下自己骑的自行车,快步跑过去。 几个年轻干事听到喊声,也纷纷跟了上去。 六个人围在板车旁,双手紧紧地抓住车沿,一起用力。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板车终于缓缓地挣脱了泥潭。 众人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滴落在碎石路上,瞬间就被吸干了。 这一折腾,原本就不多的体力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小孙的自行车链条突然“咔嚓”一声脱落了。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孙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他蹲下身子,试图修理链条。 可是,他的手上很快就沾满了油污,越弄越着急,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李主任回头看到这一幕,急得直跺脚,她压低声音催促道:“快点,再快点!时间不等人啊!” 队伍继续前行,拐进城郊的土路后,路况变得更加糟糕。 车轮碾过一个个土包,板车上的麻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散落一地。 王师傅紧紧地攥着车把,汗水湿透了他的手心,让木柄变得滑溜溜的。 “稳住,别洒了!”他大声喊道。 然而,话音刚落,车斗里的高粱米就顺着缝隙漏了出来,在黄土路上留下了一道金痕。 那一颗颗饱满的高粱米,就像是人们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地流失在地上,让人心疼不已。 日头变得越来越毒辣,柏油路面被晒得滚烫,热浪蒸腾而起,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众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后背结出了一层白白的盐渍。 老李的哮喘病突然犯了,他扶着路边的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但是,他依然紧紧地攥着肩上的麻绳,不肯放下。 “我没事,粮食不能耽误。 ”他虚弱地说道。 李主任红着眼眶,急忙递过水葫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些跟着她干了十几年的老伙计啊,为了守护这三百人的口粮,正在透支着自己的体力。 当斑驳的朱漆大门出现在视野里时,队伍里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声。 回到街道办,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家疲惫不堪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一趟运输返程时,李主任回头望着那渐渐变小的粮堆,才发现自己的布鞋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脚趾在鞋里磨得生疼。 但她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稍作休息,就立刻带领众人继续运送剩余的粮食。 李主任扶着门框,看着最后一辆板车晃晃悠悠地消失在巷口。 她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布鞋上沾满了泥浆,双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 然而,一想到有了这些粮食,收容所和街道办一个月内不会缺粮,她的心中就充满了力量。 “大家再加把劲!”李主任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先给大伙煮顿热乎的!” 二十来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立刻行动了起来。 有人吃力地搬来铁锅,放在墙角;有人在角落里寻找干柴,准备生火。 火苗“噼啪”作响,映红了众人布满尘土的脸。 小吴不顾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抓起玉米面就往锅里倒。 金黄的粉末如细沙般倾泻而下,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了谷物的清香。 赵大姐则细心地把洗净的红薯切成小块,轻轻地扔进粥锅里。 红薯块在沸水中上下沉浮,仿佛在诉说着温暖的到来。 “别急,人人都有份!”张干事举着大铁勺,在锅前维持着秩序。 收容所的人自发地排起了队,每个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他们深知粮食的珍贵,生怕不小心洒出一滴。 队伍里,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踮着脚,眼巴巴地望着热气腾腾的大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小小的嘴巴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第一锅粥煮好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李主任亲自掌勺,小心翼翼地把浓稠的玉米粥盛进粗陶碗里。 当她把第一碗递给七十三岁的老人时,老人颤抖的双手差点把碗打翻。 “谢谢,谢谢。 ”老人哽咽着说道,浑浊的泪水滴进粥里,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往日里,这样一碗粥加上半块红薯,就是收容所众人一天的口粮。 但今天,李主任特意多煮了些,想让大家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辛苦之后,能吃顿饱饭。 “吃吧,吃饱才有力气!”她看着人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酸。 火光下,有人捧起碗,细细地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有人几口就把粥喝完了,然后小心地舔着碗沿,仿佛要把碗底都舔干净;角落里,几个孩子蹲在地上,互相分着吃。 他们的衣服破旧不堪,脸上沾着煤灰,但此刻却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一个小男孩抬起头,大声地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那稚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李主任听着这笑声,疲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647章:新的想法 秋日的阳光,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斜斜地洒进采购科那间略显陈旧的办公室。 尘埃在光影中飞舞,最终落在李辰溪那张堆满文件和笔记本的办公桌上。 李辰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地锁住摊开的笔记本。 那上面的纸张,早已被各种家电设想填得满满当当,却又被红笔毫不留情地一一划去。 此刻,他手中的钢笔尖悬在纸面上,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许久都未曾落下。 办公室里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挂钟那不知疲倦的“滴答”声,在寂静中单调地回响着,仿佛在无情地催促着什么。 李辰溪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他想了这么久,脑海中仿佛有无数个想法在碰撞、交织,可到头来,竟没有一个能在当下实际投产的家电方案。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进来!”李辰溪微微一怔,随后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那因长时间思考而发胀的太阳穴。 门缓缓地开了,李大忠迈着匆忙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一身工装,膝盖处的布料沾满了灰尘,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显然是刚从车间赶过来。 一进门,他便一屁股坐到李辰溪对面的椅子上,满脸都是苦恼的神情。 “十六叔啊!”李大忠深深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您不知道,我现在这心里头啊,真是乱成了一团麻。 以前您管这五股的时候,虽说经常不在,可这活儿啊,那是井井有条,一点都不含糊。 可我接手之后呢,怎么就乱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挠了挠头发,那眉头皱得就像个倒着的“川”字。 “老孙和小刘啊,天天就知道挑刺儿,其他人呢,虽然表面上没跟我对着干,可十个人里头啊,总有两个在那唱反调的。 这管理的事儿,咋就这么难呢?” 李辰溪看着李大忠那焦急万分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然后推了一杯到李大忠面前,轻声说道:“大忠啊,做管理这事儿啊,可不能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 你要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工人去干活,那可就是本末倒置了,这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啊。” 李辰溪缓缓地坐回椅子,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仿佛在敲打着一种节奏,一种关于管理的智慧节奏。 “你得学会怎么去识人用人,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和长处,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事儿。 就像老孙吧,他那脾气是倔了点,可经验却十分丰富啊。 你完全可以让他负责跟公社、农村那边对接的工作,这可是他的强项。 还有小刘,那脑子灵活得很,鬼点子也多,让他去跑新渠道,那不是正好发挥他的长处嘛。” 说到这儿,李辰溪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越发深邃起来。 “另外啊,你还得多听听大家的想法,别总是一个人说了算。 管理可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而是要让整个团队都参与进来,这样才能把事儿办好。” 李大忠听了李辰溪的话,眼睛里顿时闪过一道亮光。 他慌忙站起身来,有些急切地说道:“十六叔,您说得太对了!我得赶紧记下来,不然一会儿又给忘了。 ”说着,他拿起李辰溪递过来的笔和本子,飞速地记录着,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重点:“识人用人……发挥长处……多听意见……” 李辰溪看着李大忠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欣慰。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将搪瓷缸里已经凉透的茶倒掉,重新冲上热水。 那氤氲的水汽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起来,仿佛给这间办公室增添了一抹温馨的氛围。 李辰溪坐回椅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上那斑驳的茶垢,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大忠啊,管理这事儿啊,可不是硬拽着缰绳强行让人服从,而是要像织网一样,用巧劲把大家都凝聚在一起。 你想想咱们车间那台老龙门刨床,为啥总是出故障啊?” 李大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那肯定是零件磨损得太严重了,得赶紧换啊……” “没错。 ”李辰溪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睿智的光芒。 “管这五股啊,就跟这台机器是一样的道理。 每个人都是这台机器上的一个零件,你不需要亲自去拧每一颗螺丝,而是要找到最合适的位置,让每个零件都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就拿老孙来说吧,他在采购科都快二十年了,手里头肯定积累了不少宝贵的渠道资源。 要不是最近连续三天天灾,这股长的位置啊,还真不一定轮到你呢。” 毕竟如果没有天灾的话,采购的难度也不会这么大。 而且李大忠也是接手了李辰溪不少渠道,才能在采购量上保持第一的成绩。 不然的话,丁主任又怎么会轻易同意他当这个股长呢? 李辰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茶的苦涩在舌尖缓缓散开,仿佛也在诉说着管理的不易。 “再说说小刘吧,他那脑子活络得很,点子也多。 哪怕有时候爱耍点小聪明,那又怎么样呢?让他去开拓新渠道,既能把他的长处充分发挥出来,又能让他没那么多精力跟你作对,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李大忠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辰溪见他有所领悟,便继续说道:“还有啊,大忠,这管理啊,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倾听。 你还记得上个月抢修锅炉的事儿吗?” 李大忠回忆了一下,连忙说道:“记得啊,当时大家都急坏了。” “最后解决问题的是谁啊?”李辰溪追问道。 “是锅炉房烧火的老李。 ”李大忠回答道。 “对呀。 ”李辰溪微微点头,“老李天天守着锅炉,对锅炉的情况那是最熟悉的了。 所以啊,他才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问题,最终把锅炉修好。 管理也是一样的道理啊,你别觉得自己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要多听听基层员工的声音,有时候那些看似难办的事儿,答案可能就藏在他们平时的抱怨里呢。” 李辰溪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中充满了恳切之情。 “当然啦,宽容也不是没有原则的放纵。 这就好比炼钢炉的火候,松了的话,钢水就没办法成型;紧了呢,又容易让钢变得脆弱。 所以啊,当老孙和小刘犯错的时候,你得抓准时机,处理的方式也要讲究技巧。 既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又不能寒了其他员工的心。” 毕竟要是让其他员工觉得李大忠是故意针对他们俩的话,那这事儿可就麻烦了,团队的凝聚力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李大忠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飞快地记录着。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是在书写着一份关于管理的答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管理方式。 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那影子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是在勾勒着五股未来的新蓝图,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李辰溪把自己多年的管理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完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他们开始闲聊起来。 李大忠望着窗外那渐黄的树叶,不禁感叹道:“哎呀,不知不觉秋天都到了,冬天也不远了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了李辰溪那原本有些杂乱的思绪。 他的眼睛里猛地瞪大,一个大胆而新奇的念头在脑海中瞬间窜了出来——太阳能热水器! 对啊!在这北方的冬天,天气寒冷刺骨,大家平日里都舍不得用定量的煤去烧洗澡水。 所以啊,很多人常常一整个冬天都不洗澡。 要是能研发出一种不需要用煤,仅仅依靠太阳能就能烧热水的设备,那可真是解决了老百姓的大难题啊!而且啊,说不定这样的设备还能在市场上引起轰动,成为一款备受欢迎的爆款产品呢! 一想到这儿,李辰溪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团火焰点燃,急切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跟李崇光分享。 “大忠,你先回去吧,我还有急事得去处理!”说着,他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抓起外套,就风风火火地往外冲去。 李大忠被李辰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他呆呆地看着李辰溪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随后,他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心中还在琢磨着李辰溪刚才那奇怪的举动。 李辰溪一路小跑着穿过厂区的林荫道。 秋风呼啸而过,卷着地上的落叶在空中飞舞,时不时地打在他的裤腿上。 可他却全然没有察觉,满脑子都是关于太阳能热水器的构想。 科研室门口,那些技术员们看到李辰溪急匆匆地跑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李工!”“李科长好!”李辰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歇。 大家见状,面面相觑,心中都十分纳闷:平时那个随和亲切的李辰溪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不过,看着李辰溪那急切的样子,谁也不敢贸然上前询问。 李崇光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李辰溪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李崇光正对着桌上的文件发愁,抬头看见李辰溪那副急匆匆的样子,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李科长,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 﨔 第648章:新的想法2 “李科长,您知道吗?我刚刚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我觉得啊,这想法说不定比那空气炸锅还要厉害呢!” 李崇光原本正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悠闲地翻看着一份资料,听到这话,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那本就有些发福的身躯,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几步就跨到李辰溪跟前,眼睛里满是急切,大声说道:“哎呀,李辰溪,你就别在这儿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想法,把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李辰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太阳能热水器!” 李崇光一听,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太阳能热水器?这几个字我都认识,可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呢?” 李辰溪见状,轻轻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李科长,您看啊,它就好比是一个超级大的太阳灶。 不过呢,咱们都知道,那太阳灶主要是用来做饭的,可这个太阳能热水器啊,它的用处可大不一样,是专门用来烧热水的。 而且啊,它既不需要烧煤,也不需要用电,只要有太阳照着,就能把水给烧热了。 您想想看,要是咱们能把它弄出来,那以后一家人洗澡用热水的问题不就轻松解决了嘛。” 李崇光听了,眼睛里渐渐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追问道:“这东西啊,能不能出口啊?您也知道,咱们胡厂长最看重的就是能不能赚外汇了,要是不能出口,这项目怕是不好推进啊。” 李辰溪微微一皱眉头,随即又振奋起来,说道:“李科长,就算暂时还没办法出口,可您瞧瞧咱们国内的市场,那潜力也是大得很呐!您想啊,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北方那边好多人都舍不得用煤啊,一整个冬天都不敢多烧热水。 要是有了这个太阳能热水器,那可就是实实在在能改善老百姓生活的好东西啊!”说着,李辰溪越发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太阳能热水器普及后,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热闹景象。 李崇光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大声笑了起来:“好!好啊!这想法真是太棒了!我现在就去找胡厂长汇报这件事!” 说着,他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风风火火地就往办公室外冲,那架势,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似的,连门都忘了关。 李辰溪望着他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想着,这才刚有个想法,连个雏形都没有呢,就这么着急地去汇报,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毕竟也是科研室和厂里的事情,自己该做的提议也已经做了,后续具体怎么推进,那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想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缓缓地走出了科研室。 另一边,李崇光一路小跑着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 他顾不上敲门,直接就用肩膀撞开了门。 那金属门把狠狠地磕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胡厂长正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仔细地核对本月钢材消耗报表。 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他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闯进来的李崇光,淡淡地说道:“崇光啊,空气炸锅生产线的事儿不是已经说过了嘛?等外贸部把新订单确认函发过来,咱们再做打算。” “厂长,这次可不是空气炸锅的事儿!”李崇光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上前去。 他的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在科研室调试设备时蹭上的机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滴在了皱巴巴的衬衫前襟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写着“太阳能热水器”几个字,只是被汗水一浸,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他双手把便签纸递给胡厂长,急切地说道:“这是个新项目啊,厂长!它利用太阳能转化为热能来烧水,既不用煤,也不用电!您瞧瞧现在,煤炭供应多紧张啊,家家户户都得省着点用,到了冬天,连热水都不敢多烧。 咱们要是能把这东西做出来,那可既能缓解能源压力,又能让老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啊!” 胡厂长手里拿着钢笔,笔尖悬在报表的数字上方,墨水似乎都凝结了,一滴墨水滴在了纸上。 他抬起头,看着李崇光,语气里满是不耐:“又来这套?上周你们提的那个什么机,结果怎么样啊?样机现在还在车间角落里放着呢,还占了三台铣床整整两周的时间!” 他摘下眼镜,用衣角仔细地擦着镜片,继续说道:“现在物资都是按计划调配的,就连空气炸锅的零部件都得省着用,哪还有功夫去折腾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李崇光听了,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那冷汗贴在衬衫上,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目光瞥见了最上面那份标着“外贸部紧急催函”的红头文件。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着,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厂长,这想法是李辰溪提的!” 钢笔“啪”的一声落在了桌面上。 胡厂长猛地抬起头,镜片后面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 要是换了别人提这个想法,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可提的人是李辰溪啊。 李辰溪以前发明过不少实用的东西,所以胡厂长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说李辰溪?”胡厂长伸手接过便签纸,反复地摩挲着纸边,问道:“他具体是怎么说的?” 李崇光见胡厂长有了兴趣,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折叠整齐的草稿,递上去说道:“他详细地画了集热板和储水箱的结构图,还说只要解决了导热涂层的问题,效率能达到……” “行了。 ”胡厂长打断了他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窗外传来钢铁厂特有的轰鸣声,那声音仿佛是这座工厂的心跳,永不停歇。 远处火车的汽笛声悠悠传来,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催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胡厂长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是李辰溪的想法,那科研室可以先做个简易模型试试。” “真的?!”李崇光差点没忍住跳起来,不过当他看到胡厂长那带着警告的眼神时,立马又僵住了。 “既然是李辰溪的想法,”胡厂长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断,“科研室可以先做个简易模型试试。” 他从抽屉里拿出印着“物资调配专用”的红章,重重地按在空白申请单上,说道:“只给你们两周的时间。 材料就从空气炸锅备用库里调,车床和老师傅每天给你们留两小时。” 这是胡厂长能做的最大让步了,毕竟再多抽调资源的话,就会影响到正常的生产任务了,而上级交代的任务,那是必须得完成的。 红章的油墨还没干透,胡厂长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李崇光,说道:“但要是失败了,整个科研团队,包括你李崇光,都得去车间三班倒,把损失的进度赶回来。” 胡厂长没有提李辰溪,他是真舍不得让李辰溪去车间干活。 毕竟现在厂里很多肉类采购的事情都需要李辰溪帮忙处理呢。 要是让工人们知道是因为自己把李辰溪调去车间干活,导致肉供应不上了,那工人们还不得联合起来要说法啊,所以他得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李崇光双手接过带着红章油墨香的申请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紧得难受。 他郑重地说道:“厂长放心!我们一定……” “去吧。 ”胡厂长摆了摆手,重新戴上老花镜,低头继续批改文件。 台灯的光晕洒在他的身上,钢笔尖再次沙沙地划过纸面,刚才那一番对话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崇光退出办公室的时候,夕阳正好把厂区的烟囱染成了血色。 他小心翼翼地把申请单放进口袋里,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那重量仿佛要把他压垮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科研室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接下来的两周,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﨔 第649章:成功了 李崇光满心欢喜,脚步轻快地往回赶。 他本想着一回去就和大伙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可当他轻轻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铁门时,却发现屋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他先是一愣,随后才猛然记起,自己和胡厂长聊得太投入,把时间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环顾四周,那些实验台上还留着往日科研的痕迹,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曾经的忙碌与艰辛。 既然大家都下班走了,李崇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放下手中的提包,开始仔细地收拾起来。 他认真地擦拭着实验台上的灰尘,目光在那些熟悉的仪器和设备上缓缓扫过,心中暗暗期待着明天能正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清晨,天色还暗沉沉的,淡淡的雾气像轻纱一样弥漫在空中,还没完全散去。 科研室的铁门在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 时针刚刚划过七点,技术员小王拖着疲惫的身躯,揉着那双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实验台的方向,却惊讶地发现李崇光正专注地擦着那布满灰尘的实验台。 小王顿时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问:“李主任?您这怎么跟平常不太一样啊?以前这个时候,您不都是刚从家里出发往这边赶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科研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老陈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来,他推了推那副有些老旧的眼镜,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满脸惊讶地说:“李主任,您这是咋回事啊?该不会是最近压力太大,心情出啥问题了吧?”就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老赵也凑了过来,他那工装口袋里的扳手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 等众人都到齐了,科研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满是惊叹和议论声。 李崇光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同志们,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议论纷纷。 要知道,自从空气炸锅项目之后,科研室已经许久没有拿出像样的成果了。 厂里的不少领导对此颇有微词,若不是胡厂长极力担保,再加上空气炸锅在市场上热销,为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恐怕早就被追责了。 等大家的议论声稍微小了一些,李崇光接着说:“昨天啊,李科长提了个想法,叫太阳能热水器。 ”此言一出,众人又炸开了锅,纷纷好奇地议论起来。 这个新鲜的名字让大家充满了疑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李崇光并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笑着说:“大家先别着急,等李科长来了再给大家细细讲解。 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太阳能热水器项目已经批下来了。” 刹那间,科研室里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瞬间沸腾起来。 小王手里的搪瓷缸“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缸里还没喝完的玉米糊溅到了他崭新的工装裤上。 可他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激动地冲到前面,声音都有些发颤地喊道:“李主任!这是真的吗?胡厂长真的同意了?”老陈则摘下那副老花镜,用衣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镜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科研室新的希望。 老赵更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游标卡尺都跳起来老高,他粗声粗气地说:“早该搞点新东西了,这下咱们可有得忙了!”女技术员小张也高兴得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实习生小吴则红着脸,有些羞涩又满怀期待地请求道:“李主任,我能负责数据记录吗?我在学校学过统计学,保证把数据整理得清清楚楚。” 李崇光看着眼前这群激动不已的同事们,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他试图让大家先安静下来,大声喊道:“大家先静一静!”可在这一片欢呼声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根本没有人听见。 直到老陈反应过来,急忙走到墙角,拿起那面铜锣,用力地敲响。 “铛!铛!铛!”清脆的锣声在科研室里回荡,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李崇光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安排起工作来:“同志们,李科长马上就到,咱们先分工,把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 ”话音还未落,大家就已经纷纷行动起来。 有的同事拿起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机床,让那些原本有些生锈的设备焕然一新;有的同事则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列起了任务清单,一笔一划地写下各项工作的安排。 整个科研室里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就在这时,李辰溪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瞬间,热烈的掌声打破了科研室里的忙碌氛围。 小王反应最快,连忙搬过来一把椅子,笑着招呼道:“李科长,您请坐!”李辰溪笑着摆了摆手,婉拒了小王的好意。 小王见状,赶忙问道:“李科长,这太阳能热水器到底是什么啊?您快给我们讲讲吧。” 李辰溪微微一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缓缓地画起了原理图。 他一边画一边耐心地解释道:“这个太阳能热水器啊,就好比是一个巨型的太阳灶。 它的原理呢,就是通过特定的装置,将太阳能转化为热能,从而加热水。 不过,要想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还需要解决三个核心问题——高效集热、热能储存以及防冻保护。 这就如同我们之前研发空气炸锅时,风道的设计至关重要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决定着最终的成败。” 老陈听了,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同。 小王则在一旁快速地记录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知识点。 李辰溪看着大家那专注的神情,心中也充满了信心。 晨光透过窗户玻璃洒进来,映照在众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上,仿佛为这个充满挑战的新项目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快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 第一个难题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横亘在他们面前——集热材料的选择。 真空管作为关键部件,需要一种能够高效吸热同时又能减少热量散失的涂层材料。 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配比,整个团队可谓是费尽心思。 老陈和小王更是连续三天三夜守在实验设备旁,全神贯注地调整着镀膜的温度和时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终于,第一根真空管制作完成了。 众人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将它放在模拟阳光下进行测试。 可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温度计上的指针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显示出温度上升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老陈紧紧地盯着那根真空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他不停地喃喃自语:“数据明明都是按照要求来的啊,怎么会没有效果呢?” 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和分析,他们在显微镜下才发现,原来涂层的表面存在着无数细孔。 这些细孔就像一个个小小的漏洞,将好不容易吸收来的热量都悄悄地散失掉了。 这一发现让众人的心情跌入了谷底,原本高涨的热情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但这还只是开始,保温测试同样问题不断。 为了检测水箱的保温效果,他们注满热水的水箱裹了三层厚厚的棉被,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箱里。 众人围在保温箱旁,眼睛紧紧盯着温度计,就像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前两小时,水温下降的幅度还算在正常范围内,大家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到了凌晨三点,意外再次降临。 