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 339章 农用无人机 顺着沈逸飞指示的方向,陈严看到了一辆厢式货柜,其上还标注有“农用机械”的字样。 从堆叠痕迹判断,这个箱式货柜运来的时间不长,也不像其他的农用机械那样布满灰尘。 沈逸飞的信号接收器上连响,看来伪装成监控信号的源头就在里边。 陈严呼叫了机场的消防和防爆分队待命,然后示意着:“排除一下。” 厢式货柜上悬挂有锁头,孙上明正准备踅摸根铁丝将其捅开。 但是伍岭云确认了一下没有布设诡雷,随手抄起一根撬杠,杠到锁环上一角力,随后向陈严示意:“开了。” 孙上明扔掉铁丝,尴尬地骂了一句:“我他酿的!” 伍岭云将箱式货柜打开,陈严掀亮手电照明着查看。 共计三部供打农药的无人机,只是一眼看上去,不像有危险的样子。 沈逸飞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无人机呈满油满电状态,随时都可以起飞;芯片经过改装,不再受飞行管控!” 伍岭云也闻到不一样的气味,他打开了装载农药的药箱查看,也同样脸色凝重地说:“满满地,全是手搓炸药!” 众人的下巴差点没惊掉,看似人畜无害的农用无人机,竟然是一个大杀器! 说着话,伍岭云从爆破包里掏出一把专用的塑料切割刀,将农药箱里的装载物挖出一点来。 伍岭云一点一点地搅动着分辨:“化肥、汽油、白糖、洗涤剂、洁厕灵......就地取材,配比还算严格,爆炸威力不小。” 就着伍岭云的判断,沈逸飞继续说:“装载着手搓炸药的无人机,如果趁着新型号战斗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飞过去起爆,我们全上军事法庭吧。” 陈严心里却装着一个疑惑:“就算改装了芯片,不再受飞行管控,可胜利机场还有信号干扰装置,这玩意儿怎么飞过去?” 沈逸飞敲了敲无人机下方的一个盒子,有点像电缆盒:“看到没?改装的很彻底,光纤控制,不受干扰。” 陈严明白了,心里也在一个劲儿的后怕。 这里距离试飞场六、七公里,农用大型无人机的航程完全可以支持。 不仅改装了芯片,为了防止遭到干扰,甚至还改装了光纤控制。 要知道现在的光纤盒的传控距离可以达到五十公里,别看光纤电缆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很便宜,一公里才二十块钱左右。 随着机场的消防和防爆分队的到位,沈逸飞也将无人机的控制方式辨别出来。 间谍组织在远离育苗中心的位置,通过伪装成监控信号的通讯遥控飞行基站,由遥控基站通过光纤传输的方式,操纵农用无人机起飞。 简单来说,就好像在遥控和光纤之间,增加了一个中继台。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沈逸飞猛地敲了一下回车键:“找到了!” 陈严急忙凑上去查看,只见他的行军电脑上闪烁起一个红点,定位是开发区的一家台资企业。 接下来,在军、地各级部门的配合下,就如一部机器运转了起来。 台资企业的注册信息立刻被检视出来,经过比对,很快将几个可疑人员确定出来。 陈严鄙夷地对丁聪说:“你们警方吃干饭的啊?敌人的情报人员渗透到眼皮子底下,竟然没有发现。” 丁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很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国安人员急忙打圆场:“这些人利用合法的身份渗透进来,没有进行间谍活动之前根本就无从暴露,确实为难警方了。” 趁着海水稻试验田未播种时节,将做了手脚的农用无人机运输进来,也没有引起农业部门的警觉。 而且这些情报人员也胆大地可以,运输方式,竟然使用的是“货啦啦”。 就算司机之类的人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运输的货物,但也免不了被国安人员审查一番。 ...... 早上,开发区内,一家中型的台资企业。 台商关阳荣打算出远门,他打着电话,似乎和几位“朋友”联络着在哪里碰面。 关阳荣提着简单的行李脚步匆匆,就连员工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回应。 员工们纷纷议论起来:“老板不会是欠了钱,准备跑路吧?” 关阳荣准备跑路是不假,不过不是因为欠了钱。 早年前,关阳荣以“招商引资”的名义在这里建厂。 企业主营汽车轮胎,规模不大,营收也很普通。 如果以商人的角度看关阳荣的话,这个人还算不错。 企业经营了七、八年,也没有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最起码没有偷税漏税和拖欠员工工资。 所以,关阳荣也很少主动和政府部门打交道。 正值上班的早高 峰,虽然关阳荣行色匆匆,不过他的车子行驶的却不急不躁。 行驶在车流中,关阳荣不停地观察着后视镜,他惊恐地发现,一辆黑色轿车跟在他的车后边已经很久了。 关阳荣没有打算加速甩掉,车辆马上就要行驶到红绿灯路口了,他有意的放慢了行驶速度。 几乎掐着绿灯变红灯的点,关阳荣的车子在停止线前稳稳地停下,那辆黑色轿车也缓慢地跟着他停在了直行车道中。 信号灯马上就要再次变绿,指示器上也开始了读秒,5、4、3、2、1...... 变灯了,关阳荣的车子一动不动,就好像驾驶员走神一样。 不过车内,关阳荣紧盯着后视镜,他在观察着后车的举动。 刚刚过去了两秒钟,后方的黑色轿车突然按响了喇叭,从对方的喇叭急促的频率中,关阳荣也听出一股怒气冲冲。 关阳荣却长吁一口气,慢吞吞的挂挡,越过停止线,驶过了红绿灯路口。 但是后方的黑色轿车却不依不饶,就如同“路怒症”爆发一样,疯狂地加速闯上来。 黑色轿车保持着和关阳荣的车子并行,降下车窗,一个年轻人嚣张地大声怒骂:“绿灯不走,你他酿的死在车上了?” 受到谩骂,关阳荣的表情竟然放松下来,他露出“绅士”的微笑,并抱歉地向对方挥手示意。 这场因为“绿灯不走”的纠纷被平息下来,黑色轿车上的年轻人不再说什么,却有意无意地别了关阳荣的车头一把,然后加速驶离。 关阳荣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随口嘟囔了一句:“大陆仔,真没道德。” 通过这一次试探,关阳荣也确定这辆黑色轿车与自己没关系。 如果真的是跟踪车辆,对方恨不得隐身,怎么可能这么嚣张? 关阳荣也由此放下心来,他关上了车窗,一路向城外开去。 340章 快克枪 驶离城区范围,关阳荣驾车拐了几个弯,一路开上了监控稀少的小道。 明明在大公路上开的不紧不慢,但是来到小道上,关阳荣却突然踩死了油门,就像逃命一样继续向城外开去。 而刚才和关阳荣发生口角的那辆黑色轿车,年轻的驾驶员却单手按向领口处:“夜鸮,目标A驶上三号公路,我是否脱离。” 此时,陈严正驾驶着一辆面包车追逐着另外一个目标,他按下送话器回复:“收到,长箭脱离,我接手目标A,你去协助冷枪组。” 沈逸飞操纵无人机,在天空中追逐着目标车辆,他接着按下送话器提醒:“炮仗,目标B将在五分钟之后出现在你的视野内,由你接手。” 人手不足,陈严将有限的兵力发挥到极致。 这几个目标人物离开的路线虽然不尽相同,不过却都是出城,也为陈严等人的跟踪提供了便利。 为了在跟踪中防止被目标发现,陈严等人使用“交叉跟踪、接替出现”的方式,重复跟踪多个目标。 随后,陈严按下送话器请示:“李处长,四号目标离开了市区,也脱离了人群和车流,我申请抓捕。” 李彦明干脆利索地答应一声:“同意。” 陈严向沈逸飞示意一声:“走了。” 说着话,张贴着“健康奶业”的面包车轮胎“哧哧哧”地摩擦着地面,急打方向,朝着关阳荣行驶的小路追去。 关阳荣的车速度很快,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小心谨慎。 不停张望后视镜的时候,关阳荣猛然发现,后方有一辆小型面包车好像在疯狂追赶。 关阳荣再次踩了踩油门加速,却没想到那辆小面包车动力十足,竟然追上了自己的高档轿车。 眼看小面包车就要追上来了,关阳荣把稳了方向盘,如果对方有什么拦截的举动,他也会狠狠地撞上去。 就在此时,面包车从左侧与关阳荣的车并行,他看清了面包车上的广告字,也看清了车上人员的面容。 是两个年轻人,不过却穿着送奶公司的工作服。 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年轻人满脸焦急,一支手捏着手机,正在大声地说着什么。 关阳荣故作点烟,同时顺手打开了车窗,然后扎煞起耳朵,希望在两车高速行驶中努力分辨出对方说的话。 似乎老天爷都在帮关阳荣,因为副驾驶上的年轻人打电话的声音很大。 年轻的“送奶工”大概是送奶迟到了,他陪着小心,大吼着对电话里的人解释:“王大姐,真对不起,耽误您家孩子喝牛奶了......” 关阳荣顿时放下心来,年轻的“送奶工”操着一口当地方言,实在没有担忧的必要。 关阳荣稍稍放慢了一点车速,任由送奶面包车超越过去自己。 送奶面包车完全超越,却出乎关阳荣意料之外,它向右猛打方向突然变道,直直地闯进自己的正前方。 只见送奶面包车挂着尖锐的急刹车停下,关阳荣此时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头撞上去。 关阳荣被撞了个七晕八素,猛然间却发现送奶面包车上的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的下车,就像早有准备似的向着自己直扑过来。 暗叫一声“丢你老木”,关阳荣探手掏出一支“枪”,隔着变形的车窗指了出去。 右侧的那个“送奶工”速度很快,看到关阳荣“举枪”之后,抹头贴着面包车蹲了下去。 既麻利,又鸡贼! 此时,左侧戴眼镜的年轻人已经冲上来了,关阳荣急忙抽回手臂朝着左侧重新瞄准。 就算对方手持的是“快克枪”,沈逸飞也躲不过去,两根高压电线命中胸口,他惨叫着跌倒下去。 ——“啊~!” 听闻沈逸飞的惨叫,陈严终于放心大胆地踏到轿车引擎盖上,隔着破碎的前方风玻璃,对准了关阳荣的下颌骨就是一记飞踹。 陈严清晰地听到对方下颌骨处传来一声脆响,然后隔着破碎的前风挡拽出来,随手又甩到地上。 关阳荣在剧烈的追尾中好不容易保持着神志,又挨了一记飞踹,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当陈严将关阳荣摁倒在地上,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陈严却不管不顾,反剪着他的双手,笨拙地给他上了一个背铐。 随后,陈严长出了一口气:“抓捕,可比击毙困难多了。” 陈严使用手铐的机会不多,毕竟死人不需要戴手铐。 刚才在扣紧的时候,还被手铐的锯齿挤到手指。 此时却没见到沈逸飞的身影,陈严很是不满,抱怨了一句:“秀才咋不过来帮忙呢?” 陈严提溜着关阳荣绕着车转了一个圈,却发现沈逸飞躺在另一侧的地上抽出不已。 防止关阳荣逃跑,也不管他是否神志清醒,陈严一脚踹到他的膝弯处,让他面朝下趴在地上。 陈严这才扶起沈逸飞,小心地询问:“哎、哎、哎,你不会被电死了吧?” 沈逸飞的上下牙磕打几下,这才惨兮兮地嘟囔:“劲儿真大!” 连带着关阳荣,他们一共抓捕了六名可疑的情报人员。 此次行动还算顺利,除了沈逸飞挨了一发快克枪,其余人没有受伤。 将六名情报人员交接给国安的同志,众人汇合之后,丁聪看着沈逸飞不停地揉着胸口,往事突然历历在目起来。 丁聪小声地询问:“你是不是胸口麻生生的疼?” 沈逸飞回答:“对啊对啊,你咋知道?” 丁聪询问:“你是不是挨了一发快克枪?” 沈逸飞回答:“对啊对啊,你咋知道?” 丁聪询问:“是不是陈严提前躲开了?” 沈逸飞惊疑起来:“对啊对啊,你咋知道?” 丁聪突然恨得咬牙切齿:“陈严这个狗日的!” 此时,陈严没事人一样的溜达过来,却全然没有发现两人在进行“情报对账”。 他还笑着询问:“你俩在说啥呢?对了,沈逸飞你的胸口不疼了吧?” 丁聪和沈逸飞立刻停止了交谈,陈严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两人的眼神交流也没发现。 他继续以讥讽的语气白话:“沈逸飞,你这身体素质比起丁聪可是差远了,人家丁聪硬抗了一发快克枪,一点事儿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陈严却惊奇的发现,老战友、同年兵,丁聪正朝着自己亮起了大飞脚。 而在同时,自己的“忠诚副手”沈逸飞,也同仇敌忾地扑上来:“陈严你个狗日的!” ...... 在两人的暴揍之下,陈严“自愿”地作出保证:“以后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顶到前边去!哎嘿,别打了......” 341章 既隐蔽,又显眼 在城市的东城新区,因为建成的时间较短,这里的建筑极具现代化。 高楼大厦林立,银行、保险、证券等金融机构多在这里设置营业厅。 在大楼夹隔的角落中,有一个独栋的建筑不显山不露水。 相对于其他机构显而易见的巨幅广告牌,这栋建筑的招牌也不甚显眼,只在正门的左侧挂着一个案板大小的铁牌子。 其上写着——美、中商务交流协会(黄河口市分会)。 它的总部设在麦哈顿,由镁国外事部门牵头成立,在官方定义上来说,这是一个由企业商会、协会组成的非营利性社会团体和民间组织。 不过这个“社会性团体”和“民间组织”所干的事儿, 既不怎么社会性,也不怎么民间。 在抓捕关阳荣几名情报人员之后,国安部门审讯专家立刻突审,这个交流协会也随之浮出水面。 快速部署,陈严等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陈严和沈逸飞扮作普通的上班族,沿着这栋建筑远远地溜达了一圈,随后又绕过几栋大楼,靠近了一辆标有“快递物流”的厢式货车。 见附近没有人注意,陈严轻轻地在尾厢上敲击了三下,尾门也悄悄地打开。 货箱内,陈严和沈逸飞快速更换上黑色的城市反恐作战服,口中也轻声地传达着情况。 ——“小楼里共有六名镁国人,其中,负责人是格雷戈里·辛莫曼、情报联络员列文森·布鲁姆,这两人务必活捉;” ——“剩下的四名来自镁国的情报局,不过却是黑单位的成员,如果反抗果断击毙。” 说着话,陈严用眼神向沈逸飞示意,询问他还有没有补充。 沈逸飞倒是没有补充,而是抄起行军电脑,屏幕上几幅人物画像快速的闪过。 王子轩好奇地询问:“这六个人不是全部来自镁国的情报局吗?怎么又是黑单位,有什么区别吗?” 沈逸飞笑着解释:“负责人格雷戈里·辛莫曼、情报联络员列文森·布鲁姆,这两人,你可以理解为情报局的正式员工。” 王子轩一点就透:“明白了,另外四个来自黑单位的成员,可以理解为临时工?” 沈逸飞赞许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黑单位”理解为临时工,只是大致的划了一个等号,其实更像雇佣兵。 镁国佬自有国情在此,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就由“黑单位”去负责。 死了也就死了,他们不算人。 这也能解释,历次镁国佬发动的战争,军队的伤亡人数都很“谦虚”的原因。 陈严最后吩咐:“我们负责突破和控场,丁聪会带着精干的警力实施抓捕。” ——“所有人注意,据情报表明,里边的黑单位成员可能持有武器,不是快克枪。” 听闻“快克枪”这个字眼儿,沈逸飞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又横了陈严一眼。 陈严心虚地四顾起来,只当没听见。 见其他人再没有了问题,陈严从旁边拿出一个包裹,单独递给刘红华。 包裹中分装了几个透明的塑料袋,掂量着大约有个两公斤,里边全是细腻的白色粉末。 身为医学生的敏感性,刘红华吓了一跳:“毒品?” 刘红华再次用手指隔着塑料袋轻轻地碾动,好像又不符合“毒品”的性状。 这下,刘红华也不好判断了,他狐疑地问:“不会是洗衣粉吧?” 陈严笑起来:“从禁毒支队借来的宣传教具,在摄像机的镜头下,足可以假乱真。” 在出发之前,李彦明将这包“毒品”交代给了陈严。 在接过来之后,陈严立马给这位不苟言笑的李彦明处长重新下了个定义,这又是一个老狐狸! 当时,李老狐狸说:“镁国佬不是喜欢玩‘黑’的吗?要是论玩儿黑的,咱们是他们的祖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老狐狸恨得咬牙切齿,再看着他阴惴惴的表情,陈严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李老狐狸可真够狠啊! 间谍罪大概率不会被执行死刑,还有可能造成外交上的推诿扯皮。 既然无法将他们给摁死,这下好了,李老狐狸直接上了大招,不给镁国佬的外交部门任何打马虎眼的余地。 要说在我国,有几种罪名容易招致雷霆般的打击? 答案毫无疑问,贩毒绝对榜上有名,而且排其前列。 两公斤的“毒品”,够名正言顺地枪毙镁国佬好几个来回的了! (注:国家以贩毒的名义对外国人处以极刑早有先例,坊间传言,好像是出于某种目的。各位大佬看个热闹就好,就当作者信口胡诌的......) 此时,陈严单独对刘红华叮嘱:“突破之后,你给我玩命的记住,将包裹中的‘毒品’分散,放置在既隐蔽又显眼的地方。” 随后,陈严又将一管荧光粉塞进刘红华的手中:“放置‘毒品’之后,记得做上标记,方便后续搜剿出来。” 刘红华为难地咕哝道:“既隐蔽,又显眼?” 陈严点头确认:“没错,既隐蔽,又显眼!” 刘红华大概明白其中意思了,他又接着问:“放置之后呢?” 陈严说:“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后续进入的丁聪,会在执法记录仪的镜头之下,将所有的毒品搜剿出来。” 342章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埋伏在胜利机场外围的无人机被起获,其实格雷戈里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不过格雷戈里并没有太担心,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场外引导,他不认为这么快就会找到他的头上。 办公室的门没有经过敲响就被推开,格雷戈里有些不满,回头看到了列文森的身影。 列文森不仅是情报联络员,还担任着格雷戈里的副手。 看着列文森焦急的表情,格雷戈里问道:“怎么回事?” 列文森的语气有些紧张:“我们的行动人员失去联络了。” 格雷戈里急忙问:“几个?” 列文森回答道:“全部!” 格雷戈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强作镇定地说:“事情也许还不是那么糟糕。” 格雷戈里还在心中安慰自己,他是合法入境的,在黄河口市生活,他也有正当的理由。 不仅如此,格雷戈里还有商业和外交的双重身份,他相信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话虽如此,格雷戈里还是拿起了手机:“我要给我们的使领馆通报一声。” 拨打出去电话,手机里却是一片忙音。 格雷戈里狐疑地重新拿起座机,可是忙音依旧。 强作镇定一扫而光,格雷戈里疯跑到窗户前,撩开窗帘向外看去。 前方的草坪上,几名“园艺工人”正在尽心的修建花草,金融区的秩序好像没什么异常。 格雷戈里把视线放到远处,街道上空无一人,好长时间了也没有一辆车经过。 恐惧蔓延在格雷戈里的脑海,他暗叫一声:“不好!” 就在这时,一辆洒水车慢悠悠地转过街角。 ...... 沿着交流协会外围的几个路口,多组“路政工人”突然将几块牌子堵在道路上。 ——临时施工,注意绕行。 路过的行人和车辆纷纷抱怨起来:“怎么天天修路啊?” 陈严带着伍岭云悄悄靠近了商业协会的正面,两人猫着腰运动到一扇窗户下边。 陈严单手挎着一支171式冲锋枪左右观察着,伍岭云手脚麻利,将两块塑性炸药粘贴到窗框上。 然后,伍岭云轻轻拍了拍陈严的肩膀:“好了。” 陈严用喉咙轻轻地哼哼着:“这可是国内,要注意影响。” 伍岭云满脸都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心里有数!” 陈严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可是平静安稳的国内,容不得伍岭云“放飞自我”。 而且在之前,伍岭云还提议使用催泪瓦斯,进一步减少突入的抵抗。 陈严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还连说三个“不行”。 今天的天气不错,回暖的空气从南方吹来,让人感觉春风拂面。 万一这春风中夹杂了“催泪瓦斯”飘荡出去,到时候群众们“痛哭不止”,陈严可背不起这个锅。 隔着正门,沈逸飞带着王子轩运动到另一侧的窗户下边,他俩也同样安装好破窗炸药。 时间不久,陈严耳机里传来孙上明的声音:“夜鸮,后方左侧到位!” 秦方中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夜鸮,后方右侧到位!” 陈严按下送话,做着最后的叮嘱:“所有人,注意突击的信号。” 这时,一辆洒水车兢兢业业地转过街角,陈严低喝一声:“准备!” 伍岭云掐紧了起爆器,陈严也将两枚闪光震撼弹双手交互着拔掉保险销,扣住保险握片,做好了投掷准备。 沈逸飞此时显得“不务正业”,他正在用“太赫兹”雷达最后扫描着房内的电磁信号,然后传递到所有人的单兵终端上。 (注:太赫兹雷达,利用太赫兹辐射穿透障碍物,反射人体的电磁信号。) 和平日里一样,洒水车行进的速度很慢,清洁的水流“哗哗哗”地冲刷着地面。 突然,洒水车上的音乐陡然响起,那魔性而又单调的电子音顿时刺耳起来。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再也不需要任何命令,伍岭云用力按下起爆器。 随着“轰”的一声,定向起爆的爆炸激波将窗户由外向内地拍进去。 陈严在心中感谢了伍岭云的八辈祖宗一万遍,谢天谢地,这次终于没有偷偷加大药量。 战友们配合默契,不是同一遥控装置的爆破,四声爆炸却几乎同时响起。 爆炸激波还在涌荡,陈严的左右手开弓,两枚闪光震撼弹也接连扔进去屋内。 闪光和强震几乎听不出点来,几股爆炸激波又同时从破碎的窗户上涌出,伍岭云已经躬着身子做好了托举的准备。 陈严毫不客气,伞兵靴踏到伍岭云屈起的大腿,继而迈步跨上了他的肩膀。 而就在同时,伍岭云拧腰挺身发力,将陈严托举了上去。 战术手套搭上了窗台,建筑碎屑和玻璃碴子在碰触之下,“哗啦哗啦”地往下落。 陈严纵身翻过窗台,落地的瞬间据起了171式冲锋枪。 眼前有一个镁国佬仓皇地掏出手枪,他因为被强光闪瞎了眼,盲目地扯动套筒,一连三次都没有上膛成功。 陈严的突入动作比以往要迟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严猫着脑袋,辨明了此人不是需要活捉的目标之后,这才开枪打穿对方的胸膛。 陈严没有着急补枪,据枪向前搜索而去,留给后方的伍岭云处理。 没人配合的伍岭云动作稍慢的翻过窗台,看到倒地的镁国佬之后,压低了枪口指向他的脑袋,连开三枪,一团白色、红色的稠状物瞬间流淌出来。 伍岭云两个箭步,追上了向前搜索的陈严。 前方的一个走廊拐角,两人正准备切个角同时闪出去,却听闻对面响起清脆的套筒碰撞声音。 陈严反应迅速,用后背反推着伍岭云一起躲避,几颗盲目打来的子弹碰撞到拐角墙壁上。 还想负隅顽抗,陈严顿时火大,左手拍向了自己的后背。 伍岭云立刻会意,左手拽住了陈严战术背心上的拖环,轻声说道:“上!” 陈严躬着身子据稳171式冲锋枪,任由身体向侧面摔倒,在倒地的瞬间就锁定了镁国佬的脑袋。 辨明对方的面容之后,陈严不再迟疑,一颗9毫米的子弹送进去他的脑干。 而听闻枪响之后,伍岭云探手将陈严拽回来,动作不停,随之也闪身冲了出去。 几声补枪的声音响过,狭窄的空间内战友们没有使用耳机,纷纷大喊起来: ——“三组,击毙一名!” ——“一组,击毙两名!” ——“四组,击毙一名!” 二组的沈逸飞速度慢了一点,当他携带着技术装备突入进来的时候,房内的人员已经被肃清了。 王子轩有些遗憾地喊了一声:“二组,安全!” ...... 孙上明是从后方突入的,但是他的速度却是最快,此刻已经倚靠着楼梯扶手向上据枪警戒:“正中楼梯,控制!” 343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探手指向张甘峰,陈严示意他控制和警戒一楼,然后带着其余人向楼梯跑去。 刘红华还记得自己的重要任务,掏出装有白色粉末的包裹,在确认安全的一楼角落里忙活起来。 沈逸飞也没有跟随主队行动,他再次展开了“太赫兹”雷达,他在送话器里提醒:“夜鸮注意,在走廊右侧尽头的房间里,有两个人体电磁信号。” 随着陈严等人运动过来,孙上明一马当先,贴着楼梯墙壁向上搜索而去。 楼梯位于建筑的正中,相应的,走廊也从楼梯口向两侧延伸。 孙上明拾步踏上二楼,猛地向左侧一探头,然后又猛地缩回来。 哪怕沈逸飞已经用技术手段探明目标的位置,但是“太赫兹”雷达只能探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所有人更是不敢马虎。 万一走廊上有敌人呢? 谁都不敢拿着生命去赌。 