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当闲散赘婿,你陆地神仙?》 第71章 两情若在久长时 晚膳期间。 裴琯璃自是呜呼哀哉,纠结不断。 一会儿说回去好烦的,族中那些老虔婆定然会给她张罗婚事,她很不喜欢。 一会儿又催说,惊鸿姐姐,你可一定要尽快回来啊。 但提到最多的还是陈逸,说她还想继续跟着姐夫,会遇到很多好玩儿的事情。 对于这些,萧惊鸿一概不理,自顾自地吃完饭,便带着苏枕月回了木楼。 顺便,她张开手把裴琯璃一起提溜走。 虎丫头满脸悲切,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颓然跟着她走。 姐夫呜呜……明天我就回去了啊,我不要啊呜呜…… 陈逸自是听不到她的心声的。 便是听到,有夫人在旁边,他也只能当做没听到。 开玩笑,他和裴琯璃绑在一起,都不够萧惊鸿一根手指收拾的。 用完晚饭。 小蝶侍奉萧无戈先去歇息,然后开始收拾屋内屋外,顺带着说些府内府外的热闹。 陈逸则坐在亭阁内,翻看萧婉儿写得药堂章程,偶尔附和一二句。 所谓的热闹,在他瞧来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无非就是他的字帖,贵云书院的几位魔怔先生,还有状元郎走马上任等等。 多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事情。 反倒是他手中的药堂章程上的内容,让他觉得新鲜。 萧家在蜀州地界五间药堂,府城内两座,其余多在府城北面县城。 “济世药堂”便是在府城东市的一座药堂,距离先前那些婆湿娑国奴隶主拍卖蛮族的摊位不远。 平日里,多是去瞧病的也多是在那里讨生活的山族或者异族人。 这些外来之人魏语说得都不算好,因而便给了前任掌柜钻空子的余地。 比如最常见的治疗风寒的药方,正常作价十文钱,那王纪掌柜能卖出百文钱。 这倒是罢了。 若他正常入账,至多和另外两名掌柜一样,被萧婉儿说教两句。 可他入账十文钱,自己昧下九十文钱,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陈逸翻看完几本册子,对药堂掌柜一职有了些了解。 事实上,药堂内需要他费心的地方不多。 瞧病抓药都有医师,堂内还有专门负责记录的账房管事。 他只需要查查账目,调配日常所需药材,以及维系药堂安稳即可。 大抵上跟职业经理人没多少区别。 因而看完之后,陈逸新鲜感顿时没了,脑海里满是那些牛马日子。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辈子可不能再劳心劳力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要么不做,要做就想做到最好。 真要是定下个壮大济世药堂的目标,估摸着他能想方设法的把药堂开遍大魏朝。 顺带着还得弄一幅对联。 左边写“悬壶济世”,右边写“没钱莫来”。 甚至广而告之的词儿,他都想好了——济世药堂,男人的福音,女人的福音,老人的福音和孩童的福音。 当然,陈逸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真要是这一整套弄下来,大魏朝上下的医师都得戳他脊梁骨。 还会骂骂咧咧:“艾草煮水,甜枣煮水,狗皮膏药,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你他娘的卖一两银钱?” 想到那些人的反应,陈逸脸上露出些笑容。 世上事真真假假,可不就是如此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还能真去当实诚人? 这时,絮絮叨叨说完府外热闹的小蝶瞧见他的笑容,喜道: “姑爷,你也觉得书院几位先生看到那些学子临摹的字帖后,生气发火的事儿有趣?” 陈逸嗯了一声,“临摹字帖是个细致的活儿,一次两次自然不熟练。” “小蝶也觉得那些人比起姑爷来差远了。” “这话可不兴在外面说……” 主仆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天色不知不觉入夜更晚。 夏季的风裹着些湿热气息,从四面吹来。 连带着蚊虫一起,嗡嗡嗡绕在周围。 陈逸倒是无惧,他筋骨皮修炼到位,加之玄武敛息诀引动气机堵住毛孔,那些蚊虫咬他等于自废武功。 小蝶却是用蒲扇扇个不停,手腕上不知何时鼓起两三个包。 陈逸瞧着她嘟着嘴挠痒痒的样子,便笑着让她先去歇着。 小蝶依言回去,边走边扇,生怕把蚊虫带回木楼。 陈逸左右无事,起身看向池子,活动活动筋骨,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 吹着这风,倒也觉得舒爽。 便在这时,旁边木楼房门打开,萧惊鸿走出来,丝毫不停顿的朝他走来。 陈逸瞧见她,笑着挥手算是打过招呼,问道:“明日几时出发?” 萧惊鸿来到他身侧,脸上仍旧戴着那张半甲,“卯时一过。” 声音清脆,还带着些许平常少有的温和。 陈逸能瞧出她的心情不错,想了想,便坐到石桌前,语气仍旧随意: “晌午听大姐说了互市之事,说是府里拿了不少银钱出去?” 萧惊鸿坐到他边上,嗯了一声,“祖父担心不出些银钱会让山族不满。” 陈逸自是点头,想来萧家应也存了做些买卖的心思。 许是觉得有几分歉意,或者过意不去,萧惊鸿不免解释了几句: “原本这次回来,我打算在府里多待些时日。” “但此番和山族的互市关系重大,我得亲自盯着。” “短则一两个月,长三五月,我才能回返。” 陈逸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着说:“兹事体大,的确应该细致一些。” 萧惊鸿瞧了他一眼,却也能看出他说的并非违心话。 她心中松缓许多,转而问起其他:“大姐有跟你说安排在哪儿吗?” 陈逸指着桌上那些册子,“呶,济世药堂掌柜。” 萧惊鸿翻看两眼,对这些不甚了解,没再多看,只说道: “今日我已与祖父、二爷和二叔几人说好,让他们不用苛刻待你,他们已经答应了。” 陈逸笑了,“多谢了。” 这样算是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省的他以后做些事情再被府里禁足。 哪知听到他的话,萧惊鸿眼眸微转定在他身上:“不若送我一幅字当做谢礼?” 陈逸想了想倒也没拒绝,点头问道:“打算拿去给山族当见面礼,还是?” 萧惊鸿半甲下眼眸闪烁,轻声说道:“留给自己。” 陈逸微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接话。 似是察觉他的目光有异,萧惊鸿微微低下头,如水般的眼眸起了些微波。 “此去数月,惊鸿不想回来时,对你生出陌生感。” 她不是个健忘的人。 可她如今的身份和职责,让她很难专心儿女情长。 偶尔她会想,等到无戈继任侯位,她卸甲归家来,与夫君相守一生倒也不错。 陈逸却是没想那么长远。 不过这几天,他和萧惊鸿相处起来,虽没多少进展,但大抵是不讨厌的。 沉默片刻。 陈逸起身去书房找来笔墨纸砚,将云松纸铺开。 萧惊鸿坐在一旁自觉地倒水磨墨。 借着月光、烛火,两道被拉长的影子摇摇晃晃,时而交叠,时而错开。 陈逸凝望她片刻,心中对要写的内容有了决定。 待墨汁调匀,他便提笔写下:《鹊桥仙》三个字。 接着挥毫如意,一缕缕气机若隐若现勾动天地灵气,字字芳华显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萧惊鸿本在看他,但随着第一个字的荧光芳华出现,她便再没关注其他。 一双明亮眼眸定定地看着那页云松纸,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直至看到最后,心里只剩下一个字:“美。” 美得不是她,而是这首词。 还有写词的人……再难陌生了…… 第72章 屈才了 一夜无话。 寅时刚过,蜀州上空飘起阴云,遮掩了夏日繁星。 湿热的风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清凉舒爽的风,吹得春荷园内的灯笼摇曳不定。 少顷,便有细雨落下,打在飞檐瓦砾间,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便是如此,陈逸仍没有醒来。 一直到屋外响起些许嘈杂,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瞅了瞅窗外昏暗中飞过的雨滴,方才意识到下雨了。 “小蝶,什么时辰了?” 厢房外传来小蝶的声音:“姑爷,已经寅时过半了。” 寅时……夫人昨日是说卯时出发吧? 陈逸神色一清,自觉地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唤来小蝶洗漱更衣。 一边穿戴,他一边问道:“屋外来得什么人?” 小蝶给他整理衣襟,抚平褶皱,脆生生的回道:“都是来给二小姐收拾行囊的下人。” “一大早,枕月姐姐就张罗人过来,塞了满满当当两辆马车呢。” 陈逸了然的点头,穿戴整齐后,便施施然走下楼。 他扫视一圈,目光不免落在萧惊鸿所在的木楼上。 此刻,阴雨中薄雾升腾,看不太真切,但是他仍能看到那道出现在烛火照射下的倩影。 隐约间,还有她的声音:“枕月,找个锦盒来装好这幅字帖,雨天山路颠簸,小心别被打湿了。” “小姐,这字帖怎么没装裱起来啊?这样存放太过简单了,不如我……额。” “小姐见谅,我不,不是有意看到的……” “收起来吧,小心些。” 些许微光出现在那扇窗户上,照亮那道倩影,很快又隐没暗淡。 陈逸瞧了个正着,也听到个大概,脸上露出些微笑。 昨夜里,他写完那首词后,本还想着萧惊鸿会对他说几句话。 