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爷!夫人的离婚协议又寄来了》 第92章 她私下里见过他? 霍璟桉发完邮件,刚要收手机,余光注意到她眼眸警惕的盯着手机。 “项目部那边刚下发了PD项目相关的文件到晟洋设计院。” “哦。” 南菫诺从思绪中回神,“那方案书的时间……” 之前他亲口允诺自己可以往后推延的。 “延期半个月?”霍璟桉稍加斟酌后问。 南菫诺一听,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真是抠搜,完全是照着她陪着他此次外出的时间来敲定的。 “三个礼拜不行吗?” 话落,她特意掀起自己的裙摆,让他看了看自己的脚,比在图尔岛时更肿了。 “设计院安排了我休假一周的。” 跟着他赴A国谈合作,是两人互惠互利。 但目前为止,牺牲最多的一直是她! 霍璟桉眉心微拧,“上药了吗?” “谢医生给我的药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了……”南菫诺撇了撇嘴。 “行李是她收拾的,问过亓婶吗?” “没有。” 谢南州给的那瓶药,她之前一直搁在包里。 可等图尔岛回来,再翻包却不见了。 难道真给随手收进行李箱了? “我来问问。”霍璟桉直接拨打了亓婶电话。 “先生,有什么事吗?” “太太的行李箱中有一棕瓶药膏,你看看在不在。” 亓婶跟一两个保镖同行,商务车就跟在他们后头。 “好,我晚点给您答复。” 通话结束。 亓婶让保镖将搁在一旁的行李箱抬到空位上,打开翻找。 “亓婶,是这个吗?” 保镖一眼看到网兜袋中的一个棕色小瓶子,跟几个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放在一起。 亓婶见过南菫诺给脚上药,一眼认出。 “对,就是这个。” 她回电给霍璟桉,“先生,棕色药瓶在行李箱中。” “我让车停一停,你让司机赶上来。” 霍璟桉刚要挂电话,余光瞥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给太太安排一双球鞋过来。” “好的。” 通话结束,亓婶从鞋袋中取出一双没包脚跟的平底鞋。 之前她见太太在酒店就很爱穿着它,说是舒服。 林肯车,在驶过跨海大桥后,靠边停下,等后头的商务车上来。 南菫诺趴在车窗上,看着距离不远处的城市灯光在夜幕下渐渐亮起。 霓虹灯、路灯和万家灯火交织在一起,似一幅璀璨的画卷。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光芒,犹如点点星光坠落人间。 “先生,药跟鞋子。” 商务车抵达后,亓婶递上东西。 靠外一侧的霍璟桉接过东西,司机瞄了眼后视镜,重新启动车上路。 “我自己来。” 南菫诺脱了鞋,伸手去接药。 霍璟桉先一步拧了瓶盖,指了指座椅,“脚放上来。” 她将裙摆向上拉了拉,抬脚。 霍璟桉将药一点点抹在她再次复发的地方,“方案书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 一听多了一周准备时间,南菫诺不假思索应下。 “需要给你再准备轮椅吗?” 上完药,霍璟桉取出亓婶给挑来的鞋子,放在她脚边。 南菫诺换上鞋,只要一会儿别让我配合你跳舞什么的,简单走走路倒没什么大碍。” 主要是她嫌坐轮椅赴宴实在太不便利了。 “嗯。” 霍璟桉擦拭着手,淡淡应声。 十五分钟后,车驶入市中心的私人庄园,伊春古。 整个庄园被分布着广阔的玫瑰花田,里面种植着数以万计的红色跟粉色玫瑰,柔和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穿过位于花田中心的沥青路后,一眼可见位于宁静湖泊旁的优雅别墅。 车驶入院内停下。 院内灯光亮起,夜幕之下,整个玫瑰庄园像是被笼罩上一层极美的光芒,华丽璀璨。 南菫诺跟着霍璟桉刚下车,余光瞥见数辆豪车正往这里而来。 “看来那位莱文先生不只是邀约了你我。” 话落,豪车在两人身侧停下。 一身高定西服,举止矜贵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正是之前阻拦她用真酒瓶砸霍璟桉头的那个男人。 “霍先生,霍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话语间,男人的余光却刻意停落在了南菫诺身上。 “他是谁?”南菫诺扯了扯霍璟桉衣角,轻声问。 “司家少主,司墨坤。” 斯家? 南菫诺回想起去酒店当天他提过。 “你之前跟我说去斯家庄园,佑京斯家在A国并未涉产业。” “不是佑京斯家,是M洲的司机。” M洲的司家……她不曾听闻过。 “那你之前说去司家庄园,就是他家咯?” 所以他俩是相识? 仔细一想,也对。不然十楼包厢那日,旁人都在看热闹,但却唯有他出手制止自己。 “嗯。本想先去拜访司老,只是不巧,他老人家当天出游去了。”霍璟桉沉声跟她解释。 “没想到莱文先生也邀了你跟你太太。”司墨坤眼底噙着浅笑,细看不入眼底。 “我们也没想到,他也邀约了你。”霍璟桉温沉的话刚落,又一辆豪车驶来。 他话锋一转,沉声调侃:“看来,今天也并非私人宴!” 司墨坤扭头扫了眼,“莱文先生难约,能抓住机会,自然有的是人不远千里来赴宴。” 话音刚落,申秦守从跑车上下来。 “呦呵,今儿个倒是稀罕!能接连遇着霍太太两次……”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神色痞赖的上前,言语打趣。 “你今天私下里……见过他?” 闻言,霍璟桉眸色微幽暗下来,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 第93章 有关她的身世? 南菫诺坦言:“没有,我跟谢南州准备去见西棠的时候,被昆汀拦下,他恰好外出归来。” 谈不上私下里见面一说。 “以后见着他,躲远点。”霍璟桉低声叮嘱。 申秦守每次一见她,眼神实在是过于赤·裸。 南菫诺点头,转身跟着他一起进入别墅。 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映照在大理石地面上,熠熠生辉。 高高的墙壁上,繁华的灯饰发出冷冽的光芒,挂在上方的名贵油画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穿过宽敞冷清的长走廊,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正在宴会场上觥筹交错的宾客。 宴会场地旁边是一个宽阔的水池,水面上漂浮着精致的玫瑰花和烛台。 彩灯投射在水面上,映照出绚丽的光影,将整个水池变成了一片迷人彩虹。 拱形门口处,管家携同着保镖正在确认来访者身份。 “两位可是霍先生,霍太太?” 霍璟桉点头。 管家扭头对着保镖跟佣人叮嘱了句后,恭敬道:“我家先生在书房静候二位,请随我来。” 离开前,南菫诺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司墨坤跟申秦守等人,正穿过拱形门进入喧嚣的宴会场。 莱文先生这是要单独会见他们? “他们不用吗?”她轻声提醒霍璟桉。 “可能会单独会面,眼下恰好轮到你我而已。不用担心。” 霍璟桉觉察到她的紧张,声线温润安抚。 拐角电梯口。 管家按下楼层键,带着他们上六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出来,入眼是宽敞明亮的走廊,两侧墙上挂着不同于大厅的抽象艺术画作。 管家止步在厚重的红檀木门口。 “先生,霍先生跟霍太太到了。” 屋内,莱文先生一身白衬铁灰色西裤端坐在沙发上,两鬓花白,但精神矍铄。 抬眸望过来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兴奋。 南菫诺不明所以。 “霍太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南菫诺怔愣在原地。 她不记得在今日之前见过莱文先生。 “莱文先生大约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闻言,莱文眼微眯了眯,“阿普,我的眼镜呢?” 管家上前,将眼镜从书桌上取来递给他。 莱文佩戴上后,对着她招了招手,“走近些,让我瞧瞧你。” 南菫诺抬头征询意味的看向霍璟桉。 毕竟他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 霍璟桉以为她是害怕,安慰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别怕。” “嗯。” 南菫诺本是不怕的,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了。 手紧紧挽着他的,跟他同步着上前,走到莱文先生跟前。 莱文扶着眼镜,仔细打量过她,眼底闪过泪花,“你……霍太太今年多大了?” 南菫诺不解他为什么询问年龄,但见他眼中似见故人般的神情,又不忍拒绝。 “我……二十六岁。” “二十六……” 莱文眼底的光芒消褪,“你果真不是她。” 她? 南菫诺心弦一紧。 莫非……有关她的身世? 莱文摘下眼镜,管家阿普帮忙收进盒子里后退到一旁。 她鼓起勇气询问:“莱文先生,您口中的她,可是您昔日的旧友?” “她……并非我旧友,而是我曾经的未婚妻。” 南菫诺意识到问错了话,“抱歉,我……” “没事,霍太太无需自责。是我看到霍太太,隐隐与她有几分相似,认错了人。” 莱文脸上恢复笑意,“别站着了,坐下聊。” 南菫诺跟着霍璟桉在沙发落座。 “霍先生数次电话预约会面,可是为了TN-D新能源项目的事情?” “没错,霍氏目前的确有意想要拿下TN-D项目。” 莱文先生身体往沙发后仰了仰,余光时不时瞥过南菫诺,“TN-D项目,家族这边另有合作方。” 言外之意,就是内定了。 南菫诺以为霍璟桉会就此作罢时,却听到他说:“可A国目前并未下发已定合作方的通知,也就是说并未全然敲定。” “嗯,你说的也对。只是除非有能赛过拨柏林家族给出的条件,方可另做考虑。” 柏林家族,可是全球排名前五的富商家族之一。 南菫诺不认为霍氏能赛的过柏林家族给出的优惠方案。 “霍先生可是想准备搏一搏?”莱文眼底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既并未百分百定下,有这个希望自然是要争取一下的。”霍璟桉沉声回应。 “霍先生年纪轻轻,能有此番行事气魄,我很佩服。” 莱文客套的话语刚落,下一秒话锋一转道:“听闻霍先生跟霍太太夫妻感情很好,今日亲眼所见,看来所言非虚。” 话落,他晦暗的眸光扫过两人一眼。 南菫诺低头,目光触被霍璟桉五指紧扣的手时,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不知何时扣上的? 她竟全然没觉察。 南菫诺下意识想抽离,然而却被他紧紧攥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硌的她指骨微疼。 素戒在灯光下发出冷熠的光芒。 莱文眼微眯,语气凝沉,“两位的婚戒……倒像是出自我一个熟人之手。” 南菫诺拨弄了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今日已有两人盯着她跟霍璟桉的婚戒打量了。 “难道又是莱文的先生的那位……” 相比戒指的幕后设计者,她更好奇莱文口中那位与她面容相似的未婚妻。 “不是。”莱文摇头,面上并未显露不悦。 “你们前不久才去过图尔岛,难道波恩没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波恩为了缓和他跟他妻子的关系,求上她跟霍璟桉。 莫非…… 南菫诺低头扫了眼她跟霍璟桉的婚戒,“波恩先生说婚戒很像是出自知名设计师的手笔。” 闻言,霍璟桉侧眸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情绪。 “嗯,的确很像是某个知名设计师的手笔。”莱文沉声附和。 “是嘛,这对婚戒我跟我先生是在路边摊随手挑的,当时摊贩老板不在,就扫码付了钱。” 南菫诺顺着话茬,半真半假的解释后,套起话来。 “莱文先生是觉得这对婚戒像哪位大师的手笔?” 莱文浅饮了一口酒后,缓缓开口:“波恩的太太,年轻时曾从事的是珠宝设计行业。” 第94章 真要献祭她换合作? 珠宝设计…… 南菫诺的脑海中闪过当初售卖戒指的那个宝妈。 不会这么巧合吧? “没想到波恩先生的太太还是一个珠宝设计师,那的确蛮巧的。既然是知名设计师,那莱文先生可有对方的照片?” “若我们夫妻的对戒真是出自她的手笔,那就真的很有缘了。” 莱文摇了摇头,“很遗憾,我这里并没她的照片。” “那请问她的名字是……”南菫诺想着兴许网上会有相关资料。 “霍太太若是想要网上搜她的信息,怕也是不大能找到的。”莱文看出她的心思,沉声解释道:“波恩先生的妻子,对外不公开照片,至于珠宝设计也只是用的马甲。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与康纳公爵还保持着亲戚关系。” 言外之意,莱文跟波恩、康纳公爵是局内人。 南菫诺情绪稍有低落,“哦,原来是这样。” 本还抱着莱文的未婚妻跟对戒设计者兴许是同一人的侥幸心理,没成想却还是落了空。 霍璟桉有所觉察。 他低头看向两人无名指上的对戒,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两人在书房里并未逗留过久。 从书房出来。 管家阿普拿着一份镶金线边的信封走来,“霍先生,这是我家先生让转交的。” 霍璟桉接过,管家转身离开。 南菫诺看着他打开后取出一张白色磁卡。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问。 “入场券!” 霍璟桉将其塞回去,话语沉沉。 “TN-D新能源项目竞争方面的?”南菫诺联想到的是他在书房里与莱文先生洽谈的项目。 “不是。” 霍璟桉将信封递给她,“放你包里。” 不是? 南菫诺打开拉链,示意他自己放,“不是TN-D,那是什么?” “各国都有家族财阀,白色磁卡仅代表能允许接触到他们的途径之一。” 他将磁卡放入她包内的夹层中,沉声科普。 “是那种……不再需要走复杂程序,相对可以走后门的那种途径?” 南菫诺稍加思忖后,说出自己的理解。 霍璟桉给她拉上拉链,闻言,眉梢微挑,看向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诧。 “这会儿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 他还以为要费一把劲跟她解释呢。 “你这不刚跟莱文先生,前面还有康纳伯爵见完面嘛。自然也就不属于不能接触的范畴里,那能被接触的,却还要给磁卡表身份特征,自然也就是细分等级咯。就好比那些阔太富家小姐,去奢侈品店消费,会根据她们的消费总额来判定顾客等级。” 闻言,霍璟桉笑了笑,“你这一举例,很贴切!”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莱文先生给你磁卡,那依据又是什么呢?”南菫诺紧跟着又问。 霍璟桉挑眉,深邃的眼凝视着她透着疑惑的眸子。 “应该是……你长得跟他以前的未婚妻很相像。”他声线慵懒散漫。 南菫诺眉心微拧了拧,“托我的福?”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嗯,应该是的。”霍璟桉不知她心中所想,将功劳归功于她。 闻言,南菫诺耳畔回响起,包厢里被申秦守打趣的话—— “……这种场合才更应该带联姻老婆来,若是换成了心头宝贝,一个不小心被场内的其他人看上了,霍大少肯定舍不得。” 她脸色一瞬的发白,难道霍璟桉真准备献祭她来换合作? “走吧,去宴会场看看。” 霍璟桉刚牵住她手,下一秒,就被她倏然抽离回避了触碰。 他望向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眼眸黯了黯,“怎么了?” “我……我自己走。刚刚在里面你一直握着我的手,掌心都出汗了,黏腻的很,不舒服……” 南菫诺慌忙寻了一个由头遮掩心下的慌乱跟惧意。 之前有谢南州在,她敢跟他叫板。 现在谢南州不在,亓婶也不在,这个庄子里没一个她信得过的人。 霍璟桉若是真铁了心牺牲她,她肯定无力自保的。 “你先走,我跟你后面。” 走他前面,她现在都心里发憷,就怕他趁自己不注意迷晕了自己,再把自己给献祭了。 霍璟桉声线倏然转冷,“我走前面,你在后面,你要是什么时候被人掳走了,我能第一时间发现吗?” 南菫诺撇撇嘴,“那就并排走吧……” 霍璟桉神色凝沉的扫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两人虽并排而走,但他发现她正一点点与他拉开距离,慢慢的她完全是贴着里侧的墙行走。 走到最后,两人几乎成了两条平行线。 进电梯后,南菫诺更是避他跟蛇蝎一样瑟缩在电梯角落里。 她对他时而熟络,时而疏离,亦是时不时勾起他心底的恼意。 “叮咚——” 电梯抵达一楼。 南菫诺想先一步出去,越过他时,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电梯到了,再不出去一会儿可就又要上去了。” 南菫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硬逼着自己冷静应对。 “有什么话,一会儿到了宴会场再说。别耽误时间了。”她话语中肯的提醒。 霍璟桉喉结微动,瞥了眼她纤细的臂弯,低沉的声线中混杂了点磁性,“挽着我出去。” 得知是扮演‘恩爱夫妻’后,南菫诺很快回神,“哦,好。”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抚平忐忑的心绪,主动挽住他臂弯,两人并肩出电梯。 走至拱门处,就在她以为又要接受保镖身份盘问时,霍璟桉指了指她的包,然后却其中一人拿出感应器扫了扫。 “嘀——” “霍先生,霍太太。” 对方瞥了眼感应器后,恭敬放行。 “那个磁卡是这个作用?”南菫诺略感诧异。 “嗯。”霍璟桉低头,眼眸柔和的看向她,“后续还会有其他的作用。” 言外之意,磁卡的功能等待开发。 路过香槟塔,霍璟桉取了一杯递给她。 “装装样子。”似怕她拒绝,沉声提醒。 南菫诺接过,“谢谢。” 