就在探头的一瞬间瞟了一眼,孙上明确定了左侧没有敌人,急忙背身转向了右侧走廊。 敌我遭遇就在一瞬间,孙上明顾不上倒换持枪的左右手,而是直接右手左移,将枪托抵死进了左侧肩窝。 虽然动作稍显别扭,但是已经尽量减少了身体着弹面积,孙上明屈着身子再次将枪口和半个脑袋探出去。 当孙上明将身子缩回来之后,向着陈严摇了摇头:“走廊安全!” 话音未落,陈严已经闪身跨步跃过走廊,身体紧贴着外侧墙壁,面向右侧据枪警戒着。 而在同时,王子轩也闪身跃过走廊,和陈严背身向左侧把枪口指过去。 ——“安全!” 随着一声低喝,所有人冲上了二楼走廊,交代王子轩警戒住身后,陈严挥了挥手,继续带人向目标所处的走廊右侧尽头的房间走去。 沈逸飞的技术侦察没错,侧身靠近了目标房门,陈严听到了里边略显惊慌的脚步声。 伍岭云捏着一小块塑胶炸药,正准备往门框上粘贴。 秦方中观察了一眼木质的房门,随便的摆摆手,也同时制止了伍岭云爆破的打算。 最后确认了一眼单兵终端上,沈逸飞传递的人体电磁信号位置,确保在突入之前就将枪口移动到大概指向。 陈严擦着门框,刚准备蹲下去身子,却被孙上明拽了开来。 孙上明指着自己的胸口,从他无声的口型中,陈严读出了“让我来”三个字。 紧张时刻,容不得你推我让。 而且由孙上明当先突入,陈严认为更有把握一点,于是他立刻起身将位置让出来。 只见孙上明侧身趴伏在地面上,蜷缩紧身子,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方中亮起伞兵靴的鞋底对准房门把手处踹去,随着一声爆喝,脆弱的木质房门发出“哐当”一声惨叫。 就在房门被踹开的瞬间,孙上明蜷起的右腿用力一蹬门框,身体掠着地面向前滑了出去。 一个肥头大耳朵就在瞄准基线中,那正是格雷戈里,对方的手枪还在高高的上举着,他并没有预料到孙上明以倒地的姿势闪身出来。 再想调整射界已然来不及了,孙上明的枪口稍微偏了偏,准确的指向了格雷戈里的右肩膀。 一声枪响过后,格雷戈里的右臂耷拉下来,手中的格洛克17手枪也呛啷落地。 就在突入的同时,陈严跨了个大步,跳跃过了孙上明倒地的身体,手中的171式冲锋枪瞬间指向了远端的列文森。 却没想到列文森“训练有素”,这小子早就高高地举起了双臂。 明明是个镁国人,却行了一个标准的法式军礼,口中也在仓皇大叫:“不要开枪......” 就在控制的一瞬间,伍岭云和秦方中也同时冲进去房间。 伍岭云薅着列文森的脖领子拽翻,然后把他行法式军礼的手拧到身后。 格雷戈里发出一声惨叫,只见秦方中将其踩在伞兵靴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刚好踩到他中枪的右肩膀。 见控制住了,陈严按下送话器,不满地询问:“丁丁,你睡着了?还不入场?” 丁聪骂骂咧咧:“我去你么了戈壁的......” 知道丁锋没有好话,陈严已经手脚麻利地结束了通话。 押着格雷戈里和列文森离开的时候,经过一楼,格雷戈里看到了令他惊恐万分的一幕。 在执法记录仪的摄像头之下,警察们正不断地从角落里,将一包包白色的粉末起获出来。 不时还有拿着高清照相机的技术人员,对着白色粉末拍照。 格雷戈里拼命地挣扎起来,哪怕肩膀上有伤,两名精干的警察竟然摁不住他。 格雷戈里还在疯狂大叫:“那不是我们的,你们栽赃......” 丁聪走过去,也没对他废话,握紧拳头对准格雷戈里的胸膈处狠狠地重击下去。 胃部痉挛让格雷戈里几乎喘不上气来,身体佝偻成一个虾米,疯狂的大叫也随之戛然而止。 丁聪侧头看向列文森,这小子终归是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觉悟,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 随着格雷戈里被抓获,整条情报网络也被连根拔起。 将格雷戈里转交给国安人员之后,继续深挖,十几名参与过间谍活动的人员也依次落网。 看着这些人员的相继被抓获,陈严也忍不住心生怜悯。 很多人自以为做了一点“小事”,却把国家的机密情报给出卖了。 最让人痛心的还有一个大学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从事过间谍活动,也没有获得过一分钱的报酬。 (陈严内心狂呼:“同志们呐,绝不是危言耸听,反间工作任重而道远!”) 344章 祖国的海天 随着摧毁了一条情报网络,新型号战斗机稳稳地降落在胜利机场,又是一个午夜。 做完转场保障的众人归来,李彦明吩咐陈严他们赶紧休息,明天还要继续执行保障警戒任务。 明天,新型号战斗机的试飞终于能正常进行了。 陈严哈气连天地往回走,王子轩却因为目睹了新型号战斗机的尊荣而兴奋不已,虽然只是在黑暗中远远地看到一个轮廓。 此时,王子轩正在和刘红华小声地争论着。 王子轩信誓旦旦地说:“三发发动机,三角形机翼布局,没有鸭翼,是六代机无疑了。” 刘红华立刻挑起眉毛反驳:“是六代机倒是没错,不过你肯定看错了,不是三发,而是两发。从机身布局推测,有可能是双座......” 不该说的不说,王子轩和刘红华倒好,竟然激烈的讨论起来。 陈严皱起眉头,这俩臭小子又欠着抄《保密守则》了。 刚想回头呵斥,却听到李彦明冷冷地说:“两个小伙子懂得很多嘛,还六代机?” 王子轩和刘红华还在大言不惭:“略懂,略懂,略懂......” 陈严却打起了软腿,被李老狐狸听到了,这不完犊子了吗? 如果挨处分,首先,王子轩和刘红华是跑不了。 其次,陈严这个指挥员肯定要负连带责任。 再说,李老狐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只见李老狐狸满脸鄙夷起来,他不屑地接着说:“这个此六代机,不是彼六代机!” ——“我们搞的不是镁国意义上的第六代机,也不是大毛子意义上的第六代战斗机,我们是在歼-10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哪儿那么容易就搞出来了?” ——“我们还没打算搞呢,这就吹气儿就成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说完,李老狐狸破天荒的哼起了小曲,摇头晃脑的走了。 陈严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腿发软,屁 股也不由自主地往下坠。 王子轩和刘红华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地想要上前搀扶陈严:“队长,你咋了?” 不等两人搀扶,陈严索性一屁 股坐在地上。 随后,陈严拼命地扎煞开双手,拦阻住王子轩和刘红华:“没事儿,我坐下休息一会......” 好半天,陈严才回过神来:“这个糟老头子,够能忽悠的!” ...... 新型战斗机的试飞正式开始,一整天胜利机场都在轰鸣中渡过。 而诸如王子轩和刘红华之流,再也没有关心新型号战斗机的心思了,就算是到了视线良好的白天。 虽然隔着试飞跑道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飞机的咆哮声,几乎能将众人的耳膜击穿,哪怕是戴着降噪耳机。 王子轩因为久戴着耳机,罩子压迫得耳廓生疼,他急忙摘下来揉了揉。 却没想到就在此时,由歼-20伴飞的新型号战斗机低空呼啸而过,王子轩顿时惊叫一声。 急忙找到刘红华,大吼着询问:“哎,你看看我的耳膜是不是被击穿了?” ...... 新型号战斗机连日试飞,陈严等人只能看个门道,就连最好奇的王子轩也不甚了解更多的参数。 陈严心底的保密常识,终于压抑不过好奇心了,他向小队中的“知识分子”取经。 陈严对沈逸飞问道:“你说,这六代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逸飞还未开口,就像老学究一样的扶了扶近视镜。 等沈逸飞做足了姿态,陈严终于等不了了:“你倒是说啊。” 沈逸飞终于拿腔拿调地说:“要说这六代机啊,您记住喽,它比五代多一代!” ...... 晚上,新型号战斗机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夜间飞行测试。 两架歼-20正在伴飞,在记录飞行数据的同时,还在进行着保障。 而在渤海的远海,靠近领海线的位置,多机编队也在巡航警戒。 新型号战斗机刚刚飞临渤海湾的上空,飞行员在海面上一掠而过,此时他似乎能够清晰地看到几条鲜明的分界线。 万里黄河奔腾不息,当它涌出黄河口的时候,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此时,由黄土高原裹挟的泥沙将河水染成黄色,河水涌入渤海湾,黄色和蓝色一时间泾渭分明起来,就好像鸳鸯锅。 而在长山岛一线,淡蓝色的海水和深蓝色的海水交织,这里又形成了天然的渤海、黄海分界线。 祖国的大海和蓝天,是如此的壮丽辽阔! 突然,位于首都京畿的防空指挥中心,连续跃过几层指挥机构,直接对多架战斗机下令。 ——“我是天眼!” ——“新型号战斗机立刻返航,伴飞的歼-20警戒渤海和内陆区域!” 防空指挥中心的命令不停,继而对渤海外围的多机编队下令: ——“洞幺、洞两,天眼指挥!” (注:1、2、3、4、5、6、7、8、9、0,相对应的是,幺、两、三、四、五、六、拐、八、勾、洞。) ——“目标,三组、纵队。方位,洞勾洞;距离,幺五洞;高度,八洞。敌机!” 此时,01和02歼-20战斗机的驾驶员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们甚至感觉自己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冒青烟都不行,简直是如火山爆发般的喷火。 不是惧怕,稍带一点紧张,更多的是因为兴奋。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如此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确认了一眼驾驶台,飞行员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汇报:“洞幺明白,有告警,雷达清晰,可能是同代机。” 另一名驾驶员也是同样兴奋的声音:“洞两相同!” 防空指挥中心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回复:“天眼收到,保持!” 两架歼-20立刻爬升至战斗高度,并将原本的超音速巡航解除掉。 穿越了几团云层,歼-20的驾驶员此时已经能够看到外太空的幽光。 但是防控指挥中心在一声“收到”之后,却再也没有了更多指示,两架歼-20驾驶员忍不住焦急起来。 其中一名驾驶员按捺不住了,试探性地向防控指挥中心请示:“天眼,洞两可以创造条件!” 345章 雷霆霹雳 令两架歼-20飞行员遗憾地是,天眼依旧没有回复。 位于京畿之侧的防空指挥部内,通讯频率阵阵,他们也在焦急的向最高总部请示。 毕竟事情太大了! 歼-20战斗机飞行员还在催促:“洞两,条件好!” 另一架歼-20战斗机的飞行员立刻接驳通讯:“洞幺收到!” 两名飞行员感觉手心冒汗了,虚搭在发射按钮上的手指,也在忍不住地颤抖。 作为最早列装歼-20战斗机的战斗部队,这个航空旅的飞行员早已形成战斗力,他们期待这次实战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就在这时,防控指挥部终于再次传来呼叫:“洞幺、洞两,我是天眼。” 随后,防控指挥部的呼叫声也变了,变为一个苍老而又浑厚的声音:“小伙子们,做好发射准备,确保在我国领海线之内击落!” 两架歼-20飞行员压抑的欢呼一声,赶忙回复:“洞幺明白,洞两明白!” 随后,双机编队再次跃升,隔着厚实的云层抢占了发射位置。 此时,靠近祖国黄海、渤海领海线上,两架F-35A战斗机还在不知死活的飞行。 F-35A战斗机肯定也接到了死命令,贴近领海线挑衅,就是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通过路基上的防空雷达指示,歼-20飞行员时刻注视着敌机位置。 看着几如鸿沟一般的领海线,歼-20飞行员就像期盼一样的说:“进来,进来,进来呀......” 无线电波不停地飘荡在渤海上空,歼-20飞行员盯着雷达屏幕,后方还有一个己方识别信号正在高空高速靠近。 01飞行员猛地回头,一架优雅的歼-16D极速掠过歼-20的双机编队。 ——“威龙洞幺、洞两,我是潜龙,我将协助你们击落!” 在巨大的飞行载荷之下,歼-20飞行员遗憾地挥舞了下拳头,随即怒骂出声:“他酿的,又来了一个抢功的!” 虽然歼-16D战斗机也附有隐身涂层,但是受限于气动外形,它的隐身能力却要稍差一点。 此时,两架F-35A战斗机的飞行员使用倭语交谈。 一号机询问:“看到异常的雷达信号了吗?它刚才一闪而过。” 二号机飞行员紧盯着雷达屏幕上消失的飞行信号,他安慰自己的同伴:“也许是太空杂波吧,只要我们不进入他们的领海线,没有问题的。” 听闻,两个人同时放下心来,既然没有进入他们的领海线,在公海上飞行,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架F-35A战斗机一路向北飞行到渤海和黄海的分界线,他们不敢再往前了。 两架F-35A战斗机前后拉开距离,准备180调头,然后继续向南飞去。 就在此时,F-35A一号机飞行员扫了一眼波动的雷达。 只见雷达上突然闪出一条水波横纹,就像故障一般,从屏幕至上而下的扫荡了一遍。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再次使用雷达扫描,故障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号机飞行员急忙向同伴求证,从二号机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复。 两名东倭飞行员狐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他们急忙向位于普天间的空军基地呼叫,远程通讯却突然陷入一片杂波之中。 一瞬间,两名东倭飞行员惊恐万分,要命的强电磁干扰。 附近空域中有强大的电子战飞机! 他们不约而同的放弃了侦察任务,放弃了沿领海线向南飞行,转而调头,加速向东飞去。 不过在F-35A向东脱离的时候,其中一号机飞行员感觉回转的角度有些大,似乎远远地超过了以往在训练中的回转速度。 但是一号机飞行员隔着驾驶舱向外看去,二号机随后回转,也保持着相同的回转角度。 一号机飞行员放下心来,他在心里作着自我安慰:“也许是我自己吓自己吧。” 黑乎乎的海面上没有参照物,又远离陆地,高空中的飞行员确实很难凭借人体感知判断方位,只能依靠飞机上的导航设备。 两架F-35A超音速飞行,用不了多久就能返回普天间空军基地。 此时,两名东倭飞行员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 当他们降落之后,肯定会受到一片欢迎,闹不好,还会获得航空队的嘉奖。 到时候,免不了的又要在网络和新闻上大肆吹嘘一番,标榜一下他们的“英勇事迹”。 当然,这一切,要在两架F-35A战斗机的导航设备没有被 干扰的前提下! 一号机的飞行员在黑乎乎的海面上,发现了颜色更为幽深的黑点,那应该是普天间空军基地外围的海岛。 他心里舒畅起来,遇见了海岛,陆地就在前方了。 扫了一眼海面识别信号,一号机飞行员小声嘀咕一句:“这座海岛有些陌生呀。” 随即他意识到不好,比对着对海扫描信号,一号机飞行员在心中飞快地回忆了一番海事地图,情况似乎不太妙。 这不是普天间空军基地外围的海岛,这好像是...... 这是好像是渤海海峡,下方的岛屿是长山岛群岛! 东倭飞行员的冷汗瞬间下来了,怪不得在刚才回转脱离的时候,感觉角度过大呢。 自己以为是在向东飞,却没想到一路向西,径直飞行到了渤海湾的腹地! 就在这时,机舱内的闪烁的灯光映红了东倭飞行员的身影,告警信号也在机械般的响起: ——“火控雷达开机预警......导弹来袭预警......红外制导信号高速接近中......” 告警信号不停地闪烁,一号机飞行员心如死灰,向他的同伴大叫:“导弹来袭!” 二号机飞行员扫了一眼雷达屏幕,其上清晰如常。 他疑惑地回复:“在哪儿?我的雷达上什么都没有。” 一号机飞行员突然破口大骂:“拔个牙路,它在我的正面,目视可见......” 作为解放军,通常来讲,听到东倭语都会感觉憎恶。 而此时不同,歼-16D上的武备员监听到两架F-35A之间绝望的无线电通讯,就好像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注:歼-16D是双发双座重型战斗机,前座是飞行员,后座是武器装备操作员,简称“武备员”。) 只见一团绚烂的火光高速袭来,几乎要将黑压压的海面照亮。 位于纵队前方的F-35A根本来不及作出机动动作,主动防御装置也没有开启,甚至座椅弹射装置也没有时间启动。 “绚烂”恍如雷霆霹雳,转瞬之间,照亮了一号机的座舱。 在导弹的不可逃逸范围内,它根本没有时间播撒红外热诱弹和箔条干扰弹。 而且也不要被空战大片给骗了,战斗机播撒红外热诱弹和箔条干扰弹,成功躲避导弹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爆炸在海天之上蔓延,轻而易举地吞噬了一架F-35A战斗机。 二号机飞行员如梦初醒,他拼命地向上拔高高度。 越过几团云层遮挡,上了高度之后遥望远端的地平线,他终于循着亮光辨明了方向。 连声怒骂着机载设备,二号机飞行员拼命地回转脱离,想要逃逸出渤海湾的范围。 346章 目标信号消失 击落了一架来犯的F-35A,两架歼-20的飞行员来不及兴奋,双机编队开了加力向着祖国的领海线追逐过去。 此时,位于京畿的防空指挥部内,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眼呼叫,洞幺、洞两,回答!” 两名飞行员在承受着强大飞行载荷的同时回复: ——“洞幺收到!” ——“洞两收到!” 防空指挥部继续指示:“洞两,上高度,保持八六洞洞,注意警戒领海线以外。” ——“洞幺注意,敌机,在你方向洞八五、高度拐洞,预计三六洞秒之后,超出你的打击范围。能否击落,回答!” 01飞行员在强大的载荷中,一把掀开飞行头盔的面罩,咬牙切齿的回应:“请首长放心,我一定歼灭来犯之敌。洞幺前出!” 在歼-16D的电磁压制之下,对手已经连续暴露破绽,战机稍纵即逝,但是来了就别想走。 歼-20战斗机的机舱里闪烁起预警,告警声音不断地响起:“极限迎角......极限过载......” 驾驶员面部的青筋条条绽出,在强大的载荷之下,他甚至无法挺直脖颈。 雷达屏幕上清晰地显示,敌机的信号马上就要与祖国的领海线重合了。 歼-20飞行员怒骂一声:“还他酿的想跑!” 超视距的战斗,这紧张程度,却不亚于和敌人面对面肉搏。 歼-20飞行员不退反冲,再次狠推了一把油门杆。 确保敌机处在祖国的领海范围之内,确保敌机处在空空导弹的“不可逃逸范围”内,歼-20飞行员用力按下了发射按钮。 雷霆霹雳破空而出,导弹尾焰掠出一道璀璨的绚烂,向着祖国的领海线袭去。 随着导弹的发射,原本紧张而又激烈的渤海上空却突然平静下来,就连防控指挥中心内也鸦雀无声。 大约一分钟之后,歼-16D上武备员的声音突然闯入通讯频道:“敌机目标信号消失,判定已摧毁!” 在所有人听来,武备员的呼叫有些兴奋异常。 就好像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转而就向大人讨要蜜糖的小孩。 虽然歼-16D战斗机没有直接参与空战,但是它提供的电磁压制也功不可没。 防空指挥部内,引导台上的一名年轻参谋听闻呼叫,忍不住跳起来大喊:“打掉了,打掉了......” 但是看到旁边一位老人严肃的表情,年轻参谋赶忙又讪讪地坐下。 这位老人肩膀上将星熠熠,他再次向渤海上空的战斗机编队指示: ——“潜龙,注意记录敌机的飞行轨迹;威龙编队,沿领海线前出,继续警戒敌人的后续战机!” 雷达信号上,来自普天间空军基地的几架战斗机信号刚刚起飞,却在敌机被击落的同时调头返回。 确认不再有威胁之后,两架歼-20战斗机请示:“天眼,空域安全,洞幺、洞两请求返航。” 老将军答应一声:“小伙子们辛苦了,天眼批准返航。” 威胁终于解除,老将军长吁了一口气。 看到老将军的表情放松下来,防控指挥部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就好像要将屋顶掀掉。 ——“嗷~!” 位于渤海上空的歼-20战斗机也没有闲着,还沉浸在击落敌机的兴奋之中,年轻的飞行员忍不住地玩了一个“花的”。 防空指挥部的大屏幕上,清晰地记录着歼-20的飞行轨迹。 返航的歼-20,突然做了一个“向下尾冲”的机动动作。 “向下尾冲”,这算是一个特技动作,装备有歼-10A的飞行表演队时常展示。 但是一线的战斗机飞行员,却被严令不准。 就好像,杂技演员可以骑着自行车在舞台上“玩儿花的”,可不代表能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玩儿杂技。 老将军面色一寒,拿起送话器,刚想呵斥,转而又笑了。 年轻的战士骄狂一点,实在不算什么大问题。 然后,老将军笑骂一句:“一群小兔崽子们!” 听闻此声笑骂,做“向下尾冲”动作的飞行员一愣。 结束了紧张的空战,再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这个声音,好像在新闻上听到过。 飞行员越想越心惊,突然,他喃喃道:“这好像是我们的司令员!” ...... 老将军脸上在笑,眼角却不合时宜的泛出泪光,他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老将军也是个年轻的飞行员。 他切身经历过绝望,歼-8枪挑F-22、海上撞机、歼-10争气机...... 还有,“要忍耐”。 现在,我们再也不用受那样的窝囊气了。 随着两架F-35A战斗机坠毁在渤海湾的海底,北海舰队派出军舰打捞。 沈逸飞也被借调出去,参与了两天的搜寻任务。 不过有些美中不足,茫茫的大海上只找到一些碎屑,并没有找到诸如发动机等关键部件。 沈逸飞回来之后,对陈严等人吐槽:“镁国佬肯定知道黑匣子的方位,就是不肯通报给我们。” 陈严压抑着声音笑起来:“杀人诛心吗?” 击落了人家的战斗机,还让人家提供黑匣子的定位? (注:此事件原型为,《央广新闻》2024年九月份的公开报道,决不涉密。战斗机只有笼统型号,作者认知有限,不了解任何导弹参数,更与最近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事件无关。) 对于渤海空域上的冲突,几方表现的很克制。 镁国佬一言不发,祖国更是显得与此事无关。 东倭国却跳出来,发布了一段声明: ——在航空队的例行飞行训练中,两架战斗机发生机械故障坠毁在公海海域,飞行员跳伞逃生后被成功搜救。 再被询问到,是否与邻国有关的时候,东倭国就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 他们一再表示,与邻国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没过去几天,就传出东倭的航空队负责人被解职的消息。 新型号战斗机的试飞结束,陈严等人的保障任务也完成了。 离开胜利机场之前,沈逸飞向陈严吐槽了一句:“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347章 “美女” 任务结束,陈严等人要返回驻地了。 人员集合完毕,部队说走就走,陈严甚至都来不及好好地跟丁聪告个别。 执行任务,可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是走亲访友。 就算是陈严在家门口上执行任务,虽然心中满是对爸爸妈妈的思念,却几步之遥都不能去见一面。 (其实,主要是李晓萌......) 之前,沈逸飞还不怀好意的怂恿过陈严:“哎,你去找李老狐狸请示一下,说不定他批准你回趟家呢。” 沈逸飞的如意算盘,陈严岂能不知道? 如果李老狐狸批了陈严的假,在部队这种讲究“一碗水端平”的地方,沈逸飞等人也能相应的获得外出的机会。 如果李老狐狸不批陈严的假,看着这小子被骂个狗血喷头,那是多么一件美事啊? 但任是沈逸飞如何“蛊惑”,哪怕用“三过家门而不入”来讥讽,陈严就是不上当。 ——我去找李老狐狸请示? ——开玩笑,老子的呼号是“鸡贼”......啊呸,不是! ——你是不是看我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不仅如此,连个电话也不能打,手机早就在执行任务之前上缴了。 陈严心知肚明,回去之后还有一个“脱密期管理”等着他们。 眼前明明就是一个机场,陈严等人却不能从胜利机场直飞荆楚大地,偏要坐车绕个远地从省会的机场返回。 但这没有办法,毕竟还有试飞数据需要记录,胜利机场还保持着军管状态。 当悬挂有地方牌照的“全顺”面包车离开了试飞场地老远,王子轩迫不及待地掫开遮挡的窗帘。 此时,车辆行驶在胜利大桥上,王子轩遥望着浑浊的河水说道:“老是说黄河是咱们的母亲河,我真想下去河滩上看看。” 