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丫头来认亲?竟是军区大院祖奶奶!》 第九十五章:造孽? “怎么会?!” “怎么又是赔钱货!我的大孙子呢?!”刘母尖叫道。 林小梅虚弱地躺在床上,身下的被褥浸满了鲜血。 刘云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地看着稳婆怀中那个瘦小的女婴。 “肯定是那个死丫头诅咒的!她就是天生来克我们刘家的,否则怎么可能又是丫头片子!”刘母满眼怨恨,一把夺过女婴,婴儿发出微弱的啼哭。 “哭哭哭,一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哭?”刘母恶狠狠地摇晃着婴儿。 “都是你们这些赔钱货害得我们刘家绝后!” “妈!你干什么!”刘云海看到刘母的举动,想到这么多人看着,想上前阻止,却被母亲疯狂的眼神吓住。 林小梅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还给我……我的孩子……” 刘母充耳不闻,抱着婴儿就往外冲。 “我的孩子……”林小梅着急,顿时从床上摔了下来,腹部的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地面。 她伸出的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发出绝望的呜咽。 钟淑芳连忙伸手去扶林小梅。 刘母抱着女婴冲出房门时,谢钊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去路。 “老太太,你这是要把孩子带去哪里?”谢钊声音沉稳,目光锐利如刀。 刘母猛地刹住脚步。 见此,刘云海眼里带着一丝慌乱,立马上前。 “同志,这就是误会,我妈只是想要将孩子抱下去而已,她能抱着孩子去哪里啊!” “是吧,妈!”刘云海只能用眼神暗示母亲。 只希望刘母可千万别在这种时候犯傻! 谢钊视线紧盯着刘母。 刘母此时似乎也已经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脸上扭曲的怒意瞬间变成一副焦急模样,“我…孩、孩子饿了,我带她去喝奶!” “对,我要带她去喝奶。” 她怀中的女婴突然‘哇’地哭出声来,声音微弱得像只小猫。 那哭声刺进兰舒耳中,她看见红衣小女孩飘到刘母身后,伸出青紫的小手,却在触碰到婴儿前着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死赔……乖,别哭,奶奶带你去喝奶好不好?”刘母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同志,我带着孩子去喝奶没问题吧?” 谢钊皱眉,对于刘母的话并不相信,“喝奶需要跑这么快?” 他的视线落在刘母青筋暴起的手上。 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郑死死掐着襁褓。 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去给孩子喂奶的样子。 何况刚刚刘母的神情,明显第生下来的是女婴感到不满,最开始那神情,就像是想要直接抱着孩子弄死的样子。 玉瑾之也觉得不对劲,应和道,“就是啊,你要喂奶干嘛要抢孩子?你这样子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想要直接将这孩子处理掉呢!” 没错,玉瑾之就是故意的。 到现在,他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还有之前兰小姐说的话。 在看到刘家人对于出生女婴的态度。 正常人难道不都应该高兴吗? 然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过他们有高兴的样子,反而在看到是女婴的时候,神色愤怒,说的话也过分的难听! 女婴怎么了? 刘母眼神闪烁,“我、我着急嘛!这可是我们刘家的血脉!这孩子看着这么虚弱,我当然是着急想要给孩子喂奶不是?” 刘云海连忙应和,“对啊,几位同志,我想着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妈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呢!” 玉瑾之冷笑一声,“那谁知道呢?毕竟我看你们似乎并不想要这个孙女更想要孙子吧?” “我听说,这有些人家,为了想要孙子,直接不折手段,只要看到孕妇生下来的女婴,就会直接将女婴处理掉。” 话一出,刘母跟刘云海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刘云海赔笑道,“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做!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们老刘家的孩子。” “是啊,我刚刚真的只是怕孩子饿到,军爷您让让,孩子饿坏了!” 女婴的哭声越来越虚弱,小脸憋得发紫。 此时被钟淑芳重新扶回到床上的林小梅眼睛死死盯着刘母怀里抱着的孩子。 根本就顾不得其他。 “我的孩子……” 谢钊盯着刘母看了几秒。 他没有证据,更没有立场阻止一位‘关心’孙女的祖母。 刘母被谢钊盯的心里发毛。 “还我的孩子!”林小梅哭喊着。 “小梅,你别激动,你身体……”钟淑芳欲言又止。 玉瑾之忍不住开口,“这位老太太,就算你是要喂孩子,也应该将孩子给孕妇吧?” 刘母抱着孩子不愿意松手,“同志你是男人你不懂,小梅这刚刚生产完,这哪里有奶啊,而且她身体还这么虚弱,我得带孩子去喂点羊奶。” “我就是给孩子喂点奶都不行吗?” 谢钊眸色暗了暗,终究还是侧身让开了路。 刘母如获大赦,抱着孩子一溜烟消失在屋子里头。 刘云海安慰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林小梅。 “小梅你别担心,我妈就是去喂孩子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 兰舒见此,转身出了屋子里。 谢钊跟玉瑾之两个大男人也不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跟着一起出去。 林小梅满脸灰白之色。 刘云海见她不在闹,也没在管,看到旁边的稳婆,直接将钱递给了对方。 稳婆揣着鼓鼓的钱袋从里屋出来,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她瞥了眼院中的几人,尤其是看到谢钊时明显瑟缩了一下,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 “造孽啊……”她边走边嘟囔,“要不是钱给得多,谁乐意接他家的活……” 兰舒眸光一凛,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谢钊正要开口,玉瑾之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兰小姐只有打算,咱们先在这里盯着吧。” 那稳婆也是个女子,说不定兰舒去问,会更方便问出一些东西。 稳婆出了刘家大门,七拐八拐走近一条小巷里,她从钱袋里摸出几张银钱,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九十六章:家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笼罩了她。 “哎呦喂,吓死老婆子了!” 稳婆在看到是兰舒时,皱了皱眉,眼里带着一丝警惕。 “你这是干啥?是镇长家找我还有什么事吗?”稳婆试探询问。 “你这些年给刘云海他们家接生过几次?”兰舒的声音像淬了冰。 稳婆吓得手里的钱袋险些掉在地上,她目光看向兰舒时,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小、小姑娘,你没事问这些干什么?” 兰舒蹙眉,“你只要回答我就行。” 然而,稳婆却不愿意说,“我不知道,你别来问我,你谁啊?别人家的事情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之后稳婆便想要绕过兰舒离开,却被兰舒堵住了去路。 稳婆心里十分不悦,“不是,你到底要干啥?” “你给别人接生过多少次都不知道吗?”兰舒冷眼看着她。 稳婆心里发虚,板下了脸,“我就算知道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兰舒眯起眼睛,稳婆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上前一步,“你之前为他们接生的那些女婴,都死了吧?” 稳婆的脸色刷地变白,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你、你胡说什么……” “你因为接生导致间接杀人,阴债总是要还的。”