温度突然骤降,李崇光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掀开棉被。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水箱的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宛如冬日里的冰花。 “是焊接处有缝隙!”李崇光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这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就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摆在了他们面前,让这个原本充满希望的项目变得前途未卜。 﨔 第649章:庆功 李辰溪缓缓蹲下身来。 那水箱接缝处,仿佛藏着一个亟待揭开的谜题,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上去,刹那间,一股冰凉之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原来,为了尽可能地节省材料成本,他们选用了薄壁不锈钢。 然而,在低温环境的考验下,这种材料的弊端逐渐显现出来。 它开始收缩,使得原本严丝合缝的焊缝处,竟出现了细如蚁穴般的裂痕。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裂痕,却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漏洞,让热量源源不断地持续流失。 此时,整个团队正被材料问题困扰得焦头烂额。 设备短缺的现状,更是如同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横亘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而时间,这个无形的催命符,就像胡厂长定下的两周期限,高悬在众人头顶,仿佛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日子就这样在紧张与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科研室里的灯光,愈发显得黯淡无光。 为了省电,大半的日光灯都被无奈地关掉了,只剩下工作台上方那几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勉强照亮着这片充满挑战的小小天地。 技术员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他们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是无数个日夜奋战留下的痕迹。 工装裤上,沾满了油污和颜料,仿佛是他们辛勤付出的勋章。 有的人累得站着都能打盹,眼皮沉重得好似随时都会合上,可即便如此,他们手里的工具却依旧攥得紧紧的,仿佛那是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最坚实的武器。 李崇光的桌上,催进度的纸条越堆越高,就像一座无形的山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实验记录本上,红笔划掉的失败方案密密麻麻,几乎将原本的设计图完全覆盖。 那一个个被划掉的方案,仿佛是他们一次次跌倒的证明,却又也是他们不断探索的足迹。 然而,困难并没有将大家的意志击垮。 又一次实验失败后,李辰溪静静地站在那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中央。 他手中举起那个已经变形的真空管,在灯光的映照下,真空管上的瑕疵显得格外清晰。 “同志们!”李辰溪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当年咱们把空气炸锅卖到国外,靠的可不是一路顺风顺水啊!那时候,我们也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可我们都一一克服了。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在传递着一种信念,“这些失败,绝不是终点,这是老天爷在告诉我们,正确答案就在下一次尝试里!” 这番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疲惫不堪的众人。 他们纷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随后,他们又重新投入到实验中去,科研室里再次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充满斗志的战歌。 清晨,薄雾还轻轻地笼罩着整个厂区,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而科研室的窗户,却早已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在这朦胧中显得格外醒目。 第三天的攻坚之战,在一阵急促的闹钟声中拉开了帷幕。 小王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像个熬夜的小熊猫。 他机械地往茶杯里倒了不少高萃,那苦涩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混着焊铁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萦绕不散。 老陈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他布满老茧的手正小心翼翼地往真空管上喷涂新涂层。 每一下动作,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一支简单的喷枪,而是决定命运的魔法棒。 八点整,车间铁门被猛地推开,那声响在寂静的科研室里惊动了所有人。 胡厂长戴着他那标志性的铁皮安全帽,身后跟着生产科张主任,两人的脚步在水泥地上发出格外清晰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鼓点,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的心。 李崇光听到声音,慌忙放下手中的游标卡尺。 他的工装裤上还沾着昨晚调试设备时蹭上的机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厂长来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点发颤,余光瞥见墙角堆着的十几个报废真空管,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胡厂长没有应声,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工作台中央初具雏形的实验装置上。 那装置用锈迹斑斑的角钢搭成支架,集热管横七竖八地摆放着,看起来就像一个没完工的钢铁怪物,显得格外简陋和粗糙。 “这就是三天的成果?”胡厂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伸手摸了摸集热管表面,指尖顿时沾了层银灰色涂料,那涂料在他指尖显得格外刺眼。 李辰溪从焊接区缓缓站起来,防护面罩挂在脖子上,脸庞被焊光烤得通红,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未擦干的汗珠。 “厂长,我们在测试涂层配方。 ”他急忙解释道,“昨天发现现有材料高温下会产生气孔,所以我们连夜改了成分比例。” 胡厂长凑近仔细看着,眉头却依旧紧锁,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生产科张主任突然开口说道:“李科长,空气炸锅生产线还缺两台铣床呢,能不能把这边用的设备先调过去?” 这话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科研室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几个技术员听到这话,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计,紧张地盯着李辰溪,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再给我们两天。 ”李辰溪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这些设备现在正在做关键测试,一旦停下来,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他转头看向李崇光,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抱来厚厚的实验记录本。 “厂长您看,虽然外观看起来粗糙了些,但核心数据已经有了突破。 ”李崇光急切地说道,“昨天模拟日照下,水温能到42度,比初始设计提高了百分之十五。” 胡厂长接过记录本,仔细地翻看着。 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间,红笔批注的修改痕迹格外显眼。 当看到凌晨三点的实验记录时,他的手指不禁顿了顿——那页纸上有茶渍,还有几个模糊的汗印,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艰辛与努力。 “两周期限一天不能延。 ”胡厂长合上本子,语气相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设备的事我来协调,生产科再想办法。” 临走前,胡厂长又深深地看了看杂乱的实验台,目光缓缓扫过技术员们疲惫却倔强的脸。 “空气炸锅研发时,你们也是这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带着一丝感慨,“别让我失望。” 铁门重新关上后,科研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更激烈的讨论声和设备运转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大家心中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创造出属于他们的奇迹。 经过多天夜以继日的努力,第十天夜里,天色如同墨染一般漆黑。 科研室的白炽灯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刺眼,那明亮的灯光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李辰溪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又在暖气的烘烤下,结出了一层白白的盐花。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温度计,喉结随着秒针的跳动不停地上下滚动着,仿佛他的心跳也与那温度计的指针紧紧相连。 实验台上,新组装的太阳能热水器静静地矗立着。 深黑色的集热管阵列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光,宛如一头蛰伏已久的巨兽,正静静地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刻。 “温度到58度了!”小王突然兴奋地叫起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满眼都是血丝,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此刻他却像孩子一样在原地蹦跳起来,那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陈听到喊声,颤抖着双手拿起红外测温仪,对准水箱。 液晶屏幕上的数字不断上升,他的眼眶渐渐泛起了泪光。 “成了,真成了!”他突然摘下老花镜,那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的努力,无数次的失败,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曙光。 李崇光的中山装皱得像腌菜干一样,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 他抓起对讲机的手却异常稳当,声音洪亮地下达指令:“马上启动低温测试!” 指令下达后,两名技术员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推着设备,大步流星地走进改造过的冷藏柜。 柜门关上的瞬间,李辰溪注意到老赵偷偷抹了把脸——这位平时不爱说话的钳工,工装袖口还沾着没干的焊渣。 那一抹脸的动作,仿佛是在抹去所有的疲惫和压力,又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冷气在密闭的空间里迅速蔓延开来,大家都围在温度计前,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的举动就会打破这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氛围。 十分钟后,冷藏柜的温度稳定下来,水箱内部水温只降了3度。 “保温效率达标了!”小张激动地把计算稿拍在桌上,纸张边缘被她用力揉得发毛。 那一刻,她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整个科研室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有人把搪瓷缸里的凉茶高高抛起,那凉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他们此刻飞扬的心情。 有人互相拥抱时撞翻了工具箱,叮当声混着笑声在屋里回荡。 这笑声,是对成功的欢呼,是对无数个日夜努力的最好诠释。 晚上,胡厂长接到电话后很快赶了过来…… 﨔 第651章:太激动,忘记时间 秋夜的寒意仿若无数根细密的银针,顺着窗缝的每一处细微间隙悄然往里钻,在胡厂长的办公室里悄然编织起一张无形却透着凉意的网。 他微微蹙起眉头,用拇指和食指缓缓地按了按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腹触碰之处,皮肤滚烫得厉害,仿佛还残留着熬夜过后那股焦灼的气息。 目光缓缓扫过办公桌,那一堆堆叠放如山的文件,此刻竟似有了生命一般。 空气炸锅的紧急订单放在最上面,边缘处早已被手指反复摩挲,泛起了毛边,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紧迫与压力; 下个月的煤炭额度申请表静静地躺在一旁,上面还留着他中午不慎打翻的茶水渍,那一片深色的痕迹,就像是一种无奈的印记; 设备检修预算报表上的数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宛如一群等待宣判的犯人,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比车间里那些最为沉重的铸件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胡厂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胸腔之中仿佛塞了一团浸满了水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滞涩的痛感。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针刚刚越过两点的位置,钟摆左右摇晃所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好似重重地敲在他那紧绷的神经之上。 整个厂区早已沉浸在梦乡之中,静谧得如同沉睡的巨兽。 唯有远处铁道线上偶尔传来的火车鸣笛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声音拖得悠长而低沉,穿过空旷的厂房和仓库,在寂静的夜空中撕开一道口子,可转眼之间,又被更深的沉寂迅速填满,仿佛一切都未曾被打扰过。 就在这时,桌上那部红色的专线电话骤然响起,那铃声尖锐而刺耳,恰似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所发出的惊恐叫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犹如炸雷一般,震得窗玻璃都好似在微微颤抖。 胡厂长仿若被一股强劲的电流击中,猛地从藤椅上弹起身来。 后腰不小心撞到桌沿的瞬间,手边的搪瓷缸“哐当”一声翻倒在地。 深褐色的凉茶瞬间流淌开来,在桌面上肆意蔓延,迅速浸透了刚签好的设备验收单。 那些墨迹未干的签名,此刻就像被泡发的木耳一般,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水迹。 他却顾不上擦拭,一把抓起听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些许白色,还未来得及平复那急促的呼吸,李崇光那带着几分哭腔却又难掩狂喜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厂长!太阳能热水器……成了!真的成了啊!各项指标全都合格,保温测试连续十二小时都达标了,集热效率更是比设计标准还高出三个百分点呢……全都顺利通过啦!” 听筒里随即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宛如被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同时,还夹杂着设备运转时那持续不断的嗡鸣声。 胡厂长甚至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小王那破锣般的嗓子在大声喊着:“咱这辈子值了!” 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金属机身硌得掌心生疼。 他只觉得喉结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上下滚动了好几回,那些原本涌到嘴边的话语,此刻却如同被冻住的水流一般,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着实没有料到,李辰溪他们这群年轻的小伙子,竟然真的能够啃下这块硬骨头。 明明距离最后期限还有四天的时间啊,他太清楚这背后隐藏着多少个不眠之夜了。 那些被焊花烫出洞眼的工装,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劳作时的艰辛;那些堆积在墙角的速食面空盒,见证着他们为了赶进度而匆匆应付的餐食;还有那些写满公式却又被划掉的草稿纸,更是他们一次次探索、一次次失败又重新尝试的见证。 可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总厂的催命符就像一把高悬于头顶的利剑,三天一个电话地催促着。 库房里积压的原材料已经快要堆到天花板了,再拿不出新产品,下个月的工资发放都成了摆在眼前的大问题。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愈发明亮起来,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影子,宛如谁的手指在轻轻地叩击着地面。 他忽然想起七天前前往科研室检查时的那一幕情景:那个用废旧零件拼凑搭建起来的实验装置歪歪扭扭的,仿佛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稻草人;李辰溪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亮得惊人,恰似两簇不肯轻易熄灭的火苗;技术员们一个个熬得眼睛通红,工装袖口沾着黑乎乎的油污,就连头发上都落着焊锡的小渣子。 当时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一片略显狼藉的景象,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别让全厂人失望”,而此刻,这句话却又在他的耳边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回响。 “我马上到。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钉进木板的钉子,坚定而有力。 挂了电话之后,胡厂长手忙脚乱地穿上那件深灰色的中山装外套,领口的纽扣竟然扣错了位置,他却浑然不觉。 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宛如一条没系好的围巾。 他匆匆拉开办公室的门,冷风“呼”地一下灌了进来,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他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走廊里的声控灯就像是被惊醒的哨兵一般,在他身前一盏盏依次亮起,暖黄色的光晕刚刚将脚下的路照亮,又在他被风吹得快速前行的身影后方次第熄灭,只留下长长的影子在墙壁上追逐着。 厂区的水泥路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白的光,恰似一条冻僵的蛇蜿蜒伸展着。 胡厂长的皮鞋踩在上面,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经过锅炉房时,值班的老李正端着搪瓷碗,悠悠地喝着热茶。 听见脚步声传来,他探出头来,帽檐下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厂长?这都后半夜了,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科研室!”胡厂长简洁有力地丢下三个字,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中山装的下摆被风掀起,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灰鸟。 寒风迎面扑来,灌进他敞开的衣领之中,带着锅炉房飘来的煤烟味,却吹不散他心里那团翻腾着的热浪。 远远地,他就看见科研室的窗户透出一片明亮的光,在漆黑的厂区里格外显眼,恰似茫茫大海上的一座灯塔,又仿若黑夜里跳动的心脏。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焊锡的焦糊味、浓茶的苦涩味以及年轻人身上汗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差点将他掀个跟头。 胡厂长微微咂了咂嘴,这味道着实呛得人直皱眉头,可此刻闻着,却比任何名贵的香料都要让他感到舒坦——只要能成,就算是硝烟味又有何妨呢? 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顿住了脚步,呼吸都不自觉地漏了半拍:技术员们横七竖八地靠在设备旁,有的蜷缩在地上,后脑勺枕着工具箱,仿佛在睡梦中还在与工具为伴; 有的趴在实验台上,胳膊底下还压着电路图,想必是在梦中还在思索着相关的难题;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傻乎乎的笑容,就像是刚吃了块蜜糖一般甜蜜。 李辰溪站在实验台中间,白衬衫的袖口卷到胳膊肘处,露出的小臂上沾着几块黑乎乎的油污,手里紧紧捏着一张被汗水浸得发皱的图纸,抬头看向胡厂长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亮得惊人,恰似落了两颗璀璨的星星。 “厂长,我们做到了。 ”李辰溪的声音很稳,却依然能听出那抑制不住的颤抖,就像是琴弦被轻轻拨动时所发出的微弱颤动。 胡厂长看着眼前这个熬得颧骨都突出来的年轻人,又细细地扫了一圈那些满脸疲惫却透着骄傲的科研队员:老陈的眼镜片裂了道缝还依旧戴着,小张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般,小王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洞。 突然之间,他只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他赶紧别过脸去,深吸了几口气,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李辰溪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一下,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作一句:“好小子,干得漂亮!” 除了这句话,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来表达此刻那复杂而又激动的心情。 那些平日里压在心头的焦虑、犹豫以及愧疚,在看到这群年轻人那灿烂的笑脸时,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此刻,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天空像是被泼了墨的宣纸一般漆黑一片。 可科研室里的灯光却亮得晃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将每个人脸上的疲惫和喜悦都照得清清楚楚。 凌晨三点的月光恰似被打碎的银箔,斜斜地洒进科研室,给新组装的太阳能热水器镀上了一层冷冽的银光。 胡厂长的目光在那排泛着金属光泽的集热管阵列上缓缓移动着,指腹轻轻划过管壁,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 李崇光搓着衣角,脸涨得通红,带着点结巴地说道:“厂长,实在对不住啊,刚才太激动了,没顾上看时间就……” 话还没说完,小王那边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哈欠,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所发出的叫声一般,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李辰溪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实验记录本的边缘,那纸张被汗水浸得发皱,边角都卷了起来。 他抬头望了眼窗外沉沉的夜色,突然意识到这深更半夜的,实在不该让厂长跑这一趟,脸上不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要不……大家先回去歇歇吧?这里我盯着就行。” 他的话刚一落音,就被老陈压抑的咳嗽声打断了。 老陈猛地直起腰来,因为动作太急,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哑着嗓子说道:“我不走!” 角落里传来老赵瓮声瓮气的声音,这位平时闷葫芦似的钳工正拿着砂纸,反复打磨设备支架上的毛刺,磨得火星四溅:“都熬了十天了,还差这仨俩小时?等太阳出来,亲眼看着它把水烧热了再走。”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谁都不想走,都想守着这来之不易的成果,直到天亮,直到亲眼看到这台凝聚了所有人心血的机器真正运转起来。 胡厂长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他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嘴角却扬着释然的笑:“我也不走。 ”他拉过一张折叠椅,“哐当”一声放在实验台旁,一屁股坐了下去,椅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上次空气炸锅试生产,我在车间守了两天两夜,眼皮都没合过,这点时间算啥。” 这话就像投入热水的茶叶一般,让原本紧绷的空气一下子舒展了开来。 小张捂着嘴“噗嗤”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就像初春融化的雪水一般清爽。 困意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老陈的头慢慢垂到胸前,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上还沾着焊锡的斑点; 小王蜷在工具柜旁,工装裤上沾着的涂料还没干透,裤脚蹭在地上,留下一道浅黄的印子; 李崇光靠在文件柜上,手里还攥着那几张没写完的实验报告,笔尖朝下,在柜门上洇出几个墨点。 李辰溪看着东倒西歪的同事们,脸上露出一丝暖意,最后在操作台前坐下。 金属台面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这场持续了数十天的持久战,终于快要画上句号了。 胡厂长那边先传来了鼾声,粗重的呼吸声像远处的闷雷一般,和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 接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科研室里慢慢蔓延开来,有的深沉如老黄牛喘气一般绵长,有的尖锐如哨音一般刺耳,还有的带着节奏,像老式座钟的滴答声一样有规律。 李辰溪望着头顶那盏亮晃晃的白炽灯,感觉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一般,他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把那股涌上来的困意赶跑,可神经却被兴奋和疲惫反复拉扯着,就像一根快要绷断的弦。 他数着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看着月光在设备表面慢慢移动,从集热管的这头缓缓移到那头,直到天边泛起一丝淡淡的鱼肚白,像宣纸被洇开的水渍一般逐渐扩散开来。 当第一缕晨光冲破云层,在东边的天空抹上一道橘红时,李辰溪的眼皮几乎粘在了一起,睫毛上像是挂了霜一般沉重。 他用胳膊撑着台面,强撑着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 他扶着实验台,轻轻摇醒身边睡着的同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天亮了。 ” 老陈被惊醒时,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烧杯,“哐当”一声脆响,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让所有人都一下子醒了过来。 小王猛地从地上跳起来,额头上还留着桌面压出的红印,像只刚打了胜仗的小公鸡一般神气; 胡厂长揉着僵硬的肩膀,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吱”的声响,目光却紧紧盯着窗外渐渐升高的太阳,那眼神里有期待,有欣慰,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既然太阳已经出来了,那最重要的测试也该开始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纷纷收拾起疲惫,朝着户外走去。 第652章:我这就过去 “快点儿,赶紧把水加上!”李辰溪的声音透着急切,那股子紧迫感仿佛能透过话语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话音刚落,一旁的老赵就慌了神似的,手忙脚乱地去拧那水管阀门,那模样,就像是在跟时间赛跑一般。 哗哗的水流如奔腾的小马驹般冲击着水箱,这清脆又响亮的水流声在寂静的科研室天台上回荡,仿佛是一种紧张的倒计时。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仿佛只要稍稍喘口气,就会惊扰了这即将到来的关键一刻。 阳光宛如一位慵懒的行者,慢悠悠地一点点漫过集热管的表面。 那台银黑相间的设备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发出了细微的嗡鸣声。 这声音虽轻,却好似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仿佛是一头沉睡已久的巨兽,正缓缓地舒展着身躯,准备迎接一场挑战。 晨光穿透了薄雾,如同无数细碎的金子洒落在科研室的天台上。 李辰溪微微弯下腰,目光专注地检查着最后一处水管接口。 清晨的寒气还未完全消散,金属部件被冻得冰凉刺骨,他的手指早已被冻得通红,可他全然不顾,眼睛里只有眼前这至关重要的检查工作,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眼前的水管接口。 当他直起身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气声。 李辰溪疑惑地转过头,只见胡厂长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安全帽,他那本就稀疏的白发在清晨的微风中显得更加乱蓬蓬的。 此刻,他的眼睛就像被磁石紧紧吸住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台太阳能热水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和紧张,仿佛那台设备有着无尽的魔力。 设备表面凝结的夜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那细碎而璀璨的光点就像镶嵌在设备上的宝石。 一排排集热管整齐地排列着,宛如一列整装待发的士兵,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只等破晓时分这场至关重要的检验。 “送水!”李辰溪再次下达指令,声音坚定而有力,那语气容不得丝毫迟疑。 老赵听到指令后,迅速转动阀门。 就在那一瞬间,水管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这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深处传来,又像是沉睡的巨龙在管道中缓缓苏醒,发出震撼人心的咆哮。 透明的水流顺着管道缓缓注入水箱,在众人那紧锣密鼓的目光注视下,设备表面的温控显示屏突然亮起了幽蓝的光。 那光芒在晨光中并不耀眼,却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显示屏,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初始温度是12℃!”小王举着记录本,声音微微发颤,他的手也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笔尖在纸上划出的痕迹歪歪扭扭,就像他此刻那忐忑不安的心情。 胡厂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 他身上那件中山装的下摆不经意间扫过旁边的工具箱,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可他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台设备牢牢吸引住了。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胡厂长的瞳孔渐渐收缩,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集热管表面的涂层。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涂层慢慢泛起暗红的光晕,那颜色越来越深,仿佛在这涂层之下蕴藏着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正等待着爆发。 当第一缕阳光精准无误地落在吸热面上时,设备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嗒”声。 这声音虽小,却如同吹皱了一池春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仿佛沉睡的机械心脏终于开始了有力的跳动,给这片寂静的天台带来了一丝别样的生机。 “温度上升了!1℃、2℃……”小张负责报数,他的声音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显得有些断断续续,但那一个个不断攀升的数字却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让大家的心情也随之起伏。 老陈迅速地把红外测温仪贴在集热管上,只见液晶屏幕上的数字像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跳动着。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打着众人的神经,让大家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胡厂长的喉结用力地动了动,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台设备,去感受一下它此时的温度。 可就在离金属表面还有半寸的地方,他的手又像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掌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温控屏上的数字一路攀升,终于冲破了40℃的大关。 “这……这怎么可能呢……”胡厂长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镜片后的眼睛却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弯下腰,凑近水箱,水箱里蒸腾而上的热气瞬间模糊了他的镜片。 “不用烧煤,也不用插电,就靠这太阳光照着?”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神奇的魔法,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又惊又喜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那些深深的皱纹里仿佛都塞满了惊叹,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了常年抽烟被熏得发黄的牙齿,那笑容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62℃的热水从喷头喷涌而出,在冷冽的晨风中腾起一团团白雾时,胡厂长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 他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个在钢铁厂干了三十多年的老厂长,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他见过高炉里铁水奔流的壮观景象,那滚烫的铁水如同一条火红的巨龙,咆哮着冲向模具;他也听过万吨设备轰鸣的震耳欲聋,那声音仿佛能冲破云霄。 可此刻,他却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护栏,金属栏杆在他颤抖的手掌下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一时刻而激动不已。 “这真的成了?”他的声音又碎又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镜片后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却亮得惊人,像是有两团火焰在里面熊熊燃烧。 他突然冲到出水口,完全不顾滚烫的热水打湿了袖口,粗糙的手掌在水流里来回搅动着。 水珠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花,那温热的触感真实地传递到他的掌心,也传递到他的心里。 “不用煤!也不用电!”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大笑,那笑声里夹杂着哽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笑声惊飞了天台角落里歇脚的几只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向远方,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所惊吓。 胡厂长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李辰溪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他身上中山装的第二颗纽扣在这剧烈的动作中“啪”地一声崩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李辰溪的脸,呼出的热气急促地喷在李辰溪的脸上,眼神里满是急切和激动。 “国家每年冬天为了调运煤炭,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啊!多少人为此伤透了脑筋!还有那些老百姓,多少老人孩子因为舍不得用热水,在冬天里受冻生病! 这东西……这东西简直能帮上天大的忙啊!”说着说着,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眼眶红了,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上的皱纹缓缓流下,滴落在他那件满是油渍的工装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突然挣脱开周围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设备旁边,像抚摸一件珍贵无比的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集热管的表面。 当指尖感受到金属传来的温热时,他又像被烫到一样,颤抖着后退了两步,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那巨大的震撼和喜悦之中。 此时的胡厂长,完全没了往日在厂里的威严模样。 他蹲在地上,手指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反复画着圈,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念叨着什么,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能从他那激动的神情中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 过了一会儿,胡厂长猛地站起身,皮鞋在天台上快步走着,不小心踩碎了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温度计玻璃,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这不是咱们厂的一点点成绩,这是能给全国老百姓带来大好处的东西啊!”他大声说道,语气里满是自豪和激动。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天台。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愣,但也没人多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此刻胡厂长肯定是去办更重要的事了。 胡厂长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就冲了进去。 他急匆匆地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给上级领导汇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种关乎重大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厂长能做主的了。 他握着听筒的手心全是汗,把那塑料话筒攥得都有些变形了。 电话接通后,那头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得胡厂长胸口发闷。 直到上级领导带着沙哑而又充满惊讶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你说什么?不用煤也不用电的热水器?” 胡厂长能清晰地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显然这个消息太过惊人,让领导也一时难以相信。 “领导,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半点虚假!”胡厂长扯了扯领口的领带,他的工装衬衫早就被冷汗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这可不是件小事,我建议您亲自来看看,亲眼见证一下!” 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领导急促的声音:“等着,我这就过去!”紧接着便是电话被重重挂断的闷响。 厂区门口的风裹着煤灰吹在胡厂长的脸上,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远处的路口,盼着领导能快点到来。 手表的指针每跳动一下,他的心跳就跟着加快一分,那种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让他坐立难安。 另一边,司机小王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车后座的领导显得十分焦急,每隔两分钟就催促一次“再快点,再快点”。 原本宽敞平坦的柏油路,此刻在他们眼里却显得格外漫长,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的新闻声,完全被领导焦躁的敲击声盖过。 当轿车几乎是漂移着拐进厂区大门时,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停在了28分钟——这比平时正常行驶的时间整整快了16分钟,足以见得领导的急切。 当那辆黑色的轿车冲破晨雾,快速驶来的时候,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胡厂长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皮鞋在柏油路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窗缓缓摇下来,领导探出身,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他没多余的话,只简洁地说了两个字:“带路!”胡厂长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立刻在前面带路。 而且他早就提前打过招呼,李辰溪他们已经把刚烧好的热水放掉了,他心里清楚,领导肯定要亲自看一遍完整的试验过程,所以之前的步骤只能重新来一遍,好让领导亲眼见证这奇迹的发生。 在胡厂长一路小跑的带领下,领导很快就来到了科研室的天台。 第653章:出口还是内销 深秋的风卷着细碎的煤灰,顺着刚推开的铁门往科研室里钻,像是无数细小的冰碴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可即便这样,也吹不散屋子里那股子绷得快要断弦的紧张劲儿。 几位上级领导没多余的话,只是目光跟鹰隼似的,先扫过那些沾着油污、零件散落的工作台,又掠过堆得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最后,视线齐刷刷地定格在角落里那台黑白配色的太阳能热水器上。 胡厂长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后背的工装衬衫湿了好大一片,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安全帽的带子松垮垮地挂着,随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的。 “领导,您瞧,这就是咱们厂子新搞出来的玩意儿!”胡厂长的嗓门比平时高了不少,带着点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示意李辰溪赶紧演示,可抬手的工夫,袖口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游标卡尺。 “哐当”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把角落里靠着墙打盹的技术员吓得一激灵,猛地抬起了头。 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大伙儿被这声响惊醒,立马跟上了弦似的,按照胡厂长刚才的吩咐忙活起来。 李辰溪深吸了一口气,掌心的老茧在控制面板上蹭了蹭,粗糙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他转头和团队成员对视了一眼:老陈扶了扶往下滑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测温仪,指尖就在旁边随时待命;小王攥着记录本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钢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就等着记录数据;李崇光站在领导旁边,喉结一上一下地动着,看得出来心里头挺紧张。 “嗡——”一声轻微的响动,设备启动了。 领导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中山装的下摆扫过实验台边,带起一小片灰尘。 集热管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慢慢透出暗红的光晕,表面那层特殊的涂层闪着细碎的金光,瞧着就像液态的火焰在金属管上缓缓燃烧。 “开始注水。 ”李辰溪的声音听着挺平稳,可仔细听,能察觉到藏在里头的紧张。 老赵伸手转动阀门,水管立刻发出低沉的轰鸣,清水顺着管道哗哗地流进水箱,在大伙儿的注视下,设备的温控显示屏“啪”地亮起了蓝光。 李崇光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头一个劲儿打鼓,这要是出了岔子,他这个科长可担待不起。 “初始温度13度!”小王报数的声音刚落,空气一下子就像凝固了似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领导的瞳孔随着温度计上的指针微微收缩,右手不自觉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温度一点点往上爬,过了30度的时候,领导忍不住开口问:“这用的什么燃料?”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勾起了好奇心。 胡厂长赶紧接话:“啥燃料都不用!就靠天上的太阳!” 上级领导显然很震惊,之前在电话里听胡厂长说的时候,还没这么强烈的感觉,这会儿亲眼瞧见了,冲击力完全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度计上的数字不断往上攀升,四十度、五十度……每跳一个数,大伙儿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领导使劲揉了揉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可温度计上明明白白显示着62度,这可不是幻觉。 上级领导还是有点不放心,走到水龙头旁边,伸手一拧,滚烫的热水立刻“哗”地喷了出来。 他试探着伸手指碰了碰,突然的高温让他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到了身后的文件柜,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又把手伸进热水里搅了几下,水珠顺着袖口滴滴答答地落在锃亮的皮鞋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没接电源?也没加燃料?”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胡厂长的胳膊,力气大得让胡厂长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胡厂长的脸涨得通红,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急声说:“真没有!全靠这太阳照着就行!”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既有成功的兴奋,又有被质疑的委屈。 领导松开手,脚步有些不稳地围着设备转来转去,时而蹲下身子看看水箱底部,时而踮起脚研究集热管的角度,皮鞋底在水泥地上摩擦,留下杂乱的痕迹。 他身后扬起细小的灰尘,目光紧紧盯着不断流出热水的热水器,镜片后的眼神很深邃,可那里面藏不住的激动还是溢了出来。 “胡厂长,”他停下脚步,声音压低了些,“这成果太大了,咱们得马上上报。 ”话音刚落,胡厂长就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实验数据报表递了过去,纸页的边缘都被汗水浸得发皱了。 上级领导接过报表,心里琢磨着,胡厂长做事倒是挺稳妥,早早就把数据准备好了。 “让外贸部派最懂国际市场的人来,”他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金属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看看这东西在国外能不能打开销路。 能换外汇自然最好,要是不行,就先保证国内供应——北方的老百姓过冬,正缺这实用的东西呢。” 他的目光扫过李辰溪凹陷的眼窝,又瞧见老赵手上缠着的绷带,语气缓和了不少:“同志们都辛苦了,这不光是技术上的进步,更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啊。” 科研室里的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纷纷摆手说这是应该做的。 上级领导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没在钢铁厂多待,很快就带着人走了。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后,科研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的紧张劲儿还没完全散去。 直到小王忍不住“耶”地欢呼了一声,整个房间才像是活过来一样,热闹起来。 除了李辰溪和李崇光,其他人都挺振奋,这可是继空气炸锅之后,厂里搞出来的又一个好产品。 胡厂长没心思跟着庆祝,转身就往办公室跑,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这会儿,外贸部的大楼里也乱了套。 李部长刚挂了电话,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冲向电梯,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让市场调研组的人带上近三年的国际能源设备报告!快点!”她对着对讲机大喊,脖子上的领带都歪到一边了。 “马上派车!咱们现在就去钢铁厂!”走廊里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文件翻动的哗啦声中,有人不小心碰倒了饮水机,矿泉水“咕嘟咕嘟”地流出来,在地上积成了一片小水洼。 黑色的轿车飞快地驶过厂区大门,门卫老张眯着眼睛看,差点没看清车牌上的数字。 李部长从车上下来,高跟鞋在柏油路上踩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一路朝着科研室的方向走去。 “胡厂长,那太阳能热水器在哪儿呢?”她连寒暄的工夫都没有,把手里的公文包往实验台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们带了三个语种的市场分析员,还有欧盟最新的能源设备准入标准,都在这儿呢。 ”说着,她拉开随身带着的文件袋,一叠厚厚的资料“哗啦啦”地铺满了半张桌子。 胡厂长见李部长这么急切,赶紧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李部长,您可算来了!这设备就在那儿,刚给领导演示完,效果好得很!”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角落里的太阳能热水器指去。 李部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在那台黑白配色的设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眼神里满是探究。 她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设备的每一个细节,从集热管到控制面板,再到水箱的结构,都看得十分认真。 “这集热管的涂层是咱们自己研发的?”李部长指着集热管表面那层闪着金光的涂层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 “是啊,”胡厂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可是咱们团队的心血,李辰溪他们熬了好几个月才搞出来的,吸热效率比市面上现有的高不少呢!” 李辰溪站在一旁,听到胡厂长提到自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自豪。 他知道,这涂层的研发过程有多不容易,无数次的实验失败,无数个不眠之夜,终于换来了现在的成果。 李部长又转头看向控制面板,上面的按钮排列整齐,操作界面看起来也挺简洁。 “操作起来复杂吗?普通人能很快上手吗?”她最关心的还是市场接受度,要是操作太复杂,老百姓可不愿意买账。 “不复杂,”李辰溪终于开口了,“我们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点,基本上就是一键启动,温度可以根据需求调节,老人家也能轻松操作。” 小王在一旁补充道:“我们还做过用户测试,找了厂里不同年龄段的工人试过,大家都说挺简单的。” 李部长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她又走到出水口,打开阀门,滚烫的热水立刻流了出来,水汽氤氲中,能看到水温表上的数字还在缓慢上升。 “这水温升得挺快啊,”李部长伸手试了试水温,忍不住赞叹道,“在北方冬天,太阳能资源相对少点,这设备也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吗?”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毕竟北方的冬天日照时间短,气温又低,对太阳能设备的要求更高。 胡厂长拍着胸脯说:“李部长,您放心!我们早就考虑到北方的气候了,这设备在低温环境下也能正常工作,而且保温效果特别好,就算晚上没太阳,水箱里的水也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温度。”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胡厂长还让老赵拿来了之前的实验数据,上面详细记录了设备在不同温度、不同日照条件下的工作情况,包括水温上升速度、保温时长等数据。 李部长接过数据报表,仔细翻看着,时不时还会停下来问一两个问题,李辰溪和团队成员都一一耐心解答。 市场调研组的人也没闲着,他们围着设备,一边观察一边讨论着,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其中一个懂德语的分析员还拿出欧盟的准入标准,和设备的参数进行比对。 “李部长,从目前来看,这设备在参数上基本符合欧盟的准入标准,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调整,比如安全认证方面,得按照他们的要求重新做一遍。 ”那个德语分析员说道。 李部长点点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核心技术过硬,其他的都好解决。 关键是这设备的成本怎么样?定价多少才能在市场上有竞争力?” 提到成本,胡厂长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些:“目前成本还不算低,主要是集热管的生产工艺比较复杂,不过要是能批量生产,成本肯定能降下来。 定价的话,我们初步打算定在一个老百姓能接受的范围内,争取让更多人用得上。” 李辰溪补充道:“我们还在想办法优化生产工艺,进一步降低成本。 另外,我们也在研究如何提高设备的使用寿命,要是能用个十年八年的,对消费者来说就更划算了。” 李部长听着大家的话,心里越来越有底了。 她觉得这台太阳能热水器确实是个好东西,既有技术含量,又实用,不管是国内市场还是国际市场,应该都有很大的潜力。 “胡厂长,”李部长合上报表,语气坚定地说,“这事儿我们外贸部管了!你们赶紧把相关的资料整理好,我们尽快联系相关部门,办理出口的各项手续。 市场方面,我们也会尽快制定推广方案,争取早日把这设备推向市场。” 胡厂长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有李部长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我们一定尽快把资料整理好!” 科研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热烈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之前的紧张和担忧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李部长又和大家聊了一会儿细节问题,然后才带着市场调研组的人匆匆离开,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误。 看着李部长他们离去的背影,胡厂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笑着对李辰溪他们说:“大伙儿都辛苦了!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吃顿好的,好好庆祝庆祝!” “好耶!”小王第一个欢呼起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科研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之前那股绷得紧紧的紧张劲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李辰溪看着那台还在运转的太阳能热水器,集热管在阳光下依旧散发着暗红的光晕,像是在诉说着它的不平凡。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但他有信心,他们的团队一定能克服困难,研发出更多更好的产品,为厂子,为老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 第654章:出口还是内销2 李辰溪和他的团队成员们此刻只盼着能寻个角落稍作歇息,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个个精疲力竭,那疲惫之感仿佛从骨子里渗出,连开口说话的气力似乎都已耗尽。 然而,就在这喘息未定之时,科研室的门在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胡厂长带着外贸部的李部长一行人迈步而入,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科研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打破了一潭死水的平静。 头顶那几盏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虽不算明亮耀眼,却也足以将科研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 灯光下,众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随着人体的微微挪动,影子也如鬼魅般晃动不息。 科研室里那些精密的设备表面,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点点晃动的光斑,宛如一群灵动却又略显慌乱的小精灵在跳跃嬉戏,可即便如此,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那如磐石般凝重的气氛。 胡厂长轻轻咳了咳嗓子,那声响在安静的科研室里回荡,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他的目光坚定地落在李辰溪身上,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辰溪,你们再给大家当场演示一回吧。” 李辰溪心中虽满是无奈与不情愿,连续的演示早已让他和设备都有些不堪重负,可面对胡厂长的要求,他又怎敢违抗,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后默默走向设备,开始精心调试,准备再次进行演示。 外贸部的专家们见状,立刻如潮水般围拢过来。 一时间,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咔嚓咔嚓”响个不停,仿佛在急切地捕捉着每一个关键瞬间;计算器按键的“噼里啪啦”声也交织其中,像是在演奏着一首紧张忙碌的乐章;而夹杂其间的英语、日语议论声更是不绝于耳,各种语言交织碰撞,如同一场混乱却又充满激情的学术研讨会。 胡厂长站在人群外围,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领导们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他们时而眉头紧皱,那深深的皱纹仿佛是思索的沟壑,像是在努力探寻着某个深奥的难题;时而又双眼放光,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仿佛在眼前看到了无尽的可能。 胡厂长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个深秋的早晨,或许将成为他们这家钢铁厂命运的转折点,更有可能在全国乃至全球的清洁能源领域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般的变革。 没过多久,科研室里便像炸开了锅一般,响起了激烈的争论声,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狭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 外贸部的市场分析员们紧紧围绕着那台太阳能热水器,自然而然地分成了针锋相对的两派,各自坚守着自己的观点阵地,互不相让半步。 李部长见此情形,眉头紧皱,手中的钢笔重重地敲在实验台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旁边水杯里的凉茶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可即便如此,那如潮水般的争执声依旧没有平息的迹象。 “我在广交会上摸爬滚打了五年外贸!” 金发的翻译小张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她那带着美式英语腔调的中文, 在这嘈杂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欧美家庭早就习惯了使用电热水器和燃气设备,谁又会为了省那么一点点钱,在自家屋顶上装这么个笨重又难看的铁家伙呢?” 说着,她高高举起手里的调研报告,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柱状图在灯光下闪烁不定,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既定的事实:“你们好好瞧瞧这数据,太阳能设备在西方市场的年增长率还不到百分之三,这分明就是没有市场啊!”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负责东南亚市场的老陈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动作过于急促,工装的袖口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烟灰缸,烟灰瞬间撒了一地,可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坚定地反驳道: “你说的那是西方市场的情况!你去问问那些常年做东南亚贸易的人,那边有哪家人舍得天天用电烧水? 咱们这设备不用接电网、不用煤气,正好契合他们的需求!”说着,他也急忙掏出了自己手里的数据报表,试图用实实在在的数据来支撑自己的观点。 “还有国内市场同样不容忽视!”李崇光也奋力挤进了人群,他的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实验报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与坚定, “北方有三亿人,冬天洗澡一直以来都是个老大难问题,单是这部分庞大的需求,就足以消化我们五年的产能!” 他的话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发了新一轮更为激烈的争论。 主张内销的人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调研报告,声情并茂地强调着民生工程所带来的种种政策红利,仿佛已经看到了国内市场那片广阔的蓝海;而外销派则不甘示弱, 高举着汇率换算表,滔滔不绝地争论着外汇对于厂子未来发展的重要性,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那争吵声简直要将科研室的屋顶掀翻。 在这一片喧嚣吵闹之中,李辰溪静静地站在设备旁边,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集热管上的镀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思索。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就在争论达到白热化程度,科研室里仿佛成了一个喧嚣的战场时,李辰溪突然伸手打开了设备的开关。 刹那间,滚烫的热水如汹涌的瀑布般猛地喷了出来,蒸腾的水雾迅速弥漫开来,如同一层薄纱,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各位!”李辰溪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如同洪钟大吕一般,让原本嘈杂喧闹的科研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技术上的难关我们都有决心也有能力去克服,市场的需求也摆在眼前,清晰明了。 现在我们真正应该讨论的,不是这东西能不能卖出去,而是要怎样才能既满足国内庞大的民生需求,又能成功打开国际市场,实现两者的完美结合。” 这话就像一记沉重的大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家先是一愣,随后纷纷陷入沉思,仔细回味着他的话,渐渐觉得他说得太有道理了,为什么就不能两者兼顾呢? 李部长缓缓摘下眼镜,用衣角轻轻擦了擦镜片上的水雾,然后重新戴上,目光变得愈发锐利起来:“李科长说得对。 现在我们分两组行动,一组专门深入研究国内的推广方案,另一组则对照国际标准,仔细列出我们需要改进的清单。”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在地板上走出清脆有力的声响,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具体的工作:“大家都要牢记,这热水器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商品,它关系到国内的民生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定要处理妥当。” 安排完毕后,李部长便带着外贸部的人匆匆离去了。 临走前,他们还小心翼翼地记录下了相关的数据,毕竟事关重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需要回去召开会议,仔细商量具体的处理办法。 胡厂长看着眼前这些疲惫不堪的科研人员,眼中满是心疼,轻声说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 李辰溪他们确实累到了极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自然没有拒绝。 他们都深知,在钢铁厂这种复杂危险的环境中,精神不振是极其危险的,很容易引发安全事故。 随后,他们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去休息。 胡厂长则还有别的事务需要处理,他转身朝着车间走去。 他站在调度板前,手里拿着红蓝铅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白板上的生产计划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犹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让人看着就感到头疼不已。 空气炸锅的外贸订单上醒目地标着红色的加急符号,格外引人注意; 行李箱生产线的排期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之后,那长长的时间线仿佛在诉说着生产的紧张与繁忙; 而最新的太阳能热水器量产计划,用黄色荧光笔圈出的部分更是格外扎眼,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人们任务的艰巨与紧迫。 胡厂长扯了扯领口的布扣,工装衬衫早就被汗水浸湿,留下了一片深色的盐渍,紧紧地贴在背上,那种黏腻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胡厂长,三车间的铣床又超负荷运转了!” 生产科的老张抱着一摞报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的额头上还残留着一些铁屑,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还有,空气炸锅外壳的加工已经卡了两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耽误订单交付了……” 老张的话还没说完,仓库管理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胡厂长,订购的特种钢材因为铁路调度的问题,要推迟一周才能到货。” 胡厂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 随后,他转身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厂区的烟囱染成了一片血色,起重机的吊臂在暮色中缓缓移动,可这般景象却丝毫没有减轻他心中越来越沉重的心情。 他心里十分清楚,样品生产仅仅只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真正的考验是如何把实验室里的成果转化为流水线上能够批量生产的产品。 就算全厂的工人都实行三班倒,设备一刻不停地运转,现有的产能也远远无法满足这么多的订单需求,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啊! 胡厂长刚回到办公室,桌上那部红色的专线电话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他一跳,手一抖,差点碰倒了旁边的搪瓷缸。 “喂?是胡厂长吗?市里刚刚开了会,太阳能热水器项目被列为重点工程,要求加快推进……”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胡厂长的后颈瞬间绷紧,握着话筒的手因为用力而暴起了青筋。 放下电话后,他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墙上的厂区平面图,眼神在图上缓缓游走,最终停留在了西北角那片长满杂草的旧厂房上。 那里曾经是锻造车间,如今因为设备老化,已经闲置两年了。 斑驳的墙面上还依稀留着“大干快上”的褪色标语,那模糊的字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发动机。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办法,猛地抓起电话,拨通了上级领导的电话。 上级领导接到电话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小胡,有什么事吗?” 胡厂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目前厂里面临的困难详细地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上级领导才缓缓开口问道:“小胡,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很明显,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胡厂长有没有什么独到的思路。 第655章:好主意 胡厂长正眉头紧锁,两道浓密的眉毛犹如纠结在一起的麻绳,拧成了两个深深的疙瘩,恰似两团沉甸甸的阴云,严严实实地压在他的眉心。 他静静地伫立在墙前,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张布满斑驳印记的厂区规划图上。 这张规划图仿佛承载着钢铁厂一路走来的沧桑岁月,图上的线条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模糊不清,边角也因经年累月的翻阅而微微卷起,泛黄的纸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胡厂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迷茫,他深知厂里目前的困境——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可生产能力却跟不上,这就像一辆满载货物却动力不足的马车,随时可能陷入停滞。 就在胡厂长满心烦闷之时,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旁边那张已经泛黄发脆的城市企业分布图。 这张图放在那里有些年头了,纸张上的字迹有的已经褪色,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满是岁月的痕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念头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猛地在他的脑海中亮起,让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 “领导!”胡厂长激动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声音里难掩急切之情,“咱是不是可以考虑找一家效益不太好的厂子合作呀?” 或许是兴奋过头,他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手里握着的钢笔也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发出“吱啦、吱啦”的刺耳声响,在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您想啊,要是能在他们原有的厂房里添置些关键的机器设备,再把水电线路稍微改造一下,说不定马上就能投产呢。 这样一来,至少能节省三个月的工期啊,还有三分之二的建材成本也能省下来!”胡厂长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问题解决的希望。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只有电流“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让人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胡厂长紧紧地屏住呼吸,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那声音在胸腔里回荡,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一样。 他握着电话听筒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手心里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过了好一会儿,领导才带着一丝沉吟的语气缓缓开口:“小胡啊,你这个法子听起来确实不错。 