而后看着他又从路过的酒侍那取了一杯红酒拿着。 “你是不是要准备找人谈一些简单的合作?” 南菫诺回想起来A国前,他提过的,还要找一些商界大佬另觅合作。 “嗯呢。所以要跟紧我,别走丢了。” 他沉声叮嘱时,余光扫过不远处正举杯与人侃侃而谈的申秦守。 第95章 腾空间给他私会 南菫诺也注意到了。 本来还想着趁机跟霍璟桉保持一点距离,刚要抽离的手,下一秒似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挽着他。 与申秦守正在攀谈的一人,恰好注意到了他们。 隔着宾客举杯邀约。 霍璟桉带着她上前,途中遇司墨坤,“申秦守刚跟傅氏谈成了一桩合作。” “西京新出了项目?” 霍璟桉眼眸微凝了凝,低沉询问。 司墨坤低头浅饮了一口酒,“好像是,具体是什么……暂时没对外透露。” 话落,他余光扫了眼南菫诺,“霍太太今日倒是格外的安静。” 面对他的调侃,南菫诺低头抿着香槟,懒得理会。 司墨坤眉梢微挑,视线落在她紧挽着霍璟桉臂弯的手上。 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唇角微勾,语调意味深长,“呵,没想到霍先生佩戴着的原来是婚戒啊!” “霍先生跟霍太太感情那么好,不戴婚戒,难不成戴旁的?” 申秦守单手插兜,步调慵懒的朝着他们走来。 “就是……霍先生手上的戒指,我瞧着倒是有点眼熟,很像是跟某个明星艺人代言的同款。” 话语间,他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南菫诺身上。 “戒指款式多有雷同,很正常。”霍璟桉眸光微凛,声线转冷。 话落,余光注意到南菫诺一直盯着司墨坤手上的戒指看。 申秦守亦是眼尖,戏谑道:“霍太太莫不是瞧上司少的戒指了?” “司少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可是代表他太太家族对他的认可。” 这是南菫诺第一次听说,女方给男方代表家族势力婚戒的。 “是司太太娘家流传下来的吗?”她好奇问。 司墨坤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的确是我太太娘家人祖上的百年遗物。” 戒指上有一个图腾,做工精致且考究,的确像是百年之物。 南菫诺脑海中闪母亲杜若给自己的那一枚玉佩。 上头雕刻着的图腾,每一处细节都极其考验功力,绝非出自普通匠工之手。 “戒指上的图腾挺好看的。”她借着夸赞开启话题。 霍璟桉沉声开口,“这是莫氏百年图腾。” 墨? 南菫诺顺嘴一问:“跟司少名字一样的墨?” 闻言,霍璟桉腾出手在她掌心写下,‘莫’。 原来只是同音。 “冒昧问一下,司少可知您太太的家族戒指图腾是谁设计的?” 司墨坤坦言:“京海程家祖辈设计的。” 又一个南菫诺不曾听过的世家。 “可是匠人之家?” “嗯,早些年是。如今程家后代皆已转行。”司墨坤耐心为她解惑。 南菫诺稍加思索后追问:“既是匠人之家,那想必经程家手设计的世家图腾应当不少吧?” 司墨坤声线温润,继续道:“程家祖上早年曾在皇宫中当差,要论世家图腾,从皇朝时期算起来的话,的确不少。” 最后一个皇朝距今虽有一百多年,但世家门阀代代传下来的,却早已更迭。 若要一一追查,不亚于大海捞针! 不过对于南菫诺而言,好歹有了可继续追查身世的初步线索…… 也不枉此行! 她举杯,浅笑涟涟的与他对碰,“多谢科普。” 司墨坤与她互碰时,余光注意到霍璟桉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霍太太怎么突然对工匠世家感兴趣了?” “就是觉得工艺很特别的,好看。”南菫简单回答。 “霍大少,你太太这是在点你呢!婚戒太素了,不好看……”申秦守在旁自作多情的充当翻译机。 南菫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喜欢素的,申少可别将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啊!” “素的见多了,偶尔见着好看的,霍太太不还是看上眼了。”申秦守扯了扯唇角,戏谑的调子依旧。 “见着好看的,未必就要为己所有。但也不代表我已拥有的,就一定是不喜欢的。”南菫诺不疾不徐的反击。 “我刚说了,申少可别将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申少扭头就忘了,你这国语的理解水平该不会是体育老师教的?”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色! 申秦守:“……” 他说一句,她怼好几句,还拐着弯骂他老师。 “霍太太,你骂人就骂人,带上我师长未免有点过分了……” 申秦守收了戏谑的语调,神情变得极其严肃。 “我说你上课不好好听课,以至于现在理解能力不行。从头到尾没骂过你老师,你可真能扣屎盆子!!” 南菫诺不甘示弱的回击。 “申少……”司墨坤见状,想劝导两句,却被他推开。 申秦守抬脚刚要上前逼近南菫诺,霍璟桉上前将人护在了身后。 “呦,这么快就护上了?” 申秦守眼一挑,冷嘁道:“顾小姐要是见霍大少这么维护你的联姻老婆,怕是泪要流满整个金銮殿了。” “申秦守,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霍璟桉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 “我什么时候乱说话了?霍大少是真当我们不知晓你跟顾家小姐那点子事情吗?” 申秦守不以为然,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就要调取证据。 “啪嗒!” 手机刚解锁,下一秒就被一只手迅速夺走丢进了池子里。 “咚!” 落水前磕到了池边沿,屏幕碎裂进水,黑屏,一气呵成! “你!!!” 申秦守怒目圆睁的瞪着南菫诺,“你这个女人……” “你什么你,申少该叫我一声霍太太。还有啊,我跟司少闲聊,你插什么嘴,让你说话了吗?再说了,我跟我丈夫怎么样,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做狗头军师瞎指点啊?!” 南菫诺沉着脸,逻辑清晰的一通输出。 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不少宾客的目光注视。 南菫诺仰着头,眼眸愠色的瞪着申秦守,“一个大老爷们,肚量这么小,在我一个女人这里占不到口头便宜,就开始拉我丈夫下水为你找回自信。申少也不怕丢了你申家长辈的面子!” “你……你、你你……” 接连踩着两处薄弱点,申秦守他气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几乎说不出话来,“南菫诺,你……真是……泼妇!!” 南菫诺说着,晃了晃扬起的掌心,“我还可以更彪悍一点!想尝尝看吗?” 悍妇名声有了一次,也不怕再有第二次! 免得搞砸了霍璟桉的合作,影响后期离婚的进度。 顺便还能让申秦守对自己收敛点,一举两得! 申秦守铁青着脸,冷嘲着威胁她:“呵,你别太得意了。顾家小姐也要赴宴,届时看他霍璟桉还能不能时刻护着你……一个联姻的沐家继孙女,没身份没地位,你以为他带你来赴宴是真想带你见见世面吗?” 话落,他将酒杯丢进一侧的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南菫诺耳畔却久久回荡着他最后那句—— “……一个联姻的沐家继孙女,没身份没地位,你以为他带你来赴宴是真想带你见见世面吗?” 挽在霍璟桉臂弯上的手一点点收回,最后一瞬时,霍璟桉将她手重新搭回了臂弯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闻言,她抬眸对上他深邃幽沉的眼。 他说过的话……貌似挺多的。 正琢磨时,霍璟桉低低的声音飘进她耳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是一体的!” 南菫诺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状,霍璟桉眉心微蹙,低声继续解释:“没有男人会愿意主动给自己戴绿帽的。” 话是这么说,但利益当头,他真能做到不动摇吗? 南菫诺瞥了眼周围聚在一起,衣着华丽,正窃窃私语的女宾客。 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申秦守说顾时苒要赴宴,我要不……回避一下?” 他跟莱文先生的合作谈判,初步已圆满结束,她继续留在宴会场的意义似乎并不大,还不如回车上去等着他。 顺便还能腾出空间给他跟顾时苒再私·会一番。 第96章 戳穿夫妻谎言 “你刚跟申秦守起了冲突,这会儿留你一个人独处,届时他来找你麻烦,你能自保吗?” 霍璟桉眸色一凛,语气中夹杂着一抹恨铁不成钢。 “可我要是不回避,那……到时候顾小姐见了我,受刺激自残,那你到时候又要怎么跟你妈还有顾家人交代啊?” 南菫诺面露一副很为他着想的姿态。 心下盘算着,如何抽个空联系谢南州跟左西棠,报备下自身处境。 以防霍璟桉对她心生歹念时,她求路无门。 “那你要是出事了,我又要怎么跟沐老还有你妈交代?”霍璟桉深邃的眼泛起幽光,似是要将她看穿。 “申少他看你是什么眼神,需要我提醒你吗?” 申秦守望向她时的眸光,意味着什么? 同为男人他一眼可辩! 南菫诺稍有迟疑,轻声道:“我可以去车上等你的,有司机在,不用怕他。” “而且我刚跟他吵过架,他不至于……” 就算他见色起意,吵完架还能想睡她,那申秦守可就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禽·兽了…… “南菫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 霍璟桉眉头紧皱,苦口婆心的提醒她。 “对,男人跟女人的确不一样。”男人有作案工具嘛。 她沉沉叹息后,又话锋一转,继续劝说:“我只要在车上就是安全的,有司机。” “你总不能怀疑……司机听他的吧?” 霍璟桉接下她话茬,“难说,那个司机又不是自己人。” “安分些,跟紧了!” 话落,他握住她的手,走向不远处正在与司墨坤寒暄的几个富商。 “霍先生跟莱文先生可见过了?” 一个已到中年,大腹便便的富商看到两人,主动上前客套。 “嗯。” 霍璟桉与他碰杯,淡淡应声。 在旁跟人攀谈的贺总附和道:“能让莱文先生主动接见,霍先生要合作的项目想必是十拿九稳了。” 霍璟桉捏在手的高脚酒杯,“莱文先生做事心中自有数,今日他肯接见我,已是荣幸之至。” 他的话模棱两可,让贺总与边上几个富商不禁心生猜测,到底是合作成了还是没成? 气氛变得微妙之际,一道声线如空谷幽涧的男音闯入。 “菱!” 南菫诺循声回头,一个两鬓微白,身材颀长,拥有一双蓝色眼眸的中年男人激动的走向自己。 “真的是你……你还是那么年轻!” 对上她目光的瞬间,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这是……又一个将她认错的? 莱文先生曾经的未婚妻,与她到底有多像? 南菫诺注意到霍璟桉正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膛中怦怦怦地不安加速。 生怕被精明的他循着味发现自己并非母亲亲生…… “这位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话落,她挽了挽霍璟桉的臂弯,“我叫南菫诺,这位是我的丈夫。” “你姓南?” 男人眼中更为惊诧,“你是菱的……” 不等说完,南菫诺打断他,“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人。” “怎么会呢,你长得跟她几乎是……” 男人摇头,面露不可思议。 “博尧。” 话尚未说完,莱文先生在管家的陪同下出现在宴会场。 “莱文,她……”博尧看了眼他一眼后,继续将目光落在南菫诺身上。 “她是菱……” “这位是霍太太,霍先生的妻子。只是凑巧长得与CoCo有几分相似罢了。” 莱文先生上前,温和的眸光扫过南菫诺,“霍太太别见怪,这位是G.T董事长,只是错将你认成了我昔日的未婚妻而已。” “能理解,所以我方才说他认错了人。”南菫诺镇定回应。 “博尧,人有相似。” 莱文先生说着,上前搭过对方肩膀,“这位霍太太,我初见她,也同你一样错认成了CoCo,但细看两人的区分还是很明显的。” “莱文,不,她……” 博尧死死盯着她,对莱文的话并不认同。 “先生,顾小姐到了。” 不等说完,管家阿普上前告知莱文。 “博尧,顾小姐来了。要不去我书房聊?”莱文趁机转移话题。 “顾小姐合作的事情,改日再说。” 博尧婉拒后,抬脚想要再近距离打量南菫诺。 相对安静的宾客群中,突然引起一阵骚动。 南菫诺抬头看向门口。 顾时苒一袭定制的深紫色礼服,上面镶嵌着水钻,让轻柔飘逸的面料在灯光下闪烁着珠光宝气。 她举止优雅的从酒侍中接过香槟,与前来问候的宾客简单寒暄后,优雅的来到他们跟前。 “莱文先生,博董。” “今日宴会,很荣幸能请到顾小姐肯出席。”莱文主动握手与她客气攀谈。 “哪里的话,是我有幸能受到莱文先生跟博董的邀约才对。” 简单寒暄后,顾时苒眼眸流转的看向霍璟桉。 “可真巧,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霍先生。” 以往都是直接唤璟桉的人,今日倒是客套上了…… 南菫诺能感觉到霍璟桉跟她是要唱双簧了。 趁着他攥着的力道松了松,她尝试将手从他抽离,准备趁机闪人,躲清静。 下一秒,霍璟桉直接将其手指包裹入掌心中。 他眸色暗沉,话语淡漠:“的确很巧合。” 但是天意安排还是人为刻意的,就难说了! 顾时苒一听,脸上笑意浮现。 “看来我跟霍先生很有缘。” 她手中的香槟轻碰过他的,一双眼恨不能焊在霍璟桉身上。 这顾时苒对霍璟桉的爱意真的不要太明显了…… 旁观的莱文跟博尧也都是过了百的人,岂能看不出猫腻? 一心想躲清静的南菫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顾小姐,霍太太还在这里呢!你就这么明晃晃的跟人老公说有缘,会不会太过冒犯了?” 前头刚跟南菫诺口舌之争败下来的申秦守去而复返。 “顾小姐要是再这么没眼力见,霍先生可是要将霍太太的手给捏碎了。” 他浅饮着酒上前,言语间满是对霍璟桉跟南菫诺的挑衅。 “申少,顾小姐跟霍先生都是我特意邀请来的宾客。还请注意言辞!” 莱文沉了脸,冷声提醒。 “莱文先生,我是怕您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申秦守不以为然,言语间依旧带着痞气。 假象? 闻言,莱文先生眸色倏然变得凌厉,“什么假象?” 他生平最恨被人欺骗。 这一点,在圈内无人不知。 第97章 被宾客扒昔日绯闻 “莱文先生怕是不知,这位霍先生跟顾小姐,在整个淮京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话落,申秦守眼神兴味儿的瞟过南菫诺。 话语虽模棱两可,但莱文的年岁、阅历摆在那,自然能品出话外音。 他眼眸犀利的在霍璟桉跟顾时苒两人之间来回。 名利场上,男女之间逢场作戏,是常有之事。 “申少的意思……莫非是说霍太太并非霍太太?” 一直盯着南菫诺看的博尧,眼眸微眯起,语调倏然森然。 他今日见这位霍太太,长得实在太过像菱了…… 可混迹他们这个圈子的,利用人性中的弱点,为己所谋,却早已是常态。 虽一早就料到霍璟桉跟顾时苒的绯闻,未必能遮掩住,但真实发生的这一刻,南菫诺的心弦还是颤了颤。 她眼眸倏然泛起杀意的扫过申秦守,这个混痞子,真是该死! “霍太太这么盯着我,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 申秦守勾着唇角,言语得意。 南菫诺冷声回嘲,“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而且你的肉,怕是猫狗未必要吃!” “你……”申秦守一听,来了怒意,刚要与她争执。 下一秒,沉默许久的霍璟桉沉声打断他,“申少为了从我手中抢合作,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我要合作的项目不同,我没必要抢你手中的。”申秦守冷嘁。 霍璟桉唇角微勾,语气不疾不徐:“你不想抢,不代表你的父亲不想抢。三个月前,我申董竞标耶罗里的项目,我险胜一招,申董当时扬言,一定要从我手里再抢夺回去一个项目。” 申秦守立马否认,“没有这一回事!” “申少不知道申董前不久跟我一起参加了耶罗里的竞标吗?” 霍璟桉故作惊诧,一瞬后,又露出了然之色,“对了,当时陪同申董出席的是申二少爷。申董对他似给予了厚望。” 一句话,直接让申秦守心理防线破裂。 申秦守是原配之子,申家二少爷则是申父私生子,二少爷母亲生产时大出血而亡。 得知此事后,申父力排万难,将小儿子接回家中抚养,精心呵护成长。 “呵,那又怎样,起码我跟二弟非一母同胞,不像霍大少你,一母同胞却不得偏爱!” 申秦守亦是毫不客气揭霍璟桉的短。 南菫诺红唇微张,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果然,她之前的设想是对的。 霍璟桉在霍家二老那,并无多大份量,反倒是看似混不吝的霍璟妄,才是被偏爱的那个。 霍璟桉周身笼罩着阴霾,面上却仍云淡风轻,“申少似是对被父母给予了厚望的人很有仇视心理。” 一句话,既否认了申秦守所言不实,还给他扣上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标签。 “这申少是不是疯了?霍先生可是霍氏总裁,明摆着的继承人。” “再怎么仇视别人能当上家族继承人,也不该在今日这般的宴会场合上搬弄是非……” “就是啊,他还试图挑唆人家两口的夫妻感情,手段可真是下作!” 挨着近的宾客,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不过……申少方才提到霍先生跟顾小姐,我倒觉得并非空穴来风。” 有人持相反意见。 “怎么讲?”边上的人来了八卦兴致。 “我也是听国内人说起过,好像那位顾小姐跟霍先生的确有一腿……”一位富家小姐说着,便开始翻找留存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你们且等等,我找到给你们看……” 闻言,南菫诺本就忐忑的心再度抽紧。 