兰舒冷冷道。 稳婆被兰舒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声音发颤,“我杀什么人了?我老婆子接生十几年,从来都是保大人小孩平安,我怎么就杀人了?” “这些孩子,最后都去哪了?” 稳婆顿时不在说话。 兰舒冷笑,“阴德损尽,那些婴灵的怨气,已经开始找上你了,你全家必遭横祸!” “你胡说——”稳婆突然尖叫了起来。 巷子的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跑来,“妈!你怎么接生完也不赶紧回去?小宝突然发高烧,浑身起斑!” 稳婆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惊恐地望着兰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 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是在故意吓唬她的! 兰舒静静站在原地,那双漆黑的瞳孔仿佛能照透人心最阴暗的角落。 稳婆跟着儿子匆匆离开。 红衣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兰舒脚边,仰着小脸看她,微风吹起女孩破碎的红裙,露出小腿上青紫色的勒痕。 和新生儿如出一辙。 兰舒垂眸,轻叹了一口气,“麻烦。” 但看着小女孩那副乖巧的眼神,却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冰冷的头顶,小女孩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 之后兰舒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折成三角,让小女孩拿着。 回到刘家时,谢钊正与刘云海在院中对峙。 见兰舒回来,谢钊快步走到了兰舒的身边。 院子里。 刘云海正满脸堆笑地给谢钊几人倒茶,“谢长官,最近家里的事情有点多,可能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希望你们别见怪。” 院中的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刘云海的笑容十分刻意僵硬。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谢钊身旁的兰舒。 谢钊将刘云海的小动作全部收入眼中。 “这次过来,是为了调查你们女儿离奇失踪的尸体,你们家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刘云海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谢长官,您看这尸体丢失的事,我们家确实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明明之前尸体还躺在棺材里面的,结果下葬的时候人就没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讨好,“之前警局的时候也有人来过调查过这件事情,但都没有什么音信。” 谢钊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借着这个动作观察着刘云海的表情变化。 “刘镇长,尸体不会自己跑掉,这几日进出刘家的都有谁?” 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云海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 “这……这些日子除了自家人,就算来吊唁的乡亲们。”刘云海说着,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妻子。 “之前我女儿的尸体一直都是我妻子守着的,当初小雨出事,我妻子一直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所以日日守着棺材,但尸体究竟是怎么不见的,我们是真的不知情。” 谢钊视线顺着看了过去。 钟淑芳低着头,双手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脸色比纸都还白。 兰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对于钟淑芳的反应,兰舒心里却觉得十分奇怪。 她明明那么疼爱自己的孩子,看神情,也不像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丈夫和婆婆的恶行视而不见? “钟夫人,”兰舒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你看起来很不安,既然当初尸体是你守着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钟淑芳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云海,却被刘云海一个警告的眼神钉在原地。 “我…我不知道……” “我妻子之前操持丧事太累了,”刘云海急忙插话,“加上当时孩子出事,她身子虚……” 就在这时,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把孩子还给我!”林小梅尖锐的声音穿透了院中的平静。 “我受够了!我要带我女儿离开这里,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林小梅虚弱却带着坚定的声音,“我要带她回家。” “反了你了,这是刘家的孩子,你凭什么带走?”刘母尖锐的嗓音也跟着传来。 屋子里,刘母恶狠狠地瞪着林小梅,“进了我刘家的门,生死都是刘家的人!” 谢钊皱了皱眉,忽然起身。 刘云海脸色大变,急忙拦住,“不好意思谢长官,这是家事,让几位看笑话了,我……” 林小梅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冲了起来,因刚生完孩子,整个人还十分虚弱,脸色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她手里死死地抱着孩子,头发凌乱。 而怀里的孩子正大哭着。 林小梅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久,但此刻她的表情却异常坚决。 第九十七章:怀疑 刘母拄着拐杖,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 “把孩子给我!” “不!”林小梅抱着孩子后退了几步,将孩子护得更紧,“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孩子的!” 兰舒的目光落在林小梅怀中的襁褓上。 刘云海见此快步走到刘芳身边,满脸温和的开口,“小梅,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会伤害你的孩子?” 为避免林小梅说出些什么,刘云海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兰舒看到林小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小梅,你看你这刚生完孩子,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妈,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劝着一点。” 刘母脸上带着牵强的笑容,伸手拽住了林小梅的手腕,“小梅啊,咱回屋,你这刚生产完要是吹了风,别到时候落下病根了。” “把孩子给我吧。” 林小梅被刘母拽着手腕,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怀中的婴儿出微弱的哭声。 她死死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松手。 谢钊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上前一步,“刘镇长,这是怎么回事?” 刘云海立刻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让军官同志见笑了,小梅她可能就是误会了些什么,要带孩子离开,但这孩子这么小,哪经得起折腾?” “那个淑芳,你先将人带去大厅里,顺便上点茶水。” 钟淑芳心里犹豫,但还是按照刘云海的吩咐照做。 兰舒瞥了一眼坐在石凳上晃荡着两条小腿,正歪着头看着刘家争吵的小鬼。 