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神豪：一年花光九万亿》 第1035章 哥哥，其实…… “好了好了。” 林旭看浅上空继着哭止不住以后，又开始抱着自己不撒手了，连忙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开口提醒道： “等下我们可就要下楼去跟舞和衡山小姐吃晚餐了，你不会想让她们看到你刚哭完鼻子的样子吧？” “啊！”浅上空闻言，如梦方醒般发出了一声轻呼，赶忙松开林旭，俯身伸手去桌子上拿纸巾，擦起脸来。 林旭低头看了一下浅上空脚上还剩了一只的袜子，抬头对她说道：“帮我也拿一张，我帮你一起。” “噢噢。”浅上空应了一声，再次拿了几张纸递到林旭手中。 林旭一面抬手轻柔地帮浅上空擦起了脸上的泪痕，一面开口对她说道：“刚刚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有些话我没来得及说—— “对于你在哭之前说的话，哥哥只同意一半。” 浅上空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向林旭看来。 林旭见浅上空望来，顺手用纸巾在擦去了她下巴上挂着的小水珠，随后便一边帮她擦着脸，一边温和地接着开口说道： “空你确实是经历了一些，你这个年纪本不该经历的困难。 “但我不觉得，我们前些时候包括今天所付出的努力，仅仅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所谓的‘正常人’。 “抛开这一点困难不提，你原本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 “学习又好，长得漂亮，又很擅长保护自己，不会被人随便欺负…… “你身上的这些优点，又没有因为遇到的困难而改变。 “恰恰相反，那些优点不光仍旧存在，你还在培养自己新的优点呢。” 林旭说着朝不远处浅上空的桌子上扬了扬下巴。 同时心想自己能把毒舌翻译成“擅长保护自己”，属实也是把语言的艺术给彻底玩明白了。 在林旭说话间，浅上空早就停下了擦脸的动作，任由林旭帮她擦脸。 此时林旭也擦干净了她脸上最后一片湿润，对着浅上空认真打量了片刻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做起了总结： “所以说，真实情况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碰到了一点挫折。 “并不是你刚刚说的，一个不幸的人在努力的成为一个正常人。 “至于为什么只有你要经历这些，别人不需要——因为你是厉害的人啊，厉害的人遇上正常人碰不到的难题才算正常嘛！” 林旭说到这里，刚刚哭完擦干净了脸的浅上空，望着他的双眸里又开始氤氲起了水雾。 林旭见状，赶忙又拿纸巾在她两只眼睛上划拉了一把，又开口多加了一句： “虽然哥哥我是不嫌弃你哭啦，毕竟你哭得样子真的蛮可爱的。 “但‘坚强’也同样是你身上的优点之一。 “我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你丢掉了你自己身上的优点，所以……” 浅上空听到这里，觉得林旭接下来要对她说的是，以后还是要像从前那么忍耐。 她正要收回自己的哭泣，却听林旭接着说道：“所以，以后再碰到感觉很委屈的事情，就过来我这里哭，在别人面前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坚强啊。” 林旭想说的话全说完了，看着冲自己高高噘着下嘴唇，在小小的下巴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小核桃，却忍住没哭的浅上空，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浅上空用力地点了下头，嘴里发出了像是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嗯…” “真棒~”林旭当即开口赞扬一声。 随即目光再度看向了浅上空悬在半空中的两只脚丫。 下面该说说关于之后脱敏治疗的问题了。 他开口问道：“剩下的那一只袜子，还要我来帮你脱吗？” “不用了…”浅上空小声答道。 一来她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二来她也知道今天的效果其实跟袜子没什么关系。 林旭闻言点点头。 他并不知道今天的效果和袜子无关，只以为是浅上空今天已经承受不住更多刺激了。 “那昨天你试过的那个新方法，还打算现在再试一试吗？或者说就先不试了，明天继续按照今天的方法来？”他继续问道。 自从昨天的意外发生以后，他们现在还能掌握规划的，也就只有“今天”和“明天”了。 “就先不试了吧…”浅上空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做出了决定。 “好。”林旭再次点头认同，随后表情变得有些为难，用商量的语气对浅上空说道， “要不…咱们明天再试试过膝袜呗？不一定非得要连裤袜吧？” 他觉得帮浅上空拖连裤袜真挺尴尬的。 本来还觉得咬牙解决掉“裤”的那部分，后面就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了。 结果之后尝试下来，他发现因为两只袜子连在一起的关系，处处都和之前不太一样。 并且处处都蛮尴尬的。 浅上空闻言，偷偷瞥了林旭一眼，随后摆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她哥哥原来直到现在，还觉得是因为袜子长度的原因吗？ 她心头顿时升起了一抹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和林旭说实话。 对浅上空来说，实话她属实是不太容易对林旭讲出口。 毕竟无论她如何措辞，最后归根结底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哥哥以后不用每天帮她脱袜子了，接下来的新方案是每天来用手摸她脚…… 这话不光是她不愿意说出来，看林旭所展现出的态度，显然也不会希望听到。 ——浅上空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她在想，是不是继续将错就错下去比较好呢？ 明天继续按照今天的方法来做，这样她和哥哥两个人也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如果这个方式也会像脱袜子一样，很快对她失去效果呢？ 如果将来不得不启用她昨天尝试过的那个方法，现在跟哥哥说实话，到时候他或许更容易接受一些。 不对…她怎么考虑到那里去了？ 之前不是还在想，那个方法无论哥哥能不能接受，她自己都绝对无法接受的吗？ 怎么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觉得，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接受了呢？ 是因为听完哥哥刚刚对她说的那番话，心中对解决问题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吗…… 就在浅上空在心里扪心自问的时候，就见林旭苦着脸又对她继续说道：“要是非得连裤袜也行…就是你以后得再多加一项任务，每天结束了帮我揉揉背哈！ “不然这时间长了，我这腰还是真有点吃不消……” 说着林旭就抬手锤了锤自己的后背。 他见浅上空沉默了那么久，还觉得是确实不能从连裤袜换回过膝袜，这才如此说道。 虽然他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起来以后又抱着浅上空哄了她好久，这期间对林旭的腰也很难称得上是在休息。 浅上空闻言，抿了抿嘴唇，终于下定决心缓慢开了口：“哥哥，其实……” 第1036章 第一阶段治疗圆满结束 浅上空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向林旭隐瞒，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对他说出了实话。 说完以后，她那张刚刚哭过，眼眶泛红的俏丽小脸，此刻连脸颊也染上了红霞。 微垂着头，偷偷用带着羞耻与忐忑的目光偷瞄林旭，等待他的回复。 浅上空记得林旭一直都有点嫌弃她的脚。 之前她和林旭说自己的脚是香的，让对方闻闻看，林旭都拒绝了好久。 直到后面有一次她自己都把脚伸到林旭脸前了，他才非常勉强地闻了一次。 那次他闻过以后，明明自己也承认她的脚确实是香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前天晚上的时候，她在沙滩上用脚碰了一下林旭的脸，林旭的反应也很大。 所以此时的浅上空格外忐忑，不知道林旭在听到了，为了帮她进行脱敏治疗，以后要每天用手摸她的脚之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想来林旭就算答应了，肯定也是怀着非常痛苦、相当抗拒的心情，为了她着想才强迫自己同意的吧？ 正当她如此想着时，就见她眼中应该正怀着强烈痛苦与抗拒的林旭，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在鼻子下面旁若无事地揉了揉，一脸平静地点头对她说道：“我知道了。” 刚对浅上空点完头的林旭，忽然回想起自己这只手不久前才摸过浅上空的脚，于是赶忙将手从脸上放了下来。 这时就听浅上空开口问道：“就这样？” “是啊。”林旭点头，再度看向浅上空开口反问，“那不然呢？” “嗯…”浅上空有些迟疑，“我还以为，哥哥的反应应该会更加强烈。 “就算答应，也会答应得非常勉强呢…… “哥哥该不会是因为顾及我的感受，才刻意将心情都隐藏起来了吧？” 没错，就如同浅上空猜的那样。 此刻的林旭将自己的内心想法统统隐藏了起来，这才摆出了一脸平静的样子。 但他表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理所当然地摇头说道：“怎么会呢？ “这是对你必要的治疗过程吧？我怎么可能会推辞或者觉得勉强呢？” 浅上空目露怀疑：“真的？” “当然！”林旭坚定点头，随口就发下了毒誓，“骗人是小狗。” 虽然此刻他心里的念头确实很多，但每一个都和“勉强”毫无干系。 从始至终林旭在帮浅上空做脱敏治疗时，表面上展现出的迟疑和为难，也都不是因为他觉得勉强或者抗拒。 虽然他并不是足控，这点瑠里子可以证——算了。 这点不需要人来证明，他说不是就不是。 就算他不是足控，也不会反感帮香香软软的高中生美少女脱过膝袜和触碰她的脚啊。 更何况浅上空不光人香香软软的，连脚也香香软软的。 林旭就更不可能感到抗拒了。 从此刻他心中的念头，就能大概看出来他从前展现出的迟疑和抗拒是因何而来了。 此时林旭的念头正在“还有这等好事？”、 “高柳圭介你个人渣！”、 “冷静！冷静！我不能辜负浅上空的信任，也不能向人渣看齐！” “死嘴，你突然冒出来那么多口水干什么！？” 以及“这不纯纯是考验人吗！”之间不停徘徊。 于是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何种表情，或者说想摆的表情全都摆不出来的林旭，只能控制着自己摆出了一幅面无表情的平静模样。 他不知道的是，从今天的连裤袜，到明天要开始的摸脚，都已经不是在向高柳圭介看齐，而是已经对他完成超越了…… “哦……” 浅上空听林旭都发誓了，略微打消了一些心中的疑惑，心情随之变得轻松了不少。 所以之前她一直都是在一个人胡乱纠结，其实哥哥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吗？ 浅上空不知道，她哥哥想的，可比她想的要多多了！ “不过单纯摸脚，果然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啊。”林旭一脸平静地继续说道，“是不是换个自然一点的方式比较好？” 浅上空好奇地眨了眨眼：“比较自然的方式？” “嗯。”林旭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比如……我记得你说过，你每天洗完澡都要涂身体乳的吧？明天脚的部分我来帮你涂？” 找个由头和事情做，才不会显得那么尴尬嘛。 如果一个人的爱好是守在大街上看美女，那他就是纯纯的大色迷，可如果换成街拍摄影师，那一下子就变得正经了许多，毕竟连彦祖都干过。 涂身体乳虽然听起来还是感觉有些不正经，但谁叫“摸脚”的底子太差了呢？ 林旭也只能挽救到这种程度了。 再想继续往上挽救，他就只能去进修足底按摩了。 “好！”浅上空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下来。 她甚至此刻看向林旭的目光中都多出了一丝崇拜。 哥哥不愧是哥哥，总能想到一些她想不到来的有用主意！ 如果她之前能想到这个，跟林旭提的时候也就不至于会心情这么忐忑了。 两人一拍即合，明天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浅上空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表情也变得自然了。 林旭也轻松了，如释重负地对浅上空说道：“那咱们就下楼吃饭吧？” 浅上空对他微微噘嘴：“多休息一会儿再下去可以吗？” “行吧，只能一会儿啊。”林旭叹气，“不能再让舞和横山继续在下面等太久了。” “嗯！”浅上空点头，开心地晃了晃脚丫，“哥哥帮我把另外一只袜子也脱掉吧，这么挂着怪难受的。” 林旭斜眼：“你刚才不是不要我帮忙脱的吗？” “现在又要了！”浅上空抓着林旭的衣服，晃着腿撒起了娇，“快点，拜托啦~哥哥~” 浅上空刚才觉得，既然脱袜子对她没了效果，就意味着以后不需要哥哥帮她脱袜子了。 但换个角度想，既然哥哥帮她脱袜子，不会再让她应激了，其实也意味着，她以后可以随意让哥哥帮自己脱袜子了。 反正哥哥都帮她脱那么久了，两个人都习惯了，能让他帮忙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呢？ 林旭这时候的想法也差不多。 反正都帮她脱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这种时候你倒是知道撒娇了…”他嘴里嘟囔着，伸手将已经大半垂到地上的白色连裤袜，从浅上空的小脚上脱了下来。 随即目光习惯性地朝浅上空的脸看去。 视线中的浅上空，小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林旭从前帮她脱掉袜子以后，会出现的空洞与惊恐，此刻正洋溢着可爱安心的笑容。 这意味着他们坚持了许久的脱敏治疗，第一阶段已经彻底大功告成了。 林旭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笑容里满是开心与轻松浅上空，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成就感。 他在浅上空脸上看到过很多种笑，有嘲笑、有窃笑、有冷笑、有讥笑……还有拍照时特意挤出来扮可爱的假笑。 在开始对她进行脱敏治疗的这段时间里，从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那些笑容出现的频率在渐渐减少，像现在这般发自内心的安心笑容越来越多地取代了从前的那些笑脸。 所以说，他们这些天来的努力，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浅上空变回从前的样子呢？ 无论想与不想，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从前。 …… 因为每天又多了一项帮浅上空的双脚涂身体乳的任务，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林旭比前两天过得还要没羞没臊。 ……同时也又羞又臊。 炎热的七月就在他们这非日常的日常生活中走向了结尾，紧接着到来的是依旧炎热的八月。 八月的第一天，清早八点半。 手机闹铃伴着院子里吵人的蝉声将林旭从睡梦中叫醒。 