或夸赞,或羞涩,或者不满意之类。 哪知萧惊鸿一句话没说,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云松纸就匆匆回了木楼。 陈逸虽不知她心中想法,但大抵能猜出一二。 “不能怪我,是你担心会对我有陌生感,让我……应该用‘央求’才对。” “这可是你央求我写得字帖啊,萧惊鸿。” 想着,陈逸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 跟小蝶说的一样。 这次萧惊鸿的确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一应事物装满了不止两辆马车。 可以听到,园子外面还有两辆马车候着。 除了换洗的衣物外,车上最多的还有一些书籍、图纸等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放在厢底。 想来应该是建造互市的筹措资料之类。 很快收拾妥当,一辆辆马车驶出春荷园。 萧惊鸿、裴琯璃和苏枕月方才走出木楼,带上房门,朝这边走来。 萧惊鸿一身红衣便服,马尾辫高高耸立,尾端垂落至腰下,脸上的半甲似是清洗过般,银光锃亮。 但却仍旧没有她那张面容玉白晶莹。 陈逸微微欠身打招呼,“夫人,早。” 没等萧惊鸿开口,旁边裴琯璃噘着嘴:“姐夫,还有我还有我呢。” 陈逸哑然失笑,“你也早。” 裴琯璃嬉笑两声,接着想到要回山族,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没了。 “姐夫,等我跟惊鸿姐姐忙完,就回来找你玩。” 陈逸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萧惊鸿身上,一双眼睛略有几分笑意。 萧惊鸿自是瞧见了,眼神莫名偏转几分,微微欠身说道:“夫君,雨天路滑,不用远送了。” “稍后我带他们去布政使司接上几名工匠,便直奔山族所在。” 陈逸差点以为她不打算开口了,闻言笑道:“夫人,一路顺风。” 萧惊鸿嗯了一声,眼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便朝外走去。 那模样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不为其他,还是昨晚她目睹那首词后,心里直到此刻还有几分悸动。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 裴琯璃不情不愿的跟上去,脑袋时不时扭回来,朝陈逸露出哭唧唧的表情。 奈何苏枕月就在她身侧,挽着她的手朝外拉。 晃动之间,铃铛响起。 叮铃,叮铃…… 叮铃之声渐行渐远。 莫名间陈逸感受到有一丝清凉的风吹来,便拢了拢身上衣襟,朝小蝶吩咐道:“饿了,吃饭。” “我去叫醒小侯爷一块吃。” 陈逸虽是没有去送萧惊鸿,但是萧家部分人还是送她到了门外。 有萧婉儿这位大小姐,有二叔萧悬槊。 来到府门外。 萧惊鸿示意苏枕月等人先上马车,她则是看向中门下的两人道: “大姐,二叔,留步吧。” 萧婉儿苍白脸上略有担忧,“此去山族,万望小心,便是合作不成,人在就好。” 萧惊鸿自是点头,“大姐放心,我会谨慎些。” 说着,她看向萧悬槊:“二叔,家中子弟修为、技法还很孱弱,比之普通玄甲军尚有不足,劳烦二叔费心。” 萧悬槊点了点头:“二叔记下了。” 萧惊鸿刚要转身,想了想,补充道:“先前二叔说考校夫君武道之事,还望您以后别再提了。” 说完,她步履轻盈的跃上马车,进入车厢,透过窗子朝两人挥手告别。 咕噜咕噜声中,五辆马车在百名甲士护送下,消失在萧府外。 萧婉儿收回目光,瞧出萧悬槊略有不悦,便宽慰道:“二叔,惊鸿没有别的意思。” “那是何意?” “应是,是觉得妹夫应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习练武道于他而言,太过苛刻。” 萧悬槊不置可否的点头,双手并用,推着身下的轮椅朝府内而去。 萧婉儿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叹息一声。 她蓦地回想起小时候,二叔的身体健全无恙,每次从军营回来,都会给她们带些吃的用的玩的。 然而自从五年前的一战后,二叔身体受创严重,只能靠轮椅出行,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性情越发的严肃、冷淡。 这时,沈画棠提醒:“小姐,天冷风寒,您不能在外待太久。” 萧婉儿轻轻点头,便也跟着进了府门。 沈画棠替她撑起一把油纸伞,防止雨水沾染到她。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响起,两人循声看去,便看到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正缓缓朝这里走来。 萧婉儿停下脚步,微微欠身道:“贵叔。” 那名老者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慢慢悠悠的绕过两人,嘴里嘀咕着:“雨天路滑,早去早回,老咯老咯……” 待人走远。 萧婉儿收回目光,似是对那贵叔早已见怪不怪,便带着沈画棠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清净宅。 “祖父,惊鸿已经出发前往山族。” “好……” …… 贵叔离开定远侯府后,不紧不慢的走着,穿过镇南街来到巴山街,转道向东。 他身上穿着侯府家丁的衣物,虽是有些旧,但仍不难看出左胸前的“萧”字。 好在今日雨天,沿途行客不多,否则应是有不少人对他艳羡。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贵叔方才停下来,浑浊无神的眼睛扫视一圈,脚下微动,人便已消失不见。 下一刻,贵叔出现在一座宅子里,敲了敲影壁墙面三两下。 “属下白虎卫铁旗官王贵,受召前来见鹞鹰大人。” 话音落下,就见那块影壁墙面轻轻颤动两下,竟露出内里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贵叔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身形倒也没那么佝偻,反而有几分矫健。 沿着通道向下,来到一处宽敞的地下密室内。 贵叔方才驻足,眯起眼睛瞅着前方,那里正有一道身影端坐椅子上。 只是他背后有明亮的烛火光芒,影影绰绰间看不清他的身形样貌。 仅能看到一张素白的面具。 “属下……” “免礼吧。” 鹞鹰的声音略有沙哑,双眼处两点晶莹看着他,“萧府可有动作?” 贵叔眉眼压低,恭敬回道:“萧惊鸿已经离开,像是要去山族商议什么。” “互市?那件事不归我负责,说说雏鸟吧。” “他?他一如既往的闲赋在家,少有出门。” 贵叔像是想到什么,接着补充道:“萧家大小姐给他安排了个药堂掌柜一职。” “药堂掌柜?” 沉默片刻。 方才有声音回荡在密室中:“那等才学之士,仅做个药堂掌柜可就太屈才了啊。” 的确该给他找些事情做了。 第73章 这是有多怕她啊? 萧惊鸿走后,春荷园似乎又回到了最初时候的宁静。 但也只是似乎。 当天下午,即便雨势增长,乾国公张瑄和孙辅依然乘雨而来。 在亭子里铺开棋盘,一人执黑,一人执白,旁若无人的下着棋。 陈逸瞧着两人打定主意不走的样子,只得吩咐小蝶取些姜片煮茶,免得雨天风寒,再让这两位爷受了凉。 安排妥当。 陈逸自顾自地捧着医书翻看着,身下的躺椅摇摇晃晃,丝毫不受乾国公、孙老先生在旁的影响。 两个各怀鬼胎的老家伙一边下棋,一边使眼色。 张瑄挤眉弄眼,字帖,字帖,字帖啊你他娘的! 孙辅回了个着什么急啊,便不慌不忙的开口道:“轻舟,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妨与老夫手谈一局?” 陈逸眼睛盯着医书,回道:“忘了怎么下棋了。” 如今他琴棋书画,就精通个“书”,其余三门都属于一窍不通。 这让他怎么敢应? 孙辅自是不信他的话,看到他手中的书,笑问:“怎么对医道起了兴趣?” 陈逸嗯了一声,“闲来无事,看着玩玩。” 想来这样的话,应是很敷衍了。 但孙辅仍旧面不改色,笑呵呵的与他闲聊。 反倒是乾国公见他迟迟不进入正题,急的将手中的白子啪啪生硬地落在棋盘上。 孙辅再次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知怎地将话题转到萧无戈身上。 “轻舟,你看无戈的才学如何?” “尚可吧。” 回了一句,陈逸不明就理抬起头,打量着孙辅,蓦地笑了起来。 但他倒是没多说,又躺了回去。 孙辅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猜了个正着,不禁暗骂一声小狐狸。 沉吟片刻。 孙辅随意下了一枚黑子,斟酌措词道:“经史典籍,策论诗词,这些老夫尚算擅长。” “曾任职蜀州布政使,见识是有些的,加之……” 没等他说完,张国公气道:“孙老头,你他娘的莫名其妙说这些作甚?” 孙辅不搭理他,看向陈逸道:“老夫学识应是足够,轻舟以为如何?” 陈逸稍稍拉开书册,目光落在他身上笑道:“孙老先生问错人了,您老该去问老太爷。” 孙辅摇摇头:“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信服。” 张国公见两人自说自话,气得把棋子一丢,“谁?谁和谁?” 陈逸和孙辅对视一眼,同时回了句无事。 “他娘的,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哑谜? 倒的确算得上哑谜。 