似乎是察觉些什么,小鬼眼神看向了兰舒,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兰舒敛了敛眸,抬脚缓步离开。 谢钊皱眉,看见兰舒的举动,只好跟上。 见人离开,刘母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抢孩子,嘴里还恶狠狠地念叨着,“你这贱蹄子,还敢顶撞长辈?这孩子是我们刘家的,想带走?门都没有!” “妈!”刘云海皱眉,低声呵斥了一声,担心被谢钊他们听见。 他冲着林小梅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小梅,别闹了,先回屋休息,有什么事情等身体好了再说。” 林小梅浑身发抖,死咬着唇。 刘云海眼神一冷,凑近她耳边,声音阴森森的,像是毒蛇吐信,“你以为你能跑得出去?别做梦了,乖乖听话,否则……你知道后果。” 林小梅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刘母见状,得意地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抱孩子,林小梅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刘云海一把扣住肩膀,动弹不得。 “妈,先把孩子抱回屋。”刘云海低声道。 刘母点头,伸手就要去抢襁褓。 林小梅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这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一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刘母身后。 小鬼歪着头,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母,之后凑到了刘母肩膀旁,吹着冷气。 刘母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她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有些发毛,但很快又压下那股不安,继续伸手去抢孩子。 “把孩子给我!” 林小梅心里清楚,要是她真的将这个孩子交出去的话,那她的孩子…… 她抱着孩子,不肯松手。 刘母见状,脸色直接沉了下来,上手去掰她的手指,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里。 “啊!”林小梅痛呼一声,手指被迫松开了一瞬。 刘母趁机一把夺过孩子,得意的冷笑,“贱人!还敢跟我抢?” 林小梅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刘云海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漠。 之后跟着刘母一起进了屋子里。 “儿子,这孩子还是早点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刘母看着自己怀里不停哭泣的婴儿,眼里只有不耐烦。 刘云海点了点头,“那妈你到时候随便找个时间将孩子处理了。” “对了,别让人发现了。”刘云海叮嘱着。 想到今天来他们家里调查的谢钊,刘云海眸色暗了暗。 刘母自然清楚这点,阴狠地开口,“放心,我到时候就找个机会将人带出去,绝不会让她活着碍事。” 什么也不能耽误他们老刘家抱孙子! 两人低声谋划着,却没注意到,一只小鬼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客厅里。 兰舒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摆件,眼神微冷。 钟淑芳站在一旁,手指紧紧绞着衣角,脸色才如纸。 “刘夫人,你女儿尸体不见的时候,家里有什么异常吗?”谢钊询问。 钟淑芳低着头,“没、没有。”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的?” 谢钊问了好几个问题,钟淑芳要么回不知道,要么就是支支吾吾的。 玉瑾之心里感觉奇怪。 “这尸体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不见?就算是有人偷尸体,也不可能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何况偷尸体做什么? 难道说是系凶手想要毁尸灭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兰舒走到了她身边,淡淡道,“你丈夫对你不好吧?” 钟淑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你在说什么?云海对我很好……” 兰舒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不缓不慢,“你女儿的死,是不是也和他们有关?” 钟淑芳浑身一颤,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闪烁,“你、你别胡说!小雨是意外落水死的,和云海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兰舒逼近,“你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尸体又为何会失踪,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还是说,你真的没怀疑过吗?” 钟淑芳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尖锐起来,“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背影仓皇而狼狈。 兰舒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 “兰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玉瑾之好奇询问。 第九十八章:成精了? …… 钟淑发那个回到屋子,关上门后,整个人瘫软在地,眼泪无声地流下。 她死死咬着嘴唇,脑海里全是兰舒的话。 “小雨的死……真的是和云海有关吗?” 她想起那天,小雨落水后,刘云海和婆母的反应异常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悲伤。 而她当时沉浸在痛苦中,根本就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透着诡异。 不,不可能…… 云海不会这么做的。 钟淑芳猛地摇头,然而心里却止不住的动摇。 兰舒的话,就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决定去找刘云海问清楚。 —— 刘云海在看到钟淑芳过来,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我不是让你去招待他们吗?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人走了吗?” 要是走了最好。 钟淑芳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刘云海,抿了抿唇,“人还在。” “他们还在你过来干嘛?不知道看着点?” 刘云海抬脚便要离开。 钟淑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拦住,声音颤抖,“云海,小雨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刘云海面色一变,眸光打量着钟淑芳,“你好端端的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小雨着都死多久了,你就别在惦记了。” 钟淑芳心有不甘,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我就是想知道小雨的事情,你有没有骗我?” 刘云海不耐烦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不是说了是意外吗?何况现在这件事情警察还在调查,我怎么会知道。” “真的只是意外吗?为什么在得知小雨出事的时候你一点都你不难过?”钟淑芳攥紧着拳头。 刘云海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难过?