林旭挣扎着艰难拿起手机，迅速关掉手机闹铃，扔下手机嘴里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低头瞅了一眼窝在他怀里，仍旧睡颜安详的白毛小萝莉。 林旭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自从有了浅上空这个“充电宝”，林旭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体会过，刚醒来就身心疲惫的感觉了。 今天下午，必须必须得放高卷舞回怀石安保公司去练空手道了！ 再继续这么放纵下去，以高卷舞那超绝体育生的身体素质，倒是毫无问题。 林旭这个身体孱弱的美术生怕不是又又又要进医院了…… 缓两天，必须得缓两天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认识瑠里子时那个血气方刚，又一口气憋了好多天的大小伙子了。 之前在他还能和瑠里子随时约会时，他们除了最开始比较没有节制，后面也把约会频率降低到一周三次。 这次林旭可是一连出勤了整整11天——在冲绳加了七个晚上的班，回来后又一连浪了四个下午。 而且前七天他是抱着，回东京就不容易找机会跟瑠里子约会了，至于后四天……谁刚谈恋爱不上头啊？ 总之就是每一天都过得贼拉珍惜时间。 每一天几乎都是掰成两天、甚至三天那么过的。 谁家好人经得起这么整啊？ 要不是有浅上空这个“充电宝”，林旭现在搞不好都跳过去医院的步骤，人直接进小盒了…… 其实两天之前林旭就打算收手的。 毕竟之后日子还长，也犯不上干这只争朝夕的事不是？ 但第三天的时候，那不是刚好赶上，浅上空第二阶段脱敏治疗开启了吗？ 为了求稳，避免任何发生意外的可能，能够在帮浅上空的双脚涂身体乳时心如止水，林旭咬咬牙就又续了一天。 之后觉得一天不够保险，又多续了一天。 他可是因为有这个小充电宝，才能浪这么多天的，现在为了她的治疗能够顺利进行，坚持再多浪两天，这何尝不是一种投桃报李呢？ 结果在林旭的牺牲与努力之下，对浅上空第二阶段治疗的开场非常顺利。 别说心如止水了，他都快赶上老僧入定了。 如今两人已经顺利度过了第二阶段最开始的磨合期，也就是羞耻心爆棚的阶段，慢慢进入到了平缓适应期。 与此同时，林旭和高卷舞的感情也在这四天的相处之中继续升温…… 嗯……勉强算是。 怎么说呢，至少现在的高卷舞，在和林旭相处时，不会再害羞到原先那种程度了。 具体描述的话，差不多就是从原本一逗就红温的程度，变得更接近正常恋爱初期的那种害羞程度了——大概也就是上周在冲绳时林旭的状态。 林旭对于他都快把自己整死了，他家小棉袄好像才刚刚有些回过味来，开始意识到他们恋爱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想想要发表。 不敢想，他现在这个状态什么都不敢想…… 他现在就想好好画几天画养养神，顺带着再随意关注一下森友百货的情况。 回东京那天，林旭就给了森友百货的五名高管一天的自查时间，之后又给了他们三天休整时间。 现在四天过去，森友百货的宣传计划也该开始执行了。 不过这事也用不着林旭费多大心思。 他这个情况又不方面亲自去现场，要干的也就是坐在家里发发命令，收收汇报而已。 按照林旭的设想，森友百货这第一张宣传牌打出去，刚开始的动静应该不会很大，还需要一些时间慢慢发酵。 刚好他自己也需要一些时间好好休息。 而就在这一切事物都在有序进展的当下，有一件事却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这要从林旭此时睡醒时所躺的位置说起。 没错，回到东京已经第四天了，他、高卷舞、浅上空三人，还是在高卷舞的房间里打地铺！ 浅上空原本说的是两天时间就够，结果两天之后又两天，现在四天都过去了，她一个人还是睡不着。 不过这事倒也不怪浅上空，说到底还是林旭的锅。 这不是…他卧室里的床单，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一张坚持到两天过吗…… 压根也没给浅上空适应的机会啊。 不过就在昨天，林旭已经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 他打算今天中午，把这几天打地铺他睡的床单铺到他床上去，让浅上空试试看躺在上面能不能睡的着。 明明总算想到了办法，如今林旭心里却又有些不希望浅上空跑去一个人睡觉了…… 一来想要跟高卷舞过二人世界，下午也可以过。 二来多多和这个小充电宝一起睡觉，他也能尽快恢复精神。 并且…林旭现在终于理解，浅上空之前为什么总是暗搓搓的表示自己想睡在中间了。 有一说一，睡在两个人中间的感觉真的有点爽…… 第1037章 森友百货一日谈 上午九点。 洗漱完毕、吃完早餐的林旭和浅上空一同上楼坐进了二楼画室，开启了这一天的工作学习。 与此同时，位于银座和涩谷的森友百货两家分店，也敞开了大门，开始了今天的营业。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客们三三两两进到店内，森友百货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今天的森友百货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开业以来，占据着银座和涩谷这两块东京最繁华区域的森友百货，营业时一直都是这副不温不火的状态，维持着1万出头的日均客流。 对比起处在相同地段的同行，森友百货这日均1万的客流量，只能算是不温不火。 但对于在森友百货里工作的店员们看来，店里的生意已经相当好了。 每天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里，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空闲。 其实，店员们之所以很忙，主要原因是店里的人手太少。 从森友百货从开业到现在，25天过去，还没有对外招招聘过店员。 如今在店内工作的所有员工，全都是开业时从春分咖喱店转过来的。 那才几个人啊？ 加起来差不多也就是300来个人，两家分店再一分，每家店也就150人。 再算上每周两天休息，差不多相当于每家店每天120人，60个人两班倒的接待上万名顾客。 同时，森友百货的服务标准还高出平均水准不少，员工们不忙才怪。 可哪怕是这样，店员们的工作热情也依旧非常高涨。 尤其是今天，更是众人自从在森友百货工作以来，热情最高涨的一天。 原因很简单，今天是月初，是森友百货第一次给员工们发薪水的日子。 众人之前在春分咖喱店工作时，薪水也都是月初1号发，但几乎都要等到下午，薪水才会打进他们的银行账户。 而今天一大早开始上班之前，森友百货的员工们就已经收到了薪水到账的短信。 并且较之上个月还在春分咖喱店时的薪水又上涨了10%。 这怎么能不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啊？ 薪水就应该发薪日的早晨发嘛！ 磨磨蹭蹭到下午，搞得人一整天工作都心不在焉的，多影响他们帮老板赚钱呐！ 店员们一边在内心盘算着，下班以后要去哪里吃好吃的，一边对着每一位到店的顾客，露出了发自真心的亲切笑容，充满耐心地为顾客们提供着服务。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 上早班的店员们和刚来到店里，准备上晚班的同事们完成了交接班工作。 下班后三五成群地结伴走出店门，打算在发薪日一起去聚餐。 恰在此时，怀里抱着卷成纸筒的海报的富坚智博，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森友百货银座店。 “富坚桑，您来啦？” 刚下班的店员里有人认出了富坚智博，挥手和他打起了招呼。 富坚智博停下脚步，冲着面前压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几人点头，开口问道：“各位刚下班？” “是的。”几位店员点头答道，心中泛起了一丝要被富坚智博拉去加班的担忧。 “噢。”富坚智博当即继续迈开了脚步，“那各位去休息吧，我去找在上班的人帮我。” 说话间，他就看到银座店的分店管理正向自己迎来。 “川上桑！”这回富坚智博总算是能叫出名字来了，“这张海报我要现在张贴到门口，麻烦帮我拿一卷透明胶，然后在帮我搭把手。” “好的，富坚桑您请稍等。” 名叫川上的分店管理点头应下，跑去办公室取透明胶。 站在原地等待的富坚智博，一扭头发现刚刚跟自己打招呼的那几个店员居然还在。 “你们还不走吗？”他纳闷问道。 富坚智博作为公司最高负责人，经常会去两家分店查看情况。 还有竹内雅子也是，这两个领导两家分店的店员几乎都认识。 但比起长相、性格、说话都很和善的竹内雅子，店员们反倒看相貌比较猥琐的富坚智博更加亲切一些。 毕竟竹内雅子是他们的部门老大，每次来店里都是查看店员工作情况的，从职级上就会给他们带来一份威严感。 但富坚智博就不一样了。 他这个领导每次来也不看人，回回过来就是看店内陈列的商品，随身还带着个小本子，埋着头一脸猥琐又认真地在本子上写东西。 这种既认真工作又不管他们的领导，店员们当然觉得亲切了。 下了班那几位，刚才见富坚智博没抓他们加班，心里松了口气，正要结伴离开，又听到他说要在门口贴什么海报，心中好奇之下，又再次停下了脚步，在一旁等待起来。 此刻几人见富坚智博问他们，顿时好奇问道：“富坚桑，您要往门外贴什么海报啊？咱们店里要办促销活动了吗？” 店员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促销活动。 毕竟森友百货只在开业第一天打过一次八折，再往后这20来天内就连一次促销活动都没举办过。 谁家百货商店会这样啊？ 这还是刚开业的时期。 所以店员们私下里都在猜，领导们可能在憋什么大招。 “促销啊……”富坚智博闻言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以后应该会做吧？这要看老板的想法。 “这次老板是觉得大家平日里工作太过辛苦，决定再招聘一批新店员，我等下要贴的是新店员的招聘启事。” 几名店员：？ 我们……平日里工作很辛苦吗？ 在几名店员的茫然之中，刚才跑去取透明胶的分店管理再度跑到了富坚智博身旁。 “富坚桑，透明胶取来了！” “多谢，川上桑请再帮我搭把手，海报就贴在…入口的大门上吧。” “好的。” 两人迈步朝着入口处走去，原地发愣的几名店员慢慢回过神来，快步跟上了前方两人的脚步。 最终在几名已经下班了的店员主动要求的帮助下，富坚智博指挥着他们拿着海报变换了几次位置，最终拍板定下了一个顺眼的角度，拜托几人用透明胶将海报固定好。 贴完以后，他还特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高管群里，问各位同事们海报贴得好不好看。 得到群里众人肯定的回复以后，富坚智博才安下心来。 有个知名画家做老板，在美观方面可马虎不得。 安下心来的富坚智博，微笑着继续埋头在群里打字，询问群里的竹内雅子，涩谷店的招聘启事贴好了吗。 他面前刚动手贴好招聘启事的几人，好奇地将头凑到了招聘启事跟前，仔细看了起来。 招聘启事上的内容很简短，只有短短几行。 【招聘启事】 【本司诚招全职店员，月薪36万円，工作待遇从优。】 【应聘者请将电子简历发送到下方邮箱：……】 几人看着面前这背景画的很好看，文字内容却极度简单的招聘启事，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他们是真没想到，森友百货的招聘启事能这么写。 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6小时，假日3倍薪水，还有连他们都只是听说过，没见过的员工年底分红…… 这些哪一条不值得写啊？ 结果就被用一句“待遇从优”给悉数概括啦！？ 还有为什么新员工的薪水比他们还高啊？ 开业那天涨过薪水，他们的月薪才到了33万。 正当众人想着，就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齐齐响了起来。 众人掏出手机打开通讯软件一看，收到的是竹内雅子给他们群发的通知。 【所有门店一线工作的店员，自本月起，薪水统一上调至36万円。】 【从现在开始，若有顾客向各位询问森友百货的员工待遇，请勿向他人透露除薪水之外的一切内容。】 【若有人违背，公司不会做出处罚。但望各位知悉，消息泄露很可能会影响到森友百货的发展速度及公司每一位成员未来的薪水上涨速度。】 几名店员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通知，又是一阵茫然。 他们就这么水灵灵的又涨薪啦？ 距离上次涨薪还不到一个月啊，这就又多3万円？ 而且看通知里这意思，他们的薪水以后还能有的涨？ 怎么感觉在森友百货工作，涨薪像喝水一样简单呢？ 此刻刚给众人群发完消息的竹内雅子，也在看着手机屏幕心中发出相同的感慨。 想她刚到春分咖喱店工作的时候，一开始定下的月薪还是50万。 然后她就一天都没有按50万这数领过薪水。 她第一个月的月薪还没收到呢，林旭就已经背着高卷舞偷偷给她发了好几个红包了。 而距那时才过了四个月的现在，她的薪水已经翻10倍了…… 嗯…同时还给她分配了个男朋友。 能跟着林桑做事，可真好啊。 竹内雅子不由在心中感慨。 刚刚收到通知的大家，现在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并不是。 刚刚看完群里通知的众人，此刻并没有像竹内雅子一样，在心里感慨自家老板是林旭可真好。 他们在想的是—— “富坚桑，咱们公司的老板到底是谁啊？” 银座店门口那几个下班后赖着没走的店员，直接对着富坚智博问了出来。 他们连谁是自己老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冒出和竹内雅子一样的感慨啊！ 这个问题一出口，一旁那个名叫川上的分店管理也难以遏制地向富坚智博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在众人求知若渴的目光注视下，富坚智博猥琐一笑：“这可不能告诉你们，这是公司最高机密。” 众人：？？ 哪家公司会把老板的名字当成公司最高机密啊？！ “现在的森友百货，还配不上老板的身份。”富坚智博一脸高深莫测地向众人传授起了，他自己脑补出来的保密原因， “或许等到将来有一天，森友百货做到足够有名，足够受顾客欢迎的时候，你们就能够知道你们一直以来的老板是谁了。” 难道他们的老板是名气很高的明星吗？ 几名店员大受震撼，一时间思绪纷呈，把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名人全在脑袋里列举了一遍。 然后又自己在脑海里逐个一一排除。 那些有名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森有百货的老板啊！ 富坚智博完全不担心这些人能猜到，他们能猜得到那才是鬼了。 别说是猜到林旭了，就算富坚智博给他们说森友百货的幕后老板是林旭，他们怕是都不带相信的。 谁敢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是个还在念大学的年轻人开的啊？ 况且那个年轻人还是个外国留学生。 哪怕说他们的幕后老板是福山雅治，搞不好还能多一些人相信。 众人猜了一通，也发觉哪怕知道老板是个名气很大的人，单纯靠猜的也压根不可能猜得出来。 于是他们果断放弃，转而问了富坚智博第二个问题。 “既然老板的身份是公司最高机密，富坚桑您不能告诉我们。”一人好奇地开口问道，“那您能不能和我们透露一下。 “老板他弄出这样一个招聘启事，又发通知让所有人对顾客保密公司的员工待遇是为了什么啊？ “这不会也是公司机密吧？” 富坚智博闻言，脸上骄傲又猥琐的笑容缓缓消失。 这个林桑确实没说要保密，他和大家说也没问题。 但问题是，林桑也没和他说啊…… 他也和大家一样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林桑为什么要这样招新店员啊！ 当林桑的下属哪都好，就是揣测林桑意图和想法实在是太难了！ 富坚智博是真搞不懂林桑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咳咳…”富坚智博干咳一声，“这个嘛。 “我只能说这是老板计划的一部分，具体原因倒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解释起来很麻烦，你们恐怕也很难听懂。 “总之照办肯定对大家有好处就是了。” “噢……”众人茫然地齐齐点头。 富坚智博心说好险，差点就暴露自己也是个打酱油的了。 不能再让这帮人继续问他问题了！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严肃对众人开口；“好了，我的事情办完了，该回总部继续工作了， “你们几个也该接着工作的工作，该下班的下班吧。” “好的，富坚桑慢走！” “嗯！”富坚智博如释重负地转身向着停车场走去。 名叫川上的分店管理也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一时间只剩下了几个已经下班了的店员还留在原地。 一人看着面前的招聘启事，表情懵懂地对身旁的人说道：“虽然不太懂，但总之我们以后的工作可以更轻松了对吧？” 另一人闻言沉默片刻，开口回道：“其实我觉得现在的工作强度就挺好的。 “再变轻松的话，现在的薪水和待遇我感觉收得不踏实……” 一时间其余人纷纷沉默，片刻后无声地齐齐点头认同。 聊完过后，一行人继续依照着刚刚的计划，一同结伴前往商量好的聚餐地。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随着这张招聘启事的贴出，未来他们的工作是否会变得更轻松，目前还犹未可知。 但眼下，不久前才和他们交完班，开始上晚班的森友百货店员们，就感觉原本就很忙碌的工作，今天不知因何原因，好像莫名其妙地变得比原先更忙了…… 第1038章 真是愚钝啊 富坚智博今天很忙。 从早上上班开始，他先是整理了森友百货七月份的各项经营数据，确认无误后发送给了林旭。 紧接着就收到了林旭给他发来的，森友百货的新员工招聘启事。 打印好后，他就喊上了竹内雅子一起离开总部，两人分别前往了一家分店。 贴好招聘启事，又匆匆返回了总部，按照林旭的吩咐，开始整理7月份的货品销售数据。 从中总结他所直接掌管的商品采销部，接下来的工作优化方向。 不出意外他今天大概是要加班了。 但饶是如此，意外还是发生了。 刚张贴完招聘启事，回到总部，还没坐下来工作半个小时的富坚智博，就收到了同样刚回来没多久的竹内雅子，给他发来的消息。 消息里说，自半小时前开始，森友百货两家分店的客流量出现了增长。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粗略估计客流量已经上涨了20%，店员们已经快要忙不过来了。 富坚智博收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请示了林旭。 随后又向竹内雅子转达了林旭的指示，喊今天休息又愿意加班的店员回店里应急。 转达之后，富坚智博眉头微皱陷入了思索。 思索片刻后，他起身叫上竹内雅子，两人一起再次离开总部，驱车朝着森友百货的银座店赶去。 在车上，富坚智博向竹内雅子传达了他拉对方再次去店里的意图。 竹内雅子默默听完，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富坚桑觉得…两家分店的客流量突然增加，和我们不久前张贴的招聘启事有关？” “没错。”富坚智博认真点头，“森友百货的客流量之前一直都很平稳。 “今天却在我们刚张贴完招聘启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点，突然增加，增量还不小。 “很难不让我认为这两件事情当中有所关联啊。” “富坚桑的想法也有道理。”竹内雅子语气迟疑，“可是招聘启事…和客流量，这二者联系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稍稍有些牵强呢……” “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去现场查看情况呀！”富坚智博语气有些激动， “去看看林桑为什么，单单凭借一张那么简短的招聘启事，就能让森友百货短时间内客流量增加20%的！” 竹内雅子闻言，在心里默默说道：他们明明还没抵达现场，富坚桑已经坚信森友百货的客流量猛增，全都是因为林桑让他们新贴的招聘启事了啊…… 没错。 富坚智博虽然也完全想不通，招聘启事和客流量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但他已经无比确信原因肯定是招聘启事了！ 他现在对于林旭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心。 就算想不明白原因，他也觉得一切肯定都是因为林旭。 至于原因……他们现在不是正要去找吗？ 身为森友集团最高负责人，不久之前面对着店员的提问，却啥都回答不上来，只能找借口开溜的富坚智博，此刻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今天他一定要弄清楚林桑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他不能再等到做错了事情，开始挨骂的时候，才理解林桑的想法了。 作为最高负责人，他应该像深田小姐那样，和林桑保持相同的思路，不用吩咐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林桑这回可是把做了什么事，以及结果全都摆到他眼前了。 这简直比简单难度还简单难度。 如果这样，他连过程都搞不清楚，那他这最高负责人自己都要没信心继续做下去了。 心存疑虑的竹内雅子，看着已然把斗志全都写在了脸上富坚智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了。 竹内雅子同样认为林旭很厉害。 但还是对林旭凭着一张招聘启事，就能让森友百货突然增长了20%的客流量保持怀疑。 ——如果竹内雅子知道，林旭在她和古美门君介确定关系的那天晚上，具体都做了什么，这时候的怀疑或许能少上不少。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路赶到了森友百货银座店。 随即两人按照刚才在车上商量出的方案，分头行动，进到店里，混进了比之前变得拥挤了不少的顾客们当中，默默观察情况。 半个小时后，富坚智博和竹内雅子再度汇合在了一处，开始交流起了刚刚的观察收获。 “竹内小姐，你发现原因了吗？”富坚智博面带期望地首先开口问道。 竹内雅子摇摇头，心说刚才富坚桑不是比我更肯定，一切都是林桑那张招聘启事的原因吗？ 怎么这时候反倒先问起她来了？ 富坚智博肯定是肯定，但作为所有高管里，被林旭训斥过最多次的选手，他天资愚钝啊！ 看来竹内小姐的领悟力也没比自己强多少…… 富坚智博在心里慨叹了一声，表情有些失落地开口说道： “我看了半天，除了人变得多了一些，实在是没看出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客们也还是像从前一样逛街，挑东西。 “就很平常的样子……” 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完全揣测不到林桑的想法。 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当森友百货的负责人吗…… 就在富坚智博表情变得失落的同时，刚刚听完他说的话的竹内雅子，却是心中一动，表情变得认真了几分。 “富坚桑，您刚刚有看到，顾客去向店员询问他们的收入，和工作待遇问题吗？”竹内雅子开口问道。 富坚智博回过神来，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啊，我看到了好多个。店员也都是按照林桑的吩咐回答的，回答完问题以后，那几个顾客就继续去逛了。” “我也看到了好多个，也都和富坚桑描述的情况相同。”竹内雅子点点头，灵魂发问，“富坚桑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富坚智博表情纳闷，“哪里奇怪了？” “人数。”竹内雅子目光思索，“不觉得人数太多了一些吗？” “毕竟森友百货的店员薪水比较高，大家会觉得惊讶也很正常吧？” 富坚智博并不觉得这是有多不正常的事。 竹内雅子闻言再次摇了摇头： “富坚桑，这里是银座。 “并且招聘启事刚刚张贴还不足一小时的时间。” 富坚智博没听懂竹内雅子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他扬着眉毛，小心翼翼开口道：“所以……？” 竹内雅子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或者说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想表达什么。 她并不擅长逻辑分析，只是隐约觉得刚才她看到的，询问店员收入的顾客多得有些不合常理。 竹内雅子的感觉没错，她刚才对富坚智博说的那两点也没错。 她想要传达的逻辑其实是这样的： 虽然森友百货的基层员工薪水很高，远超同行。 但这里是银座，在这里多得是薪水远超同行的职位。 正如东京的薪资水准比霓虹其他城市要高，银座的薪资水准比东京的其他区域要高，也是非常理所当然的。 竹内雅子从前在奢侈品店做的导购员，收入水平就不是一些普通商场、普通专柜的导购员能比的。 所以说，刚刚那些询问森友百货店员们收入的顾客里面，绝大部分应该都不是出于惊讶。 而又因为招聘启事才刚张贴不到一个小时，看到招聘启事的应该更多是来银座逛街，恰巧看到的游客们。 所以询问店员的那些顾客们，绝大部分应该也不是对这份工作感兴趣，前来进行应聘前的考察。 既不是出于惊讶，也不是出于向往，却又有着那么多顾客主动去询问店员森友百货的员工收入。 那事情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但竹内雅子只是能通过直觉察觉到其中有些不同寻常，却没办法用语言总结出来，究竟是哪里让她感觉不太对。 所以面对着富坚智博的“所以？”，她尝试着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说不上来。”她不好意思道，“不过我现在也开始有些相信，一切都是老板的手笔了。” 富坚智博之前对店员说，森友百货的老板是谁，是森友百货的最高机密，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现如今，森友百货的各位高管们，已经全都熟练掌握，在提到林旭时，当面和背后喊林桑，有别人在场装不认识，在公众场合指代他时叫老板的诡谲行事作风了。 一开始大家都还有些不习惯，无论是听还是说都不习惯，但经历过上周的度假以后，众人也都差不多习惯下来了。 富坚智博：…… 合着这么半天，竹内小姐就只是得出来了这么一个结论吗？ 他还没来之前就已经肯定，这些是林桑的手笔了好不好？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林桑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不过，虽然竹内雅子没能提供出太多有价值的情报，但有了她这位同事的认同，也让富坚智博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细细思索了一下竹内雅子刚刚的话，似乎隐隐约约从中找到了一点感觉。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让我们理解老板究竟做了什么。”富坚智博开口说道。 竹内雅子闻言目光一亮：“富坚桑有什么好办法？” “不是好办法。”富坚智博摇头说道，“是笨办法。 “我们去店门口守着，等一个被招聘启事吸引进来的顾客，然后我们就一路跟着对方，把对方进到店里以后的整个过程经过全部观看一遍，说不定就能发现原因了。” 竹内雅子想了想，点头说道：“好！我们就按富坚桑您说的办法做！” 两人立刻动身重新回到了森友百货的大门处。 站在门旁不远处装作聊天的样子，耐心等待起来。 结果俩人的耐心压根就没用上，他们刚出去片刻功夫，就注意到了一位从森友百货门前经过，看样子原本并没有打算进去逛的男人。 那人余光瞥到了门口张贴的招聘启事，脸上忽然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脚步一拐走进了森友百货的大门。 “我们现在跟进去？”富坚智博压低声音问道。 竹内雅子迟疑摇头：“我觉得还是再等等。”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招聘启事，忽然就变得有兴趣了，这让竹内雅子觉得他或许真的是对工作感兴趣，不是他们要观察的那类人。 富坚智博闻言点点头，再度耐心等待了起来。 结果很快又走进去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顾客，表现也都和第一个男顾客如出一辙。 竹内雅子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判断可能有误，于是在第五个如此表现的顾客出现时，她不再迟疑，和富坚智博一同默默跟了上去。 富坚智博快走两步，来到了观察对象的身侧位置，以便更好的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 他观察到那名男顾客，在走进大门以后，双眼骤然间睁大的一瞬，先是抬头扫过了森友百货的内部整体，随后又望向了前方密集的顾客。 旋即脸上感兴趣与好奇的神色变得愈发浓郁，转而看向了不远处电器区站着的店员。 仔细观察到了整个过程的富坚智博心头一栋，心中似乎隐隐有所领悟。 可还不等他想清楚，那位男顾客已经朝着前方的电器区迈步走去。 富坚智博也只得暂时压下思绪，迅速跟上了对方。 他看到那人在走入电器区以后，目光先是在区域内的商品上面随意打量，片刻后目光忽然聚焦到了其中一个冰箱上贴的价签上面。 随后把头凑上了前去，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然后又转身看向了其他的商品。 看过几个以后，那位顾客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着面前的冰箱拍了张照片，站在原地对着手机操作起来。 富坚智博不知道那位顾客在手机上干什么，只看到对方操作了一会儿，忽然又抬起头，再度对着另外一个商品拍了张照片，然后继续低头操作。 如此重复三次以后，那位顾客表情变得惊讶，目光离开手机，开始在四下逡巡。 富坚智博见状赶忙装作仔细查看商品的样子。 装模作样了片刻，估摸着对方应该不在看自己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将目光重新向着那名顾客刚才所在的位置看去。 结果啥也没看到。 跟丢了！？ 富坚智博心里一慌，赶忙抬头四下打量，直至在人群中找到了竹内雅子的身影，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了他们再跟的那位男顾客，这才安下心来，快步朝着对方身边走去。 再度接近到顾客身旁，富坚智博发现对方似乎正朝着电器区的店员方向走去。 他赶忙又落后了两步，以免被店员认出来，使得旁观计划出现变数。 继续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对方身后。 几步之后，那位顾客走到了店员身前，开口和店员说起了话。 富坚智博若无其事地晃悠到了两人身旁，只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后半段。 “……很抱歉，客人，福利待遇方面我们是不可以像客人透露的。”店员熟练且开心的声音传到了富坚智博耳朵里。 刚刚不还在看商品吗？怎么忽然就跑来问店员薪水了啊？ 这为啥啊！？ 富坚智博很是纳闷，他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位顾客从进店开始的所有举动。 忽然，他瞪大的双眼，感觉好像有一道电流窜过了自己的脑袋。 富坚智博不在偷听顾客和店员的讲话，迈步走到了竹内雅子面前，语气有些恍惚地开口说道：“竹内小姐，我好像明白了。” 自己真是愚钝啊。 还以为这次是林桑又设计了什么高深莫测的宣传策略。 还以为林桑已经对他这个负责人彻底失望了，才完全不和他解释说明一句。 原来林桑什么都没对他说，是因为林桑认为不需要对他说。 更因为该说的，林桑很早之前就已经对他说过了。 ——早在双木酒吧开业之初，林桑第一次拿着森友百货所效仿的前身资料，交到他手中的时候。 第1039章 嘚瑟的富坚智博 当初，在人声喧闹的双木酒吧里，林旭把他整理的胖东来资料交到富坚智博手里时，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资料里的内容，富坚你只需要去研究和学习，不要用你的经验去质疑。 “如果哪方面让你感觉到不合理，那就是你的领会还没到位。” 那时的富坚智博自然是，老老实实点头答“是” 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或者应该说，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完全不可能办到林旭向他提出的要求。 作为一个在零售行业混了将近半辈子的选手，富坚智博不光不是白纸，甚至都能算黑纸了。 面对着同属于零售行业领域的事务，哪是他说不想就能不想的。 一直到被林旭骂了一顿后，他才老实了不少。 之后又过了好几天，富坚智博终于理解林旭，为什么不让他对资料提出质疑和评判，而只让他去研究和学习了。 虽然同样是百货商店，但森友百货和他之前所建立的对于百货商店的认知，有着本质的不同。 森友百货和其他百货商店所遵循的是两套不同的逻辑，或者说理念、起始点、发心……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如果没有先把自己的思路扭转过来，就会怎么看森友百货都觉得不对，看哪里都会觉得有问题。 理解到这点以后，富坚智博再去理解林旭给的那份资料，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他前前后后看过了好多遍，哪怕不说是倒背如流，至少正着背一个大概是绝对能做到的。 富坚智博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吃透林旭当初给他的那份资料，也把自己的观念给扭转过来了。 最开始那些在他看来不合常理的、没必要的、太过浪费的点，在如今的他看来，是环环相扣，并且还扣得严丝合缝，少了哪一点都不对的整体。 换而言之，如果竞争对手哪天看他们好，想学他们，也只能整套一起学，只学一半或者表面做个样子是没用的。 相应的，如果哪天森友百货撑不下去了，想要转型，也只能从头到脚一起转型。 所以当森友百货刚开业那天，他打电话给林旭汇报那不够理想的经营数据出来时，声音才会那么沮丧。 在他看来，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而且他个人也认为做得足够好了。 即便再继续小修小补，也很难起能到决定性的作用，森友百货将来大概率也只能继续“苟延残喘”，不会再有逆风翻盘的机会了。 然后他就又被林旭骂了一顿。 林旭那时候让他别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事。 但富坚智博这次是真忍不住。 森友百货是他梦寐以求的舞台，在整个筹备阶段，他拿出了120%的精力，每一件商品都是他亲手把关，从众多品牌中挑选确定出来。 然后再去找供货商谈，甚至亲自确定的摆放位置。 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关心森友百货的未来呢？ 他心里一直在心里期待，神通广大的林桑再使出一些他理解不了的手段，让森友百货在一夜间爆火。 今天下午在他得知，森友百货的两家分店客流量大幅上涨，便马不停蹄地喊上竹内雅子赶来看林桑究竟又干了什么。 与其说这是他对林旭手段的迷信，倒不如说这其实是他心中的期望。 现在富坚智博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看懂了。 不，这次他肯定看懂了！ 绝对没有再会错意！ 作为跟富坚智博一起，跟踪了顾客一路，却越看越不明白的竹内雅子，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好奇：“富坚桑，您看明白什么了？” “稍等一下，竹内小姐。”富坚智博没有立刻回答竹内雅子的问题，目光继续盯在他们一路跟进门来的男顾客身上。 看着对方兴致盎然地左溜溜，右逛逛，最终乘着电梯上了楼以后，富坚智博这才收回了目光。 那个人最开始明明都没打算进来逛的啊，现在居然上到二楼了…… 他心中感慨了一句，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竹内雅子，微笑着说道：“看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总部接着工作了，回去的路上我再向竹内小姐你解释吧。” 这可是富坚智博第一次自己领会到林旭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只用三言两句就解释清楚啊？ 终于争气了一把，那他不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跟竹内雅子娓娓道来吗！ “……好。”竹内雅子默默点头。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和她卖关子！ 可面对着富坚智博这位顶头上司，她再受不了也只能咬牙忍着。 两名高管走出了森友百货，来到附近的停车场，驱车再次往位于本乡的总部办公室驶去。 这趟出来他们开的是富坚智博的车，来回都是富坚智博开的。 森友百货的几个高管都和他们家老板一样，才刚有钱有车没多久。 比起让别人给自己当司机，这个阶段的他们还都是更喜欢自己来开自己的爱车。 上车以后，忍耐了许久的竹内雅子再次主动开了口：“富坚桑，现在能和我说明情况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切其实都是林桑的手笔。”富坚智博微笑着开口答道。 经过了之前的铺垫，现在的竹内雅子听到这个答案，已经不算是特别意外了。 她好奇问道：“所以…我们刚刚贴在店门口的那张招聘启事，真的是林桑计划好的宣传手段？” 竹内雅子原本就有些相信了富坚智博的说法，这时候倒是没再质疑，而是非常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啊……” 她并不认为在银座和涩谷这样的地方，一份月薪36万的工作能吸引这么多人的关注。 而且别忘了，招聘启事上是只留了投递简历的邮箱的。 就算有人被吸引，顶多也就是进店简单看一看工作环境，不可能会长时间在店内停留。 店员们所感受到的客流量增加，其实并不包括这部分人。 竹内雅子是真想不通，一张招聘启事怎么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富坚智博缓缓说道：“在我看来，那张招聘启事，其实不能算做是林桑的一种宣传手段。 “——不过虽然不是宣传，却胜似宣传，真不愧是林桑啊！” 富坚桑您还打算继续卖关子是吧！ 竹内雅子暗暗咬牙。 她原本还觉得富坚智博人不错来着，现在有点想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看来他身为领导，在下级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完全是好事…… 第1040章 森友百货从不普通 富坚智博开着车，闭嘴等了一会，没等到竹内雅子的继续询问，心中顿时有点失望。 他总算是不再继续卖关子，主动向竹内雅子解释了起来。 “我之所以认为那张招聘启事不能算是一种宣传，是因为单凭那一张招聘启事，不可能会起到今天这种效果。” 富坚智博手握方向盘说道，语气中难掩一丝得意，仿佛他才是想出这种主意的人似的。 “今天的这种效果，是森友百货各个方面综合发挥作用的结果。 “装修设计、店员们在工作时的精神面貌、商品的价格签……当然，那张招聘启事所起到的效果也是很大的。” 竹内雅子听完依旧没说话。 一方面是担心富坚智博又得意忘形，再次跟她卖关子。 另一方面也是在心中认真思考着富坚智博的话。 考虑着考虑着，她有些顾不上对方会不会得意忘形了，再次主动开口问道：“我还是不太懂，能麻烦富坚桑解释得再详细一些吗？” “当然。”富坚桑果断答道，他巴不得能多表现一点呢！ 人在想装的时候真的很欠。 富坚智博答应下来以后，也不先跟竹内雅子解释原因，而是先讲起了他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我也是刚刚在店里，全程看了那个男顾客进店后的一系列举动，才想通了这一点的。” 这次竹内雅子倒是没有不耐烦，她刚刚也全程跟在那名男顾客身后，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 还挺想知道富坚智博究竟是怎么从对方身上看出了东西的。 “我之前仔细地观察了那名顾客的目光和反应。”富坚智博说道，“我发现，他进到店里以后，眼神首先打量的是店内的装修，然后是其他顾客。” 竹内雅子接话道：“第一眼看装修是观察，为了确定自己对森友百货的第一印象。 “之后看人，证明他对森友百货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开始转向场间和自己相同身份的人，进一步寻求品味认同感。 “在寻求品味认同的时候，并非是看到和自己品味相同的人越多越好。 “而是要看人群中有没有让自己感觉到欣赏的人存在。” 富坚智博闻言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竹内雅子见他不说话，不好意思道：“因为我之前做过奢侈品店铺的销售，所以对顾客心理稍稍有些了解，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些…… “不好意思打断了您，富坚桑您继续吧。” 富坚智博讷讷点头：“想不到竹内小姐对于顾客心理居然还有这么深的研究啊……” 竹内雅子赶忙摇头，一脸谦虚道：“不不不，只是一些粗浅的知识而已。” “这、这样啊……” 富坚智博刚刚被竹内雅子那两句唬得一愣一愣的，又见她这么谦虚，自己顿时也没什么卖弄的心思了。 他继续讲起了之前观察到的东西：“那名顾客在打量完人以后，脸上表现出了一些感兴趣的样子。 “大概就是像竹内小姐说的那样，是在人群里找到让他认同品味的人了吧？ “然后他就去看起了商品，在注意到商品价签以后，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还拿手机拍了好几个商品照片。 “根据我的猜测，那位顾客拍照可能是为了去购物网站上面比对价格。 “然后他紧接着就去找了离他最近的店员，询问了店员的薪水和工作待遇！ “竹内小姐，听完我的讲述，你有没有意识到什么？” 富坚智博语气兴奋，他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问题。 竹内雅子闻言，微微皱眉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她的眉头舒展开来，猛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富坚智博：“那名顾客不相信森友百货的商品价签上的信息是真实的！” 富坚智博：…… 他心里那个后悔啊！ 直接公布答案多好啊！为啥偏偏要问对方问题啊！ 这下好了，最关键的一句让对方给抢了，他都没得说了。 “……没错。”富坚智博语气低沉，“我当时也是想到了这个。 “然后就由此想通了整件事情。 “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觉得，我们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森友百货的制度在大方向上已经没有太多能够完善的了。 “在商品价格相同的情况下，我们拿出了作为一家百货商场，最高标准的服务和售后。 “我们拿出了最大的真诚和坦诚，将关于商品的信息尽可能多的展露给顾客。 “结果这段时间里，森友百货的经营状况平平无奇，说明了顾客并不吃我们这一套。 “可今天观察过那名顾客的反应，我忽然意识到，顾客们或许并不是不吃这一套，而是并不相信我们真的坦诚！” 竹内雅子在富坚智博的讲述当中，双眸愈发明亮，等听他全部说完，心中顿觉豁然开朗：“我明白了！” 看来富坚智博刚刚也不完全是在和她卖关子，他的描述其实还挺准确的。 她开口说道：“我们之前确实没想到这点。 “森友百货展现出来的那些我们所以为的优点，其实可以有两种解释。 “坦诚可能会被顾客看做一种噱头。 “面对比别家更优质的服务，顾客首先想到的应该也会是，森友百货管理者的手段比别家更高明。 “而不会想到，是因为森友百货给了员工，比起别家店更优厚的薪水、工作待遇，使得他们自身具备更高工作热情的原因。” “对。”富坚智博点头应道，“所以之前的一个月当中，森友百货在顾客们眼中，或许完全不像我们所以为的那样。 “就仅仅是服务比较好，又有一点噱头，除此之外和别人并没多大差别的，一家新开业不久的百货商场而已。” 所以不久前贴在门口的那张招聘启事，就像富坚智博刚刚描述的那样，并不是一张宣传海报，而是一张森友百货给顾客的名片。 因为这张名片，顾客们会更多的留意到店内活人味儿很足的店员们的工作状态。 心中会开始怀疑，商品前的那些写着进货价和店铺利润的价签，是否并不单单只是一个用来骗傻子的噱头，上面写的内容有没有可能是真实的？ 一旦把这二者关联到一起，那么站在顾客角度很难验证真实性的价签信息，就变得可以通过验证森友百货的店员待遇是否真的很好这点，从侧面进行验证了。 而由此带来的影响，此刻已经开始在森友百货中慢慢显现了。 森友百货从诞生开始，就不单单是一家普通的百货公司。 这家公司里，怀揣着其他百货公司找不到的，无数人的赤诚。 身处其中的很多人，都不单单是把它当做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而是当做了自己生平仅有的一次机会。 ——富坚智博、竹内雅子、大岩哲平、矢部沙惠…… 以及许许多多的基层门店店员。 甚至也包括林旭自己。 应该说正是因为包括了，身为老板的林旭自己，这才有机会把这种状态从管理层慢慢传递到基层。 他们并不只是心比其他人更热而已，每个人都是把他们的满腔热忱投注到了行动当中的。 只要抛开先入为主的观念，用心去看这家公司——像看一幅画那样去看，很容易就能从每一个细节中感受到这些人在其中付出的点点心血，并从中发现到美。 森友百货压根不需要宣传。 它需要的只是，向公众一点点揭开身上覆盖的面纱，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样子。 然后它就会一点点向上，一直到真正抵达它本该存在的位置。 ——当然，这个过程中需要用到一些技巧。 好在对于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儿。 第1041章 7月利润，8亿！ 森友百货并没有失败，之前将近一个月的不温不火只是铺垫，接下来才到真正揭晓结果的时刻。 意识到这点的富坚智博和竹内雅子两人，心中生出了如同森友百货开业第一天的心情，激动中夹杂着忐忑。 但已经第二次经历这种情绪的他们，感受和上次还是有些不同的。 比起上次他们的心情中少了些忐忑，更多了些激动与期待。 一来，这次他们所面对的不再是像，第一次那般全然的未知。 二来，对于结果如何，他们刚才已经看到了端倪。 招聘启事张贴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客流量粗略估计上涨了20%，现在就算是傻子，也应该能看出来，结果指定不会差了！ 唯有好和更好的区别。 现在就是看，结果究竟能好到何种程度了。 这还有什么好忐忑的？ “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和大家说一声啊？”表情振奋的富坚智博忽然想起了这茬，一边开车一边开口问一旁的竹内雅子。 “哦，对！”竹内雅子仿佛如梦方醒，从包里拿出了手机，“那富坚桑，我就发消息去通知群里的大家啦？” “嗯。” 很快，森友百货的高管群，因竹内雅子刚发的消息变得热闹起来。 …… 这坐在家里画室看着手机的林旭，忽见屏幕上方接连弹出了好几条高管群的消息通知。 不知道这帮人突然又在群里聊起什么来了…… 林旭默默心道，随手将消息划掉。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林旭知道肯定不是找自己的。 