这样既能把那些闲置的资源盘活,又能快速扩大生产规模,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听到这话,胡厂长心头顿时涌上一阵狂喜,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他仿佛看到了厂里的难题迎刃而解,工人们忙碌而充实的身影,以及过年时大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 毕竟,生产的产品越多,厂里的效益就会越好,到了过年的时候,大家伙儿也都能过上一个踏实舒心的好年,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两人紧接着就在电话里逐条核对起细节来,从设备的搬迁方案到人员的安置问题,每一个环节都讨论得十分细致。 胡厂长手里握着笔,在笔记本上飞速地记录着,字迹虽然有些潦草,歪歪扭扭的,但每一笔都透着一种想要打破困局的迫切感。 挂断电话后,胡厂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他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而在上级领导的办公室里,红木办公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桌面上的文件照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 领导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用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然后对旁边的陈秘书说:“小陈,把四九城里那些效益下滑的工厂名单给我拿来。” 陈秘书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应了声“好的,首长”,便转身快步去取。 没过多久,他就抱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匆匆赶了回来,那牛皮纸袋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标签,上面标注着各个工厂的名称以及相关的效益数据,看起来颇为详实。 “首长,这就是您要的效益下滑工厂的名单。 ”陈秘书将档案袋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语气恭敬地说道。 领导伸手接过档案袋,便开始仔细地翻阅、挑选起来。 他的食指有节奏地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目光则在一份份名单上仔细地逡巡,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合适的目标。 陈秘书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领导翻页的声音和指尖叩击桌面的声音。 他看到领导的指尖在“坊布厂”这个条目上停了下来,那墨色的字迹被指尖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个坊布厂,问题很具有代表性。 ”领导一边说着,一边从档案袋里抽出一份泛黄的评估报告,纸张的边缘因为被频繁翻阅,已经起了毛边,看起来有些陈旧。 “这家厂子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了,仓库里的坯布库存都堆成山了,织机的闲置率超过了八成,单是每个月的设备维护费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领导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显得十分犀利:“但这恰恰就是我们所需要的——闲置的资源多,改造的空间也大。” 陈秘书闻言,连忙凑近办公桌,仔细看起那份评估报告来。 报告里夹着的照片上,锈迹斑斑的纺织机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宽敞的车间里采光很好,那些老旧的传送带虽然上面沾满了棉絮,但只要稍微清理一下就能重新投入使用。 更关键的是,这个厂区里有独立的锅炉房,还有完备的水电管网以及现成的仓储空间,这些都能为新的生产线节省大量的基建成本,是个非常理想的选择。 领导拿起红笔,在人员结构表上圈了起来:“这个厂一共有237名职工,其中熟练技工占了六十五成。 虽然纺织行业和机械加工行业存在一定的差异,但这些工人的基础操作能力和质量把控能力还是有的,稍微培训一下就能很快适应空气炸锅生产线的工作。”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而且这些工人的家庭大多比较困难,如果直接把厂子关停,很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影响社会稳定。” “就选这家了。 ”领导的指尖重重地按在“坊布厂”的名字上,语气坚定地说,“通知他们厂长,明天上午十点来部里开个会。” 陈秘书连忙应道:“好的,首长!”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就立刻去给坊布厂的厂长打电话。 坊布厂的厂长接到这个电话时,心里顿时一阵欢喜,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心想:这下厂子总算有救了。 另一边,李辰溪骑着摩托车回到四合院,一路上和遇到的邻居们笑着打了招呼,然后就径直回了自己家。 他本来困得连澡都不想洗,但实在受不了身上那股混杂着汗水和灰尘的味道,而且也想睡得舒服些,于是还是强撑着困意,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倒头就睡。 院子里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音乐会;邻居家收音机里传来的评书声,抑扬顿挫,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然而,这些外界的声音都被他浓重的困意隔绝开来,他睡得十分香甜。 直到一阵胃部的尖锐绞痛袭来,才把他从酣睡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李辰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浑身还有些乏困,但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知道要是不填饱肚子,估计今晚是别想再睡踏实了。 毕竟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早上一直忙到将近中午才完事,洗完澡就直接睡了,压根没顾上吃饭。 能撑到现在才饿醒,也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困极了,不然早就被饿醒了。 他慢吞吞地走到厨房,打开橱柜,想拿两个白面馒头垫垫肚子。 可看到那些二合面馒头,他就有些没胃口,总觉得咽起来卡嗓子,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他实在不太习惯这种口感。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商店空间里还有些吃的,于是赶紧从里面拿出酱牛肉、卤猪耳和卤猪蹄。 这些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本来就饥肠辘辘的他,顿时食欲大开,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谁啊?”李辰溪心里嘀咕着,这人也太没眼力见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要吃饭的时候来。 他叼着筷子,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 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声响,月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勾勒出门口大鹏那宽厚的身影和李友德削瘦的轮廓。 “辰溪!可算逮着你在家了!”大鹏的大嗓门一开口,震得门框都好像在晃动,他一眼就瞥见了屋里桌上的卤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上那件的确良衬衫被汗水浸出了一片深色的印记,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院里的张婶说你好些天没露面了,我和德子还以为你被敌特掳走了呢!”大鹏大大咧咧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 李辰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们俩就不能盼我点好?” 大鹏和李友德相视一笑,也不反驳。 李辰溪侧身让他们进屋,这才发现自己衬衫的扣子都系错了,赶紧伸手解开来重新系好。 他随手将装着卤味的油纸包推到八仙桌中央,瓷盘碰到木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自己拿筷子吃吧。” 转身的时候,他看到李友德正盯着墙角那张图纸看——那是他画的太阳能热水器设计草图,边角因为反复修改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李辰溪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草图收了起来。 这个产品还没公布,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严重的话,被当成敌特抓起来都有可能,还是小心为妙。 他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们最近都在忙啥呢?天天早出晚归的,人影都见不着。” 这时,大鹏已经撕开了酱牛肉的油纸,油星不小心溅到了他黝黑的手背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里塞满了肉,含混不清地说:“还能忙啥,瞎忙活呗。” 李辰溪也拿起一块卤猪蹄啃了起来,随口说道:“我前段时间厂里有个项目要参加,这段时间可把我忙坏了,总算把项目搞定了,不然真得累死在厂里。 ”他一边说,一边满足地嚼着嘴里的肉,忙碌过后的轻松感,在美食的陪伴下愈发明显。 第656章:好主意2 李辰溪用指腹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越过窗棂,望着天边那抹正一点点被墨色吞噬的残霞。 连日来积压的疲惫,像涨潮时的海水般从四肢百骸涌上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自打牵头搞空气炸锅的研发,虽说也熬过不少通宵,可从没像这阵子这样熬得狠,连带着骨头缝里都透着股散架似的酸乏。 他挪步到靠墙的酒柜前,抬手从顶层取下两瓶西凤酒。 昏黄的台灯灯光漫过瓶身,标签上的字迹在光晕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来,整两口,解解乏。 "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搁,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闷的回响。 李友德和大鹏的视线瞬间就被那酒勾了过去,喉结齐刷刷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论家境,他俩在街坊邻里中不算差,可这年头啥都得凭票供应,这般档次的西凤酒,平日里只能在黑市上碰运气,还得咬着牙才舍得买上小半瓶解解馋。 如今市面上的酒价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地里的粮食刚够填肚子,哪有富余的来酿酒?能这样敞开了喝,简直是天大的稀罕事。 大鹏早按捺不住肚里的馋虫,伸手抓起盘子里的卤猪耳朵,大块大块地往嘴里塞,油汪汪的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在胸前的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油渍。 "管它那么多呢!"他嘴里塞满了肉,说话含混不清,"我只知道眼下有酒有肉,就是顶好的日子!" 李辰溪被他这憨直的模样逗乐了,端起面前的酒杯:"大鹏这话在理!" 他把酒杯举得高高的,大鹏和李友德见状,也赶紧端起自己的杯子凑过来。 "干杯!"三只粗瓷杯子"哐当"一声撞在一块儿,酒液在杯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几轮酒下肚,大鹏的脸涨得像块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红布。 他伸手扯了扯被汗水浸透的的确良衬衫领口,又抓起半块卤猪耳朵使劲嚼着,油从指缝间往下滴,溅在裤子上也浑不在意。 "要说惊险事儿,上个月在城西黑市那回,才真叫刺激!"他含混地说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像是有团火苗在跳动。 接着,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凑近李友德:"德子,你还记得那个戴墨镜的瘦高个不?" 李友德夹着酱牛肉的筷子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在脑子里翻找着相关的记忆。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一拍大腿:"是不是那个牛皮吹得震天响,自称本事大得能通天的?" 这话刚出口,一旁的李辰溪立刻来了兴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酒杯里的西凤酒随着他的动作晃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就是他!"大鹏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旁边的李辰溪吓了一跳,他抬手拍了拍胸口:"大鹏,好好说就行,别这么激动。" 大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没搂住!" 三人又继续喝酒吃肉,席间不时响起几句闲聊,偶尔还夹杂着大鹏爽朗的笑声,像银铃似的在屋子里荡来荡去。 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桌上的卤味早已见了底,连骨头都被啃得干干净净,两瓶西凤酒也喝得一滴不剩,空酒瓶歪歪斜斜地倒在桌上。 大鹏和李友德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准备告辞回家。 李辰溪见这情景,心里头一点也不意外,以前他们每次来喝酒,差不多都是这个光景,喝到兴头上就忘了时间。 两人走后,李辰溪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 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演奏一曲轻快的小调。 不到十分钟,屋子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仿佛刚才那场热闹的酒局从未发生过。 一阵倦意袭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躺回床上,脑袋刚沾到枕头没多久,就沉沉地睡着了,连梦都没来得及做一个。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辰溪就醒了过来。 不过他没急着往钢铁厂赶,今天是周六,加上明天周日,正好能歇两天。 前阵子为了研发空气炸锅,他连轴转了十天,眼睛都熬红了,剩下的收尾工作都交给了科研室的同事们,真要是碰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他。 李辰溪坐在床边,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现在有手机就好了,不管在哪都能随时联系,多方便。 可转念一想,这时候就算真有手机,也没网络能用,跟块冷冰冰的砖头也没啥两样,还是算了。 他就这么坐在那儿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空气炸锅的某个零件还需要改进,一会儿又想到隔壁王大妈家的孩子昨天还问他啥时候能买到新研发的空气炸锅,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太阳也悄悄爬高了,估摸着到了十点左右。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领导的办公室,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檀木办公桌上的石英钟,秒针一圈圈不知疲倦地转动,发出规律而清晰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分明。 他已经把早上该处理的事情都打理妥当,不然哪有功夫跟纺布厂的厂长谈事。 领导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把最后一口浓茶喝了个精光,茶渣在缸底打着转。 他正琢磨着纺布厂的刘厂长怎么还没来,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那敲门声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进!"领导放下搪瓷缸,话音刚落,刘厂长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的那件藏青色中山装,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洗得都发白了,衣角上还沾着不少从车间带出来的棉絮碎屑,像是刚从棉花堆里捞出来似的。 他刚一迈步,脚下的皮鞋就在光滑的水磨石地上打了个滑,身子猛地一晃,他赶紧伸手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领导,您是不知道我们厂现在有多难啊!上个月给工人发工资,财务科的人把保险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就剩下三毛钱,您说这日子可怎么过?" 刘厂长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惨,就是想让领导清楚纺布厂眼下的困境,好求领导帮帮忙。 要知道,纺布厂要是得不到部里的支持,估计撑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大吉了。 一想到厂里还有那么多员工,一个个都指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要是没了这份工作,对那么多家庭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再加上现在粮食短缺,钱和粮票一样都不能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真是愁人。 "小刘。 "王局长抬手打断了他一连串的诉苦,手里的钢笔尖重重地敲在面前的文件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警钟。 "我找你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困难的。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刘厂长,"部里有个重要的决定——让你们纺布厂转产空气炸锅。" 这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刘厂长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刘厂长的喉结使劲动了动,下意识地咬着下唇,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空气炸锅!那可是钢铁厂的王牌产品,市面上紧俏得很,百货公司的柜台前天天都排着老长的队,多少人排了半天队都买不着。 "领导,您说的是真的?"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体还往前挪了半步,身上中山装的第二颗纽扣被绷得紧紧的,在灯光下泛着亮。 "这么好的项目,钢铁厂的胡厂长能同意?" 换作是他,手里要是有这么个畅销的产品,肯定攥得死死的,说什么也不会让出去,就算是领导开口,也未必会松口。 要是纺布厂能有这么个产品,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快要倒闭的地步,真是想都不敢想。 领导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房间,把整个办公室照得亮堂堂的,连空气中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耐心地解释道:"钢铁厂现在的摊子铺得太大了。" 他背对着光站着,身影在地上拉得长长的,声音里夹杂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汽笛声:"不管是行李箱还是空气炸锅,他们的产能早就饱和了。 与其让生产线卡在那儿,效率上不去,不如把这块业务分一部分给你们。" 刘厂长的后背"唰"地一下冒出了冷汗,他这才明白过来,这看似是个天大的机会,实则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纺布厂那些早就锈迹斑斑的纺织机,还有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积压坯布,这会儿都成了烫手的山芋,处理起来可不是件容易事,光是清理仓库就得花不少功夫。 "可我们厂里的设备都得换成生产空气炸锅的,工人们也没接触过这行当,一点经验都没有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蝇,还没说完就被领导拍桌子的声音打断了。 "设备的事由钢铁厂支援,技术工人也会派过来培训,这些都不用你操心。 "领导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威严。 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做好——稳住工人。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钢笔都跳起来半寸高,"要是厂里出现罢工、上访的情况,你这个厂长就别当了!" 刘厂长的双腿微微发颤,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车间里那些眼巴巴等着发工资的老工人,他们大多是跟着厂子干了一辈子的,家里都等着这点工资开锅呢。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中山装的领口蹭得脖子有些发红,语气却异常坚定:"领导您放心!我今晚就召开职工大会,保证把大家的思想工作做通!" 说完,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头清楚,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领导说这事时,态度这么严肃,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马虎不得,容不得半点差错。 领导见他拍着胸脯保证了,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些,也就放了心。 刘厂长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走廊上,才发现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像是裹了层湿抹布。 被风一吹,顿时觉得一阵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都有些打颤。 第657章:出手帮助 李辰溪对着窗玻璃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心里头琢磨着,这两天补的觉怕是把前半个月的亏空都填上了。 那张铺着粗布褥子的木板床像是生了根,只要一沾上去,浑身骨头就软得像没了筋骨,眼皮子沉得能坠上铅块。 可再这么躺下去,他觉得自己早晚得跟墙角那堆受潮的柴火似的,慢慢长出霉斑来。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台上的裂缝,忽然想起张燕来。 算算日子,怕是有小半个月没见着了。 那些一起在槐树下分吃烤红薯的傍晚,那些她趴在车间铁架上看他修机器的午后,这会儿跟老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转起来。 明天正好轮休,今天下午那堂枯燥的技术课一结束,时间保准够他绕到师范学校去。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了,跟春天墙根下的草芽似的疯长。 他三两下从床上弹起来,在柜子里翻出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 袖口磨出的毛边被他仔细捻平,领口的纽扣掉了又缝上的痕迹还在,针脚歪歪扭扭的,是张燕上次来帮他补的。 推着摩托车出胡同的时候,邻居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凑过来,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狗脑袋,车把上挂着的帆布包晃了晃,里头是早上特意去早点铺买的糖火烧。 车座被太阳晒得发烫,他用袖子擦了擦,镀铬的车把在光线下亮得晃眼,车身上的蓝漆掉了好几块,露出底下的铁皮,倒像是特意做的旧。 赶到师范学校门口时,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四点。 他把摩托车支在老槐树下,脚撑子在地上划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时候校门还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扫地的校工在梧桐树下慢悠悠地挥动扫帚。 他摸了摸车座底下的纸包,里头是绕了三条街才买到的老马家麦芽糖,硬邦邦的糖块裹着油纸,能闻到里头甜丝丝的焦糖味。 张燕小时候就爱吃这个,每次含着糖块说话,嘴角都会沾着亮晶晶的糖渣。 等着等着,日头慢慢往西沉,校门里头渐渐有了动静。 先是几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师提着饭盒走出来,接着就听见教室里传来桌椅挪动的哗啦声。 没过多久,放学的铃声像串炸响的鞭炮,把整个校园都叫醒了。 学生们跟刚出笼的麻雀似的涌出来,叽叽喳喳的声浪差点把校门掀翻。 李辰溪靠在摩托车上抽烟,烟卷是最便宜的“大生产”,呛得他眯起眼睛。 几个半大的小子凑过来,手指点着摩托车的油箱盖:“这‘幸福250’得攒好几年工资吧?”另一个瘦高个掂着书包带子撇嘴:“你当有钱就行?没工业券,供销社的柜台都不让你靠近。 ”这年头啥都得凭票,自行车都得托关系才能弄到,更别说这稀罕的摩托车了。 女生们在不远的洋槐树下扎堆,辫子上的红绸子在风里飘。 有个圆脸姑娘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人,眼睛瞟着李辰溪的方向:“看那样子,指定是来等张燕的。 ”周围几个立刻凑过去咬耳朵,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还是飘了过来:“人家俩从小就好,上次我还看见张燕给他送亲手织的围巾呢。” 李辰溪把烟蒂摁在鞋底捻灭,眼睛一直盯着教学楼的楼梯口。 砖红色的楼梯被踩得发亮,每回张燕从这儿下来,辫子都甩得老高。 他数着从楼里走出来的学生,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突突跳。 终于在攒动的人头里瞅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张燕穿了件月白色的针织衫,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还是去年他陪她去百货大楼挑的。 她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正跟同桌说着什么,嘴角翘得老高。 等看见槐树下的摩托车,脚步猛地顿住,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又蒙上层水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 “李辰溪,你怎么来了?”她跑过来的时候,帆布鞋在地上蹭出沙沙的响,说话的声音带着点发颤。 手指搭在他胳膊上,凉丝丝的。 李辰溪刚要说话,就见她眉头皱起来,伸手要摸他的脸:“你这眼下怎么乌漆麻黑的?跟让人打了似的。 ”他这才想起,前阵子厂里赶工期,连着三个通宵没合眼,颧骨都凸出来了,工装裤的裤腰也松了,得用皮带勒紧两格才行。 “厂里忙着赶批零件,加了几天班。 ”他往后躲了躲,怕她的手凉着。 话音刚落,就见张燕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眼眶慢慢红了。 她盯着他手背上磨破的茧子,还有袖口沾着的机油印子,声音闷闷的:“肯定没好好吃饭,我请你去吃涮肉吧,就当给你补补。” 李辰溪看着她鼻尖泛红的样子,心里头热乎乎的,故意拖长了调子应着:“行啊,就怕把你攒的压岁钱都吃没了。 ”他早就摸了摸口袋里的工资袋,沉甸甸的,足够请她吃顿好的。 张燕的脸“腾”地红了,伸手要拧他胳膊,到了跟前又轻轻落下,变成了拍打:“才不会!我这学期拿了奖学金呢。 ”话说得挺硬气,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着书包带子,把帆布都捏出了褶子。 摩托车发动的时候,排气管“突突”地响,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张燕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能感觉到她的脸颊贴在后背,隔着薄薄的工装都能感受到那份温热。 风从耳边刮过,带着路边爆米花的甜香,她的辫子时不时扫过他的脖颈,痒痒的。 “给。 ”李辰溪腾出一只手往后递,纸包里的麦芽糖硌得慌。 “揣怀里捂会儿,别凉着牙。 ”张燕“嗯”了一声,接过去塞进毛衣里头,隔着布料都能看见糖块的轮廓。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学校的事,说新来的美术老师画的画比画册上还好,说食堂的白菜汤里终于漂了点油花,李辰溪听着,时不时“嗯”一声,心里头比含了糖还甜。 东来顺的门帘一挑,一股子热气混着芝麻酱的香味就涌了出来。 跑堂的伙计穿着白褂子,肩上搭着毛巾,老远就吆喝:“两位里边请!”李辰溪让张燕先进去,自己在门口把摩托车锁好,帆布包往胳膊上一搭,大步跟了进去。 选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玻璃上蒙着层水汽,能看见外头渐渐亮起来的路灯,昏黄的光像撒了把碎金子。 张燕用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嘴里念叨着:“上回来还是过年呢,你说这铜锅煮出来的肉就是香。” 伙计麻利地摆上紫铜火锅,炭火烧得正旺,锅底“噼啪”响。 李辰溪接过油腻腻的菜单,手指在上面点着:“来两盘手切鲜羊肉,要肋条的,再来份冻豆腐和糖蒜。 ”他记得张燕爱吃糖蒜,每次都得就着羊肉吃,说这样解腻。 铜锅盖掀开的时候,白花花的热气往上冒,把两人的脸都熏得红扑扑的。 骨汤在锅里翻滚,浮着层亮晶晶的油花。 张燕凑过去闻了闻,眼睛弯成了月牙:“就是这味儿,比我妈在家炖的香多了。” 李辰溪拿起粗瓷碗调蘸料,麻酱倒进去的时候“咕嘟”响,加了点韭菜花,又捏碎块红腐乳,用筷子慢慢搅着,最后撒了把香菜末。 他把碗往张燕面前推了推:“尝尝看,跟上次一样的法子调的。” 张燕用筷子尖蘸了点放进嘴里,眯着眼睛点头:“嗯!就是这个味儿,你怎么调得这么好?”他笑了笑没说话,其实是上次听她念叨过,说喜欢多放半勺腐乳,特意记在心里的。 羊肉片薄得能透光,在锅里涮三下就卷起来,变成粉嫩嫩的颜色。 李辰溪夹起来在麻酱里滚了滚,吹了吹才放进她碗里:“慢点吃,别烫着。 ”张燕“啊呜”一口吞下去,嘴角沾着芝麻酱也顾不上擦,含糊不清地说:“你也吃啊,看你瘦的,颧骨都出来了。 ”说着就往他碗里夹了满满一筷子。 吃着吃着,张燕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头是几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还冒着点热气。 “早上刚蒸的,我妈教我做的,你尝尝看,比外头买的甜不甜?” 李辰溪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糯米的软糯混着桂花的香,甜丝丝的不腻人。 他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比买的强多了,我们家燕子手艺越来越好了。 ”张燕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就会说好听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张燕说起班里的趣事,说有个男生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站起来还迷迷糊糊地问是不是下课了,逗得李辰溪直笑,差点把嘴里的羊肉喷出来。 他说起厂里的事,说新来的学徒工笨手笨脚,把车床的零件装反了,害得他返工到半夜,张燕听着就往他碗里夹肉,眼神里满是心疼:“你也别太拼了,累坏了可怎么好。” 羊肉一盘接一盘地下锅,糖蒜也吃了大半碟。 张燕吃得鼻尖冒汗,解开了针织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细细的锁骨。 李辰溪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头暖洋洋的,觉得这半个月的辛苦都值了。 窗外的天彻底黑透了,路灯的光晕在地上铺出一片暖黄。 伙计来添了两回炭,铜锅里的汤渐渐少了,两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张燕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吃得真饱,比在家过年还舒坦。” 李辰溪结了账,两人走出东来顺,晚风一吹,带着点凉意。 张燕把针织衫的扣子系好,跟着他走到摩托车旁。 “我送你回去吧,这会儿晚了,路上不安全。 ”他说着跨上摩托车,脚撑子一踢,发动机“突突”响起来。 张燕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摩托车驶进胡同的时候,碾过地上的碎石子,车身轻微地颠簸着。 她把脸贴在他后背,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笑话,说历史老师讲课总爱跑题,说着说着突然“哎呀”一声,原来车身猛地晃了一下…… 﨔 第658章:身子骨是本钱 夜风裹挟着细碎的雪沫,如利箭般呼啸而过,狠狠砸向巷口那棵饱经沧桑的老槐树。 李辰溪的呼喊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急切,仿若带着冰碴一般直往张燕耳中钻:“燕子,前面怕是出了事儿,咱们得赶紧过去瞅瞅。” 巷尾那盏蒙尘已久的路灯,在这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忽明忽暗的光晕洒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晃出一圈又一圈细碎的影子,恰似一只生命垂危的飞蛾,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青石板的缝隙间,薄冰悄然凝结,宛如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晶莹却又冰冷的铠甲。 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冰碴之上,那是个穿着小棉袄的娃娃。 棉袄的袖口早已被磨得油光发亮,里面的棉絮泛着暗黄,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艰辛。 娃娃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剧烈颤抖着,仿佛一片随时会被狂风卷走的枯叶。 他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摇晃着身旁蜷缩着的男人,那冻裂的小手拍在男人的胳膊上,发出微弱而又令人心疼的噗噗声。 男人的脸色蜡黄,犹如一张久浸水中的草纸,毫无血色可言。 嘴唇干裂得如同蛛网一般,布满了黑褐色的硬皮,好似风干的树皮,只要轻轻一碰,那干裂的皮屑便会簌簌掉落。 他身上那件蓝布褂子,补丁层层叠叠,靛蓝色的新布补丁错落有致地缝在藏青色的旧布之上,再用灰黑色的线脚细细缝缀,那密密麻麻的针脚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一幅褪色的拼布画,写满了生活的沧桑。 他腿边歪着一个豁口的瓦罐,罐底结着一层白花花的冰碴,在地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更添几分凄凉。 张燕听闻此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她匆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膝盖不经意间重重磕在车梁上,那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可此刻,她哪还顾得上揉一揉受伤的膝盖,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冲了过去,张开双臂将那瑟瑟发抖的孩子紧紧圈进怀里。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棉花一般,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宝宝别怕,跟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叔叔这是怎么了?”那尾音中,不易察觉的颤音如同被寒风吹动的蛛丝,微微颤抖着。 李辰溪也赶忙蹲下身来,军绿色的工装裤膝盖处瞬间沾上了一层白霜。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屈起手指,轻轻搭在男人的腕间,指腹缓缓碾过那层松弛的皮肤,那动作仿佛是在试探着一盏风中残烛的火苗,生怕稍一用力,这微弱的生命之火便会熄灭。 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火柴,划亮的那一刻,橙红的火光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男人的瞳孔,眉头随着火苗的明灭轻轻蹙起,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这位大哥,能听见我说话吗?”李辰溪的呼喊声在斑驳的砖墙上撞击后反弹回来,却已散去了大半力气,显得有些无力和落寞。 男人喉咙里滚出几不可闻的呻吟声,那声音仿若漏风的风箱一般,有气无力,让人听了心里不禁一阵发紧。 孩子死死地揪着李辰溪的袖口,鼻涕和眼泪糊满了满脸,小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哭腔中带着无尽的委屈:“大哥哥,俺爹把窝窝头全给俺吃了,他自个儿都饿了好几天了。 ”那稚嫩的声音在这呼啸的寒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宛如一片片破碎的花瓣。 寒风如刀割般刮过张燕的脸颊,生疼生疼的。 她低头看着孩子那冻得发紫的小手指头,指缝里还嵌着些许泥垢。 这双本该握着糖葫芦、欢快地滚着铁环的小手,此刻却因寒冷和恐惧而攥得指节发白,在这冰天雪地中,就像一截小小的萝卜,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她的鼻子一酸,忙将孩子往怀里又搂紧了些。 李辰溪站起身来,军靴踩在冰碴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他快步跨上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大声喊道:“燕子,照看好他们!”