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钟淑芳怔愣,随即摇着头,眼泪再次涌出,“你撒谎……你根本就不在乎小雨,你只在乎儿子……” “对啊,你怎么可能在乎小雨,以前小雨还在的时候,你对小雨一点都不关心,又怎么会……” 刘云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钟淑芳,我警告你,别给我找事!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钟淑芳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到,浑身发抖,不敢再说话。 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刘云海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钟淑芳直接瘫坐在地上,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 是她错了,是她错了…… 刘云海来到了大厅里,原本冷着的脸在接待谢钊他们时,重新扬起了笑容。 “军官同志,其实我们知道的,该说的,当时警察在调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说了,如今家里出了这种事情,我……” 刘云海声音哽咽,眼眶微红。 “小雨是我们刘家最疼爱的孙女,当初她出事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心里都不好受。” “我们老刘家就小雨一个孩子,如今尸体还不见,昨晚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请来的道长,这事是我不该,但我就是想要尽快找到小雨的尸体,让她可以早点安息。” …… 谢钊冷眼看着刘云海扮演慈父的样子,并没有拆穿。 直到离开刘家时。 “我再去一趟警局,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谢钊朝着兰舒开口。 兰舒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兰舒回到了暂住的院子时,蛇龟正懒洋洋地盘在石桌上晒太阳,见她回来,立刻昂起头,吐了吐信子。 玉瑾之看到这两只小家伙,顿时想到自己当时被这黑蛇咬了一口,险些小命丢了一事。 因此,在看到蛇龟,玉瑾之自觉的没有在继续靠近。 兰舒挑了挑眉。 “兰小姐,这蛇龟不会是在等你回来吧?”玉瑾之忍不住询问。 主要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到着两只东西懒洋洋的模样,结果一看到兰舒,就激动的动来动去。 要不是这蛇龟过凶的话,他还真的想要伸手摸一摸。 可惜了。 兰舒回到了正厅里。 黑蛇跟乌龟见此,立马跟了上去,它们两个大有一副争抢的样子。 玉瑾之冷哼一声,快步上前走到了兰舒的身边,伸手倒了一杯茶。 紧接着挑衅的看了那黑蛇一眼,眼里带着得意。 让你咬我! 不是很喜欢争吗? 蛇龟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慢悠悠地爬到兰舒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玉瑾之:“……” 兰舒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玉瑾之心有不甘,“兰小姐,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 “嗯。” 很快,玉瑾之便找黎晗端来了点心,为了故意在蛇龟面前炫耀,还多逗留了一下。 看吧,还是他有用。 兰舒看出了玉瑾之幼稚的举动,眼角抽了抽。 下午,谢钊才回来。 “怎么样?有查到些什么吗?”玉瑾之出声询问。 “没有,问过一遍附近的人,除了那个小雨,刘镇长家没有其他的孩子。”谢钊冲着兰舒开口。 兰舒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黑蛇吐信的嘶嘶声。 谢钊想到下午跟爷爷通的电话,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部队只请了一周假,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还有爷爷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说希望你有空办完事情,可以多回去住。” 兰舒淡淡“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黑蛇的脑袋。 黑蛇得意地冲玉瑾之扬了扬下巴。 玉瑾之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这黑蛇成精了吧?” 夜深人静。 刘母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鬼鬼祟祟地往后院走去,她低声嘀咕着,“赔钱货,今晚就送你上路!” 这时,林小梅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追上去,“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孩子,还给我!” 刘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滚回去!再敢跟上来,信不信我连你一起弄死!” 林小梅跪在刘母面前,死死拽着刘母的裤脚,她眼眶哭的通红,声音哀求。 第九十九章:真不知道? “求求你,不用杀我的孩子,那是我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是我的女儿……” 刘母脸色沉了沉,“一个赔钱货而已,留着只会影响我们刘家抱孙子,滚开!” 林小梅拼命的摇着头,不停的祈求。 “呜呜呜,求求不要弄死我的孩子……” 见此,刘母不耐烦直接一巴掌用力地扇在了林小梅的脸上,之后更是一脚踹在了她身上,将人踹开。 林小梅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迹,本就因为生产而虚弱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刘母的殴打。 “快松开,别在这里耽误时间,要是再敢拦着,老娘打死你!” 林小梅不甘死死拽着刘母的裤脚,不让人离开。 要是离开,她的女儿就真的没命了! 刘母气急,看着林小梅不要命的样子,担心动静闹的太大被其他人听到。 她立马将刘云海叫了出来。 “云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拉开!” 刘云海见此,沉着脸上前,直接将林小梅的手用力的掰开,“小梅,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又不听话了?” 林小梅哀求的望着刘云海,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不停地朝着对方磕头,“云海,求你了,不要弄死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求求你……” “你在胡说什么呢?别忘了老子之前跟你说的话。” 之后刘云海转头看向了自己母亲,“妈,你赶紧的吧,别到时候让人发现了。” 刘母不耐烦应了几声。 林小梅见祈求根本没用,发疯似的朝着刘母扑过去想要抢孩子。 却被刘云海拽住,直接甩到了地上。 “妈,我跟你一起去。” 刘云海丝毫不管地上的林小梅,跟着刘母一起离开。 “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林小梅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刘母离开的背影。 不,不要! 她转头看向钟淑芳的房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过去拼命敲门。 “淑芳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们要杀了她!” 门内,钟淑芳蜷缩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哭喊声,眼泪无声地流下。 她死死咬着嘴唇,喃喃道,“逃不掉的……我们都逃不掉的……” 清晨,天刚蒙蒙亮,雾气笼罩着整个镇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寒意。 兰舒站在院中,院门被敲响。 “一大早上的谁啊?” 黎晗过去开门,一个佝偻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在看到兰舒时,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兰舒面前。 