平时有事时几名高管哪会在群里找他啊？ 消息还是留到有空的时候再看吧，他现在正咬着牙啃手机里那份，下午收到的森友百货7月经营情况报表。 林旭是真不爱看这种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数字的玩意。 况且他光看还不够，还得自己拿着计算器算汇率。 总觉得只有把钱折算成人民币，他才能对金额的大小稍稍有点概念。 以前林旭都是强迫自己耐着性子看，今天因为前段时间浪得太过火，导致他今天连性子都不太能耐得下来，看得是相当费力，还经常走神。 刚才他就因为，身旁浅上空拿铅笔在纸上画画的声音走了好几次神。 这也是他和浅上空挨得太近的关系，如果坐远一点应该就不太会因此走神了。 但林旭是绝对不会坐到离浅上空更远的位置的！ 现在他是吸着浅上空身上的阳气，才会因为铅笔的声音走神。要是坐得离她再远一点，那恐怕就不是走神几次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走神几次的问题了！ 哎，接着看吧。 作为老板，两万多亿都投了。 平日里人不去公司也就算了，报表总得看一下，对公司的情况要有个数吧？ 如果不是横山美绪现在和自己住在一起，知道自己每天也没多忙，林旭是真想把报表拿给横山美绪，让她给自己总结浓缩到一百字以内，再说给自己听啊…… 林旭啊林旭，看看你现在都成啥了！ 林旭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强打起精神，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机里的报表上面。 有一说一，他也不是对报表完全不感兴趣，至少对于森友百货上个月一共赚了多少钱这点，还是非常好奇的。 据报表显示，截止昨天结束营业，自7月7日正式开始营业的森友百货，在总计25天的营业时间里，两家分店的总营业额加在一起，大约为60亿円。 算下来，两家店加在一起的日均流水约为2.4亿円，折合人民币1200万。 在森友百货开业第一天，进行打折促销的情况下，创造了两家分店总计3.5亿円的营业额记录。 往后的24天时间，森友百货都没能刷新这个记录，每天的总流水在两到三亿円之间徘徊，偶有波动，但整体还算稳定。 60亿円的总营业之中，13.8亿円是商品的毛利润，毛利润率为23%，折合人民币6900万円。 在刨除掉运营成本——依照林旭的惯例不算地租，净利润率达到了13%，总计7.8亿，折合人民币3900万円。 平均下来，每天的净利润为3120万日元，156万人民币。 林旭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不由得咂了下嘴，惹得一旁的浅上空，猛地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 “哥哥你做事就做事，嘴里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她刚刚还觉得是自己画的哪里有问题呢！ 面对浅上空的指责，林旭表情毫无愧色，反倒露出一抹骄傲。 他昂起头，用鼻孔对着浅上空，开口说道：“注意一下你的讲话态度哈，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天能赚3000万円的男人。” “我管你赚多少钱！”浅上空下意识回怼了一句，随后猛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刚刚说多少？” “哼，吓到了吧！”林旭轻蔑一笑，“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我说的就是一天3000……” 说到一半，林旭的声音忽然弱了下来。 是3000万…吗？ 他好像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当着森友百货的那么多高管的面，信誓旦旦的立下过誓言，自己只拿利润的3%来着…… 3000万的3%是——90万円…… 一天90万，一个月30天就是2700万円，折合人民币135万块。 要说少，那当然也不算少。 但对比起春分咖喱店每个月能替他赚到的4亿，这2700万也就能算是个零头。 在浅上空的震惊注视下，刚刚还一脸高傲的林旭，脸上忽然转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嘿嘿…刚才我好像算错了…… “你继续学习哈，哥哥我之后肯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了。” 浅上空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噘着嘴继续低头画起了画。 一旁还指望着继续吸她阳气的林旭，顿时变得老实了不少，保持着安静，继续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虽然林旭自己的钱，从一天3000万，一个月8亿，变成了一天90万，一个月2700万。 但森友百货的确是25天时间就赚到了接近8亿円。 不得不说，大店就是比小店更容易赚钱啊。 当初春分咖喱店刚开业的时候，火爆成那个样子，店员都干冒烟了，一个月也就4000来万日元的净利润。 现在也就是分店开得多了，全加在一起才能继续跟森友百货掰掰手腕。 可森友百货现在才只开了两家分店而已啊，并且还完全没进行过任何宣传。 作为一家新开业，没有顾客基础，同时也没主动进行过对外宣传的百货商店来说，这个流水数据差不多就可以看做是森友百货的“底”了。 换而言之——再差也就能差到这种程度。 之后林旭不光要开始为森友百货宣传，接下来还有40多家分店要开呢。 他实在难以想象，到了那个时候森友百货一天究竟能赚多少钱。 同样，也实在难以想象，届时看着财务报表上的数字，用计算器计算着，被自己亲手推出去的97%，究竟会是多少钱。 早知道当初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会值那么多钱，他当时在说的时候，就应该气势更足一切才对啊…… 林旭并不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只要3%利润的决定，即便他真的挺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每天能赚3000万，浅上空会是什么反应。 脑袋里也冒出了，如果一个月能赚8亿，那以后不努力了好像也行的念头。 但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脑袋今天不太清醒的。 同时以他这不太清醒的脑袋，也能清楚的想明白，账并不是这么算的。 并不是说如果他之前没对森友百货的高管说他只要3%的利润，现在他就能赚8亿了。 当然，比2700万要多，这点是不用说的。 但也绝对到不了8亿这么多。 真要细究起来，这8亿円里面是包含了很多别人的钱的。 如果是留在森友百货的账户里，不需要算得太清楚，可如果林旭要全揣进自己的腰包，那好多账哪怕现在可以不算，以后也必然会算到他头上。 首先，林旭在森友百货开业以前就借春分咖喱店，为森友百货招聘了许多储备店员，以此大大省去了开业以后店员和森友百货的磨合时间，使得开业初期为店里多留住了许多顾客。 养储备店员的钱是花春分咖喱店的，这笔账要不要算？ 其次，森友百货的几名高管，前段时间近乎是拿出了200%的干劲。 拿着远低于森友百货这样规模的公司，高管水准应有的薪水，没日没夜的加班，连加班费都没拿。 这笔账又要不要算？ 是，可以说那几名高管从前什么都不是，能干出这样的成绩，全都多亏遇到了林旭，得到了他的赏识，这才攀上了森友百货这个平台的高枝。 在证明自己的能力够格之前，薪水拿的低也说得过去。 那现在呢？ 一整个7月份，林旭可是完全没对森友百货进行过多的干涉，那些制度方面的东西也是尽可能在藏着。 森友百货在7月里，就是一家和同行没多大差别的百货公司，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25天时间赚到了7.8亿円的净利润。 这还不够几名高管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吗？ 林旭这个整个准备期里，一共就喊众人开了那么三四次会的甩手掌柜，可没脸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头上。 那就算以前的加班费之类的全一笔勾销，往后的薪水总得给他们涨吧？ 就他们现在这薪资水平，同行都压根不用看到他们身上的能力。 光抱着“这么便宜，不挖白不挖，反正亏不了多少，挖回去试用一下，厉不厉害不就知道了吗”的心态，都得跑森友百货来挖人。 以上这些还只是显性的，更多隐性的，比如积极性一类的东西，更是难以完全转化成数字来衡量。 是因为有了这些，最终才有了25天赚7.8亿的成绩，如果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别说赚钱了，森友百货就等着明年2月以后倒闭吧。 林旭要的可不是这区区7.8亿，他的目标是森友集团每个月都能赚到接近300亿的净利润。 因为迅销集团去年财报上说的他们的年净利润是3200亿日元。 对于这7.8亿円的利润，林旭的想法是——先把自己那3%提出来。 剩下的那些，先拿出一部分直接作为奖金给森友百货的所有员工发下去，即是对他们的感谢，也是对他们的激励。 除此之外的，就先放在公司的账户里作为公司的流动资金。 林旭只会把系统金用在从0到1建立森友百货上面，平日里的运营需要森友百货自己来自给自足。 这笔钱就暂时在森友百货的账户里转着吧，花不完的部分就先存着，等到年底再考虑如何分配的问题。 总之肯定是要拿出一部分，用来给全体员工年终分红的。 然后还要留下一部分，作为森友百货未来的发展基金。 林旭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分配比例，他今天的脑子也不适合考虑这个。 目前他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用来分红的钱比例最少也得占到一半左右吧？ 想清楚了这些以后，林旭关上了手机里的财报，正要凑到浅上空跟前，猛吸几口阳气回回蓝，忽然回想起来，从不久之前就开始热闹的高管群消息他还没看。 重新举起手机，林旭打开了群消息从最开始看了起来。 噢——原来他们刚才是在聊，今天下午森友百货客流量增长的事情啊。 嗯？ 竹内雅子在群里说的这些，是富坚智博想到的吗？ 他……今天居然才刚想明白？ 刚开业那天，自己不就跟他讲得挺清楚的了吗？ 胖东来的资料也让他那么久了，他之前居然一直都认为，森友百货已经跟胖东来一样了？ 人家胖东来在网上那么高的热度，动不动就上新闻热搜的。 现在推特上哪有一点关于森友百货的消息啊？ 富坚智博的脑子原本究竟是咋想的啊？ 林旭着实是感觉非常费解。 嘛，至少富坚智博这回也是自己反应过来了，虽说非常后知后觉，但勉强也算是稍稍有点进步吧，这次就不扣他的隐藏分了。 林旭心里想着，继续往下翻看着群里的消息，脸上渐渐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帮家伙兴奋过头了吧？ 甚至就连瑠里子也是。 虽然森友百货是大家长久以来的心血，生意出现了变好的征兆，大家感觉开心林旭完全可以理解。 但高兴的也太早，程度太高了吧？ 怎么也要等到晚上，今天的经营数据出来以后再开心啊。 现在光凭着一个店里工作人员，靠感觉估计出来的20%的客流量增长，就提早开香槟。 回头数据出来，要是实际增长不到20%，你们咋办啊？ 而且20%也不算特别高吧？ 林旭的目标是在第一波宣传结束之前，日均客流量至少翻上一倍。 这样才算是追上了银座百货商店的平均水平。 林旭看着群里大惊小怪的一群人，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丝笑容。 因为从小到大缺少社交，不合群，在在意的事情上面又有些完美主义的原因，林旭自己是一个不擅长，也不喜欢团队合作的人。 看着群里几人欢欣雀跃的话语，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几分，和别人合作完成某件事以后收获成功的喜悦。 他继续滑动屏幕，向下面看了下去。 随即，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慢慢消失。 林旭并没有在群里看到什么坏消息，要是真有坏消息，这帮人也不可能只在群里聊，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 他看到的是确定无疑的好消息，可问题是，消息好得属实有点过分了。 看竹内雅子新发在群里的消息，林旭原本计划要在第一波宣传结束后达成的目标，也就是客流量翻一倍这个结果…… 搞不好今明两天以内就可以达到了。 第1042章 又到了马后炮环节 就在林旭查看财务报表的时间，森友百货高管群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热烈。 下午四点整，森友百货服务器后台里，上一时段的营业数据新鲜出炉。 从下午三点到四点的总营业额，相较昨天同一时段内增长了17%。 今天是周五，并非节假日。 这足以说明，众人提前开的香槟并没有开错，门店工作人员之前凭感觉做出的粗略估计，可谓是相当准确。 怎么可能会不准啊？ 店员们也都不是第一天来森友百货上班了，前面20多天的客流量那么稳定，今天店里的人忽然之间变多了，肯定是能感受出来的。 别说他们了，现在就连林旭都感觉出来了。 他哪怕没去现场，只是看着竹内雅子新发到群里的照片里，现场那收银台和自助结账机前排队等待结账的队伍长度，也能感受到店里的人属实是多了不少。 已经依稀能从中看出一丝，春分咖喱店排队的盛况了。 当然，也只有一丝而已。 百货商场毕竟不是餐饮店，二者不能一概而论。 人会为了吃一顿好吃的排很久的队，但绝对不会为了买一卷卫生纸干同样的事。 而在接下来，竹内雅子发送到群里的消息，又一次次地将顾客数量的增长比例一次次拉高。 从20%，到30%、40%…… 此刻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到五点，这短短40多分钟的时间里，客流量居然又增长了20%！ 其中涩谷店的客流增长速度，比起银座店还快上不少。 这时候群里这几个人，已经不是在开香槟表达兴奋了，已经在群里互相恭维上了！ 一会儿是谢谢这个的辛勤付出，一会儿又感慨那个之前有多辛苦的。 眼看着就要在群里玩上颁奖典礼了！ 不必说，哪怕林旭一句话都没说，这帮人发消息时也没少提及他。 此刻的林旭并没有像群里的几名高管那般高兴。 在他的计划中，从今天下午贴出招聘启事的第一步开始，一直到达成森友百货的日均客流翻倍，怎么也要一到两周的时间。 然后紧接着森友百货就可以，衔接上下个月京都、大阪、北海道的四家分店的开业宣传，让森友百货持续获得一波又一波的关注度。 结果这第一步刚开始的效果，就好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林旭第一时间在心中分析起了，这次自己判断失误的原因。 很快他便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因为他好久没出门，对东京变得有点陌生了。 在做计划时，林旭是按照森友百货的学习模版，胖东来的情况进行的预估。 可森友百货并不是胖东来，它并非坐落于国内的一座三线城市，而是坐落在亚洲超一线、世界一线城市的东京。 并且两家分店，还处在银座和涩谷这两个东京最核心的商圈。 同时，林旭也不是胖东来的那位老板。 比起对方来说，林旭少了一颗对方那般高尚的心，而且手里还多了很多很多钱…… 多出来的钱，不光被林旭砸在了森友百货的地段上面，同时还砸在了装修上面。 虽说林旭在盯矢部沙惠出森友百货设计图时，自身还并未出名。 但他就是他，一个人的审美水平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两个月时间，又或者是出没出名就会变的。 ——让他出名的那幅《王位》，那不也是在他出名之前画的吗？ 也即是说，森友百货的内部装修设计，也算是出自名家之手了。 再换而言之——森友百货的表面功夫做得相当足！ 即便没有迎合时尚潮流的主流审美，但美就是美，这是客观的。 