不过陈逸好奇的是,为何孙辅会动了收萧无戈为学生的念头。 就因为昨日那些争先恐后被萧无戈钓起的金毛鲤鱼? 迷信了些吧。 不过总归猜到了孙老的心思,陈逸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要知道萧无戈如今乃是萧家大房独苗,他的事可不会由旁人插手,基本都由老太爷亲自定夺。 孙辅则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一边和张国公下棋,一边时不时说两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陈逸帮忙说一说。 陈逸被他扰得有些哭笑不得,“孙老,这事您找老太爷就成,何必让学生为难?” 孙辅仍旧那个回答,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信服。 陈逸哑然摇头,想了想说道:“据说他要在金陵为质十年。” 孙辅思索片刻,眼睛一亮,顿时面露笑容:“轻舟,依老夫看,你的学识已有居易七成造诣了。” 这么明显的恭维声,对陈逸可没任何效用。 张国公直到此刻才清楚他们说的是萧无戈,但仍不明白两人说的什么。 想了想,张国公突兀开口:“明年,我家恒儿也要去金陵为质。” 大魏朝世袭罔替武侯、国公,每一代都会有继承人去金陵为质,倒是不算太隐晦的秘密。 只是吧。 此刻张国公的话,仍旧没有说到点子上。 陈逸笑了笑,没有解释。 孙辅更不可能解释,只说道:“方才轻舟已经答应给老夫写一封饯行词。” 陈逸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仔细一想,他便明白过来,合着孙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明明是他想收萧无戈为学生,以跟着去金陵护佑萧无戈为条件,与萧家商议此事。 到头来,反倒还要讹他一幅字帖? “啥,啥?” 张国公同样傻眼,方才两人云里雾里的打哑谜,这就敲定了一首词了? 他怎么啥都没听到。 “轻舟啊,老夫与你父叔的恩怨牵扯不到你身上,不如你给老夫写一首贺寿词?” “成啊,一字千金。” “好!成交!” 当然不可能真的是一字千金了。 即便张国公想,陈逸也得考虑考虑此事的影响,毕竟十多万两黄金,足够十万大军两年花销用度了。 之所以答应下来,无他,图个清净。 免得这俩老先生隔三差五的来春荷园打秋风。 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 用过晚膳,陈逸和小蝶去佳兴苑把萧无戈接回来。 萧惊鸿不在,萧婉儿诸事繁忙,便还是决定让萧无戈一直住在春荷园里。 待萧无戈和小蝶两人睡下。 陈逸便睁开眼,披上一件外衣,起身去往紫竹林。 此刻虽还有些风雨,但是他都没在意。 以玄武敛息诀对气机的封闭,些许雨水还不能让他染上风寒。 照例先修炼大枪桩功。 半个时辰的桩功,半个时辰拳、步法。 自从“武道体”大成之后,陈逸的桩功修炼可谓一日千里。 短短五天时间,大枪桩功便达到了精通级圆满,让他体内劲力再次暴涨,直接提升至三象之力。 一拳下去,足有六千斤之力。 若是结合崩岳拳,拳劲甚至可以在不破坏表面的情况下,崩碎紫竹的内部。 不可谓不霸道。 陈逸一边修炼,一边印证,倒也收获颇丰。 直至戌时。 陈逸平复心神,以玄武敛息诀封闭体内毛孔,遮掩周身气机和劲力。 接着他便拿起一根紫竹,再次修炼落龙枪。 一式龙逐日,二式照青山……直至最后一式回马枪倒天地,他方才停下来。 静立片刻。 待确定以玄武敛息诀的效力,可中断落龙枪使用时自动勾连天地灵机后,陈逸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如此他就可毫无阻碍的提升落龙枪了。 旋即,陈逸扫脚蹬在紫竹上,再次施展落龙枪法,在林子里盘旋环绕。 虽只靠劲力,但落龙枪法招式精妙绝伦,几式用完,竟也让周遭紫竹遭了殃。 回过神来。 陈逸见状,只得费些力气打扫一番,免得明日被人瞧出异样。 一直到子时—— 【每日情报·玄级下品:戌时五刻,定远侯府后院四方斋,隐卫藏匿密函。可获得少量机缘。】 四方斋? 陈逸一怔,目光看向佳兴苑的方向。 四方斋就在佳兴苑的另外一边,乃是萧家二房萧东辰所在的宅院。 原本他是没资格住在那里的。 但自从他官拜布政使司从四品参政后,萧老太爷才特准他住在那里。 思索片刻。 陈逸不确定那座宅子是否有人居住,但可以确定的是隐卫再次出手了。 “萧惊鸿回来,他们就蛰伏起来。” “萧惊鸿刚走,他们又再次冒头出来……这是有多怕她啊?” 陈逸暗自撇嘴,有心不想理会隐卫,但又架不住内心的好奇。 根据先前查探到的信息来看,隐卫对他关注有加。 并且,他还确定那些隐卫与害他逃婚的不是一伙儿。 其真实的身份和目的,很难不让他好奇。 “明晚,过去瞧瞧。” 第74章 姐妹俩的区别 翌日,雨多风急。 雨水连绵不绝,打在池面上哗啦啦声不断。 陈逸早早醒来,吃过早膳,便连亭阁也没去,就待在书房里。 一边听着窗外雨打风吹,一边习练书道。 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小蝶在旁磨墨,瞧着他写的字,只默默在心里读着。 “小楼昨夜又东风……东风不与周郎便……便是朱唇素面……面?” 没有面字开头的诗词了。 转而又是一句毫无关联的诗“三山半落青天外”,后面接上一句“偷得浮生半日闲”。 诗词零零散散,字却是写得很认真。 小蝶虽是对书法不甚精通,鉴赏不足,但眼力不差,能看出那字上的隐约芳华。 有此意境,书法之道的造诣自然不会差了。 “姑爷,今日雨大风急,您……你不担心二小姐?” 萧惊鸿不在,春荷园便也恢复成往日的闲散规矩。 小蝶从善如流,再次改回了称呼。 陈逸随口回道:“夫人不用我挂心,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这段时日,他多少清楚萧惊鸿的脾性。 传统是传统一些的,譬如守礼法和大魏法度,尊师重道兼顾尊老爱幼。 但也有着军伍历练出来的行事风格。 用“雷厉风行”或许有些牵强,总归沾点儿边,行事尚算得上果决。 加之她的修为实力,想来些许风雨对她构不成困难。 小蝶有些不解,“姑爷,话本上说,夫妻分别总会挂念的,里面的才子还会写诗呢。” 陈逸手下微顿,接着写完最后一笔,“话本与现实总有几分距离。” 不过他倒是的确写了一首词。 想了想,陈逸将这页云松纸放在一旁继续道:“偶尔我也会想起夫人。” 譬如昨晚修炼结束,看到那则情报时,他就在想,萧惊鸿该是多强,才会令那些隐卫忌惮。 与她相比,侯府内的其他人,连同老太爷在内,似乎都不被隐卫们放在眼里。 显然这样的挂念,并不符合小蝶此刻的幻想。 但只听到陈逸说偶尔会想,小蝶便好似放下心来,笑着说: “小蝶知道了,姑爷是想念二小姐的。” 陈逸笑了笑,没去继续解释挂念和想起的区别,只吩咐她: “去叫无戈起床,稍后去大姐那里用过午膳。” “哎。” 春困秋乏夏打盹,小孩子夏天多睡会儿挺好。 特别是雨天,更适合睡眠。 若不是陈逸习练武道后,精力充沛,他倒也想睡个懒觉。 午膳时间。 陈逸一手撑伞,一手抱着萧无戈前往佳兴苑。 小蝶则是撑着一把小伞,去后厨拿些吃的,守在春荷园里。 刚刚来到佳兴苑。 陈逸便看到木楼外,萧婉儿穿着一身厚厚的艳红色大氅,脸上略有焦急的催促着: “画棠,一路上定要小心些,纵是着急,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而在她对面的沈画棠并未撑伞,反而是一身蓑衣斗笠的打扮,远远瞧去有几分江湖女侠的风采。 要出远门? 陈逸心中浮现猜测,便抱着萧无戈走了过去。 沈画棠看了看两人,当先行礼道:“大小姐,我记下了,您保重身体。” “有娟儿和翠儿她们在,你不用担心我,只管自己小心些。” 说着,萧婉儿又是叮嘱几句,便让沈画棠带着几名甲士一同前去。 待人走后。 陈逸瞧着她脸上那一丝担忧,想了想问道:“那批药材出了问题?” 萧婉儿一怔,却是没想到他能猜出,迟疑着点头道: “那批刚到蜀州地界就遭逢大雨,已然不能走水路,改走陆运偶有匪患出没,所以我让画棠带人去迎一迎。” 陈逸哦了一声,便跟着她进入木楼。 萧无戈则是在旁宽慰道:“大姐,姐夫曾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咱家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以后应不会有波折了。” 陈逸放他下来,擦掉他身上的些微雨水,悄悄瞪了他一眼。 他无意中说的些词句,倒是被这小子全拿去用了。 萧婉儿听完,却是安心许多,眼眸有意无意的扫过陈逸,“大姐也希望是这样。” 得道者多助…… 他们萧家近些年为了守卫魏朝南疆,付出了那么多,倒的确赢得了些名声。 她只希望那批药材不要有事,否则接下来半年时间,萧家各房都要苦熬了。 熬得时间久了,人心浮动,难免会生出些乱子。 陈逸瞧出她的心思,笑着说:“先吃饭,总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 萧婉儿嗫嚅两下嘴唇,嗯了一声,便吩咐身旁的丫鬟去端来饭菜。 不过到底心情好了一些,加之萧惊鸿不在。 午饭期间,萧婉儿也能和陈逸说上几句话。 大多是有关于济世药堂的事,有些是如何经营药堂,有些是如何管理药堂的主事、医师和账房先生等。 虽是些司空见惯的事情,但陈逸听得很仔细,与他过往的牛马经历一一印证,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非要说特别的话,大抵就是萧婉儿这位掌管萧家所有营生和财账的“大管家”了。 相比萧惊鸿军伍历练出的果决,萧婉儿处事倒也不遑多让。 