完了! 就说网络是有记忆的。 霍璟桉即便撤走了舆·论,但四年的绯闻量,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撤干净的? 这下好了,真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恐怕还得……赔了夫人又要折兵! 第98章 祁家地界 她指尖轻轻蹭过霍璟桉的掌心,以做提醒。 “是不是脚疼了?” 霍璟桉垂眸,深邃的眼,柔情缱绻的望着她。 南菫诺摇头。 她穿的是平底鞋,走路也不累。 霍璟桉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酒杯,弯下腰,提起她的裙摆查看。 “比之前又肿了些,还说不疼?嘴硬!”他语调宠溺又夹杂着无奈。 “这霍太太脚都带伤了,还陪着霍先生赴宴……想来感情不会太差。” “那不好说,万一是演的呢?” 边上的宾客继续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莱文跟博尧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并未第一时间予以评价,只静观其变。 “很多人看着呢……” 南菫诺瞥了眼围观的人,耳根子泛起烫意,下意识想用裙摆将脚踝遮掩住。 然而下一秒,霍璟桉将她拦腰抱起。 她下意识攀住他脖颈,红着脸提醒:“还在宴会上呢!” “莱文先生,博董,我太太脚伤复发,宴会我们就不多逗留了。”霍璟桉话语沉沉,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好似今日的商宴真的就不如他怀中人重要。 莱文瞥了眼一侧的博尧,见他一直目光探究的盯着南菫诺。 “明日还有宴,霍先生霍太太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在这里留宿一晚?” 留宿? 南菫诺对着霍璟桉摇头,轻声提醒:“不要……” 她还想去见西棠呢! 霍璟桉低头跟她对视一眼,“想回酒店?” 南菫诺点头。 霍璟桉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笑着道:“莱文先生,好意心领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莱文点了点头,“那就改日,有机会再约。” 霍璟桉抱着她转身离开宴会场时,南菫诺注意到博尧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半分。 顾时苒则一直死死盯着霍璟桉的背影,眼底的不甘跟落寞极其显眼。 先前说要调取聊天记录的宾客,也不知找到了记录没有。 “就这么走了,其他合作不谈,你不会觉得可惜吗?” 出了宴会场,南菫诺轻声问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过来,结果没有一件合作是百分百敲定的。 换做是她,定然是要恼火死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霍璟桉抱着她阔步穿过走廊跟客厅,下台阶来到院内。 南菫诺坐上车,在他也想上车时阻拦下,“你还是回宴会场吧,难得来一趟,就这么走了,未免太过可惜了。还有……顾小姐,我瞧着她情绪不佳,可别真出了什么岔子。” 听着她大度贴己的话,霍璟桉眉心皱起,“你是真的希望我去谈合作,还是想借机支开我?” 甚至都不惜将他推到顾时苒那头去。 “宴会场上那些宾客的话,你没听见吗?这个时候我丢下你返回去,再跟顾时苒客套寒暄几句,到时候再被他们添油加醋几句,我来A国最重要的合作,怕是真的要没希望了!” 南菫诺:“……” 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是……” 不等她继续劝说,霍璟桉沉声打断她:“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已经达成了,所以没必要继续待在宴会场!” “达成了?” 南菫诺困惑不解,“一桩敲定的合作都没有呢!”哪里就达成了? 难道说…… “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带着我来见……博尧?” 相比莱文先生错认她,那个博尧先生的目光则更为炙热、骇人些。 闻言,霍璟桉望向她的眸光泛起幽光,“南菫诺,你看我头上是不是写着,喜欢戴绿帽几个字?” 南菫诺瞟了眼,他头上当然没写。 但鬼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么盘算过? 见她不吱声,霍璟桉又低沉道:“G.T的名声的确很大,霍氏若有希望跟他们合作,固然不错。但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接近莱文跟博尧。” 说着,他拿下她挡在车门口的手,弯腰上车。 司机抬头瞄了眼后视镜,缓缓启动车,往庄园外行驶。 “你想要接近皇家中心人物?” 对此,南菫诺不难猜测。 “嗯。” “可莱文也是皇家成员,虽是旁支,但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初步印象不好,你就不怕中途被人加塞顶了去?” 她尝试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中抽离。 闻言,霍璟桉眸光微闪,低头目光幽沉的锁着她。 “你是在……关心我的事业?” “我是怕你合作不成,到时候影响跟我离婚的进度!”南菫诺坦言。 话落,他掌心力道加剧,似要将她指骨捏碎般。 “疼~” 南菫诺蹙眉,眼底泛起泪雾。 霍璟桉瞥了她一眼,掌心力道缓了缓。 “你倒是放手啊!” 南菫诺并不满足,再次尝试挣脱。 下一秒,霍璟桉又加剧力道,反复数次。 南菫诺怒瞪着他,“霍璟桉,你幼稚不幼稚啊?” 霍璟桉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再多说一个字,还想不想去见你朋友了?” 闻言,南菫诺即刻噤声。 “不过……西棠的住处,我还没告诉司机呢。” “岑青已经告诉我了。” “哦。” 南菫诺识相闭了嘴。 车,途径闹市中心地带后,一路往南边行驶,约莫行驶了四十五公里后停在了一处公寓楼下。 南菫诺刚想打电话,余光瞥见岑青朝着他们车走来。 “先生,太太。” “西棠跟谢医生呢?”南菫诺从霍璟桉腿上探过身子,第一时间询问。 “左小姐跟谢医生去游船了。” 岑青说着,将存储在手机里的视频递给她看。 视频拍摄角度,应该是他亲自拍摄的。 “那你怎么不直接提供他们游船的定位给我们啊?”南菫诺不满抱怨。 “太太,那个地方是……私人地方。”岑青面露难色。 南菫诺依旧不解,“私人地方?谁的?” “回太太,是……祁家的地界。” 上京祁家。 顾时苒姑姑攀附上的正是祁家。 “顾时苒前来A国,该不会是跟祁家有关?”南菫诺本能的将其联想到一块儿。 “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也许是,也可能是巧合。”霍璟桉语气依旧淡漠。 “可是……为什么祁家地界不能把定位提供给我们啊?” 南菫诺还是无法理解,“顾时苒此刻在莱文先生的宴会上,也不用担心我又遇到她啊!” 而且方才宴会上,她都提醒他去陪着顾时苒了。 这会儿倒是又回避上了,简直莫名其妙! 第99章 她唇吻过他腰腹 “太太,那边有士兵把守。”岑青解释。 “军事基地吗?”南菫诺问。 岑青摇头,“那倒不是,只是那个地方比较特殊。” 南菫诺疑惑的眸光转向霍璟桉,等着他科普。 “应该是祁家的人在那。” “那就是外人不得入内咯,西棠跟谢南州怎么进去的?” 她这个问题,霍璟桉也无解。 “你一开始没跟着他们吗?” 岑青解释:“我跟了,西棠小姐跟谢医生前脚进去,后脚我就被拦下了。” “那你没叫西棠给你说通说通?” “我叫了,可西棠小姐拽着谢医生早一步上了游船。” 南菫诺听完,直接拨打了西棠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那个地方电话还打不进去?” “太太,那个地方的确是这样的。我本来还想定位看看,结果被屏蔽了。” 南菫诺尝试给西棠跟谢南州留言。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但不确定他们现在能否看到。 “那你还记得去时的路吗?”她收了手机问岑青。 岑青回想了下,“记得大概的方向。” “那上车带路。” 霍璟桉沉声提醒她:“现在十二点还没过,他们万一回来了呢?” “回来了……他们会发信息的,我留言了。” 话落,她催促岑青,“快点上车。” “可是太太,那边我们进不去。”岑青再次提醒,不理解她这么急切是要做什么。 “去门后候着咯。” 南菫诺突然犯起倔强。 霍璟桉捏了捏眉心,沉声问:“要是他们从别的门出呢?” “我都说了,他们会发信息的!那我们再找别的路跟他们会合就好了。” 南菫诺执拗的望着他,意思明显,非去那游船地不可。 “太太,那个地方有士兵啊,若到时候以为我们是坏人,抓进去的话……?” 岑青直白说出自己的顾虑。 “先生是来谈合作的,到时候以为他犯了事,那合作岂不是要黄了?” 南菫诺:“……” 她稍加思索后,对着霍璟桉道:“要不你先回酒店?” 霍璟桉语调倏然凛肃,“我回酒店,放你去祁家地界……那你要是挂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负责?” “可我想陪着西棠他们跨年啊……”南菫诺情绪一秒耷拉下来。 “是想陪着左西棠跨年,还是想陪着谢南州跨年啊?” 霍璟桉轻扯嘴角,语气中泛起一抹酸味。 南菫诺撇了撇嘴,“都想。” 反正就是不想跟他霍璟桉在一起就对了! “岑青,上车!” 岑青微愣,但毕竟是自家先生下的命令,没多言,直接开了车门上车。 “给司机带路。”霍璟桉低沉的语调中闪过一抹冷意。 司机瞄了眼后视镜,默默升起挡板,隔绝低气压。 南菫诺见他肯带自己过去,端正坐姿,识相的闭了嘴。 “咕噜——” 从图尔岛折腾出来,两人只喝了酒水,并未吃旁的。 “咕噜——” 南菫诺的肚子发出饥饿声。 她余光偷瞄了眼一侧的闭眼小憩的霍璟桉,揉了揉肚子,试图缓解饥饿感。 “咕噜噜——” 可无奈肚子越叫越欢。 “霍璟桉,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停路边买点吃的?” 她扒拉下他的衣角,低语着。 “不是着急去跟你朋友跨年嘛,还需要吃东西吗?”霍璟桉面色冷凝,眼都不带瞟她的。 “跨年也要吃东西啊……顺道还可以多买些,正好大家一起吃。”南菫诺轻声为自己辩解。 霍璟桉瞥了眼车窗外,途经处,未见任何店铺。 “你自己看看外头,有卖东西的地方吗?”他语气不耐。 南菫诺抬头望去,车已驶离闹市区,路边除了行道树并无其他。 “咕噜——” 她饿得靠吞口水缓解饥饿感。 “我刚就说了先回酒店,你不听,非要赶过去。现在又肚子饿,你说怎么办?” 霍璟桉沉着脸,一副说教的语气。 南菫诺深吸一口气,扯紧身上礼服的腰带,“就当减肥咯!” 霍璟桉扫了眼她本就纤瘦的身子,“倔驴!” 话落,他将手摸入西服口袋中。 手刚探入,恍然想起自己出门前换了衣服。 “掉头回去怎么样?”他抽出手,语气舒缓下来。 “不要!” 南菫诺态度坚决。 “我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话落,她拿过一侧的靠枕,垫在脸跟车窗中间,双手环胸,闭眼睡觉。 霍璟桉低头看到她肿着的脚踝,拿过棕瓶药膏,弯腰将她的脚搭在自己腿上。 “你……” 南菫诺一秒惊醒,见他动作轻柔的正在给她脚上药。 “别擦了,药香味闻着我更容易饿了……” 她眉头拧起,伴随着‘咕噜——’一声肚子叫。 “祁家在A国私包了一片军事基地区,路段可能不好走,你这脚……” 霍璟桉话说到一半,就被她打断:“不是进不去嘛,就在门口候着咯。” 关她脚能不能走路,有个毛线关系? 霍璟桉又温声道:“万一运气好能进去呢?” “那就不能开车进去?”南菫诺也是毫不含糊的反问。 “外来车辆,肯定不能进。里面的车辆,你想乘坐的话,你我怕是身份不够。” 霍璟桉给她的脚轻柔按摩了下,方便药更好吸收后,将其放回去。 “那就……走进去。” 南菫诺随口一说,懒得为没发生的事情焦虑。 四十分钟后,车驶入一处静谧田埂小道。 已是冬季,但借着月色,他们能一眼看到两侧的枯黄的芦苇。 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 “岑青,你确定没带错路吗?” 南菫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太太,没带错。当时左西棠小姐就是直接带我们来这里的。” 岑青肯定的答复,打消了她一半的疑虑,但仍神经紧绷着。 又约莫开了十五分钟后,才从芦苇荡出来。 车行驶至一条僻静的沥青路上,沿着路的尽头深处继续开,直至参天的行道树遮了月色。 “嘀,嘀嘀嘀——” 一辆军用吉普迎面驶来。 紧跟着是第二辆,第三辆…… 南菫诺摇下车窗,眼看着吉普车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朝着相反方向行驶。 “吱——” 车胎紧急刹车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响起。 声音刺耳。 南菫诺下意识捂耳,伸手刚要关上车窗。 下一秒,就见一辆吉普车从旁冲上来,径直挡在了他们的车前。 “吱——” 司机紧急刹车,才不至于酿车祸。 “霍先生。”司机跟岑青同时神色凝重的回看向他。 霍璟桉盯着前方的吉普车,看到有人推门下车时,眼微眯,手下意识将身侧的南菫诺的拽到怀里。 他手扯着领带,解着衬衣纽扣,同时按了按她头,“头趴下!” 南菫诺低头看了眼他西裤位置,烫红了脸,“你这位置……”不对吧? “那车上的男人很好·色的,你要是不想被他看上,就听我的照做!” 南菫诺半信半疑,但也不想节外生枝。 不情愿的低头,但位置实在过于‘羞耻’她偷偷转换了角度,将脑袋搭在了他腰腹上。 下一秒,她身上就被他用毛毯遮盖住。 “咚咚咚—” 对方敲响车窗,霍璟桉打开车窗。 “请问有什么事?” 车外,男人一身夹克衫,拄着一根银拐下车,左耳打着一枚紫钻耳钉,两鬓微白,眼眸阴鸷的扫过车内。 男人嗓音沙哑,“你女朋友?” 霍璟桉微迟疑后,如实道:“我太太。” “你是……”闻言,男人打量过他,“我见过你,霍氏大少爷。” “难为祁董还记得我。” 霍璟桉话语沉沉,搂着南菫诺的手,微微收紧,好似下一秒人就会不见般。 毛毯下,南菫诺被他这么一按,刚微张呼吸的唇,毫无缝隙的覆在了他腰腹上。 柔软的唇畔触感,霍璟桉眼眸泛起幽暗,搭在腿上的手,青·筋凸·起。 车外,男人瞥了眼毛毯下的动静,犀利询问:“霍大少何时结婚的?” “我跟我太太结婚已有四年,此前她一直大学未毕业,也就不曾对外公开。” 霍璟桉嗓音故作暗哑,气息中带着几分低沉闷喘。 男人听后,眉梢微挑了挑,似了然。 “顾箐多次在我面前提到过你,就是不曾提过你已婚。还有……她的侄女对你一直很青睐……” 话到这,他语调变得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们俩是要走一起的呢!” “两家本就是世交,有往来很正常。祁董莫要误会……” “嗯哼——” 话落,霍璟桉额间青·筋突兀,似隐忍的很难受般。 “呵~” 男人眼眸兴味儿的笑了笑后,对着他摆了摆手,转身回到车上。 霍璟桉望着吉普车离开,远去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呼~闷死我了!” 南菫诺一把掀开毛毯,仰头大口喘息。 “你有必要一直按着我头吗?” 她差点被他闷死在毯子底下。 霍璟桉低头,看了眼自己腰腹上的口红印,回忆起方才被她唇畔划过一瞬的触感。 深邃的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欲’念。 南菫诺见状,心弦一紧,动作麻利的退到了车门角落,眼眸警惕的盯着他。 “你……你别乱来哈!” 刚刚被他强行按下的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 还说吉普车上下来的男人很好·色,现在看,估计是他的借口! 第100章 离婚前,一起跨个年 “咔哒!” 霍璟桉神色淡漠的推开车门。 他走至树下,从兜里摸了烟后点火,抽了一口后吞云吐雾起来。 南菫诺依旧瑟缩在先前的角落,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嗡——” 左西棠发来留言回复。 【我跟谢南州要明天才能回去,这边过了十点就封路了。】 【是游船的地方,不能外出了,还是不能进去了?】 南菫诺稍加斟酌后问。 左西棠:【不能外出了,不过……好像还能进。】 【菫诺,你要来吗?】 南菫诺打开车窗,借着车大灯,探头看了看,前路黑漆漆,看不到头。 【在来的路上了,现在在一条满是行道树的静谧沥青路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开到头。】 【能见到路边的星星指路标吗?能看到的话,再往前开大概一两公里就能到了。】 星星指路标? 南菫诺扭头打量,没见着,刚想着来到霍璟桉那一侧查看。 下一秒,他抽完烟重新回到车上。 “开车!” 不等她开口,他先一步沉声提醒司机。 “那个……西棠说那边封路了,她跟谢南州出不来了。” 南菫诺一瞬的犹豫后,还是如实告知。 “封路了?” 霍璟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合着白跑一趟?” 南菫诺:“……” 她心虚的揪着衣摆,又轻声道: “不过她说……好像可以进去……” “那她有告诉你,从哪里进去吗?” 霍璟桉深吸一口气,扭头,眸色微凛的盯着她。 “我问问看,你别急。” 这次她选择直接拨打西棠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西棠,我要是过来,你确保我真的能进那个地方吗?” “能,你沿着沥青路一直往里开,穿过一个很短的隧道口,就是目的地了。” 电话一头,西棠推开落地门走至露台处,借着一排排明晃晃的路灯眺望着不远处的隧道口。 “好,知道了。” 