话音未落,摩托车的引擎便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车尾灯在巷口闪烁了几下,便渐渐被浓重的夜色吞噬,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 这年头,物资匮乏,买东西都得偷偷摸摸的,哪怕是一块小小的窝头,都得避开旁人的目光。 李辰溪心里清楚得很,脚下的油门不禁又拧紧了几分。 风势愈发猛烈,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卷着雪沫子肆无忌惮地往人的领子里钻。 张燕心疼地看着孩子,赶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羊毛围巾,一圈一圈地绕在孩子的脖子上,将他的半张脸都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她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蘸了点自己保温杯里的温水,动作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孩子脸上的泥渍,那模样,就像在小心翼翼地拂去花瓣上的露珠,生怕弄疼了孩子。 孩子一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诉说着家里的艰难处境。 原来,他爹在工地上辛苦搬砖,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可挣的那点钱却少得可怜。 这都三天了,连工头的影子都没见着,工钱更是无从谈起。 今早出门的时候,他爹把最后半个杂面窝头硬塞进他怀里,自己则空着肚子,默默地蹲在墙根下,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窝头吃完。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突突的摩托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辰溪抱着一个粗瓷壶回来了,车筐里还放着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股烤红薯的焦香随风飘散开来,在这寒冷的夜空中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他的额前碎发上结满了白霜,鼻尖也被冻得通红,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透着一股坚定和希望。 “快醒醒!”李辰溪一边说着,一边拧开壶盖。 顿时,一股带着蜜香的热气腾腾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片白雾。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男人的后颈,将温热的蜂蜜水一点点地往男人嘴里喂着。 男人呛了两口,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皮颤颤巍巍地抖动了半天,总算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 那浑浊的眼珠子无神地转了转,似乎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可没多久,又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合上了。 “爹!爹你醒了!”孩子尖叫着扑到男人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男人的目光落在李辰溪递过来的白面馒头上,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悬在半空中,不停地打着颤。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粮票比命还金贵,白面馒头更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的稀罕物。 他怎么敢接啊,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拿着!”李辰溪不由分说地把馒头塞到男人手里,语气坚定而又不容置疑,“先填饱肚子再说别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活干。” 男人哽咽着接过馒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馒头掰了一大半递给孩子,自己只捏着一小半,小心翼翼地啃着。 那馒头的碎屑掉在衣襟上,他都舍不得浪费,赶紧捡起来塞进嘴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佳肴。 张燕蹲在旁边,轻轻地把烤红薯剥了皮,用手帕包着递给男人:“慢点吃,别烫着。 ”火光映照在她的眼睫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霜花,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柔和。 男人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蓝布褂子上。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好心人啊……等我找到活计,一定把钱还上。 ”那声音闷在喉咙里,透着满满的心酸。 李辰溪摆了摆手,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粮票,塞进孩子棉袄的口袋里。 转身的时候,帆布包带不小心蹭过男人的手背,那粗糙的布料触感,仿佛是生活的磨砺在两人之间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 风卷着枯叶在脚边肆意打旋,男人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半块馒头,那馒头还带着一丝余温。 他把剩下的碎屑仔细地收进棉袄的内袋里,又用线绳在袋口缠了两圈,仿佛这样做就能把这份珍贵的麦香牢牢锁住。 远处传来夜猫子的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猛地抬起头,目光警惕地四处张望。 这年月,别说半块馒头了,就是掉在地上的一粒米,都有人争着抢着去捡。 他不得不防着点儿,生怕这来之不易的食物被别人抢走。 怀里的孩子动了动,男人这才想起刚才李辰溪塞给自己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孩子棉袄口袋里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两张五斤的粮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底下还压着两张崭新的一元钱,纸币的边角挺括得能刮着皮肤,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珍贵。 男人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用那冻裂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粮票,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就能确认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爹,这是啥呀?”孩子仰着小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里满是好奇,盯着那花花绿绿的纸片。 男人把孩子搂得更紧了,眼泪忍不住砸在孩子的后颈上:“这是活命的东西,娃记住了,得记着人家的恩情。 ”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无意识地拽着男人的衣角。 男人看着孩子冻得开裂的手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张燕给他擦脸时那轻柔的动作,还有李辰溪那双带着机油味的粗糙大手。 他对着巷口重重地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墙根的野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窜了起来,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男人把孩子裹得更紧了些,将粮票和钱仔细地折好,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胸口的布袋里。 他又用布带系了个死结,仿佛这样就能守住这份沉甸甸的暖意,让自己和孩子在这寒冷的世界里,有了一丝依靠和希望。 摩托车驶离巷子时,车尾灯在雪雾里拖出道暗红色的光带,渐渐消散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张燕紧紧地裹着围巾,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辰溪哥,这苦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想起刚才那孩子冻得发紫的嘴唇,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沉甸甸的。 寒风呼啸着,卷着她的话往远处飘散。 李辰溪握着车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目光坚定地说道:“快了,燕子你信我。 老人们都说这灾年熬不过三冬,今年就是最后一个冬天了。 ”他的声音在风里虽然有些发飘,但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笃定。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张燕说起学校里的事儿,那些同学们的家庭情况各不相同。 有的同学家里条件好些,能分到细粮,而有些同学却连红薯面都不够吃。 老师总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分给那些最困难的学生,自己却默默承受着饥饿。 李辰溪则讲起了厂里的师傅们,王师傅自己带着三个孩子,生活本来就不轻松,可还总是把粮票分给新来的学徒,嘴里念叨着年轻人长身体不能亏着。 夜越来越深,摩托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格外清晰。 在这寒冷的夜里,两人的对话中却透着那么一点融融的暖意,仿佛在这冰天雪地中点燃了一团小小的火焰,温暖着彼此的心田。 终于,到了张家小院门口。 李辰溪正准备在门口道别,张燕却一把拽着他的袖口,像一只执拗的小雀儿似的说道:“进来喝口热水再走,外面多冷啊。” 推开那扇掉漆的木门,堂屋的灯光瞬间漫了出来,在雪地上铺开一片暖黄。 张建设正踩着板凳糊窗户缝呢,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是李辰溪来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那一道道褶子仿佛都藏着喜悦:“哟,辰溪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张姨系着蓝布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李辰溪的那一刻,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就皱成了一个疙瘩。 她快步走过来,用那双布满裂口的手轻轻拍了拍李辰溪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疼惜:“你这孩子,咋瘦成这样了?工作再忙也得吃饭啊,身子骨可是本钱!”说着,眼圈就红了。 李辰溪心里一热,鼻子也有点发酸,忙笑着解释道:“张姨,最近厂里赶工期是忙了点,以后我肯定注意。 您看我这体格,结实着呢。”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张姨就转身进了厨房。 只听里面传来她的声音:“等着,我给你卧俩鸡蛋,煮碗热汤面。 ”那语气,根本不容人推辞。 﨔 第659章:李家庄一日游 李辰溪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只得无奈地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那股子无奈,就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只能默默承受。 张燕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宛如一尊精致的瓷娃娃。 她手撑着下巴,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李辰溪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消失,只剩下眼前这个让她着迷的身影。 那目光中,有一丝羞涩,有一丝好奇,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水流。 这时,张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什么小秘密。 她凑到姐姐身边,压低声音打趣道:“姐,你那眼神能不能收敛点儿呀,瞧你,口水都快滴到辰溪哥的鞋上啦!”话音刚落,张燕就像触电一般,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擦嘴角。 当指尖触到自己光滑的皮肤时,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了妹妹的当。 张燕顿时气得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嗔怒,伸手就去揪妹妹的马尾辫。 张璐一边灵活地躲闪着,一边咯咯直笑,那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在空气中回荡。 就在张燕追着张璐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了李辰溪忍俊不禁的目光。 刹那间,张燕的耳尖瞬间红透,那红晕就像被晚霞染红的云朵,娇艳而动人。 “姐夫救命!”张璐一边喊着,一边像只灵活的小松鼠般钻到了李辰溪身后。 她那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了李辰溪的脖颈,李辰溪毫无防备,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张璐倚着李辰溪的肩膀,冲姐姐得意地做着鬼脸。 她的发梢不经意间扫过李辰溪发烫的耳垂,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她笑着喊道:“姐你看,辰溪哥耳朵都红了,肯定是觉得你太凶啦!” 李辰溪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试图缓解这有些微妙的氛围。 他伸出手,轻轻地掰开张璐环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掌心残留的温度让他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 他笑着说道:“燕子,小璐就是爱开玩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他转头看向张燕,却发现她正低着头,专注地抠着指甲。 那粉色的甲油剥落了一小块,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压抑。 只有那吊扇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发出单调的“嗡嗡”声,仿佛在诉说着这份寂静。 李辰溪盯着墙上的老挂钟,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愈发觉得时间难熬。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了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份寂静。 张姨系着一条碎花围裙,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温馨的乐章。 “快来尝尝!”张姨端着一个青花瓷碗,碗里几乎盛满了面条。 金黄的溏心蛋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卧在雪白的面条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点缀其间,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红油汤底浮着晶莹的油花,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辰溪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在学校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张姨看着李辰溪,眼中满是心疼。 李辰溪盯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面条,喉结艰难地动了动。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小时前的场景。 那时,在东来顺铜锅前,温暖的灯光洒在桌面上,铜锅里的汤水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张燕用公筷小心翼翼地往他碗里夹了十几片肥瘦相间的羊肉。 那蘸着芝麻酱的肉片,裹着蒜泥和韭菜花,香气扑鼻,让人光是看着就直吞口水。 而此刻,面前这碗面的分量,足足可以抵得上他和张璐两个人的食量。 “阿姨,这太多了……”李辰溪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姨嗔怪的眼神打断了。 老太太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那力道带着长辈特有的亲昵,让人心里暖暖的。 “跟阿姨客气什么?你小时候来家里,一顿能吃三大碗!” 李辰溪有些无助地看向张燕,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却见张燕咬着下唇,眼神里满是担忧。 女孩的发梢还滴着水,在浅灰色毛衣上晕开深色痕迹,就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墨梅,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 张璐趴在李辰溪肩头,眼睛瞪得溜圆,像个好奇的小猫咪。 她笑着说:“辰溪哥加油!吃完这碗,我把我那份也分你!” 瓷勺碰撞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吹响战斗的号角。 李辰溪垂眸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余光瞥见张家人齐刷刷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张建设捧着紫砂壶,悠闲地坐在那里,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张璐趴在茶几上,下巴几乎要戳进碗里,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张燕则攥着纸巾,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纸巾边角,那纸巾已经被她揉得皱巴巴的,像一团被风吹乱的云。 李辰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第一口面条送进嘴里。 面条滑过喉咙的那一刻,他悄悄松了口气。 他舌尖抵住上颚,默念着口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碗里的面条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晃动的红油汤底。 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藏在意识深处的商店空间,此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张姨笑着又往他碗里添了勺面汤,瓷勺碰撞碗沿再次发出清脆声响。 “你爷爷上次还念叨,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鸡蛋面,每次都吃得碗底朝天。” 李辰溪含糊地应着,余光却始终瞥见张燕欲言又止的模样。 女孩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咬着下唇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知道,她在担心两个小时前那顿丰盛的涮羊肉,此刻还沉甸甸地压在胃里。 面汤的热气模糊了李辰溪的眼镜片,他不得不摘下眼镜擦拭。 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透过朦胧的雾气,他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最后一口面汤下肚,他夸张地拍了拍肚子,故意让宽松的卫衣鼓起来,笑着说道:“阿姨,您这手艺绝了!我感觉肚子都快撑破了,再吃就要变成气球飞走了。” “没吃饱再煮!”张姨笑得眼角堆满皱纹,眼角的老年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她伸手摸了摸李辰溪的头发,那动作就像小时候一样,充满了慈爱。 “看这孩子,瘦得都能看见锁骨了。” 客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李辰溪望着张燕泛红的脸颊,思绪突然飘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村口的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扎着羊角辫的张燕,手里拿着一根冰棍,迈着小碎步向他走来。 那冰棍五毛钱一根,裹着花花绿绿的糖纸,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张燕把冰棍递到他面前,笑着说:“给你,可甜啦!”他接过冰棍,咬了一口,那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甜得仿佛能溢出蜜来。 “燕子,明天休息,要不要去李家庄?”话一出口,李辰溪就后悔了。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爷爷奶奶三天两头的电话轰炸场景。 爷爷在电话那头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生疼:“臭小子,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甩了?”奶奶则在旁边絮絮叨叨,说隔壁村王婶家的孙女又考上了研究生,那话语中的期盼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压力。 张燕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瞬间亮晶晶的,像藏着满天星辰,那光芒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和期待。 她脱口而出的“好啊”清脆得像风铃,在空气中回荡。 话音未落,她突然反应过来,耳尖瞬间红透,慌乱地低头整理毛衣下摆。 那粉色甲油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如同跳跃的火焰。 第二天清晨,薄雾还像一层轻纱般笼罩着青石板路,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李辰溪跨在摩托车上,后座绑着两个大纸箱。 箱子里装着昨晚连夜采购的麦芽糖和卤肉,那浓郁的香味似乎还在空气中弥漫着。 油箱盖边缘还沾着油渍,那是今早去加油站抢购柴油时不小心蹭上的,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匆忙。 他抬头望向二楼窗户,正撞见张燕探出头来。 晨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却又增添了几分俏皮。 她脖子上围着一条粉色围巾,在肩头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等会儿!”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碎花裙摆扫过窗台,几瓣槐花被卷着飘落在李辰溪肩头。 等她跑下楼时,怀里还抱着个印着卡通小熊的保温桶,笑着说:“我妈煮的茶叶蛋,带着路上吃。” 摩托车发动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吹响了出发的号角。 李辰溪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张燕的手指轻轻攥着他外套下摆,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颠簸,让保温桶里的茶叶蛋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乐曲。 拐过最后一个弯时,李家庄特有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 那炊烟在微风中飘荡,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纳凉的老人抬起头张望,他们手中的蒲扇摇晃的节奏都变快了,眼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期待。 李辰溪远远看见自家院子里晃动的身影。 奶奶踮着脚站在矮墙上,围裙上还沾着没洗净的槐花,那模样既亲切又有些滑稽。 爷爷的旱烟袋在裤兜里露出半截,烟丝时不时洒落出来,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回来啦!”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混着急促的脚步声。 她张开双臂的模样,让李辰溪想起小时候摔倒时,总会有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 张燕显然被这热情吓了一跳,往李辰溪身后缩了缩,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后腰,惹得他浑身一颤。 “臭小子!”爷爷的巴掌轻轻落在李辰溪肩头,带着熟悉的力道,却又饱含着无尽的疼爱。 “自己回来磨磨蹭蹭,带燕丫头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老人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浑浊的眼睛却格外明亮,像两盏点了几十年的煤油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快进屋,你奶奶煨了一下午的红薯,香得隔壁村的狗都跑来了!” 跨进院门的瞬间,李辰溪差点笑出声来。 八仙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芝麻糖,每块都裹着雪白的糯米纸,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窗台上青花瓷碗里,枸杞和菊花在热水中舒展着身姿,仿佛在水中翩翩起舞。 就连平时脏兮兮的老黄狗,此刻也梳得油光水滑,脖子上还系着崭新的红绳,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欢快极了。 “燕丫头快过来!”奶奶已经拉着张燕的手往厨房走,拐杖夹在腋下,活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让奶奶好好看看,瘦没瘦?在学校吃得好不好?”她转身瞪了李辰溪一眼,说道:“你这小子,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去把院子里的柴火垛收拾收拾!” 李辰溪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欢笑声,心中突然觉得暖暖的。 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青砖地面织出金色的网。 老黄狗趴在网中央,眯着眼睛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地面,惊起几缕细小的尘埃。 﨔 第660章:做鱼 李辰溪的指尖轻轻搭上张燕的掌心,两人相携着,脚步徐缓地踩上村里那条带着岁月包浆的石板路。 路面被几代人的脚印磨得光滑,缝隙里还嵌着去年深秋落下的枯叶。 道旁那棵老槐树,树身得两个壮汉才能合抱,虬曲的枝桠在半空舒展,像位老者伸出的臂膀,树皮上深浅不一的裂纹里,藏着数不清的风霜故事——或许是某年山洪暴发时的挣扎,或许是某个饥荒年月里村民们的祈愿。 树下的空地上,正是村里最热闹的所在。 王婶盘腿坐在小马扎上,面前的竹筐里堆着半摞纳好的鞋底,银针在她指间翻飞,线绳穿过布面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忽然她像是被什么惊着了,猛地直起身,针尾还在鞋底上颤巍巍地摇晃。 目光刚落在李辰溪和张燕交握的手上,眼睛就亮了起来,粗着嗓子喊:“快看快看!辰溪这小子,把对象领回村啦!” 这声喊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池塘,涟漪瞬间荡过整个晒谷场。 场边啄食谷粒的麻雀们“轰”地一下飞起来,翅膀拍打的声音搅乱了午后的宁静,它们在半空盘旋着,似乎在打量这对陌生的组合,盘旋了三圈才不情不愿地落在远处的草垛上。 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的李二叔,听到动静先把草帽往脑勺后一推,露出那张被日头晒成古铜色的脸,沟壑纵横的皱纹里还沾着些许泥土。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燕,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这就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吧?”他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白牙,“你瞅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跟年画上的仙女儿似的。 ”说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蓝布裤腿上反复蹭着,掌心的泥灰蹭出两道浅痕,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在脑门上挠了挠,笑得更憨了。 张燕脸上漾着明快的笑意,大大方方地开口:“二叔好。 ”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李二叔心里头直点头:这城里姑娘,一点架子没有,辰溪这小子有福气,找着个实在闺女。 两人顺着路往村里走,过了那盘磨得溜光的老石磨,磨盘边的大槐树下,几位老太太正摇着蒲扇纳凉。 见着张燕,她们像是被磁石吸住了,慢悠悠地围拢过来。 赵奶奶颤巍巍地伸出手,她的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有些变形,皮肤像干枯的树皮,轻轻握住张燕的手时,动作却格外轻柔。 “这手哟,细皮嫩肉的,定是没沾过阳春水。 ”她凑近了些,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语气里满是疼惜。 孙奶奶踮着小脚绕到张燕身后,盯着她身上的碎花衬衫瞧,手指在空气中虚虚地比划着:“这料子摸着就软和,城里的物件就是不一样,你瞅这花绣的,跟真的似的。” 李辰溪站在一旁,看着张燕被老太太们围住,既有些得意又觉得好笑。 见她从容地回答着“奶奶们好”,耐心听着各种絮叨,甚至还弯腰帮刘奶奶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帕子,心里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浓了几分。 正说着,村小学的铜铃声“叮铃铃”地响起来,放学的孩子们像刚出笼的小雀,一窝蜂地涌过来。 扎着两个红头绳的小翠,仰着圆乎乎的脸蛋,辫子上的蝴蝶结随着动作晃悠:“姐姐,你会说洋人话不?老师说城里的大学生都懂洋文。” 虎头虎脑的铁蛋拽着李辰溪的裤脚,使劲往后扯,嗓门亮得像挂在檐下的铜铃:“辰溪哥是咱们村最厉害的!他还会做那个能晒出电来的板子呢!”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话逗得周围人都笑了,连树上的蝉鸣都像是变得欢快了些。 张燕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铁蛋额前的碎发,笑着应道:“你说得对,你辰溪哥可厉害了。 ”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 铁蛋捏着糖块蹦得老高,其他孩子见状,立刻围成个圈,仰着脖子喊:“我也要我也要!” 张燕被这阵仗逗笑了,干脆把包里的糖都掏出来,挨个儿分给孩子们。 可这举动像是吹响了集结号,更多孩子从巷子里、墙角后钻出来,眨眼间就围成了密不透风的圈,叽叽喳喳的像群小麻雀。 李辰溪见状赶紧拉了张燕一把:“快走,再待着就被围住了。 ”张燕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加快了脚步,身后传来孩子们意犹未尽的呼喊,渐渐被抛在身后。 走了约莫半袋烟的功夫,张燕才笑着问:“刚才怎么突然跑呀?” 李辰溪回头望了望,见没孩子追来才松了口气:“再不走,咱俩就得被孩子们‘吃’了。 你那点糖,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张燕恍然大悟,脸上泛起红晕:“都怪我没想周全。” “没事,孩子们就是图个新鲜。 ”李辰溪话音刚落,就见村西头的老井旁,陈大爷正弯腰把木桶往井里放,轱辘转动的“吱呀”声老远就能听见。 看见他们,陈大爷直起身,从怀里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脸上堆着笑:“辰溪回来啦?这是今早刚摘的野核桃,尝尝鲜。” 张燕连忙摆手:“大爷您留着吃吧,我们哪好意思。” 陈大爷不由分说地把纸包往她手里塞,粗糙的手掌带着泥土的温度:“客气啥,自家人。 ”油纸包在掌心沉甸甸的,张燕看着老人黝黑脸上的真诚,鼻子微微发酸,轻声道了谢。 李辰溪抬腕看了看表:“得快点了,不然奶奶该拿着擀面杖来寻咱们了。” 张燕噗嗤笑了:“哪能呢,奶奶肯定疼你。” 李辰溪只是笑笑,脚步却更快了。 穿过晒谷场时,远远就看见李家老宅的烟囱里冒出笔直的青烟,在傍晚的微风里慢慢散开。 奶奶正站在院门口,蓝布围裙上沾着点点面粉,手里握着根擀面杖,看见他们就扯开嗓子喊:“俩小祖宗可算回来了!再晚一步,锅里的红烧肉都要成焦炭咯!” 墙根下,爷爷正慢条斯理地拾掇着柴火,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在渐暗的天色里像颗跳动的星辰。 听见动静他直起身,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就等你们开饭呢。” 迈进堂屋,一股混合着肉香、面香和柴火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八仙桌上已经摆开了碗筷,青花碗里的糖醋鲤鱼泛着油光,鱼眼圆瞪着,仿佛还在水里游动;白面馒头堆得像座小丘,蒸腾的热气在馒头上凝成细小的水珠;蒸笼盖边缘挂着晶莹的水珠,轻轻一碰就滚落下来,带着刚出锅的麦香。 张燕刚要找个凳子坐下,李辰溪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来,搭把手。 厨房里,奶奶正往锅里撒着葱花,绿色的碎末落在翻滚的汤里,立刻散发出清香。 风箱被脚蹬得“呼嗒呼嗒”响,火光映得奶奶的脸红彤彤的。 李辰溪走到灶台前,伸手掀开蒸笼盖,一股白汽“腾”地冒出来,瞬间糊了他的眼镜。 他一边用衣角擦着镜片,一边笑着喊:“奶,我来端馒头!” 张燕手里被奶奶塞进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黄澄澄的小米粥,热气顺着碗沿往上冒,带着谷物特有的醇厚香气。 “慢点,别烫着。 ”奶奶扶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过来,暖融融的。 桌角的煤油灯突然“噼啪”响了一声,灯芯爆出个火星,昏黄的光立刻填满了整个屋子。 李辰溪从墙角拉过条长凳,用布巾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连凳腿都没放过,生怕沾着的灰尘蹭脏了张燕的裙摆。 奶奶端着个砂锅从厨房出来,张燕赶紧伸手去接,却被奶奶轻轻拍开:“客人哪能动手,坐着歇着。” 碗筷碰撞的脆响在屋里此起彼伏,没一会儿功夫,桌子就被摆满了。 红烧肉在碗里颤巍巍的,酱汁红亮得能照见人影;凉拌黄瓜上撒着鲜红的辣椒丝,看着就清爽;白面馒头掰开,里面的气孔细密均匀,麦香直往鼻子里钻。 张燕刚要落座,李辰溪拉了她一下:“先等等。 ”说着就往厨房走,张燕也连忙跟过去。 灶台上的铁锅还冒着热气,奶奶正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青菜,见他们进来就笑:“你们俩别添乱,快出去等着。” 李辰溪却拿起旁边的笼屉:“我来端这个。 ”刚掀开盖子,白汽就涌了满脸,他眯着眼睛把笼屉放到灶台上,镜片上蒙着层水汽。 张燕被奶奶塞了个瓷盆,里面是刚做好的鸡蛋羹,嫩得像块玉:“端着慢点,这玩意儿烫。 ”奶奶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眼里的疼惜藏都藏不住。 等回到堂屋,爷爷已经把煤油灯挑亮了些,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柔和的光晕。 李辰溪把长凳摆到张燕跟前,又拿布巾擦了擦凳面,才让她坐下。 奶奶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出来,见张燕要起身,连忙按住她:“坐着坐着,哪能让你动手。” 一家人围坐桌边,爷爷先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李辰溪碗里:“在外面受累了,多吃点。” 张燕咬了口馒头,松软的面香在嘴里散开,忍不住赞叹:“奶奶做的馒头真好吃。” 李辰溪闻言,夹了块鱼腹上的肉放到她碗里:“尝尝这个,我奶做鱼最拿手。” 奶奶听了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手里的筷子没停,一会儿给张燕夹块排骨,一会儿又添勺鸡蛋羹,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多吃点,看这姑娘瘦的。 ”她的手有些抖,大概是常年揉面留下的毛病,可夹菜的时候却稳得很,非要把张燕的碗堆成小山才罢休。 张燕看着碗里冒尖的饭菜,又看了看奶奶鬓角的白发,心里头热乎乎的,夹了个刚出锅的肉包子放到奶奶碗里:“奶奶您也吃,这个刚出锅的香。” 奶奶愣了愣,随即眼眶就红了,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笑着说:“好,好,奶奶吃。” 﨔 第661章:让人高兴的消息 秋日的暖阳,恰似被精心揉碎的金箔,透过那古朴的木格窗缝隙,缓缓地流淌而入。 八仙桌上,木纹的肌理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那细碎的光河便顺着纹理蜿蜒流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窗纸已泛出陈旧的米白色,岁月的痕迹在其上肆意蔓延,被风轻轻掀起的边角,宛如灵动的舞者,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窗框,发出细微而又清脆的沙沙声,宛如为这静谧的午后奏响了一曲轻柔的乐章。 张燕静静地倚在李辰溪身旁,手中捏着半块烤得金黄酥脆的红薯干。 这红薯干啊,是奶奶特意留下的,还留存着柴火灶里那独特的烟火气息。 甜香的气息与屋内暖烘烘的氛围相互交融,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禁心生惬意。 