陈严闭着眼睛嘟囔:“不就一个烂怂的黄河吗?有什么好看的。” 王子轩接着问:“哎,队长,你喝过黄河水吗?啥味的?” 陈严倒是喝过,他信口胡诌道:“跟啤酒一个味!” 沈逸飞故意揶揄道:“都到了陈严的家门口上了,这小子真够鸡贼的,也不请我们吃当地的土特产。” 陈严故意不往正茬上接:“我们老家的土特产是石油,你喝啊?” 跨过黄河,“全顺”面包车一路向南,继而穿越黄河口市的市区。 陈严在车上左顾右盼,这个自小长大的城市,自己又要告别它了。 行进间,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然后在斑马线前刹停住,礼让一群放学的小学生。 王子轩发现了“重要目标”,急忙指着窗外咋呼起来:“快看,有美女啊......” 不愧是特种兵,脱胎于当年的“侦察部队”,众人的“侦察技能”果然没有白练。 在纷乱的人群中,一眼就辨别出“美女”的所在位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沈逸飞眉开眼笑:“这个马子好正点......” 秦方中立刻接上:“前突后翘腿子长......” 刘红华不甘人后:“美得冒泡......” 陈严也不例外,扒着车窗问道:“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 王子轩贴心的指示:“三点钟方向,距离二十米,从左向右移动中。” 那个“美女”衣着简单,却显得很是干练。 一件卡其色的风衣,一条简约的直筒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简单的束了一个高马尾,走起路来在后脑勺上左摇右晃,摇啊摇啊摇啊摇...... 陈严越看越觉得心里憋屈,再听着战友们的评头论足,他顿时火冒三丈。 ——“一群狗日的闭嘴,那是老子的女朋友!” 陈严不说还好,一声怒吼,将原本没有“看美女”打算的人也吸引过去了。 只见,孙上明和张甘峰也好奇地扒上了窗户:“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 车行渐远,李晓萌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陈严还缩在车座上生闷气。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反正是很憋屈。 有点像,去逛某种风月场所,却遇到了自己老婆的感觉。 (画外,陈严揪着作者的脖领子就是一个过肩摔,伞兵靴接着狠狠地踏上来:“狗日的,不会形容就不要瞎写!”) ...... 又是那个群山环绕的军营,又是那个空降兵伞训教导队,又是那个脸上写着《保密条令》的王科长。 (注:王科长是本书最大的NPC,甚至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以此,向当年折磨作者的保密干部,“致敬”。) 陈严等人直接被丢在这儿了。 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陈严“笑”着打招呼:“王科长,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王科长也是一脸嫌弃:“都是老相识了,规章制度你们肯定门儿清,我只强调一点......” 不等王科长说完,陈严立刻拍的胸脯山响:“我们绝对不会和外界接触,更不会偷偷去买烟!” 这次,众人终于没有闹幺蛾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脱密期管理”,等到马向学一来接人,王科长就像逃一样的离开教导队。 (注:这个关于“反间”的任务,本来想写的长一点,不过在国内的行动有些放不开手脚,就此打住吧。) (还是把行动放到国外吧,大佬们希望陈严出现在哪里?) 348章 稀碎的探亲假 回到雷神突击队的驻地,众人安稳了两天。 一睁眼,就是雷打不动的早操和早点名。 上午搞战术训练,下午搞一个课时的理论学习,另一个操课就是体能训练。 晚上熄灯之前,还要在操场上狂奔五公里。 不过这个“五公里”有些水分。 因为马向学“间歇性”的不识数,有时候连陈严众人跑了几圈都数不清,所以也时常十公里都打不住。 于是,沈逸飞也连日里哀嚎:“还不如出任务呢!” 出任务可以放松一点,最起码不用执行部队里严苛的“一日生活制度”。 天气急速升温,荆楚大地好像没有春天,还不到五月份,天气就热得不像话。 趁着最近部队里没啥事,陈严准备赶紧休探亲假,毕竟一年一次,过期不候。 如果再往后拖,就到了六月份的年中考核了,说不定还会有诸如“海训”的驻外训练,休假又要无休止的拖下去。 在休假一事上,陈严将“鸡贼”发挥的淋漓尽致,小算盘打得山响。 刚刚调整了衔级,陈严可以按照“与父母不在一地生活”的规定,享受30天的探亲假。 而且,马上就是五一劳动节了,五月份里还有一个端午节。 按照“法定节假日不计入探亲假中”的规定,法定节假日和调休日,可以一并相加到30天的探亲假之中。 节假日,是每个人都期盼的,但没有人愿意在部队里过节。 不仅有没完没了的战备值班,还要时刻准备紧急拉动。 陈严下手的早,抢在其余人算计明白之前,牢牢地将一个休假名额控制在自己手中。 掐着签了字的“休假申请”,陈严走出军务科的办公室,看着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他忍不住花痴起来。 ——“李晓萌应该穿上漂亮的花裙子了吧?” ...... 心心念念的五一假期终于到了。 陈严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在战友们一片嫉妒的眼神中嘚瑟:“咱们一个月之后见,我走了。” 因为没能抢到五一假期休假的名额,沈逸飞显得怒气冲冲:“去你的吧!” 又跑到中队办公室,陈严向马向学打了个招呼:“马中队,我回家休假了。” 马向学趴在电脑屏幕上,正在计算装备损耗情况。 听闻陈严的声音,他头也没抬的叮嘱:“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归队。” ——“知道了!” 陈严扔下一句话,随着办公室门被撞上,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马向学没有理会,因为部队训练强度大,武器装备的损耗也很大。 马向学正在挨个计算,然后再向如“会计”一般的装备部门申请。 绞尽脑汁之间,马向学觉得自己需要一支香烟,让脑细胞休息一下。 探手在办公桌上一摸,却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 随即,马向学一个箭步跨到办公室的窗户边,对着楼下那个狂奔而去背影大吼:“狗日的陈严,休个探亲假也不忘顺老子的烟!” 陈严没有携带多少行李,却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 离开部队大院,陈严没有着急去往机场,而是登上去往市区的公交车。 又是一副“抢劫来的钱急于销赃”的架势,陈严将巨大的背包装的满满当当。 里边是荆楚大地的特产,诸如玉露藕粉、麻辣黑鸭、樱花饼...... 背包里还有一小块空间,陈严正准备给老爹带几瓶酒,随即一拍脑门:“飞机上不让带。” 转而又把几包松塔糕塞进去,陈严自顾自地嘟囔:“李晓萌肯定爱吃这个。” 陈严特意把机票定在了下午,留了一上午的时间购物。 本来想去吃一碗热干面,看看时间不早了,陈严索性饿着往机场赶。 晚上就能见到李晓萌,现在留着肚子,到时候一起去吃淄博烧烤,岂不美哉? 风风火火的赶到机场,为了节约时间,陈严捏着军官证穿梭在快速通道中。 就在这时,陈严听到手机响了,他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掏出来一看,是马向学这个狗日的! 陈严战战兢兢地接起来,却听到对面的马向学对自己一顿夸:“陈严,还得是你脑子好使!” 陈严不明所以:“马中队,什么情况?” 从声音能听得出来,马向学现在很愉悦:“知道你订的是下午的机票,现在好了,不用麻烦了,赶紧归队,有任务。” 陈严快要哭了:“不就顺了你半盒烟吗,马中队,你不至于这么整我吧?” 接着,陈严急忙保证:“等我回来,给你带一条白将军。” 其实陈严没报什么希望,就算是平日里嬉笑打闹,但却没有人敢拿着任务开玩笑。 而且就算陈严不是下午的飞机,就算是此刻已经到家,接到了命令也要立马赶回去部队。 果然,马向学的声音变为不容置疑:“赶紧回来,确实有任务。” 未了,还向陈严透露了一个小道消息:“听说,这次是集团军的秦季平参谋长,亲自点将。” 在旅客如织的机场,陈严看到无数重逢的情侣,他羡慕地快要哭了:“这稀碎的探亲假啊!” ...... 当陈严扛着麻袋一样的背包,骚眉耷拉眼的返回雷神突击队的时候,立刻看到战友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走的时候有多开心,溜回来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沈逸飞招呼着:“哟,队座大人,这么快就休完探亲假了?” 说着话,沈逸飞还不忘“体贴”地接过陈严的背包。 却没想到这么沉,如麻袋的背包,竟然把沈逸飞拽了个趔趄。 陈严讥讽着“怎么不砸死你”,然后快速换回军装,跑向大队部去接领任务。 沈逸飞好奇地打开陈严的背包,顿时开心地对战友们招呼起来:“快来看啊,陈严这小子给他的女朋友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接着,沈逸飞又故作担忧起来:“可是陈严这下休不了探亲假了,这么多好吃的过期了怎么办?” 349章 不一样的“撤侨” 陈严终归是没有坐上回家的飞机,不过傍晚,运-20带着他离开了荆楚大地。 中午饭没吃,还不到晚上的饭点就登上运-20,陈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缩在机舱角落里啃着野战干粮,看到沈逸飞之流还在不停地打饱嗝,陈严气不打一处来。 趁着陈严去接领任务的时候,被沈逸飞带头,把给李晓萌买的零食造了个干净。 探亲假又被无休止的拖下去了,陈严欲哭无泪,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李晓萌呢? 运-20一路向西,跃过冈底斯山脉,随后降落在卡拉奇港旁边的机场补充燃料。 然后继续起飞,转向西南,穿越了整个阿拉伯海,进入了黑大陆腹地。 这次任务是撤侨,不过却有些特殊。 原因无他,这次侨民的人数实在太多了,甚至都无法具体统计,最保守的估计也要上万人。 这些侨民在刚锅金,几乎全部是从事矿业开采的技术工人。 刚锅金,以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贫穷的黑大陆国家。 土地下埋藏的有色金属,超过20多种,其中,铜、钴、锌、钻石、钽铌、黄金、锡、锰、铬等资源储量占世界重要地位。 铜的储量7500万吨,占世界的百分之15;钴的储量450万吨,占世界的百分之50;钽铌矿资源3000万吨,在世界总量中更是达到恐怖的百分之80。 单以“铜矿”为例,刚锅金不仅储量大,而且矿产中的铜品位还高的离谱。 (注:铜品位,地质术语。是指铜矿石中铜元素的质量百分比,是衡量铜矿经济价值的关键指标。) 铜品位,可分为高品位(>1%)、中品位(0.5%-1%)和低品位(<0.5%)。 在国内,铜品位最高的铜矿是德兴矿场,也不过百分之1.5。 但是在刚锅金,铜品位轻轻松松就能达到百分之3。 陈严在当兵之前是石油大学地质系的学生,就算以“地质人”挑剔的眼光看,这个国家可谓是富得流油。 而且这么多矿产得不到开采,在“基建狂魔”看来,简直是浪费可耻! 于是,以国字头为首的矿业集团纷纷在刚锅金开矿,垄断了这个国家的矿产,也几乎将这个国家的命脉攥到了手中。 特别是刚锅金东部的卡莫阿卡库拉铜矿,是黑大陆最大的铜矿,也是世界第四大铜矿。 来自东方的紫金矿业集团,持有其百分之49.5的股权,还间接持有其百分之39.6的股权。 开采出来的铜矿,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东方。 但是眼见到东方大国赚了钱,某些人的眼睛红了。 刚锅金的情况又极为复杂,曾经是Belgium的殖民地,又被琺国佬视为“后花园”。 现在,镁国佬又想来分一杯羹。 在多方势力的怂恿下,刚锅金想要从东方大国手中把矿产收回来。 不仅如此,刚锅金还见钱眼开,意欲和镁国佬签订《矿产合作开发协议》。 由此,原本运营平稳的矿场混乱起来,几近停产,大批技术工人的安全遭到威胁。 但是以“万人”计的侨民基数,这可不是出动几艘军舰,又或者出动几架飞机就能撤离的。 俗话说,人数上万,无边无沿。 就算是一万人的军队,没有强有力组织度,也是一团散沙。 更别提成千上万的普通工人,撤侨难度巨大。 既然无法直接撤侨,那就就近暂时安置在相邻的地方,比如路旺达。 又或者,想办法,让局势安稳下来。 连带补充油料,运-20进行了接近十个小时的飞行,此时抵达路旺达西部省的一个野战机场。 运-20起飞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当陈严等人走下飞机的时候,正值晚上九点。 (晚上九点减去下午五点,等于四个小时?作者脑残,不会算数!) 王子轩以为会热得出奇,毕竟此地北距赤道才不过120公里。 刚走下飞机,夜晚的凉风吹来,王子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王子轩哆嗦着抱了抱膀子,嘴里嘀哩咕噜:“这温度,连二十度都没有!” 机务人员忙活着将众人的随行装备卸下飞机,除了轻武器之外,还有一辆搭载有171式重机枪的“猛士”越野车。 在黑大陆没有跳伞的条件,陈严退而求其次,要求后勤人员给配了动力翼伞。 机务人员正在忙活,这时,陈严碰了碰沈逸飞的胳膊。 探手指向跑道旁边的一排黑影,陈严询问道:“哎,你看,那是人吧?” 沈逸飞扶了扶眼镜,却也不敢确定:“不太像吧?” 但是几条“黑影”好像在向前靠近,陈严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儿? “黑影”群中,最前方的那一个似乎做出了笑容满面的表情,也将白色的大牙漏了出来。 陈严和沈逸飞长吁一口气:“真的是人。” 孙上明操着家乡的方言打趣:“非洲老头子跳高——嘿老子一跳!” (注:川音,吓老子一跳。) 那个“黑影”快步走过来,距离陈严还有五、六米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标准的“行进间敬礼”动作。 陈严不禁愣神,这个“行进间敬礼”,在解放军内部最起码也是一个校级军官。 陈严还礼的手还没有贴近帽檐,“黑影”又非常自然地探手前伸,客气地和众人打招呼。 ——“解放军朋友,你们好啊!” 陈严感觉就如天雷滚滚一般,这个大老黑,说的竟然还是汉语? 虽然不尽标准,却又夹杂着“国际庄”方言。 陈严回忆着任务简报中的内容,困难地分辨着对方肩膀上的军衔。 这个大老黑还是一个中将呢,腰上别着一支五四式手枪。 再看大老黑身后,一大群“黑影”是他的警卫,身披91式携行具,肩挎81-1式自动步枪。 ——我艹,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不会是还在国内吧? 陈严急忙回头看向飞机确认。 没错,人在非洲,刚下运-20! 大老黑作着自我介绍:“我是国防军总参谋长,穆甘加克。” 由于路旺达的最高军事机构是国防部,下设总参谋部,而总参谋长就是实际上的军队指挥者。 陈严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伸出去手说:“总参谋长,你好!空降兵陈严。” 陈严一个上尉,对方一个中将。 穆甘加克却如会见首长一般,以标准的前跨一步姿态,并用双手握住陈严的手。 穆甘加克兴奋地说道:“我接触过贵国的空降兵部队,也很怀念在石陆学习的时光。” 陈严心说,怪不得呢,这个大老黑是个军事留学生。 当年的初级军官,现在都已经成长为高级军官了。 别看穆甘加克是总参谋长,卢国防军的实际负责人,不过没必要在乎他的名头。 路旺达国防军总数不过三万人,陆军为主。 用少量的WZ551装甲车和PLC-09型122毫米卡车炮,组成了非洲大陆上少见的,能够步炮协同的部队。 (注:WZ551装甲车,其实就是国内的上一代装甲车,90式或者92式6×6步战车的外贸版。) 少量直升机组成的空军,可以忽略不计,国土又没有海岸线,所以海军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国土才不过2.6万平方公里,再加上如此军队规模,确实有些不够看。 不过被对方的大黑手握住,陈严感觉不自在,而且还感觉黑黢黢的脏。 不想有过多的身体接触,陈严赶忙不留痕迹地抽回手:“攻击部队就位了吗?” 穆甘加克手指西方,那是与邻国刚锅金的边境线。 他说道:“位于刚锅金境内的M23阵线,将会在三十分钟之后展开攻击,我们的部队也会同时越过边境线。” 陈严摇了摇头:“不,攻击暂时取消,等我的消息。” 350章 热带雨林 这其实不是陈严的决定,而是国内的命令。 路旺达的情况全被国内掌握着,在遥远的东方,以外交部门、情报部门和军方部门成立了此次行动的联合指挥部。 对于陈严等人,由空降兵集团军的参谋长秦季平直接指挥。 包括路旺达和刚锅金,都曾经是Belgium的殖民地,哪怕独立日久,影响力却一直没有消除。 在刚锅金境内,靠近紫金矿业的位置,北基伍省省长西里姆瓦米正在直接指挥针对矿场的骚乱。 而且,据可靠情报表明,西里姆瓦米还有很深的Belgium背景。 如果路旺达国防军和M23阵线展开正面攻击,很有可能立刻跑掉。 于是在国内的指挥下,陈严等人要首先去把跳的正欢的西里姆瓦米干掉。 没有让路旺达国防军协助,陈严带人悄悄靠近了边境线。 此时,他们处在刚锅金两个巡逻站的中间位置。 陈严紧张地从一棵猫尾树后探出脑袋,时间不长,耳机里传来两声轻扣。 随即,前方也同时闪烁起红外指示灯,那是孙上明示意“安全”的信号。 陈严再次向众人叮嘱:“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能让西里姆瓦米跑掉!” 看到战友们的身影一路靠近,隐藏在暗处的孙上明举着红外指示灯,也同时显露出身形。 手指边境线上踩出来的便道,孙上明快速地说道:“刚锅金的巡逻队在十分钟之前经过,目前安全。” 此地距离两个检查站最远,巡逻队再次经过,最少也要两个小时之后了。 陈严点点头,然后急促地向战友们吩咐:“小范围聚集、大范围分散,拉大距离、缩小间隔,越过边境线后去地图标记的09号地点汇合。” 毕竟是从未涉足过的环境,路旺达位于东非高原上,此时正值雨季,密布的热带雨林正在疯狂生长。 按照预案,战友们两两一组的快速搭配,陈严和孙上明站在了一起,他俩要首先越境。 陈严最后叮嘱了一句:“注意不要暴露,我们那边见!” 说完,陈严向孙上明一甩头,离开边境线上的便道,两人猫着腰跑进热带雨林。 陈严以“鸡贼”著称,平时偷奸耍滑还可以,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必须站出来。 基层指挥员,就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电影上的靳副连长总结的很对,就是一个送死的“官儿”。 刚刚抵达路旺达,就要马不停蹄地越境,此行有些仓促。 情报只有之前收集的,而进入热带雨林之后,也几乎失去了高空中侦察卫星的支持。 陈严脚上不再是伞兵靴,而是更换了一双丛林靴,踩下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往下陷。 这片热带雨林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涉足过了,几十年、上百年,又或者是愈千年。 雨林落叶不断地堆积,然后慢慢地腐殖,最终形成了这样一层叠着一层的状态。 丛林靴踩到一个隆起的烂叶团上,立刻发出“噗嗤”一声,几乎与放屁的声音无异。 腐烂的气味立刻翻涌出来,就好像置身于令人作呕的沼气池。 不仅如此,雨林中的蚊虫就像战斗机一样,照着陈严的脸部呼啸而来,之前涂抹的驱虫药剂全然不起作用。 陈严急忙摘下高切头盔,转而把奔尼帽扣到脑袋上,随后拉下了防虫网。 夜视仪的作用大打折扣,就算能看清前方的障碍物,却看不清脚下的陷坑。 陈严和孙上明两人索性放弃,转而举起微光手电,慢慢搜寻着前进。 孙上明走在前方,虚探着丛林靴确认之后,这才敢用力踩实。 陈严踩着前边的脚印慢慢跟上,突然,他发现孙上明头顶上的一截“枯树枝”好像动了一下。 那是一条犀角咝蝰,打眼一看就和枯树枝无异,剧毒蝰蛇。 孙上明的注意力多放在脚下,头顶上的危险,自然而然的就交由陈严负责。 陈严急忙低喝一声:“蹲下!” 想也不想,孙上明闻声立刻蹲下,然后身体一动不动的就好像一尊雕塑。 陈严已经抽出伞兵刀在手,左手捏住“枯树枝”,右手的锋刃自下而上的挥了出去。 犀角咝蝰身首异处,就算脑袋掉下来,这玩意儿依旧会咬人并释放毒液。 陈严急忙将蛇头轻轻地扔到行进方向的侧面,失去脑袋的蛇身却在神经扭曲之下,整个地缠到他的右臂上。 手忙脚乱的将蛇身扯下来,刮扯开的蛇鳞片却冒出一股恶臭味。 就好像烈日炙烤下的死鱼烂虾,在混合着脚下不断翻涌的腐烂味,直往陈严口鼻里钻。 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将蛇身扔到远处,陈严拍了拍孙上明的肩膀:“继续前进!” 此时,陈严感觉热带雨林中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呼吸时都能感觉到鼻孔里的水汽。 正值黑大陆的雨季,一团云层正在上空凝集,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瓢泼而下来雨水。 陈严快速扫了一眼“北斗”手台,然后轻声命令:“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大雨之前走出热带雨林!” 351章 向前靠近三公里,准行!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陈严发现头顶上的植被稀疏起来,他和孙上明已经走到热带雨林的边缘。 其实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热带雨林边缘,而是人类活动造成的,这里已经靠近卡库拉铜矿区。 在铜矿开采之前,这里依旧是繁茂的热带雨林。 孙上明扫了一眼“北斗”手台,向着陈严示意:“09号地区马上就到了。” 陈严却停下脚步:“你先去建立警戒,我接应一下后队。” 天空中已经划过几道闪电,大雨马上就要倾盆而下,陈严担心着沈逸飞等人在大雨之前走不出热带雨林。 孙上明点点头,然后在毫无基建的土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了。 陈严缩身在一团灌木丛后边,再向前据枪警戒的同时,不停地向热带雨林深处张望。 一道耀眼的闪电再次划过热带雨林的上空,伴着压抑传来的隆隆雷声,陈严侧耳听到水滴敲打枝叶的声音。 这时,陈严在耳机里听到沈逸飞的呼叫:“夜鸮,我们运动上来了。” 陈严急忙向后掀亮红外指示灯,随后按下送话器示意:“我在你们的十一点钟方向,一簇木芙蓉的旁边,注意红外识别灯,红外短波、330太赫兹。” 沈逸飞很快识别出红外指示灯的频率,回复道:“红外短波、330太赫兹,确认!我们出去了。” 很快,陈严听到身后簌簌的声响不停,再次回头查看的时候,他看到了沈逸飞在防虫网下的笑脸。 战友们接二连三地走出热带雨林汇合,当最后的刘红华跑出来的时候,大雨终于瓢泼下来。 离开了热带雨林,又借着大雨的掩护,陈严带队快速运动到09号地区。 大雨还在下着,刚刚穿越了一片热带雨林,众人的体力消耗非常大。 陈严手指一棵猴面包树,低声吩咐道:“休息五分钟。” 众人在树下围了一个圈,对于陈严来说可不是单纯的休息,他还要再次确定目标的位置。 陈严侧头向沈逸飞询问:“能连接间谍卫星了吗?” 诚然,这片铜矿是祖国需要的,但是此时却成为陈严等人的噩梦。 密布的金属矿藏,使整片范围内处于强地磁干扰之中,真的很要命。 在热带雨林中,信号都是断断续续的,现在到了空旷地带,沈逸飞决定再尝试连接一次。 刚展开了行军电脑,猴面包树的树冠遮挡不住大雨,雨滴立刻糊满了屏幕。 沈逸飞连声咒骂着擦拭,王子轩显得格外殷勤,一把将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然后遮挡在他的电脑屏幕上。 陈严毫不吝啬赞美的词汇:“还得是小鬼,人家就是有眼力劲儿......” 此时王子轩置身于大雨之中,但是听闻此话,心里立刻乐开了花。 沈逸飞把脑袋拱到雨衣遮挡的下边,看到陈严也把脑袋探进来,他笑着揶揄了一句:“你就捧吧,把小孩子给捧到天上去。” 陈严鸡贼地笑起来:“赞美的语言,最能激发战斗力!” 陈严说的一点都没错,小孩子心性的王子轩受到夸奖,哪怕现在让他去徒手撸狮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抬腿就去。 