通话结束。 南菫诺扭头,陪着笑转告霍璟桉,“西棠说往里开穿过隧道口就是目的地了。反正都来了,半途而废多可惜……” “开车!” 霍璟桉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沉声吩咐司机。 车重新启动,匀速朝前行驶。 大约十分钟后,车驶入隧道。 从隧道出来,路边的视野变得开阔。 “嗡——” 西棠打来电话。 “菫诺,我看到你们的车了。” 南菫诺抬头看向车窗外,露台上的西棠正朝着她招手。 霍璟桉也注意到了。 就在他们以为车还能往前开时,一个持着步枪的士兵从不显眼的拐角哨亭处出来,直接拦下了他们。 “私人领域,麻烦请尽快离开!” 挡板被降下,司机瞄了眼后视镜,“霍先生,不能进去了……” “菫诺,你稍等会儿,我去传个话。” 西棠见状,立马回到屋内,小跑着来到客厅。 凑到谢南州耳边,小声道:“南州,菫诺来了。但是被门口的哨兵拦下了。” 闻言,谢南州手中动作一顿。 倚靠坐在沙发上,正接受腿部按摩的老人家有所觉察。 “谢医生,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朋友来了,不过被哨兵拦住了。”谢南州继续手中按摩,沉声回答。 “是两位刚刚口中念叨着那位朋友?” 询问间,老人家微微端正坐姿,谢南州配合着调整按摩角度。 “是。” 话落,老人家拿起电话直接电话下令,“门口的客人,放行!” 西棠走至门口,踮着脚探头往隧道口看。 哨兵已重新回岗,车正缓缓朝着这里行驶。 车开了大概三四分钟后,停在了院内。 “菫诺!” “西棠!” 南菫诺推开车门兴奋的刚要下车,霍璟桉一把拽住她。 “你脚上还有伤。” 话落,他瞥了眼正下台阶而来的左西棠,“让你朋友给你准备一辆轮椅过来。” “不用了,我刚擦了药,没怎么疼了。稍微走一走不碍事的。” 南菫诺反手推开他,动作小心的下车。 “想死我了!你个没良心的,一早来了A国,居然不跟我说!” 她刚走了两步,左西棠就扑了过来抱住她。 “谢南州可都告诉我了,说你们俩是同一时间来的。只是你有事情耽搁了。” “他主动跟你说的?” 南菫诺心下愕然,这还是她认识中,嘴巴严密的谢南州吗? “呵,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没来,谢南州先来了,还跟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保镖,说是沐家给你的安排的保镖……” 话落间,左西棠没好气的推开她,“十年前,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在沐宅后山的地方怕是早被人掳走剜心去了!沐老身边的管家,明明瞧见了也都当没见着似的。他们会好心给你安排保镖?” “可别是想着拿你的身子为他们沐家换取一星半点的利益,就不错了!” 左西棠说完,余光越过她,看向车内眸色幽沉,正盯着南菫诺跟她的男人。 “他……我见过他,顾时苒背后的男人!你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左西棠拔高的音调,险些将她的耳膜震碎。 “他……” 南菫诺顿觉头疼的厉害。 只顾着享受跟西棠团聚的喜悦,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霍璟桉在。 “他……顺路捎带我过来的。” 她说着,伸手关上车门的同时还不忘口型提示他:“赶紧走……” 然而下一秒,车熄火。 霍璟桉推车门下来,迈着长腿走向她,指了指腕表道:“已经要十一点了,再返回去的话,我就得在路上跨年。” 言外之意,他这是要跟她一起跨年? “可是……” 南菫诺张了张嘴,想说服他回去,但酝酿许久,也不知说什么好。 “霍先生,你不回去的话,顾……” 她想说他可以去陪顾时苒一类的话。 然而不等说完,就见他从手机里调取出电子结婚证件,直接展示给她看。 “离婚前,我希望你我能一起跨个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OMG!” 左西棠掩嘴惊呼。 南菫诺眉头紧皱,眼底的愠色恨不能将霍璟桉熔成灰烬。 “霍璟桉!!!” 跨年就跨年,把结婚证展示出来,他是想死吗? 更该死的是,这还是她之前提议他用来堵宴会上宾客嘴的! 霍璟桉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想利用完我就丢,未免也太让我寒心了!” 她利用他的次数远不及他的千万分之一! 这家伙,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南菫诺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决的下了驱逐令:“你给我回去!” 今天跨年,她说什么都不要跟他待在一起。 “真的让我回去?” 霍璟桉余光瞥了眼仍被‘大瓜’惊的回不了神的左西棠,手,刻意的点了点腰腹上的位置。 “见到了你的竹马,现在是一点责任都不想负了?”他面露失落,语调委屈的像是被人始乱终弃似。 “霍璟桉,你给我闭嘴!” 怕他继续胡言乱语,又吐露出一些引人遐想的虚构事情,南菫诺跳起来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他嘴。 被惊了的左西棠好半晌才回神。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就罢了,暗搓搓瞌了多年的CP居然还 BE了! 左西棠一把扯过南菫诺,一字一句的质问:“Looking ?my ?eyes!你不要谢南州,却跟他结婚,为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第101章 她想赶走他 面对质问,南菫诺抿了抿唇,“西棠,这件事晚点再跟你说。” “为什么要晚点跟我说?我现在就要知道!” 左西棠完全不依着她,神色不喜的扫过霍璟桉,“他跟顾时苒是青梅竹马,两人恋情网上铺天盖地的……你到底是怎么跟他接触上的?” 南菫诺蹙着眉心,内心一番挣扎后拉着她走到边上,低声回答:“霍沐老家联姻,沐苏车祸,沐老就安排我跟他联姻了……” 联姻? 闻言,左西棠音调拔高:“沐家拿你联姻就算了,居然还给你安排一个二手货?” “你小声些……”南菫诺立刻去捂她的嘴,“他来A国谈合作,我跟他达成协议,协助他达成合作后就离婚,各奔前程的。” “还离婚……” 左西棠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后,追问:“你让他碰了没?” 南菫诺摇头。 得知她还清白着,左西棠语调缓和下来。 “也就是说……你们俩现在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咯?” “嗯。” “那你们结婚多久了?”左西棠扭头瞄了眼身后的霍璟桉,满脑子就只有他跟顾时苒的绯闻。 “六年前定下的婚约,四年前沐老突然重病,怕等不到我大学毕业,就催着我们仓促领了证。” 南菫诺详细的告诉她经过。 “六年前……” 左西棠怒瞪着她,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照亮夜空。 “你还当没当我是你闺蜜吗?六年前你就被沐家安排了联姻对象,你居然一点都不跟我通气?” 话落,她沉着脸一把甩开南菫诺的手,回忆道:“而且……你嫁给他四年,他在外头跟顾时苒绯闻炒了也有四年吧?” “就算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沐家知道这件事,也默不作声?就这么允许他家外有家?” 左西棠越说越来气,“你但凡跟我通个气儿,这一桩破婚事都不用我亲爸妈出面,我养父母都能给你摆平咯!” “都过去了……主要是四年前,你当时处境不也很那个嘛……” 南菫诺重新拉住她的手,柔着语调安哄道:“反正我跟他也是有名无实,谈亏也谈不上,霍家这些年事业发展很快,沐家那边也反哺了不少利益。就当年我还了沐家这些年的养育跟栽培恩情。” “放屁,你本就什么都不欠他们的!你妈是沐家三夫人,沐衡民能活到现在,能少的了你妈的贴身照顾吗?要没有你妈,沐衡民怕是早挂了!” 左西棠压根不接受她这一通自我安慰的思维逻辑。 “沐老的几个儿子,一个个都是面和心不合。他百年过后,沐衡民还得靠杜若阿姨跟你度日呢!恩情?谁欠谁,还难说呢!” 南菫诺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刚刚那么说,也纯粹是为了先安抚左西棠。 左西棠无奈叹气后,关心道:“那你们俩现在要离婚,这件事沐家那边有意见吗?” “之前跟沐老打过招呼了,不过……没正面回应。所以我想着先从他那下手,先斩后奏,偷摸把离婚证拿到手再说。”南菫诺坦言。 “他跟顾时苒……是不是真有一腿?”左西棠一听,心中起了考量。 “霍家原本要联姻的对象是顾家,但六年前遇到了难关,两家差点都垮了。霍家找到沐家求助,沐老提出两家联姻。霍家不得已放弃了顾家。不过在那之前,霍璟桉跟顾时苒也的确是青梅竹马,感情么……肯定是有的。” 南菫诺心平气和,一五一十的告知。 左西棠又说:“他心中既然另有所爱,那他同意跟你离婚,想必是为了方便顾时苒上位咯。” “嗯。”她应声。 “那照这样说,他应该不至于坑你。”左西棠话锋一转。 “原则上应该是这样。”南菫诺不打算与闺蜜过多探讨霍璟桉相关的话题。 “别说他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 她挽住左西棠的臂弯,撒着娇。 “他居然让你饿肚子?” 左西棠扭头,明晃晃的给了霍璟桉一个白眼,“垃圾!” “主要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饭都顾不上吃,也不能怪他。” 南菫诺担心左西棠会冲上去揍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屋内走。 “你跟这里的人熟,问问能不能给我先安排点吃的。好饿啊~” “能,这里的厨师厨艺很好的。” 左西棠说着,指了指后头抬脚跟着她们过来的霍璟桉,问她:“他……也要在这里住下?” 南菫诺扭头扫了眼,皱眉,苦恼的很。 她其实……很想把他赶走!! “想赶人?” 左西棠一眼看出她心思。 “算了,我还指着他配合我离婚呢!”真要惹恼了他,到时候他在离婚这件事给自己使绊子,得不偿失! 第102章 他就一二手货 “真看不惯你这怂蛋样!”左西棠叹气。 “就当是为了我,忍一忍。”南菫诺脑袋耷拉在她肩膀上说着好话。 两人拾阶而上,刚走到门口,谢南州出来迎她们。 “祁老说,迟迟不见你们回来,还担心你们出意外。” 祁老? 南菫诺抓住了关键信息。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 她欲言又止的同时,扭头看向已到身侧的霍璟桉。 来时路上,他们就遇到了一个祁董。 现在屋内还有一个祁老。 上京祁家的名号,她是听过的。 她轻声询问他:“你刚刚不肯走,莫非是想见里面的人?” 这段时间与霍璟桉接触下来,深知他商人本性很重! “你当我有千里眼?” 霍璟桉眸色沉了沉,语调略不满。 南菫诺撇撇嘴,千里眼霍璟桉是没有的,只是比较精于谋算罢了。 她轻声补充道:“你不是一早知道这地界是祁家的嘛,况且来时路上你也说了祁家人在这里。” 现在搁她跟前装什么傻?! 谢南州见两人似闹了矛盾,眉梢扬了扬,温声开口转移注意力:“别在外头站着了,进屋聊。” 几人刚进客厅,就见一个两鬓花白,面容威严的老爷子坐着轮椅朝着他们而来。 左西棠介绍道:“祁爷爷,这位是我的闺蜜,叫南菫诺。” 祁老微眯着眼,扭头看向她,短暂的打量后,沉声询问:“你是哪里人?” “淮京。” “土生土长的淮京人?” 她是土长,但不是土生的淮京人。 南菫诺不想全部告知,刚想说是,一旁的霍璟桉代答:“祁老,我太太是沐家三夫人所生。” “那为什么不是姓沐?”祁老又问。 南菫诺余光冷冷睨了眼霍璟桉,真心觉得他多事。 碍于有长辈在场,她忍着不发。 “我母亲是二婚,我是跟我生父姓的。” “哦,原来是这样。” 祁老微颔首,似是了然,但余光仍时不时扫过南菫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眉眼似曾相识。 “咕噜——” 南菫诺的肚子再次叫唤出声。 “吩咐厨房,准备宵夜给他们。”祁老笑了笑,交代身边的管家。 “是,老爷。” 管家扭头吩咐女佣去后厨传话。 祁老转身,先他们在前,话语慈和道:“今天这里没别的人,你们尽管在这里住宿,不用拘束。” 左西棠上前推着他,“谢祁爷爷。” “就是回头等我太太来了,你们也别太过分闹腾了,她喜静。” 祁老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叮嘱。 “知道了,祁爷爷。”左西棠应和的很快。 “你们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自己玩。” 话落,管家上前从左西棠手中接过轮椅,推着祁老进电梯上楼。 “祁老是患有腿疾吗?” 眼看着电梯上升,南菫诺询问谢南州。 走近时,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油香残留。 “对,祁老患腿疾已多年。” 谢南州低头扫过她身上的礼服。 “第一次见你这么穿,很好看。” 以前沐家宴会亦或是谢家宴会,她也会衣着礼服出席,但都不如她今日这一身好看。 南菫诺低头瞥了眼,随手指了指身后的霍璟桉,“他给安排的。” 要是她自己挑,肯定不挑这么繁琐的衣服穿。 “霍先生的品味……的确比你好些。”谢南州挑眉打趣着。 南菫诺不满的睨了他一眼,“那你以后给你母亲买衣服,可以找他问意见去!” 话落,走至沙发坐下,脱了鞋,准备给自己脚踝再上个药缓解下脚伤。 “你的脚是怎么伤的?”左西棠见状,蹙眉问道。 “被狗绊了一跤,还被狗又踩了一脚。” 南菫诺刚从包里取出药瓶,谢南州上前接过,“我来。” 身为闺蜜多年,左西棠不难听出她骂人的话音。 扭头冷眼看向霍璟桉,卷起衣袖,活动着臂弯,冷声质问:“霍先生就是我家菫诺口中的狗吧?你欺负她?” 霍璟桉对左西棠了解不多,但视线扫过她臂弯处若隐若现的肌肉时,还是下意识的与她拉开了距离。 “忘记告诉你了,西棠自幼跟她舅舅学拳击来着。” 南菫诺喝着茶,侧身倚靠着沙发,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霍璟桉眉心皱起,学过拳击,难怪有肌肉线条…… 左西棠的养父母是刺绣世家,居然养出一个擅拳击的女儿,这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左小姐,祁老交代过了,别让太闹腾!” 他说着,刻意绕过茶几,来到南菫诺身侧的沙发坐下。 “祁爷爷跟他太太会住南面一层楼去,不在这里。闹翻天了,也吵不到他们!” 左西棠不以为然,直接来到他跟南菫诺的中间,指了指一侧的单人沙发,“你一个二手货离我家菫诺远点,去那!” 左西棠的嘴毒的很! 霍璟桉脸色微沉,不为所动,冷眼反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看着菫诺的面子才允许你进来的,你说为什么要听我的?你这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 左西棠说着,嫌恶的扒拉了他几下,“起开!别挨着我家菫诺!” 就一二手货,也敢染指她的闺蜜! 真是世风日下,月老胡乱凑业绩…… 见他还不起身,她不管不顾的直接一屁股的坐在了两人中间。 霍璟桉皱眉,抻了抻腿,不情愿的起身坐到一侧去。 第103章 深情,莞莞类卿 正给她上药的谢南州,看着她脚踝处的泛红的肿·胀,眉心蹙起,“你的脚……” 白天,他从酒店离开时,她的脚明明已经消肿了。 南菫诺安慰道:“碰了海水,又复发了而已,好在不是很严重,不用太担心。” 一听是泡了海水,谢南州余光冷峻的扫过一旁的霍璟桉。 左西棠不明情况,凑近了看,看到已消肿的部位仍有一片青紫残留着。 “你也真是的,脚受伤了,去海边做什么啊?” “我们当时住的酒店就在海边。” 南菫诺不想继续火上浇油,隐瞒了图尔岛一行。 左西棠以为她是乘坐游艇时不小心碰上的,“那你太不小心了……” “总有大意的时候,不碍事的。” “你是大意了,那他呢?” 左西棠眸光不悦的扫向霍璟桉,“你俩怎么说也是一本结婚证躺着的,你不知道她脚不方便吗?乘游艇还让她脚碰到海水,你一个大老爷们干嘛吃的?” “废物!!” 南菫诺:“……” 左西棠的嘴时常直白到让她都招架不住的程度! 霍璟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向左西棠的眼中没有什么温度,似是有风暴欲起。 “西棠,我好饿……你去厨房催催。” 南菫诺怕两人真的直接打起来,赶忙转移注意力。 客厅有守夜佣人候着,不必亲自跑这一趟,左西棠心中明白是南菫诺故意想支开她。 “霍璟桉,你让她脚受伤了不说,还饿着她!这笔账,本小姐给你记下了!” 她铁青着脸,怒声警告完他后起身去厨房。 等人走远,南菫诺咽了咽口水,柔声安抚道:“西棠就这个性子,你……不会跟她计较的哈。” 左西棠虽然自幼接触拳击,力量方面比一般的女生要强些,但奈何性情比较耿直。 霍璟桉瞥了眼与她挨着的谢南州,眼眸幽冷,不予回应。 南菫诺心弦一紧。 霍璟桉这人又擅长商场纵横之术。 短短数日的接触,她都已被他利用了多次,左西棠的性格恐更容易遭他算计! 她挪了挪屁股,一点点向他靠近,手主动搭上他的臂弯,“我记得西京的运河项目不是出现了问题么,今天有机缘遇到祁老,你就没想着找个机会与他老人家探探风向?” “祁家发家于西京,但祁家老太太可是上京人。指不定还能帮着霍氏把生意往上京带一带呢!” 闻言,霍璟桉眼眸微闪了闪,嘴角微勾,“你倒是斟酌的清楚。” 南菫诺压低声音,继续道:“你我联姻四年,虽说你我不常见面,但霍氏的动向,沐爷爷跟沐家叔伯,你以为他们不关注吗?” 毕竟霍家的事业动向可都关乎着沐家能能得多少反哺。 “嗯。”他淡淡应声,情绪无波无澜。 “不许找西棠麻烦哈!” 南菫诺最后又叮嘱了句后,准备挪回之前的位置,手撤到一半,就被他攥住。 她正纳闷时,左西棠从厨房返回,看到两人握着的手时,惊叫出声:“啊!!!” “你们俩在做什么?!!!” “菫诺,你居然让他跟你五指紧扣?” 南菫诺见状,刚想挣脱他,下一秒,一道飓风从眼前闪过。 “松开,松开!!” 