只是性格使然,萧婉儿似是不愿把事做绝,总想着面面俱到。 便连那些位于药堂最底层的学徒,她都想着照顾到。 不可谓不细致。 但如此行事,怎么说呢? 陈逸不敢苟同吧。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钱财、人事、亲眷往来等等,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往往一心想着面面俱到的人,最终都会落个里外不讨好,总归会有些人不满。 不过陈逸只在心里想想,倒也没去指手画脚,随便的出主意。 如今萧婉儿掌管偌大的萧家,已是不易。 便是有失偏颇,或者行事略有瑕疵,想来也不会惹来众怒。 “大姐,问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萧婉儿一双眼眸看向他,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只希望他不要说些与药堂无关的话。 毕竟,毕竟萧无戈还在…… 陈逸却是正色道:“蜀州五家药堂内部,一切事务都由各自掌柜定夺?” 萧婉儿心下松了口气,想了想回道:“确实如此。” “每间药堂所处位置不同,面对病员不同,因而我便沿用惯例,让他们自行处置。” “若是遇到实在棘手之事,方才由我或者府里的几位长辈出面解决。” 陈逸了然的点点头,便低头吃饭,不再多问。 尚算松散的管理,难免会让人钻了空子,前任济世药堂的掌柜便是如此。 不过这样的规矩,倒也能让各家药堂掌柜有一定的自主决策权。 若是真有能力,便可将药堂经营的超出预期。 只是显然,如今萧家所有的五间药堂内的掌柜,多是守成之姿,脑子不算活泛。 想来……应是与奖惩有关。 最后陈逸想到昨日看到的济世药堂的账册,对萧家药堂营生的收入也有了大致推算。 “每月净利不超过两千两,算上田地租税,每月应也不超过四千两。” 看似不少,但算上萧家各房的月例钱,和装点门面排场所需的花销,估摸着每月剩不到千两银钱。 难怪老太爷要卖掉寿礼给萧惊鸿建造互市。 再加上萧婉儿如此紧张那批药材,看来府上的银钱大抵算是捉襟见肘了。 这些念头只在陈逸心中闪过,便不再过多深思。 有些了解,总归没什么坏处。 第75章 长夜漫漫(求追读月票) 陈逸没有在佳兴苑久留,用完午饭就回返春荷园。 只让萧无戈留下陪萧婉儿。 他看得出来,萧婉儿虽是被安慰几句后宽了心,但却仍旧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有萧无戈陪着说说话,好过让她独自待着胡思乱想。 萧婉儿将他送到楼外,静立片刻,只身回到厢房。 如陈逸所想,她此刻的确安心不少。 吃过饭,和陈逸、萧无戈说说笑笑之后,心里的担忧和急切散去了些。 萧无戈却是没那么多心思,左右看看,便去书房找来一本书,自顾自地躺在躺椅上。 摇摇晃晃。 别说,那轻松自在的模样倒的确有陈逸几分风范。 萧婉儿瞧了几眼,不禁莞尔。 她走过去坐到旁边,微笑着问:“无戈,这些日子跟你姐夫学了不少啊?” 萧无戈见她提起陈逸,顿时放下手中的书册,连连点头: “学了很多。” “说说看,都学了什么?” “嗯……” 若说具体的,萧无戈反倒有些迟疑。 原因也简单,陈逸并没有系统地教导过他,只是带着他吃喝玩乐,没什么特别。 “姐夫教我钓鱼,教我泡茶,磨墨,抓蚯蚓等,小蝶姐姐不在的时候,他就让我负责做这些。” “对了,我还学会了收拾被褥,穿衣洗漱……” 萧婉儿越听,笑容越是有些维持不住。 听上去陈逸倒的确没有教导什么。 可是很奇怪。 明明无戈比跟着陈逸之前变了许多,说话条理清晰,行事不紧不慢。 想到这里,萧婉儿问道:“除了这些以外,没别的了吗?” 萧无戈思索片刻,摇摇头:“没什么特别。”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一乐:“姐夫教会我钓鱼到现在,他自己一条都没钓上来。” 萧婉儿瞧了他沉默半晌,语气莫名的说:“无戈啊,以后跟你姐夫学些有用的。” “比如呢?” “诗词歌赋,或者书法?你姐夫最擅长这些,你可以学学啊。” 萧无戈想了想,便也应承下来,“明日,我就让姐夫教我。” 萧婉儿见状心下稍松。 她并不是对萧无戈学那些东西心生不满,而是隐隐觉得陈逸不是在教导无戈,是在使唤人。 妹夫这个人,才情有的,可心思却有些……坏? 倒也算不上坏,只是与她以往接触或者见到过的学子大有不同。 让她很难描述清楚,心里仅有个大致的模糊的轮廓。 大抵上是一位有些孟浪、不受规矩约束的有学之士? 应该是吧。 …… 一个下午,陈逸都窝在书房里。 如今萧惊鸿不在,春荷园外也没有甲士守着。 因而在让小蝶自去歇息后,他便在书房内修炼大枪桩功。 许是因为桩功中有个“枪”字,陈逸总觉得大枪桩功修炼至高深处,对他的落龙枪法更有益处。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修炼桩功时,能够感觉到双手手腕上的筋骨颤动,结合落龙枪法,便不难印证。 “以后倒是可以多练练基础枪法的动作,应能对落龙枪的修炼有益处。” 想着,陈逸便引导体内气机打通手、足四条正经。 目前他的进度还算不错,已打通两条从丹田气海到足底的正经。 再有两日,他就能打通从膻中穴至双手的正经。 很快,陈逸结束大枪桩功修炼,略做休息,便又摆出玄武敛息诀的桩势,继续修炼。 相比大枪桩功,玄武敛息诀对他的效用更大一些。 不仅是能让体内时刻滋生气机,还能遮掩他的气机、劲力,让人无法看破他的武道修为。 再加上新发现的隔绝落龙枪法与天地灵机的联系,使得他修炼起来格外用心。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用过晚饭。 陈逸打发小蝶和萧无戈去歇息,还特意说明日一早要带他们去济世药堂转转。 虽是托词,但他迟早要接手药堂。 早点去熟悉熟悉,看看那些医师、账房和学徒也好。 戌时未到,陈逸便将厢房烛光熄灭。 他换上一身轻便的颜色较深的衣服。 借着月色照了照铜镜。 模糊间,倒也能瞧出是位俊逸不凡的夜贼。 陈逸莫名一乐,便轻手轻脚的走出木楼。 以他现在的身法和“武道步”的境界,想做到无声无息尚算得上简单。 来到屋外。 陈逸看了看四周,便施展流星蝴蝶步朝佳兴苑遁去。 雨还在下着,虽将他身上衣服浸湿,但是雨水落下的声响刚好成为他的掩护。 没用多久,陈逸翻身进入佳兴苑。 见四下里寂静无声,他便一路在阴影中走走停停,来到另外一边与四方斋相隔的墙边。 陈逸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看向萧婉儿所在木楼,隐约能看到楼上厢房内还有烛光闪烁。 这么晚还不睡? 看来那批药材应真的让她紧张了。 待确定四方斋内没有动静后,陈逸轻提气机,翻身进入四方斋。 无声无息的落地,藏身于一棵树的阴影之中。 陈逸探出脑袋,扫视一圈。 只见这座不算宽敞的四方斋内灯火通明,仅有的一座三层木楼外,是一片花草繁茂的院子。 除了他所在的阴影外,唯有另外一角的假山后面能够藏人。 看到这里,陈逸眉头微皱,再次环伺四周后,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树上。 接着他便纵身跃起,爬上树顶。 在小心的用轻身法固定住身体,他运转玄武敛息诀,让自身处于一个静默的状态。 万事俱备了。 几乎是陈逸刚刚躲好,他就看到那座灯火通明的木楼里走出一道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现任布政使司参政萧东辰。 他穿着一身便服,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夜空。 陈逸瞧了他几眼,心说这也是个夜猫子啊。 要知道大魏朝的夜生活不多,寻常人家酉时就睡了,能到戌时的除非有要紧事,不然很少。 这也是为何不少人能在丑时、寅时起床的缘由。 睡得早,自然起得早。 看了片刻,陈逸的目光就放在四周,距离情报上说的时间已经不远。 四方斋内灯火通明,且萧东辰还在这里。 也不知道那位“隐卫”怎么藏匿情报的。 正当他想着这些时,就见萧东辰左右看了看,竟冒着雨水朝他所在的位置走来。 陈逸咦了一声,便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从百步,九十九步……直至零。 萧东辰停在他所在的树下后,朝四周打量一番,便小心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 接着他将那布包塞进树下一个树洞里。 似乎担心雨水浸湿,他还特意找来叶子盖住。 直到做完这些,萧东辰再次打量一眼四周,方才神情自若的走回木楼。 看到这里,陈逸眼睛微眯:“……隐卫,萧东辰?” 下一刻—— [见证侯府隐卫的谨慎、多疑。奖励:毫无所获,机缘+15。] [评:人至,声闻,场面见,但偷感十足,乃生性猥琐之徒。] 看到这里,陈逸哪里还能不明白,萧东辰的确就是那名隐卫。 只是“奖励里的毫无所获”是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是萧东辰没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吧?” 沉默片刻。 待那座木楼没了声息,陈逸轻手轻脚的下来,翻出树洞内的布包。 借着灯光照亮查看密函内容:“丁三四,甲丁六六,戊四二……” 依旧是需要密码本才能破译的密文。 陈逸一一记下,又将这份密函原封不动的塞回去,便原路返回,翻身进入佳兴苑。 相较这份密函的内容,今晚最大的收获反而是“萧东辰是隐卫”这点。 这隐卫究竟是什么来历? 侯府亲卫刘四儿是隐卫,老仆贵叔是隐卫,如今连二房的萧东辰竟也是隐卫。 