沈逸飞的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发出一声压抑的欢呼:“连接上了。” 352章 无聊的击杀 听闻陈严的提醒,孙上明放弃了脚下的挣扎,顺势整个身体趴伏在水坑里。 陈严也同时蹲低了身子,前方出现的光柱起起伏伏,从状态判断,应该是行车灯在泥泞的道路上缓慢前进。 陈严急忙举起夜视望远镜想要看个清楚,可是雨水伴着大风肆虐,将物镜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屈起一只手臂拢住夜视望远镜,陈严极力的辨别,驶来的好像是一辆卡车。 卡车的车厢上没有蒙帆布,其上还载着大约十几名持枪的武装人员,只见卡车在工矿车间旁边停下,随之行车灯也熄灭了。 副驾驶跳下来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他向着车厢吆喝了几声,车厢里的武装人员蜂拥而下,然后一起向着工矿车间跑去。 还不等陈严作出打算,又有一群人被推搡出工矿车间,其中还有人在大声地和那一波武装人员争执着什么。 陈严看清楚了,那波武装人员是刚锅金的政府军,而被推搡出工矿车间的应该是来自祖国的技术工人。 这十几名政府军大概是准备返回军营,却在半路遭遇了这场暴雨。 进入工矿车间躲雨的时候,却是一副强硬的姿态,他们竟然将技术工人赶出来。 孙上明怒骂一声:“他酿的,这分明是一群强盗!” 话音未落,工矿车间陡然传来一串枪响,孙上明瞬间把枪口指了过去。 陈严大惊失色,一把按下孙上明的枪口:“不要冲动!” 在与技术工人争执的过程中,这群杂碎竟然开枪了! 好歹还是政府军,他们倒没有直接对着技术工人开枪,而是压低枪口对准了地面。 但饶是如此,地面上反弹起来的碎屑和流弹也击中了一名技术工人的腿,鲜血瞬间流淌到地面上的雨水中。 孙上明怒火中烧,他压抑着声音说:“那是我国的技术人员!” 接着,孙上明就像恳求一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队长,我们一个冲锋就能把这群杂碎全部消灭。” 任何有血性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愤怒,更何况陈严还是一名军 人。 但是,陈严却知道不能这样做,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西里姆瓦米! 干掉这群杂碎其实不难,但是陈严等人也将会随之暴露,那任务就全完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陈严用力地点着头:“我知道,但是我们要分清主次!现在我命令你,向侧翼迂回绕过去。” 孙上明此刻就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他用力几个深呼吸将心情平复下去,最后看了工矿车间一眼,然后转身向侧翼走去。 陈严在单兵终端上将这个工矿车间的位置标记下来,随后按下送话器呼叫:“秀才,尖兵组向左翼转向了,主队注意跟进。” 后方的沈逸飞也听到了枪响,他疑惑地询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陈严不置可否:“执行命令,那与我们的任务无关。” 其实陈严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回程的时候这群杂碎还没走,那就送他们下地狱。 直线距离上的三公里,但是在实际行进中却余负很多,而且还是在大雨中。 353章 危机意识 虽然刚锅金政府军不一定有先进的技术手段,但是陈严依然害怕飞控信号暴露。 包括彩虹-802侦察无人机,还有自爆穿越机的飞控信号。 陈严带队快速原路返回,一簇黑影就在眼前,孙上明疑惑起来:“工矿车间?” 陈严确认地点点头:“没错,你难道不想吗?” 孙上明狂妄地笑起来:“格老子的,不干掉这几个杂碎,老子要好几天睡不着觉!” 快速的做完情况说明,祖国的技术工人受到了欺负,众人显得义愤填膺。 秦方中催促道:“快点发起进攻吧,一个强行突入,立马解决战斗。” 陈严却笑着摇了摇头:“长箭、秀才,跟我去找刚才被驱赶出来的技术工人。” 孙上明疑惑起来:“技术工人?” 猜到了陈严的计划,沈逸飞得意地笑起来:“当然,工矿车间的构造,没有人能比技术工人更熟悉。” 孙上明也是一点就透,真诚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队长,还得是你鸡贼!” 陈严不高兴了:“好好的话,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说?” ...... 在一个废弃的矿洞中,陈严找到了在此避雨的技术工人。 留下孙上明在洞口警戒,陈严和沈逸飞猫腰钻进去。 靠近矿洞的一个拐角,陈严听到对面传来惊恐的交谈声。 避免技术工人在紧张之余,作出有威胁的举动,陈严和沈逸飞停下了脚步。 陈严用汉语低喝:“不要惊慌,我们是解放军。” 害怕陈严喊话的效果不好,沈逸飞又自作主张地称呼了一声:“老乡!” “老乡”这个主语,形象鲜明,又极具特色,沈逸飞感觉很满意。 大概是被“老乡”一词所感动,果然,矿洞深处传来一声询问:“什么?你们真的是解放军?” 是汉语,其中满怀着期待。 就算是祖国的技术工人,陈严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暂时还不能确定身份。 陈严向前据枪做好警戒,沈逸飞配合默契,举起强光手电照射过去。 万一对方真的有威胁,他们也无法看清强光背后的陈严和沈逸飞。 还有,沈逸飞也害怕“老乡们”看到陈严指过去的枪口,心生惧意。 形势所迫,这也没有办法的办法,顾不得其他了。 陈严这才喊道:“是的,我们是解放军,不要怕,出来吧!” 七名技术工人慢慢地走出来,当看清他们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面容之后,沈逸飞将强光手电指向了侧面。 其中一人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右腿大腿处被衣物绑缚住,还有鲜血渗出来。 不过看他的腿还能触地,陈严立刻判断出,对方的伤势不严重,大概率是流弹或者是碎屑划伤了肌肉。 陈严掏出一个急救包递过去,示意对方止血、包扎。 随后,陈严询问:“你们怎么还没去紫金矿业的总部集合?” 陈严事先了解过情报,骚乱的人群暂时不敢冲击紫金矿业的驻刚锅金总部。 骚乱发生之后,紫金矿业全部停工,分散在各个矿区的技术工人都集合到了紫金矿业的总部。 那里祖国的技术工人众多,还雇佣了安保人员守卫,相对安全一点。 其中一名年龄较大的技术工人回答:“我们是接到了集合的通知,不过因为销毁重要资料耽搁了时间,再想走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我们准备雨停了再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陈严再次询问:“既然已经被人袭击,为什么还不离开?” 技术工人无奈地说:“我们的车也被他们控制了,更走不了了。” 陈严叹了一口气,这些技术工人还保持着国内的思维。 下大雨就不能走了吗? 没有车就不能走了吗? 情况危险,下刀子也得走,没有车那就步行! 但是好像又不能怪他们,在普通人的思维中,下大雨确实也算另一种危险情况。 毕竟情由所原,哪怕经验再丰富的司机师傅,也不太愿意冒着大雨开车。 问明白工矿车间的地形结构,陈严向技术工人们叮嘱:“不论发生什么,除了我来找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在离开之前,陈严不放心地叮嘱:“等会,你们马上去总部集合!” 技术工人提醒了一句:“我们没有车子。” 陈严快要无语了,技术工人还在惦记车子呢。 扔下一句话,陈严快步离开:“马上就有了。” 离开了矿洞,沈逸飞还感慨着,他小声对陈严说:“我们国家的老百姓生活的太安稳了,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陈严本想点头赞同,但是转念一想,“危机意识”就是个伪命题。 于是反驳道:“去他酿的危机意识!老百姓们生活的安稳一点又有什么不好?镁国佬倒是挺有危机意识,校园里随时都会爆发枪战。” 沈逸飞就如“破防”一般,虽然明知道陈严说得对,但是却嘴硬地狡辩起来:“那能一样吗?” ...... 看到沈逸飞还想“据理力争”,陈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在“危机意识”上掰扯,随即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 在陈严朴素的认知里,祖国的老百姓生活安稳,正是自己作为解放军最好的军功章。 试想,中东的老百姓倒是挺有“危急意识”,上街领个救济粮的功夫都能被炸死。 大概不会有人夸赞他们有“危急意识”吧? (太地狱了,画外,沈逸飞再次破防:“那能一样吗?”) 354章 工矿车间 这只是刚锅金政府军的一支普通巡逻队,因为欺辱来自祖国的技术工人,却被陈严等人撞上了,那只能算他们倒霉。 工矿车间只有一个大门,不过陈严从技术工人的口中得知,位于侧面还有多道透气窗,足够容留人员通行。 车间里边面积不小,但是密布有很多矿石提炼设备,这些铁疙瘩一样的机器在里边构成了复杂地形。 一个透气窗旁边,陈严悄悄冒出脑袋向里边观察着。 只见在大门后边的宽阔位置,十几名政府军或坐或躺的围成了一个圈,中间还点燃了一团篝火。 矿区停工停电,点燃篝火即是为了照亮,也是为了取暖。 别看这里是靠近赤道的黑大陆,却因为地处东非高原,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炎热。 白天的气温不高,到了晚上的温差更大。 顺着篝火的照明,陈严看向工矿车间的旁边,他发现了几个储气罐。 当看清储气罐上的标识之后,陈严立刻被吓得冒出一阵冷汗。 ——UN1016。 这是国际通用的危险品代号,一氧化碳。 更为确切一点,这是低压气态的一氧化碳。 一氧化碳中毒让人谈之色变,但是在工业中有很广的用途,特别是在矿业中,可以从原矿中提取高纯度金属。 陈严立刻被这些政府军的“勇敢”佩服万分,守着一氧化碳气罐,竟然敢使用明火。 不过大概率的,这些人并不认识什么危险品代号。 陈严立刻放弃了从正门突入,万一在篝火旁边发生激烈交火,误击到一氧化碳气罐可就麻烦了。 如果发生爆炸,不仅陈严等人会被波及,而且也会毁伤工矿车间。 这个工矿车间可是祖国的财产,当骚乱平息之后,技术工人肯定会回来接收。 陈严对张甘峰和王子轩两人叮嘱:“一会听我命令,你俩去正门实施佯攻。” 王子轩害怕拿捏不住分寸,反问道:“具体呢?” 陈严有些无语,战斗打响之后要随机应变,我上哪给你“具体”去? 陈严只能尽量解释:“不要再正门发生激烈交火,防止流弹击中一氧化碳气罐,尽量把敌人赶往车间深处。” 王子轩咂摸片刻说道:“我明白了,就是假打。” 陈严翻了个白眼:“你这样理解也挺好。” 不管王子轩用什么办法了,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 伍岭云掏出多功能扳手,正在和孙上明合力将透气窗上的扇叶卸下来。 大雨还在下着,雨滴敲打着地面噼里啪啦。 虽然两人拆卸的动作已经很轻了,陈严在警戒的同时,还是不忘叮嘱一声:“轻点!” 一人多高的通风扇被卸下来,陈严背身依靠着墙壁,对着孙上明一甩头:“上!” 一双大脚踩到陈严的肩膀,他随之挺身送力,将孙上明稳稳地托举上去。 孙上明轻而易举的就攀上透气窗,随后无声地跳跃下去,然后倚靠着内侧墙壁做好了警戒。 当伍岭云第二个跨越上窗台,却没有着急翻越过去,而是侧身垂下了一条胳膊。 陈严原地起跳,拽住伍岭云垂下来的手,片腿搭住窗台,然后拧腰发力将身体翻上去。 当他最后一个跳进车间的时候,伍岭云指了指一个工作通道的前方,陈严发现孙上明已经再次前出做好了警戒。 陈严掐着一枚红外指示灯,向着工矿车间的另一个方向示意着:“秀才,确认位置。” 耳机里传来一声回应,随之,一枚红外指示灯在另一侧闪烁起来:“位置确认,我在你的三点钟方向。” 陈严回复一声:“确认。” 随后,陈严再次向正门的王子轩呼叫:“小鬼,发起佯攻!” 工矿车间的正门。 大门突然被从外侧打开,正在休息的政府军被惊醒,他们处在迷茫之中。 雨幕中人影突然一闪,政府军的头目瞬间脑袋开花,清脆的枪声也在工矿车间里回荡着。 随着头目的被击毙,似乎是故意留给政府军反应时间,外边的攻击毫无征兆的停顿下来。 十几名政府军捡起扔在地上的AK-47突击步枪,就在他们慌乱地准备作出防御的时候,贴着大门晃出了一条胳膊。 胳膊的主人奋力一甩,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准确地被扔到篝火之中,随之而来的是爆震的巨响和强闪。 被爆炸激波吹搅,原本熊熊燃烧的篝火瞬时被吹灭,工矿车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张甘峰贴着门框再次现身,夜视瞄准镜里清晰可见敌人的身影。 一个受闪光震撼弹波及较小的敌人正在拉机柄上膛,191式精确射手步枪的枪口没有瞄准他的胸口,张甘峰故意向着他的右肩偏了偏。 再次一声清脆的枪响,狙击重弹掠空而出,几乎将敌人的整条膀子给卸下来。 敌人手中刚刚完成上膛的AK-47呛啷落地,随之捂着肩膀嘶嚎起来。 同伴中弹的惨叫声击打着其余敌人的神经,他们纷纷放弃了组织防御,抹头向着工矿车间的深处跑去。 他们想利用后方的机器设备,躲避外边的进攻。 埋伏在后方的陈严轻笑起来:“小兔崽子,干得漂亮!” 随即一拍孙上明的肩膀:“该我们了,上!” 孙上明早就把192式突击步枪掖到身后,单手提着92式手枪隐藏在车间通道的阴影里。 此时两个敌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边跑还在用力的揉着眼睛,想要尽快将视力恢复。 孙上明突然横出一条胳膊,薅住前方敌人的脖领子,用力向后拽过去。 第二名敌人置身于自己的身前,孙上明动作不停,右手的手枪几乎顶在对方的脑门上开火。 一声枪响过后,敌人的脑袋炸开,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倒在地上。 而在后边,伍岭云看到孙上明将一个敌人拽过来,对着他的胸口连开两枪。 敌人踉跄着栽倒在地上,伍岭云再次压低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勺补了一枪。 高速旋转的步枪子弹撕烂敌人的脑袋,裹挟出去的脑浆和鲜血涂满了地面。 就在孙上明出手的同一时间,陈严突然闪出身形,对着远端的三个敌人打了一个长点射。 最前方的敌人被打成筛子,剩下的两个大喊大叫着慌不择路,随便找了一个工作通道窜了进去。 陈严起身直追了上去,靠近机器拐角,首先撂枪进去打了一个短点射。 随后陈严猛地探身,对着一个疯狂逃窜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一发精度射追过去,敌人应声而倒,被打穿了胸腹腔,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拼命地向前爬去。 陈严对着他的脑袋补了一枪,眼见还有一个敌人在通道中跑没影了,急忙据枪警戒着追上去。 追逐的同时,陈严大吼一声:“长箭,右翼!雷公,前出!” 355章 有尾巴 三人战斗小组,原本是孙上明顶在最前方。 此时孙上明已经解决了面前的敌人,他将92式手枪塞回快抢套,右手顺势向后一拽,192式突击步枪立刻扯到面前并形成了据枪警戒姿势。 孙上明掠过几排机器,快速向右翼运动的同时大声答应着:“夜鸮继续追击,我从后边兜上去。” 伍岭云二话不说,疾冲几步接替了孙上明的位置,然后继续搜剿乱糟糟跑向工矿车间深处的敌人。 黑暗中,陈严看到敌人的身影一闪,继而跑进一个狭窄的岔道。 隔着一排机械设备,陈严侧耳听到极速掠过的脚步声,他判断着应该是孙上明。 两人追逐同一名敌人,陈严和孙上明马上就要在岔道两侧面对面了。 避免战友之间的误伤,陈严急忙按下送话器通报:“长箭,注意红外识别灯,我在加热搅拌器的左侧。” 又害怕孙上明一时间搞不清楚什么是“加热搅拌器”,毕竟陈严是地质系的学生,好歹了解过矿业设备。 陈严索性直白地解释道:“就是有大滚筒的高耸机器。” 孙上明侧头略一分辨,随后答应着:“大滚筒高耸机器,确认,我在右侧。” 陈严侧头看向肩膀上的红外指示灯工作正常,据着枪闪出去,对面也同时闪烁起红外识别灯。 逃窜的敌人眼见前后夹击,肯定仓促之间躲藏在某处机器缝隙里边。 陈严倚靠着岔道右侧,却把枪口指向了左侧,慢慢地向前搜索过去。 在岔道的另一头,孙上明与他相向搜索,却倚靠着岔道左侧,枪口指向也完全与陈严相反。 岔道是由大铁疙瘩一样的机器组成的,射击时的子弹极易反跳形成流弹。 两人如此相向搜索,也将被流弹误伤的情况大大降低。 还是被孙上明首先发现敌人的踪迹,只见他打着手势向陈严示意,然后将一枚荧光棒掰亮扔了过去。 眼见陈严的位置更靠近一点,孙上明迅速转身向外侧警戒,同时低喝一声:“夜鸮,上!” 不过敌人看到一支荧光棒被扔到自己藏身处外侧,还不等陈严靠上去,他立刻在里边求饶起来:“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投降......” 对方喊的是英语,不过夹杂着土著音调,让人听了很难分辨。 陈严停下了靠近的脚步,口中大喊:“把枪扔出来,保证让我看清你的双手,倒退着走出来。” 敌人很听话,随着“哐啷”一声,一支AKM突击步枪首先被扔出来。 而且,陈严还听到一声零件乱飞的“哗啦”,枪的机匣盖肯定被摔下来了。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AK系列一向以“皮实耐操”著称。 但是又有点反常识,AK系的上机匣盖只起到一个遮盖作用,固定并不牢靠,一摔之下很容易崩飞。 (还有,不要看到AK造型的枪就叫它AK-47,其实在黑大陆保有量最高的是AKM。) 不过孙上明有些疑惑,队长竟然准备接收俘虏,这是信佛了吗? 而且敌后行动的特种兵小队,和“俘虏”这个名词有着天然的绝缘性。 只见敌人倒退着走出隐蔽处,准备成为俘虏的时候,陈严也懒得跟他废话,一枪打穿他的头颅。 作着警戒的孙上明轻笑一声,对嘛,这才是队长的行事风格。 随着和沈逸飞组的汇合,工矿车间的枪声很快平息。 陈严细心地数了一番尸体的数量,确保没有跑出去一个人。 陈严不放心地对技术工人们叮嘱:“尽量走你们工矿区的生产路,不要走外边的大路,路上更不要停留,尽快赶到总部集合。” 技术工人们千恩万谢,登上车离开了。 为了剿灭这伙政府军,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待技术工人们消失在夜色中,陈严挥了挥手:“再次穿越热带雨林,我们回到路旺达境内。” 到时候,M23阵线将会对刚锅金政府军展开攻击,而路旺达国防军也将越境协助。 正面的战斗就留给他们吧,陈严不打算参与其中。 此时雨势渐小,众人快速奔跑过工矿区,马上就要进入热带雨林了。 陈严也同时呼叫,让对面的路旺达国防军准备接应。 突然,前方孙上明的红外指示灯急促地闪烁起来。 紧接着,孙上明的呼叫也传到陈严的耳机:“夜鸮,前方的热带雨林边缘,好像有人!” 陈严急忙竖起左手举过头顶,主队立刻停下前进的脚步,“唰”的一下围成了一个环型防御队形。 孙上明也同时向前警戒着,倒退着脚步返回到主队位置。 陈严举起夜视望远镜观察,他只看到簌簌乱晃的树叶。 陈严分辨不出,是风雨又或者是人员活动造成的。 埋伏可是个技术活,就算前方真有人的话,反正刚锅金政府军没有如此战术素养。 路旺达国防军的接应肯定还没到,前方既然有人,那必是来者不善。 陈严没有心情去验证是否真的有人埋伏,他急促地命令众人转向,兜一个圈之后再进入热带丛林。 在叮嘱孙上明打起小心的同时,陈严继续向后卫位置的张甘峰叮嘱:“留意我们的身后!” 如果刚才真的有埋伏,对方却发现陈严不上当,肯定会尾随上来,继续寻找机会发动攻击。 再次迂回前进了三公里,随着张甘峰的一声呼叫,这下终于验证了孙上明刚才的判断。 张甘峰已经发现了后方的追踪,他不露声色地按下送话器:“夜鸮,我们有尾巴,三个人,应该是敌人的尖兵组。” 陈严怒喝一声:“他酿的,果然是阴魂不散!” 沈逸飞侧头询问:“怎么办?” 陈严咬牙低喝一声:“凉拌,干掉他们!” 敌人肯定会在陈严等人进入热带雨林之前发动进攻,那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将敌人的尖兵组消灭。 没了如眼睛一样的尖兵组,敌人的追击速度肯定会变慢,陈严等人就可以快速脱离。 当年南疆自卫反击战的老前辈们曾经说过,侦察兵进入了热带丛林,就相当于老天爷帮我们提供伪装。 只要陈严等人进入热带雨林,那时候,没有一个团的兵力休想抓住他们。 随后,陈严急促地命令: ——“冷枪,不要惊慌,继续前进。雷公、炮仗,跟我建立伏击阵地!” ——“秀才、小鬼,追上长箭,去到热带雨林边缘,等待接应我们。” ——“吃掉敌人的尖兵组!” 356章 冷枪,别慌张 其实对于张甘峰,陈严让他“不要惊慌”的提醒倒是显得多余。 张甘峰虽然性格内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的内心甚至比所有人都强大。 明知道敌人的尖兵组就在自己身后不远,但是张甘峰就跟没事人一样,前进的不急不缓。 间或回头张望一番,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跟在后边的“尾巴”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敌人的尖兵组内,发出了几声压抑的交谈。 其中一个黑人探着脑袋观察着张甘峰的位置,用法语询问:“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另一个人明显的是昂撒人面貌,他也同样使用法语回答:“应该没有吧?” ...... 在自以为隐秘的跟踪中,敌人的尖兵组突然发现,前方的张甘峰突然一矮身子,就好像遇敌卧倒一样。 敌人立刻停下脚步,顿时感觉不好,暴露了! 但是很快,张甘峰重新回到他们的视野中,直起身子的同时,也将一棵主队经过碰到的灌木扶起。 敌人轻笑起来,原来是对方在消除痕迹,随后放心大胆地跟了上去。 张甘峰就如不经意擦汗的时候,悄悄地摁下送话器:“夜鸮,注意标记地点,我布了一颗诡雷。” 陈严在送话器上用指节弹了一下,表示明白,然后对其他人吩咐:“注意,诡雷触发的同时,所有人兜上去!” 张甘峰的身体掠过一簇灌木丛,他已经看到隐藏在下方的陈严,却毫不停顿地继续向前走去。 陈严心中暗道:“真是个好演员!” 随着张甘峰没事人一样的掠过,后方的沈逸飞也用热成像仪将敌人的位置标记出来。 “尾巴”一路跟来,最前方的敌人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声金属嘣鸣,他大惊之下也同时向后纵身跳跃。 敌人踏翻了诡雷,因为躲避及时,身上的战术背心却为他挡下了要命的弹片杀伤。 暴露在战术背心之外的躯体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敌人忍不住哀嚎一声,但是很快他就不叫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张甘峰猛地转身蹲下去,手中的191式精确射手步枪也瞬间抵死进了肩窝。 诡雷处爆光闪烁,张甘峰也同时借着亮光发现了敌人的身影,枪口处顿时一闪。 随着一名敌人被击毙,后方的草木簌簌的响起来,就好像稍蛇急速的掠过麦田。 两个杂碎还想跑! 秦方中长身而起,下挂有榴弹发射器的191式突击步枪半举着。 随着秦方中的肩膀向后一座,只听“嗵”的一声,一颗杀伤榴弹划着美丽的弧线砸过去。 张甘峰手中的191式精确射手步枪连续扣动着,封死住敌人撤退的方向,口中同时通报:“又伤了一个!我把他们摁死在十二点钟方向的大树后边。” 残存的两个敌人倚靠着一棵大树,其中一人,仓皇地举起HK-416F突击步枪还击着。 另一人按下送话器拼命地呼叫:“我们暴露了,快来支援!” 在后方的不远处,大股的敌人循着枪声,也同时加快了前进速度。 陈严看出了敌人战术素养不错,刚锅金政府军绝不会有如此水平。 而且,他们使用的枪械还是特供于琺国的HK-416F突击步枪,陈严有心搞清楚敌人的身份。 陈严平端着191式突击步枪猫腰奔跑,同时按下送话器呼叫:“雷公,你左我右,兜上去!” 敌人已经发现了陈严的身影,正准备开枪拦阻,可是刚探出半个身子,挂着啸音的子弹接憧打过来。 敌人躲藏的树干,大块的树皮不断地被剥落,他也不得不放弃了开枪拦阻。 张甘峰的191式精确射手步枪击发不停歇,同时呼叫道:“夜鸮,我掩护你,继续跃进!” 陈严奔跑的同时掏出一枚破片手榴弹,大致估量着距离,探手扔过去。 随着硝烟弥漫开来,陈严同时从侧后闪出身形,对着敌人的位置打了一个短点射。 