可以说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有些人对森友百货的风格不感冒，但不能说森友百货不好看。 如果不是因为森友百货的面子功夫做得相当好，上个月——尤其是开业第一天，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第一次来就成了会员。 综上所述，林旭没有低估胖东来模式的影响力，但低估了其在东京这样一座城市的传播速度。 应该……是吧？ 林旭嘴里长呼出一口气，心情有些郁闷地将杵在桌子上的脑袋，往一旁画画的浅上空跟前凑了凑。 前两天他还说人家富坚智博呢。 结果自己不也是跟他一样吗？ 回回计划都能碰上新意外，总是发生了才能意识到。 嗯……比起富坚智博来，他应该还是稍微强上一大点的吧？ 至少他是事后自己意识到的，不需要别人来骂。 浅上空被林旭嘴里吐出的热气吹得胳膊痒痒的。 不爽地再一次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转头看向打扰自己的林旭，正欲开口骂他。 却见他一脸恹恹地可怜表情，心头的暴躁顿时化做了无奈，噘着嘴轻声问道：“哥哥你又怎么啦？” “嗯…”林旭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忽然意识到已经好久没有出门逛了，有些想出门了。” 浅上空心说她家哥哥居然主动想要出门玩了，真是难得。 紧接着她又意识到，她自己这几天居然完全没有想过出门玩的事情。 “再忍耐几天吧。”浅上空开口说道，抬起小手摸了摸林旭的脑袋，“等我把自己的第一幅设计稿搞定，找时间也帮你变一下装，然后陪你出去逛逛好了。” “嗯……嗯？”林旭愣愣地点了点头，忽然反应了过来。 不是，他俩这角色反了吧！ 之前不都是浅上空说自己想要出去玩，他让对方忍耐一下，好好学习的吗？ 现在怎么变成他想出去玩，浅上空让他忍耐一下，她要好好学习了呢！ 虽然浅上空有了干劲是好事，但林旭见她最近干劲铆的这么足，反倒会觉得有点担心。 学习画画不是打仗，讲究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相反这是一件需要讲究细水长流的事情，太过咸鱼和太过积极其实都不算很好。 看她现在这样，林旭有点担心，如果她设计出来的第一套衣服，最终获得的成绩——也就是销售额，没能达到她心中的期望，会使得她遭受到很大的打击。 那她说不定又会变回从前的咸鱼样子。 “振作”的念头，在人心里从来都是很微弱很易碎的。 哎，浅上空的事还是晚几天，等自己休息好了再考虑吧。 反正这一两天之内，她的设计稿也画不完。 眼下的林旭需要先去考虑，森友百货目前正遭遇的这个意外应该如何去应对。 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慢慢坐起身对浅上空说道：“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空你手里的事情先停一下，咱们先把今天的脱敏治疗做了。” 第1043章 没有感情的技师 傍晚时分，天边的橙红色夕阳透过窗子照射进房间。 暖黄色的余晖被拘束成变了形的装框，映照在画室带着花纹的白色墙纸上。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相对而坐的人影同样也随着余晖一起投射在了墙上。 在夕阳映照下，脸颊有些发红的浅上空，并拢着双腿，将她那两只玲珑精致的雪白小脚，平摆在林旭的双腿之上。 她今天的反应已经算比较好了，只是低着头，目光紧紧盯着她自己攥住散落在双腿上的裙摆的两只手，不敢抬头看林旭而已。 前两天的时候，她跟开了震动模式似的，林旭这边但凡发出一丁点声音，她就震动一下，同时嘴里还会发出好似要哭出来的声音。 整得林旭一边在心里大骂“高柳圭介你特么不是人”，一边又在心里觉得他自己跟高柳圭介似的。 索性他们两个人的适应速度都很快。 经历了两天的习惯，浅上空的表现已经比刚开始放松了不少。 林旭认为，这全都归功于他这几天以来，一天比一天贤者上面。 此刻正在用双手，将刚挤到掌心的白色身体乳液搓揉开来的林旭，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就像是一个正在上钟的没有感情的男技师。 只是因为一下午没怎么喝水的缘故，感觉有些口渴的林旭下意识地咽了两口口水。 做完了准备工作的林旭，抬头看向了面前的浅上空，轻声开口说道：“我开始了啊…” 浅上空闻言，放在林旭双腿上的两只小脚，脚趾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她偏头看着地面，微弱地点点头，轻声应道：“嗯……” 得到回应的林旭，缓缓将他掌心涂满了身体乳的双手，触摸到了浅上空白皙的脚背，随后动作幅度极为轻微地缓慢开始了搓揉。 于此同时，浅上空紧攥着裙摆的双手微不可查的一颤，随即口中深深吸着气，缓慢抬起盯着地面的目光，有些闪躲地偷瞄向了自己被林旭双手触摸上的双脚。 正在看着浅上空，留意她表情变化的林旭，将她的偷瞄全部收入了眼中。 她今天坚持的很久嘛，前两天时，到了这步就已经结束了。 适应得这么快，不会要不了多久这招就也要失效了吧…… 林旭心中略带担忧地想着，双手继续动了起来。 他的手掌沿着浅上空的脚背一点点下移，来到了她的脚踝位置，随后分出了两根拇指，虎口沿着浅上空的纤细脚踝略微打了个转。 拇指紧接着一翻，就沿着浅上空脚踝后方的两根筋，滑到了她的后脚跟上。 对于这番行云流水的流畅动作，林旭自己也很意外。 他今天才第一次进行到这一步，全是凭着感觉行动的。 自己搞不好很有当足疗技师的天赋啊…… 林旭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 不得不说，他这感慨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才刚摸了几次浅上空那双，技师按完怕不是都得给她倒找钱的小脚丫，竟然就觉得自己能当足疗技师了。 从来没做过足疗的林旭，并未意识到自身这种占完便宜还想收费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他一边观察着浅上空脸上的表情，一边将刚触及到她后脚跟的拇指，连同停留在她脚背上的四根手指再度上移。 当双手一路向上，触及到浅上空脚心的一刻，浅上空身躯猛然一僵，随即整个人进入了应激状态。 林旭的任务结束了。 他双手立刻松开了浅上空的小脚丫，搓搓手将掌心残留的身体乳抹匀，然后抬起浅上空的双腿从身旁下放到地面。 起身从另一边凑到她的身前，蹲在她跟前用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自从经历过前天那次，得知了自己的安抚有助于帮助浅上空尽快从应激状态恢复以后，林旭就开始这么做了。 结果也证明了，他这么做的效果很不错。 浅上空从应激状态中平复下来，所需的时间较之林旭帮她脱袜子时较少了很多。 差不多10分钟左右就能完全平复下来了。 林旭按照逻辑推论，觉得这么做应该也不会对浅上空的脱敏治疗产生不利影响。 毕竟脱敏治疗的最终目标，不就是将浅上空从进入应激，到恢复正常的这一整个过程完全消除掉吗？ 那现在她的恢复时间变短，理应该算是好事。 在对浅上空进行安抚的同时，林旭分心开始思考起了关于森友百货今天这个意外的问题。 他不是一个需要事事都彻底纳入自己掌控的人。 如果林旭是这样的人，这几个月以来他人怕是早就疯了。 如果今天的事，对森友百货来说是一件单纯的好事，那林旭是不会多纠结的。 可不同于在群里开完香槟，又开表彰大会的几名高管，林旭并不认为森友百货的客流量迅猛增长，是一件单纯的好事。 当然，肯定也不是坏事。 准确地说，这是对森友百货的一个挑战。 随着今天招聘启事的对外张贴，森友百货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只靠“面子”来吸引顾客了，“里子”也开始起到了吸引顾客的效果。 而这“里子”，目前展现出来的主要有三点。 一是商品价签上的信息透明。 二是给员工的良好待遇。 三是基于第二点，所衍生出来的优秀服务和售后。 其中一和二，可以让顾客对森友百货产生好感。 但大家对劳斯莱斯、保时捷、港区塔楼、高级餐厅和奢侈品衣服包包……也同样有好感。 有好感和去花钱购物是两码事。 只有第三点，森友百货的优质服务与售后，才是真正能成为顾客在一种百货商店里，选择森友百货进行消费的直接理由。 一和二只能算作间接理由。 所以有很多人，学习胖东来就只想学它的第三点。 林旭虽然偶尔也会不当人，尤其是在浅上空面前。 但比起那种人，他也能算是位大善人了。 那些人的尝试结果也已经说明，不当人也没用。 不当人是有极限的。 而当人可以突破极限，因为一家公司归根结底服务的还是人。 牛马无法变成人，反过来也一样，人也无法彻底地变成牛马，哪怕经常被当做牛马，终究也还是人。 有点扯远了，重新回到当下。 为什么说这次客流量暴增，对森友百货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呢？ ——别忘了，这次客流量暴增的起始点在哪里。 起始点是一张招聘启事。 员、工、招、聘、启、事！ 招员工不就是为了应对客人增加吗！ 现在员工一个都没招到呢，反倒先招来了一大堆客人！ 这会直接降低森友百货的服务品质，刚刚才说过，这是森友百货的“里子”中，唯一吸引顾客的直接因素。 除此之外，还会影响到顾客和店员们自身，对于森友百货工作待遇的认知。 给工作人员提供良好的待遇，是为了让工作人员真心实意地给顾客提供优质服务来服务的。 并不是为了让他们接受在上班时间忙成狗。 这两点如果不妥善应对，森友百货的这波客流量增长必将成为昙花一现，甚至可能还会遭到反噬。 而应对方法，核心主旨就是要“当人”。 说起来简单，要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尤其是需要考虑在当人的同时，怎样尽可能的避免影响进一步扩散，引得森友百货更加火爆，因此而陷入恶性循环。 林旭觉得这点是最难的。 大部分人都太不当人了，搞得他随便干点当人的事都会很显眼。 森友百货现在需要的不是更加引人关注，而是稳下来。 哎！他愁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第1044章 他真做什么成什么啊？ “哥哥……哥哥？” 思索中的林旭，被慢慢从应激状态恢复过来的浅上空叫醒。 目光重新聚焦到身前浅上空的同时，林旭收回了放在她背上的手，随后站起身公主抱起了浅上空，重新坐回到他身后的椅子上面。 脱敏治疗结束后抱一会儿是两人之间的惯例。 以前都是林旭说一句“抱抱”，浅上空自己跑过来坐到他怀里。 自从脱敏治疗进行到了第二阶段，林旭都还没能顺利地替浅上空完整地涂完过一次身体乳。 林旭看她这样双脚也不方便沾地，干脆就每次事后主动去抱浅上空了。 这对兄妹俩对此都不是很在意。 随着一同做过，需要在意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事到如今这种小事，对两人来说已经属于基操的范畴了。 每每想到这个，林旭都会有点担心。 不知道再这么继续习惯下去，以后他们会不会记不得真正的“正常”应当是什么样了，习惯性在其他人面前也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来啊？ 在舞面前倒是没什么，她肯定不会误会林旭和浅上空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们三个人是一路走过来的。 怕就怕他们哪天在浅上怜子面前，又或是在公众场合，不小心做出点会让人误会的举动。 要是真被误会了，怕是不太容易解释清楚。 毕竟其中牵涉了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不过就算真被人误会了，对他和浅上空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影响，顶多会有点烦心而已。 所以这种担心也不算特别强烈，只是会让林旭在人前时，多在心里提醒自己注意一下罢了。 至于私下他跟浅上空相处时，肯定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毕竟治疗她的心理阴影才是正事儿嘛，跟这比起来林旭那点担心肯定得往边上放。 再说他们干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都是为了治疗浅上空的心理阴影吗？ 等到她痊愈了，以后他们不就不用再干这些奇怪的事了吗？ 嗯…应该吧…… 林旭有些心虚地想道。 说实话，抛开跟浅上空在一起睡觉这点暂且不提。 其他他们一起做的那些事，虽然因为对象是浅上空，林旭最开始会觉得很尴尬，同样因为对象是浅上空，整个过程里也感受不到什么情趣。 但他作为一个足……足够热爱观察美好事物的人，对于过程本身还是能算得上喜欢的。 至于和浅上空在一起睡觉…… 这个林旭是真喜欢。 这点他都跟浅上空明牌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嘴硬的了。 而且就目前来说，林旭不光是喜欢和浅上空在一起睡觉——他是虚要…… 如今的林旭，再也不会觉得浅上空是电灯泡了。 事实证明，他和高卷舞之前，没浅上空真不行。 以前是现在也是。 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们这个家的完整形态就是三个人，少了哪一个这个家都得散。 被林旭抱着坐下的浅上空，双手环住林旭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坐姿，将两只雪白小脚踩在了椅子边沿。 前倾身体，自己动手将她脚上没涂匀的身体乳涂抹均匀。 坐在林旭怀里做这个，对浅上空来说尴尬程度，比起脱敏治疗的那些项目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可她又实在忍不了，自己的脚上沾着黏黏滑滑没吸收的身体乳，必须要立刻去把它们抹匀。 于是每每到这个时候，浅上空都会主动向林旭挑起话题，借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免他盯着自己的脚看。 “哥哥刚刚在想事情吗？我缓过来以后，喊了你好多声才听到。” “嗯？哦……是。”林旭的目光不知从何处缓慢抬起，看向了前方浅上空微低着头的侧脸，“森友百货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在考虑解决办法。” 浅上空闻言，不由得放缓了手中的动作，扭过头来眼含关心地直视向了林旭： “看你刚才那么为难的样子，是碰到很难解决的问题了吗？” 林旭温和地笑了笑：“也不算难，只是好像无论怎么选，都会再带来新的麻烦。 “我在考虑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了。 “我现在已经在考虑，究竟是哪一种麻烦更好接受了。” “都这样了，还不叫难吗！”浅上空不由皱起了小眉头，“光是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情况非常糟糕了！” “诶？”林旭语气奇怪，“为什么，这不是很平常的状况吗？” “都陷入两难的抉择当中了，究竟哪里平常了啊？” 浅上空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替林旭着急，还是对他感觉无语了。 “哎呀，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别跟着我一起操心了。”林旭语气轻松，抬手摸了摸浅上空的头，“快继续涂你的身体乳吧！” 见浅上空还在关切地盯着自己看，林旭无奈地继续说道：“其实无论是任何选择，都是你刚刚所说的‘两难’选择，包括今晚晚上吃什么这种事情。 “只要考虑的事情足够多。 “所以陷入两难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啊，这和事情严不严重又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纯粹就看人想得多不多而已嘛。 “只有傻瓜才能一拍脑袋就做出决定吧？” 浅上空闻言一愣，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个理。 