合着这萧家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正当陈逸想着心事回返春荷园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妹,妹夫?” 陈逸一顿侧头看去。 却是瞧见正摸黑独自坐在亭阁内的萧婉儿。 两人对视良久。 陈逸咧了咧嘴,抬手打了个招呼:“长夜漫漫,那个无心睡眠……” 第76章 这个真是误会啊 显然,在这空空荡荡的佳兴苑内,同样的理由并不能使用第二次。 尤其是此刻。 一人坐在亭阁内,一人站在雨水中。 萧婉儿双手捂在胸前,拉紧身上的大氅,柔弱的脸上满是惊讶。 方才她并未看到陈逸是从四方斋而来,只以为他已经站在那里偷看自己很久了。 陈逸则是笑着,尽管身上被雨水打湿,长发凌乱的糊在脸上,却也没什么异动。 只是该说不说,两人间的气氛并不那么的……融洽? 大概吧。 良久。 萧婉儿羞愤难当的开口:“你,你再,再是睡不着,也不能来这里偷,偷偷看……” 二妹萧惊鸿昨日才刚刚离府,他就这样偷跑过来。 若是被人瞧见了,可让她怎么办? “偷看?” 陈逸知道她误会了。 同时,他也发觉萧婉儿没有察觉自己曾去过四方斋。 算是一个好消息。 陈逸瞧瞧左右,见四下里无人,便堂而皇之的走进亭阁。 萧婉儿下意识的躲了两步,有些惊慌的看着他,嗫嚅着嘴唇,话已然说不出来。 陈逸自顾自的擦掉脸上的雨水,露出一张笑脸,“大姐这么晚不睡,可是还在担忧那批药材?” 本以为他要做什么的萧婉儿闻言一愣,不过见他不再靠近,心中却也松了口气。 萧婉儿侧过头,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紧张,“是,是那批药材的确要紧。” 只是她的声音里难掩那么一丝颤抖,却是瞒不过陈逸的。 想了想。 陈逸坐到另外一侧,与萧婉儿之间隔着一个方桌,笑着说: “既然都睡不着,不妨说一说药堂的事。” “我有一事不明,药材吃紧,为何不在近一些的地方找寻,而是要从北州进货?” 萧婉儿眼角余光扫见他,沉默片刻,回道:“东辰堂哥的门路,价格比之荆州便宜三成,成色却好上一筹。” 便宜,成色好,物美价廉? 陈逸不由得对这件事起了疑心。 没有别的缘由,只因为那批药材是萧东辰找的门路。 一名藏在侯府的“隐卫”,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为萧家做贡献的人。 倒也不绝对,还有一种可能——萧东辰的任务,本身就是要为萧家立功。 “如果那批药材出了问题,会有什么后果?” 萧婉儿方才被打断的忧心再次占据上风,注意力从陈逸身上移开少许,微微低头轻声道: “上半年结余的银钱全部亏空。” 半年盈利,约莫两万两银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逸了然的点点头,“还有其他影响吗?” 萧婉儿看向他,眼眸嗔怪,似是在说这还不够吗? 陈逸看出她的心思,笑说:“府里若是缺钱,我可想想法子。” 虽说他不打算让乾国公真的以一字千金收词作,但一字十金总要的吧。 估摸着千两黄金,足够缓解府内缺钱的压力。 萧婉儿与他对视一眼,又瞧见他的笑容,不由得涨红了脸,“你,你有什么法子?” 似乎意识到这样说不对,她接着摇摇头:“你刚接手药堂,当规矩经营,不能动歪心思。” 他入赘萧府,还不懂营生,正常门路应是弄不来那么多银子的。 陈逸倒也不去解释钱财由来,只宽慰说如果需要随时来找他。 之后他又问了几个和药堂有关的问题。 萧婉儿事无巨细的说着,神色便不再像之前那般慌张紧张,恢复成往日的温婉。 陈逸见她不再紧张,看了看又渐渐起来的雨势,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萧婉儿松了松身前的大氅看向他,轻声道:“早些安睡,以后,以后别再像今晚这般孟浪了。” 陈逸哑然失笑,起身道:“其实今晚我只是……” 顿了顿,他没再说下去。 这事情解释起来好像挺难的,单单他雨夜翻墙来到佳兴苑这点儿就没办法圆。 不过倒是有件事情可以试着解释一番。 “今晚的确赖我,不过先前我所写的那首词……” 听到词作二字,萧婉儿脸上顿时绯红一片,打断道: “那首词已被我销毁,往后你……你我都,都休要再提。” 便是在昏暗中,陈逸仍能看到她那张苍白晶莹的脸由白转红,直红到大氅领口之下。 “大姐,其实我吧……” “不要再说,你,你早些歇息。” 没等他说完,萧婉儿便红着脸握着胸前衣襟,快步冲出亭子,冲过倾盆大雨跑进木楼。 瞧着她的背影和仓皇关上的房门,陈逸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提起那首词作,萧婉儿反而比刚刚看到他时还要紧张? 不过若是她已经销毁了,倒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陈逸瞧了瞧连灯光都没亮起的木楼,只得先回返春荷园里。 厢房内。 萧婉儿缩在窗后,看着他走远,看着他翻过矮墙,不禁摸着略有发烫的脸,低声嗔怪道: “怎能深夜里翻墙啊。” 想着,萧婉儿拉上帘子,回到床榻前,从旁边的梳妆台下找出一个锦盒。 看了片刻。 她又面露苦涩的将锦盒收好,平静的心田已是微波荡漾。 我只是舍不得那么好的词…… …… 陈逸倒是毫无波澜。 回到厢房,他便换下那身黑衣,找来毛巾擦拭干净身体,又换上一身干爽的便服,方才长出了口气。 “好在沈画棠不在,不然被她撞见,今晚怕是不好收场了。” 单是萧婉儿的话,嗯……她应是不会说出去的。 想着,陈逸便来到书房,将那封密函默写在纸上。 然后他取出先前从刘四儿那里找到的密码本,一一对照着破译起来。 片刻之后。 陈逸微微皱眉,“没有?不是这些?” 不论是黄梅戏《东婠游记》,还是那册乐府诗词《永欢》,亦或者其他几本,都无法破译这封密函。 “隐卫更换密码本了?” 陈逸如此猜测,勉强算得上是合理推测。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古怪。 先前刘四儿和贵叔交换情报时,都是刻意避开对方,而萧东辰却是把密函藏在自己居所内。 这样的传递方式,颇有些灯下黑的味道。 想着,陈逸揉了揉眉心,“若是裴琯璃还在这儿就好了。” 虽说那丫头虎了吧唧的,但总归能做个帮手,好去瞧瞧那封密函是贵叔送出去,还是其他隐卫。 如今线索太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封密函。 思索片刻。 陈逸蓦地想起先前曾经跟着萧惊鸿去过四方斋送礼,当时还在书房小坐。 他仔细回忆起来。 脑海中浮现那间书房的布置,桌案、文房四宝,书册字帖。 竟也清晰可见。 陈逸没再犹豫,将其中书册写在云松纸上,接着他便进行初筛。 先将那些页数少、字数少的去掉。 然后对照着纸上的书名,在书房内翻找起来。 “密码本应是常见的,不会引人怀疑的书册。” “戏本、话本这些闲书在刘四儿那等身份上可以,但是出现在一位从四品参政书房就显得突兀了。” 所以,很可能是经史典籍,或者当下流行的诗集、传记等。 只要不是特别的藏书,陈逸的书房内应是也有。 足足找了一个时辰,子时过去。 他方才停了下来。 “找到了!” 第77章 小小愿望,给个机会 “我已做完你所托之事,但被二女从中作梗,雏鸟之事由你自行决断。” “我已探明二女举家财与山族共建互市,以期填补定远军所缺钱粮,此事需你助我。” 陈逸看着云松纸上,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 倒也能从中拆分出几个信息。 一是这并非一封上禀或者下发的情报,而是明显身份相等的两个人之间的通信。 二是萧东辰曾帮对方做过一件事,关于雏鸟……也就是关于他的。 什么事? 三是萧东辰,或者说隐卫同样在针对萧家,不希望萧家填补上定远军所缺钱粮。 似乎这最后一点的目标与朝堂针对萧家所作所为不谋而合? 所以,“隐卫”是朝堂的人? 思忖再三。 陈逸在云松纸上圈了三笔,一个是“我”,一个“雏鸟”,最后一个则是“定远军”。 “我和萧东辰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送礼,二次是迎陈云帆,三次是在寿宴之上。” 除此之外,便是几桩没有照面,但却有一定关联的事情。 一桩是他“强抢云香”后,萧东辰帮着说了几句话。 不过显然密函上说得并非此事,因为那次“二女”萧惊鸿不在府内。 第二桩是小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日二老爷想问罪姑爷,国公夫人却说起给姑爷在布政使司找了份官差,还是东辰老爷托了关系找的。” 如果密函上指的是这件事,姑且能说得通。 接着陈逸又在“你”字上圈了一笔,“他托萧东辰给我安排官身?” “看来我先前猜的没错。” “那帮隐卫还真打算培养我这只‘雏鸟’啊。” “只是目的呢?” 陈逸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心中浮现两个字:“萧家!” 只可能用他去对付萧家了。 如此一来,所有事情便都能串在一起。 “隐卫是为了对付萧家,收集情报,制造困难,阻碍萧家赚取钱粮。” “陈云帆和李怀古任职蜀州,应也是如此,想来他们二人后面还有其他安排。” “最后便是我——这位萧家如今扛鼎之人萧惊鸿的夫君了。” 想到这里,陈逸将那张云松纸毁尸灭迹,嘴里囫囵嘟囔着:“让我为官,无非就那么几个目的。” “要么是为了栽赃嫁祸我,借此牵连萧家。” “这个概率还不小,一个谋反的罪名,就足够让整个萧家倾覆了。” “要么是用我对付萧惊鸿……呵,他们总不会以为我能压服萧惊鸿,从而掌控萧家吧?” 声音一顿。 陈逸脸上严肃几分,将最后一点云松纸烧尽,眼神有了些许冷意。 