老爷子悠然地坐在一旁,嘴里吧嗒着烟袋,那旱烟在烟袋锅里烧得噼啪作响,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腾,在光柱里打着旋儿,如同神秘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此刻正洋溢着笑意,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之中。 “想当年啊,辰溪才十二岁呢,那小家伙调皮得很,追着一只野兔子跑了足足三里地。 ”老爷子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和慈爱。 “结果啊,一脚就踩进了那泥坑里,浑身上下糊得跟个泥猴似的,可就算这样,手里还紧紧攥着根兔毛,那倔强的劲儿啊,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老爷子边说边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随之更深了几分。 话还未说完,张燕便已笑得直不起腰来,手中的红薯干也险些滑落。 她弯着腰,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泛红的脸颊,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堂屋里回荡,仿佛是这午后最美妙的音符。 李辰溪则无奈地挠挠头,耳尖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您这老黄历都快翻烂啦,我都快记不得这些事儿了。” 老黄狗慵懒地趴在门槛边,耷拉着的眼皮半睁半合,似乎也在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 听到那欢快的笑声,它那原本静止的尾巴无意识地扫过地面,惊起了些许浮尘。 浮尘在光柱里轻盈地跳动着,宛如一场微型的光影之舞,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阳光透过它蓬松的毛发,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随着尾巴的摆动,阴影也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 正在专心穿针引线的奶奶,此时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筐。 老花镜顺着鼻梁滑到了鼻尖,露出了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期待。 “燕丫头啊,你和辰溪打算啥时候把终身大事给办了呀?”奶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张燕手中的红薯干“啪嗒”一声掉在了靛蓝色的裙摆上,碎成了几截。 她顿时感觉脸颊像是被秋日的骄阳直射一般,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垂都烫得厉害。 慌乱之中,她急忙转头看向李辰溪,睫毛上还挂着未消散的笑意,可眼神中却染上了几分惊慌失措。 李辰溪刚抿了一口温水,听到奶奶的话后,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 水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溅出了几滴水花。 他一边伸手轻拍着张燕的后背,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一边有些发颤地说道:“奶,您就别打趣我们了。 我们这年纪,还不到领证的时候呢。” 老爷子却“嗤”地笑出声来,烟袋锅在鞋底敲得咚咚响,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神情:“傻小子,岁数这事儿啊,街道办那边通融通融也就过去了。 当年你爸和你妈……” 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一般。 张燕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在皮肤上留下了月牙状的痕迹。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 李辰溪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喉结上下滚动,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老黄狗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原本轻摇的尾巴停了下来,抬起头呜咽了两声,眼神里满是疑惑,仿佛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爷奶奶,我有个好消息!”就在气氛陷入僵局之时,李辰溪突然拍了下大腿,声音比平时拔高了许多,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奶奶一听,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是不是要去领证了?” “不是。 ”李辰溪苦笑着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被提拔为科长了。” 话音刚落,奶奶激动得捂住了嘴,眼眶瞬间湿润了:“老天爷保佑啊,我孙子出息了!”老爷子更是兴奋得挥舞着烟袋,烟灰簌簌地落在鞋面上也浑然不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小子,好小子,真给咱家争气啊!” 张燕猛地抓住李辰溪的胳膊,指尖滚烫。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辰溪哥,这……这是真的吗?”曾经,她作为大学生,还对自己的学历抱有几分优越感。 可此刻,看着眼前不到二十岁就成为科长的李辰溪,那份优越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黄狗被众人的欢呼声惊得站了起来,摇着尾巴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仿佛也在为这喜庆的氛围增添几分热闹。 “这事儿咋不早点说呀!”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他哪里知道,在结果确定之前,李辰溪一直不愿声张,生怕会出现什么岔子。 张燕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李辰溪的衣袖,掌心的汗渐渐洇湿了布料。 她望着李辰溪眼中闪烁的光芒,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蜂鸣。 方才的喜悦如同泡沫般破裂,取而代之的是心口泛起的酸涩与不安。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在图书馆度过的漫长夜晚,台灯下密密麻麻的笔记,那是她努力的痕迹;想起实验室里反复验证的公式,每一个符号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可现在,这些曾经以为足以骄傲的努力,在李辰溪的成就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像孩童堆砌的沙堡,经不起现实的风浪。 “燕丫头,发什么呆呢?”奶奶温暖的手覆上张燕冰凉的手背,粗糙的掌心带着岁月的纹路,传递着一种质朴的关怀。 张燕浑身一震,强挤出一抹笑容,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她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目光落在裙摆上那道褪色的褶皱处。 这件她精心挑选的衣裳,此刻仿佛也在嘲笑她的狼狈,显得那么寒酸、不合时宜。 李辰溪在桌下悄悄伸出手,想要握住张燕微微发抖的手。 可她却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抽回,慌乱地站起身:“我去收拾碗筷。 ”转身的瞬间,带着茉莉清香的发梢轻轻扫过李辰溪的脸颊,留下一抹淡淡的温柔,却也带着难以言说的疏离。 厨房里,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模糊了张燕的视线。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机械地搓洗碗筷,冰凉的水顺着手腕滑进袖口,寒意渗入骨髓,就像心底不断蔓延的自卑。 瓷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厨房里回荡,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慌乱与失落。 李辰溪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她发梢晃动的弧度、紧紧攥着衣角的指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针尖般扎在他心上。 堂屋里的欢声笑语依旧,他借口帮忙,缓缓走进厨房。 张燕低着头,专注地刷着碗,水珠不断滴落在青砖地面,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李辰溪看到她后颈的碎发被水汽濡湿,紧紧贴在皮肤上;握着竹刷的手指关节泛白,青筋微微凸起。 他心疼地伸手关掉水龙头,水流戛然而止,厨房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燕子。 ”李辰溪轻声唤道,声音里充满了心疼与温柔。 张燕身体猛地一颤,脊背瞬间绷直,却始终没有回头。 她的肩膀微微发颤,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李辰溪绕过她,手悬在半空犹豫片刻,最终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缓缓将她的手从凉水中抽出来,紧紧握住:“看着我。” 张燕咬着下唇,睫毛剧烈颤动,许久才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通红一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星辰,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李辰溪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指尖的触感轻柔而小心翼翼:“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成就。” “可你这么优秀……”张燕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却……”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耀眼。 ”李辰溪打断她的话,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氤氲了两人的身影,也模糊了彼此眼中的深情。 﨔 第662章:就你嘴馋 张燕眼里的泪珠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没能兜住,如同被撬开的泉眼,“哗”地一下就淌了出来。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裹着满肚子的委屈、道不尽的不舍,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念想。 李辰溪将她紧紧搂住,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闻着发丝间那股淡淡的皂角清香,胸口的心跳却像擂鼓一般,“咚咚”直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每一次跳动,都藏着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意。 天色如同泼了墨的宣纸,一点点晕染开来,把李家庄的青瓦白墙都浸成了深色。 原先白净的墙皮,在暮色里渐渐透出灰扑扑的调子,倒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透着一股老辈儿传下来的静气。 青瓦上的光亮慢慢暗下去,只剩一片沉沉的颜色,仿佛在诉说着年月里的故事。 李家堂屋里,煤油灯的火苗悠悠晃动,将人影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大伙儿早早吃过了晚饭,奶奶迈着小碎步走到张燕跟前,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了三层的酥饼,小心翼翼地塞进她手里。 那饼还带着些许体温,甜丝丝的面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接着又转身走向李辰溪的帆布包,摸出两个烤得流油的红薯塞进去,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路上要是饿了就垫两口,骑车可得慢着点,别赶那一会儿的功夫,平平安安比啥都重要。 ”那话语软乎乎的,就像晒过的棉被,暖得人心头发烫。 老爷子蹲在院子里,那双布满裂口的手把摩托车摸了个遍。 先瞧瞧车灯,用手指头拧了拧灯座,确保能亮堂着呢。 又蹲下去看轮胎,手指头顺着花纹捋过去,连个小石子都没放过。 嘴里叼着旱烟袋,时不时敲敲车架子,“当当”的响声在院子里荡开,像是在给要出门的年轻人敲着平安符。 摩托车“突突突”地发动起来,把村里的夜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那声音在半空里打着转,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眨眼就没了踪影。 李家庄在后视镜里慢慢缩成一个小黑点,最后连轮廓都看不清了。 深秋的风卷着地里的土腥味和枯草味儿,直往脸上扑来。 张燕下意识地把李辰溪的腰搂得更紧,脸贴在他厚实的后背上。 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后背的温度,还有那硬邦邦的肌肉,一下下随着呼吸起伏。 月亮像一层薄纱,铺在乡间小路上,给柏油路蒙了一层白霜。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在这静悄悄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反倒显得夜更静了。 李辰溪慢慢松了油门,摩托车在月光下的麦田边停住。 他摘了头盔转过来,就那么定定地瞅着张燕。 这会儿的张燕,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几缕贴在脸蛋上,眼里却亮闪闪的,像夜空里缀着的星星。 “燕子。 ”李辰溪的声音轻轻的,在这夜里听着格外柔和。 张燕抬起头望进他眼里,心里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李辰溪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粗拉拉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磨来磨去,跟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等年纪到了,咱就把事儿办了。 ”李辰溪的声音不高,可每个字都像锤子似的,砸在张燕心上。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张燕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瞪大眼睛瞅着他,他眼里的认真劲儿都快溢出来了,那眼神仿佛能瞅进人骨头缝里。 眼眶“唰”地又热了。 “行!”张燕使劲点头,声音带着点颤抖,嘴角却翘得老高,那笑容在月光底下,亮得晃眼。 摩托车又“突突”起来,这回俩人都没急着走。 李辰溪特意绕了条远路,沿着河边慢慢开。 河水在月亮底下闪着光,跟天上的星星映在一块儿,分不出哪儿是天哪是水。 河岸的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给他们唱着什么好听的曲儿。 俩人聊起以后的日子,张燕脸上泛着红光,说:“往后啊,咱家院子里都种上月季,开花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的。 ”眼里的盼头藏都藏不住。 李辰溪听了笑出声,说:“那我就在院子里盖个小书房,把你爱看的书都堆进去。 你就坐在花丛里看书,那光景肯定美极了。” “等有了孩子……”张燕把脸贴在李辰溪耳边,声音轻轻的。 她的气息吹在他脖子上,弄得他微微一哆嗦。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俩人正琢磨着将来呢,不知不觉就到了张燕家大门口。 摩托车的灯扫过斑驳的砖墙,那光在墙上晃来晃去,像是舍不得走似的。 张燕慢慢摘了头盔,头发上沾着点槐花香。 她瞅着李辰溪被月光勾勒出的侧脸,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 手指头不自觉地绞着围巾,犹豫了半天,小声问:“辰溪哥,要不要进来喝口茶再走?” 李辰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袖口蹭过她发烫的耳朵尖。 声音带着点夜的沙哑,眼里的温柔都快漫出来了:“燕子,不早了,我得回去歇着,明天还得上班呢。” 张燕的肩膀往下塌了塌,心里头有点不得劲。 瞅见李辰溪眼下的黑圈,知道他这阵子肯定没少熬夜。 到了嘴边的挽留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院门走。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的灯光涌出来,暖融融的。 张姨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女儿身后没人,问:“辰溪没进来坐坐?” 没等张燕答话,张姨就拽着她往堂屋走,压低声音问:“闺女,跟辰溪去李家庄,感觉咋样啊?” 张燕以前也去过李家庄,可像这次单独去还是头一遭。 她挨着母亲坐下,手指头摸着裙摆上的褶子,心思又飞回了李家庄。 “妈,你知道不,辰溪哥升科长了!”张燕抛出这话,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话音刚落,门外“哐当”一声,张璐把水杯磕在门框上了。 紧接着张建设“噌”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手里的报纸哗啦响:“万人大厂的科长?还不到二十岁……这怎么可能?”声音里满是惊讶,那双粗手把报纸攥得皱巴巴的。 张姨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攥着女儿的手说:“好,真好……辰溪这孩子真有本事。 ”她们早就知道辰溪有出息,可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当上科长了。 这背后肯定没少受委屈,难怪这阵子总见不着人影。 堂屋里的灯光黄澄澄的,暖乎乎的,张燕却还在绞着手指头,指甲在裙摆上掐出几道印子。 心里头替李辰溪高兴,可又有点七上八下的。 张姨看出女儿的心思,递过去一杯温牛奶。 瓷杯的温度传过来,却没焐开她眉间的愁绪。 张建设放下报纸,拿起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火星子溅在地上。 他说:“辰溪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那种人!”语气硬邦邦的,透着一股子信任。 张燕还是皱着眉:“可人心是会变的呀,等他爬得更高,见的世面更广……说不定就把我忘了。” 张璐在一旁搭话:“姐,别瞎想!辰溪哥要是那样的人,是他没福气。 你这么好,想跟你处对象的,能从天安门排到咱这儿来。 ”想逗姐姐开心。 听着家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张燕的心慢慢定下来。 琢磨着,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再说还有这么些人疼着护着,还有啥可愁的呢?她轻轻舒了口气,端起牛奶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似乎也暖了暖有些不安的心。 院子里的风似乎小了些,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在夜色里响起。 张燕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里默默想着,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们是好好的,这就够了。 她拿起桌上的针线筐,想找点活儿做做,转移下注意力,可手里的针怎么也穿不进线眼里,脑子里还是不停地闪过李辰溪的样子,闪过他说的那句“等年纪到了,咱就把事儿办了”。 张姨看着女儿这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那么多了,缘分这东西,该是你的跑不了。 辰溪那孩子,我信得过。” 张建设也在一旁附和:“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要是敢不认账,我第一个不饶他。” 张璐凑过来,拉着张燕的胳膊晃了晃:“姐,你就放宽心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等着做新娘啦。 到时候我要当你的伴娘,还要好多好多糖吃。” 张燕被妹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心里的那点阴霾也散了不少。 她点了点张璐的额头:“就你嘴馋。” 堂屋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一家人又开始聊起别的家常,说说村里的新鲜事,讲讲地里的收成。 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意,温暖而惬意。 张燕的心也彻底静了下来,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未知,身边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有李辰溪那句坚定的承诺,她都有勇气去面对。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越发皎洁,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张燕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家人说:“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 “去吧,早点休息。 ”张姨笑着说。 张燕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 她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依然是和李辰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那些温馨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她嘴角带着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仿佛看到了满院子的月季花开得正艳,李辰溪坐在小书房里看书,而她就依偎在他身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﨔 第663章:一回来就被抓去帮忙 李辰溪目送张燕的身影消失在胡同深处,那扇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他抬手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衣襟,望着远处四合院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暗自盘算着:这时候赶回李家庄,山路崎岖难行,怕是要摸黑走半夜,倒不如在院里暂住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回了四合院,他简单收拾了下住处,倒头便睡。 连日来的奔波让他身心俱疲,可即便如此,梦里依旧是厂里的大小事务。 毕竟刚升了科长,这位置坐得稳不稳,全看接下来的行事。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若是连厂子的门朝哪开都不清楚,难免落人口实。 天刚蒙蒙亮,窗纸便被晨曦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李辰溪一骨碌爬起来,习惯性地先点开了商店的秒杀界面。 屏幕上跳动的商品列表看得他眼睛发亮,一百斤棉花能做几床厚实的棉被,牛腱子卤着吃最是下饭,草莓鲜红欲滴看着就喜人,还有那一百根羊腿,若是分给厂里的弟兄们,定能让大家乐呵好一阵子。 他屏住呼吸,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点击,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慢了半分。 等看到所有商品都显示“已抢购”,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连带着早起的困倦都消散了大半。 简单洗漱完毕,他挎上军绿色的帆布包,一脚踹开摩托车的脚撑,“嗡”的一声,引擎便如奔马般嘶吼起来。 车把一拧,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向后倒退,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 此时的钢铁厂里,科研室的气氛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李崇光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皮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旁边的技术员们要么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要么趴在图纸上唉声叹气,连平日里最是乐观的小陈,此刻也对着一堆零件发愣。 那太阳能热水器的研发,前阵子还顺风顺水,谁成想眼瞅着要量产了,却卡壳了。 试了多少次,零件要么不合规格,要么装配的时候出岔子,就像一块巨石堵在路中间,怎么也绕不过去。 “要不……还是去找李科长吧?”角落里一个年轻技术员小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李崇光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重重叹了口气:“李科长忙着跑物资,脚不沾地的,咱们别去添乱了,再想想办法。” 这话一出,屋里更安静了,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在敲打每个人的神经。 采购室的玻璃窗被秋风刮得“呜呜”作响,窗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沙尘。 李辰溪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份《人民日报》,目光却时不时瞟向窗外——科研室的方向就在那边。 报纸上的铅字一个个跳进眼里,可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总惦记着太阳能热水器的事。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呛人的烟草味跟着涌了进来。 李崇光耷拉着脑袋走进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眼窝深陷,眼下的乌青比熊猫还重,身上的工装沾着不少油污,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少遭罪。 “辰溪,你可算来了!”他一看见李辰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带着颤音。 李辰溪放下报纸,身子微微前倾:“是不是热水器的事出了岔子?” 李崇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双手抱着脑袋,声音闷得像从坛子里发出来的:“研发是成了,可量产的时候,零件精度总达不到要求,试了七八回,次次都卡壳。 我这脑子都快想破了,就是找不到法子。” 李辰溪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光在这儿愁没用,带我去科研室看看。” 科研室里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把摊在桌上的图纸照得一片惨白。 技术员们见李辰溪来了,都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几分忐忑。 李辰溪没多说废话,拿起图纸就着灯光仔细看,手指在上面点点画画,时不时跟李崇光低声交流几句。 很快,大家便各司其职,屋里又响起了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又失败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突然炸响,打破了屋里的平静。 头发花白的王师傅瘫坐在地上,手里捏着块扭曲的金属片,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淌,“这接口怎么都对不上,要么太紧卡死机子,要么太松漏水,根本没法用啊!” 这话像是往滚油里泼了瓢水,技术员们顿时炸开了锅。 张工猛地摘下安全帽,露出光溜溜的头顶,急得直转圈:“照这么下去,之前的设计参数全得作废!咱们这一个多月的心血,不就全白费了吗?” 李辰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计算器被震得跳起来,重重砸在桌面上。 他瞪着眼睛扫视全场,声音洪亮得像敲锣:“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怒喝,让屋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秒针在走。 李辰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众人脸上,一字一句地说:“王师傅,你现在就去拆旧压模机的液压系统,跟三号车间的数控车床接起来,精度不够就用老法子凑!张工,你带几个人去废料堆扒拉扒拉,厂里前阵子收过一批军工淘汰的钛合金边角料,就算是碎渣子也给我捡回来!” 他抄起墙角的消防斧,走到墙上的进度表前,狠狠劈了下去。 斧刃嵌入木板,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咱们现在不追求十全十美,先弄出一台能转的机器再说!能生产出合格的热水器,就是本事!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之前的颓丧一扫而空。 夜幕降临,钢铁厂却亮如白昼。 科研室里机器轰鸣,像是在唱一首激昂的战歌。 王师傅趴在滚烫的机床前,额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滴在金属板上,瞬间蒸发成一团白雾。 铁屑像火星子似的飞溅,在他的工装上烫出一个个小洞,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眼睛死死盯着接口的弧度,嘴里还念叨着:“差0.02毫米,再磨磨……” 其他技术员也没闲着,有人端着搪瓷缸子,猛灌几口辣椒水,辣得直吐舌头,却硬是把涌上来的困意压了下去;有人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曲线,眼睛熬得通红,像兔子似的,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哐当”一声,窗户被吹得撞在墙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不过片刻工夫,雨势就大得像瓢泼一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风声嘶吼着,像是有无数头野兽在咆哮。 李辰溪冲进雨里,跪在泥泞的车厢旁,手指在冰冷的铁皮上摸索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灌进脖子里,冻得他打了个寒颤,可他却浑然不觉,冲着旁边的人喊道:“快!再加两层石棉网!就算把这车厢焊死,也得保证机器能运到质检科!” 雨越下越大,科研室里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雨也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风还在呜呜地吹着。 第一台成品流水线缓缓启动,“咔哒咔哒”的运转声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检测仪器。 指针慢慢向上挪动,一点点靠近合格线,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当指针稳稳落在合格区内,报警器却始终没响时,整个车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 有人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把这些天的委屈和压力全哭了出来;有人互相拍着肩膀,笑得眼泪直流;李崇光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脸,满是油污的手把脸蹭得黑乎乎的,只有眼泪划过的地方,露出两道白印子。 窗外的朝阳冲破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那台崭新的太阳能热水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比任何勋章都要璀璨。 “吱——”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胡厂长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皮鞋踩在积水里,溅起一串水花。 他一路小跑冲进车间,后背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推开门的时候,带起的风把桌上的图纸吹得哗哗作响。 “李辰溪!李崇光!”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技术员们纷纷回过头,蓝色的仪器灯光照在他们满是油污的脸上,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 李辰溪正弯腰检查传送带,听见喊声直起身,防护面罩滑到下巴上,露出被汗水冲刷出的两道白痕。 胡厂长的目光死死盯着传送带上缓缓移动的热水器,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伸手扶住旁边的立柱才稳住身子——手心全是汗,差点没扶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哆哆嗦嗦地说:“成了……真的成了……” 李崇光站起身,摘下满是油污的帽子,咧开嘴笑了:“厂长,您看这集热管的密封性,虽然比设计标准差了点,但绝对能用……” 话还没说完,胡厂长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拽住李辰溪,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两人的胳膊捏断。 “走!去办公室说!”他拉着两人就往外走,皮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咚咚”的响声,像是在为这场胜利敲起了鼓点,在空旷的车间里久久回荡。 第664章:一回来就被抓去帮忙2 厂区的走廊里,他的脚步带着几分急促,像是在追赶着什么。 阳光穿过布满裂纹的窗玻璃,在有些斑驳的水泥地上投下一块块晃动的光影,如同跳动的碎片。 无意间抬头时,墙上那张进度表撞进了他的视线。 这张表被雨水浸得发皱,边角微微卷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连日来的奔波与辛劳。 红笔勾勒的线条却依旧鲜明,像一道道深深的刻痕,记录着那些日夜不休的奋斗时光。 他的喉头猛地一紧,说不清是酸涩还是激动的情绪,在心底慢慢漾开。 推开办公室的门,那份详尽的质检报告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仿佛在等待着最终的审阅。 他缓步走到藤椅旁,身体重重地陷了进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连带着椅子都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伸手抓起桌边的搪瓷杯,也顾不上烫嘴与否,狠狠往嘴里灌着凉茶。 可茶水早就凉透了,那股寒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他轻轻打了个冷颤,指尖都泛起了凉意。 他用指腹摩挲着杯沿上的细小纹路,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孩子,为了项目能赶在期限前完成,眼睛熬得像兔子一样红,嘴唇也干得起了皮,说话时都带着几分沙哑。 看着他们眼下的乌青,他心里又疼又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上级那边我去沟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但这庆功宴,必须喝到尽兴,谁也别想提前溜!” 窗外,阳光正使劲儿穿透积着厚厚灰尘的玻璃,在三人身上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 远处传来机器的轰隆声,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此刻听着竟像是轻快的乐曲。 那声音里,藏着他们无数个日夜的坚守,藏着每一个零件的打磨与调试。 午后的阳光慢慢向西倾斜,胡厂长坐在办公桌前,眉头微微蹙着,指尖在桌面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坐姿也端正了几分。 当听到上级同意生产太阳能热水器的消息时,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后背的衬衫都被汗浸湿了一片。 可紧接着那句“数量别太多”,又让他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轻响。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领导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新事物在市场上的接受度,就像雾里行船,谁也说不准前路如何。 要是一股脑儿地批量生产,最后很可能堆在仓库里积灰,白白浪费了材料。 更何况这年月物资紧张,每一块钢板、每一根电线都得省着用,投到一个还没经过市场检验的项目上,确实得三思而后行。 “明白!一定按指示办!”胡厂长的声音坚定有力,对着听筒郑重承诺。 放下电话的瞬间,他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厂区里那些忙碌的身影上。 那些人,都是他并肩作战的老伙计,是为了这个项目熬了无数个通宵的战士。 他眼里有欣慰,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量产的事暂时定了,但往后要走的路,未必比研发时轻松多少。 车间里的机床声渐渐平息,整个厂房慢慢安静下来。 李辰溪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瘫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工装裤的膝盖处沾着几块黑乎乎的润滑油,那是白天趴在机器底下调试零件时蹭上的,洗了好几遍都没洗掉。 他解开领口的纽扣,让带着些许热气的风灌进怀里,想驱散身上的疲惫,可眼皮还是沉得厉害。 他伸手摸向口袋里的烟盒,想抽根烟提提神,缓解一下连日来的压力。 就在这时,铁皮柜门被“咚咚”敲响。 他抬头一看,是李崇光。 李辰溪扯出个笑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过去。 