谢钊眉头紧锁。 “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孙子!” 来人正是之前为刘镇长家接生的稳婆,对方满头白发凌乱,浑浊的眼里满是惊恐。 她额头抵在地上,声音颤抖,“大师,我孙子高烧不退,怎么都醒不过来,求求您救救我孙子……我实在没办法了。” 昨天晚上开始,她的孙子就好端端的忽然高烧起来,不管怎么样就是没办法退烧。 明明之前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让稳婆想起兰舒之前的说的话,事关自己孙子,她根本就不敢耽误,立马就找人问到了地址,寻了过来。 兰舒垂眸看着她,黑蛇顺着她的手臂滑下,盘踞在她脚边,冰冷的竖瞳盯着稳婆,仿佛在审视她的诚意。 这黑蛇在兰舒早上起来后,就不知不觉溜了过来。 玉瑾之皱眉,“高烧不醒,该去找大夫,兰小姐又不是郎中。” 稳婆拼命摇头,眼泪砸在地上,“不是普通的高烧!是……是邪病!” 她抬起头,脸色惨白,“大师,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要不然的话你昨天也不可能会跟我说那些话的对不对?” “求求您,救救我孙子,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求求您……” 稳婆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何况她孙子无缘无故发烧,就连医生都没办法治。 医生说了,要是在继续这么一直烧下去不退烧的话,她的孙子就真的要没命了! 闻言,谢钊跟玉瑾之都看了一眼兰舒。 玉瑾之则是有些好奇兰舒昨天跟对方说了些什么。 兰舒冷眼看着她,“因果报应,现在知道怕了?” 稳婆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大师救救我孙子,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之后也不需要兰舒说什么,稳婆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招供了出来。 “我已经帮刘家接生四次了,前三个都是女婴,昨天是第四次,也是女婴。” 玉瑾之眼神一凝,“那刘镇长家不是说只有小雨一个女儿吗?怎么接生了四次?” “要是接生了四次的话,那为什么我们昨天没见到他其他的女儿?” 忽然,他想到些什么,脸色变了变。 稳婆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玉瑾之冷声开口。 稳婆咽了口唾沫,想到自己的孙子,最后咬了咬牙,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谁听见,“前三个……都没有活下来。” “三个女婴都没有活下来?” 稳婆攥紧着衣角,“每次孩子生下来,刘镇长的母亲都会偷偷抱走,我、我以为她可能是将孩子送人了。” 兰舒眸色微沉,“继续说。” “我之前的时候偷偷跟过一次,她……她把孩子带出去,再回来时,孩子就不见了……” 兰舒冷笑,“送人?她们是直接被弄死的。” 玉瑾之跟谢钊脸色都变了变。 稳婆整个人颤抖着,脸色白的不能再白,瘫软在地上。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还存着侥幸的心里,但现在…… 稳婆求救的望着兰舒,“大师,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接生,我没害人啊!” “是真不知道吗?”谢钊声音有些沉,看着稳婆的目光带着犀利。 “我…我……” “大师我真的就是只负责接生,我发誓,我真的没想过他们家会这么做!”稳婆连忙为自己辩解。 第一百章:鬼打墙? 稳婆瘫软在地上,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兰舒冷若冰霜的面容。 她枯树皮般的手死死攥住衣角,指节泛出青白色。 “大师,我真的没有撒谎!”稳婆生怕兰舒不相信自己,额头渗出冷汗,“我只是个接生婆,哪敢过问主家的事……” 黑蛇突然从兰舒袖中窜出,猩红的信子几乎要舔到稳婆鼻尖。 稳婆吓得一个激灵,却不敢躲闪。 “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但我知道刘老太太每次都会抱着孩子往北山去,我知道她常去的那片林子!” “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孙子……” 兰舒指尖轻轻抚黑蛇头颅,眼神晦暗不明。 院中的树叶无风自动,在地上投下阴影。 “谢钊。”兰舒突然开口。 站在一旁的谢钊立即会意,军靴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你跟着她过去看看。” 谢钊眉头微蹙,不过也没多问。 晨雾中,他军装上的铜扣泛着冷光,与兰舒漆黑如墨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也去!”玉瑾之立马开口。 他也想要过去看看。 “你留下。”兰舒缓缓开口。 玉瑾之张了张嘴,在对上兰舒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时,顿时蔫了。 黑蛇得意地冲着他吐了吐信子,惹得他狠狠瞪了回去。 谢钊目光看向了坐在地上的稳婆。 “带路。” 稳婆一听,顾不得那么多,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带路。” 晨雾还未散尽,谢钊便跟着稳婆王北山方向走去。 “就是这座山。” 山路崎岖,枯枝如骨爪般横亘,谢钊步伐沉稳走在前面,稳婆踉踉跄跄走的气喘吁吁,时不时被树根绊到,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同、同志……”稳婆扶着膝盖直喘,“老婆子实在有些走不动了……” 谢钊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稳婆脸色惨白如纸,不停的喘息着。 稳婆本来就腿脚有些不便,如今又走了这么长的路,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孙子,她也不至于这么累死累活的。 稳婆想到自己还要爬上去,腿更是发软,忍不住商量道,“那个,就、就在这山上前面的松林里,要不然……” 谢钊皱眉看了一眼天色。 浓雾中,树影幢幢。 “你在这等着。”谢钊沉声说完,便大步流星继续向上攀登。 稳婆看着谢钊离开的背影,连忙应声。 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用她继续爬就好。 山林里,四周到处都是杂草跟繁茂的树木。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来越浓。 谢钊按照稳婆指的路一直走,却始终没有见到她说的那片松林。 反而…… 谢钊忽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本该是山路的地方,竟变成了一片密林。 谢钊眉头紧锁,在大雾下,能见度极低,明明现在已经是响午,然而这里的雾气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浓。 他低头捡了一颗小石子,在树上划了一个记号。 之后谢钊朝着另一边走去。 走了许久,谢钊再次停下了脚步,眼睛紧盯着前方树干上—— 赫然刻着他半小时前留下的记号。 他转身想要往回走,却发现来时的路也不见了。 四周白茫茫一片,连方向都难以辨别。 “鬼打墙?”谢钊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上的匕首。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想起一声极其轻的叹息,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背后飞快掠过。 谢钊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缕红影消失在雾中。 谢钊目光凌厉,继续朝前走路。 然而兜兜转转,却一直回到原地。 谢钊抿紧着唇。 看来今天这山,是上不去了。 谢钊朝着山下走去,奇怪的是,他下山时,雾气好像散了一些,也没有任何的鬼打墙。 山下。 稳婆正焦急地踱步,忽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谢钊从雾中走出,连忙迎上去,“这…可找到地方了?” 谢钊摇头,“先回去。” 闻言,稳婆有点迟疑,“那这……” “我可带你们过来了,不是我不带你们,我刚刚是实在没力气走了。”稳婆想要解释清楚。 “嗯。” 稳婆见谢钊抬脚离开,只能跟上。 两人刚走到镇口,就见一个中年汉子狂奔而来。 “妈!小强退烧了!” 稳婆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儿子,原本正想说话,却忽然听到他的话,浑浊的眼中顿时涌出泪水。 “真的吗?真的退烧了吗?”她情绪激动的询问。 中年汉子立马点头,“真的,真的,我一直找你来着,妈你这是干啥去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小强好端端忽然就不烧了。” 当时他们想了各种办法想要让孩子退烧,但是就是不管用,他们都以为孩子要…… 不过后面在他们摸孩子的额头上,却忽然发现孩子不烧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中年汉子第一时间便出来找人。 稳婆在知晓自己的小孙子退烧之后,原本提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颤颤巍巍就要往家里跑,但又想起些什么。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大师帮了他们家。 中年汉子看着自己老娘有点神神叨叨的样子,皱了皱眉,“妈,你这是干啥啊?什么没错?” 稳婆没搭理自己儿子的话,而是朝着自己儿子开口,“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 她得好好跟大师道谢。 要不是大师的话,他们家就真的造上孽了。 “妈,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中年汉子一脸疑惑,明明之前孩子出事的时候,他妈还一脸着急。 现在孩子好了,按照他妈的性子,难道不应该立马跟着他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去。” 中年汉子欲言又止,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母亲身边的谢钊,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院子里,兰舒正用朱砂在黄符上勾画。 黑蛇盘在她腕间,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她的手指。 “下去。”兰舒清冷的声音响起。 黑蛇似乎有点委屈。 第一百零一章:装? 但还是听话的从兰舒的手腕上下来,趴到了桌子上。 玉瑾之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兰小姐,那稳婆的孙子是中邪了吗?”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忽然高烧不退然后求到这里? 也不知道谢钊那边怎么样了。 兰舒笔尖一顿,淡淡道,“婴灵怨气,沾染上因果。” “那您为什么还要救她孙子?”玉瑾之不解,“她不是帮凶吗?” 在玉瑾之看来,既然兰舒让稳婆带着谢钊去山上,肯定就是愿意帮对方。 “稚子无辜。”兰舒收起符笔,将晾干的符纸卷好。 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稳婆跌跌撞撞冲进来。 “大师,谢谢您,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说完,稳婆便激动的想要下跪。 “不必。”兰舒抬手制止,“从今日起,金盆洗手。” 稳婆连连点头,眼泪顺着皱纹横流,“老婆子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接生的活了,保证不会在干昧着良心的事情……” 经过这次的事情,稳婆是真的后怕。 她自己一把年纪死了就死了,可是她的孙子可不能有事啊! 要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连累到了自己家里,那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的老伴? “嗯,你回去吧。”兰舒淡淡启唇。 稳婆一听,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大师,这是老婆子身上仅有的钱,还望大师不要嫌弃收下。” 兰舒看都没看一眼,“不需要。” “可……”稳婆面露犹豫。 见此,玉瑾之开口道,“既然兰小姐都说不需要,那你就收起来吧。” 稳婆只能收起来,朝着兰舒连连道谢。 她佝偻着背退出院子,背影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待人离开。 谢钊目光看着兰舒,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我去了那座后山,但山上的浓雾太大,找不到路,并没有上去。” “没上去?难怪你们这么快回来了。”玉瑾之嘟囔着。 随即,玉瑾之皱了皱眉,“不对啊,这都大中午了,就算是有雾,应该也不知道太大找不到路的地步吧?” 谢钊薄唇轻抿,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思绪。 “那山林里有点奇怪,雾大迟迟不散,反而越往上,雾气越深……” 谢钊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顺便将自己遇到鬼打墙的事情也说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但他知道,那山里不对劲。 “鬼打墙?不会吧?”玉瑾之满脸惊讶。 兰舒垂眸看着地上的黑蛇跟乌龟,淡淡启唇,“嗯,我知道了,先这样吧。” 次日,镇上突然热闹了起来,而镇中心广场张灯结彩。 玉瑾之倒是有点好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街上怎么这么多人? “老哥,今天这是啥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 玉瑾之抓住一个人,开口询问。 那大哥打量了一眼玉瑾之,“你是外地来的吧?” “对,刚来没几天。” “难怪,我们镇长可是大好人,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抽奖活动,大家都可以去参加,所以便热闹了一些。” 玉瑾之一听,更加好奇了起来,“抽奖活动?” 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听说。 “这一般都有些什么奖品啊?” 那大哥乐呵呵地开口,“啥都有,大米布料之类的,有大有小,反正这些都是我们镇长自掏腰包的,不过我们还以为这个月镇长家不会再……” 对方欲言又止。 玉瑾之眸色转了转,开口打听道,“咋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大哥犹豫了一会,“害,跟你说也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镇长他们家之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结果现在人还没了。” “现在镇长家里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 忽然,一大婶看了过来。 “什么连个孩子都没有?不是说最近镇长家里生了一个女婴吗?” “真的假的?” 那大婶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真的,当时都有人听到女婴的哭声了,而且最近警察不也一直往镇长家去吗?听说就是生了个女婴。” 最近因为警局的人时常往刘镇长家里跑,镇上有好一些人都听说了镇长家有了个女婴。 玉瑾之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没说话。 之后还跟着一起到了那边看看。 镇长刘云海正在小摊上摆弄些什么,一身靛蓝长衫,笑容可掬地给乡亲们分发供果。 几个孩童围着他转,他慈爱地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俨然一副仁厚长者的模样。 “装得真像。”玉瑾之站在人群外围,忍不住撇嘴。 要不是知道这镇长的真面目的话,还真会被他这副样子给骗到。 看了一会,玉瑾之便回到小院。 他回去时,兰舒正客厅摆弄着几枚古旧的铜钱,铜钱被排列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谢钊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如水。 玉瑾之将自己刚刚出去得到的一些情报说了出来。 “兰小姐,那刘云海装得可真像!” “我看他在镇上的威望挺高的,镇上的人对他这个镇长的评价也挺不错。” 兰舒指尖轻轻拨动一枚铜钱,铜钱发出清脆的声响。 “表面越是光鲜,内里越是腐朽。”