他自然不可能。 除去能力不说,他的心思志向都不在官场、军伍。 但若是换成原身,换成那个被陈家压了五年,错过科举的“陈逸”,怕是此刻…… 思路瞬间推翻重来。 思索片刻。 陈逸自嘲的笑了笑,“得亏先前没跟萧惊鸿透露‘隐卫’的事,否则最后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合着我名义上竟是他们的‘自己人’。” “那么我同意去济世药堂做一名掌柜,他们应是很失望吧?” 陈逸拍了拍手掌的灰烬,起身打开窗子,让夜风吹散书房内的烟尘,和那股火燎的味儿。 他看着不远处的亭子,脑海中不禁浮现最近几个月的生活。 倒也称得上舒心惬意。 沉默良久。 陈逸脸上再次浮现笑容,“娘的,一天天的半点儿不让人省心啊。” 不过他已经想清楚了。 他仍旧只想做一名闲散的赘婿,过一些恬静舒适悠闲的生活。 “小小愿望,给个机会啊。” …… 寅时刚过。 小蝶如常起床,简单收拾下床榻,便换上一身干净的花布长衣长裤。 借着油灯光亮,她用毛巾打湿擦了擦脸,又梳拢脑后的两个发髻。 一切收拾妥当。 小蝶便端着瓷盆,拿上两条刚刚晾干的毛巾,去后厨打水。 此刻,屋外雨势渐歇,但仍能听到阵阵雨水打在瓦砾上的噼啪声响。 小蝶轻手轻脚的开房出门,瞧了瞧昏暗的天色,伸手探出屋檐。 几滴雨水落在她手心。 “雨,还不小咧。” 说着,小蝶摆出预备奔跑的姿势,鼓了鼓劲,便要冲进雨里。 便在这时,旁边响起一道声音:“去打水?多打些热水来。” 突兀的声音,让毫无防备的小蝶吓得一激灵,差点将手里的瓷盆摔了。 她循声看去,方才看到木楼外面满身泥水的陈逸,“姑爷,你,你这是?” 陈逸低头看了看,笑着说:“练了会桩功。” 小蝶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他,一个时辰的桩功啊,姑爷是几点起来的? 她不得而知,但却依照吩咐小跑着去打水。 待小蝶跑远,陈逸倒也没拿脚上的泥水去污染屋檐下的木质地板。 只静静地站在雨中,任由冰凉雨水冲刷身上灼热的筋骨皮肉。 在意识到“隐卫”的目的后,他便清楚自身的实力远远不足以应对一切。 除非他倒戈向“隐卫”,或者说朝堂,否则他只会落得和萧家一样的下场。 要么被各种阴谋打倒,要么扫清一切,屹立不倒。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 “夫人和老太爷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急切的行事吧。” 具体如何,陈逸不用去深思。 至少在他拥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前,他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故即可。 没过多久。 小蝶跑来,给他简单擦拭一番,便让他站到屋檐下,清洁好后拿了套干净的衣袍。 “姑爷,雨天就别在外修炼了啊,小心受了风寒。” 陈逸笑着点头,接过衣物回厢房换好,又让小蝶整理几下后,方才来到堂屋坐下。 “拿些吃的来。” 小蝶应声而去。 陈逸则是待体内气机平复后,接着运转玄武敛息诀遮掩一身气机。 他已经感觉距离突破不远,再有一两日便能打通四条正经,达到九品境圆满。 之后便可着手突破至八品境界的事情。 “八品境武者,也只相当于一个刘四儿啊。” 陈逸心里嘀咕,倒也清楚修为的事情急不来。 如今他的“武道体”大成,玄武敛息诀和大枪桩功都还没达到精通级圆满,的确不能急。 毕竟九品境垂落筋骨皮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乃是一切武道的根基。 这一步若是走得扎实,于他今后武道之路好处颇多。 何况,纵观他修炼以来,每日桩功修炼不辍,倒也没有落下多少。 很快小蝶拿来吃得,陈逸一边吃着,一边吩咐道: “稍后去济世药堂,你陪无戈待在府里,我让行哥带人跟着就好。” 不等小蝶开口,他笑着抬起头:“雨天嘛,省的无戈受了风寒。” 实际上吧,城南烟花巷柳又有一则情报。 没辙,他得过去一趟,瞧个热闹。 第78章 柳浪是也 贺武见状又用只有贺拔毓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虽然不能肯定此子是不是肃王在外的私生子、也是他的唯一血脉,可他本身出现在这里就足够奇怪了。 边说我边回想从见到张续开始倒现在的所有过程,结果惊愕的发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再没有正面面对过我。 再加上是我一直带头强力阻止他,这才导致连老看到我就想要杀了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又怎会不明白龙飞此刻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不好意思媚儿姐,我只是听她说王默的不是,这时候有些控制不住而已。”萧碧亚很是歉意的对胡媚儿说了一句,不过转头看向宁寒的时候,眼里却是充满了挑衅和不满。 在入座前,傅子琛突然转向身后的一位跟他相识的宾客耳语几句,随后又点点头答应。 洛然把沈情牵过来,看着江翰臣大步离开,手术室外面恢复了平静,偶尔能听见沈情的抽泣声。 洛然把银色u盘拿出来,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但的确不是她的东西,她的u盘是红色的。 有些树枝甚至都被折断了,而剩下的那些树枝则出现焦黄枯干之色,仿佛转眼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了耄耋老人。 几人也是不再客套,赶紧的回到自己的商队之中,开始招呼人把收拾准备出发,而派出去探察的人马也是被叫了回来,商队的几个老板略微合计了一下之后,便是决定了前进的方向,商队再次启程出发。 “你什么意思?你都打进我尤家的地界了,还不容我们反抗?就这样任由你霸占我们尤家祖辈努力得来的封地吗?”尤辉听言,立刻怒斥道。 她有一年没有见到那个身影了,此时却没有欣喜,反而有股莫名的哀伤。 “那就把除了脑袋以外的部位全部打烂,只留下脑袋不就行了吗?我就不信她还能从眼睛里面射出红色的激光。”孙圆下定决心要雪耻,要让那家伙为自己耍了孙圆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不过因此泽特也确认了一件事,琴姬确实就是打开“门”的关键。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泽特……一点尊严都没有的吗?”依洛娜和琴姬是真的没想到泽特这家伙在铃的面前竟然这样低下,不过这也看出来铃的地位好像真的很高的,就连泽特都要这么恭敬不敢得罪铃。 马云生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谭晶立刻把烟扔了,从阳台到了卧室,眼睛都直了。 刘鼎天依旧不敢去看金玲,趁着夜色拿出了陆地舟,两人驾舟加速赶路,只留下了身后黑洞洞的山洞,等到有人发现山洞中的灰烬时,他们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就是社会的黑暗面。秦明并没有很在乎这一点,对自己来说有魔音系统的帮衬肯定会光芒四射的惊艳全场,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本事。 巴顿回礼后上前两步,拍了拍卫斯理的肩膀,然后看向卫斯理和他身后的众人,动情的说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之情,让听到这番话的人无不感动至深。 这天一大早李强独自离开学校来到法师塔。今天李强穿着一身比较怪异的运动装。李强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衣服,说道:“今天万事俱备,可以出发了。”李强隐藏身形,离开法师塔向西南方向前进。 “咳…咳咳!不要说了…”青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幸好他肉身强大,将血气控制住没有就出来。 李周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出来与他们理论,结果就是被打到观心湖中,镇压着难以起来。 初瑟眼睛也没睁,嘟着唇,一把拍下江允珏捏着自己耳朵尖儿的手,嘟哝了两声以后,又翻身沉沉睡去。 沈如烟原本暗沉着面色,听着周围人的明朝暗讽,正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打算假装大度的走过来,跟夜霆深打个招呼,摆个样子,让别人更加的同情她一些,让时苒的身份更加难堪。 学校内没有人能够回答张瑞。不过校园肆意飘洒,随风飞舞的樱花或许回答了些什么。 忽然感觉这气氛不对劲儿,当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男人已经低下头,直接将那双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听懂了弦外之意的伊迪丝,脸微微一红,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出声。 这种羁绊特性是极难诞生的,它需要双方对于彼此的极度信任,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才能诞生。 