那名敌人在仓皇之间也顾不得还击,匍匐在地上想往树干另一侧转移,但是对面却传来一声枪响。 伍岭云的声音传来:“击毙一名!” 还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他已经被秦方中打出去的榴弹给炸了个半死。 此时,大树后边传来大叫:“不要开枪,我投降......” 眼见对面的伍岭云已经横向平移着闪出射界,并将这一片范围警戒住,陈严这才据枪慢慢移动上去。 敌人的投降姿势很标准,HK-416F突击步枪也扔在身前显眼的位置。 陈严探手将夜视仪翻折上去,右手据枪警戒的同时,防止敌人看清自己的位置,左手打开强光手电直射对方的面部。 距离缩短,陈严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身负重伤的敌人踹翻,然后丛林靴死死地踏住对方的胸口。 敌人脸部涂有暗黑色的夜间油彩,陈严一时间分辨不出对方的种别,不过可以确定不是黑人。 陈严将刚刚击发过的枪口,用力杵到对方脸上:“表明隶属!” 对方喘息着回答:“法外第二伞兵团,第四连。” 世界上有能力进行成建制空降的国家只有三个半,其中,这“半个”就是法外第二伞兵团。 枪口的炽热让对方一抽搐,仰面躺在地上,却下意识地再次用力举高双手,显得格外滑稽。 陈严开心地笑了:“怪不得投降姿势这么专业呢,原来是必训科目啊。” 这时,伍岭云焦急地提醒:“夜鸮,后边出现大股敌人。” 时间紧迫,陈严低喝着询问:“告诉我,你们的人员部署是多少!” 见到敌人有拖延时间的迹象,陈严手上加力,枪口的消焰器几乎捣烂了对方的脸上皮肉。 敌人在疼痛中回答:“一个伞降排,和一个支援小组。” 搞清楚敌方是谁,陈严终于心满意足,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一枪打穿对方的头颅,陈严将对方的通讯系统扯下来,等回去之后交给沈逸飞。 相信沈逸飞的技术能力,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逆向追踪到琺国佬的通讯基站位置。 最后,陈严掏出一枚破片手榴弹拔去保险销,然后压在敌人的躯干下边。 陈严大手一挥:“走,撤进热带雨林!” 法外第二伞兵团出现在这里,陈严并没有过多的担忧。 琺国佬一向视黑大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出现,才让人惊奇呢。 相对于网络上将他们传的神乎其神,陈严更是嗤之以鼻,给他们一颗5.8毫米,照样放趴下! 法外,解放军其实早就与它们正面交锋过。 当年的奠边府战役中,由陈旅长所率领的军事顾问团指挥下,法外的伞兵二团直接被打残了建制。 又比如某些人信誓旦旦的表示,法外不是雇佣兵,而是正规军。 何为军 人? 在陈严的朴素理解中,定义只有一个,为自己的祖国而战。 至于“法外是正规军还是雇佣兵”的争论,陈严也懒得掰扯,爱是啥是啥吧。 反正成为法外宣誓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不论国籍、种族及教义,以荣誉与忠诚来效命琺国”。 357章 老乡嘞 伍岭云追上陈严示意:“大股敌人就在身后不远。” 陈严点点头示意明白,虽然消灭敌人的尖兵组迟滞了自己的行进速度,但是搞明白敌人是谁,这样才能有的放矢。 就在将要踏进热带雨林的那一刻,张甘峰习惯性的回头张望了一番。 似乎有一个黑影正在急速接近,张甘峰据枪也顾不上精确瞄准,一声清脆的枪响再一次打破黑夜的宁静。 枪声还在回荡,张甘峰翻滚着转移位置,口中同时大喊:“六点钟方向,接敌!” 而就在张甘峰枪响的同一时间,后方也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还击声。 陈严急忙转身扫了一个长点射,随后按下送话器呼叫:“冷枪,跟我滞后掩护,其余人快速撤进热带雨林。秀才,准备接应!” 众人再次加快了速度,黑压压的热带雨林就在前方。 眼看战友们迎面跑过来,王子轩端起201式班用机枪前出,倚靠着一棵横生的树干架起了两脚架。 王子轩按下送话器呼叫:“夜鸮,我在你的十二点钟方向,注意闪开射界。” 顾不得出声提醒,陈严用力推了并排着奔跑的张甘峰一把,让他从右侧跑过,自己却闪到了左翼。 侧眼瞧到敌人已经追上来了,陈严大喝一声:“小鬼,打!” 敌人看到陈严和张甘峰两人一左一右的闪开,顿时意识到不好,刚想调整队形,却发现正面闪出一团耀眼的枪口焰。 王子轩挟住机枪开火,一瞬间就将机枪火力扫了一个扇面,反应不及的敌人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以机枪为掩护,陈严和张甘峰只顾闷头向前奔跑。 当陈严后撤到了热带丛林边缘,他立刻返身架枪,同时,向着秦方中一扬手。 秦方中顿时会意,半跪在地上,对着前方打了一颗杀伤榴弹。 榴弹划出一道弧线,高高地掠过王子轩的脑袋,砸进敌群立刻激射起一团杀伤破片。 王子轩堪堪扫完一条弹链,趁此机会,就像扛锄头一样将201式班用机枪扛在肩上,撒丫子向热带雨林深处跑来。 跃过陈严位置的时候,王子轩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然后一头扑进一截倒伏的树干后边。 陈严也和秦方中同时起身,手中的191式突击步枪不停地开火,同时倒退着向后撤去。 敌人发现火力点后移了,他们不甘心陈严众人就这样逃进热带雨林,再次拉开散兵线围上来。 陈严和秦方中的弹匣同时打空,两人就好像顾头不顾腚一样,扭头就跑。 敌人看出他俩的狼狈,再次加快了散兵线的围拢速度。 可是他们没有看到几条身影在热带丛林中急速掠过,随着陈严和秦方中的撤退,随之也接过了火力空挡。 沈逸飞和孙上明一左一右的拉出交叉火力,将敌人的两翼给压回去。 刘红华闪身让开急速后撤的陈严和秦方中,然后就像关门一样,据枪瞄准了正面。 据枪警戒的同时,刘红华口中还在不停地催促:“雷公,你好了没有?” 伍岭云没好气的回应:“催个毛的催!” 只见他手脚麻利地将两颗“此面向敌”交叉固定到半人多高的树干上,然后牵引出细细的绊线,相互系到脚踝的高度。 此时沈逸飞和孙上明已经同时退却了,敌人的两翼却被压缩到正面。 刘红华仓促之间开枪,黑暗中的枪口焰也将他的身影暴露。 伍岭云大吼一声:“兽医,撤了。” 然后也不管刘红华听没听见,闷头就向后跑。 刘红华破口大骂:“不讲义气的家伙!” 接连蹦跳着跃过绊线,刘红华边跑边向后张望,他是在期待敌人能追上来。 眼见敌人放慢了脚步观察,刘红华故意停下脚步,向后打一个短点射。 敌人的注意力终于被他吸引,相互招呼着同伴,一头闯进热带雨林。 见到敌人上当了,刘红华在奔跑的气喘吁吁中笑出声,嘴里还不忘模仿一声:“轰~!” 刘红华的嘴就像起爆器一样,后方果然传来几如一声的两处巨响。 一名敌人在追逐中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勾挂,随着雷管击发的金属嘣鸣,他顿时面如土灰:“不好,诡雷!” 惊慌失措之间,脚步接连移动,却将另一道绊线也同时被扯开。 两颗“此面向敌”同时被触发,赖于伍岭云将其固定在半人高的位置,也将杀伤力发挥到极致。 此时大雨已经停歇,但是随着两团爆光闪过,1600颗钢珠形成了新的“暴雨”。 漫天飞舞的“暴雨”将靠近炸点的七、八名敌人撕碎,距离稍远的敌人也被弹雨击伤。 小钢珠镶嵌进他们的皮肤里,就好像一颗颗青春痘,一挤一个黑头! 现在已经进入热带雨林深处了,陈严相信敌人不敢追进来,集合了队伍稍事休息。 此时,陈严也接到了路旺达国防军的通知,已经有一个连的兵力前出接应他们。 路旺达国防军没有信息集成化能力,他们的指挥系统还停留在步话机阶段,所以位置通报也无法实时传输到陈严的单兵终端上。 将接到的坐标告知沈逸飞,由他计算出来位置,然后标记在众人的单兵终端上。 盯着代表接应位置的红点,陈严挥挥手示意众人停止休息,然后踩着一层层枯枝落叶向路旺达境内走去。 再次前进了五公里,陈严盯着单兵终端上代表接应的标记,几乎已经和位置重合了,可是却并没有发现接应的队伍。 陈严不禁疑惑起来,老是听说路旺达国防军号称“小号解放军”,可是现在怎么连接应的小活都干不好? 正想吩咐沈逸飞询问的时候,孙上明猛地竖起手,在趴下的瞬间将枪口指向前方。 口中同时一声低喝:“夜鸮,前方有人!” 沈逸飞胸前的热成像仪上一片红彤彤,他急忙向陈严示意:“最少一个连。” 真给陈严面子啊,竟然有一个连的兵力。 刚才那个敌人说只有一个伞降排和一个支援小组,难道是伞兵四连全部出动? 陈严心中怒骂:“他酿的,小看法外那群杂碎了,一击不中,大队人马竟然又跑到老子前方埋伏!” 还不等陈严作出部署,他却看到前方闪烁起红外识别灯,难道是路旺达国防军的接应? 正确的红外频率,是接应没错了! 孙上明掀亮了红外识别灯回应,几条身影飞快的运动上来。 紧接着前方传来一声吆喝,差点让陈严一口气没捯上来。 对面有人大喊:“是解放军嘞空降兵哩?俺们是国防军嘞。” 对方的语言怪腔怪调,明显不是豫南人,却又在极力模仿豫南方言。 陈严一捅咕张甘峰,操着豫南方言揶揄道:“咦,还是你嘞老乡哩。” 358章 中嘞很 几名大老黑跑上来,陈严看着他们的装束,可以断定这是路旺达国防军的精锐。 他们身上的衣服样式,有些类似解放军的07式迷彩,不过斑点和色块更大、更深一点。 身上披着91式携行具,胸前端着八一杠步枪,脚蹬07式作战靴,而且还是标准的右挟左挎的携行包。 单看这一身打扮,陈严还以为穿越了,撞上了上个世纪的解放军。 沈逸飞收起热成像仪,吐槽了一句:“夜战先天圣体啊!” 为了适应丛林环境,不少人的背后还绑缚着造型怪异的刀具。 刀具的式样,再次惊掉了陈严的下巴,因为这玩意儿在国内很常见,特别是南方的农村。 像刀,却有反向弧度;像镰,却又沉重的多。 就是一把农用的柴刀。 这玩意儿在繁茂的热带丛林中可非常顺手,砍个胳膊粗的小树,简直就是应声而断。 而且,路旺达人民还将此刀具的性能发挥到极致,就比如在1994年的某场“运动”中,到处都有它的身影。 当时,路旺达向东方定了大量的刀具,据他们自己说,是因为“香蕉大丰收了,砍香蕉树用的”。 但是路旺达人说谎了,他们根本没有去砍香蕉树,而是砍...... 至于效果嘛,反正用过的都说好。 (话外音:“作者,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跳?”) 几个大老黑快速掠过,围了一个环型防御队形,将陈严等人护在中间。 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的动作,又像极了“三三制”。 一名肩抗少校军衔的大老黑迎上来,开口又是一阵怪腔怪调:“你好,俺是国防军第三团第三营嘞营长,艾里诺。” 在路旺达的军队中有“国际庄”方言,陈严还能接受,但是还存在着豫南方言,这可太抽象了。 陈严强忍着笑意:“你好,空降兵,陈严。” 两方汇合之后,陈严随着艾里诺一起返回路旺达境内。 陈严断定,这个大老黑肯定有过军事留学生的经历,而且他的军事教官还是个豫南人。 但是在返回途中的交流下,陈严发现自己判断错了。 艾里诺不仅不是军事留学生,而且,更没有去过东方,出国只限于从路旺达去到刚锅金。 这里的边境线管理非常松散,在黑大陆范围内,出个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陈严惊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学的汉语?” 艾里诺得意的笑起来,甚至还卖弄了一句来自东方的歇后语:“这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在路旺达的基础设施建设中,有来自东方的很多大型建筑公司施工,其中最大的就是——中豫建设投资集团。 这可是一个大型的集团公司,老牌国企,企业前身最早可以追溯到祖国百废待兴的1953年。 其业务涵盖投融资、设计运营、施工建设、房地产及产业园区开发运营、城市更新、建材及供应链等领域,具有一体化工程总承包能力和全产业链。 别看在国内没几个人听说过这个企业的名字,但是在黑大陆,可是响当当的名号。 普通人只知道“基建狂魔”这四个字如雷贯耳,但却是由祖国的一个个建设公司干出来! 就这么说吧,别说一个小小的路旺达,只要有需求,将整个黑大陆翻新一遍都是个小意思。 没错,中豫建设的总部就在豫南,所以技术工人大部分也是豫南人。 为了生计,艾里诺从十来岁就在中豫建设承包的工地上打零工,也跟跟来自东方的技术工人学了一口豫南话。 绝不是吹嘘,在祖国承包基建的国家,很多当地人已经能够使用汉语交流了。 不得不感叹这些大老黑们,在语言方面还挺有天赋,虽然有些怪腔怪调,但是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艾里诺介绍完,还不忘向陈严显摆:“咋样哩?俺嘞汉语水平中不?” 陈严憋笑差点没憋出内伤,连声夸赞:“中中中,中嘞很!” 可怜这个大老黑,分明是学会了汉语,却是一口方言。 陈严走到一边,悄悄地对身为豫南人的张甘峰说:“这也算文化输出吧?虽然土了点。” 张甘峰眨着眼睛,认真地对陈严说:“好像,网络上诟病为最土的是你们鲁东省吧?” (注:文字效果,绝无贬低,而且,作者就是鲁东人。) 陈严顿时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爱说话的人,可是怼起人来,杀伤力直接翻倍。 最后,沈逸飞做了总结性发言,他幽幽地说:“山河四省,谁也别笑话谁!” 看到鸡贼的队长吃瘪,刘红华和王子轩在一旁“哧哧哧”的笑起来。 陈严终于找到发泄口,一人赏了一个凿栗:“笑个屁,山河四省不包括你俩?” ...... 359章 痕迹 随着西里姆瓦米被击毙,“M23阵线”立刻对刚锅金政府军展开进攻。 路旺达国防军在提供远程炮火支援的同时,地面部队也越过了边境线,对进攻展开协助。 路旺达国防军装备有大量的国产09式122毫米车载榴弹炮,陈严观察过他们的炮兵水平,竟然打的有板有眼。 这是一款轻型卡车炮,6×6的底盘,可以快速通行于复杂的雨林环境。 09式卡车炮需要一个五人制的炮兵组来操控,分别是驾驶员1人、车长1人、发射诸元装表员1人、射手1人、装弹手1人。 在国内的建制中,发射诸元装表员还兼职通讯员。 可是路旺达国防军虽然在黑大陆算得上一支“雄师”,可是他们没有能力进行部队信息化建设。 所以他们的炮兵组要比国内多一人,多了一名专职的通讯员。 也就是说,路旺达国防军中的一辆09式卡车炮需要六人制炮兵组来操控。 可惜,09式卡车炮的车厢只能承载五个人。 于是,“天才”的路旺达国防军就在车厢外边焊了一个座位,就像个小马扎,以供多出来的人乘坐。 陈严本来还以为,坐在外边的人应该是诸如新兵蛋子之类的,毕竟要承受行驶中的更大颠簸,还要吃灰。 向艾里诺询问之后,竟然被告知是车长,陈严再次大跌眼镜。 实在没想到,路旺达国防军不仅武器装备购买中械,战术战法也学习解放军,竟然连部队建设也全盘中化。 沈逸飞压抑的笑起来:“这个‘中械’和‘中化’,好小众的名词啊!” 陈严却不以为然:“那又怎么了?‘中械’和‘中化’,早晚要走向全世界!” 不过作为基层指挥员的艾里诺向陈严抱怨过,声称东方售卖的武器还是有点昂贵,令路旺达脆弱的经济有些吃不消。 国产武器素以“物美价廉”著称,在国际军火市场上,更要比苏系和美系便宜的多。 而且祖国也考虑到路旺达的经济,武器多是以“矿产抵押、商业贷款”的方式结账。 这个大老黑还他酿的嫌贵? 陈严心中顿时不忿,挑起眉毛说:“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种价格好不好?不要睁着眼睛乱说,中系武器很难的!” 陈严继续讥讽:“哪里贵了?我真的是!有的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不好?这么多年了经济涨没涨,有没有认真挖矿。” 艾里诺被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毕竟现在算是友军,见陈严一副奸商的嘴脸,沈逸飞急忙拽了他一把:“你他酿的快闭嘴吧!” ...... “M23阵线”是刚锅金的反对派武装,现在却对政府军展开进攻。 虽然有着路旺达国防军的支持,但是两国体量相差太大,陈严本以为战斗会很焦灼。 却没想到,“M23阵线”在路旺达国防军的支持下一路摧枯拉朽,仅仅过去四天,已经在北基伍省首府戈马市兵临城下。 看样子,“M23阵线”占领戈马只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陈严看过战报之后,立刻又撇起嘴巴。 又是枪又是炮的打了四天四夜,双方一共才出现17人死亡、370人受伤,黑大陆这优秀的匹配机制啊! ...... 热带雨林,深夜。 孙上明平端着192式突击步枪,警惕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除去少量的休息,已经连续行军八个小时了。 孙上明稍稍停下一点脚步,他喘息着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将脸上的伪装油彩涂得更花了。 虽然有“北斗”手台记录行进距离,但孙上明更喜欢手动的计数方式来比对,每走一百个复步,他就会将复步器拨动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复步器,其上的数字显示着:270。 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孙上明引导着小队已经前进了40公里了。 在热带雨林中行军,尖兵和主队的位置并没有拉的很开。 此时陈严注意到孙上明的动作,急忙按下送话器询问:“长箭,尖兵是否需要轮换?” 孙上明并没有使用送话器回答,而是回身笑着对陈严摇了摇头,然后向着前方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可以继续引导前进。 陈严一行人,正在寻找法外的前进基地。 来自祖国的情报显示,法外有增兵的迹象,他们在这片热带丛林中开辟了前进基地,为前出侦察和破坏的人员提供补给。 沈逸飞已经将缴获的通讯系统拆了个粉碎,也同样将法外伞兵的通讯基站定位到这一片。 使用间谍卫星侦察的时候,却因为繁茂的热带雨林遮挡,并没有将更精确的位置定位出来。 而使用无人机进行侦察,高空并没发现什么端倪。 可是沈逸飞刚操纵着无人机降低高度,立刻就遭到了干扰。 干扰分为两类,强地磁干扰是因为地下的矿藏,强电磁干扰肯定来自敌人的电子对抗装置。 沈逸飞满脸遗憾,但是陈严却坚持进入热带雨林,将法外伞兵的前进基地找到,然后呼叫路旺达的炮兵实施炮火覆盖。 就像陈严一直说的那样:“伪装可以骗过技术侦察,却骗不过侦察兵的眼睛!” 不过此时的陈严也急躁起来,他们在热带雨林里转了这么久,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突然,陈严的耳机里传来一串“沙沙沙”声,是孙上明传递的信号! 陈严猛地竖起手掌,身后的战友们立刻散开,单腿跪地的同时据枪小心地搜索。 陈严低喝一声:“秀才,注意警戒!” 然后,陈严猫着腰跑到孙上明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长箭?” 孙上明的眼睛贴紧了瞄准镜四下搜索着,探出左手,向着一点钟方向指去。 孙上明轻声说道:“看那截折断的树枝,又好像是故意的。” 陈严急忙看过去,前方七、八米远处,距离地面半人高的位置有树枝折断了,旁边的草也有被趟开的痕迹。 陈严向前指了指,示意孙上明掩护,自己据枪慢慢走过去。 树枝是人为折断的,断口刚刚凝结出的汁液并没有变色,陈严判断不超过一个小时。 抽出伞兵刀,陈严轻轻地将树枝挑开,果然在枯枝落叶上发现一枚不甚清晰的脚印。 是军用丛林靴,法外伞兵的装备! 虽然陈严一向是对敌人嗤之以鼻,但是却不相信他们会犯低级错误,因为这处痕迹实在是太显眼了。 陈严按下送话器招呼一声:“雷公,运动上来!” 360章 敲山震虎 待到伍岭云运动上来,陈严示意着说:“检查一下!” 伍岭云摘下战术手套,从爆破包里翻找出一根探雷针,轻轻地贴紧地面,一厘米一厘米的将覆盖的枯枝落叶挑开。 搜索了不足半米,伍岭云感觉探雷针好像碰触到了什么东西。 伍岭云就像高度近视的人一样眯起眼睛,他发现了一条涂有保护色的绊发线。 放下探雷针,伍岭云用手指轻轻捏住绊发线,防止被触发。 然后顺着绊发线的走向搜索,果然在一棵树根下找到一枚地雷,随后向陈严示意:“夜鸮,你看!” 陈严打眼看去,法外的伞兵可真够狠的,这他酿的是一颗反坦克地雷! 反坦克地雷的触发装置经过改装,在原来压力感应器的位置装了一个拉爆雷管,变成步兵就可以触发。 雷管上牵出一根绊线,一头连着一根固定在地上的铁棒,另一头连着一条拉发弹簧。 不仅将反坦克地雷变成反步兵雷,还将绊发方式变为双发。 伍岭云也忍不住夸赞了一句:“高质量的布雷手法,如果有机会,我倒想和此人交流一番!” 陈严翻了个白眼,如果张甘峰是“数学狂魔”,伍岭云这小子就是个技术宅,喜欢鼓捣炸药的技术宅! 不过伍岭云说的没错,布设诡雷的人是个高手。 既然敌人的前进基地就在附近,肯定有大量人员活动,却没有留下暴露的痕迹。 偏偏在诡雷旁边留下了暴露痕迹,只有一种可能,敌人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孙上明小心谨慎,发现痕迹立刻上前检查,说不定这颗诡雷已经被引爆了。 一颗反步兵雷的杀伤效果有限,这颗反坦克地雷的话...... 伍岭云接着问:“需要排除吗?” 能这样问,就代表伍岭云很有信心,但是陈严摆了摆手拒绝了。 法外伞兵的前进基地还未找到,排除这颗地雷倒是不难,陈严就怕由此暴露。 不过陈严也由折断树枝的时间断定,法外伞兵的前进基地,距离此处不超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需要注意的是,布设诡雷的人一个小时就能返回前进基地,可不代表陈严他们可以。 陈严向后方的主队通报了地雷的位置,然后示意分散开来、快速经过。 队伍跃过地雷位置集结,一个小时的路程,距离法外伞兵的前进基地很近了。 陈严打算以这颗诡雷为圆心,将搜索面覆盖成一个圆形,将法外的前进基地找出来。 为了应对突然接敌,陈严将队形调整。 让孙上明去后边轮换,陈严亲自担任尖兵,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十点钟方向是伍岭云,他的胸前挂着热成像仪,不停地扫描着前方。 两点钟方向是王子轩,如果陈严突然接敌,他立刻会把机枪射界覆盖过去。 15米远的五点钟方向是秦方中,他的191式突击步枪在行进间保持着斜向上45度角,随时保证下挂的榴弹发射器将榴弹打出去。 离陈严20米远的七点钟方向,是据枪警戒的张甘峰,他的191式精确射手步枪左右移动着,眼睛也贴在瞄准镜上,协助最前方的陈严进行侦察。 遭遇战随时都会发生,繁茂的热带丛林中能见度极低,接敌突然,往往不能精确射击,只能实施火力压制。 张甘峰的位置最重要,他要观察着战友们的弹着点,使用狙击步枪精确射击,来消灭敌方的有生目标。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沈逸飞带着刘红华和孙上明拉开距离,走在队伍的最后。 在提供后卫的同时,如果前方接敌,沈逸飞的三人战斗小组也能随时支援。 丛林作战是极为危险的,用这个队形搜索前进,每个人的警戒角度超过70度,远远超过了45度的战术要求。 可是陈严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辛苦一点了。 不断有诡雷、陷阱被发现,小队的行进速度慢下来,时间过去两个小时了,才行进了十公里。 陈严十分确定敌人的前进基地就在附近,可就是找不到它的确切位置。 在“北斗”手台上,陈严将以诡雷为圆心的范围,把搜索过的位置标记出来。 陈严的心立刻凉了一半,搜索过的范围只有三分之一。 照这个速度搜索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严不得不停下脚步:“休息十五分钟,兽医警戒,秀才过来!” 让战友们休息一下,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沈逸飞用牙齿叼着一包压缩饼干跑过来,陈严示意着他背后的行军电脑:“我们再重新规划一下路线。” 沈逸飞首先将压缩干粮包装打开,顺手塞给陈严嘴里一块,然后自己大嚼着的同时展开了行军电脑。 沈逸飞的手指敲敲打打,区域的电子沙盘被调出来,他也不甘心地说:“我可以确定,敌人的前进基地就在附近!” 电子沙盘上有一个以通讯基站大概位置的圆,沈逸飞快速绘图,以诡雷为圆心的圆也同时覆盖上去。 陈严眼睛不瞬的盯着,两个圆已经重合了一半了,可是真正的圆心就是找不出来! 沈逸飞恼恨地捶了一把身旁的树干:“他酿的,如果将这整片范围炮火覆盖就好了。” 这只是沈逸飞的气话,路旺达的炮兵虽然师承我国,可是火力密度却远远达不到,他们没有这份本钱。 如果是解放军那种后勤保障能力的话,根本就不需要陈严他们进入热带雨林搜索,发现通讯基站大概位置的同时,炮兵旅一个火力覆盖就完活。 随着沈逸飞锤击树干,其上的枯叶也在簌簌地往下落。 