她家哥哥平常总是傻里傻气的，可每到遇见事情的时候，好像总能展现出一些，让她觉得不同寻常的地方。 明明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浅上空觉得自己好像越是熟悉了解林旭，就越是觉得他很厉害。 “所以哥哥究竟碰到了什么问题啊？”浅上空收起了脸上的急切，低头继续起了手上刚刚停下的动作，同时继续开口问道。 林旭见状也再次垂下了目光，看着浅上空手上的动作，平静开口说道：“森友百货开始有点出名了，顾客数量一下子增加太多，凭现在的店员数量接待起来太吃力了。” 浅上空：？ 她再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头朝林旭望来。 林旭也赶忙再度抬起视线，看向浅上空的双眼。 面对女生时，目光一定要停留在对方的眼睛上。 等到对方没在看你的时候，再转去看别的地方也不迟。 “你这能叫烦恼吗！”浅上空没好气道。 真是的，看哥哥刚刚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她还跟着一起担心了一下。 结果他居然是在愁这种事情！ 还能再凡尔赛一点吗！ 而且他开的店怎么又出名了啊？ 先是跟舞合开的咖喱店，现在又是百货商店。 更离谱的是，中间还夹了一个他自己的人也火了。 合着他真干什么成什么啊？ 虽然林旭说的很保守，用的都是“开始有点出名”这样的词。 但浅上空并没有被他的用词蒙住，顾客数量都增加到让店员忙不过来的程度了，这还能算小火吗！ 她就纳闷了。 自从认识林旭以来，她知道的林旭干过的每一件，最开始她感觉很随便的事情里面，好像就只有酒吧，林旭开得不算是特别成功，其余每一件事都成功得吓人！ 浅上空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林旭一直在努力压着，双木酒吧才是他干过的所有事情中最吓人的一个。 甚至如果林旭同意了横山美绪的建议，双木酒吧还能变得更吓人一些。 “我是真的很烦恼啊……”林旭无辜得冲浅上空眨了眨眼，“而且我都没打算和你说的，这不是你非要问的吗？” 浅上空：…… 好好好，是我自己欠，上赶着听你凡尔赛的好吧！ “出名太快真不一定是好事，积累不足后续会乏力的。”林旭认真开口解释着，随后状似随意地扯到了浅上空身上， “就像你，万一你设计的第一套衣服，在上市以后爆火了。 “我当然肯定会为你感到开心，但同样也不觉得这对你来说一定是好事。” 可算是让林旭找到机会，来降一降浅上空的心理预期了。 她现在的情况和森友百货还真有点相似，归根结底就是用力过猛了。 不同之处在于，浅上空是主动拿出了极高的干劲和热情，期望能收获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而森友百货的用力太猛是被动的，林旭压根没想要这么好的效果。 都是因为他没有考虑到森友百货的底子太好了，导致他才刚出了一张小牌就给它打爆了。 不过就算是提前考虑到了，林旭恐怕也还是只能这么选。 因为他这次出的，真的已经是他手里最小的牌了，想要再小也顶多是晚一点再给店员涨薪，这样可以把招聘启事上的薪资写得低上个几万円。 很难说就算他真这样做了，结果就会和现在有多大的不同。 反正无论最终的结果好还是不好，用力过猛都不是好事，要么是极大的损害到自身的热情，要么是后继乏力。 浅上空一愣，旋即撇开目光小声问道：“……哥哥怎么忽然把话题拐到我身上来了？” 因为比起森友百货，你哥我更在意你的情况啊。 心中如此想着的林旭，语气随意道： “这不是忽然想到这两件事其实有些像，这么说能让你更加好理解嘛。” “噢……”浅上空轻轻应了一声。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双脚上的身体乳快速抹匀后，和林旭之前一样，搓揉了一下双手，随后把脚从椅子上放下，伸直双腿脑袋靠在了林旭胸口。 “如果哥哥是担心，我给自己设定了太高的目标，害怕以后我设计的衣服卖得不好，我会被打击到的话，那哥哥就放心吧。” 浅上空靠在林旭胸口轻声说道， “至少这一套，无论卖得好不好，我都会觉得开心的。 “如果卖得好，我就能赚到很多钱。如果卖得不好，就说明我的品味很独特！ “无论哪种都是值得我感觉开心的事情。” 林旭微笑着点点头，没想到浅上空这次居然能想得这么开。 他疑惑问道：“这思路你以后设计出来的衣服也适用啊，为什么要说‘至少这一套’呢？” 浅上空理所当然道：“证明我品味独特的衣服有这么一套就够了，之后我还是要以赚钱为目标的！” 她没忘记自己以前说过，未来要帮林旭赚好多好多钱的。 而且，也只有这套，哪怕卖得不好，也不会让浅上空怀疑是自己的品味有问题。 因为上面的设计元素，是她从她哥哥送她的衣服上借鉴来的。 而她哥又是当前霓虹最有名的画家，并且参与开的店还开一家火一家。 那别人如果不喜欢她这套衣服，肯定就是别人的品味有问题，怎么着都不可能是她和林旭的问题！ 林旭闻言点点头道：“好吧。” 虽说服装设计师不同于纯粹的艺术家，本就是为市场服务的，不能只关注自身，同时也要去关注市场。 但创意行业历来有一种现象，越是一门心思想赚钱的，反倒越不容易赚到大钱。 这并非玄学，毕竟顾客要买东西时，看得肯定不是谁更想赚自己的钱。 就好像看女主播，也肯定是挑长得好看、身材好、才艺好的，而不是要礼物最多的。 潮流、市场这种东西，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也太复杂，想凭算计精准地迎合上同样是很难的。 比起自身意愿和努力，可能更多还是要看命。 但林旭现在肯定不会跟浅上空说这个。 反正这套衣服不会让她被打击到就行，以后的事等到以后再说也不迟。 总得先等她第一套衣服设计出来，摆到店里卖一下看看效果再说吧？ 林旭只是担心万一卖得不好，浅上空会受到打击，又不是真的对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就算他对浅上空没信心，还能对她那老登外公没信心吗？ 要是浅上空的衣服上市以后真没人买，她不难受换则罢了。 她要是感觉难受，林旭就去给早川正发消息，就对他说，他外孙女因为初设计作品遇冷，信心受创无心学习了，让早川正去想办法！ 不说搞出早川千夏出道时那么大的动静，至少也花钱买个几万套助助兴，再不济发动发动服装届的人脉来帮忙宣传一下吧？ 哪怕这些都不干，自家外孙女如此重要的人生时刻，人总要得从巴西飞回来吧！ 林旭明明连巴西都没去过，心里却已经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国家怨念深重了。 全都怪早川正那老头！ 第1045章 高管群全体行动 林旭从看到群里面的消息，到帮浅上空做完脱敏治疗，抱抱她把她情绪安抚好，时间也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我已经没问题了，哥哥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心中有些不情愿的浅上空，缓缓从林旭怀里坐直了身体，扭过身子伸着小脚，用脚尖去够地上的拖鞋。 “等会再走。”林旭左臂挡在浅上空腰间，重新把她揽回了自己怀里。 被拉回来的浅上空有些意外地昂起头想要去看林旭，结果她的头还没往上抬，林旭就已经把下巴杵在了她的头顶，使得她完全抬不起头来了。 前些天那晚帮浅上空画画时，林旭试了一次这个姿势，然后他就爱上了。 真的很舒服，脖子和背都会变得非常轻松，而且心里也很舒服。 他强烈推荐家里有个头合适、体重不重、又香又软的可爱小萝莉的人都来尝试一下。 最好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同时又能喊哥哥，然后最好还是用日语。 嗯…… 条件好像确实苛刻了一点，那他还是不推荐了吧。 “既然你的忙我帮完了，现在该轮到你帮我了。”林旭在浅上空头顶说着，拿出手机举到了脸前。 “好呀，哥哥要我帮什么忙！”浅上空顿时来了精神。 “你就在这里坐着就是帮我忙了。”林旭开口回答着解锁手机，点开了依旧一派热闹的森友百货高管群，开始查看起这帮家伙刚才又聊了些什么。 浅上空心说这叫什么帮忙啊？ 哥哥不会是看出了她不想走，才让自己继续在他怀里坐着的吧？ 她开口问道：“哥哥是打算开始处理工作了吧？” “嗯…”林旭看着群里的消息，嘴里漫不经心道。 “那我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你吗？”浅上空继续问道。 “恰恰相反…”林旭依旧漫不经心道，随后猛地回过神来，开口更正，“我有点累，靠一下会觉得轻松点，你别老是开口打扰我就行。” “噢！”浅上空语气轻快地回答了一声，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那我可以在旁边看你工作吗？” “你想看群里的聊天内容啊？”林旭把举着手机的右手往下面挪了一些，“能看清了吗？” “嗯！”浅上空出声答道，“哥哥你就这样给我看了？这些应该都算是公司机密吧？” “整家公司都在你手里呢好不好？居然还跟我说这个。”林旭无语， “啊…不过这些确实属于公司机密，你看没问题，但是不要去和其他人说啊。” “知道啦，我还能去和谁说呀！”浅上空脆声道。 嗯……你那个让人来气，又背景惊人的妈？ 这话林旭只在心里想想，嘴上是肯定不会说的。 “好啦，别打扰我了啊，我真要工作了。” 他对浅上空说了最后一句，随后不再开口出声，借着她身上的“阳气”，集中注意力看起了群里的消息。 终于全部看完以后，林旭深深吸了口气。 冷静，旁边有孩子在呢，不能随便爆粗口。 他还当这帮人真有什么正事在群里讨论呢，结果这一通看下来，这群人真就是在群里商业互吹，吹了半个来小时！ 你们霓虹人夸起人来是真啰嗦啊…… 那么老长一段话发出来，叽哩哇啦全是敬语，全是感情，一丁点内容都不带加的。 而且你们互吹就互吹，时不时带上我干什么玩意？ 让孩子看到，还以为我平时就爱听你们拍马屁呢！ “那个…”林旭讪讪开了对浅上空解释了起来，“他们平时不这样…今天可能是看森友百货好起来了，心情太高兴了……” 浅上空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林旭完全是多虑了，浅上空看完群消息真没往他担心的那个方向想。 透过文字她都能感受到群里几个人溢于言表的激动心情。 虽说浅上空也是个从来不说敬语的主儿，但还是可以从众人对林旭的赞美当中，体会到其中所蕴含的真情实感。 也就只有林旭会只觉得这帮家伙啰嗦。 浅上空心想，她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哥哥啊…… 正当她如此想着，坐在她背后的林旭把左手也从她肩膀上伸了出来。 随即两只手握住手机，在群里打起了字。 林旭：“你们差不多也该开心够了吧？” 林旭刚一在群里冒头，在群里聊了半天的一帮家伙顿时变得更加兴奋。 因为林旭从来没有在群里给他们下达过任务，此刻众人见他忽然出现，都觉得他也是来和大家一起聊天的。 富坚智博：“林桑好！” 古美门君介：“林桑！” 深田瑠里子：“林君你来啦！” 林旭看到瑠里子的消息，目光悄悄下移，偷瞄了一眼怀里的浅上空。 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继续看起了群里的消息。 竹内雅子：“林桑，截止六点整，森友百货两家分店的小时客流量，比起从前同一时段已经增多了50%。并且目前仍旧处于上涨态势当中！” 富坚智博：“不愧是林桑！一出手就效果显著啊！” 古美门君介：“是啊是啊！” 浅上空看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道： “现在古美门桑心里，恐怕已经崇拜哥哥崇拜到不行了吧？” 前不久林旭才帮他追到了竹内雅子，转眼间又让他的事业迎来了进一步的腾飞。 浅上空觉得自己要是古美门，现在牙都要笑掉了。 林旭没回浅上空的话，他的精神现在已经彻底集中了起来，压根就没听到浅上空说了什么。 他快速双手在群里打起了字：“之前的内容我都看到了，不用向我汇报了。 “我这次不是来和你们庆祝，而是过来给你们下达任务的。” 消息发出，林旭也不等众人回话，径直@起了富坚智博： “@富坚智博 富坚，去联系两家分店的管理，让他们现在派人去店门口守着。 “从现在开始森友百货只出不进，饮食区也停止接待新的顾客，同时广播通知所有顾客，今天森友百货提前关门，半小时后结束营业。” 消息发到这里，林旭略作停顿，思考了片刻。 随后他又在，刚刚看清屏幕上文字内容，表情变得震惊的浅上空的注视下，继续打字道： “@富坚智博 饮食区已经在吃饭的客人别赶走啊！让人家吃饱了再走！” 以富坚智博那每次不出意外才叫人意外的行事作风，林旭不把事情跟他彻底交代详细，还真不放心。 消息发出后，林旭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富坚智博的回复。 此刻的富坚智博，看着群里林旭刚刚发出的消息，表情彻底陷入了茫然。 今天刚刚靠自己揣测出了一次林旭想法的他，这时候又完全搞不懂林旭是怎么想的了。 明明森友百货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有了起色，并且就像竹内雅子刚才说的，目前还依旧处于上涨的势头当中，老板怎么忽然就要店里半小时后关门了呢？ 发完消息的林旭也没有等待富坚智博的回复。 吩咐完富坚智博，他紧接着又在群里@起了竹内雅子： “@竹内雅子 竹内，最近几天人事部辛苦一下，抓紧时间将第一批新店员招上来。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两家分店的店员数量，从现在的150人提升到600人。 “但也不能一口气把人都招满，第一批每家店别超过150人，让老员工一对一去带，等新人培养的差不多了再招下一批。 “还有，顺带观察一下，谁带新人带得比较好，记好名单，等第二批分店开业时有用。” 竹内雅子：“是。” 她回复得倒是很快。 此刻的富坚智博看着林旭给竹内雅子下达的吩咐，慢慢回过了味来。 林桑要提前关店，难道是因为觉得店里的人手不足吗？ 但就算人手不足，也可以去想其他办法啊。 不至于就要关店吧…… 于此同时，吩咐完两人的林旭，紧接着又在群里@了赤名莉香： “@赤名莉香 赤名，给森友百货的全体员工，每人发10万円奖金。 “不分职级，每人都是10万，其中也包含你们四个，今天就发。” 浅上空看着她家哥哥刚打出去的字，在心里默默计算了起来。 林旭刚刚发的消息里才说过，现在两家分店各有150名员工。 这就是300人，除此以外肯定还有各个部门的员工。 她哥哥这一条消息发出去，少说也得送出去了4000万。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在心里咂了咂嘴。 浅上空不知道的是，4000万差不多也就是森友百货今天营业一天的净利润。 此刻的林旭又陷入了思索。 片刻后，他接着打字：“要是这个时间银行没办法受理，就用朝日支付。关于朝日支付的事情，你自己去问横山小姐。” 林旭刚打完字，突然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躺在自己怀里的浅上空身子僵了一瞬，随后又很快恢复如常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朝日支付是高柳圭介曾经工作的公司。 这件事他是真的已经快忘记了。 林旭把自己的下巴从浅上空的头顶移开，收回一只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同时声音轻柔地在浅上空耳边说道：“不用怕，朝日支付现在是我的，横山小姐在控制着。” “嗯……”浅上空抿着嘴轻轻点头，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 她刚刚也说不上是觉得害怕，只是在听到和高柳圭介有关的事时，条件反射做出的反应。 “你现在也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控制你，包括我自己。”林旭又继续说道。 如果是平时，林旭绝逼讲不出来这样的话。 但此时他的思路还沉浸在对森友百货的高管发号施令的状态，命令这时候也还没全部发完，思绪一时间难以抽离，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就带上了一些平日里未曾有的霸道。 