她声音很轻,却让玉瑾之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时,黎晗过来。 “小姐,有人拜访,对方自称镇长夫人。”黎晗请示着兰舒的意见。 “将人带进来吧。”兰舒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对于对方会来一点都不意外。 “是。” 黎晗退下,玉瑾之坐到了一旁,心里疑惑。 很快,黎晗便带着一位妇人过来。 钟淑芳身着确良衬衫,面容有些憔悴确难掩曾经的秀美,脚步虚浮地跟着黎晗一起进了客厅。 她双眼红肿,嘴唇干裂,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一进客厅,钟淑芳的视线便直勾勾地看向了兰舒,眼中满是挣扎与犹豫,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坐吧。” 钟淑芳犹豫了一会,还是坐了下来,见兰舒迟迟没有再开口的举动,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好,兰同志……”钟淑芳的声音细如蚊呐。 第一百零二章:报仇? “我…我想问问……” 钟淑芳支支吾吾,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手指紧就绞着衣角,粗糙的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声音更是细如蚊呐。 兰舒抬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你想问你女儿的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利剑刺入钟淑芳的心脏。 钟淑芳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强撑着走到兰舒面前,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那些在无数个深夜里压抑的呜咽此刻终于决堤。 “您……您真的能看见小雨吗?她…她现在在这里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如同砂纸摩擦过的喉咙。 兰舒没有直接回答,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茶汤澄澈,倒映出钟淑芳憔悴的面容,“坐下说。” 这三个字像有魔力般,让钟淑芳剧烈颤抖的身体稍稍平静。 钟淑芳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月牙形的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兰舒并没有否认。 她就知道! 那天并不是她的错觉!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战栗,既恐惧又期待。 钟淑芳颤抖着坐下,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 “您,可以告诉我小雨在哪里吗?”她的目光在房间里疯狂搜寻,好像这样就能穿透阴阳的界限。 “小雨很想你。”兰舒轻声道,目光落在钟淑芳身后。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里似乎有一片阴影格外浓重。 那里,红衣小孩子正怯生生地站着,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钟淑芳。 钟淑芳察觉到兰舒的视线,她猛地转身,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有些崩溃地捂住脸,“为什么我看不见她?小雨……我的小雨……” “阴阳两隔,普通人看不见亡魂很正常。”兰舒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她一直在你身边。” 这句话击碎了钟淑芳最后的防线,她佝偻着背,泪水决堤般涌出,“她…她过得好吗?有没有受苦?她……她恨我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钟淑芳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她却感觉不到温度。 兰舒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片异常的阴影处,红衣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湿漉漉的黑发贴在惨白的小脸上,小女孩摇了摇头,腐烂的嘴角微微下垂,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就连玉瑾之视线也忍不住看过去。 却也没发现什么。 “她不恨你。”兰舒轻声道,“但她有未了的心愿。” 闻言,钟淑触电般地站起身,手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茶盏,褐色的茶汤在桌面上肆意流淌,像一条蜿蜒的小河,她甚至顾不上自己有没有被烫到,目光紧紧盯着兰舒。 “什么心愿?我能为她做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兰舒只是静静注视着茶汤漫过的桌沿,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她想报仇。” 报仇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钟淑芳的心上,她脸色瞬间惨白,耳畔响起尖锐的耳鸣声,“报……报仇?小雨她……她真的是……” “不是意外。”兰舒直接打断她,声音冰冷同三九天的冰凌,“你心里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钟淑芳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丈夫在女儿死后异常平静的表情,闪过婆婆那句“总算少了个赔钱货”的嘀咕,闪过女儿尸体上那些她一直不愿深思的淤青…… “是…是云海?” “不,这不可能……” 钟淑芳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声音嘶哑。 即使事实已经呼之欲出,她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像一层薄纱,勉强遮住血淋淋的真相。 兰舒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燃到尽头,最后一缕青烟在空气扭曲消散。 钟淑芳瘫软地坐在了凳子上,泪水无声滑落。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妈妈’,轻得如同幻觉。 许久,她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软弱已别某种可怕的东西取代,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面上已是一片决然,“我该怎么做?” 离开时,钟淑芳的背影决绝而孤独。 回去时,钟淑芳正好在门口听到刘母的谩骂声。 “这警察有病吧?怎么老是来我们家查?什么都查不到一直在那查,要不然他们的话,我早就将那死丫头给丢掉了!” “你说你也是的,干嘛让我将孩子抱回来?” 刘云海心里也烦躁,也不知道他们家女婴一事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在他母亲抱着孩子出去时,不成想没多久就有警察上门。 没办法,风尖浪口下,刘云海不敢冒险,生怕被人发现,只能让母亲将丢掉的孩子重新捡回来。 “妈,这段时间被盯的紧了些,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刘云海安抚着。 刘母却有点着急,“那也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啊!这万一要是到时候影响……” 刘云海眸色暗了暗。 “这样,我到时候再找个时间偷偷出去,万一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来,随便找个理由圆过去,那警察总不至于盯着这孩子吧?”刘母开口,眼里带着阴狠。 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耽误他们老刘家抱孙子! 刘云海想了想,觉得这办法也可行。 钟淑芳站在门口,身子发冷,转身离开。 刘家后院,暮色沉沉。 