陈严突然眼睛一亮:“敲山震虎!” 361章 “刃海级”和055 不等沈逸飞反应,陈严就如连珠炮般的命令:“向游弋在非洲东海岸的055驱逐舰,以此为坐标点,呼叫东海-10巡航导弹支援。” (注:东风-10巡航导弹,别名长剑-10、东海-10。同一基础的导弹,改进后适配不同的发射平台,故多种命名。) 祖国的一艘055驱逐舰确实正游弋在印渡洋,前几天还听到消息,它在非洲的东海岸进行技术性靠港。 沈逸飞听来就感觉是天方夜谭,他讥讽道:“就凭你还想指挥055?” 陈严诡谲地笑起来:“我知道,可是杂碎们不知道。” 陈严再次叮嘱:“记住,用明语呼叫!” ——“注意观察间谍卫星的回传画面,同时让路旺达国防军的炮群准备接收坐标,我们也要做好撒丫子跑路的准备。” 沈逸飞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鸡贼!” ...... 远在非洲东海岸的印渡洋上,055大驱上的值更官收到一条汉语明语呼叫: ——“远洋远洋,我是夜鸮,请求巡航导弹对陆打击!” 值更官愣了好半天,什么“夜鸮”,你是干啥的啊你是? 还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又或者,055的通讯系统遭到了电子干扰。 值更官本不打算理会,可是自称为“夜鸮”的人就是不遗余力的呼叫。 再看看通讯频率,值更官更是陷入深深的怀疑:“没错啊,是解放军系统的通讯信号,电子干扰可轻易模仿不出来,而且好像是空降兵的专用呼号。” 意识到有猫腻,值更官急忙向舰上的指令长请示。 指令长观察通讯频道良久,经验丰富的他突然笑起来。 随后,指令长命令道:“用明语回复,我055大驱接受夜鸮的支援请求,垂发单元打开发射舱盖,并预热发射管!” 值更官大惊失色:“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段呼叫......” 指令长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狡黠地笑着说:“只是打开舱盖晒晒太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接着,指令长故意抱怨了一句:“空降兵的小兔崽子们,想要狐假虎威?我就帮你们装的像一点!” 055上的垂发单元打开,不远处的几双“眼睛”却如临大敌。 一架珐制幻影F1CR侦察机疯狂地呼叫:“注意,‘刃海级’巡洋舰垂发系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东方有介入冲突的迹象......” 此时在法外的前进基地中,几名勤务官有些百无聊赖。 这里的人员驻守不多,却储存着一个连级战斗队补给需要。 东、南两面是比较陡峭的“山峰”,其实称之为小土包更适合一点,峰高仅有百八十米。 隐藏在热带雨林中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某些高大的树木,都要比小土坡高了。 这也正是沈逸飞无法利用技术手段侦察到的原因。 以两座小土包为拱卫,法外在相对的西、北两面修建了前进基地,而且全是半地下的半永久工事。 不得不说,法外修建的这个前进基地很有水平。 此处地势较高,就算有大雨也不会囤水,这可是热带雨林中少有的干燥环境,保护物资存储不受潮湿侵蚀。 在前进基地外围,有一片较为平坦的地势,却被望天树所覆盖。 繁茂的树冠下方,法外还用木料修建了一排塔楼,以作防御使用。 就在这时,法外的前进基地中,值班员无意间截获了一段通讯。 起初值班员还没在意,以为只是路旺达国防军又或者是“M23”阵线的寻常通讯。 可是他越听越不对劲,因为这串呼叫好像不属于黑大陆,而是汉语。 值班员急忙记录下来,并用翻译器翻译,随后大惊失色。 他急忙向上级汇报:“‘刃海级’巡洋舰正在接收打击坐标,垂发单元已经启动......” 此时,沈逸飞对着行军电脑乐不可支,因为间谍卫星的回传画面上,一片“丛林”动了一下。 沈逸飞指着屏幕向陈严示意:“你看,他们正在检查伪装网。” 老子终于找到你们了。 不过055大驱可真给我面子啊! 陈严用力挥了一下拳头:“记录坐标,我们靠上去!” 陈严带着孙上明和张甘峰走在搜索队形的最前方,突然,他听到耳机里传来预警的“吱吱吱”声。 不好,前边有红外感应器,之前从未看到过这玩意儿,这也代表陈严已经进入了法外前进基地的防御范围! 陈严急忙挥着手,示意孙上明和张甘峰向后退,幸亏预警器接驳在通讯系统上。 如果再前进一米,敌人布设的红外感应器就会报警,陈严感叹一声:“真他酿的千钧一发!” 张甘峰端着夜视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随后一声轻呼:“我看到了!” 陈严循着张甘峰的指示看去,在十点钟方向、距离150米的一棵大树上。 是涂有枯树皮颜色的红外感应器,DS932EBH型,琺国制的军用型号。 张甘峰继续说:“这玩意儿,是靠探测人体发出的8至12微米红外波长实现预警,我们的迷彩服就可以防探测。” 话虽如此,但是以防万一,陈严不想功亏一篑。 反正最后一哆嗦了,陈严向着侧翼一挥手:“绕过去。” 擦着汗,陈严三人来到东面的山脚下,在一团枯枝落叶中隐蔽起来。 陈严端起夜视望远镜,向孙上明低喝一声:“注意警戒!” 张甘峰抱着红外测距仪爬上一棵大树,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三人要尽快测得精确的坐标。 陈严不停地报出目标,张甘峰为其修正,然后一并传递到后方的沈逸飞处。 ——“注意,以我的位置为基准点,以正南方为十二点,秀才记录!” ——“在我的十一点钟方向,距离230米,半地下弹药库两个;” ——“在我的十点钟方向,距离80米,是两个柴油发电机组;” ——“在我的两点钟方向,距离310米,一座插满天线的半地下掩体,推测为指挥部。” ...... 由沈逸飞整理参数,并计算出来坐标,随后也将传递给后方的路旺达国防军炮群。 没有让陈严他们等待太久,炮火铺天盖地地砸过来,法外的这个前进基地也在炮火中灰飞烟灭。 此时的陈严带队夺命狂奔出杀伤范围,爆炸激波一阵接一阵地往后脑勺上扑。 秦方中一声声哀嚎:“正经的中式火力覆盖!” 就在前进基地被摧毁后的两个小时,一架珐制的SA330“美洲豹”直升机就像视察一样,悬停在废墟上空。 机舱里,一个脸上挂着斜劈刀疤的中年白人男子,他叫坦尼森,是法外伞兵二团的参谋长。 相对于下边多种国籍的士兵,坦尼森是个琺国人,标标准准的“正白旗”。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前进基地,却被陈严等人毁于一旦。 坦尼森的表情愤怒,连带脸上的刀疤也抖动起来:“这群来自东方的空降兵,我早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362章 中埋伏了 东非高原上昼夜温差极大,夜里下了一场雨,当天亮之后,肆意播撒的阳光就好像要把人烤干一样。 热带雨林现在很安静,就连鼓噪不休的鸟儿似乎也热得受不了了,在阳光下停止了歌唱。 陈严是在凌晨带队潜伏过来的,刚刚摧毁了法外的一个前进基地,但又迹象表明,他们似乎正在新建。 前方有一片开阔地,覆满了半人多的杂草,也是穿越这片热带丛林的必经之路。 这是两片雨林的中间地带,也是遇有大雨的行洪之路,待到洪水经过之后,留下了这片草地。 陈严害怕敌人会利用地形埋伏,他潜伏在这里已经半个小时了,却一直没有敢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作为指挥员,陈严不敢拿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开玩笑! 张甘峰指了指对面的一簇不太显眼的杂草,陈严急忙看过去。 没有风,草叶却在轻轻地摇晃。 张甘峰鄙夷地笑着说:“我猜,敌人的狙击手正在进入阵地!” 张甘峰怀中抱着一支202式8.6毫米高精狙,此刻,他将枪口上的抑制器摘下来。 陈严知道,张甘峰摘下抑制器就代表十分有把握,他有信心将敌人的狙击手一枪毙命。 对面的狙击手似乎受不了阳光的炙烤,草叶再次簌簌乱晃,看来他准备转移到丛林深处的阴凉中。 张甘峰将枪托抵死进了肩窝,随后屏住呼吸,只要敌狙击手露出破绽,一颗高速飞行的8.6毫米狙击弹将会撕烂他的胸膛。 草叶的乱晃变为剧烈,陈严有些疑惑,敌狙击手要疯了吗? 目标终于出现了! 一只豪猪大摇大摆地钻出草丛,随后在张甘峰的目送下,慢悠悠地走进热带雨林。 陈严忍不住笑起来:“神枪手也有判断错了的时候。” 张甘峰的面子上挂不住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他酿的,浪费老子时间!” 不过通过豪猪大摇大摆的动作,陈严也判断出对面没有埋伏,向着孙上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首先通过。 王子轩立刻架起了201式班用机枪,指向了对面,随后向孙上明点了点头。 孙上明警惕地最后扫视了一次开阔地,然后平端着192式突击步枪,脚不沾地的跑过去。 冲进对面的雨林,孙上明首先将身体贴紧一棵大树趴下,再次确认安全之后,这才按下送话器呼叫:“夜鸮,安全,可以通过!” 陈严示意分两组通过开阔地,他最后倒退着也跟了上去。 重新有了雨林的遮挡,陈严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最起码小队不需要暴露在阳光下。 此时阳光竟然无法穿透繁茂的树冠,明明是大中午,热带雨林里竟然显得十分昏暗。 下过几场雨,雨林中的附生植物肆意拔高,随处可见手腕粗细的藤蔓。 陈严看到一棵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却被藤蔓攀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绞死。 孙上明在前方引导前进,接连被藤蔓绊倒两次,一向不爱抱怨的他也忍不住咒骂起来:“格老子的!” 继续向热带雨林深处前进,树冠更是厚实,就好像层层叠盖一样,也彻底将阳光遮挡住。 失去了阳光的哺育,脚下的附生植物终于不见了,路也开始变得好走。 热带雨林中昏暗潮湿,空气几乎无法流动,更是显得闷热。 没有人说话,只有丛林靴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一串“卟叽卟几”的声音。 陈严心中打了一个问号,法外真的会在这种地形建立前进基地吗? 急忙再次向沈逸飞求证:“你确定侦搜到的通讯信号是在这儿?” 沈逸飞点点头:“我十分确定!” 才下午四点,日头刚刚偏西,热带雨林中却彻底黑下来。 陈严戴上夜视仪行进,树干在目镜里闪着诡异的绿光,就好像来到了阴曹地府。 没有再听到鸟鸣,也没有再看到小动物的踪迹,陈严可以确定这片雨林里有人活动的迹象。 突然,前方的孙上明猛地站住,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在热带雨林中,耳朵要比眼睛好用,看来他发现了端倪。 低喝一声“警戒”,陈严单手提枪跑上去。 ——“嗡嗡嗡......” 远处传来微弱的声响,好像是伐木的油锯声,陈严示意孙上明原地警戒,自己慢慢地移动上去。 前行不过二百米,眼前就好像豁然开朗一般,果然是个建设到一半的前进基地! 敌人在约四百米见方的林间地带,修建了一个木质货场,装有军火和物资的箱子堆积如山。 利用货场周围生长的望天树,在上空五十多米高的地方拉扯开一张巨大的防雨布,其上的伪装网更是布设的密密麻麻。 陈严不得不佩服法外的工兵们,简直是奇思妙想,也难怪空中侦察发现不了。 围着货场一圈,还修建了一排防御工事,陈严略一打量,机枪巢最少有三个。 呈正方形的场地中央,就地取材地修建了一个木屋,其上的各种天线也扎煞了一片。 这绝不是个假目标,而是货真价实的前进基地! 正想呼叫张甘峰运动上前测距,但是陈严再次观察了一眼前方之后,却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儿。 这个前进基地修建了一大半,物资也堆叠如山,但是好像少点什么。 没有看到人员。 而且分明能听到油锯伐木的“嗡嗡嗡”声,再想找到具体方向,可是陈严就是没发现。 侧着耳朵聆听了一会,油锯伐木的声音,好像是从木屋中传出来的。 陈严的冷汗瞬间下来了! 在送话器中,陈严呼叫张甘峰上前的命令已经说到了一半,此时立刻改口。 ——“冷枪,取消测距!” ——“秀才,接过指挥权,立刻反向脱离!” 沈逸飞从陈严的语调中听出了不寻常,急忙询问:“夜鸮,什么情况?” 陈严紧张的汗水顺着鼻尖流下来,他在快速向后移动的同时,按下送话器低吼: ——“快撤,我们中埋伏了!” 363章 队长的命令 就在陈严急速后撤的过程中,侧眼所见,左翼正有一个加强班的兵力包抄上来。 陈严再次向右翼查看,敌人的几个战斗小组快速跃进着,已经对自己拉出了一个半弧形包围圈。 三个方向都有敌人,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合拢,陈严挑选了一个敌人薄弱区域,闷头冲上去。 眼见陈严遇险,沈逸飞在通讯频道中大叫:“夜鸮,你准备从哪里脱离?我们接应你出来!” 危急之中,陈严也无法判断该从哪个方向脱离。 反正已经暴露了,陈严对着正在急速迂回的敌战斗小组扫了一个长点射,暂时拦阻住敌人,然后倚着一棵大树观察着。 三个方向都有敌人,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合拢,陈严挑选了一个敌人薄弱区域,闷头冲上去。 敌人立刻发现了陈严的动作,一个战斗小组拼命地想要阻拦。 奔跑之中,陈严感觉有人从背后推了自己一把,紧接着后背一痛。 陈严嘴里骂骂咧咧:“他酿的,陶瓷插板又碎了!” 在狂奔之中,陈严好像一头栽倒,身体还在向前急速滑动的同时,腰眼拧身发力,瞬间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射击姿势。 手中的191式突击步枪闪出火光,食指接连扣动,三个短点射扎过去,撩翻了两个敌人。 爬起身再次狂奔,陈严却发现正面堵上来一个米尼米轻机枪小组。 想抢在对方的机枪展开之前冲过去,却发现侧面的枪口焰连闪,左翼的敌人已经兜上来了。 横跨一步,陈严闪身到一棵树干后边,噼里啪啦地子弹打过来,好像要将这棵大树伐倒。 就在此时,陈严听到左翼响起熟悉的枪声,三个敌人顿时笼罩在弹雨中。 王子轩的呼叫传递到陈严的耳机里:“队长,看到我的机枪位置了吗?我掩护你,快撤出来!” 借着机枪掩护,刘红华和伍岭云从两翼靠近,想要将敌人的包围圈撕出一道口子。 而沈逸飞也带着孙上明和秦方中拼命地向前靠近,准备将陈严接应出去。 两挺米尼米轻机枪立刻调转射界,一左一右的拉出交叉火力,死死地将他们摁在地上。 陈严喘了几口粗气,敌人人数众多,最少有他酿的一个连! 眼见敌人向自己位置靠拢的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向后运动过去,将沈逸飞等人包围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严苦笑一下:“秀才,快撤吧,我掩护你们。” 还不等沈逸飞回答,秦方中的怒骂声首先传来:“放你酿的屁!夜鸮注意,十一点方向,准备跃进。” 话音未落,几颗枪榴弹砸过来,秦方中想要为陈严轰开一条撤退的道路。 可是下挂榴弹发射器这样孱弱的火力,立刻招致敌人的还击,榴弹发射声顿时停了下来。 只见一挺重机枪压制的秦方中抬不起头,后方,两具LGIF1型榴弹发射器同时展开。 这玩意儿虽然叫它榴弹发射器,其实就是一门51毫米的超轻型迫击炮。 几枚杀伤榴弹砸过去,顿时将秦方中的位置笼罩在烟雾中。 幸好繁茂的丛林遮挡下大部分杀伤破片,要不然秦方中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张甘峰托举着沉重的高精狙闪出射界,他就如不要命一般,和两挺轻机枪对射。 将左翼机枪手的脑袋打穿,张甘峰刚想重新瞄准,可是右翼的机枪射界接憧覆盖过来。 自己被捂死了,没理由让战友们也把命丢在这儿。 陈严就如哀求一般地大叫:“我冲不出去了,你们快撤,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沈逸飞带着哭腔呐喊:“夜鸮,坚持住,我们一定把你接应出来......” 一个连的兵力,却用来围堵他们八个人,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 陈严按下送话器说道:“战友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执行命令吧。” ——“秀才接过指挥权,我掩护你们,快撤,我将和敌人死战到底!” 陈严将通讯系统扯下来,单手掐着说:“夜鸮,最后一次通话!” 说完,陈严一把将通讯系统、单兵终端和“北斗”手台扔到地上,压低枪口将它们打了个稀巴烂。 王子轩嚎叫着扫空一条100发的弹链,快速将一条新弹链勾挂上,甩动着左胳膊将其缠绕住,向着刘红华大吼一声:“兽医,我们再冲一次!” 眼见王子轩和刘红华眼睛一热就要发起冲锋,沈逸飞拼命地拽住他俩:“执行队长的命令吧。” 看着沈逸飞通红的双眼,如张甘峰和孙上明最先冷静下来:“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服从队长的命令,我们撤吧。” 随之,秦方中和伍岭云也是遗憾地点了点头。 敌人还在围拢,沈逸飞手指后方大喊:“长箭尖兵,我来断后,反向脱离!” 看到外围的枪声稀疏下来,陈严竟然开心地笑了,战友们终于撤下去了。 但是陈严的压力却陡然增大,敌人的攻势越猛,就代表不再去追逐战友们。 迎着敌群最多处,陈严据枪扫了一个长点射,也顾不得观察战果,猛地缩身到一棵大树后方。 从左胸口袋中掏出李晓萌的照片,心一横,陈严将其撕成粉末。 看到敌群人影晃动,探手连甩两颗破片手榴弹。 陈严心里想着,就算死,老子也要闹个天翻地覆! 陈严不退反冲,扭头跑进建设到一半的前进基地中。 再次确认前进基地的物资,果然是真家伙。 陈严忍不住笑了,敌人想要让自己上当,竟然这么舍得下本,没用充气假目标来糊弄。 陈严笑着嘟囔了一句:“既然是给我准备的,老子就照单全收,就当是给我的陪葬!” 说着话,陈严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物资,顺手还不忘点燃一支香烟。 这大概是“最惬意”的一次战斗了吧?都能抽烟了。 刚准备向另一堆物资移动,陈严想要去点燃武器弹药。 突然,火光中窜出一道人影,探手抓住了陈严的191式突击步枪。 陈严想也不想的急忙撒手,抽出92式手枪连连击发,将抢夺步枪的人影击毙。 更多的人影从侧面闪出来,陈严不再想纠缠,急忙据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364章 咬耳朵 重重围困,陈严深知自己逃不出去了,那只能宁死不当俘虏。 断头今日意如何? 陈严枪指着脑袋扣动扳机,枪膛内的击簧清晰可闻。 可就在这时,陈严看到不远处闪现一团枪口焰,手中的92式手枪也脱手而飞。 紧接着虎口发麻,陈严来不及迟疑,探手去摸手榴弹。 但是几个人影飞扑上来,将陈严摁倒,他感觉脑袋上被狠狠地挨了一下,随后失去了知觉。 剧烈的颠簸使陈严苏醒过来,眼睛被蒙住,他感觉自己被扔到了一辆高速移动的车上。 陈严奋力地挣扎起来,但是立刻招致一阵的拳打脚踢,脑袋上又挨了一记枪托,他在昏迷之前骂了一句:“我去你么了戈壁的!” ...... 当陈严再次醒过来时,眼罩已被除去,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间潮湿木屋的地板上。 脑袋好像被斧子劈成两半,钻心的疼痛传来,陈严忍不住哼哼了一声。 身边的看守发出一声英语呼喊:“他醒了!” 一阵脚步声,几名法外士兵跑过来,其中黑人和北非白人占了大多数。 他们很高兴于陈严的苏醒,因为节目也要开始了。 坚硬的丛林靴就像雨点一般落在陈严的身上,头部、肋骨、腹部...... 还有人将陈严的手掌摁在地上张开,紧接着丛林靴的鞋底就踏上来,狠狠地在地上辗过。 陈严的身上还绑缚着绳子,根本就躲避不了殴打,他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叫出声,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忍住。 非人的折磨只不过刚刚开始。 法外士兵终于打累了,他们纷纷作鸟兽散,就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个人照着陈严的下颌抡了一脚。 陈严吐出一口满是污血的口水,拼命地喘息着,浑身的疼痛让他佝偻成一团。 昏暗的房间里感受不到日光,陈严也不知道自己被关押多久了,好像是两天、好像是三天、又好像是一个世纪。 陈严也在每每懊恼,我为什么不快点打穿自己的脑袋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名法外士兵把陈严架起来,蛮横地将他带到另一间木屋内。 陈严被合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头顶上的强光灯直射下来,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走过来,为陈严遮挡住刺眼的光线,他赶忙拼命地眨着眼睛恢复视力。 房间不大,正对的墙壁上悬挂着两面国旗,一面是蓝白红三色旗,另一面是跟鸡冠子似的法外旗帜。 再看面前的白人男子,他的眼角到嘴角有一道斜劈的刀疤,在耀眼的强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白人男子努力作出客气的表情:“你好啊,解放军先生,我叫坦尼森,是法外伞兵二团的参谋长。” 陈严闭紧嘴巴一声不吭,眼睛却在四处乱串,他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坦尼森显然看清陈严的想法,他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说:“邀请你来做客,其实我想让你帮我一点小忙,对你来说肯定很容易。” 说着话,坦尼森向强光的阴影里一侧头:“蔡先生,还是你跟他说吧,你更专业一点。” 讨好的笑声响起,从强光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陈严立刻发现他的面貌是明显的东方特征。 对方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陈严的对面,一脸真诚的说:“我叫蔡柏城,隶属于陆军特种部队,天龙伞降部队,是驻法外的军事观察员。” 蔡柏城说的是汉语,但是明显的语调怪异,满满的都是机车味。 部队的番号怪模怪样,陈严回忆了良久,终于记起在某个海岛上有一支被称为“天龙”的伞降部队。 这小子是个蛙岛人,却掺和到法外军团中来了。 蔡柏城操着“机车味”满满的汉语继续说:“看在你我同说一种语言的份上,我是来帮你的。” 陈严顿时心生厌恶,对着那张臭脸吐出一口含带鲜血的唾沫。 蔡柏城脸上的愤怒一扫而过,似乎对于陈严这个将死之人,更找不到发怒的理由。 蔡柏城慢慢地抹了一把脸,摆弄着一部摄像机说:“你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看到没有?我们只需要你面对镜头,说一段话就可以。” 说着话,蔡柏城将一张纸条展示在陈严面前,他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立刻笑出声。 纸条上写着——“我是一名解放军,在刚锅金东部执行破坏和暗杀任务,因为心中的良知让我不齿于作出兽行之事,现在向刚锅金政府军投诚,深刻自责之前的行为,并从此拥抱‘自由世界’......” 陈严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人可真够不要脸的,也真够大言不惭的。 陈严收回目光,他不敢再看了,他怕自己会被笑死。 蔡柏城舔着脸又往前凑了凑:“只要你答应,镁国和琺国的国籍随便你挑。” ——“还有,如果你想的话,就算加入法外,我也可以帮你引荐......” 陈严快被他气笑了,赶忙打断蔡柏城的话:“镁籍?琺籍?” 还以为陈严的语气松动了,蔡柏城顿时大感有门。 他带着笑意继续往前凑了凑:“没错,当然,台籍也没问题。” 蔡柏城还在白话:“加入了台籍,我倒是希望你能够进入我们的天龙部队,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陈严用疑问的语气回应了一声:“是吗?” 眼见陈严随身附和,蔡柏城更是兴奋起来:“是的,我保证。” 无意之间,两人几乎脸贴脸了。 蔡柏城却没有发现,陈严的眼角闪过一丝讥笑。 全身上下被绑缚住,此时的陈严只有嘴巴能动,但这已经够了。 陈严突然挺直了身子,侧头咬向蔡柏城的耳朵。 