大门冲破,生死玄关通。不过这股内力的洪流太过强劲,冲过生死玄关后,仍然奔流不停。所过经脉,都几乎被这股洪流冲垮。 要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而受了伤,或者落下了残疾,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被人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罗杰感到有些不爽,不过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苏微云见那些人还是没有动静,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他双手使劲地拍着海面,借着反击之力,竟然一下子从海中挣脱,跃上高空。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点还没到日常钱兴过来的时间,看来应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警车中途在服务区停了十几分钟,侯广善在停车的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下车大步流星的奔向洗手间,等到两个年轻人回来时,他已经在车上闭目养神了。 走到一半的佐助,听到这样的话,停下,卡卡西没等他再回来,走过去带着他离开,知道他去干什么的人是少数。 而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了几位修士,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来看,都是元婴期的高人。 第79章 “人才”难得(求追读月票) “若是你们想报答我,那就说到做到,马上将五个导师救回来。”承义道。 一个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而听着这声音,我顿时一愣。压根想不到这一次的摊位是什么江海老棋王摆出来的。还可以推荐参加什么全国棋王大赛。 又因为三大藩王都为汉人,所以逃亡的汉人多投奔三大藩王麾下。 回到了自己的别墅,我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脸的欲哭无泪。 毕竟,林奇跟沈千凰打了电话的同时,沈千凰也一定是告诉了沈经义现在的情况,所以现在,沈经义能过来,那就代表着,沈经义没有放弃他这个孙子,甚至当场跟他表明的关系,也就说明,沈经义准备好了彻底接受林奇。 司湛神色未动,心中却是之下,别看丞相眼下是一副恭敬谦虚的模样儿,只心底里的算计却是半点儿都不少的。 回到家的时候,还没进『门』,李伉就听到家里一阵牛吼,肯定是村里有人家的牛生病了,拉来让父亲给看病。 只从那个方向传来了笛子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奇妙,可以说,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他刚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了旁边有一些花瓣飘了上来,怎么会有花瓣飘上来? 既然中宫虚悬,颖贵人进宫正式行礼,便该到那个可能继位中宫的嫔妃宫里。 现在他满脑子里面全都是祁可雪的身影,全都是应该要怎么和祁可雪说这件事情。 “你们吃过了没?上午你们几个还在山上忙收尾,东西都收拾下来了?”吴邪看着他们问道。 “怎么,赚多,那就找零好了。”沈博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他的表情上,便知道这事应该是成了。 林晨心里一想,蔡妍不是跟唐婉熟悉吗?然后林晨就偷偷的给唐婉发了一条信息!“我亲爱的蔡jingguan,别慌嘛!你看你们这过来肯定口干了,先喝一杯再查如何”林晨很是贱样的说道。 哪个乡下老太太能有赵氏这般待遇,有人侍候着,什么都不用干,饭菜有鱼有肉。每个月光替她请人侍候,以及伙食钱,便要耗费掉数两银子。 当看着面前一桌的丰盛佳肴,再看着系着围裙的楚倾城,这一刻,林晨不由得心里一阵惊叹。 原地待命的研究人员开始行动,苏早早被人套上了一个银白色金属手环。 虽是近些年来在朝中的势力不如以往,可到底在当地根深叶茂,只凭着这宁波一地,就足以让其在江浙一带脱颖而出。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只要那边的销售效果就好了。 叶天有些好奇,以前他在第九局帮忙的时候,他们的危险人物名单上,眼前的“血兰”安娜排名前五之列。尽管他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排名,但可以确定,就算有什么变化,安娜的名字依旧妥妥的在前十里面。 一连串的声音过后,叶天把这些人全部解决到了地上,虽然没下重手,但是也个这帮孙子来了个深刻的教训。 此时,苍虹带领手下弟子已经开始多望月城进行搜索,正在慢慢接近城主府。 所有人都明白,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了。胡玉娇和卡米尔虽然心里都在滴血,但现在生死就在一瞬间,谁也不敢飞到李旭身边打扰他。 碑灵的话嘎然而止,噗嗤一声,清晰的仿若利器穿透人体的声音响起。 不管人体的奇经八脉,十二经脉,亦或者是各处穴位。在刘枫看来,都是非常晦涩难懂的词汇。甚至那些字眼,他记了后边就会忘记前边。 那一刻,他恍然觉得自己就是放在解剖台上供她解剖的标本,让人本能的感到阵阵恶寒。 所以,宋子阳一松口,甚至暗示他可以抓些人来应对上面的时候,包能干顿时知道了对方有意示好的意思,自然也就变的好说话起来了。 加上最先的那条蝎尾,在王天这具兽躯之上竟足足出现十条蝎尾,它们闪烁着妖异红光,一股暴戾气息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席卷此方虚空,整个虚空都因此而颤抖,似乎在惊惧着什么。 当足足七八十辆大型货车出现在张凡家门口的时候,张凡都被吓尿了。 “嫂子,我这里也痛,那里也痛,好像断了好几根肋骨,你们看看你们的单身闺蜜,姐妹之类的,赶紧给我介绍几个,好安抚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卢统直接卖萌起来地说道。 而如果,这个“怪物”再继续作祟的话,只怕,还会有其他人惨遭不幸。 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古墓中进入的那个奇怪的梦境时,也看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血色眼睛,陈子杨便更彻底的理解了这幅画面的意思。 第80章 他莫不是疯了? 这个发现对她来说简直等同于五雷轰顶,她不敢去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旭东说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张晓芸说这些,但是他觉得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那如果初代母体拦截我们呢?它肯定不会放任我们轻松离开吧?”猎狐者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望着孙言询问道。 这么大的声音响彻在这一片,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听到。孙言面露惊奇之色的望着那名壮汉,扫视着他身上的作战服,不禁感慨一声。 老钟手捂着自己的喉咙,一手指着自己的嘴,两眼翻白,面色通红。 这段琴声的凄美,让三位老人眼睛之中也有一丝丝的泪光。高高在上的男人下令让琴师弹奏。琴师就如许阳这般盘膝坐于地。一声声优美的音乐从琴师的手中奏出。 “来的好!”罗云子微眯双眼,手中长剑瞬间脱手而出,剑光流转之间化作万千残影直袭而上。 “晓蝶,苏总说她已经给你打了电话了是吧?”王旭东首先问着蒋晓蝶。 “那怎么才能够把体内能量传递到兵器中呢?体内能量又是怎么产生的?”孙言轻皱着眉头,再次开口询问道。 “别怕。”风铃雪嘴上安慰着杜莎莎,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陆天雨的脸。 恐怖的能量光芒之中,隐约间可以看到一道人影从中如炮弹般直飞而出,“轰!”的一下子撞中了十丈外的一栋房子。登时泥土飞扬,断砖碎瓦纷飞,半边房屋都被撞得塌了下来。 说着青龙运起体内十成的能量注入到右腿,飞身而起,向林翔踢了过来。 五级仙帝仙力,经过二十件仙宝放大,其发出去仙力,已经达到了三百二十亿。 蒙迪尤、杜戈尔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魁梧伤痕累累披头散发的大汉。 “我和你们李总约好了,怎么他现在人会不在呢?”李淑珍显然也是奇怪,这王锦约了自己说下午有事要谈的,怎么忽然就不见了?他在耍自己? 随着眼前诸葛青云如此说,那诸葛卧龙的脸色一瞬间的难看之极。 就这样,孔安和徐丽各取所需,然后俩人都以为自己用智慧办了一次事,当然了,结果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老弟,你决定就好了。