院墙边地老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数窃窃私语的鬼魂。 林小梅抱着襁褓来回踱步,单薄的身影在昏暗的天光中显得格外脆弱。 她脸色惨白如纸,眼下青黑一片,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一夜未眠。 钟淑芳轻轻推门进去,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她反手将门栓上,动作很轻,却让林小梅浑身一颤。 “淑芳姐?”林小梅警惕地后退半步,怀离的婴儿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她手指死死攥紧了襁褓布料,指节泛白。 第一百零三章:森森白骨? 钟淑芳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粗布衣裳,布料粗糙但干净。 “换上这个,”她压低声音说,喉头滚动了一下,“趁他们现在都在祠堂那边,我带你从后门走。” 如果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必须尽快将孩子带走。 否则的话,刘家是不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林小梅眼中迸发出希望那个的光芒,“淑芳姐,你……” “嘘,什么都别说。” 她们没有多少时间,必须抓紧。 林小梅点了点头,之后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她将婴儿紧紧绑在胸前,细绳在肩上勒出深深的痕迹。 婴儿温热的小身体贴着她的心口,传来微弱的心跳。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后院,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钟淑芳看了一眼林小梅,小声开口,“快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林小梅眼眶里包含着泪水,“谢谢。” 之后林小梅不敢在耽搁。 她知道,上次刘母没有处理掉孩子已经是万幸,更知道刘家是不可能会留下她女儿的命! 林小梅的手刚碰到小门的木栓——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喝炸响。 刘云海和刘母不知何时站在院中阴影处,脸色狰狞如恶鬼。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恶魔般笼罩在钟淑芳跟林小梅的身上。 林小梅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但想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咬牙想要打开门跑。 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 “贱人,还想跑!” 刘母抡起枣木拐杖,杖头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狠狠砸向林小梅的后背! 见此,钟淑芳脸色一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啊!” 林小梅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怀中的婴儿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 刘母满脸恼怒,手里握着拐杖的手丝毫不留情,继续打在林小梅的后背上。 “我让你跑,跑啊,刚刚不是有能耐跑吗?”刘母眼里带着阴狠。 要是他们刚刚在晚来一步的话,还真就让这小贱人带着孩子跑了。 钟淑芳咬牙,“妈,别打了!” 她扑上去想要阻拦,却被刘云海一把推倒。 她的后腰撞在石阶尖锐的棱角上,疼得这眼前发黑。 恍惚间,似乎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腰,那触感冷得像块寒冰。 钟淑芳怔愣的朝着旁边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是错觉吗? 刘云海冷着脸看着林小梅被打,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直到林小梅躺在地上进气微弱时,才缓缓出声,“妈,别打了,别真将人打死了,到时候还有用呢。” 刘母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护着孩子的林小梅,趁机抢过婴儿,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掐住襁褓。 她狞笑着,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小梅。 “原本还想要在留她几天,既然如此,今晚就送她去见她那几个姐姐!” 婴儿的哭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不要!”林小梅挣扎着爬起来,长发散乱地黏在满是冷汗的脸上。 “妈,求求你了,不要杀我的孩子,求求您……”林小梅抱着刘母的大腿,不顾身体的疼痛,不停的哭诉着。 “滚开!一个赔钱货留着干什么?” 刘母一脚踹开了林小梅,丝毫没有心软。 林小梅趴在地上,泪珠豆大般不停的滴落,“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不是赔钱货,云海,你求求妈,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刘云海抬起穿这硬底布鞋的脚,狠狠踹中她的心窝。 林小梅呕出一口鲜血,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星星点点溅在石板缝里新长出的野草上。 然而,根本就没人管林小梅。 “这孩子不能留了,我今晚就将这孩子带出去处理掉。” 要不是怕被发现,她甚至都想直接在家里将这孩子掐死。 刘云海沉沉地看了一眼林小梅,无视她祈求的目光,点头同意。 “妈你小心一点。” 刘母直接抱着孩子离开。 “不要……” 林小梅趴在地上,她只能眼睁睁死死盯着刘母抱着孩子离开的身影。 刘云海警告的看向了林小梅,“你最好老实安分一点,否则——” 男人眼里带着狠戾。 紧接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钟淑芳,钟淑芳在接触到刘云海的目光时,身子下意识的一颤。 紧接着,便听到。 “还有你,你们最好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招!” 撂下话,刘云海甩袖离开了院子。 林小梅不停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根本就没有力气,眼里带着绝望,甚至隐约能看见死意。 钟淑芳从地上起来,伸手想要将林小梅扶起来。 可是,失去女儿的林小梅根本就没了活下去斗志。 “小梅,你……” 钟淑芳声音有点哽咽。 …… 夜色如墨,刘母抱着啼哭不止的女婴,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深山的小路。 一路上,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掐着襁褓,婴儿虚弱的哭声在她听来如同蚊蝇嗡鸣般惹人厌烦。 “闭嘴,赔钱货!”刘母恶狠狠地咒骂着,随手扯喜爱一块布条塞进婴儿口中,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弱的呜咽。 北山的夜风像无数冤魂在呜咽。 山路崎岖,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泥泞的小径上。 刘母的枣木拐杖敲击在石头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四周的的树影彷佛活了过来,随这夜风摇曳,化作无数伸向她的枯瘦手臂。 刘母也忍不住抖了抖。 “阿弥陀佛……”她不自觉地念了声佛号,随即又啐了一口,“呸!我这是替刘家除害,佛祖也会理解的。” 四个小时的跋涉后,刘母终于来到了一处荒废的村落。 断壁残垣间,一座黑色的石塔矗立在村中央,塔身不过两人高,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而在塔的外围上布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 入口处堆积着森森白骨。 那都是尚未发育完全的婴孩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