蔡柏城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尖叫,陈严死咬着就是不松口,两人一起挣扎着,也将椅子撞翻同时摔倒在地上。 法外士兵刚想上前分开陈严和蔡柏城,却被坦尼森制止了,然后一脸看戏的样子盯着满地厮打的两人。 两人距离极近,蔡柏城胡乱攥紧拳头击打到陈严身上,口中痛叫着大喊:“你给我住手!”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蔡柏城改口之后拼命地哀嚎:“你给我住嘴!” 365章 伞绳 陈严咬紧牙关就是不撒嘴,就好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鳄鱼! 间或用力的甩动脖颈发力,又好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 一记老拳击打到胸膈处,陈严疼的闷哼一声,口中的力道却再次施加了上去。 蔡柏城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在陈严大嘴咬合之下,竟然将整个耳廓撕扯下来。 半边脸被鲜血糊住,蔡柏城脸色狰狞,探手掏出手枪抵住陈严的脑袋:“我要杀了你!” 因为扑打,此时的陈严已经被摔翻在地上,他却毫不畏惧的迎上蔡柏城无能狂怒的目光:“来啊,开枪啊,杀了我......” 生怕蔡柏城不敢开枪,陈严继续出言挑衅:“告诉你,老子是解放军的空降兵!” ——“东南已无和平的可能,当战事一起,我们空降兵部队将会是第一支登上海岛的部队,狗屁的天龙伞降部队,到时候定要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陈严再也不想忍受被俘的侮辱,他现在异常期盼蔡柏城能打穿自己的脑袋。 陈严连带着椅子躺在地上,嘶声历吼道:“开枪啊,杀了我!” 蔡柏城气急败坏的说道:“别以为我不敢。” 说着话,蔡柏城扯动拉机柄上膛,此时坦尼森却突然上前制止了他。 坦尼森用力将他的手枪卸下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蔡先生,这个人我们还有用,你不可以杀了他。” 蔡柏城哀求起来:“坦尼森先生,我比你更熟悉解放军,他不会答应你的。” 坦尼森并不关心蔡柏城的一支耳朵被咬掉,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蔡柏城满脸遗憾地神色,只能愤怒的抡圆丛林靴,照着陈严的肚子连踹几脚。 陈严更是遗憾,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坦尼森拉住了泄愤的蔡柏城,向法外士兵吩咐道:“带蔡先生去包扎,至于这位勇敢的解放军先生嘛,替我询问一下他愿不愿意答应我们的条件。” 随着坦尼森和蔡柏城的离开,几名法外士兵向着陈严围上来,将他放平躺在地上。 随着一张毛巾被覆盖到脸上,陈严知道了,这几个法外士兵是专业的审讯人员。 一名法外士兵用英语问道:“愿不愿意配合?” 陈严用力喘息几口,尽量将肺子里充盈满空气,也回了一句英语:“发可由!” 陈严刚闭上嘴巴,一股水柱扑面而下,顿时将整张毛巾洇湿。 隔着毛巾的水柱覆盖到整个面部,陈严努力屏住呼吸,水渍却拼命地往鼻腔里边闯。 就在陈严耗尽了肺子里空气的时候,胸腔不受控制的起伏了一下,一股水流立刻顺着口鼻涌进了气管。 陈严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前的起伏却更甚,水流直冲进入肺部。 就在陈严几乎陷入晕厥之时,水流恰到好处的停止了。 没有情绪的英语询问再次响起:“愿不愿意配合?” 陈严没有回答,只是拼命地呼吸着,以便承受下一次的水流。 但是法外士兵却不打算让陈严好过,水流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这次,陈严正在张大嘴巴呼吸着,一口水直接把他呛的晕死过去。 强光直射眼睛,法外士兵拍打着陈严的脸颊将他唤醒,再次询问:“愿不愿意配合?” 陈严抓紧时间拼命地呼吸着,眼见毛巾将要再次覆盖,他急忙如贪生怕死一般的大叫:“我愿意!” 闻言,对方停止了动作,两个法外士兵将陈严连带椅子一起拽起来,摄像机也随之对准了他的面部。 就好像提词器一样,写有文字的纸条展示在陈严的面前。 法外士兵盯紧摄像机:“解放军先生,可以开始说了。” 就好像发言上台发言一样,陈严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待到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他脱口送给对方一句国骂:“我说你么了戈壁!” 法外士兵早有准备,抡起一脚踹到陈严的胸口,他再次连人带椅子的一起翻倒在地上。 毛巾被覆盖上来,水流再次劈头盖脸的浇上去。 陈严在心中哀嚎着,这难道是我虐俘、逼供、杀降的报应吗? 但是他下定决心,我就这一百多斤,你们看着办吧。 ...... 陈严几经昏迷,又几经唤醒,不光他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就连专业的法外士兵也被耗尽了精力。 深夜了,法外士兵留下一个看守,准备等第二天再“招待”陈严。 小屋中间有一根支撑的木柱,由地面至房顶的竖直而上,陈严被五花大绑的绑缚在上边。 大雨瓢泼而下,绝望感从心底传来,陈严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绳索勒紧,陈严感觉全身的血液流动不畅,一阵阵麻生生的感觉向脑海涌动。 陈严用力晃动,想要将绳索晃动的稍微松一点,却事与愿违,绳索的绑腹似乎更紧了。 陈严只好放弃,双腿半曲着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他索性任由绳索的绑缚放松下全身的神经。 就在这时,陈严感觉反剪着的双手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 陈严顿时大喜过望,从绑缚之中探出一根手指触摸过去感受,好像是探出木柱的一小截钉子头! 在低下头观察着身上的绳索,是伞绳。 陈严是空降兵,这是他最熟悉的东西。 这是一截军标的550伞绳,单根承重250公斤,直径四毫米,内芯七根,锦纶材质。 (注:锦纶,俗称的尼龙。) 借着大雨噼里啪啦落下的声音掩护,陈严尝试着耸动身体,似乎钉子头能够摩擦到手部的绳子。 “哧哧哧”的摩擦声音,虽然在大雨的掩盖之下并不清晰,但是却让陈严惊出一身冷汗。 急忙看了一眼房屋角落的看守,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陈严继续锲而不舍的摩擦着绳子。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严感觉伞绳的外皮被磨破了,他急忙抻着绳子捻动,内芯也终于显露出来。 还有七根,让我慢慢地把它磨断! ......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雷声隆隆的响起,陈严加快了动作。 就像细铁丝勒进陈严的皮肉,他知道,伞绳的内芯只剩一根了。 看守似乎发现了陈严的小动作,好奇地走过来查看,糟了,要被发现了! 陈严不再慢慢地摩擦,两个手腕较力,只剩一根内芯的伞绳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嵌进他的肌肉中。 只听一声“啪”,伞绳终于断了! 陈严快速解脱开反剪住双手的碎伞绳,此时看守已经走到面前。 抢在对方惊叫之前,陈严猛地探出去双手,薅住看守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拉扯。 随着双手较力的摁压,陈严听到看守脖颈间传来声清晰的脆响,“咔吧!” 慢慢地将脖颈断掉的看守放到地上,陈严飞快地解除掉身上的其他绳索,然后跑向门口向外观察着。 366章 逃命 伴着闪电不时划破夜空,陈严也看清了木屋外边,这是位于热带雨林边缘的一个法外军营。 一圈木质篱笆墙把军营围住,透过间隙,陈严能看到墙外还布设着带有感应器的铁丝网。 正门修建有岗哨,旁边搭建了一个半地下的机枪巢,军营中间还有一个瞭望塔,探照灯不时地扫视着外围。 连续的被水刑摧残,陈严已经没有更多的体能了,不消说那片铁丝网,甚至连篱笆墙都翻越不过去。 要尽快逃出去,否则,磨断伞绳的努力将会白费。 被发现后,更为惨无人道的折磨也将会等着他。 该怎么办呢? 这时,陈严看到雨夜中有一个身影走回来,穿过大门走进来。 正门的哨兵从岗哨中探出脑袋,观察了一眼又缩回去。 可是一道雪亮的光柱立刻扫过去,来人遮挡住眼睛,大喊一声:“是我,军事观察员,蔡柏城!” 随着喊声,探照灯也随之关闭。 哪怕喊声是英语,也难免“机车味”。 这小子是蔡柏城! 只见他打着雨伞,应该是刚从医院或者医疗所回来,半个脑袋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好歹也是来自“天龙部队”的军事观察员,一应法外军团的士兵,对他保持着最起码得客气。 也不像普通士兵一样,蔡柏城还被安置到一个单间里。 蔡柏城变成“一只耳”,他很是愤怒,嘴里还在咒骂着要在明天好好招呼陈严。 蔡柏城连声咒骂着打开门,刚想探手去开灯,后背却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 紧接着,蔡柏城被撞得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摔倒进屋内。 蔡柏城刚想喊叫,一支大手却堵进了他的嘴里,随之又感觉,有一只手正在用力的摁动他的脑袋。 挣扎之中,蔡柏城掉了耳朵的伤口被碰触到,却又被堵住嘴巴,他只能发出一串“呜呜呜”的嘶吼。 伤口的疼痛,让蔡柏城牙关不由自主的咬紧,身后也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支手终于将蔡柏城的脑袋摁死在地上,脖颈侧面也同时显露出来。 蔡柏城立时大惊,因为他似乎发现,有人正在张大着嘴巴向自己的脖颈咬了上去。 颈动脉被咬断,蔡柏城发出绝望的嘶吼,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涌出去。 蔡柏城的生命以秒记的速度流逝,就在意识最后残存的时间,那张嘴巴轻声对他说:“我咬过你,你也咬过我,咱们抵消了!” 黑暗中,蔡柏城看清了那张脸,是天杀的空降兵! 满嘴的血腥味,让陈严感觉一阵阵的作呕,不过他不敢再耽搁了,身处法外的军营中,自己随时都会被发现。 手忙脚乱的换上蔡柏城的衣服,陈严还不忘将他脑袋上的纱布解下来,然后围绕着一侧耳朵缠绕在自己脑袋上,顺势遮挡住半张脸。 摸着黑,陈严快速检查了一遍蔡柏城的屋子,尽可能多的取用可以供自己逃命的装备。 一张标注有繁体字和法语的地图,陈严随手揣进怀里,又找到一枚指北针。 倒是发现了一把HK-416F突击步枪,不过陈严没去理会,转而揣起了一支伯莱塔92F手枪。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陈严想要找点吃的去没找到,只好作罢。 捡起掉在地上的雨伞,陈严定了定神,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雨幕中。 雪亮的光柱顿时笼罩过来,陈严尽量模仿着“机车味”的口音,却喊出一声英语:“是我,军事观察员,蔡柏城!” 害怕对方不信,陈严故意侧着雨伞,将缠满纱布的半个脑袋显露出去。 探照灯不疑有他,很快就熄灭了。 陈严继续向大门走去,哨兵从岗哨里探了探脑袋,随后又准备缩回去。 但是猛地一想又不对,“蔡柏城”的面容好像有些陌生,而且...... 嘴巴上还满是鲜血! ——“你是什么人......” 一声询问还没说完,“蔡柏城”突然探出伯莱塔手枪,顿时一个漂亮的双连击。 另一名哨兵刚想去调转机枪,却发现那支伯莱塔手枪对着自己闪烁起一团枪口焰。 陈严扔掉雨伞跳进机枪巢中,一挺重机枪形态的AAT-NF1通用机枪摆在面前,他快速扯动拉机柄上膛。 此时,听闻枪声的探照灯柱已经扫过来,这也正为陈严提供了鲜明的参照物。 一把解除掉方向机,陈严对准明亮的探照灯就搂火,一个长点射扫过去,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探照灯也随之熄灭。 继续盲目地把整条弹链扫进军营的深处,陈严扔下通用机枪,快速辨明了方向,一头朝热带雨林跑去。 树木不断的从身边掠过,陈严的肺经过多次水刑的折磨,此刻再次剧烈运动,他感觉喘的快要爆炸了。 陈严知道,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到热带雨林的深处,只有依靠黑暗和繁茂的枝丫,他才能逃脱掉。 背后没有传来追兵的声音,陈严心中稍安,看来那一串机枪弹链起作用了,法外部队的集结也被打断了。 大雨之中的热带雨林,除了雨滴敲打枝叶的声音,竟然显得很安静,陈严奔跑的脚步踩在落叶和水洼中也同时发出一串“噗呲噗呲”的声音。 蔡柏城的丛林靴穿在陈严的脚上,他感觉靴子有点小,脚都快被磨烂了。 肚子一阵不争气的“咕咕咕”的响,陈严从身边不断掠过的树上,盲目的揪下嫩叶填进嘴巴里。 嫩叶可以提供少量的粗蛋白和纤维素,陈严希望这玩意儿能缓解一点腹中的饥饿。 而其上粘裹的雨水,也可以为陈严补充水分。 应该是清晨了,大雨终于停歇,陈严靠着一棵大树稍稍喘息了一会,他需要恢复一下透支的体力。 陈严掏出指北针和地图查看着,标准和解放军的制式地图有些诧异,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搞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一开始逃跑的时候,陈严还在心中默记复步数,但是在大雨中连续摔倒了几次,他又把数字全忘了。 只能尽量估摸着,他好像疯狂逃窜了十七、八公里了。 367章 逃出生天 继续奔跑了两公里,此时已经到了陈严的体能极限了。 陈严不得不停下脚步,撅着屁 股费了半天的功夫,终于在一截水沟里捕捉到两只大树蛙。 连把刀都没有,陈严两个虎口较力,在大树蛙“咕呱咕呱”的惨叫声中,一把将其的脑袋拧下来。 将附有疙瘩腺体的外皮撕下来,陈严看着大树蛙还在不停抖动的肌肉,终于一狠心闭着眼睛生啃上去。 舌头触及到又腥又涩的生肉,陈严感觉一阵一阵的反胃。 屏住呼吸塞进嘴里大嚼着,当某一块肌肉在陈严的口腔中跳动了一下,他好悬没有吐出来。 但是为了争取逃命的本钱,陈严还是强忍着味道咽进肚子里去。 连吃两只“原汁原味”的大树蛙,陈严揪了一团草叶干嚼着,想要利用草叶的苦涩味压制一下口腔里的腥味。 陈严又从一棵粗壮的藤蔓上喝了点汁水,腹中的饥饿这才稍稍缓解了一点。 陈严感觉呼吸均匀起来,狂跳的心脏也在慢慢平息,但是睡意却一阵阵的往上涌。 吃饱了就想睡觉,这是人的原始本能。 陈严赶忙跳起来,照着大腿的内侧狠狠地掐了一把,然后使劲揉着眼睛强打起精神,准备继续逃命。 再次确定方向,陈严发现指北针就跟陀螺一样的疯狂旋转着,就是不指向北方,又是他酿的强地磁干扰! 陈严仰起头观察树冠,想要以此找到南方,可是树冠堆堆叠叠,根本就发现不了哪里才是向阳的方向。 陈严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他酿的不是扯淡吗?” 利用树冠的稠密程度,确实是一种有效的辨别方向方式,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有一个前提。 最好是开阔地形的单独一棵树! 热带雨林中的大树为了吸收阳光,拼了命地往上生长,树冠一层压着一层,能辨别出方向才有鬼呢。 身处热带雨林,多种辨别方向的方式都失去作用。 陈严比对着地图上的地形,终于在找到一条小溪流之后,趴在地上辨别出水流的流向,这才确定了东南西北。 向着路旺达的边境线继续前进,陈严竟然有好几次在行走间睡着。 当他差点踏进一到山崖,陈严猛地收回腿,拍打着胸脯连声感叹:“真他酿的危险!” 照着脸颊连甩几个大耳刮子,陈严强命自己打起精神来,双脚机械般的迈开脚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陈严惊恐的听闻,后方隐隐约约地传来大喊大叫声。 不好,是敌人追上来了! 陈严再次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心中也在想,如果没受伤,老子能收拾你们一个班的兵力。 可是现在不行,经过了被俘的摧残,一个敌人就能将陈严摆平。 不过毕竟是繁茂的热带雨林,法外士兵一时半会也追不上陈严,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肯定能到达路旺达的边境线。 突然,陈严听到前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似乎又像是他的幻听。 迅速隐藏在树干后边,小心地探头观察,但是陈严却并没有发现人影。 而且,随着陈严的停下脚步,对面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陈严心中暗惊,不好,前边的敌人才是要命,正经的丛林战老油子! 左翼的三十米远处,一个人影突然跃进起来。 陈严还没来得及据枪瞄准,那个身影快速地跑过两棵树相邻的地带,继而消失不见了。 技战术经验丰富,就算在号称“精锐”的法外,这个人也是要拔尖儿的。 为了策应左翼,对面的右翼也同时运动起来,动作同样飞快。 陈严意识到这个位置不能呆了,猫着腰倒退着向后转移,防止被敌人包围住。 就在这时,陈严清晰地看到一团“灌木丛”飞奔起来,他急忙据枪瞄准。 但是陈严来不及细想,“两翼迂回,正面突破”,解放军标准的班排战术,法外是什么时候掌握的? 而“灌木丛”却突然站直了身子,飞快地薅起面前的伪装网,一张熟悉的大脸显露在陈严面前。 陈严惊愕的放下枪,孙上明满怀欣喜地呼唤了一声:“队长?” 随后,孙上明压抑地呼叫:“秀才,停止迂回,我发现队长了!” 热带雨林一时间热闹起来,只见沈逸飞半跪起身,连声命令着: ——“长箭掩护,兽医,快去救夜鸮!” ——“小鬼,机枪压制住正面,炮仗、雷公,注意掩护左右两翼!” ——“冷枪和我断后掩护,其余人,六点钟方向,快速脱离!” 法外的一个战斗小组正在靠近,孙上明拧身跪在地上,一个长点射就如泼水般的打过去。 王子轩将201式班用机枪用枪背带挂在肩上,嚎叫着跃过陈严的位置,稳稳地把压制火力扫了一个扇面。 刘红华带着哭腔扑过来:“队长,我们回家!” 沈逸飞亲自断后,众人将背负着陈严的刘红华围在中间,就像一道利剑一样,飞速的掠过热带丛林。 身后的枪声停息了,沈逸飞着急忙慌的跑上来查看:“夜鸮,你坚持住!” 陈严努力地从刘红华的背上抬起头,骂骂咧咧:“老子真他酿的牛 B!” 说完,获救的陈严再也支撑不住精神,脑袋一垂昏死过去。 在路旺达国防军的接应下走出热带雨林,越过了实控线,陈严也彻底脱险。 陈严自从返回就深陷昏迷,虽然刘红华多次表示,陈严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昏迷是他太累的缘故。 沈逸飞状作擦汗一样的抹过额头,手指却偷偷地在眼角揩了一下眼泪。 陈严被俘,也整整消失了一周,沈逸飞也带着队伍在热带丛林中转了一周。 终于在陈严的努力下逃出虎口,这才成功遇上沈逸飞等人的接应。 一顶帐 篷外边,沈逸飞急得直转圈,刘红华凑上来说:“沈副队,别转了,您老人家去休息吧。” 沈逸飞终于恢复了表情,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怕陈严一睡不醒,他还欠老子好几顿麻辣黑鸭呢!” 陈严一睡就是三天。 沈逸飞希望他快点醒来,又害怕他醒来。 因为在陈严醒来之后,有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将会摆在他面前。 368章 “秘密任务” 以刘红华的“兽医”水平,在路旺达竟然堪称神医。 当陈严苏醒过来的时候,懊恼的一拍胸口:“糟了。” 刘红华好奇地问:“丢什么东西了?” 陈严快要哭了:“李晓萌的照片。” 沈逸飞听闻陈严苏醒的消息,面色凝重的走进帐 篷:“你脱离了序列整整一周......” 陈严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子,是啊,这可是个严峻的问题。 在新兵时期,上个厕所都要跟班长打报告,陈严却在执行任务中消失了整整七天。 陈严必须对脱离序列这件事作出说明,原因无他,令行禁止,而且部队里的早、晚点名可不是形式主义。 当陈严脱离序列之后,沈逸飞接过了指挥权,立刻上报给国内的秦季平。 这么大的事情沈逸飞可不敢隐瞒,否则不仅仅是上军事法庭的事,整个小队都要受到牵连。 不过沈逸飞还是偷偷留了一手,并没有上报陈严被俘,而是失踪。 秦季平这个老狐狸什么没见过,他一眼就发现其中的猫腻,只是叮嘱沈逸飞不要放弃营救,其余的事情也没有急于表态。 沈逸飞嗫嚅着对陈严说:“都怪我不讲义气,也没能过早的把你营救出来,是我对不起你......” 陈严拍拍沈逸飞的肩膀:“这不怪你,换了我也会这么做。” 沈逸飞长吁一口气:“去通讯室吧,秦参谋长已经知道你脱险了,他叮嘱我,你醒来的时候立刻找他汇报情况。” 陈严故作轻松的点点头,然后抬脚向充作通讯室的帐 篷走去。 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待着陈严,大概率是要脱下军装了。 这种事,早在战争年代就有先例,被俘的战士会在接收完审查之后离开部队。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残酷,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陈严被俘的时候有没有经受住考验? 虽然陈严现在逃了出来,万一被敌人腐蚀了呢? 当作钉子继续执行后续的任务,来个战场投敌,这谁受得了? 毕竟陈严的被俘和逃脱只是自己口述,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也没有任何一级的指挥员敢赌。 部队容不得犯错,因为只要犯错,就代表有人付出生命。 如果能够明白这一点,就会明白为什么处理被俘人员这么残酷了。 沈逸飞轻轻呼唤一声:“陈严......” 陈严无所谓地摆摆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就去球地!” 来到通讯室外边,陈严却忍不住停下脚步。 相对于口中的“无所谓”,陈严心中却在滴血。 陈严掏出视若生命的伞兵徽,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擦着:“我以后再也没有佩戴你的机会了!” 站在通讯室外边连抽三支烟,陈严怒骂一声:“他酿的,要死要活吊朝上!” 说完,陈严摔下烟头,一矮身子走进通讯室。 确认通讯频道加密,陈严拿起话筒,拨通了空降兵参谋长秦季平的专用号段。 电话很快被接通,看着通讯屏幕上的秦季平,陈严下意识的立正:“报告参谋长同志,陈严归队......” 还不等说完,秦季平已经摆着手打断他的话,满是关切的询问:“没受伤吧?” 陈严点点头:“谢谢参谋长关心,我没有受伤。” 主动总好过被动,陈严准备继续汇报:“报告参谋长,我是在139号地区被俘的,当时想要自我了断却没能成功,被俘后......” 秦季平却没有认真听的意思,而且显得很烦躁:“行了,行了,行了,就这么点小事儿,等你回国后私下里跟我汇报。” 陈严看着秦季平的表情,心说坏了,这次军装是铁定要扒了。 因为在部队里,如果上级都懒得管你,就代表彻底放弃你了。 就像陈严和马向学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一样,虽然三天两头的被骂个狗血淋头,却不影响陈严是马向学的心腹爱将。 看着秦季平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陈严耷拉着脸说:“什么时候接我回国?” 秦季平凝声反问道:“回国干什么?” 陈严小声说道:“接受组织处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秦季平突然大笑起来:“什么组织处理?” 陈严疑惑地抬起头,只听秦季平继续说:“你独自一人执行秘密侦察任务,在危机重重的环境中整整潜伏了一周,还干掉了来自蛙岛的军事观察员。” 陈严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参谋长?” 秦季平满脸讥讽的说:“因为是秘密任务,通报表扬肯定不合适,顶多会在评功受奖的时候酌情考虑。你可不要斤斤计较!” 陈严有些回过味来了,秦季平的“老狐狸”位置,在他心中瞬间上升到第一位! 被俘不叫被俘,感谢汉语言的博大精深,摇身一变成为“秘密侦察”。 这枚伞徽可以继续佩戴下去,陈严顿时傻笑起来。 但是陈严猛地一想,坏了,我这不是成了北狩的瓦剌留学生了吗? 