左西棠用力的拔着她的手,激的整张脸红的能滴血。 霍璟桉无声的跟左西棠较劲,死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松。 南菫诺手疼的蹙眉,“霍璟桉,你松开,好痛!” 话落,他冷着眸子松了手。 “你怎么可以让他抓你的手?还有你刚刚明明坐在那,挨过来做什么?” 左西棠认定将来能成为南菫诺伴侣的只有谢南州一人,旁人谁都配不上她闺蜜。 “你不是说,你们俩要离婚的嘛?” 南菫诺刚坐回去,左西棠就堵在了她跟霍璟桉中间。 “都要离婚了,还牵手?那要是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俩是不是还得……去床上啊?” 话一出,坐在另一侧的谢南州眸色微黯了黯。 南菫诺注意到气氛变得微妙,赶忙打圆场,“没有。他那是……跟我恶作剧,就为了刺激你!” 她太了解霍璟桉了,报复心就是这么重。 左西棠一听,眼眸冷飕飕的扫过霍璟桉,“哦~你想整我?” “整我不打紧,你要是敢把手伸到我家菫诺这来,别怪我直接一刀给你砍了。让你终身变残疾!” 警告的话语刚落,食物的香气传出。 佣人从厨房端着夜宵出来。 “终于能吃饭了,我太饿了!” 南菫诺立马起身,刚要跛着脚去餐厅,下一秒,就见佣人推了一辆轮椅过来。 “谢谢。” 谢南州推着她进餐厅,刚落座,余光瞥见隧道口有车灯。 “还有人要来吗?” 左西棠探头看了眼,“应该是祁爷爷的妻子。” 南菫诺这才想起是有这一茬,提起的心暗暗落地。 刚还以为是那个花心的祁董回来了呢! 谢南州给她盛了一碗汤,贴心的搁在她面前。 “谢谢。” 她接过,喝了一口暖暖胃。 “西棠,你跟南州白天在这里游船。我来的时候可没瞧见周围能游船的地方。” “从后门出去,那有一条河。” 左西棠说着,从手机里调取出白天拍下的照片。 南菫诺一张张翻看,照片中甚至还有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五官面容与祁老有几分相似。 “这是祁董,是祁老的儿子。”左西棠解释。 南菫诺递给霍璟桉,指了指,意在求证。 “嗯,是他。”霍璟桉瞥了眼,点头。 照片上的祁董看着挺稳重的,可为什么霍璟桉却说他是好·色鬼呢? “这个人……好·色吗?”她用手掩了掩,轻声问左西棠。 “好·色?” 左西棠挑眉,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祁家……早年最好·色的是祁爷爷,他的后代一个个都挺深情的。” 闻言,南菫诺眉梢微挑,冷冷的睨了眼霍璟桉,“骗子!” 霍璟桉也不辩解,专注吃夜宵。 左西棠见状,神色严肃的问:“他骗你什么了?” “他跟我说祁董很好·色的,让我小心点!”南菫诺答。 谢南州剥了虾肉给她,补充道:“霍先生的提醒倒没错,那位祁董虽深情,但听说他爱的人已经死了。近些年被他瞧上的女人,都是莞莞类卿。” 第104章 拿聘礼做精神补偿费 莞莞类卿? 南菫诺脑海中不禁闪过莱文跟博尧见她时的神色。 “祁董的爱人该不会名字里有个菱吧?” “你怎么知道的?”左西棠惊诧的看着她。 “我们来之前见过莱文先生跟博董,从他们嘴里得知的。”南菫诺并未提起两人将她错认一事。 左西棠回忆道:“我曾听外祖父说起过,那个女人是莱文一次登山途中救回来的,失了记忆。莱文先生曾与她订过婚,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婚约就又取消了。再后来她就出现在了祁董身边,不过当时祁董跟顾箐走的很近,然后就传闻菱是第三者插足什么的……再后来她在一次外出旅游中死于车祸。” 南菫诺仍好奇这一段三角关系,到底谁是真正的女主。 “所以……祁董到底爱的是顾箐还是那个菱?” “我们只是局外人,怎么可能猜得到人祁董的心思?” 左西棠轻耸肩,语气漫不经心。 “可是外界传闻顾家跟祁家似是结亲的关系……顾家这些年因此没少得利。”南菫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左西棠对这些事并未太过关注,“顾箐跟祁董本就相识,有一定的利益往来也很正常。” “这倒也是。” 见扒拉不出更多的信息,南菫诺低头继续吃夜宵。 但转念又联想到了霍璟桉在车上的奇怪表现。 谢南州说祁·董有收集‘莞莞类卿’的喜好,前有莱文跟博尧错认她。 该不会霍璟桉真正想带她来见的人……实则是祁董?! 左西棠见她吃的又慢又少,关切问:“菫诺,你怎么光顾着喝汤?是觉得不合胃口吗?” “没有,很好吃。” 南菫诺暗暗舒出一口气,夹了一块牛肉入嘴咀嚼,但却食不知味,久久不下咽。 夜宵结束,距离凌晨还有十分钟不到。 “想好接下来怎么跨年了吗?” 吃饱喝足后,倚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问左西棠。 “后院过去江河中心有一座塔,去那跨年顺便再看日出。” 左西棠调出白天拍摄的照片给她看。 塔高度尚可,位于江河中心,四周环山绕水,风景一绝。 “上游突然排水的话……”南菫诺仔细斟酌后问她。 “我跟管家打一声招呼。” 左西棠拿着电话起身到窗口拨打电话。 一两分钟后结束通话折返。 “管家说这两日上游不会开闸放水的,可以放心去。” 南菫诺对此并无意见,扭头看向霍璟桉,“你……” 她私心的不想他跟着去! 霍璟桉把玩着鎏金纹的打火机,掀了掀眼帘,语气淡漠:“我是跟着你来的。” 言外之意,她得负责安顿好他。 “那你跟司机还有岑青就待在别墅里,让佣人给你们三安排客房。”南菫诺当机立断。 闻言,他手中把玩的动作一顿,幽沉的眸色泛起不悦,“回头记得跟你母亲还有沐叔说明一下情况。” 刚吃饱,她这会儿整个人又慵懒的很,大脑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绪。 “说明什么情况?” “当然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跟着你闺蜜还有谢医生去江面灯塔上过夜等着看日出。”霍璟桉语调低沉。 “这种事有什么可汇报的?”南菫诺觉得他完全是多事,而且也跟管家确定过了,上游不会放闸,也就不涉及安全问题。 “当然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要是出事了,背黑锅的人可是我。”霍璟桉直接挑明意思。 他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 南菫诺陷入为难,余光瞄向一旁的左西棠。 “灯塔很安全的,不会有事的。你干嘛这么听他话?” 左西棠皱眉,面露不悦。 “倒也不是听他的话,主要是我妈……她本就不放心我这次出国,前不久她还做噩梦来着。”南菫诺低声解释。 “那我跟杜若阿姨说明情况,保管不让他背锅。” 左西棠拿出手机,直接编辑了信息发出。 “这下可以安心了吧?”她眼眸不耐的扫过霍璟桉。 见劝说不动,霍璟桉没再反驳,只是倏然改口:“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就留在这里!”南菫诺直截了当拒绝。 “我今晚是来陪西棠跨年的,你瞎掺和什么?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跟你的顾时苒通视频电话去。” 霍璟桉面色沉下,刚要开口,南菫诺先一步起身挽着左西棠兴冲冲的离开餐厅。 谢南州慢条斯理的起身,临了还不忘跟他打招呼,“我会照看好菫诺的,霍先生不必担心。” 话落,他转身阔步跟上已走至门口的两人。 霍璟桉透过落地窗,看着跟闺蜜有说有笑的南菫诺,眼微眯。 他脑海中倏然闪过谢南州那句:“……莞莞类卿……” “岑青!” “霍先生,有什么吩咐?” 刚在客厅吃完夜宵的岑青进餐厅。 “去查下祁董这些年身边的女伴都是什么人?”他招手示意人走近后低声吩咐。 “是,霍先生。” 岑青领了吩咐后来到院内的隐蔽处拨打电话。 南菫诺跟着左西棠乘坐游艇前往灯塔处。 余光注意到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站在路灯下。 “这霍璟桉盯你盯的也紧了!”左西棠在旁调侃。 海风拂面,南菫诺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淡然解释:“他在我妈跟沐爷爷跟前保证过,会让我平安回国的。” “所以……那个保镖是他的人?” 左西棠前后串联起来。 南菫诺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我前面配合他去谈合作,我不放心南州一个人,就把保镖借过来了护送他过来。” 正在驾驶游艇的谢南州一听,心中一喜,扭头用那双温情的眼直直的盯着她。 南菫诺有所觉察,回头看向他时,他依旧背对着。 “那这次合作谈成了,他肯跟你离婚,那财产呢?能分割他的不?” “我倒是想,你觉得他会给吗?” 南菫诺对左西棠发挥出来的财迷属性,哭笑不得。 左西棠撇撇嘴,话锋一转道:“那你们结婚的时候,他可有给你礼金?” “有。” “那你可得收好了,别让他给回收了去!” 左西棠当即给她出主意,“离婚变二婚不说,这四年他家外有家,你在两头夹着,日子定然不好过,就当是他给你的精神补偿了。” 南菫诺眼底闪过一抹星光,“嗯,你提醒的很到位。” 离婚的时候是该要点精神补偿,拿礼金充数也未尝不可! “到了。” 闲聊间,谢南州已将游艇靠岸。 三人刚准备上岸,头顶传来飞鸣声。 南菫诺抬头,两架无人机盘旋在上空。 “这是当地巡逻的?” 左西棠摇头:“不像……” 两人正纳闷时,又一艘游艇朝着灯塔而来。 等靠近些才看清上头的人,正是霍璟桉。 左西棠胳膊肘碰了碰她,“他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 南菫诺眉头紧锁,也是深感困扰。 游艇靠岸,见他要上来,她挡住道。 “你跟来做什么?” 明明都说好了,让他留在别墅的,怎么又偷跟过来了? 霍璟桉上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下周还得赴波恩先生的邀约,你要是有个万一,我的合作就得黄了!” “那你跟着的话,到时候可就是一锅端了。”南菫诺灵机一动,顺着他话补充了一嘴。 “到时候你辛苦打拼的事业可都要归你弟弟了。” 霍璟桉看出她的心思,冷笑道:“就这么想赶我走?”都不惜挑拨他跟家里人的关系。 第105章 祁家养女 “是啊是啊!你都看出来了,那还这么没眼力见?” 南菫诺也懒得给他拐弯抹角。 霍璟桉轻扯唇角,语调舒缓,“我都没跟你们一艘游艇过来,这还叫没眼力见?” 她懒得再跟他扯皮,“一会儿你转悠你的,不许再跟着我们。” 他要是一路紧跟着,她都不方便跟西棠说悄悄话了。 霍璟桉抬头看了眼灯塔的高度,一共有两层。 “嗯。”点头应下。 南菫诺刚要转身,却又听到他问:“既然要在灯塔上看日出,带吃喝的的了吗?” 她揉了揉仍饱腹的肚子,大家吃了夜宵出来的,这会儿也不饿。 又看了眼时间,凌晨已过。 “看完日出就回去吃早餐。”反正也饿不了多久。 说完,她走向已在灯塔入口处等着的西棠跟谢南州。 霍璟桉迈着长腿,慢条斯理的跟在她身后,眸色温和的看着三人上灯塔台阶。 途径第一层时,谢南州刚想转路。 南菫诺一把拉住他,“我们去最上面,把下面一层留给他。免得我们讲悄悄话被他听了去。” 谢南州扫了眼下一层台阶,霍璟桉刚抵达。 “就这么把霍先生落下会不会不太好?其实人多一起也挺热闹的。” 出于礼貌,谢南州温声建议。 “我们三个还不够热闹啊?他这人精于算计,万一我们什么事说漏了嘴,他会思量着怎么为他所用的。” 南菫诺更怕一个不小心,被他以此为柄来压榨自己。 “菫诺说的对,今天我们三聚面,他就一外人,没必要挤一起。你要是觉得他落单可怜的话,那你去陪他!” 话落,左西棠还不忘推了推谢南州,而后拉过她的手径直上楼。 谢南州自然不愿意,眼见霍璟桉越来越近,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她跟西棠。 “啪嗒!” 南菫诺借着手机灯找到门口的开关。 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声响。 原以为会是相对比较简陋的环境,没想到屋内家具一应俱全。 有咖啡吧台、书柜、沙发、躺椅。 “这个灯塔是祁爷爷为了他的妻子命人所建的。” 南菫诺正打量着屋内环境,西棠在旁解释。 “那楼下一间房的布局该不会也跟这差不多吧?” 她仰头扫过柜子上为数不多的书籍,伸手顺手取了一本下来。 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本外皮厚实的杂志。 “这个人是……” 翻了几页,一张年轻帅气却又眼熟的面容闯入眼帘。 西棠凑上前,“这祁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会儿他很花心的。” 南菫诺又指着跟他一起划船的女孩,“这个跟他一起划船的人是谁?” “一个海外富商千金。不过很可惜,死在监狱里了。” 西棠说着,转身从柜子的另一边取下一本相册递给她。 南菫诺放下杂志,接过。 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年轻时的祁老抱着怀中两个女娃,背景就是在这座灯塔上。 “两个女孩长得不一样。” 确切来说,一个的眉眼五官跟祁老很相似,另一个则没有丝毫的影子。 “一个是祁爷爷的亲闺女,另一个是养女。” 西棠各指左右。 谢南州一圈溜达后,走过来同两人一起看相册。 “菫诺,你小时候的模样跟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左西棠对比了下后,借着他近视眼打趣道:“谢医生不愧是比我们多一双眼睛,看的可真细致。” 说着抬手遮了她鼻子以下·部位,“还真别说,菫诺你的眉眼跟她的确还挺像的。” “那……祁老的这个养女,现在在哪里?” 南菫诺往下翻看,发现这个养女的照片都只停留在儿时。 左西棠摇头,“不知道。祁家对这个养女的具体身份并未对外公开过。是生是死更是无人知晓。” 相册翻看到后面,全是祁老跟他亲闺女的合照,压根没见他的妻子身影。 “这位祁老看来很爱他的女儿。” “爱屋及乌罢了,祁老的女儿年幼时长得像他,后面长开了,就跟他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西棠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跟三个酒瓶。 “要不来点酒助助兴?” 话落间,南菫诺见她已开了酒瓶。 “别贪杯了,免得到时候回不去。”南菫诺合上相册,将其跟杂志一并放回柜子里。 “度数不高的,不用担心醉酒。” 左西棠刚要给她倒酒,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谁啊?”南菫诺问。 “是我。” 霍璟桉低沉的声音在外响起。 “不是让你待在楼下嘛,你跑上面来做什么?” 南菫诺拦下刚准备去开门的谢南州,淡漠询问门外的人。 “我在楼下屋内看到了一本相册,觉得里面的小女孩跟你挺像的。” 门外,霍璟桉瞥了眼拿在手中的黑白相片。 是真的像,跟南菫诺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闻言,南菫诺心咯噔一紧。 左西棠突然说道:“祁老的腿脚不太方便,来这里的话,多数是待在楼下那间房的。” 言外之意,楼下的房间东西比楼上更为俱全! “哐当!” 南菫诺紧了紧喉,霍璟桉那人精的跟狐狸似的,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她激动起身,“我去给他开门。” 膝盖意外磕上茶几,但也顾不得疼,跛着脚上前打开·房门。 一张黑白照片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照片上,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女生。 一头微卷的长发,眉眼五官与她重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尤其是她脖颈间挂着的玉佩,跟母亲杜若交给她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第106章 闺蜜装醉,逼她承诺 南菫诺伸手去接,霍璟桉偏手避开。 “你拿上来不就是为了给我看的?”南菫诺拧眉,换了一只手去接,他直接攥在了掌心里。 见状,她眼微眯,知道他这是又跟她交换条件。 “我不看了!” 南菫诺拉过房门就要关上,霍璟桉用脚挡住,“去楼下,我就把照片给你看。” 她毫不犹豫拒绝:“不去!” 这照片又不是他的私有物,横竖要放回去的,等他走了她再去看。 “我在楼下还见到了一张老熟人的照片,你要是不去,我一会儿就给它藏起来。” 霍璟桉眸光微闪,低声威胁。 “有本事你就说是谁啊?”南菫诺双手环胸,仰着头挑衅他。 “你……” 霍璟桉喉结微动,眼底闪过一抹算计,“你亲生父亲!” 南菫诺脸色微变,心弦微颤。 她的姓氏是跟着‘生父’定的,但当年‘生父’身受重伤,走的很突然,并未留有照片。 因此她至今不知‘生父’是什么长相! 霍璟桉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她生父的? 南菫诺心有质疑,面露不以为然,“我父亲的照片,我有很多。你喜欢藏,那就藏着呗!” 见游说不动,霍璟桉只得收回脚。 “嘭!” 下一秒,房门重重关上。 左西棠倚靠在沙发扶手处,打趣道:“他特意上来,就为了哄你下楼?” “他这里有毛病!” 南菫诺指着脑袋比划了下,“我还怀疑他们家有癫痫病!” “癫痫?” 左西棠一听,微挑眉梢,余光扫向谢南州:“霍家有基础病吗?” 谢南州扫了眼紧闭的房门,“没有。” 左西棠笑道:“那霍璟桉就是变异了!” 话落,她拉过南菫诺在身边坐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真心觉着,他有点黏你……” “可别是以什么谈合作为理由,将你带在身边趁机培养感情咯!” “他有顾时苒,跟我培养什么狗屁感情?” 南菫诺觉得闺蜜这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可难说,可别是突然喜欢上你了,想着换一换口味?亦或者……离婚前睡上一炮?” 