反正我们不吃亏就行了。不过真的要送一件攻击型灵宝给林道吗?”秦龙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了。但是要送一件灵宝给林道,这就代价就有点大了。 “不好意思,为了安全,对不住了。”杨华笑着对着那报信的索马里汉子道歉说。 一道急迫的震天吼声,由远及近出现在了林翔的耳旁,随着最后一声,林翔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名老者。 灯光氤氲下,他的白衬衫泛着微光,原来被人护着,是这么安慰。 那白发老者听到林云飞这样说后整个身子都在不停抖动,想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努力了半天还是无法做到。 “九转玲珑塔可是圣器,就算里面有武圣强者都是正常的,你还是想想如何得到面前那宝物吧!”龙老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完之后拿出了自己的令牌,这一举动可是让林云飞微微的有点措手不及。 “这万年寒蝉没有攻击力?”林云飞又问道,按理这应该是非常厉害的凶物了。 不过最后潘多拉贡殿下婉拒了各方,以还需历练为由,先回了红团大世界龙神系,一个月后与契约者历练离去,去向不知。 白轩逸觉得冷冥爵这眼神跟利刃似的叫人难受,唰唰唰,往他身上扫。 刚进车的时候蔓筠还折腾,想着那样不好看,后来就好好坐着了。 “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一个月内才突破的,或许现在实力可能会强一点点吧!”林云飞说道。 第一名居然没有出现武魂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一时之间下面的人又七嘴八舌起来,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林云飞没有武魂,那天武境的实力可是摆在眼前的。 “我与贾府的亲事不过是缓兵之计,你既进过我的梦,就该明白此生我绝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千叶坊的事暂时交给陆末,你且好好休养一阵子。”说罢云玥转身欲走。 那剑停留在空中片刻,竟忽地幻化出六枝长剑。六把长剑滴溜溜一转,排成一字,朝着无媸飞去。此时在广场之中,千风的身影忽地出现,只是一瞬,另一个身影又出现在六丈之外。 经过他这次变身,老卢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一语点破了唐林心中的疑惑。 升华统一众多邪神的思想之后,在刘金风故意和他们拉扯之际,直接出手。 从第二个月,总会有村民上山来祈祷,雨眠躲在山神像后边,将人们的欲望听得一清二楚。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吗?”萧砚看着唐宁安略微红肿的眼睛,心里一紧问道。 云玥噗嗤一笑,这马屁拍得可真响。看来爹爹甚是喜欢这楚子衿,这亲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一定能够成为帝王吗?那些人可并不是真正的在为你战斗,如果你现在退走,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你还是太子。”皇帝轻声说道,目光之中带着不忍。 第81章 证道(求追读月票) 陈虎突然有一股上大号,把本尊请过来的冲动,但随后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和自己斗气、吃醋?完全没必要。 卫子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想到她能在皇帝面前都能大吵大闹,心想不是公主就应该是后宫的妃子,不由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 “哈哈,父亲大人,那我去召集足轻了。”仁木信贞近年来以渐渐被仁木信二委以重任,此刻见仁木信二有了决断便马上行动起来。 接下来,便是要进一步确定对方的真实气门所在,到底在这三处穴道中的哪一个。 “名字吗……我早已忘了我的姓名,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姓名的。如果有缘再见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无名’。”男子落寞而忧伤地说道,仿佛想起了很多往事。 大野信平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拜见大野平信,实际上他一直在暗自关注着兄长大野信良的东西以图有机可乘。 打上这个标题的瞬间,似乎看到了笑世的容颜,烟视媚行的花鸨精,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卖身,不卖笑。”——那样流光四射的美丽,却最是伤人于无形。 猴哥啧啧道:“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骨气的。”语气里听不出是真心称赞,还是另有挖苦之意。 然而,就在最为凶险的四战打得最为吃力的时候,被复活的大蛇丸却利用他的研究成果,转生了被封入死神肚子里的四代,一度扭转了战局。又可以说是对木叶,乃至对整个忍界有功的大功臣。 “如此就多谢木造大人了,你的忠义信贞感激不尽。”仁木信贞没想到木造正忠会有如此之举顿时心生感激。 现在的她已经能目视千里,环绕一周后,她就发现除了自己进入这片区域的门之外,在祭坛后方还有一扇门。 看样子大哥也知道一部分事情,自然应该是江烟露告诉他的,看现在的情形,大哥估计默认了她的误会,才会出现景象中的情形。 摊子的主人是个野蛮人战士,一脸乱糟糟的暗红色大胡子,壮硕的身材加上背上背着一把车轮大斧,让他颇有些黑旋风的神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皮肤是欧洲人特有的灰白,破坏了这种和谐。 对方不甘示弱的猛一发力继续沉肘。但是杨乐天横在前的手臂瞬间已经绷紧。他的手臂竟然仿佛顶着一根钢条!于是如石头一样的手臂只能冲向对方的胸腹。并在下一刻被轻轻躲过。只有肘尖稍微带到了对方的脸颊。 此时,由于末日号角被李民夺下,天空已是不在坠落陨石。大地也不在接受撞击,倒显得那圣唱之声,好似成了天地间的唯一声音。 魏晓东睁眼一看,竟然是一个梦,这让他真的是大呼庆幸,要是真的话,他会不会有同样的选择呢? 青色光团中,一条紫色光束宛如蛟龙,灵活的向两枭标去,同时一股浩然无匹的法力气飙已卷扬而起。不敢迎接,两枭连忙挥舞翅膀避开。 这次修炼,在这圆月之下,这块大青石真的可以说是吸取了日月精华,对魏晓东的修炼提供了很大的动力。 对于岳疆,冥宵更多的是不理解,任谁拿自己的修为一次次为其它生灵做嫁衣,这种傻子的行为都值得诧异和尊敬。 虽然,现在魏晓东还是不能给出清晰有效的解决办法,但是已经可以给出一些很接近的一些明示了。 圣王继续对我说,每天来阴间报道的人,数以十万,有些人重新投胎,有些人则是留在丰都鬼城,这里对于任何游魂野鬼来说,都是极乐之地,所以很多鬼魂逗留与此,流连忘返,始终不肯的重入轮回。 “吱嘎”我死死捏住车闸,从车上跳下来,回头查看,那辆私改的人力车已经撞到了路边的杆子上,连车上的木板子都碎了,蹬车的人也已经从车上跳下来,蹲下去查看他的车。 槿知吓了一跳,应寒时已一把拉住她,护在身后。那狗看着神态极凶,牙齿尖露,眼看就要咬到应寒时的裤腿。“当心!”槿知低呼。 我一边得意,一边猜想,以秦燕的心胸之狭隘,不知道她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会是什么疯狂的样子呢?她一定还会骂人、会撕本,会咬人,除此之外她还会干什么?其实她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是走出舱门时,她回头,看到应寒时的脸垂得更低了。他抬起手,缓缓放在了他们的肩上,任由他们在他脚边,放肆地哭着。 “我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更沒时间去解释这么简单的问題。”何楚离冷冷的说道。 而应寒时隔着许多人,望着她的笑容。男人白玉般的脸颊,却好像微微生出绯红。然后他凝望着她,也徐徐笑了。 此时,我从兜里抽出了一支烟,静静的坐在原地,点燃香烟之后,我刚抽了一口,便突然想起了旁边的祖师爷,我从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递给祖师爷,随后说道,祖师爷,你也来一支吧。 要说道这里,或许会觉得有些矛盾。天道意志赐封其为皇者,可是为什么又容不下他呢?天地意志的册封,是为了让云麟发展洪荒。就如同龙武大神,改造龙武大陆一般。 “呵呵,有必要这样吗?”长者眼中的青年可不是这样的,他还是觉得青年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杀了他们有什么用?他们都只是投影分身,找不到他们的本体所在,杀他们多少次都没有意义!”又一个高等恶魔开口了,她可是纯正的高等恶魔,自然看不起从低等恶魔进化而来的刀魔王,忍不住出言嘲讽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