陈严做梦一般的轻飘飘就想走出帐 篷,大屏幕上的秦季平突然一声爆喝:“连个礼都不敬?” 陈严吓得急忙转身敬礼:“谢谢参谋长!” 秦季平语重心长的叮嘱:“我会为你抗下压力,就算是回国之后的任务报告,这件事你都不要提,更不要让我失望!” 陈严快要哭了,他甚至做好了“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准备。 秦季平最后关切的说:“耽搁了太多时间,任务还要继续,去吧!” ...... 重新回到小队之中,所有人都很开心。 陈严“执行秘密任务”七天的时间,回来后又昏迷了三天,战事的情况还两眼一抹黑。 陈严问道:“在我‘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M23阵线’和路旺达国防军推进到哪里了?” 沈逸飞刚想汇报情况,却被秦方中抢先接过话头:“被俘就被俘嘛,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陈严讪讪地不好意思起来,沈逸飞却一声爆喝:“给老子闭嘴!” 别看沈逸飞平时不着调,而且时常给陈严挖坑,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这小子还是能够摆正。 而秦方中也并没有恶意,纯粹是平时打打闹闹的习惯了,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沈逸飞铁青着脸色继续说:“所有人都给我玩儿命记住,这件事不许再提。否则,我撕烂他的嘴!” 被沈逸飞死死地盯住,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方中竟然害怕了,他颤颤巍巍的点点头。 后来,秦方中私下里吐槽过:“这知识分子还真够狠的!” 369章 我叫秦方中 ——我叫秦方中,呼号“炮仗”。 ——我是空降兵,来自雷神突击队。 俗话说,一个人的名字会叫错,但是外号不会。 呼号也是同理。 比如我的呼号是“炮仗”,因为我有一副臭脾气,而且沾火就炸。 也因为此种性格,看似不被人欺负,却自小吃了更多的亏。 所以说啊,有时候“吃亏就是福”这句话,要辩证着看。 我的老家是辽东,一提起东北,人们最先想到的是诸如“经济落后”、“黑涩会”、“老铁666”...... 但是还有一个特殊年代的名词,也影响了我们几代人,那就是“下岗潮”。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庭还算可以,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比起同龄人却要宽裕的多。 因为,我的父母都是国营钢厂的职工。 随着“潮水”的到来,生活条件顿时一落千丈,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双双下岗。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记忆中的,比如厂营医院、厂营幼儿园、厂营活动中心...... 自打我记事起,这些国企福利我从未享受过。 为了生计,爸爸妈妈摆起了地摊,买起了诸如“烤冷面”、“麻辣烫”又或者是“烤鸡架”之类的吃食。 在三九寒冬的时候,有时也会带着我摆摊。 他们在大马路边上摆摊,我就在后边,和同为下岗职工的孩子打架。 可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东北的冬天是有多么的冷! 爸爸妈妈很忙,疏于我学业上的管理,我在学校获得了个“扛榜”的殊荣。 扛榜,顾名思义,公布成绩的时候我总在最后一名,所以以此戏称。 不仅成绩位于最后一名,我的书桌也常年位于最后一排。 而且,我天性喜欢打架,在学校里没人敢惹,俨然一副大哥的派头。 老师对我很是头疼,也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真正的为我考虑。 班主任老师在地摊上截住了我的爸爸妈妈:“秦方中并不适合在普通学校读书,我发现他的体育成绩很好,最近市里的体工队正在招收学员,你们是不是考虑一下?” 体工队,似乎在败落的东北很有市场。 在大型体育赛事上,很多运动员都是由东北地区的地方体工队输送的,其中不乏有金牌获得者。 而且跟着体工队训练,文化课不在重视,到时候还能拿到一纸职业学校的毕业证。 最重要的是免学费,如果参加比赛的话,还会拿到补助。 爸爸妈妈早就看出我不是学习的料,立刻接受了班主任的建议,还千恩万谢。 但是爸爸妈妈的这个决定,却差点让我成为枪粪。 如果没有当兵的话! 体工队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乏刻苦训练的平民子弟,也有靠裙带关系来混日子的。 更多的是我这样的,有个一技之长,被学校连哄带骗的丢过来的。 至于我的一技之长,那就是散打。 小时候,我家的一个邻居,他就曾经是厂办体工队的散打运动员。 我还听说过,他之前获得过省里的排名,不过随着工厂的倒闭,也也跟着下岗了。 至此,他的体育事业也无法再更进一步。 在很多时候,省里的排名实在不值什么钱,又不像现在,铺天盖地的培训班。 我的邻居一直是脱产的运动员,有厂体工队的时候,他还能领到工资和补助。 当体工队随着工厂的倒闭而解散,相对于一线工人,他更是失去了生活来源。 因为一线工人最起码还吃苦受累过,而我的邻居,除了散打几乎没有流过一滴汗水。 下岗初期,因为无聊,邻居曾经教我们厂区大院的孩子一些散打。 练过和没练过,顿时显现出来,我们这一群厂院孩子很快就以“敢下死手”而出名。 后来我们的爸爸妈妈不再允许跟着邻居学习散打,而他也彻底失去生活的一切念想。 后来我们听说,这位邻居在年三十的晚上拦路抢劫,而且还伤了人。 正值严打期间,这位邻居很快就被抓住,随之也枪毙了。 但是我却凭借当年散打的底子,在市里体工队里混的如鱼得水,我还心心念念过有朝一日,站上大型赛事的领奖台。 可是第一次省里的运动会,现实狠狠地把我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顿。 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人外有人,不仅没站上领奖台,我的名字还在排名中一掠而过。 草草的结束了第一次大型赛事,我灰溜溜地滚回市体工队,自此也开始消极训练。 而且,当你自暴自弃的时候,似乎身边总会冒出几个狐朋狗友。 在同为体工队队友的影响下,我也同时认识到,就算在省里拿到排名又如何? 能在全国拿吗?又能去更大型的体育赛事上拿吗? 就算是,又能如何? 世界冠军摆摊售卖奖牌的事,可是屡见不鲜! 市体工队也同时对我失望,一纸职业文凭,就此把我赶出来。 来到社会,我才发现散打是个狗屁的一技之长,难道还能靠打架过活? 东北被称为“时代抛弃的地方”,就在我准备跟着父母去摆地摊的时候,我之前的队友却找到我。 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真的能靠打架过活!” 至此,我就跟着这个大哥、那个大哥的瞎混。 其实也有一份工作,某某娱乐中心的保安。 就是个打手,俗称“看场子的”。 你说搞笑不搞笑? 明明经济不发达,娱乐业却是异常的繁华,因为不少下岗女工找不到活计,纷纷投身了“娱乐行业”。 就在我感觉这样过下去还算潇洒的时候,爸爸妈妈终于发现了端倪,并把我锁在了家里。 就在那一夜之后,我任职“保安”的某娱乐场所,发生持刀行凶案。 多名场所的“保安”也被带走,其中不少人也牵扯其中。 我突然一阵后怕起来。 那天晚上,我听到妈妈在客厅里抽泣:“都怪我们对他小时候疏于管教,现在长大了,更不好管了......” 爸爸的打火机响个不停,终于下定决心:“让他当兵去,我就不信部队都管不好!” (注:管不了的孩子扔进部队,这其实是个刻板印象,文字效果,万勿深究。) (而且现在,大专在读的大学生都很难进入部队,已经开始有了“全员本科化”的趋势,毕竟科技发展了。) 370章 混混 (写在前面:秦方中算是小队中唯一一个带有“刺头”属性的人,如果不讨喜,只能怪作者笔力不足。) (还有,部队里没有人喜欢“刺头”,却又非常喜欢收拾“刺头”。) 刚来到部队,看什么都新鲜,我也不例外。 而且都是年轻人,做什么事都要强。 来到新兵连的第二天,只是因为抢洗漱位置,我就和同班战友干了一架。 好在其他人拉架及时,这场冲突被迅速消灭到萌芽中。 班长没有过多的批评什么,只是提醒我,决不允许有第二次。 新训工作按部就班的展开,因为我有散打的底子,身体协调性不错,队列动作更是漂亮。 原本以为,在月底的队列会操中,我会得到一个“训练标兵”的奖励,却被连长给了另一个略显平庸的小子。 我顿时不忿起来,好歹老子也参加过省级的运动会,却在新兵连都拿不到名次? 不过班长告诫我,“训练标兵”是要综合评定的。 我的脾气太臭,时常和战友们闹矛盾,所以在品德评定上不通过。 有时在训练间隙战友们聊天,我还是忘不了在社会上装 B的情形,每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兄弟我当年在社会上混的时候......” 班长立刻板起脸来呵斥:“秦方中,少把你那地方上的一套带进部队里来!” 我虽然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屑一顾,一点也没往耳朵里去。 看出我的想法,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对我说:“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更是大撇起嘴巴。 要说运动员之间,人外有人我倒是信,不过这个新兵连,能有多大的天啊? 前几天我被班长命令去跑了个五公里,原因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利用午休时间,我偷偷在厕所抽烟被范二正撞见了,这小子转头就去告诉了班长。 被批评了好多次,五公里也跑了无数次,还时常蹲在班长的床头。 对于范二正,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我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一个光明正大揍他一次的机会。 下周就要进行格斗训练了。 新兵连的格斗训练比较初浅,都是以基本功为主,穿插着搭配上军体拳和擒敌拳。 班长刚做完摔擒的示范动作,我就拽着范二正来到训练场的一角:“咱俩打配合吧。” 其他战友已经两两配对,这下就算范二正想不同意,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我一脸真诚的笑容,范二正也终于放下心来。 整理好护具,范二正还不放心的提醒我:“按照配套动作来啊。” 我大点着头:“放心吧,我前刺冲拳,你记住上步格挡就行。” 话音未落,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 范二正尖叫起来:“你干嘛......” 范二正仓皇的架臂遮挡,他却没发现这是一个虚招,一个摆拳已经恨恨地照着他的面门挥去。 我憋着火已经好久了,此时不揍他,更待何时? 不给范二正反应的机会,我拽紧了他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扔出去。 在训练场边观察的连长赶忙跑过来,看着范二正流血的鼻子,顿时火冒三丈:“秦方中,这是正常训练吗?” 我故意装作不小心地说:“连长,我也没使劲儿啊,再说,拳脚无眼,我也不是故意的。” 范二正还在狼狈大叫:“他就是故意的,借着格斗训练来报私仇,前几天我举报过他抽烟......” 我知道,我的小心思早就被连长看出来了。 不过我没有过分担忧,反正是格斗训练,我笃定他拿我没办法。 相对于连长的怒不可遏,班长却跑上来保证:“我相信,秦方中不是故意的。” 连长斜眼看他:“一班长,你是不是想和稀泥?” 班长不停地保证:“连长,绝不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问题处理好。” 连长气呼呼的指了指班长的鼻子,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叮嘱了一句:“注意分寸,记得事后找我汇报。” 吩咐把范二正送去医务室,班长招呼一声继续训练,自己却走到我的面前。 班长用询问的语气对我说:“没有配手了,要不然我配合你?” 我的心里冷笑不止,嘴上却在拒绝:“还是不要了吧。” 班长无所谓的摆摆手:“来吧来吧来吧,可别耽误了训练。” 看样子,班长是铁了心的要挨顿揍了。 算起来,我和班长之间的“梁子”最深,因为犯了错误都是他惩罚我。 我故意挑衅:“班长,要不然我们打无规则?” 班长答应的有些犹豫:“那好吧,你下手轻点。” 动手之前,班长作出认真思考状:“我是班长,你是新兵,这有点不公平。” 班长个子不高,体格也不甚健壮,和我面对面站着,竟然连拳击手套上的绊扣都没有系。 看着班长的样子,我心说:“你个扯犊子玩意儿,不会是怕了吧?” 哪知,班长就好像思考清楚了,他说:“这样吧,我兵龄比你长五年,我让你五招。” 我顿时被激怒了,大吼一声“我不用你让!”,然后亮起大飞脚踹了过去。 哪知班长就像陀螺一样侧身躲避,我踹了一个空,脚下也忍不住一个踉跄。 班长甚至还好心地扶了我一把。 我抬起头,看到班长毫无表情的脸:“一招了!” 我心中大疑,还有两下子哈? 重新站稳身形,我一个组合拳照着班长的脸上招呼过去。 直、摆、勾,这要是打实了,班长闹不好就是个弥足神经昏迷。 哪知班长轻而易举的拍飞我的直拳和摆拳,然后横起手臂格挡勾拳,我顿时感觉我的拳头好像砸到一根钢筋上。 班长接着又是一声大吼:“两招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我发现班长有格斗的底子,而且格斗水平还不在我之下! 来不及细想,趁着和班长的距离极尽,我闷下脑袋去搂抱他的下盘,想要将他掀翻在地。 可是班长连续撤步,顺带手地还拽住我的后脖颈,一把将我摁在地上。 随后,班长又是轻声说:“三招了!” 连续三招,我不仅没有碰到班长的衣角,而他轻飘飘的话,更是将我给激的气血上涌。 我揉身冲上去,一个直拳砸的班长门户大开,抡圆了的右拳对着他的面门虚晃一招,左摆拳却对着他的腋下招呼过去。 哪知班长不慌不忙,右手抓住了我的拳头,左手绕过我的胳膊向着反关节方向折去。 没时间感叹班长的反应迅速,眼见左手被抓住,我急忙转身借力想要挣脱束缚。 却没想到,班长趁着我转身的时候,拦腰把我抱离地面,然后甩开膀子把我横着扔出去。 我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狼狈的爬起身,又听到班长毫无情绪的提醒:“四招了!” 我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连散打的基本功都忘记了,抡着王八拳就往前冲。 班长上下格挡,轻松地遮下几个拳头,口中却是一声爆喝:“五招已过,小心胸口!” 还由不得我反应,班长的一个直拳就捅过来,我急忙抱拳格挡。 班长随随便便的一个直拳却是势大力沉,隔着我的招架,狠狠地将我捅飞出去,我瞬间感觉好像中了一个油锤。 班长关切的上前询问:“秦方中,你没事吧?” 我却被打急了眼,班长的关切我也感觉是在嘲笑,抡圆了膀子砸过去一拳。 班长毫无防备,脑袋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下意识举起的拳头却突然变招,随后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拧着我的胳膊一个小擒拿,轻松地将我控制住。 只听班长在我耳边询问:“到此为止?” 我羞得说不出话来,不仅仅是因为被打倒,而是因为班长没有恃强凌弱。 班长松脱了束缚,拉扯着我站起身,真诚地说道:“你的底子不错,如果好好加以训练,绝对是个格斗高手。” 我嗫嚅着说:“班长,我错了。” 班长却开心地笑起来:“错哪儿了?” 我迎上班长的目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和战友动手,总是不光彩!” 班长重重地点点头:“还有得救。” 后来,班长在私下里告诉我,他以前也是体工队的。 更是毫无疑问,我这个狗日的班长,当兵之前也在社会上混过几年。 我心说:“这不是小混混碰上老混混了吗?” 371章 一分队长 自从和班长“打了一架”,往后的日子我表现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有和战友们动过手。 结束了新训和伞训,我们这一批新兵也终于要下连了。 宣布新兵分配名单的时候,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去向领兵干部报道了,我们所在的队列也开始稀稀拉拉。 但是,连长好像忘记了我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之前我的脾气太臭,没有连队愿意要我吗? 我顿时耷拉下脸,班长笑着走过来询问:“干嘛垂头丧气的?” 只见班长扎煞开大手,在我的脑袋上摸拢了一下,就好像是摸拢一件私人物品。 随后,班长在我耳边说:“你小子跟我走。” 我忍不住开心起来:“真的?” 班长没好气地说:“废话,去了别的连队,我还怕人家收拾不了你!” 从新兵连下到老连队,班长还是我的班长,他对我着实不错。 人的性格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有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偶尔还会和战友们闹矛盾。 两个人闹了矛盾,班长却不分谁对谁错,直接把我提溜到训练场。 劈头盖脸的就把防护服给我扔过来,班长愤怒地大吼:“秦方中,你小子又欠练了是吧?” 接下来毫无意外,又是班长将我揍趴下。 这次是真正的揍趴下,绝不是新兵连时期的点到为止。 在班长的“帮助”下,我慢慢地改掉了坏毛病。 但人和人之间的磕碰是难免的,我也慢慢学精了。 就算再有和战友闹矛盾的情况,顶多也就是拌几句嘴,我可再也不敢动手了。 因为无论动手的输赢与否,还免不了的让班长把我揍趴下一次。 却在无意之间,我的格斗能力大幅度上升。 到了后来,我竟然能和班长在训练场上打了个难解难分。 人似乎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动物,当你在某一方面获得了成绩,就不屑于在乎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比如我,格斗能力在战友之间拔尖,我却慢慢不屑于再和战友们动手了。 而且我还发现,以往学过的散打有很多华而不实的地方,而且还有诸多规则限制。 就比如不允许击打后脑、不允许踢裆、不允许插眼...... 但是军中格斗术却不在乎这些,出手就是一招毙命,怎么恶心怎么来,还专往下三路招呼。 (后来,我又见识到一位“格斗高手”,这小子特别鸡贼,打急了眼喜欢咬人!) 班长也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秦方中的格斗能力,在集团军的大比武上肯定能拿到名次!” 我顿时喜笑颜开:“等下次大比武,我把格斗冠军给你扛回来。” 班长立刻一个凿栗敲到我脑袋上,紧接着讥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集团军的格斗冠军都是兵尖子,你要记住......” 我知道班长又要对我唠叨了,我急忙接过话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 而且班长还特别“照顾”我,每每组织班排训练的时候,都让我背着火箭筒和几枚训练弹。 美其名曰,消耗一下我过剩的精力。 我知道这又是班长的故意针对,火箭筒又大又粗又沉,无论是新兵和老兵都不愿意背这玩意儿。 时间长了,就好像变成不成文的规定,我竟然成为了班级的火力手,我也慢慢地患上“火力不足恐惧症”。 别人抱着枪穿插迂回的时候,我还要背着“大筒子”,就算是跳伞也不例外。 后来,来自雷神·突击队选拔新队员的命令下发到各连,班长又是极力推荐我去。 我在连队混的风生水起,实在没理由去劳什子的雷神突击队走一遭。 班长耐心地开导我:“在咱们连队,转个中士就顶天了,去了雷神突击队,提干就跟玩一样。” 我有些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班长满脸嫌弃地说:“你这种人,还是待在部队比较好,万一回到地方,我怕你成为一个祸害!” 我立刻大翻白眼,班长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要是说当兵以前,我确实在社会上“瞎混”过几天。 但是经过部队的磨砺,我再也不是那个混不吝的傻小子了,我学会了“敬畏之心”,敬畏强者。 在班长的推荐下,我进入了雷神突击队的选训队,一路过关斩将,我也获得了入队资格。 后来因为表现优异,我获得了“提干”的名额。 当我扛着“一毛一”的军衔结束了军校进修,重新回到雷神突击队的时候,我听闻了一个消息。 ——一中队一分队,此时缺员一名分队长。 我将目标瞄准了这个“一分队长”,其中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那小子叫陈严。 在竞争“一分队长”的时候,各项考核我俩不相上下。 但我知道,我很快就要稳压陈严一头了,因为下一个科目是“格斗”。 看着那个鸡贼的小子,我心中一阵冷笑:“看我不把你揍趴下!” 结果是毫无意外的,陈严根本就扛不住我的揍。 不过陈严在打急眼之后,张大嘴巴就想咬我。 我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格斗套路? 我也是毫不客气,强忍着陈严“血盆大口”之下的疼痛,探手扣住了他的上、下颌。 随着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陈严抱着脱臼的下巴“啊啊呜呜”的惨叫起来。 结果当然是判定我赢,我也准备欢呼庆祝了,只差一个科目,我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分队长”。 不过结束了格斗考核,陈严找到我,相对于格斗场上的剑拔弩张,此时的他竟然毫不带情绪。 一个劲儿地竖起大拇指夸赞,说我的格斗能力比他强得多,还叮嘱我在最后一场考核中加油。 我心说:“明明被揍了一个满地找牙,下巴都被我卸下来了,却能场上和场下的分得清。” 难道这就是班长以前告诫我的,胜不妄喜,败不遑馁?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挺想和陈严成为战友。 争夺“一分队长”的最后一次考核开始了,科目是,伪装侦察。 ——跳伞进入“敌占区”,强行军三十公里,摸清楚“敌指挥部”的火力部署。 对我来说,三十公里的强行军不在话下,我一路躲避着“敌人”的追捕,悄悄渗透到“敌指挥部”的外围。 我看了看身后,在所有的考核人员中,我的速度最快。 我忍不住开心起来,只要完成侦察,“一分队长”就是我的了。 部队的野外驻训场,兵力大规模聚集,吸引了无数“强军战车”赶来,也吸引了大量的地方老百姓来捡拾矿泉水瓶。 我展开测距仪,正准备将“敌指挥部”的火力部署标注出来,却发现前边有一个捡破烂的老头靠上去了。 为了不暴露,我只能等待老头离开。 “老头”佝偻着腰,捡拾矿泉水瓶的动作很慢,围着“敌指挥部”就好像是在溜溜哒哒。 靠近了“敌指挥部”的正门,里边的哨兵终于忍不住上前驱赶。 “老头”似乎耳朵很背,站在大门口处和哨兵掰扯了半天,终于搞明白了这是“军事管理区”,然后扭头离开了。 但是我却惊奇的发现,那个“老头”离开了哨兵的视线,突然拔腿飞奔起来。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中还在感叹,不愧是驻训场附近的老百姓,军事素质都不是盖的。 只见“老头”对着我的位置扬了扬手,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掉在我脚边。 我定睛一看,立刻破口大骂:“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怎么朝我扔信号标记弹?” 信号标记弹冒出腾腾的烟雾,在方圆两公里都清晰可见,而“敌指挥部”的哨兵也已经拉开架势围拢上来。 我心中一个念头升腾:“不好,是那个鸡贼的家伙,我着了他的道儿了。” 有些遗憾,“伪装侦察”的考核科目落败,我没能担任上“一分队长”。 但是陈严却极力把我要进了一分队,就好像“不计前嫌”一般。 自此,我也成为了陈严的火力手。 ...... ——我叫秦方中,呼号“炮仗”。 ——我是空降兵,来自雷神突击队。 ——我要在陈严的带领下,继续执行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