左西棠酒劲上来,托着腮,开始大胆言说。 “西棠,你喝多!” 在旁一直沉默的谢南州低沉出声,并眼神示意南菫诺将她的酒没收了。 “别呀!” 南菫诺的手刚碰到酒杯,她就避开。 “菫诺,你可要提高警惕……本小姐嗑你跟南州的CP很多年了,可别BE了!” 话落,她眼底噙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谢南州,“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居然没照看好她,还让一二手货有机可趁!” 真是可气,可恨! “你真是喝多了!” 南菫诺眉头紧锁,沉着脸夺下她手中的酒杯,将茶几上没喝完的酒塞上木塞后放回酒柜中。 “菫诺,你喜不喜欢南州啊?” 身后,西棠双眼迷离的望着她,“你二嫁,嫁谢南州好不好啊?” 南菫诺瞥了眼一侧的玻璃柜门,谢南州深邃温润的眼正直直的望着她。 显然,他也在等她回答。 “跟霍璟桉离婚后,我暂时不打算考虑婚嫁一事!” 谢南州很好,但她没想过将他当做男女之情中的备胎人选。 一直以来,她将他纯粹视作玩伴、哥哥般的存在。 闻言,谢南州眼底明显闪过一抹落寞。 “你也说了暂时嘛,又不是终身不考虑。菫诺,你能不能答应我,要是你突然想明白了,要再步入婚姻,能不能优先考虑南州?” 左西棠说着,还刻意打了一个酒嗝。 谢南州方黯然下去的眸子,再度泛起光亮,期待的望着她。 南菫诺咽了咽口水,敛眸思忖着如何回答才是上上策? “很难回答吗?” 左西棠没了耐心,摇晃着起身上前,拉过她手,将人转过来正视着谢南州。 “好或者不好,给个痛快话!” 话落,左西棠还刻意将她往谢南州跟前推了推,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第107章 在外偷听 南菫诺紧了紧垂在侧的手,对上谢南州温和的眸光,“以谢医生的家世,不缺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来匹配。西棠,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哪有瞎操心,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你身后是沐家,虽不是沐家血脉,但若姨跟沐衡民可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 左西棠语调拔高,明显对她的回答不满。 南菫诺扯下她锢着自己下颌的手,“西棠,谢南州的身后是谢家。谢老对他予以了厚望的,婚姻大事,不是你我可以替他决定的!” 她字句认真,态度明确。 “谢老那……我让我亲生父母去说服!”左西棠拍着胸脯跟她保证。 南菫诺:“……” 左西棠的父母若是出面的话,的确有机会促成这一桩婚姻。 她神色也陡然严肃下来,“你自打与你亲生父母相认后,并未有事相求过。你确定要把这么重要的第一次用来撮合我跟谢南州吗?” 左西棠有一瞬的迟疑,而后硬气回道:“有什么不行的?”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能说服年父母出面说媒,不如先帮我解决离婚的事情?” 南菫诺顺势,将话题扭转。 “你想安排我后面的婚事,总得先等我把婚离了吧?” 左西棠一愣,先前喝的酒劲虽迟但到,有轻微的意识混沌。 “你说的好像也蛮有道理的……” “不过你跟那个霍璟桉不都商量好了嘛,合作促成后,他配合着你离婚。我也无用武之地啊!” “他来A国,是想要拿下皇家中心人物的合作。”南菫诺见她一直揉着太阳穴,似是难受的紧,拉过她手在沙发坐下,给她按摩舒缓。 “你是说亚历珊德拉·家族的正统人物?”左西棠舒服的闭着眼问。 南菫诺平静应声:“嗯,对。这两天我跟他接触的都是一些旁支,虽然也能有合作,但肯定远不如正统人物指尖缝中掉出来的项目肥。” “A国这边,我亲生父母并不怎么涉及。不过……” 左西棠话音顿住,片刻后睁眼,眸色清明不少。 “祁爷爷的妻子可以!” “祁老夫人?” 南菫诺回想了下后说道:“我听沐爷爷提过,祁家老夫人是傅氏养女,后不知怎么的就与傅家决裂了……” 左西棠觉得口渴抿了抿唇,“水。” 南菫诺刚要起身,谢南州先一步起身给她从柜子上取了一瓶日期新鲜的矿泉水。 “嗯,你说的是事实,但也不全是。” 话落,她接过谢南州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下去大半儿。 喝足后,又继续道:“祁老的妻子并非孤女,而是上京阁下遗落在外的女儿。” “你确定?”南菫诺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当时他们那个圈子里知情的人很少很少,且死的死,残的残!消息没走漏出来也很正常。” 左西棠说着,转身看了眼沙发后的柜子,“霍璟桉刚刚来叫你去楼下,其实……你是该下楼去见见。” “有一本很厚实的册子就在楼下,那里面有祁老太太亲笔写的一小段日记。” 南菫诺跟着她视线上下扫过柜子,不解问:“私人日记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随手写的,然后忘记放在这里了吧。我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不确定今天还在不在楼下的柜子上。” 左西棠重新拿起水瓶喝了一口,南菫诺追问:“日记中写了什么,方便直接跟我们说说吗?” “就是她在A国的一些零散经历,里面就提到了她出席亚历珊德拉宴会的一些事,里面还附有打印出来的照片。是她跟亚历珊德拉·家族正统人物的合照。男女都有,且看起来还分外熟络的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下楼去?”南菫诺推敲着她话中意思。 “你要是想促成亚历珊德拉·家族正统人物手中的商业合作,的确得去看看那一本日记才行。” 左西棠说着,侧依着沙发躺下,“我就不去了,那酒后劲好大。我先睡一会儿。” 南菫诺拉过一侧的毛毯给她盖上,不一会儿,就传来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声。 她抻了抻腿后起身,交代谢南州:“我去楼下看看,你在这里陪着她。” “这里没外人,西棠一个人在这里睡着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我陪你一起去楼下。” “可她睡着了……得有人看着,万一她起来迷迷糊糊要干什么,一个不留意就坠河了。” 南菫诺指了指一侧通往露台的木门。 只要拧开把手,就是露台,一个不留神,的确会坠落。 要是下落的过程中不慎撞击到硬物,直接一命呜呼! 谢南州喉结微动,搭在膝盖上的手微紧了紧,“可是……你不是担心霍先生会对你不利吗?” “万一他要是……” 把你丢下去。 不等说完,南菫诺打断他:“那你就在露台看着,楼上盯着楼下总是方便的。他要真对我行凶,你也能第一时间看到,也不妨碍你照看熟睡的西棠。” “你说的固然可行,可你们在屋内……”谢南州还想继续言说一二。 南菫诺灵机一动,给出解决方案,“我拿了册子就站在露台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落,她起身走至露台,楼下的露台相比楼上的还宽些,。 “出来看看。”她对着他招手。 谢南州起身出来,循着她视线望去,正好将整个楼下露台尽收眼底。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谢南州点头。 南菫诺越过他刚要进屋,手腕被他握住,声线温润的叮嘱:“你下去的时候切记多加注意。” “知道了,一会儿我出了这个门,就给你打视频。” “好。”他松开她。 南菫诺转身走至门口,拉开门的瞬间,见霍璟桉依旧在门外。 “你没走啊?” 这家伙居然一直在外偷听? 霍璟桉置身于小窗口的拐角处,倚着一侧的护栏,指尖星火明灭。 “楼上看风景比楼下要好看些。” 话落,他将烟蒂灭在一侧的盆栽里。 “别乱丢烟蒂头,这灯塔是人家祁老给他妻子造的。没有女性会喜欢看到自己的小地界被人丢满了垃圾的。”尤其还是烟蒂! 闻言,霍璟桉将刚搁在花盆中的烟蒂取出后捏在了指尖揉·搓着。 他迈着长腿走向她,昏黄的灯光下,因饮了少量的酒,巴掌大的小脸上她红意明显,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喉结微动,“你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对我说教的吧?” 第108章 私藏照片 “你一直逗留在这里,我们在屋内的谈话,就不信你没听见?” 他特意拿着诱饵钓她下楼,她前脚刚拒绝,后脚就自动送上门,指不定心里怎么乐呵?! 现在倒是给装上了。 “走吧,去楼下。” 南菫诺懒得跟他多废话,手拉过门把手,关上身后房门。 透过门缝,霍璟桉与谢南州眼神交错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过而的幽沉。 他看向兀自走在前头的南菫诺,抬脚跟上她。 “你闺蜜急着给你安排二婚对象,谢医生跟你又是青梅竹马,刚刚干嘛不直接答应了她?” 南菫诺冷冷睨了他一眼,戳穿他的心思,“你想借此抓我的把柄?” “白余年跟谢南州,我倒觉得你选谢南州更适合些。” 霍璟桉又自顾自的说道着,全然不顾她已紧蹙的眉心。 从楼梯盘弯处下来,南菫诺脚步一转,挡在他身前,“你拜佛的时候,该不会是把财神爷跟月老搞混了?” “这年头财神爷跟月老都不好当,互串下业务也正常。” 霍璟桉垂眸凝视着她,“帮月老促业务,指不定能带着我走一走财神爷的后门呢!” 南菫诺挑了挑眉,他这话听上去没毛病。 可她怎么觉得他这是隐射旁的? “你要帮月老促业绩,第一个业务应该安排给你自己。” “什么意思?”霍璟桉眼微眯,不解。 “早些跟我离婚,娶了你的顾大明星。月老业务有了,财神爷送的财也到了。”一举两得。 一句话,南菫诺就把所有话茬丢回给了他。 霍璟桉望向她的眸光有一瞬的阴翳闪过。 南菫诺见好就收,转身上前推开紧闭着的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 她打开手电,去摸墙上的照明开关。 “啪嗒~啪嗒~” 反复几下,灯毫无反应。 “房间里的灯是坏的。” 霍璟桉的手从她腰间划过,径直摸向柜子上的照明手电。 “哒——” 他拨动滑移按钮的瞬间,屋内亮如白昼。 诚如左西棠所说,楼下的这间房里,书籍杂志相册的确要比楼上多很多。 甚至是房间的布局也比楼上的要宽敞更多。 南菫诺望着眼前的几个书柜,犯了难。 她不知道左西棠口中那本相册具体在哪个位置。 “你前面给我的那张照片是在哪里找到的?” 霍璟桉单手插兜,倚着门框站在原地,指尖夹着那张黑白照,指了指她右手边的柜子。 “从上往下数,第三格。” 南菫诺推开柜门,就近取出一本较厚实的册子。 第一页,塑封袋中就明显少了一张照片。 “缺的是你手中这一张?”她转身询问。 霍璟桉扫了眼手中的黑白照片,迈着长腿走向她。 从她手中接过相册,往下翻了几页,将照片放回塑封袋中。 南菫诺又往回翻了翻,每一页都是满格,往后也是。 “奇怪,为什么第一页会缺一张?” “可能是被人取走了,也或许是没想好放什么。”霍璟桉话语低沉。 “你就翻看了这一本吗?” 南菫诺又翻了翻,并未在相册中见到什么皇家正统人物的合影照。 霍璟桉淡淡‘嗯’了一声。 她将相册放回柜子中,刚准备拿另一本时,手不小心碰到角落里一个修补过的瓷器摆件。 探头打量了眼,是一个修补过的无脸男摆件,胸口位置缺了一片瓷。 见她看的起劲,霍璟桉沉声问:“你见过这东西?” “这是无脸男。” 南菫诺以为他是问摆件出处。 霍璟桉眉梢微挑,跟着打量了眼,以为她是喜欢这个。 “这是人家的。” 南菫诺一愣,惊诧的看向他,“你以为我想偷这个?” 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你一直盯着瞧……”霍璟桉讪讪的摸了摸鼻尖。 “这种瓷摆件很常见的,我只是觉得这个无脸男,破了还被修复好后收藏在这里,一定是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南菫诺无语的睨了他一眼后耐心解释着。 话落,她手一转,从上一格里取出一本更为厚实的册子。 封皮手感像是真皮。 解开封扣后,第一页是一张大合影。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维尔斯?” 照片上看更年轻。 霍璟桉凑近,低头扫了眼,“不是维尔斯,是维尔达。皇室正统血脉之一。他跟维尔斯,按照族谱排序的话,应该是表兄弟的关系。” 南菫诺又往下翻了翻,直至翻到一张有莱文跟博尧在场的合照。 “西棠说的应该就是这一本相册了。” “只是这里面有那么多女性,哪位才是祁老的太太呢?” 霍璟桉从她手中接了一半相册在手,往回翻了翻,“祁老都不在这些合照里面,祁老夫人应该也不在这里。” 南菫诺不死心,又翻了好几页,眼瞅着翻到末尾,直至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她眼帘。 是顾箐! 她拿着酒杯出现在合照的角落中,显然是无意中被拍入镜中。 南菫诺循着她的视线,用手指一点点移动,直至定格在一个笑意温婉,两鬓花白,衣着一身精致旗袍的贵妇身上。 贵妇的身侧,各站着衣着同为奢华,气质丝毫不输她的其他贵妇。 “霍璟桉,她会是祁老夫人吗?” 霍璟桉瞥了眼,“我没见过祁老夫人。” “要不,你问问顾小姐的姑姑?” 话落,她刻意指了指角落里的顾箐。 照片拍摄已有多年,彼时的顾箐正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祁老夫人就在基地,你要是想见,等天亮后我陪你一起去拜访。” “祁老不是说了,他太太喜静,贸然拜访。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不难猜测你我用心不纯。” 南菫诺将相册全塞他手里,而后又开始找寻左西棠口中那本经由祁老夫人记录的日记本。 “你在屋内不是跟西棠说,想要尽早促成我跟亚历珊德拉·家族正统人物的合作,拜访祁老夫人刚好有利于推进合作。” 霍璟桉正准备合上相册,余光瞥见一处塑封袋中似放了不止一张相册。 他将其抽出的瞬间,瞳眸微缩。 余光瞥了眼正背对着他踮着脚在柜中翻找的南菫诺,默默将那张照片揣进兜里。 “你要是不看了的话,就原路放回去。” 南菫诺接过相册,放回原位,关上柜门,“这里应该没有日记本。再看看另外两处。” 话落,她转身来到另一侧贴墙而建的书柜前。 霍璟桉在她身后提醒:“你左上角,搁墨水跟钢笔的地方有几本日记本。” 她踮脚看去,但身高不如他,视角盲区无法精准捕捉。 “你既然看到了,就帮我拿下来啊!” 现在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池雨曦要强调霍老教养霍璟桉时,要重点提‘绅士’了! 霍璟桉抬脚上前,站在她身后,长手一伸轻松取下。 她脸上堆着刻意为之的赔笑,伸手去接。 “谢谢霍大总裁!” “先别谢这么早。”霍璟桉手一抬避开,眸光兴味儿的看着她。 第109章 A国怪谈 南菫诺脸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淡漠神色。 “你又要搞什么交换条件?” 霍璟桉半带浅笑道:“谈不上交换,只是跟你商议下。” 她指了指被他攥在手中的日记本,冷嘁道:“你管这叫商议?” 霍璟桉眉梢微挑,低沉道:“我可以提前给你,就是你得保证让我把话说完。不许中途打断我。” 她神色自若的摊开手,“好,你先给我。” 话落,他将日记本搁她手里。 “得让我先看完,你再说!” 南菫诺一个利落转身,同他拉开距离,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霍璟桉瞥了眼柜子上方,还有两本日记本。 “好。” 南菫诺捧着日记本刚准备在沙发坐下。 “嗡——” 谢南州打来视频电话。 她接通后,随后搁在茶几的一个摆件上,大小正好充当手机支架。 “我刚找到西棠口中的那本日记。” 视频一头,谢南州也正拿着一本册子在翻看。 “嗯。我也找到了一本新的相册,上头还有年月日,跟一些随笔记录的文字。” “等我看完日记我上楼来找你。”南菫诺头也不抬的说。 “嗯。” 谢南州看着视频中的她,手中翻阅的动作慢下来,直至镜头中出现霍璟桉的身影。 他站在南菫诺沙发后,双手撑在靠背上,俯下身跟她一起看着日记本中的内容。 每几张乃至十几张照片后便记录着一小段话—— 【09.6.8 与A国会见故人之子。】 照片上,一位身穿旗袍,盘着发髻的年轻女子半蹲着身子,温柔轻抚着一个棕发碧眼的男孩。 【同年6.27,陵园祭拜故人。】 年轻女子一身黑色装扮,手中捧着一束满天星,身侧依旧跟着棕发碧眼的男孩。 拍摄角度,并未能看清墓碑主人身份。 南菫诺又往下翻了翻,每张照片上都有同一个女人的身影。 “这应该就是年轻时的祁老夫人。” 霍璟桉修长的手越过她肩膀,指了指频繁在相片中出现的年轻女子。 眉眼五官跟前一本相册上已年老的贵妇人几乎一致,容貌上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气质上则比年轻时更显贵气! “这个男孩是维尔达小时候,对吧?”南菫诺指着照片问他。 “看着不像。”霍璟桉细看了看,眉眼跟发色很相似,但细看却又能看出不是同一人。 不是? 南菫诺动作自然的拍了拍他手,“你去把前面那个相册取下来,我仔细比对看看。” 霍璟桉转身来到书柜前,取下之前的相册递给她。 南菫诺仔细比对着,“眉眼很像,发色是一样的……” 她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长得一个样,只是一个儿童时期,一个青春期。 “难不成是……双胞胎?”她嘀咕着。 话落,霍璟桉指了指儿童时期的照片,“他这里有一道疤。” 南菫诺定睛细看,发现儿童时期的男鼻梁上的确有一条伤疤。 然而青春期的这一张上则没有。 “也许做了祛疤手术?” 好歹是皇家正统成员,要见访国宾客,容貌方面自然就得有要求。 “A国不允许……” 霍璟桉刚开口,就被视频一头的谢南州打断。 “在A国整容是犯法的。” 南菫诺讶异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在国外留学时,碰到过A国过去的留学生。