李崇光见是平时舍不得抽的好烟,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接过来夹在指间,笑着打趣:“还是你会享受,这时候来根烟,简直是神仙日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气氛轻松得很。 李崇光憋了好几天的烦心事,在李辰溪的点拨下总算解决了,这会儿心里敞亮得很,说话都带着笑意。 科研室里,大伙儿都惦记着那场马上要到来的庆功宴。 上次的空气炸锅宴,那酥脆的薯条、喷香的炸鸡,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咽口水。 胡厂长一早就让秘书去安排了,大家一边忙着给热水器做最后的调试,修正几个小瑕疵,一边忍不住讨论着晚上会有什么好吃的,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夕阳把烟囱的影子拉得老长,食堂后厨里蒸汽腾腾,裹着肉香冲破了渐渐浓起来的暮色。 胡厂长站在飘着阵阵肉香的走廊里,看着老李头在灶台前熟练地颠勺,铁锅里的菜发出“滋啦”的声响。 火苗“腾”地窜起来,映红了老李头的脸,也映亮了墙上那些“安全生产”“节约粮食”的标语,字里行间都透着股干劲。 “今晚让大伙儿敞开了吃!”胡厂长说着,扯了扯有些勒脖子的领带,然后在案板上重重一拍,震得旁边盘子里的葱花都跳了起来。 旁边的小王正忙着把刚揉好的馒头往蒸笼里摆,闻言笑着应道:“放心吧厂长,特意留了只老母鸡,炖了一下午了,保证让大家吃舒坦!” 暮色越来越浓,食堂里已经挤满了人,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长条桌上摆着一个个搪瓷盆,盆里的红烧肉裹着浓稠的酱汁,油光锃亮的,肉香顺着门缝都能飘出去老远。 旁边堆着的黄瓜翠绿翠绿的,带着水珠,看着就清爽。 还有那刚出锅的馒头,白白胖胖的,散发着淡淡的麦香,让人闻着就饿了。 李辰溪被大家推到主位上,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胡厂长就把一缸满满的米酒递到了他面前。 “愣着干啥?”胡厂长踩着凳子站起来,声音洪亮得盖过了周围的喧闹,“没有你们这群年轻人没日没夜地干,这热水器还不知道要在图纸上躺到啥时候!来,大伙儿一起干了这缸!” 众人纷纷举起手里的酒缸,“哐当”一声碰在一起,酒液都溅出来了些。 有人被酒气呛得咳嗽起来,有人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 几个年轻小伙儿调皮得很,把安全帽往胡厂长头上一扣,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平时最严肃的张工都跟着笑出了声。 角落里,王师傅正忙着往保温桶里装肉,动作麻利得很。 他一边装,一边回头对李辰溪笑了笑:“给家里那口子带点回去,她总说我整天泡在厂里不着家,今晚让她也尝尝食堂的手艺。” 李崇光搂着两人的肩膀,笑着摆手:“说这些干啥!今晚不醉不归,谁先倒下谁请客!” 当胡厂长扯着嗓子喊出“开席”的时候,食堂里的热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模糊了大家的眼镜片。 那大盆里的炖鸡泡在金黄的汤里,鸡肉炖得烂烂的,轻轻一碰骨头就脱下来了,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洗脸盆那么大的盆里装着酱猪蹄,裹着浓稠的酱汁,油亮亮的,看着就有食欲。 王师傅站在桌前,喉结上下动了动,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却半天没夹菜。 直到李崇光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他才夹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那一刻,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嘴里嘟囔着:“香,真是香啊。 ”眼角却悄悄湿润了,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张工把安全帽倒过来当餐盘,迫不及待地夹了三块肉放进去,一边嚼得满嘴流油,一边用筷子敲着碗边,编起了顺口溜:“图纸改到二十三,不如今朝这口甜!”他脸上还沾着点蓝漆,像个小花猫,却毫不在意,还一个劲儿地给旁边的人夹菜,热情得很。 小林兴奋得不得了,举着米酒缸爬到凳子上,扯着嗓子喊:“咱来唱《咱们工人有力量》!”他那跑调的歌声刚起,就惊得窗外的野猫“喵”地一声窜没影了,姑娘们红着脸,也跟着小声唱了起来。 有人偷偷往他的酒缸里倒了点醋,酸得他龇牙咧嘴,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李辰溪被围在中间,碗里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 胡厂长晃了晃脑袋,搂着他的肩膀说:“这三斤五花肉,专门给你补补,看你瘦的!”话音还没落,就有人把一个沾着酱汁的鸡腿塞到了他嘴里,弄得他满脸都是酱,惹得大家笑得更欢了。 李辰溪笑着摇摇头,没独自吃,夹起两块肉分给了旁边的年轻人。 科研室的大伙儿也不客气,你一筷子我一勺的,不一会儿,一盘肉就见了底。 屋顶在众人的笑声中仿佛都在嗡嗡作响,有人激动地把安全帽抛向空中,又接住,有人拿着筷子敲着搪瓷碗打节拍,还有人喝多了,紧紧抱着菜盆不肯撒手,好像那是天底下最宝贝的东西。 酒缸碰撞的脆响、欢快的歌声、爽朗的笑声,混着肉香、酒香,在暮色里久久回荡着。 第665章:把柄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李辰溪的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他斜倚在转椅里,头微微向后仰着,双手交叉搭在腹前,眉头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这阵子为了太阳能热水器量产的事,他几乎是以厂为家,连轴转了好几个通宵,此刻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空闲,眼皮便像坠了铅似的沉。 办公桌上的搪瓷杯里,残茶已经凉透,杯壁上结着一圈淡淡的茶渍。 他闭着眼,脑子里却像装了台不停运转的机器,一会儿是流水线的装配顺序,一会儿是零部件的采购清单,那些悬而未决的难题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十六叔!”一声急促的叫喊伴随着“砰”的推门声,把李辰溪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李大忠旋风似的冲进来,带起的风卷着车间里的机油味和他身上新制服的浆洗味,在空气中搅出一团复杂的气息。 他胸前的股长徽章歪歪斜斜地别着,领带上还沾着点灰,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上悬了好一会儿才滴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您瞧我抓着啥了!”李大忠把手里的蓝布包往桌上一搁,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里头的激动,“老孙那点猫腻,全在这儿了!您说,这下该怎么收拾他?” 李辰溪慢悠悠地直起身,指尖夹着的烟卷晃了晃。 他摸出打火机,“咔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来,在他眼底映出一小片跳动的光。 他盯着眼前这个刚上任二十多天的侄子,见他脖子上还留着衬衫领口勒出的红痕,嘴角撇了撇,露出点似笑非笑的神情:“刚穿新制服就勒这么紧?当心喘不上气。” 李大忠这才注意到自己把领口系得太死,连忙松了松领带,脸涨得通红:“这不是急着来告诉您嘛。 您快给拿个主意,这把柄攥在手里,要不要直接给厂长递过去?” 李辰溪深吸一口烟,烟圈慢悠悠地从鼻孔里飘出来,在阳光下散成一缕青烟。 “硬来也行。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把这包东西往厂长桌上一放,保准他立马蔫了,往后见了你都得矮三分。 可话说回来,这招是痛快,却像往热水里扔冰块——当时是凉透了,过后呢?结了冰的关系,往后想融开可就难了。 你刚当股长,五股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树这么个死对头,划算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的厂房,那里的烟囱正冒着笔直的白烟。 “要是想缓着来,就得像熬粥似的,慢慢搅。 让他自己琢磨明白,是顺着咱们的路子走舒坦,还是硬顶着难受。 只是这火候得掐准了,急不得,也慢不得。” 话音刚落,下班的铃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像一串撒欢的银铃。 楼下传来推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吱呀”声,夹杂着工人师傅们的说笑声,还有谁在喊着“今晚食堂做了红烧肉”,热热闹闹的烟火气顺着窗户缝钻进来,把办公室里紧绷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李大忠下意识地把歪了的徽章按正,喉结上下滚了滚,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 “我觉得……还是缓着来吧。 ”他咬了咬下唇,声音有点发涩,“我这屁股还没把股长的椅子坐热呢,要是真把他逼急了,在车间里闹起来,月底的生产指标怕是要黄。 再说了,都是一个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李辰溪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悄悄勾起个弧度。 这小子,倒比自己当年刚当科长时沉稳些。 他弹了弹烟灰,烟灰簌簌落在烟灰缸里:“行,那就听你的。 找个闲时候,单独约他聊聊。 记得带上个搪瓷缸子,就说新泡了好茶,请老同事尝尝鲜,讨教点经验。 他心里就算再打鼓,面上也得接这茬。” 李大忠眼睛一亮,腰杆都挺直了些,连忙点头:“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十六叔!” 夕阳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光线透过窗玻璃,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金边。 李大忠小心翼翼地把蓝布包往怀里揣了揣,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脚,回头望着李辰溪。 李辰溪朝他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别老惦记着那点把柄,手里的牌再好,也得会打才行。 让他服你,比让他怕你管用。” 李大忠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忠先对着镜子把制服理了理,又倒了杯热水晾着。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车间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像撒在黑布上的星星。 他坐了没一会儿,就拿起桌上的搪瓷缸,抓了把茉莉花茶放进去,滚烫的开水冲下去,白色的水汽带着清香味儿冒出来,把他的眼镜片都熏得模糊了。 “孙师傅,您这儿忙着呢?”他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老孙推门进来的时候,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像老木头在叹气。 他手里还拿着本台账,看见李大忠桌上的茶缸,脚步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戒备。 李大忠连忙起身,可能是起得太急,胳膊肘撞到了桌角,桌上的笔记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摊开的那页上“考勤”两个字正对着老孙。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把本子捡起来,飞快地合上压在茶杯底下,脸上挤出点笑:“您看我这毛手毛脚的。 快坐快坐,我听车间里的师傅说,您最懂这茉莉花茶了,特意找了罐好的,想请您尝尝。” 老孙的目光在那本笔记本上停了停,才缓缓坐下,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李股长特意叫我来,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李大忠端茶杯的手顿了顿,热茶烫得他指尖发麻。 “您是厂里的老人了,我这新来的,好多规矩都不懂。 ”他挠了挠头,正想说下去,却见老孙的肩膀绷得像块铁板,赶紧转了话头,“就说前几天整理考勤表吧……” “有啥话就直说。 ”老孙打断他,眼睛里的戒备更重了,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了,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远处车间的灯光透进来,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李大忠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袋口没封紧,露出半张带着红印章的请假条。 他把纸袋轻轻推过去,声音放得很柔:“上周三下午,您说去医院拿药,可我那天去纺织厂送文件,在门口瞧见您了。 后来问了问工会的王姐,才知道您闺女下个月要中考,您是想找个离学校近的地方陪读,对吧?” 老孙的手猛地一抖,茶杯里的水晃出来,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纸袋,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动了好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李股长,您想让我怎么做?” “我不想怎么做。 ”李大忠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很诚恳,“咱们都是五股的人,我就想往后能好好搭伙干活,让车间顺顺当当的,月底能安安稳稳拿奖金。 您看这样成不?” 老孙沉默了好半天,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台账,转身走了出去,脚步比进来时沉了不少。 李家村的土路上,李村长骑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车筐里的竹篮铺着层稻草,里面的土鸡蛋随着车身颠簸,时不时发出“磕巴磕巴”的轻响。 他蹬得满头大汗,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到了老支书家院门口,才猛地捏了把车闸,车轮在地上划出半道弧线。 他支好自行车,从车筐里拎出竹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在裤腰上蹭了蹭手,这才推开虚掩的院门。 院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叶子,踩上去沙沙作响。 “老支书在家不?”李村长朝着正屋喊了一声。 老支书正坐在屋檐下编筐,听见声音抬起头,手里的藤条还绕在指间。 “是村长啊,进来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 李村长把竹篮往台阶上一放,从口袋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根递过去,脸上堆着笑:“您听说没?陶家村那批鸡,最近卖得火着呢,听说一户人家光这阵子就赚了小两百。 我托人打听,说是辰溪给找的路子。” 他往老支书身边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急:“咱们村那批肉鸡,再有半个月也该出栏了,现在就愁没地方销。 您看……能不能让辰溪也给咱们想想办法?” 老支书接过烟,摸出火柴“擦”地一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飘向空中。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影,那里已经被暮色染成了深蓝色。 “辰溪去钢铁厂了,”老支书磕了磕烟灰,“说是那边有批零件要盯着,估摸着这几天回不来。” 第666章:把柄2 老支书往烟杆里塞了撮烟叶,用拇指按实了,才慢悠悠划着火柴。 橙红的火苗舔着烟丝,腾起一小股呛人的青烟,他猛吸两口,又在门坎上磕了磕,烟灰便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雪。 “这后生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厂里的事一桩接一桩,没个歇脚的时候。 ”老支书望着院墙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惋。 坐在对面小马扎上的李村长,原本就微驼的肩膀猛地塌了下去,像是被谁抽走了骨头。 可他只顿了顿,又梗着脖子挺直了腰,粗粝的手掌在膝盖上搓了又搓,指缝里还嵌着没洗净的泥垢。 “老支书,您看这事……能不能劳您大驾,跟李辰溪那孩子提一句?俺们村的鸡,这两天就能出栏了。 ”他说话时头微微低着,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子,“您也清楚,村里老的小的,就指望着这批鸡换点嚼谷,娃们的学费、老人的药钱,都在这毛茸茸的畜生身上悬着呢。” 老支书把烟杆夹在指间,目光投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层林尽染的秋色里,隐约能看见李家村的轮廓。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能帮李家村把鸡卖个好价钱,不光解了村民的燃眉之急,对李辰溪在这一带攒声望,也是桩实打实的好事。 “我会跟辰溪说的。 ”老支书捻了捻胡须,沉吟片刻又道,“不过具体怎么谈,还得你俩当面合计,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年轻人的事了。” “哎!多谢老支书!您真是俺们村的活菩萨!”李村长猛地从马扎上弹起来,动作太急,差点带翻桌角那只豁了口的搪瓷茶缸,里面的粗茶晃出好几滴,落在褪色的蓝布桌布上,洇出深色的印记。 他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裹着的六个鸡蛋,蛋壳上还沾着点草屑。 “这是自家鸡刚下的,还带着热乎气呢,您老尝尝鲜。 ”说着就往老支书手里塞,推搡了好几下才让对方接了。 两人在院门口又站着聊了阵鸡苗培育的事,李村长说村里新引进的品种抗病性强,就是喂食得格外讲究,每天得掺两把玉米面。 他说话时总忍不住朝村口望,眼珠子亮得很,像是揣着团火,那是盼着日子能红火起来的热望。 直到李村长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黄土路上,老支书才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温乎的鸡蛋,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里,有对村民不易的怜惜,也有对后辈能否扛住事的牵挂。 他转身进屋,从五斗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个牛皮纸封面的通讯录,纸页早就泛黄发脆,边角卷得像朵花。 指尖在“李辰溪”三个字上摩挲了许久,那号码他闭着眼都能背下来,可终究还是犹豫了半晌,才慢慢拿起听筒,转盘拨号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院墙外,秋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沙沙的声响里,藏着两个村子对好日子的万般期盼,像地里悄悄拔尖的麦苗,憋着股向上的劲儿。 此时,镇食品厂办公楼三楼,李辰溪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正对着份报表蹙眉,听见铃声便随手接了起来,笔尖还悬在纸上没放下。 “辰溪,李家村的村长刚来过,他们村的鸡能出栏了,想让你给瞅个好销路,卖个实在价。 ”老支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 李辰溪想都没想就应道:“成,我回头抽个空过去看看。 ”说完便挂了电话,继续在报表上圈圈画画,仿佛这只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忙完手头的活,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黑色封皮的记事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几个名字:小赵、李安国、王建军……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行小字,记着他们的特长,比如“小赵脑子活,能说会道”“李安国实在,做事踏实”。 这些都是李辰溪这半年来悄悄考察过的,不仅手脚勤快能干,人品更是没话说。 他琢磨着把厂里一些采购的好渠道分出去,一来能让这些靠谱的人多挣点,二来也能分担些自己的担子,算是帮衬他们一把。 刚把记事本合上,李辰溪就起身走出办公室,朝外面的大办公室喊了一声:“安国,来一下。” 李安国正埋头核对着采购清单,听见喊声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的人也都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齐刷刷地投过来,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李科长这阵子叫人进办公室,准没寻常事。 上回被喊的是小赵,没过两天就接了个大单子,从陶家村收了两百多只鸡,提成拿得让旁人眼热。 李安国走到办公室门口,没敢直接进,而是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着。 “进来吧。 ”屋里传来李辰溪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股让人不敢怠慢的威严。 李安国这才推门进去,老旧的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他拉过靠墙的木椅时,椅子腿在光滑的瓷砖地上拖出细微的声响,年轻人坐下时特意把膝盖分得很开,像是怕碰脏了什么似的,工装裤的裤缝却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显然是特意熨烫过的。 “先喝口茶。 ”李辰溪从暖瓶里倒了杯茶递过去,搪瓷杯里飘着两朵绽开的茉莉花,香气淡淡的,驱散了屋里沉闷的空气。 李安国双手接过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指腹在温热的杯壁上压出几道青白的印子,茶水在杯里晃出细小的波纹。 “李、李科长找我……是有什么吩咐?”他说话有点结巴,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桌上摊开的记事本,当看到自己名字旁边那个醒目的红五星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差点把茶水洒在裤子上。 李辰溪看他这副紧张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安国,别这么拘谨,就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这话让李安国心里更打鼓了,难道是要把自己调到车间去?他这两个月的采购任务确实没完成,好几次开会都被点名批评,越想越慌,手心都冒出了汗。 可李辰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得差点把茶杯掉在地上。 “我手上有个李家村,他们村的鸡这两天能出栏了,想让你去负责采购,你看怎么样?” 李安国下意识地就想求情:“李科长,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下个月我一定……”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李科长您刚才说啥?” 李辰溪无奈,只好把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耐心。 李安国听完,脸上的局促不安瞬间被狂喜取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砸到自己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句:“李科长,我愿意!我保证把这事办得妥妥帖帖的!” “那行,明天我带你过去认认门,之后的价格、数量这些,就靠你跟李家村的村长谈了。 ”李辰溪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我能做的就是引荐一下,剩下的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就是我看走眼了。 ”这话半是鼓励半是敲打。 李安国连忙站起来,腰弯得像棵被风吹拂的麦子:“谢谢李科长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拼命干,绝不给您丢人!” 李辰溪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离开办公室时,李安国的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走廊里的穿堂风掀起他工装的下摆,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领口,浆得笔挺的边角磨出了毛边。 采购科的吊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烦人声,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李安国推开门的瞬间,二十多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过来,把他浑身上下都照了个遍。 坐在最前排的老张,把转椅“吱扭”一声转了个方向,镜片后的眼睛眯成条缝,落在李安国攥得发白的门把手上,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安国老弟,科长找你谈啥要紧事呢?是不是有啥好差事关照你啊?”小林从办公桌的隔板后探出头,语气里带着点酸溜溜的好奇,手里的笔还在报表上敲着。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几个老员工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笔尖在报表上划出几道意味深长的斜线,像是在打什么暗号。 李安国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事可不能声张,不然保不齐就有人眼红使绊子,到嘴的肥肉说不定就飞了。 他挠了挠头,故意露出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能有啥好事,上个月没完成任务,科长叫我进去训了顿,说要是下个月再完不成,可能就要把我调到车间扛麻袋去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虽然不太相信,但也不好再追问,总不能逼着人家说自家的糗事。 再说了,就算李安国现在不说,过段时间也能看出来——要是像小赵那样,没过几天就忙不迭地跑乡下收鸡,那准是摊上好事了。 要是李安国也这样,估计不少人得有意见,毕竟都是一个科室的,凭啥好事总轮着他们几个? 李安国见同事们被糊弄过去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琢磨着自己这临场反应还挺不错。 他回到座位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核清单,满脑子都是明天该怎么跟李家村的村长谈,价格定多少合适,运输怎么安排,可不能给李辰溪丢人。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声响,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有的约着去菜市场买菜,有的说要去接孩子放学,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只有小赵没走,他走到李安国的办公桌前,放下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啥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李安国愣了愣,不明白小赵这是啥意思,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打开了本子。 只见里面工工整整地记着小赵之前去陶家村收鸡的经过,什么时候去最合适,怎么跟村民打交道,价格怎么谈能双方都满意,甚至连运输时要注意给鸡通风、别太拥挤这些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李安国捧着本子,心里暖烘烘的,像是揣了个小火炉。 他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放进帆布包最里层,打算晚上回家好好研究研究,明天一定要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第667章:被吓了一跳 李安国依旧保持着那副低头凝视卷宗的姿态,钢笔尖在纸面上方约莫三毫米处悬停着,仿若被定格一般,许久都未曾落下只言片语。 周遭的人瞧着他,只当他专注得仿佛要一头扎进那纸堆里头,可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已如脱缰之马,肆意驰骋在办公室之外。 时而飘向门口那台静静伫立的打卡机,时而又缠绕在墙上那滴答作响、有条不紊地走着的挂钟上,满心就盼着那指针能生出一双翅膀,火速飞向六点的刻度,好让他能准时下班。 他的眼角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走廊的方向瞟去,耳朵也好似装上了精密的雷达,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同事们收拾东西时发出的哪怕一丁点儿动静。 隔壁工位的老王“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伸着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那声音绵长而又慵懒:“嘿,今儿这太阳啊,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总算能正点儿下班咯。 ”这话就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办公室里顿时热闹非凡,抽屉开合的声响此起彼伏,椅子挪动的声音也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下班前的欢腾乐章。 李安国握着钢笔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最后一个脚步声在楼梯口渐渐消散,他才仿若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舒出一口气,而后不紧不慢地起身,开始整理桌面。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打被李辰溪叫进科长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没法跟大伙儿一块儿按时下班。 毕竟那帮同事的好奇心重得就像探照灯一样,要是在厂门口被他们围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打听科长单独谈话的内容,那可就麻烦了。 说少了吧,显得自己太刻意,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多了吧,又生怕一不小心露了破绽,思来想去,还是晚走半小时最为妥当,这样既能避开同事们的追问,又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部件都嘎吱作响的自行车出了厂门,李安国故意放慢了蹬车的节奏。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柏油路上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忽长忽短,那车链条“咔啦咔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巷弄里格外清晰,仿佛是打破夜的寂静的唯一音符。 然而,他的心却全然不在这骑车的事儿上,满脑子都是下午小赵塞给他的那个牛皮笔记本。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纸张粗糙的触感,心里头就好似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儿。 刚走到院门口,那股诱人的红烧肉香气便顺着门缝幽幽地钻了出来,直往他鼻子里钻。 李安国匆匆洗了手,就迫不及待地冲向餐桌。 往常啊,他总能就着母亲亲手腌的酱萝卜干,风卷残云般地扒下三大碗米饭,可今儿个却不知怎的,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却一粒米都没送进嘴里。 “他爹啊,你瞅瞅这孩子,今儿个到底是咋了?”母亲满心疑惑,一边说着,一边把盛好的紫菜蛋花汤往他面前轻轻推了推,眉头皱得像个麻花似的,“平时那饿狼似的,跟饿了三天三夜似的,今儿个却跟嘴里含了块黄连似的,一口都不吃。” 父亲放下手中的酒杯,用筷子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目光中透着些许睿智:“年轻人的事儿啊,你就别瞎琢磨了。 咱们二十来岁的时候,谁还没点藏在心底的小秘密?管多了呀,反倒是给人家添乱呢。 ”母亲听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唠叨几句,可一瞅见父亲那沉下来的脸色,便乖乖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又往李安国碗里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眼神里满是关切。 李安国勉强吃了两口饭,便匆匆起身回了房间。 反锁房门的那一刻,他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身的疲惫与紧张。 随后,他快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最深处小心翼翼地摸出那个笔记本。 封面是磨得发亮的牛皮纸,边角经过岁月的摩挲,都卷成了波浪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他捏着书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瞬间闯入他的视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攫住了他的目光。 越往后翻,李安国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突然发现了前方隐藏着的神秘陷阱。 那些夹杂着公式和图表的记录,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乱码,可仔细琢磨下去,却又隐隐觉得其中暗藏着不少蹊跷。 尤其是最后几页关于原料配比的批注,更是让他的后脖颈子一阵发凉,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本子里的东西,说不定明天就会派上大用场,成为解开某个谜题的关键钥匙。 窗外的月光奋力地从云缝里钻出来,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 李安国浑然不觉夜色已深,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直到窗棂上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惊醒。 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竟然对着这个笔记本看了整整一夜,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本神秘的笔记本。 “糟了!”李安国低声惊呼一声,赶紧合上本子,手指在桌面上快速地点着,努力将那些关键数据在脑子里反复过了一遍又一遍,恨不能将它们深深地刻进骨头缝里,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丝细节。 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工装外套,胡乱地套在身上,他便匆匆出了房间。 母亲端上桌的豆浆油条,他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碰,推着自行车就冲出了院门。 车胎碾过清晨带着露水的路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时光匆匆流逝的脚步声。 他蹬得飞快,额前的碎发被风掀起,凌乱地糊在汗津津的额头上,眼睛被风吹得生疼也顾不上擦一下,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迟到,一定要赶在规定时间到达厂里。 到了厂门口的停车棚,远远地就看见李辰溪靠在摩托车旁抽烟。 李安国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捏了刹车,车还没停稳呢,他就急急忙忙地跳下车,一路小跑过去,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李科长,对不住啊,对不住,路上……路上遇到个老街坊,非得拉着我多聊了几句,我这一不小心就耽搁了。” 李辰溪把烟蒂摁在脚边的花坛里,抬眼细细地瞅着他眼下那明显的乌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眼神里却透着几分调侃:“咋的,昨晚没睡好?瞧瞧这黑眼圈,跟戴了副墨镜似的,是不是偷偷干了啥亏心事啊?” 李安国挠着后脑勺,尴尬地嘿嘿一笑:“科长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哪有那胆子啊。 就是一想到今儿个要跟您出门办事,激动得半宿都没合眼。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他总不能说自己抱着个神秘笔记本看了一整晚吧。 李辰溪倒也没再多问,拍了拍摩托车后座:“上来吧。” 李安国受宠若惊地跨上去,两手刚搭上后扶手,摩托车就“嗡”的一声呼啸而出。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启动吓得一哆嗦,赶紧攥紧了铁架,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风裹着机油味一股脑地灌进鼻孔,吹得他脸颊生疼,头发也像枯草似的在风中乱舞。 路过一段坑洼不平的路时,车身猛地一颠,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李辰溪的腰,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后,他又像触电一般赶紧松开手,重新抓住扶手,嘴里还不停地道歉:“对、对不起科长,我不是故意的。 ”手心沁出的汗把铁架都濡湿了一大片。 摩托车在乡间小路上风驰电掣般地飞驰着,两旁的白杨树连成一片绿色的屏障,叶子在风中欢快地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是在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李辰溪突然开口说道:“这条路看着颠簸得很,其实能省不少时间呢,足足能省半个钟头。 下次你得自己认认路,总不能老是跟着我跑。” 李安国心里一动,这话语里的意思,难道是科长有意要提拔自己?他赶忙挺直腰板,满脸堆笑地说道:“您放心科长,我都记着呢,左边第三个岔路口拐弯,过了石桥再走二里地就对了。” “记性还不赖嘛。 ”李辰溪轻笑一声,脚下又加了点油门,摩托车的速度更快了。 这一幕恰好被去镇上买东西的老张撞见了。 