浅上空闻言，无声地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得有点快。 她再次点了点头，这次发出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嗯。” 林旭脸上露出笑容，再次摸了摸浅上空的头，目光重新落回了手机上面。 随后就动手把刚刚打的字全部删了。 经由浅上空的提醒，林旭忽然反应了过来。 森友百货现在已经不比从前了。 现在谁也说不准，森友百货会在什么时间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暂时还是不要让森友百货和朝日支付牵扯上关系了。 他想了想，又重新打字道：“要是银行没办法受理，赤名你就去联系一下深田。 “@深田瑠里子 我记得之前放在酒吧里的现金还剩了一些没用完吧？ “深田你转交给赤名，让她拿去发奖金吧。 “@赤名莉香 剩下来的全存进森友集团的公司账户。” 深田瑠里子：“好的。” 赤名莉香：“是。” 林旭又思考了一阵，觉得该交代应该是都交代完了，没什么遗漏的了。 正要打字给众人发去最后一句，让大家都行动起来。 一直没被他提到名字的古美门君介，忽然冒出了头。 古美门君介：“林桑，我要做什么啊？” 林旭：“没你事儿，玩去吧。” 古美门君介：“……是。” 他不想玩，他就想跟女朋友在一起。 但林旭刚刚才让人事部最近辛苦一下，他女朋友肯定要加班了。 所以他也想辛苦…… 林旭：“等下，还真有古美门你能干的事。 “你和赤名两个人，分头去两家店给店员们发奖金吧。 “赤名一个人就算能忙得过来，也会耽搁大家太多下班时间。” 虽然财务部也不是只有赤名莉香一个人，但林旭觉得这也算是一次，让高管们更多理解森友百货企业文化的机会，交给赤名莉香的部门下属有点太浪费了。 而且这么多人都有事做，不带古美门玩也不太好。 林旭倒也不是怕对方胡思乱想，影响团结。 他是怕对方太闲，影响竹内雅子的工作。 古美门君介立马打字回道：“好的，请交给我吧！” 虽然不能和竹内雅子待在一起，但只要竹内雅子在工作的时候，自己也在工作，古美门就觉得很开心。 这回林旭彻底把向众人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他正要再次打字收尾，群里突然又蹦出了一条消息。 富坚智博：“是。” 林旭：“？ “@富坚智博 你是什么是？” 富坚智博刚刚把林旭发的消息一通看下来，觉得自己终于又理解了林旭的思路，眼看着别人都回复了是，就自己没回复，他才赶忙动手补上了一句。 此刻面对着林旭的询问，富坚智博急中生智道：“……那、那个，我的手机网络好像不太好，好久之前发的消息，现在才发送出去。” 林旭：“噢，明天去换个好点的手机，以免关键时刻误事。” 富坚智博松了口气，打字回道：“是。” 这回可算是没人打岔了，林旭打字在群里发出了最后一句话：“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每个人现在都行动起来吧。” “是！” 这次群里众人的回复非常整齐。 第1046章 据说老板长得很帅 随着林旭结束在群里聊天，正位于离他家不远的，森友百货总部的四名高管，纷纷行动了起来。 古美门君介和赤名莉香出门去找深田瑠里子。 竹内雅子去召集人事部全员开会。 富坚智博继续举着手机，继续拨打了银座店店长的电话。 几个人其实都没有完全理解林旭对他们下达那番命令的用意，但并不妨碍他们毫无保留地去执行。 富坚智博举着手机，静静听着听筒中等待接通的提示音响了好久，久到他都认为对面不会接了的时候，通话忽然接通。 银座店分店长明显带着气喘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下午好，富坚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富坚智博光是听着声音，都能想象到对方气喘吁吁的模样。 想到不久前林旭对他的叮嘱，让他好好负起身为森友百货总负责人的责任，富坚智博当即严厉开口道： “高桥桑，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而且声音还这么着急？ “你该不会正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啊。” 高桥：…… “富坚桑您就别开玩笑了。”他苦笑着答道，“店里现在都要忙死了，各个区域的员工都忙不过来，我这个分店长都亲自上阵去接待顾客了。 “我这不是接到了富坚桑的电话，赶忙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接听吗？ “就这样一路跑了好久，都没找到没人的地方，只能一口气跑回了员工休息室听您的电话……” 不得不说，论起情商，银座店的分店长比富坚智博可是高出太多了。 富坚智博的语气明显就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质问他。 但他只用了短短一番话，既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回应了对方的质问，然后又主动给富坚智博找好了台阶，以免对方下不来台。 “哦哦！”富坚智博干巴巴答道，“原、原来这样啊……” 他显然没能接住对方主动给他递上来的台阶，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有那种，哪怕犯了错面子也要保住的意识。 富坚智博感觉自己有点不想活了。 他刚才到底在干嘛啊！ 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至少也该先问清楚人家刚才在干什么，感觉有问题再去怀疑啊！ 哪有一上来听人家喘两口气，就开口质问人家的！ 而且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那种方面啊！？ 这大概算是富坚智博身上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发现自己做错事了，首先想到的是反省以及改正。 唯一的问题是，大部分情况下，只要别人不说，他自己做错事了也完全发现不了。 “富坚桑…富坚桑？”电话那头的高桥再度开口，打断了富坚智博纷乱又羞耻的思绪。 “嗯？”富坚智博回过神来。 高桥语气有点为难道：“富坚桑，您可以快些说，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店里现在真的很忙……” 高桥心里其实是感到有些不满的。 任谁在工作忙得冒烟的时候，上司突然跑过来，磨磨唧唧地不说正事儿，反倒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情都不会有多好。 这也就是今天刚刚发了薪水，心情比较好，这才能动用情商帮富坚智博找台阶，而不是直接开口怼他。 而且说实话，店里现在的确是非常忙没错，但高桥却没有像从前在餐厅里打工当服务员时，因为忙得要命而心烦意乱的感觉。 以前他当服务员时，每到特别忙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台机器。 没有一个人在乎自己的感受，无论是店长还是顾客，每一个人都只希望自己的动作能更快一点，同时还不能犯错，一旦不小心犯了错就会挨骂，然后他就要鞠躬道歉。 而今天，顾客的确是很多，同样也是忙得手忙脚乱，但偶尔会有顾客跑来询问森友百货的店员薪水。 在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以后，时不时就会有人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对方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心里就会觉得有些开心又有些满足，并没有那种感觉自己像一台机器的感觉。 不光是他这个分店长，应该有不少店员也是和他一样的感受。 这也让他这个分店长减轻了不少工作压力，要不然他连亲自帮忙接待顾客的时间都不会有，更别提现在还能好声好气地跟富坚智博说话了。 “哦哦，是这样的……” 富坚智博听了高桥的话，这才想起了自己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他连忙向对方转述了林旭的命令。 ——原话，富坚智博直接照着群里林旭的消息念的，生怕换成自己的话，会传达的不够准确。 电话那头的高桥，听着富坚智博念完了消息，猛地陷入了沉默。 富坚智博等了片刻，就听对面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富坚桑，您能再说一遍吗？我有点没听清……” 高桥其实听清了，但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于是富坚智博又照着群里的消息，对着手机又念了一遍。 这回高桥确定了，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他现在有些怀疑，富坚智博刚刚一上来那质问他的语气，其实真的是在跟他开玩笑了。 刚才要说富坚智博是在和他开玩笑，那无论如何也讲不通，但有了现在听到的这个命令，那刚才就能讲通了。 可比起富坚智博最开始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高桥觉得对面此时才更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富坚桑，您真的要我在这时候关店？” 高桥在面对富坚智博时，可没有富坚智博面对林旭时，那般不管自己理不理解，都坚决执行林旭命令的极高服从性了。 他直接将心中的无法理解对着电话问了出来。 面对着高桥的反问，富坚智博严肃认真的纠正道：“不是现在，是半小时以后。 “你现在赶快派人去门口守着，不要让新顾客进来了。 “还有立刻广播通知店里的顾客们，好让他们有时间反应。 “还有，不可以把三楼用餐的顾客赶走，得让他们安心吃完。 “记住了吗？” 富坚智博的回答方式就是，把林旭的消息又给高桥念了一遍。 不得不说，富坚智博的回应方式真的很“霓虹”。 在面对听不懂日语的外国人时，霓虹人差不多就是这么干的——既然讲一遍日语，对方听不懂，那就多重复几遍。 在富坚智博眼里，电话对面的银座店分店长，已经变成了一个连日语都听不懂的家伙了。 富坚智博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噢，对了。还有，不是我要高桥桑关店，这是老板的命令。” 高桥是个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刚刚和富坚智博聊了那么多用的也是日语，所以他当然是能听得懂日语的。 刚才他那句反问是在表达自己的难以置信，同时询问富坚智博让他这么做的原因。 他实在是难以理解，对方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神奇的是，在听到富坚智博说，这是老板下达的命令以后，高桥忽然就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了，或者说自己理解不了才是对的。 他是春分咖喱店除了刚开业时最早一批招募的老员工以外，差不多是第二批加入春分咖喱店的员工。 也是从银座总店做起，之后又被安排去了分店，然后再来了森友百货担任分店长的。 不像后面来的人那般，对于森友百货的老板一无所知。 他知道森友百货的老板，是个男人！ 准确的说是个年轻男人。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老板的身高很高，长相很帅——这是曾见过林旭的老员工，亲口向后辈描述的。 其实就算是最早一批见过林旭的老员工，都早就记不住林旭长什么样的。 林旭当初也就是在春分咖喱店刚开业的时候去过那么几次，再往后就再也没在店员面前露过面。 并且也没和店员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会给他们留下多深的印象啊？ 关于他长得很帅，是店员们在往后的时间里，每天看着他们家高卷店长的绝美容颜，在脑海里慢慢形成的印象。 虽然没什么道理，但店员们就是觉得，一个能跟他们家美丽的高卷店长一起开店，完后还一次店里都不来，全都让高卷店长管的年轻男人，长得肯定很帅，要不然才是真的没道理！ 如果林旭知道了春分咖喱店的店员是这么想自己的，绝逼要给他们点一个大大的赞。 等他再知道，当他以画家身份出名时，这群人看了新闻，一个都没把他认出来的时候，再把给他们点的赞给收回去。 其实仔细说来，店员们的思路也不是毫无道理。 林旭作为半个店长，不说天天去店里守着，至少也该偶尔去店里看看才对。 结果他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最大的可能似乎也就是他不方便露面了，那店员们觉得是因为他帅得惨绝人寰也挺合理的，尤其是在每天看着高卷舞的情况下。 毕竟以一般人的思路，应该是很难想的到——他们的另外一个店长，是因为当初带着他们的高卷店长，以及另外一个长相毫不逊色的女生一起去外面玩。 被人拍照发到网上，导致网上有一大帮人觉得林旭太该死了，所以他才不敢在店里露面的。 顺带一提，第一批老员工全都被留在了春分咖喱店，现在在各个分店里担任分店长，一个都没有被带来森友百货。 这种安排其实是出于林旭的一点私心。 他希望能为春分咖喱店能多留下一些，从零开始见证、或是帮助着春分咖喱店一路走来的人。 那帮老员工现在也都过得蛮不错的，分店长的薪水也不低，并且比较安稳，不需要面对那么多未知。 森友百货之后还能存在多久，现在就连林旭都不敢断言。 总之，此刻听富坚智博提起了老板，完全没见过林旭的高桥，脑袋里却冒出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年轻高大帅气的男性形象。 然后他就觉得没必要再问为什么了。 他以前在春分咖喱店工作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因为店长要出去玩，就直接让春分咖喱店关门歇业的场景。 能和高卷店长成为朋友的人，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来都很正常。 “我知道了。”高桥对着电话那头的富坚智博说道。 富坚智博闻言松了口气，心说看来自己不用重复第四遍了。 现在店里究竟是忙成什么样了啊？ 看给高桥忙得，脑袋都晕了，一句话得重复三遍才能听懂。 “好的，那高桥你赶快去执行吧，我还要打电话去通知涩谷店的店长。”富坚智博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高桥连忙喊住了他：“请等一下，富坚桑！” “高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富坚智博心说看来还是得念第四遍。 “嗯，还有一个问题。”高桥回道，“您刚刚不是说要全店广播通报吗？具体要通报什么内容呢？只和大家说一声，半小时后关门的事情吗？” 富坚智博想了想，开口回道：“高桥桑稍等，这个问题让我考虑一下，马上给你回电话。” “好的。” 富坚智博听着高桥的回应挂上了电话，随后想也不想就给林旭打去了电话…… 5分钟后，森友百货的银座店、涩谷店的店内广播前后响起。 “尊敬的各位顾客—— “由于今天森友百货的顾客数量大大增多，远远超出了当前店员能够接待的极限，极大程度地影响到了森友百货为顾客们提供的服务质量。 “本店决定，将在半小时后提前关店歇业，请各位顾客安排好接下来的购物行程。 “在三楼用餐的顾客们无须担心，各位可以继续在店内安心用餐。 “很抱歉对各位顾客造成了困扰，森友百货保证将以最快的速度去招聘、培养更多的店员，继续为顾客朋友们提供更亲切、更放心的服务。 “真诚感谢顾客朋友们对森友百货的热情喜爱与支持，祝您生活愉快。” 广播一连播报了三遍。 播得原本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笑容的店员们，脸上再度绽放出了更真挚的笑容。 播得原本就对森友百货感到惊奇的顾客们，心中的惊奇更甚。 感到惊奇的不光只有顾客，因为忽然得知了可以提早下班，而面露笑容的店员们，内心中同样也很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