对方跟我提过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南菫诺低头又看向手中的照片,“那……这两人应该是双胞胎吧?” “A国没有双胞胎一说。”霍璟桉沉声解释。 南菫诺扭头,困惑的看向他,“难不成是因为A国人体质特殊?” 第110章 阴阳胎 霍璟桉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南菫诺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总不能是因为封建思想,觉得双生子不吉利一类的吧? 霍璟桉余光瞥了眼视频一端,见他似没想发言后沉声开口:“在A国他们称之为阴阳胎,不叫双胞胎。” “阴阳胎?” 南菫诺下意识将其跟阴阳极联系到一起。 舔了舔干涩的唇,试探问道:“那暗示吉利还是不吉利?” 霍璟桉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觉得呢?” “阴阳为之生命活力的平衡点,要我判断的话就是吉。”南菫诺回答。 霍璟桉继而又沉声解析道:“A国认为阴阳之物出现,则会预示着灾祸。所以……” 那就是不吉! “那孕妇要是生了双胞胎可怎么办?” 南菫诺红唇微张,完全不敢置信,A国的发展明明是跟着现代脚步来的,居然会将双胞胎视作不祥之物。 “胎儿尚在孕妇肚子里的时候,就必须择其一活命。”霍璟桉话语沉沉。 这个回答是南菫诺没想到的。 “居然是二选一……” 虽然残忍,但规则之下,尚能有所保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既然不是双胞胎,那……” 她扭头再次看向照片上,用手捂上两人的眉眼,比对着鼻子、嘴巴,就连下颌骨都仔细端详了一番。 “除了疤痕,这两人看起来明明一模一样啊!”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看看其他人,别老盯着他一人看。” 霍璟桉手从她肩膀越过,翻页催促。 南菫诺偏狐疑的扫了他一眼,“你前面能一眼认出维尔达是皇家正统人物,可见你是一早就见过他们这些人。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霍璟桉回想了下,“在我十八岁那年,爷爷陪我曾出席过一个宴会,我在那个宴会上有幸见过。” “几个人?”南菫诺用左手压住日记本扉页,不让他继续翻。 “三个人。” 霍璟桉对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维尔达就是其一,另外两个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若是再次见到,肯定能认出来。” “所以你前面翻看那些相册,该不会就是在找那两人吧?”南菫诺揣测。 霍璟桉颔首应声:“嗯,多年不曾见过本人,怕到时候在宴会上认不出来,会闹笑话。” “闹笑话倒不至于,我猜你是怕自己的计划不能如预期发展吧?” 南菫诺端正坐姿,随意的扫了眼刚经他手翻开的扉页后继续往下翻看。 后面记录的依旧是A国皇家宴会上的事情,附着的照片数量也开始逐渐缩减。 翻到最后一张记录页时,南菫诺注意到空白扉页有胶,但却没有照片。 “有看到那两位吗?”她问他。 “没有。” 霍璟桉起身走至之前的书柜前,取下剩下的两本递给她的同时接过第一本放回柜子上。 南菫诺解开封上的皮绳,翻开发现剩下两本里全是标本,并无照片。 “今晚,你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霍璟桉接过,一页一页翻看确认,准备重新扎上皮绳放回去时,手上伤口的结痂正好划过扉页,“嘶——” “我来吧。” 南菫诺刚扎上手中一本皮绳,一抬头,视线落在两张扉页粘合处。 “这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她指了指,提醒他。 霍璟桉重新打开,将日记本倒过来查看。 两张扉页形成了一个类似信封一样的封闭空间,里面正好放着东西。 因为有树叶跟鲜花制成的标本做遮掩,两人在翻看的时候并未觉察。 他将其取出后发现是一张婚书。 “……新郎,祁京墨;新娘,南云菱……” “南云菱……该不会就是莱文先生口中的菱?这是她的全名!”南菫诺联想到一块儿。 “嗯,应该是。祁京墨就是祁董。” 霍璟桉将婚书折叠后塞回去,扎上皮绳后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放回柜子中。 “那要这么说来,祁董跟南云菱应该是合法夫妻了。”南菫诺抱着抱枕跟他攀谈此事。 “也可能没来得及领证,难说。”霍璟桉又在书柜前一番打量。 南菫诺快速的环视一圈后提醒他:“其他几个书柜都被锁上了。” “嗯。” 霍璟桉双手叉腰,背对着她应声,但视线仍未从柜子上收回。 “你前面说,有事要跟我商议来着。” 南菫诺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已过。 他转过身,垂眸瞥了眼她一直视频的手机。 “私事。” 言外之意,让她把视频挂了。 南菫诺犯起犹豫,“要谈多久?” “十分钟。” 霍璟桉话落,她跟谢南州眼神对视后,结束视频。 “说吧。” “能不能让西棠出个面,引荐下见祁老夫人?”霍璟桉开门见山。 “她现在醉酒了,得等她明天醒了后再问。我无法替她做决定。”南菫诺态度明确。 “嗯。”霍璟桉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身走向门口。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南菫诺扫了眼屋内,确定也没什么可看的后,起身跟着他出门。 手电灯熄灭的瞬间,南菫诺注意到了他口袋里有一抹荧光亮。 “霍璟桉,你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吗?” 前面跟着他从楼上下来时,他口袋分明是没有的。 霍璟桉垂眸看向自己西裤口袋,见到荧光亮时,瞳孔微震。 南菫诺打开手机灯,照着他脸,见喉结微动,似笑非笑道:“做贼了哈?!” “看看就得了,还偷拿人家东西。霍璟桉,你可真是……” 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话落,见他抬手捂住口袋,她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手背一下,“挪开!”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私藏了什么好货? 第111章 被困灯塔 他紧挡着裤兜口,就是不挪半分。 南菫诺原本还不是百分百笃定。 见状,她眸色倏然变得严肃,“你是真的偷拿人家东西了?” 霍璟桉偏头,避开跟她的目光对视,“咳咳咳——” “你自己不交出来,那我可直接上手了哈!” 裤兜口被他死死扯着,南菫诺手一转,来到他皮带处,“二选一,你是想被我解了你的皮带脱·裤子还是……” 话落间,她的手已搭在了他的皮带扣上。 他干脆利落的拽住她纤细的臂弯,从皮带扣上扯落。 “你没有手了,而我还有一只。” 南菫诺抬手,得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而后不紧不慢的搭在了他皮带扣上,“是你自己主动把东西交出来,还是我亲自从你裤兜里取出来?” 霍璟桉眸色幽沉的盯着她搭在皮带扣上的手,“你一只手确定能……” 他以为她不可能解开。 “咔哒——” 下一秒,皮带扣解开声响起。 他眉眼微挑,眼底闪过一抹探究,“南菫诺,你是不是喝多了?” 最开始明明很抵触他,现在居然敢主动解他皮带扣…… “不多,没醉。” 南菫诺头也不抬的回答他,专注于单手抽他的皮带,“口袋里的东西,要么你给我,要么你松手我来取。” “我是从里面拿了东西,可那玩意儿又不是你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霍璟桉护着裤兜的手一点点抽离,南菫诺见状,抽他皮带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 “快点,磨磨蹭蹭的!”她不耐的催促起来。 话落,他的手攥成拳从兜里拿出来,一点点递到她跟前。 “你不是想看么,就在掌心里。” 南菫诺掀了掀眼帘,神色自若的扫了他一眼后在胜负欲的趋势下,正抽皮带的手,倏然转变方向,迅速的伸入他裤兜里。 手隔着一层布料挨着他大腿来回一通摸,空的! 难道真的在他掌心里?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对上他眼底翻滚上来的暗色,心咯噔一紧。 “对……对不起啊……” 南菫诺面颊泛起烫意,刚要将手从他兜里抽出来。 “吱呀~” 楼下传来门被推开的声响。 “老爷说明天夫人要到灯塔小待片刻,你尽早去查修一下。” 这声音是……祁老身边的管家。 “三楼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二楼。江河涨水位的时候,容易出现门把手腐蚀。” 负责检修的人员提着工具包,对着电话一头的人回话。 “都检查一遍,仔细些。”管家叮嘱。 “知道了。” 通话结束。 维修人员放下工具包,“这一楼的门锁怎么也坏了。” 确定对方暂时不会上楼后,南菫诺的思绪拉回现实。 两只手不知何时都被霍璟桉攥住了,只得轻声提醒:“你……你松开我的手!” “谁在楼上?” 维修人员听到动静,探头看上来,二楼一片漆黑。 南菫诺刚想探头回应楼下,下一秒,嘴巴就被霍璟桉捂住。 “你……”做什么? 南菫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霍璟桉腾出手指了指楼上。 她抬头瞥了眼,发现三楼也是一片漆黑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三楼有谢南州跟左西棠,灯也是开着的。 维修人员过来,应该一眼可见。 可他貌似并不知道灯塔里有人。 所以三楼是……主动灭了灯? 是为了避人还是…… 不等她整理出思绪,霍璟桉揽过她腰,她被动跟着他一个转身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 霍璟桉低声道:“你那位闺蜜,带着我们来这里,好像并未跟管家汇报。” “怎么可能?她是当着我们的面跟管家打电话的。” 南菫诺不信他的胡言乱语。 “若她跟管家说过了,那刚刚他跟维修人员通话时为什么不说有客人在?” 霍璟桉坚持自己的看法,“重点是楼上也灭灯了。” 左西棠醉酒睡觉,谢南州可是清醒的,若只有他一人,没有理由灭灯。 除非……两人醉酒乱X中。 南菫诺并未想到这一茬,“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没什么。未经允许过来,本就是不对,跟人家道歉就是了。” 话落,她的手挣脱他的禁锢,“把你私藏的东西拿出来。” “口袋里有没有,你刚不是摸了。” 霍璟桉借着屋外清冷的月色打量着她,眼眸微眯。 “算了,反正都回屋了,你自己赶紧放回去,免得被抓包后还被发现偷东西。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话落,她推开他来到露台,探头看向三楼。 果然,也是一片漆黑。 她干脆直接拨打了谢南州电话,一秒接起。 “菫诺,我跟西棠刚刚不小心从三楼下降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电话里传来谢南州断断续续的声音,似是信号不佳。 “南州说,他跟西棠从三楼下降到了一个封闭空间。” 闻言,她大步折返进屋,急切的转告霍璟桉。 “从三楼下降到了一个封闭空间?” 霍璟桉对此感到不可置信,“这只是一个灯塔,若要下降,能下降到哪里去?” “谢医生……” 他从她手中接过电话,刚一开口,通话结束。 南菫诺再拨打过去,听筒里提示信号不在服务区。 她顿时慌了神,一把拉住他的手,“霍璟桉,怎么办?” “先别着急。” 霍璟桉安抚她后,走至窗口往下看,灯塔末端直入江水深处。 “如果是进到了江水深处的话,时间久了,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南菫诺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我去找那个维修人员,他有管家的电话。我们跟他说明情况,他应该能安排人过来救援。” 话落,她顾不得脚伤,忍着疼冲出屋子奔向楼。 然而,前面还敞开的门,此刻因已被维修人员换了新锁后却无法从里面打开。 “霍璟桉!” 她在楼下唤着他。 “一楼门被外面锁住了!” 霍璟桉下楼,尝试打开门,可怎么开都是不行。 “有人在外面吗?”南菫诺拍打着门。 “砰砰砰——” 反复多次,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那个人只修了一楼的门,就这么走了?”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霍璟桉,“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从二楼爬下去。”霍璟桉看了眼一楼的布局,唯一可通往外界的只有一楼的入口门,周围并无窗户。 二楼没窗户,只有一个露台。 露台底下正对着江河正中心位置。 他们乘坐来的游艇则在露台的背面,需要游过去才能抵达。 南菫诺一把拉住他手,“不行,夜里温度低,江河中心地带又担心会有旋涡流。你若是下水,很可能丧命的!” 一点点镇静下来后她提醒他,“对了,找岑青!他跟司机不是在别墅嘛,让他们找管家。” 对,他怎么把他们俩给忘了? 霍璟桉暗暗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霍先生,有什么吩咐?” 霍璟桉低沉道:“我们被困在灯塔这里了,你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人过来救援,还有谢医生跟左小姐从三楼下降到了一个隐蔽处。他们的处境比较危险,先救他们!” “知道了,霍先生。” 通话结束,霍璟桉收了手机,跟南菫诺一起瞥了眼紧闭的大门,“耐心等救援。” 他话刚落,灯塔上方传来轰鸣声。 “什么声音?”南菫诺不解。 霍璟桉先她一步上楼,透过窗户见一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 一个身材颀长高大的男人顺着绳索顺势而下。 “是不是来救援的人?” 南菫诺上来,循着他目光往外看,目睹这一幕。 他摇头,“不像。” 下一秒,男人直接落在了三楼露台,从腰间拿了手电打开后进入屋内。 南菫诺转身,悄默默的想要上楼去探探究竟,霍璟桉拦下她。 “不怕被灭口,你就上楼去!” “你怎么就笃定对方一定会杀我们灭口?” 南菫诺对他笃定的态度,倍感怀疑。 “他腰间别着枪!” 霍璟桉说着,将手机递给她。 刚刚他先一步用手机录像了下来。 她接过后点开查看。 男人从绳索下来时,腰间的确有东西,往后拉取进度,在他降落露台,打开手电时,腰间一侧的枪一晃而过。 南菫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对方有武器,可他们俩啥也没有。 赤·身肉搏,胜诉肯定不大。 “先藏起来再说。” 霍璟桉指了指二楼屋子,“两道锁都有反锁功能,起码能拖延他一下。” 南菫诺没再有异议,乖乖跟着他进屋躲藏在柜角处。 “嗡——” 下一秒,霍璟桉手机信息弹出。 “岑青那边进展怎么样了?”她询问同样置身在对面柜角的他。 “他已经让佣人去找管家了,暂时还没回复。”霍璟桉回答她的同时,还不忘继续发送消息。 南菫诺见状,没再多问,只是安静等着救援。 第112章 与毁容男对视后受惊 “哐当!” 楼上传来重物落地且碎裂的声音。 “找到了没有?”露台外传来女人询问声。 “还没有。”男人回答。 “你之前不是说见到过吗?”女人又问。 “我是听箐姨提起,说是在这灯塔上有一本册子,里面有我跟他的照片。” “既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就改日再来。祁家二老今晚在这里过夜,要是惊扰了他们,事情就棘手了。”女人提醒他。 “可我担心……册子会被祁老夫人收走,到时候就更难寻了。”男人语气凝重。 箐姨……说的是顾时苒的姑姑顾箐么? 南菫诺抬头看向对面,霍璟桉低着头,仍在专注与人发送信息。 “你听到他们谈话了吗?”她轻声问他。 霍璟桉并未回应,也不知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避免引来楼上两人,南菫诺干脆用手机发信息给他。 “嗡——” 【楼上两人刚刚的谈话,你听见了吗?】 【那个男人口中的箐姨该不会就是顾箐?】 霍璟桉:【不知道。】 南菫诺眉心微拧,抬眸见他依旧专注于捣鼓手机。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跟顾时苒发‘小作文’吧?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楼上的两人依旧不曾离开,而救援的人亦是迟迟没来。 她调低音量后,拨通谢南州的电话,依旧提示不在服务区。 【岑青找到管家了吗?】 霍璟桉:【还没回,再等等。】 她刚收到消息,下一秒,二楼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们好像下楼来了……】 下一秒,开锁声响起。 南菫诺心弦一紧,轻手轻脚的来到霍璟桉身侧。 “嗡——” 新信息弹出。 顾时苒:【我三天后要飞西京陪姑姑赴宴。】 生死攸关,他居然还有心思跟她闲聊…… “咔哒——” 门把手疑似有被拧动的迹象。 “霍璟桉,别聊了!” 她直接一把夺过他手机,怒视着他,“想想法子,怎么避开外头两人?!” “咔哒咔哒——” 与此同时,旋转声反反复复。 霍璟桉瞥了眼,屋内这一头的门把手纹丝不动。 “这门锁是特制的,里面反锁,外面的人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他将手机从她那拿回。 下一秒,里侧的门把手“咔嚓~”一声,而后缓缓被转动。 “开了!” 南菫诺目光环视屋内一圈后,迅速走至柜角,拿了一根鱼竿防身用。 “咔~咔哒咔哒!” 出奇的是,门把手在历经三下转动后被卡住。 “这个门打不开……” “撬锁!” “撬不开的,这锁是特制的。你看到里面的红色感应线了吗?我强行撬的话,可能会触发灯塔中的警报。” 门外两人谈话再次响起。 南菫诺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松懈下来,扭头看向依旧在拐角处继续发信息的霍璟桉。 用手机发信息问他:【你怎么知道门锁是特制的?】 【以前见过一样的门锁。】 南菫诺瞥了眼信息,转身将钓鱼竿放回去,路过窗前,探头看了眼外面。 远处的江面上,打着灯前后驶来三艘游艇。 【救援队来了!】 【嗯,岑青告诉我了。】 南菫诺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刚要拉上窗帘继续隐藏。 “嘭!” 一张狰狞的面容突然贴上窗户,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 南菫诺下意识要惊叫出声。 “唔~” 一只手直接从身后捂住了她。 “哗啦!” 霍璟桉神色平静的拉上窗帘,隔绝了窗外的一切。 “你……你刚刚看到了吗?” 南菫诺脸色苍白着转身,嗓音都是颤抖的,“那个是……”人还是鬼? “是人!”霍璟桉低声回应。 南菫诺仍觉不可置信,“可窗外没有平台,他是怎么……” 霍璟桉想起窗外那人的身体是倾斜的,“可能是直升机的同伙,大概是那两人从正门进不来,就让同行的人从露台想办法闯入。” 可她刚刚没在那人身上看到绑着绳索…… 她嗓音发颤, “真是这样吗?” 霍璟桉握住她的手,发觉冰凉一片,当即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后将人揽入怀里,宽厚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后背安抚。 “那只是个一个毁容的人而已,不是鬼,不用这么害怕。” 南菫诺紧紧依偎在他胸膛口,借助他身上的热源驱走被惊吓后产生的骇意。 “嗡——” 岑青:【霍先生,我们到了。】 霍璟桉:【我们在二楼。前面有人坐直升过来闯灯塔,进来的时候小心些。】 岑青:【知道了。】 “好点了吗?” 霍璟桉沉声询问。 南菫诺摇头,“冷……” 惊吓后产生的骇冷,迟迟不退,甚至让她觉得四肢渐显无力。 “霍璟桉,我……”好像站不住了。 她想揪着他衣角稳定身体,然而手劲根本使不出来。 楼下开启的照明灯,光亮透过窗帘照进屋内。 霍璟桉搂着她腰,垂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骇人的面容。 “你……菫诺!” 刚还能站着的人,身体瘫软在了他怀里。 身后房门同时被人推开。 “霍先先生,太太!” 霍璟桉抱起南菫诺转身,“她刚受了惊吓,赶快联系医生!” 管家刚好赶到,看到这一幕即刻交代随行的士兵:“通知家庭医生到别墅候着。” “是。” 霍璟桉抱着神识已混沌的南菫诺,在士兵的护送下离开。 岑青则在管家的陪同下,来到二楼书柜前。 “咔哒~” 管家挪动书柜中的书籍,书柜门旋转后,惊现一密道。 “谢医生跟左小姐在这里?”岑青感不可思议。 “是。三楼的沙发下的地板下就是一通道。应该是他们不小心碰到了沙发上的按钮,启动了地板的升降功能,直接掉入了密室里。” 话落间,管家先一步进入,岑青跟随。 密道呈下趋势,走了一小段后,便是一弯曲的楼道。 他跟着走了很久才抵达底端。 “岑青!” 密室的中心位置,谢南州跟左西棠就被固定在那。 两人的脚在触到地板的瞬间,就被自动脚铐锁上了。 管家拿着钥匙上前解锁。 谢南州扶着身形摇晃的左西棠起身,“菫诺跟霍先生呢?” “太太受了惊,先生带着她先离开了。”岑青回答。 受惊? “发生什么事情了?” 岑青见他心不在焉的扶着左西棠,伸手将人搭在自己肩膀上,“赶到的时候,夫人脸色煞白,具体什么原因我并不知情。” 闻言,谢南州将手抽离,火急火燎的出密室。 “谢医生……” 岑青本只是想搭一把手,低头看向似全身无力的左西棠,眉心微拧,“左小姐,您还能走路吗?” 进密道只有他跟老管家,那弯弯绕绕的楼道,老管家肯定不方便架着她。 左西棠揉了揉太阳穴,“不能……” “呃~” 随之一个酒饱嗝打出。 这是喝了多少酒? 岑青掩了掩鼻子,硬着头皮,在管家的帮衬下将人背在背上。 “谢南州,你可真没用!居然没把菫诺变成谢太太,真是浪费我给你们绣鸳鸯喜被……” 楼道走了一半,左西棠迷迷糊糊的在他耳边说着醉话。 谢医生跟自家太太居然还有鸳鸯喜被? “谢南州,你就该直接生米煮熟饭,不许再让菫诺被人抢走了!” 岑青:“……” 难怪自家先生不让太太来见她这闺蜜。 原来是个狗头军师! 幸亏谢医生跑的快,这些话若是让他听了还采用了,自家先生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了! 第113章 他再次错失机会 游艇靠岸,霍璟桉抱着南菫诺阔步走向别墅。 “西棠跟南州,找到了吗?”她虚弱询问。 “霍先生,霍太太。左小姐跟谢医生已经找到了,两人皆平安。” 跟在两人身后的士兵回答。 “那就好……” 话落,她搭在霍璟桉肩头的手无力的一点点滑落。 “菫诺,坚持下,别睡!” 见她双眼缓慢阖上,霍璟桉心一紧,沉声唤她。 南菫诺便又抬起沉重的眼皮,“霍璟桉,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心脏跳动的感觉了。 “别自己吓自己,马上就到了。”霍璟桉脚下步子加快。 进入别墅院落,家庭医生就在客厅门口等候。 “她受了惊吓,现在身体冰凉的厉害。”一进屋,霍璟桉就跟医生交代情况,以此节约时间。 南菫诺被安置在沙发上,医生上前检查身体情况。 “霍太太,你的情况得先服药,可有过敏史?” 她摇头。 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卡马西平片给她服下,随后又给她四肢予以按摩辅助。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才觉手脚恢复暖意。 “菫诺!” 谢南州满头大汗的跑进客厅,看到她面色苍白的躺在沙发上,“我听人说你受到了惊吓……” 她微点头,“好多了。” 一开口,嗓音沙哑的厉害。 “霍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菫诺怎么会受惊吓?”谢南州眼眸愠色的看向霍璟桉。 霍璟桉蹙眉,虽对他越界式的发问有所不满,但理性占先,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有一个毁容的人从窗外闪过,正好跟她对视上。” “毁容的人?” 谢南州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你们当时一直在二楼,露台只有一扇门,窗户正下方是江中心,怎么会有人闪过呢?” 即便是人扮演的鬼怪,也得有落脚的地方。 “你跟左小姐失踪后,有人乘坐直升机潜入了灯塔。”霍璟桉沉声解释。 谢南州对此不知情,扭头看向南菫诺,眼底满是心疼。 南菫诺出声应和:“他说的是真的。” 闻言,他在沙发边蹲下,握住她已泛起暖意的手,“那个人只是跟你对视?” “因为太过突然,加上他脸上的疤太过狰狞,所以我就被吓到了。”南菫诺声线逐渐恢复气力。 “那个人为什么要吓你?”谢南州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 “应该是想进入二楼找东西,当时我跟霍璟桉反锁了两扇门,他大概是想破窗而入。” 话落,她干咳出声,“咳咳咳——” “我不问了,你别说话了。” 谢南州从茶几上端起水杯递到她嘴边。 “我行李箱中还有药,我去给你拿。” 话落,他起身上楼拿药。 家庭医生跟其助理仍在给南菫诺按摩协助恢复。 霍璟桉联想到飞机上他给她抹脚伤的药。 “他行李箱中的药,该不会是全给你准备的吧?” 南菫诺阖着眼,好似没听见般。 霍璟桉走上前,握住她之前被谢南州握过的手,手微凉,只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他眉心蹙了蹙,学着一旁家庭医生的手势给她按摩。 “谢医生先一步回来了,你怎么不问问你的闺蜜情况?” 闻言,南菫诺蓦地睁眼。 “对哦,西棠呢?” “我也不知道。”霍璟桉回答。 南菫诺反手握住他的,催促道:“那你打电话问岑青啊,他不也没回来。” 霍璟桉将手抽离,刚要拨打电话,谢南州拿了药下来。 “他们在后头,应该就快到了。我一听你受了惊,就先一步回来了。” 谢南州将药取出,刚要递到她鼻息间,霍璟桉伸手拦下,眸色幽沉带着些许不悦。 “她前面已经吃过药了。” “嗯。医生给我服用过了。”南菫诺指了指垃圾桶的包装袋。 谢南州瞥了眼后说道:“这个你以前用过的,跟其他药物不冲突。” 她低头扫了眼,眼眸诧异的看向他,“小时候的那个安神鼻壶?” 谢南州温声道:“嗯,里面的药是定期更换的,不用担心有副作用。” “你小时候为什么要闻这个东西?” 霍璟桉抓住话中重点。 “我小时候也曾受过一次惊吓,那个时候刚好遇到南州,才幸运得救。”南菫诺解释。 “是什么……” 谢南州对他不停盘问,面露不悦:“霍先生,菫诺的身体目前很虚弱,能不能让她先休养够了再回答你?” 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比得过南菫诺的身体健康更为重要! “南州,我好多了。你别太担心。” 南菫诺拉住他衣角,安抚着。 而后眸色平静的看向霍璟桉,“我曾遭人绑架过。” 绑架? 霍璟桉回想起左西棠前头提到过她险些在沐家后山被人掳走的事情。 “我不问了。” 话落,他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下,眼眸凝沉的望着她。 谢南州拿着鼻壶,方便她吸入。 两三分钟后结束。 南菫诺的面色开始恢复红润。 “我好多了。” 她示意家庭医生可以停下,在谢南州的搀扶下尝试起身走动,活动着身体。 绕着沙发来回走了两圈后,她又坐回沙发上。 “西棠怎么还没回来?”她喝着水问霍璟桉。 话刚落,门外传来动静。 “他们回来了。” 霍璟桉正面对着门口,一眼看到岑青背着已不省人事的左西棠进来,他眉头微挑了挑。 “西棠!” “太太别担心,左小姐只是喝醉了酒,前面在游艇吐过后睡着了。” 岑青说着,将人放在一边的沙发上。 管家吩咐佣人,“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南菫诺纳闷。 她跟着霍璟桉离开前,左西棠已经醉酒入睡。 “南州,西棠之后又喝了酒吗?” “嗯。” 谢南州眉心拧起,“她后面又吵着要再喝一杯,我嫌她烦,就给她又倒了一杯。” 实则是她睡醒后,半醉半醒着在他耳边不停念叨着为什么没把南菫诺绑定在自己身边。 她当这事是他不想吗? 是霍沐两家联姻更换对象一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根本没料到。 等他知道时,两家已经敲定了婚事。 被父母安排出国后又得知两家婚事会延期,他还以为有希望挽回局面,结果两年后,沐老病重催着两人猝不及防的领了证。 他再次错失机会! 只是有一点左西棠说的很对,等菫诺跟霍璟桉离了婚,他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把握住机会! 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其他人占为己有! “真的就一杯吗?”南菫诺狐疑的看着他。 左西棠醉酒的那个死样看起来可不像是只又喝了那么简单。 “的确是一杯。”谢南州一口咬定。 只不过他用的容量较大的一个马克杯…… “谢医生,我跟管家去三楼的时候。茶几上的马克杯容量可能装下三杯高脚杯……” 岑青听完,直球出击的同时,还不忘比划了下马克杯的高度,“口径是不大,但高度有这……精准点说,差不多够红酒瓶大半瓶了。” “谢南州!” 南菫诺一听,气的抄起沙发上的抱枕丢向他,“你怎么可以给她喝那么多酒?你是医生哎,不知道喝多了会酒精中毒的吗?” 第114章 同意住一屋 见状,霍璟桉嘴角微勾。 原来她也会对谢南州生气。 谢南州接住抱枕后立定在原地,喉结微动,“西棠酒量很好,一瓶红酒而已,不至于酒精中毒。” 话落,他余光瞥见霍璟桉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味儿,紧了紧喉。 “你……” 南菫诺还想继续用抱枕丢他,结果下一秒,丢出去的抱枕就又被塞回她怀里。 她刚要继续丢向他,下一秒,左西棠突然从沙发坐起身。 “呕~”猝不及防的吐了客厅一地。 佣人上前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还得盯着左西棠乱吐一通。 一会儿,整个客厅就都弥漫着酸臭味。 “谢南州,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南菫诺气的推了他一把,“今晚你务必给我守着西棠,直至她醒酒为止!” 谢南州反手握住她,眉眼微敛,道歉诚意十足。 “好,西棠这边我负责。你别生气。” 南菫诺怒瞪着他的眸色逐渐缓和下来,抽出手,“去厨房拿醒酒汤喂着她喝下去。” “谢医生,醒酒汤来了。” 后厨佣人捧着醒酒汤掐着时间点出来。 谢南州接过后来到左西棠跟前。 “西棠,醒酒汤。” 左西棠一见他这张脸,便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涌上心头,“谢南州,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菫诺追到手?” 闻言,刚刚恢复气力的南菫诺,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谢南州,你带着她上楼去!” 当着一众外人胡言乱语,尤其是霍璟桉还在场。 这家伙最是看重脸面了,就怕被他记小九九在账上。 谢南州将醒酒汤交给佣人,自己扶着醉酒的左西棠上楼。 客厅恢复清静。 南菫诺看向岑青,“坐直升机来的几个人抓住了吗?” “我跟管家到的时候,直升机已经飞走了。”岑青如实回答。 南菫诺又问:“可这里是军事基地,直升机为什么能随意闯入?” 在旁的管家解释:“因为今天是跨年,有很多活动,所以这一方面就松懈了。” “霍先生,霍太太,实在是抱歉。给两位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没事,本就是我们打扰在先。”霍璟桉话语温沉。 随后话锋一转道:“我们被困灯塔的事情,可有惊扰到祁老跟他太太?” “老爷跟夫人早早就歇下了,我还没汇报。”管家如实回答。 还不知道…… 南菫诺面色严肃下来,余光瞥向同样面露凝色的霍璟桉。 “今晚是我们的安保没做到位,二位不必担心老爷跟夫人会责怪。”管家以为他们是怕被责骂。 南菫诺想到霍璟桉提议去拜见祁老夫人一事。 “天亮后,我们想带礼亲自拜访二老,管家您看……可以吗?” 管家稍有犹豫,“这个……” “实不相瞒,老爷跟夫人喜欢过二人世界,不太愿意被打扰。” “这样啊……” 南菫诺再次看向霍璟桉,以为他会有什么法子,却听他说:“那就不打扰了,改日有机会,再来拜访二老。” 南菫诺心下不解,他这么快就放弃了? 还是想以退为进? 管家浅笑点头,“两位的心意,等老爷跟夫人醒了,我会转达的。” 话落,他转身带着家庭医生离开。 等人走远后,南菫诺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见祁老夫人嘛,就这么放弃了?” 霍璟桉不紧不慢的开口:“管家不是说了嘛,等天亮他会告知今晚的事情。” 她耐心提醒:“可他也说了,二老不喜欢被打扰。” 霍璟桉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平常情况可能不喜欢,但今晚我们四人在这里受了惊。” 对哦! 做为东道主,客人在他们的地界受了惊,自然是要出面安抚一番的。 霍璟桉看了眼外面,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时候不早了,还要不要补个觉?” 南菫诺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礼服,穿了一宿累死了。 “嗯,我想洗个澡睡一觉。” 主要是想换一身舒服的衣服穿。 话落,霍璟桉起身走向她。 南菫诺没拒绝,手很自然的攀住他脖颈,由他抱着自己上楼。 “霍先生,霍太太,这是二位的房间。” 负责领路的佣人带着两人来到房门口,推开后发现是一间套房。 南菫诺探头先看了眼,见配备了起居室跟卧室,悬着心安放回去。 “谢谢。” 佣人退下后,她立马对着霍璟桉道:“你睡外面沙发!” “凭什么我睡沙发,我也想睡床。” 霍璟桉挑眉,起玩兴的跟她争上两句。 “你一男的怎么这么小气,我是女性,你就不能让让我?” “而且卧室在里面,有门可以反锁。我睡起居室多不安全啊!” 南菫诺心平气和的跟他理论。 “那我睡外面就安全了?万一要是有人用迷·药,再一刀抹我脖子……”霍璟桉抱着她站在起居室,止了脚步。 “这基地的安保今晚不安全,你刚刚不也亲眼所见?” 南菫诺:“……” 这话她无力辩驳。 “那你打地铺……” 内心一番挣扎后,她不情愿的做出退让,“亦或者睡卧室里的沙发,床你让给我。” “嗯,这还像句人话!” 霍璟桉挑了挑眉,再次迈向卧室。 如她所说,卧室里的确配备了沙发,免去了他打地铺的艰辛。 “你先准备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进浴室。 南菫诺回头,一眼看到搁在边上,属于两人的行李箱。 她跛着脚上前,打开后取出睡衣跟浴巾,又跛着脚来到浴室。 霍璟桉脱了外套搭在架子上,衬衣袖口挽起至手肘处,看到她进来,将刚试温的手从浴缸中收回。 “有事叫我。” 话落,他拿了外套转身,退出时顺带着帮她从里面反锁了浴室门。 南菫诺脱下礼服,抬脚进浴缸。 她刚用打上沐浴乳,搓泡沫时,脑海中不禁闪过年幼时在沐家后山的绑架经历。 时隔十余年,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一晚上前后被提及两次,尘封已久的记忆便开始反复闪现。 “别去想!” 她甩了甩脑袋,尝试让自己的思绪留在现实中。 可越是抗拒,不知为何,那段过往就越要清晰的浮现出来……