他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直到摩托车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远方才咂咂嘴:“这两个小子鬼鬼祟祟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等他中午回到采购科之后便开始添油加醋地讲了起来这件事儿顿时办公室里就跟炸开了锅似的大家纷纷猜测着李安国是不是要被提拔了各种说法不一而足整个科室都沉浸在对这件事儿的热烈讨论之中。 摩托车驶上盘山公路时李安国,才稍稍松了口气晨雾还未完全散去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轻纱般的薄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般山脚下的李家村袅袅升起几缕炊烟鸡鸣狗。吠的声音顺着微风隐隐约约地传上来竟莫名地透着几分世外桃源般的宁静与祥和。 “真好看啊。 ”李安国忍不住轻声感叹道这是他头一回跟科长单独出门。心里头既紧张又兴奋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在翻涌着暗暗攥紧拳头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可千万不能给科长丢人现眼了。 转过最后一道弯李辰溪松了油门摩托车缓缓地滑到老槐树下李安国跳下车时腿肚子都在不停地打颤手心被扶手硌出几道红印子却浑然不觉。 “李科长可把您盼来了!” 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来黝黑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正是李家村的村长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有的挎着竹篮有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一看见李辰溪眼睛都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这是我们科的小李负责采购的。 ”李辰溪指了指李安国。 李安国赶紧往前跨出一步伸出手:“李村长您好我叫李安国。” 村长的手粗糙得就像老树皮一样掌心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握住他的手使劲晃了晃:“哎呀小李同志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屋里坐我让老婆子烧热茶。 ”他说话时李安国不经意间瞥见他指甲缝里还嵌着草屑想来是刚从地里赶回来的。 往村里走的路上李安国心里头的紧张情绪渐渐被好奇所取代他偷偷地打量。 着四周土路两旁的玉米地绿油油的一片生机勃勃几只母鸡在篱笆墙根下悠闲地刨着食墙角堆放着。 金灿灿的玉米棒子一片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可他脑子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闪回笔记本上的内容那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仿佛在跟眼前的景象相互呼应着暗示着什么。 村长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已经摆好了几碟。 腌菜和一摞粗瓷碗刚坐下村长的婆娘就端着茶壶出来扯着大嗓门招呼:“同志喝水!”李安国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瓷面心里头忽然觉得踏实了许多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事或许将会改变很多东西。 第668章:被吓了一跳2 院墙边的喇叭花曾攀着竹架开得热闹,如今却蔫了大半,蔫黄的花瓣软塌塌地垂着,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在风里有气无力地晃悠,透着几分时光荏苒的萧瑟。 倒是那扇斑驳的木门上,“五谷丰登”的春联还红得扎眼,红纸边缘虽已有些发脆,却依旧在风里轻轻掀动,把一股朴实的喜气送到跟前。 李村长正站在门坎边,粗糙的手掌上还沾着些黄澄澄的鸡饲料,指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垢。 望见远处走来的人影,他脸上的皱纹一下子舒展开,堆起满是热乎气的笑,迈着大步迎上去。 蓝布门帘被他双手猛地一掀,挂在门框上的玉米串跟着哗啦作响,金黄的玉米粒在阳光下闪着光,倒像是在替主人家热情地招呼来客。 “李科长,还有小李同志,快屋里请!”他的大嗓门在院子里撞出回声,“家里也没啥好嚼的,先垫垫肚子解解乏!” 跨进堂屋,一张八仙桌稳稳当当地立在中间,桌面被磨得发亮,看得出是用了好些年头的老物件。 桌上摆着几样菜,虽说是家常吃食,却透着实打实的诚意。 粗瓷大盘里的红烧鸡块堆得冒尖,油光裹着酱色,把鸡肉浸得透亮,那鸡腿肉软得像是轻轻一碰就要从骨头上滑下来,醇厚的肉香混着酱油的咸鲜直往鼻孔里钻,勾得人喉头直动。 青瓷碗里盛着鸡蛋羹,嫩黄的羹体颤巍巍的,撒在上面的葱花绿得新鲜,像刚从菜园里掐来的,混着蛋香飘出股清清爽爽的味道。 竹篾筐里码着雪白的馒头,热气裹着麦香漫开来,在鼻尖绕了绕,让人心里头泛起股踏实的暖意。 这时,李村长的老伴系着条洗得发白的蓝围裙,从灶间慢悠悠地端来一盆酸辣汤。 汤里的木耳和黄花菜随着脚步晃悠,在琥珀色的汤里轻轻翻卷,活像在水里跳着细碎的舞。 那酸溜溜辣丝丝的香气飘过来,李安国只觉得喉咙发紧,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唾沫,眼里藏不住的馋意差点要溢出来。 “快坐,都快坐下!”李村长一边招呼着,一边把墙角的木凳往桌边推,凳面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带着股草木的温气,像是也被这热络的氛围烘得暖和起来。 李辰溪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盘红烧鸡,见鸡爪子都被剁得干干净净,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李村长特意把肉多的好部位留给了客人。 这份藏在细节里的心意,像股暖流淌过心口,让他鼻尖微微发酸。 李村长兴冲冲地抓过墙角的酒葫芦,往粗瓷碗里倒酒。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葫芦嘴慢慢淌下来,溅在碗沿上,一股子醇厚的枣香混着酒香漫开来,在屋里打了个转。 “自家树上结的枣子酿的,尝尝鲜!”他笑着往两人跟前推了推碗。 “这太讲究了。 ”李辰溪伸手轻轻按住碗沿,眼角瞥见墙根堆着的红薯干,心里头明镜似的——这些朴实的乡亲日子过得紧巴,哪能让他们把家里的稀罕物都拿出来。 “都是些家常便饭,不值当说讲究。 ”李村长的脸“腾”地红了,连带着脖子也泛起红潮,皱纹里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搓着手,声音也低了些:“您为咱村费了那么多心,俺们这点东西实在拿不出手。 ”说着,他突然拔高了嗓门朝灶间喊:“孩他娘,把柜子里的咸肉切两块来!” “真不用,这些菜足够了。 ”李辰溪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恳切,“别再添了,浪费了可惜。 ”李村长这才停下,脸上带着点遗憾,搓着手在一旁站了站,才又招呼着大家动筷子。 李安国盯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鸡汤,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这香味让他想起自家过年时炖的鸡,那时候全家围坐在炕桌旁,也是这样热热闹闹的,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 他刚举起筷子,李村长的老伴就夹了个油亮亮的鸡腿放进他碗里,“小伙子多吃点,看这瘦的,得多补补。 ”老人的围裙上沾着面粉,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关切,说话时带着点沙哑的乡音,听着格外亲切。 酒过三巡,李村长的舌头已经有些发直,却还紧紧攥着李辰溪的手腕,眼里满是急切的期待:“李科长,您说咱村这批鸡,能卖上陶家村那价不?” 李辰溪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诚恳:“这得看鸡的品质,还得等厂里定夺。 这么大的采购量,我做不了主,最终得听丁处长的意思。” 李安国坐在一旁,看着昏黄的灯光下两人比划着说话,酒劲慢慢往上涌,眼眶有点发热。 碗里的鸡汤已经凉了,可那股子热乎劲像是钻进了骨子里,怎么都散不去。 他望着桌上的菜,突然明白过来,这桌看着不打眼的饭菜里,藏着的是全村人沉甸甸的指望啊。 李村长的老伴又往他碗里添了勺鸡蛋羹,滑嫩的蛋羹裹着葱花的香,他没再推辞,大口扒着饭,碗筷碰撞的声响混着窗外的鸡鸣,倒像是一首热热闹闹的生活小调。 日头爬到头顶时,阳光把养鸡场的围栏染成了琥珀色,泛着温暖的光泽。 李辰溪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竹门,一股混杂着干草、鸡粪和泥土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点呛人的腥气,他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李村长举着把锈迹斑斑的手电筒在头前引路,光柱在一排排鸡笼间扫来扫去。 笼里的白羽鸡被这动静惊扰,扑棱着翅膀乱撞,细小的绒毛在光柱里飞飞扬扬,像撒了把碎雪。 “您瞧这个!”李村长踩着地上的秸秆快步走在前头,胶鞋陷进松软的泥土里,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他指着笼里的鸡,脸上满是自豪:“这批芦花鸡足足养了半年,平常都是喂山虫和自家配的饲料,长得结实着呢!”说着,他伸手从笼里抓出只肥硕的母鸡,鸡爪子在他的蓝衬衫上蹬出几个泥印子,他却毫不在意,把鸡往李辰溪面前递了递:“您摸摸这胸脯,多紧实!” 李辰溪伸手按了按鸡脯,触感弹滑却不软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料香。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鸡笼底下的排水槽,见里面铺着的稻壳干燥蓬松,几乎看不到堆积的粪便,不由得点了点头:“防疫做得挺到位,通风口还加了防虫网,考虑得挺周全。” 李村长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脖子上沾着的秸秆碎屑也跟着他点头的动作晃了晃:“全是按您给陶家村的章程来的,一点都不敢含糊!” 李安国半跪在泥地上,把笔记本摊在膝盖上,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留下沙沙的声响。 他抬眼望向暮色里的鸡群,芦花鸡的脖颈在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鸡爪不停地刨着地上的土,偶尔翻出条蚯蚓,便咯咯地叫着啄食,透着股生机勃勃的劲儿。 李村长举着手电筒的手微微发颤,光柱在李辰溪的侧脸上晃出明明暗暗的光斑。 他突然抓住对方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眼里满是焦灼的期盼:“您说啥俺们都照办,肯定不含糊!”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混着鸡群归巢的嘈杂声,在暮色里远远近近地荡开。 李安国望着李辰溪认真讲解的侧脸,看着他那件沾了鸡毛和泥土的工装,只觉得比任何笔挺的制服都要让人心里踏实。 暮色渐渐漫过养鸡场,李安国合上笔记本,才发现袖口蹭上了点鸡粪,他却没心思理会,只是紧跟着李辰溪的脚步,在一排排鸡笼间仔细查看。 李村长的手电光在鸡舍里扫来扫去,照亮了笼里扑棱着翅膀的芦花鸡。 他穿着胶鞋陷在混着秸秆的泥地里,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鸡群油亮的羽毛,嘴里还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在安抚这些即将被查验的鸡。 “就这只,胸脯跟小馒头似的!”他小心翼翼地从笼里抓出只六斤重的母鸡,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正要往李辰溪面前递,却见对方戴着白手套的手停在半空,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换上理解的神色,把鸡往自己跟前拢了拢。 “我们要带几只样品回去,让厂里的领导研究研究。 ”李辰溪的声音混着此起彼伏的鸡鸣,沉稳中带着几分斟酌,“数量太多,我确实做不了主。” 李村长慢慢把手里的鸡放回笼里,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仿佛那不是一只鸡,而是他心里沉甸甸的期盼。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在裤腿上蹭了蹭手上的潮气,闷声说道:“您说得在理,这么大的事是该慎重。 ”说完便蹲下身,认真地挑选起来。 竹笼被从角落里搬出来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看着有些年头了。 李村长蹲在泥地上,把笼里的鸡一只只翻来覆去地看,比对着羽毛的光泽,检查着鸡爪的健壮程度,还不时回头问旁边的老饲养员:“这只冠子够不够红?”“那只尾巴上的毛齐整不?”那模样,像是在挑选什么稀世珍宝。 挑来选去,终于有五只鸡被装进了小竹笼。 月光洒在鸡身上,羽毛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这几只都是头回下蛋的,肉最嫩。 ”李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把竹笼往摩托车后座上系,麻绳在他手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个结又拆开重打,直到确认万无一失,才松了口气,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第669章:一秒都不能多等 在回程的那条土路上,李安国的心好似被那五只芦花鸡填得满满当当,连一丝一毫的空隙都未留下。 这五只芦花鸡,在他眼中,哪是寻常的家禽,分明就是自己能否在采购科站稳脚跟的关键所在啊。 他在心里头反复琢磨着,哪怕自己从这晃晃悠悠的车上一个不慎摔下去,也绝不能让竹笼里的这些活物有丁点儿闪失。 那蜿蜒曲折的山路,仿佛是故意要跟他们过不去似的。 车子在这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左摇右摆个不停,活脱脱像是在跳一支毫无章法的疯狂舞蹈。 车身时不时猛地往上一蹿,好似要挣脱这地面的束缚;时而又朝着侧边歪过去,让人感觉随时都可能翻下山去。 这一番折腾,直把李安国的五脏六腑都搅得翻江倒海起来。 他死死地攥着前排座椅的靠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每隔一小会儿,他就忍不住扭头看向脚边的竹笼,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紧张劲儿,就好像竹笼里装的不是几只鸡,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他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 一个多时辰的煎熬,终于迎来了尽头。 钢铁厂那熟悉的大门,缓缓地映入了眼帘。 李辰溪推开车门,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顾不上擦拭一下,便急匆匆地朝着食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李安国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拎起那装着芦花鸡的竹笼,紧紧跟在李辰溪的身后。 样品室里,日光灯管发出微弱而又沉闷的嗡鸣声,仿佛是一个疲惫不堪的人发出的无奈叹息。 五只芦花鸡被安置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竹笼里,陌生的环境让它们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它们扑棱着翅膀,那“噗噗”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来回飘荡,听起来竟好似一声声急切的呼救。 李辰溪微微松开领口的风纪扣,袖口处还残留着路上溅起的泥星子。 他抬眼看了看一旁手足无措的李安国,语气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去把丁处长请过来,把你记录的那些明细也一并带上。” 李安国满心的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半句。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记录本,转身快步朝着丁处长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这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一进门,他便直奔主题:“丁处长,李科长请您过去给鸡定个价。” 丁处长平日里就很赏识李辰溪的干练与能力,听闻此言,他立刻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报表,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朝着食堂的方向走来。 “辰溪找我?”丁处长的皮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他的话语一同传了过来。 他走到竹笼前,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笼里的鸡。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鸡胸,嘴里不禁啧啧称赞道:“嘿,这李家村的鸡,看着还真是不比陶家村的差啊。” 说罢,他侧身蹲下身子,亲自上手对鸡进行查验。 李安国在一旁紧张得攥着记录本,指缝间都被汗水浸湿了,手心里更是满是冷汗。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丁处长的一举一动,生怕哪个细微的环节出了差错。 丁处长查验完鸡后,接过李安国递过来的检疫报告,一页页地仔细翻看。 当他看到养殖周期那一栏时,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养够日子了。 ”翻到饲料配比那页时,李辰溪正斜倚在铁架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插话道:“这可是李村长连夜精心琢磨出来的方子。” 丁处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指在报告上轻轻敲着,心里头默默地盘算着成本。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合上报告,语气坚定而果断地说道:“两块八。” 李安国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星星一般,亮得惊人。 他手中的钢笔不由自主地一抖,在纸页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这价格竟然和陶家村的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朝李辰溪看去,只见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蕴含着深意。 “就按这个价收。 ”丁处长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衣角不小心扫过竹笼,惊得鸡又扑腾了起来。 他回过头来,看向李安国,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李啊,跟着辰溪好好学,错不了。” “哎,一定的丁处长!”李安国连忙应道,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丁处长走后,李辰溪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安国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期许:“后续的对接就交给你了。 ”其实,他心里自有一番打算,这点事儿要是都办不妥,那这采购科确实也没有留他的必要了。 能不能真正留下来,还得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安国听了李辰溪的话,挺了挺腰板,胸脯拍得砰砰作响:“科长放心,保证办妥!”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气窗斜斜地照进来,给竹笼里的鸡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他望着那些鸡,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 在他看来,这支钢笔此刻沉甸甸的,哪里是一支普通的钢笔啊,分明就是他在采购科站稳脚跟的重要凭证。 采购四科里,吊扇有气无力地缓缓转动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疲惫。 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倒像是一首杂乱无章的室内乐。 忽然,一阵熟悉的皮鞋声由远及近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老张正低着头认真核对着单据,听见这动静,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那老花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 小林原本正转着笔玩得不亦乐乎,此刻也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笔“嗒”的一声落在了桌上。 王姐则挪了挪计算器,脖子悄悄地往门口探了探。 “回来了!”不知是谁压低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这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里,刹那间,整个科室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辰溪夹着那个沾着鸡毛的公文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摘下墨镜的瞬间,一阵风恰好吹过,把桌上的采购单吹得哗哗作响,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身后的李安国身上。 李安国此刻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 他的衬衫皱巴巴的,就像被揉搓过的腌菜一般,口袋里还露出半截用来捆鸡笼的麻绳。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聚光灯紧紧照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后背的汗顺着脊梁骨不停地往下淌,将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看什么?”李辰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他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巨响,震得墙上的考勤表都晃了晃。 随后,他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咔哒”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众人见状,仿佛突然松了闸一般,私语声顿时涌了上来。 “你们瞧瞧李安国裤腿上的泥点子,这可不像是去市区能沾到的。 ”老张皱着眉头,一边扶了扶眼镜,一边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探究之意。 小林转动着椅子,慢悠悠地接话道:“说不定还真去谈采购了呢?你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指定有啥事儿瞒着咱们。” 正说着,李安国从他们身边经过。 众人立马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干活,键盘声噼里啪啦响得更欢了。 李安国只觉得后脖颈全是汗,那汗顺着下巴不停地往下滴,痒得钻心却不敢抬手去擦。 他拉开抽屉时,一本夹着稻草的本子不小心掉了出来,“啪”地砸在地上。 几道目光偷偷摸摸地瞟过来,仿佛在打探什么秘密。 “安国,帮我对对供应商清单呗?”老张突然开口喊他。 李安国心里正乱糟糟的,没好气地回了句:“没空,忙着整理资料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小林的问话打断了。 他望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里,闭上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傍晚时分,微风轻轻穿过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说悄悄话。 李安国蹬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嘎吱作响的自行车。 他的膝盖上有个补丁,随着车链的转动,蹭出细碎的声响。 他的心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砰砰”直撞胸口。 此刻,他的满脑子都是要赶紧把好消息告诉李村长——李科长那句“交给你”还在耳边不断地回响着…… 鞋带不知何时已松垮地垂落了半截,他此刻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弯腰去系好。 裤兜里那串黄铜钥匙,随着他匆忙又急促的脚步,“叮叮当当”地碰撞作响,仿佛在急切地催促着什么。 车铃铛被他捏得“叮铃铃”直响,那尖锐的声音,好似要硬生生地划破这秋日午后的宁静。 路边那几只正专注低头啄食谷粒的灰鸽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扑棱棱”展开翅膀,慌慌张张地朝着远处的杨树林飞去,只留下几片凌乱的羽毛,在风中轻轻飘荡。 秋风宛如一个调皮的孩童,顺着他敞开的领口,肆无忌惮地往里钻。 那股凉意,让他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 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皱的工装褂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下摆被风掀起,猎猎作响。 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衣料上洇出了深色的印子,那股寒意,仿佛比这深秋的风还要凛冽,直直地往骨子里钻。 “这次可千万不能出半点岔子啊,这可是我这一辈子头一回能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他在心底默默念叨着,脚下蹬自行车踏板的力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总觉得,若是稍微慢上那么半拍,那至关重要的东西就会如同指缝间的沙子一般,悄然溜走。 于是,他愈发着急,双脚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拼命地蹬着踏板。 柏油路上,铺满了黄澄澄的杨树叶和深褐色的梧桐叶,像是大自然为这条道路铺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地毯。 自行车轮碾压过去,发出“咔嚓咔嚓”的细碎脆响,仿佛是在为这趟匆忙而又紧张的行程奏响着独特的伴奏乐。 那张薄薄的定价单,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最贴近胸口的口袋里。 随着他的呼吸,定价单轻轻蹭着衣襟,仿佛也在感受着他内心的波澜。 上面那“两块八”的数字,在他的感觉中,就像是被火烫过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皮肤上,让他的心口一阵阵地发紧。 李安国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同事们那副半信半疑的神情,还有李科长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正在掂量着什么的审视目光。 想到这些,他不禁将牙关咬得更紧了,“咯吱”一声,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 “哼,这回说什么也得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他暗暗发誓,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一刻也不敢分心。 他正闷头往前冲,路过村口那座石桥时,突然,自行车链条发出“咔哒”一声异响,紧接着便卡住了。 车身猛地一歪,他整个人差点就撞上桥边那圈青灰色的石栏。 好在他反应迅速,急忙伸手撑住石栏,才避免了一场意外。 手掌在粗糙的栏杆上擦过,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一直钻进了他的心里。 这股刺痛,反倒让他有些清醒过来。 “不能急,越是离成功近了,越要沉得住气!”他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他强忍着疼痛,扯下工装袖口上挂着的一根线头,胡乱地缠在渗着血珠的伤口上。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推着车子小跑了几步,猛地跨上去,重新用力蹬起了踏板。 路边的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在秋风中摇来晃去,仿佛是在向人们展示着丰收的喜悦。 恍惚间,李安国觉得那些饱满的稻穗都变成了李村长惊喜的笑脸,原本有些发虚的双腿,忽然间又增添了几分力气。 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上,还挂着几片蔫巴巴的残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李安国猛地捏下刹车,轮胎碾过脚边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是在和这片土地轻声告别。 跳下车子的时候,他只觉得膝盖微微发颤。 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骑了太久的路而感到疲惫,还是因为马上要揭晓答案而带来的紧张。 他稳稳地支好自行车,抬手轻轻拍掉身上沾着的尘土和草屑,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然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冲进了村部院子。 他那粗重的喘息声,惊得屋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在院子上空盘旋了两圈后,才缓缓落回窝里。 “李村长!李村长!”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撞在土坯墙上,又反弹回来,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急切。 等待的那几秒钟,对他来说,仿佛过了半个时辰那般漫长。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几乎要冲破嗓子眼蹦出来。 直到看见李村长握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旱烟杆,慢悠悠地从墙角拐出来,他才感觉自己的声音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价……价格定下来了!两块八!” 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这话喊得有些冒失。 可是,嘴角那股子抑制不住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在他看来,这哪仅仅只是一个价格啊,这分明是他递出去的一份“投名状”,是他多年来渴望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然的话,李村长凭什么会把村里这么多鸡都交给自己来采购呢?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采购员,恐怕都难以胜任这份工作。 李村长手里的烟杆“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双平日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是落进了两颗璀璨的星星。 老人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李安国的肩膀。 李安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微微的颤抖。 一时间,他的眼眶忽然一热,有点发潮。 他赶紧掏出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定价单,手指还在微微打颤。 他既害怕上面的数字看错了,又满心盼着能亲眼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直到看见李村长激动得一把抱住他使劲摇晃,惊得树上最后那几片残叶“簌簌”落下来,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秋风轻轻卷着他汗湿的头发,带来晒谷场那股子特有的、混合着谷物和阳光的气息。 这气息,比城里那些贵得吓人的香水还要清新好闻,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他心里清楚得很,此刻李家村此起彼伏的鸡叫声,都将是他这辈子职业生涯里,最动听的乐章。 墙角那座老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发出沉闷而又规律的声响。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李村长的旱烟袋锅子明明灭灭,烟灰时不时落在起草合同的牛皮纸上,留下一个个灰黑色的小印子。 “瞅瞅这都啥时候了!”李村长突然“啪”地一拍大腿,震得八仙桌上的茶碗“叮叮当当”直晃悠。 “天儿都黑透了,你咋能摸黑走山路回去?”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说着,他便站起身,却不小心带倒了身后的竹椅,“哐当”一声响。 “说啥也得在俺家住一晚!” 李安国连忙摆手,工装裤口袋里的钢笔硌得大腿生疼。 他一边往后退了半步,一边着急地说道:“不用不用!我骑车快,半个钟头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村长打断了。 李村长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堂屋走,粗布褂子袖口上那块补丁蹭过他的手腕,糙得就像砂纸一般:“别犟!后山那条路,一到晚上就有狼嚎。 前阵子咱村二柱他叔……” 李安国一听这话,心里头那点害怕的情绪“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琢磨着大半夜的走山路确实不太安全,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李村长见他答应了,立马扭头朝里屋喊了一嗓子,让媳妇给李安国收拾间屋子。 自己则转身出了门,挨家挨户地去通知村里人,今晚要开个紧急会。 大伙儿虽然觉得这大晚上的开会有些奇怪,但一想到说不定是跟养鸡场那事儿有关,便都顶着秋风,三三两两地往村部这边赶来。 李村长攥着那张薄薄的定价单,手心里全是汗。 此刻,那张定价单在他手中,仿佛握着全村人的希望。 他站在晒谷场那堆土坡上,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婶子大娘们,都到晒谷场来!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宣布!” 旁边那面铜锣被他“哐哐哐”地敲得震天响,那清脆的声音,惊得屋檐下那几只燕子“扑棱棱”飞起来,在晒谷场上空盘旋着。 家家户户的木门“吱呀吱呀”地陆续打开,手电筒的光柱、煤油灯的光晕,如同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点点的萤火,一路朝着晒谷场汇聚过来。 王大爷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第一个挪到了晒谷场。 他那双看东西不太清楚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他扯着嗓子问道:“老李头,这大半夜的,啥事儿这么急吼吼的?” 他这话音还没落呢,抱着孩子的张大娘、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的青年壮汉们就都围了上来。 不大的晒谷场,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月光如同一层薄薄的纱,轻柔地铺在众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粗糙的手上。 照得每个人的眼睛都亮闪闪的,仿佛藏着星星一般。 “咱村的鸡,能卖两块八一斤!”李村长的声音带着点发颤,几乎是吼出来的。 晒谷场顿时静得能听见风吹过谷堆的“呼呼”声。 大伙儿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欢呼声、惊呼声、还有那不敢相信的议论声,一下子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嗡嗡”地响成一片。 “真的假的?跟陶家村那个价一样?”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的老天爷啊,可算盼到这一天了!”一个老大娘捂着脸,声音哽咽着。 “咱村这老些鸡,这得换多少银子回来啊?”有人扳着手指头,在那儿小声嘀咕着。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好消息,就没有一个不高兴的。 张大娘激动得用围裙抹着眼泪,怀里的小娃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跟着手舞足蹈地“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她一边擦泪一边念叨着:“他爹走得早,我就盼着这批鸡能换点钱,给娃交学费。 这下可算有盼头了!” 几个年轻小伙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在晒谷场里蹦蹦跳跳的。 脚底下的玉米粒被踩得“噼里啪啦”乱滚,有的还顺着谷堆滚到了场边的草窠里。 王大爷抖着手摸出旱烟袋,往烟锅里塞着烟丝。 可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把烟点着,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好啊,好啊……这可真是好啊……” 李二柱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噌”地一下爬上旁边的石磨,挥着胳膊大声喊:“等把鸡卖了钱,咱也凑钱买台拖拉机!以后种地就不用这么累了!” “对!买拖拉机!”有人跟着喊,声音里满是憧憬。 “再盖几间亮堂的新房子!”另一个声音接了上来。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地描绘着往后的好日子。 笑声、喊声在整个村庄上空荡来荡去,惊得远处山林里的夜鸟“扑棱棱”展开翅膀,飞进了更深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